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臣佑回來藍心湖的時候,客廳黑漆漆的,他有短暫的愣神。
自從霍桑和小星星來了之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客廳里不管多晚都會點著一盞燈,昏昏黃黃的,暖人心。
可今天他回來,差點以為這是從前冷冰冰的只有他一個人的家。
沒有燈開著,一路漆黑。
邢臣佑抬上樓。
妥協踩在瓷磚上發出并不重的聲音,可現在是晚上,很安靜,霍桑的神經是繃著的,外面一一毫的靜,都能得到,哪怕這腳步聲再輕。
和邢臣佑生活了這麼一段時間了,霍桑再清楚不過,那是他回來了。
心里忽然就涌出一委屈來。
今天是真的瘋了,竟然一直在想他!
霍桑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了。
邢臣佑推開門,房間里暗沉沉的,顯然霍桑已經睡著了。
他抬直接去了衛生間。
霍桑睜開眼,接著聽到了他在里面洗澡的聲音,等沖水的聲音停下后,又閉上了眼睛。
邢臣佑帶著沐浴的香氣從浴室出來,一邊頭發,一邊朝床邊走。
霍桑能覺到側的床一下子凹陷進去了,一帶著剛洗過澡的水汽的就在邊。
兩只手都抓了被子。
“還沒睡?”
邢臣佑覺敏銳,視線一下朝側看去。
霍桑抿了,沒說話。
邢臣佑又了兩下頭發,將巾往床頭柜上一丟,躺了下來,手去拉霍桑。
霍桑抓著被子就是不轉過去。
他想干什麼?!
邢臣佑皺眉,聲音低沉暗啞,“既然沒睡,那就別裝睡。”
霍桑沒說話。
邢臣佑直覺今天不對勁,要是從前,不高興就不高興了,直接懟他了。
想到南琛發來的那條信息,邢臣佑沉眉,“今天去南氏醫院了?”
霍桑一聽他說這個,實在忍不住了,“我是去醫院了。”
邢臣佑聽語氣不對,挑了挑眉,“邢正清沒給你好臉?”
“那可是你父親,怎麼可能給我好臉。”霍桑這話說的怪氣的。
邢臣佑皺眉,他不喜歡人這樣無理取鬧,更不喜歡人忽然這樣怪氣,“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別怪氣的。”
霍桑一聽,一下轉過來,面朝著邢臣佑。
黑暗中,他們躺在一張床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并不多,幾乎能到對方傳來的氣息。
“邢臣佑,你可以和別人再生一個孩子的,為什麼非要我的小星星?!”霍桑握了拳頭。
邢臣佑神難看,低沉著聲音說道,“這件事我不想再聽你提起。”
他要小星星,不是因為不能和別人生,而是,只要他是他邢臣佑的孩子,他就絕對不可能放任不管。
“為什麼不能提起,是因為我中了你的什麼傷心事麼?”霍桑哼了一聲。
邢臣佑清冷的聲音都著一不耐煩,“霍桑,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霍桑咬了咬,幾乎口而出的質問他是不是之前和安青有過一個孩子,是不是安青替他打過胎。
但是,這馬上口而出的質疑卻在快說出來的時候被生生地強下去了。
就算安青和他有過一個孩子,就算安青為了他打了胎,那又怎麼樣,霍桑用什麼名義去質疑他?
不過是他的假妻子而已。
“我沒什麼好說的。”霍桑別過了頭,面朝上躺著,聲音也平靜下來,不像是之前那樣有些沖了。
可是,這句話說的越平靜,這房間里的氣氛就越詭異。
邢臣佑的眉頭皺得很,霍桑能很清楚地覺到邊的人上的氣息凝滯了幾分,顯然,很生氣。
沉默著,死咬著不說話,可心里卻有一種期盼,期盼著他來問到底怎麼了。
期盼著他將拉過去,將抱在懷里,問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霍桑恍恍惚惚的想著這些,心想,自己果然平時寫劇本小說寫多了。
邢臣佑怎麼可能對這樣,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事。
霍桑閉上眼睛,催促自己快點睡著。
“邢正清對你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這個時候,邢臣佑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雖然冷淡,可霍桑卻覺得心里生出一種不一般的覺。
“你知道邢正清對我說了什麼?”霍桑反問。
邢臣佑冷哼一聲,“沒什麼新的花樣,不過是那些而已,你不用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更不用因為他對我怪氣的。”
霍桑咬了咬,實在沒忍住,又轉過面朝他,“可是他是你爸,他說的那些話,我怎麼能不聽進去。”
邢臣佑再開口時,語氣就有點意味深長了,“他和你沒什麼關系,你完全可以當他在放屁。”
邢正清都說安青替他打過一個胎了,這怎麼能當做放屁?!
霍桑就說道,“就算是當做放屁,這屁太臭,熏到我了。”
“……”邢臣佑一愣,隨即輕笑,角挽起好看的弧度,連語氣都聽著似乎溫和了不,“誰讓你湊上去的,你不去醫院不就沒事了。”
霍桑見他對邢正清的態度很是輕描淡寫,想到他恐怕對于讓安青打胎這件事也很不在意,又或者說,他覺得,這種事,對于霍桑來說,是無所謂的事。
畢竟,他們是假夫妻,過去曾有過什麼,也不必告訴對方。
霍桑一下子渾的力氣都卸掉了,心里郁結的要命,偏偏還說不出半個字來。
“哼!誰讓你家人都這麼奇葩!”霍桑憋了半天,哼了一聲,氣道。
這一聲哼在這靜寂的夜晚顯得突兀十足,又顯得……憨十足。
就好像是霍桑在對邢臣佑撒一樣。
霍桑自己也覺自己剛才的語氣不太對勁,說完這句話自己也懵了,拉上了被子,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了,也一句話也不想聽邢臣佑說了。
他們邢家就都是奇葩!
邢臣佑也是!和一個人隨便發生一夜——,隨便生了個孩子,不是奇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