房花燭夜,杜鳶始終等在閨房,百無聊賴自己扯了紅蓋頭。
侍靜萸方才立在一旁,此刻見狀立刻過來,“皇妃使不得啊,這會兒宴席已經結束了,三皇子很快就過來了。
哪有新婚之夜自個摘下紅蓋頭的,不吉利。”
“嘁,姑還在乎那個?”杜鳶滿不在乎的盤問了句,“既然宴席已經結束了,朱丘怎麼還沒回來?”
“主子……這……”靜萸憋了半天,將小臉憋得通紅,支支吾吾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吞吞吐吐的,煩死人了。”杜鳶自己下嫁,用冷水打帕子,對照銅鏡,掉了新娘妝容。
靜萸不知主子要干嘛,知道自軍營里長大,子直爽一些,但想不到這般胡鬧。
“主子,三皇子去了同房丫鬟的房里。”稟告完,原本想勸主子別傷心。
卻見主子一臉喜悅,拍了拍的肩膀,“知道了,你歇著吧。”
知道府邸外頭皆有人把手,索不走門了。
撐開小軒床,翻出去之前,回頭叮囑了句,“待會兒若是王爺從賤婢那回來,就說我被拋棄傷心,出去散心了。”
靜萸:“……”主子這哪里像傷心……?
杜鳶出門后已經換了夜行,出了宮就好了,同在京城,便于時常翻回尚書府。
一路疾馳,輕車路的回了孫丙的書房外頭。
聽見里面有靜,沒立刻進去,而是靜靜坐在屋檐上,兩條懸空。
又回到舅爺邊的覺可真好,連呼吸都順暢了不,帝王家是個能憋死人的地方。
“爺喜歡聽你唱曲兒,再唱一段。”孫丙的聲音帶著三分醉意,明明憋著一口氣,卻強裝笑。
杜鳶雖然沒看見他那張臉,從聲音也能分辨出來。
一個人,若心思都在一個男人上,不必細看,也能知道他此刻所做所想。
“張生藏在棋盤之下,我步步行來你步步爬;
放大膽忍氣吞聲休害怕,跟隨我小紅娘你就能見到;
可算得是一段風流佳話,聽號令且莫要驚了。”
坤伶的小腔勾人,果然孫大人見起意,“好!爺就聽這【風流】二字!”
接下來便是寬解帶,杜鳶踹碎了一片瓦,從屋頂下來煞風景。
拉京胡和打板兒的停下來,看著小姐皆錯愕了兩分,孫丙酒醒了大半,瞇了瞇眼睛,“你……?”
“滾吧,都沒長齊,知道怎麼伺候男人嗎?
唱得死難聽,這水平能接紅白喜事兒了!”杜鳶將坤伶趕了出去,轉關好了房門。
“您這是喝了多酒呀。”
孫丙笑得險些嗆咳,“還說別人,你多大了?”
“我八十歲了!”杜鳶說話間,過來替他著額頭。
“鬧騰一天一宿,還聽曲呢,也不歇歇?”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孫丙深深嘆了口氣,“三皇子在紫城里被人趕出來,大皇子依舊巋然不。
那兩個賤人也活得好好的,到底憑什麼!?”
“誰你不勸勸皇上了。”杜鳶不忍心繼續往他傷口上撒鹽,安了句,“舅舅別怕,這才哪到哪兒呀!
天長地久的,只要舅舅疼我,咱跟他們走著瞧!”
“皇上早有定論,心意已決,我勸不勸都毫無意義,只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孫丙說罷,見坐在自己對面——書房的書桌上,上的夜行勾勒出曼妙的腰肢。
“莫要胡鬧,我這些公函都被你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