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初端著小嫵倒給自己的茶,想起早上收到心腹的書信,知道匈奴大單于亡的消息,便知道大勢已去了。
他不知道小嫵來了多久,又是怎樣同帝王和養子綢繆的,只是似乎所有人都在敦促著他上路。
“李才人還有一些東西,原本不想回去收拾。
畢竟馮卿為朕做事十幾年,什麼都不缺。
但想來兒家有什麼之,舍不得丟棄的,或者不方便示人的,便回去拿著帶在路上。
馮卿飲了茶歇歇腳,便暫放司禮監的事,與李才人一并離開罷。
朕也乏了,不在這礙眼。”
馮初自始至終沒有聽皇上說什麼,他認識朱振這麼多年,他說一句,馮初就能將后面的話接上。
只是從前不敢直白的看向小嫵,這次卻留的、貪婪的,將上下打量了個遍。
然后喚了的名字,“你泡得茶……很好。”
李眉嫵慌張到腳趾扣地,不知道他在磨蹭什麼,怎麼不趕走,萬一等會兒皇上反悔了怎麼辦?
“我從前說給你聽的話,你都記住了,我很欣。”他笑了一下,又問,“你要我喝嗎?”
點了點頭。
“好。”他沒有猶豫,一飲而盡。
“以后到了我的宅子里,得有個先來后到。
我先前娶妻了,是戶部尚書王大人送給我的,所以你只能做妾了。”
沒明白。
“皇上說要我將你先送回閩越,那是我家鄉,那里很。
春天的時候,會有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你可以自己先去看看。
我的幾個弟弟脾氣都好,妯娌之間也好相,你要乖,遇事忍耐,莫與們生悶氣。”
馮初拖延著時間,他就是舍不得,忍不住想多看看。
哪怕千叮嚀萬囑咐,還是放心不下。
他走了,一個人怎麼辦呢。
如果的背叛,能換一線生機,那麼他甘之如飴。
他想,這是自己最后能為做的了。
“然后,等著我,等著我去接你。”
他笑容里盡是寵溺,用功下胃里翻涌而出的腥之氣。
“或者……忘了我。”
他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聽到了。
驚醒之后,聽見耳畔傳來前侍衛鐵靴踏進殿的聲音。
猛然抬頭,馮初的后站著無數林軍,幾乎包圍了養心殿。
“馮初!
你賣進爵、謊報軍功、貪污賄、欺君罔上、結黨營私、謀權篡位、暗害皇嗣、居功自傲、藐視君王……
你可知罪!”
馮初起初聽皇上說著,后來眼前越來越模糊,意識混沌,皇上的話忽遠忽近。
不知不覺,竟然聽他念了一百零八條。
不住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在心底慶幸,好在他進宮早,時沒干過鄰居柿子、掀姑娘子這種事……
不然準被朱振全寫進賜死的詔書里。
是的,賜死。
李眉嫵即便遲鈍,沉浸在能跟馮公子遠走高飛的幻想里,眼下看見馮初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是清醒了過來。
茶里有毒!還未開口,已經被朱瑞一手擒住,另一個手掩住了口。任由殺人的目,在自己上了個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