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微風徐徐,明。
淡淡的金輝灑坤寧宮的正殿,微塵如薄霧在空中漂浮。
大殿最上方的青龍木所制的九金榻上,安栩正襟危坐,面前有一面淡薄紗遮擋,目沉靜地過紗簾看著從門外魚貫而的各宮妃嬪。
紗簾后,約可見為首的子一紫紅錦繡宮袍,擺袖口金銀線繡著大朵大朵的芍藥花,艷麗多彩。
芍藥形似牡丹,能繡此圖案的妃嬪必定是份尊貴,所以不必問安栩也知道,就是皇帝口中的貴妃,燕如雪。
眾妃嬪跪下子行禮,異口同聲地說道:“臣妾等人拜見皇后娘娘,愿娘娘萬福金安。”
安栩慵懶且優雅地一揮手,兩旁的宮立刻上前拉開了紗簾。
隨著簾子緩緩升起,終于看清了跪在下面的子們容。
燕如雪微微抬眼看向安栩,只一眼便愣住了,后的妃嬪們也頓時驚訝不已。
同時看向燕如雪的安栩,此刻也是有些詫異。
天下怎麼會長相如此相像的人?
燕如雪眉眼與安栩簡直如出一轍,同樣艷麗的眸,連此刻錯愕的神都有些復制。
安栩很快回過神來,畢竟天下人總要有的相似的一面,沉得住氣,輕輕一笑,威嚴而端莊。
“諸位平,賜座。”
“謝皇后娘娘!”
眾妃嬪依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每個人后都站了一個小宮。
安栩恢復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溫笑著寒暄道:“本宮今日初次見到各位妹妹,覺得歡喜,便命人提前準備了一些小禮。”
說完,先看向燕如雪:“本宮宮之前便聽說皇上最寵幸貴妃,為了你最喜歡的沙棘果可不遠千里讓人從北齊運宮中,所以來之前,本宮特意為貴妃你帶了不沙棘果,李嬤嬤……”
回頭看去,李嬤嬤立刻捧著一籃果子走上前去雙手給了燕如雪旁的宮。
看著那金燦燦的果子,燕如雪勾一笑,語氣中帶著的倨傲,慢慢說道:“多謝娘娘,臣妾就收下了。”
雖然上說了謝,可卻沒有起行禮,神高傲地靠在椅子上,連看都不看安栩一眼。
畢竟,燕如雪自認為盛寵不衰,家中又有勢力,這皇后的位置遲早是的囊中之。
可是突然冒出來一個安栩,不費吹灰之力就坐上了皇后的椅。
這讓燕如雪怎能不憤怒?
安栩倒是看了的心思,不過墨廷淵說了,只要安分守己,就可以好好的當個咸魚。
反正也不想爭寵,何必跟燕如雪一般見識呢?
這人只要不踩到的底線,什麼禮儀規矩,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見燕如雪一臉不屑,安栩轉而又沖著四妃說道:“北齊素來盛產翡翠玉石,九皇兄曾送了我一塊翠玉原石,嫁來秦國之前我特意命人做了四塊祥云玉佩,今日便送給你們四位。”
李嬤嬤捧著托盤,分別走到賢妃、良妃、淑妃、德妃面前,將玉佩贈予。
玉石青翠滴,在下閃爍著似水一般的流,晶瑩剔十分好看。
四妃們拿著不釋手,立刻起謝恩。
安栩揮手免禮,又給其他嬪、貴人等發了些小禮,算是正式認了個臉,也現自己寬容賢淑。
看著別人的禮不是翡翠也是金玉,唯獨自己的禮是一籃破果子,燕如雪氣得咬牙切齒。
握椅子扶手,冷聲詢問:“皇后娘娘初見就厚此薄彼,難不是不喜歡臣妾,所以故意苛待?”
安栩一愣,疑地看著:“此話怎講?”
燕如雪一把將宮手中的果籃打翻,并且起踩了幾腳。
金燦燦的沙棘果立刻被踩的稀爛,連帶著毀了上好的盤金毯。
李嬤嬤見狀怒斥道:“放肆,你好大的膽子,這些沙棘果可都娘娘在北齊時辛辛苦苦親手所種,如此珍貴的誼,你卻這般作踐,該當何罪!”
安栩看著那些果子,眼底閃過心疼。
木槿吃沙棘,當時種了五棵樹,只活下來兩棵。
每年結果木槿都舍不得吃,九個哥哥提著籃子到公主府來搶,也都被攔著不肯給。
這次來就帶了這麼一籃,全都送給了燕如雪,想要跟好好相,結果倒是讓人家嫌棄了。
燕如雪冷哼一聲,不屑罵道:“你個老刁奴竟敢對本宮大呼小,來人,將拖下去杖斃!”
聞言,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坤寧宮頓時陷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安栩一瞬不瞬地盯著燕如雪,眸沉神銳利,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駭人聲勢,威嚴不可侵犯。
門口的侍衛是安栩培養的親兵護衛,從北齊帶來的,自然不會允許燕如雪的太監沖進來,直接用長矛擋住了大門。
氣氛尷尬又凜冽,所有人大氣都不敢。
北齊嫡公主自然比一個丞相之要尊貴,何況安栩還是皇后。
可是,燕如雪得寵啊!
這里畢竟是墨廷淵的后宮,皇帝向著誰,誰才能笑到最后。
賢妃著手里的玉佩開口,語氣溫婉地緩和道:“皇后娘娘也是一片心意,貴妃若是不喜歡,要不用臣妾的玉佩跟您換果子,行嗎?”
燕如雪狠狠瞪一眼,出言不遜道:“閉,你當本宮稀罕你這塊破玉?皇后如此區別對待,不就是想借機辱臣妾嗎?若是覺得臣妾礙眼,娘娘大可以直言,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安栩蹙眉冷笑,真想翻個白眼,可惜要注意形象,不怕丟人,但是不能給北齊抹黑。
忍著怒火,冷聲質問:“貴妃的意思是,本宮親自栽種的果子,不如玉值錢?”
“哼,娘娘心里清楚,又何必問臣妾呢?”燕如雪勾,滿眼嘲諷。
安栩知道,今日眾妃嬪不是單單來請安這麼簡單,主要是看清楚,這后宮到底隨誰的姓。
若是今天就這麼算了,以后不了被燕如雪騎到頭上來作威作福。
為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是被區區貴妃著,以后想當咸魚,豈不是也難于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