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城,朱振瞧著跪在地上,回來赴命的李有全,開口問道,“那二人的家產都已充公了嗎?”
“回皇上,姚牧供認不諱,膝下幾十座園林均已收繳。
但馮初的……”
李有全跪在地上,怕被責罰,還是實話實說,“馮初并沒有太多銀錢,只有一座宅子,兩間小院,還是舒妃娘娘昔日賞賜的。
奴才聽聞,馮公公清廉,未過朝廷一文銀子。
早年需要錢用的時候,還去賭場里出過老千……”
所以,即便他缺錢缺的山重水復、走投無路,也沒過皇上的錢,更沒有盜國庫。
“奴才愚見,是不是繼續查下去,看他還有沒有更多的錢,藏在別了……?”李有全小心請示著。
“不必了。”朱振薄輕抿,為一個死人再牽扯力,不值當。
馮初是沒錢的,朱振心跟明鏡似的。
在小嫵第一次問馮初借錢,想賄賂務府大總管,給自己謀求好差事時。馮初沒有錢拿出來,所以給了一塊腰牌。
后來的除夕夜,他給的歲錢,也是的可憐的幾個銅板。
縱然以馮初的權勢,銀子已經不再充當流通手段。他需要什麼,只是一句話的事。他的話,就是金口玉言。
但他沒有貪污腐敗,還是讓朱振不愿去想這件事。
殺了就殺了,朱振落子無悔,不想讓自己心里涌起一丁點后悔的思緒。
“皇上,奴才給戶部遞過去,索要宮中修繕戲臺的銀兩,被戶部駁回了。”
李有全以為上任之后,一切順風順水。站在大銘王朝的頂端,可以即刻呼風喚雨。
卻不想新上任,就被戶部擺了一道。
眼下決定在皇上跟前,好好參戶部尚書王恩山一本。
朱振微微驚訝,從前這樣的事,在他面前,本不事。
他并不知道,那個時候六部九卿有馮初著,誰都不敢藐視皇權。
“王大人說,銀子都被兵部要去征討匈奴了。
若宮里再提前預支,寅吃卯糧,卯糧吃完,就要吃百姓的骨髓了。
到那時,提高苛捐雜稅,增加百姓負擔,農民會起義的。
皇上難道忘了,大銘是怎麼推翻沅朝的了嗎?”
朱振果然十分惱火,“匈奴大單于都死了,征討匈奴,兵部還需要什麼軍餉?
連朕的旨意都敢駁回,反了他了!
那個王恩山呢,給朕宣進宮來!”
“是。”李有全等著皇上給自己撐腰,一時間有些得意。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是司禮監替皇上打眾臣,而不是皇上替司禮監撐腰。
“王大人自知理虧,一直沒走,在殿外等著負荊請罪呢。”
說罷,李有全未等皇上開口,自作主張去到殿外,將王恩山宣了進來。
王恩山果然如他所言,褪下服,著尋常百姓的裝扮,進殿給皇上請安。
“王大人好大的膽子。”朱振很清楚,修不修戲臺,無關要。
而是皇上的旨意被駁回,讓他面何存?
一回生二回,這次若不下,將來兵部、刑部、戶部、吏部、禮部、工部有樣學樣,豈不反了天了。
“皇上,非臣大膽,臣也是無能為力。
兵部尚書孫大人跋扈,戶部已經接連支出三年的預算給兵部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臣若為了討好皇上,支國庫,將來若遇蝗災、水患,拿不出錢來,該如何是好?
臣也想過,干脆大印銀票,任人哄搶。尸位素餐,混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