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四個人回來了,拱手單膝跪地:“已全部滅口,沒有后患。”
墨廷淵沒有說話,只是信步走過去,冷著臉一腳踹翻了那含有迷魂散的粥桶。
桑滅了烤兔子的火堆,拍拍手上的灰塵站起來,臉淡定地說道:“腥之氣濃烈,必然會引來狼群,此地不宜久留。”
墨廷淵命令道:“上路。”
“是。”
一行人立刻整裝出發,至于馬車和瓷等全部推進了不遠的峽谷里掩藏。
騎著馬走了半個時辰,終于出了山路,天亮之前他們抵達了酒城,隨便找了家客棧歇腳。
……
客房。
安栩在屏風后洗澡,而墨廷淵則在外間查看剛收到的函。
是無飛鴿傳來的消息。
翼城況更嚴重了,可是燕如峰傳遞來的消息卻是一切都好,甚至瘟疫有所好轉的跡象。
很明顯,是瞞報。
若是他沒有出宮親自前往查看,燕如峰要瞞到什麼時候?
瞞到老百姓都死絕了,瘟疫傳到了京城嗎?
一想到這里,他就怒火中燒,一腳踹翻了跟前的凳子。
聞聲,正在泡澡的安栩嚇了一跳,心想難道是自己太墨跡了,他等不及了?
這個節骨眼兒上,可不能惹他生氣。
想到這里,安栩聲問道:“夫君要不要進來一起洗?”
墨廷淵正惱火,聽到這麼一句邀請,臉瞬間轉晴。
他起繞過屏風,靠在墻壁上雙手環打量著泡在浴桶的安栩。
此刻,浴桶里升騰著溫熱的白煙,擋住了部以下的玉,只出半截雪白的香肩,那白皙泛著的小臉上,帶著刻意的討好。
墨廷淵視線落在左肩的疤痕,那是當初秋獵時,被狼咬傷的,后來反復發炎潰爛,才留下了很重的疤痕。
他眼底閃過一心疼,可角卻勾起邪笑,揶揄地問道:“栩栩是想幫為夫背,還是想嘗試在水里做是什麼覺?”
安栩臉上略帶討好的笑意瞬間消失,瞪著他說:“都不是,我只是不想你生氣而已,我很快就洗完,不會讓你等很久。”
說完,趕了幾捧水隨意沖沖了脖子肩膀,然后手拽過旁邊搭著的袍往上一擋,就匆匆起離開了浴桶。
顧不上干,說道:“別急,我這就出去派人重新準備一桶水來。”
轉正要往外走,墨廷淵急忙上前將拉回來。
“怎麼了?”不解滿眼疑。
他不是著急洗澡嗎?干嘛攔著?
墨廷淵上下打量著,最終目定格在前,蹙眉嚴肅地問:“你要穿這樣出去?”
“呃……”安栩低頭一看,自己剛才著急,沒抓到里面的服,只抓到了外層的雪紗,幾乎是半明的。
也就是說,現在看似穿了服,實則被看得一清二楚!
“不!不是……哎呀!”安栩頓時紅了臉,推開他,轉沖向床榻,直接鉆了進去。
丟人!
剛才若真的出去,接下來的路就是如何抵達月球表面。
因為沒臉呆在地球了!
墨廷淵嗤笑一聲,跟著走出來。
“又不是沒看過你,害什麼?”
安栩沒好氣地說:“誰害了?我才沒有,你……你自己去喊人換水好了。”
“不必換水,我不嫌你。”
安栩無語:“……”
接下來,兩人都陷了沉默。
這是出宮以來,兩人在相中第一次都很糾結又開口。
屋子里很安靜,幾乎是落針可聞。
不知道過了多久,墨廷淵微微嘆氣,坐在床沿看著躺在被窩里的安栩。
沒睡,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與也滿是好奇地著他。
“栩栩在想什麼?”他沉聲問道。
安栩猶豫了一下,如實回答:“在想過去、現在還有未來。”
“哦?細說說。”墨廷淵很興趣。
“過去我和皇上真的很相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如果是的話,我為什麼不是太子妃呢?如果是的話,我為什麼會離開東秦,帶著木槿和桑一起前往北齊認親呢?”
聽到的疑,墨廷淵眼底閃過愧疚,心疼地著的額頭。
語氣溫如水:“栩栩,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你,連累你傷中毒,我送你去鄉下只是想保護好你,卻沒想到因此失去了你。”
安栩不想追究過去誰對誰錯,因為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想試探,這個傳聞中狠戾無的暴君,對究竟有多。
只有試探出他容忍的底線,才能毫無顧忌地離開他,從而確保他不會跟北齊翻臉,連累父皇母后。
聽到他的道歉,也察覺出他的不安愧疚,安栩的心里突然多了幾分勝算。
“沒關系,都過去了。”故作輕松地沖他笑了笑,起靠在床頭。
墨廷淵又問道:“那現在呢,栩栩在憂慮什麼?”
“沒有憂慮,臣妾覺得現在很好,能跟皇上在一起。”說著主鉆進他懷里,雙手環著他的腰,耳朵在他口聽著怦怦的心跳聲,安然自得。
他輕笑:“那未來呢?”
“未來啊……”安栩松開他坐起,眼底閃過擔憂,問道,“未來皇上還會寵臣妾嗎?”
“為什麼這麼問?”他蹙眉。
“因為您是皇上啊,后宮佳麗三千,從前您最寵燕貴妃,臣妾一來,您就冷落了,那以后,如果又有了比臣妾更好的新人,皇上會不會把所有的寵收回,給了旁人,而把臣妾忘了……”
安栩看著他,眼底有淚閃爍,腦海中不停地閃現在養心殿里看到的那本畫冊。
葉蕓的人生,與又有什麼不同呢?
再好的開局,到最后,都免不了意難平。
只因為對方是皇帝,不是普通人。
墨廷淵沉默了,他起走到圓桌旁倒了杯水,輕抿一口,眸晦暗如深遂的汪洋,難以捉。
他背影似松柏,約著堅韌與孤傲,清冷的如同高不可攀的雪山之蓮,矜貴疏遠。
“栩栩。”他轉看向,神嚴肅認真,淡淡開口,“若你收起不該有的心思,永遠留在我邊,那這輩子,我都只會寵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