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鐘粹宮到乾清宮,爬了一路。
膝蓋很疼很疼,尊嚴被碎齏。
抵達乾清宮時,也沒有站起來,而是繼續爬進去,一直爬到皇上腳邊。
“臣妾給皇上請安。”
朱振低頭嫌棄的看了一眼,上冠不整,已經沒一好地方了,掌心也被碎石劃破,果然乖覺。
“李才人就這般下賤麼?你那姘頭一死,就迫不及待的想男人。”
李眉嫵抬起頭,臉上雖然沾了土,但依舊擋不住盛世容。
“臣妾知錯。”
“哦?”朱振扯了扯角,“李才人何錯之有?”
“臣妾不該為了榮華富貴,攀附馮公公做這荒唐事。
也不該因為深宮寂寞,就跟太監不知所謂。”字字珠璣,幾垂淚。
“哈?”朱振忍不住一陣大笑,“榮華富貴?深宮寂寞?”
本想向那張令人憎惡的臉上踹上一腳,看一路乖順的爬過來,膝蓋的裳被磨破,全上下幾乎沒什麼好地方了,還是忍住了。
“這是朕給你的機會,但李才人顯然并不知道珍惜。”
“皇上,臣妾錯了。
直到看見馮公公被皇上賜死,方才如夢初醒。
這世上,臣妾只有一個倚仗,就是皇上。
臣妾不求皇上像從前一樣疼臣妾,只求再伺候一回皇上。
皇上若嫌棄,可只把臣妾當一個。”
揚起小臉,笑得恣意又凄厲,仿若鬼魅。
朱振盯著,一陣脊背發寒,他不信能頓悟的這麼快。
一個可怕的念頭沖進他的腦海:馮初沒死。
“臣妾不敢奢求皇上原諒,只求皇上垂憐。”
“滾!”朱振分不清是怕是憤,“朕你爬過來,可沒見你穿著服爬過來。
若想侍寢,就給朕了服,著子,爬到乾清宮來!”
李眉嫵向后一,顯然沒料到他折磨的手段這般決絕。
“皇……皇上……”
“妃若真想男人想到這種程度,想必也不會介意著爬過來。
朕很想滿足你那下賤的,但妃首先要拿出誠意。”
朱振辱完,已經喚了外頭的小太監,“今夜不必翻牌子了,接薛人過來。”
“是!”小太監得了令,立刻掉頭去往咸福宮,接薛小主過來。
李眉嫵不敢再做耽擱,起靜默無聲的退了出去。
青茄候在殿外,瞧見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主子苦了。”若馮公公醒著,知道主子為了他這樣折磨,也會心疼難過吧。
“沒什麼苦的,今日皇上雖不要我,但好歹能跟皇上說上兩句話。
只要能給皇上請安,磕個頭,我也不枉爬此一路。”
李眉嫵回鐘粹宮的路上,半路遇見了薛人,也許是鸞春恩車沒去接,一路步行著過來。
“臣妾見過李才人。”薛湘靈彎腰行禮。
李眉嫵微微頷首,以示回禮。
本以為就這樣肩而過,薛湘靈突然停下腳步,到耳邊,低了聲音,“姐姐這又是何必?”
李眉嫵微愣。
“太監不過沒的東西,姐姐何必這麼傻,真呢?
我早前還奇怪,姐姐子和順,不與人爭執,為何偏偏對我冷眼相待。
后來想明白了,你口中所言青茄是同馮公公對食的宮為假。
馮公公是姐姐的心上人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