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極重,孫丙即便再張狂,在皇上跟前,也得收起鋒芒。
“皇上說笑了,微臣哪敢。
皇上若覺得微臣小妾過多,傷風敗俗,微臣回去就打發幾個出去。”
“跟朕嬉皮笑臉!朕并未同你說笑。”朱振想罵他,卻也掌握好力度,給他留三分薄面,再開口訓斥。
畢竟,馮初死了,孫丙便是他唯一的親信。
“做事也要懂得不矜不伐,不要太過鋒芒畢。
不然人家將狀告到朕的面前來,朕如何替你包庇遮掩?”
孫丙激涕零,“微臣謝皇上寵信。
但微臣也想知道,是何人參了臣?
臣愿與他對峙。
微臣對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鑒。若有人挑撥離間,還請皇上替微臣做主。”
朱振抬了抬眼皮,懶得理他。
不想出賣王恩山,免得以后相護,架空皇權,沒人敢來自己面前仗義執言。
卻又想激化矛盾,挑起戶部與兵部的對峙,然后自己縱橫捭闔,左右制衡。免得朝堂上那幫老狐貍抱團瞞著自己。
不怕天下大,陡然間提起王恩山對他的揭,“王卿跟朕說,戶部沒錢給宮里修戲臺,是因為戶部的錢都給兵部充作軍餉了。
而這軍餉又都進了卿的口袋。
朕聽聞,卿每日吃飯,要把白菜剝的里三層外三層扔掉,只為了吃白菜心,可有此事?”
孫丙無法判斷皇上對自己是試探,還是猜忌,亦或想杯酒釋兵權。
他不會坐以待斃,隨后話里有話的無形威脅道,“皇上,王大人所言不虛。
但微臣這樣做不是為了微臣自己,而是為了皇上。”
“哦?”朱振還以為他會否認,想不到這樣大膽,“愿聞其詳。”
“微臣統兵十幾年,不管是指揮僉事,還是總兵。
哪怕是已經帶兵出征的瑞王和溫將軍,也不過是帶出一部分兵馬。
而微臣的手上,調遣全國兩京一十三省的兵馬。
微臣只是想讓手下的將軍和士卒都看看,只要勇殺敵,為國爭,皇上不會虧待我們。
若是微臣做這個兵部尚書,都不能縱樂,底下的兵就會覺得:打了勝仗又怎樣?封侯拜相又怎樣?最后還不是一樣過得苦哈哈的!誰還會為大銘拋頭顱、灑熱?
當兵的,沒有多是讀書識字的。他們懂的道理很,只知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微臣這是激勵他們,做給他們看而已。
別人不理解微臣,若是皇上也不恤微臣,微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孫丙說話間,就要哭起來,朱振怕自己待會起一層皮疙瘩,連忙制止住,“得了。”
隨后岔開了話題,這件事不了了之。
“朕記得,卿曾經說,滿朝文武百,都在議論朕辱蒙一事……”
孫丙曾經除掉馮初,而編造出來的謊言,如今終于要為自己的謊言買單了。
雖然一時之間還沒想好措辭,但能看見馮初和大皇子一死一流放,一切都值得。
只要抗過這遭,以后這天下就是他說了算,甚至不必等到三皇子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