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霄樓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有人相信，趙桓依靠區區五十甲士，竟然沖破千人防線，功抵達到鄆王面前。
就算這一戰趙桓輸了，依舊足夠名震汴京。
貫攥著拳頭，手心冒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趙桓。
“還……還有機會，鄆王六藝冠絕，乃是皇室狀元，一對一，定王絕不是鄆王的對手。”
趙桓心里也很清楚，他絕對打不過趙楷，但前提是拳腳功夫。
披重甲，意味著雙方的差距，被無限拉平。
甲士之勇，靠的從來都不是武藝，而是膂力。
換言之，誰的力氣大，耐力強，誰就占據絕對優勢。
趙桓直接扔掉戰劍，且不說戰劍發揮不出效果，就算能發揮出，他也不可能當著所有人的面，刺死鄆王。
見趙桓沒有任何遲疑，迎頭撞來，鄆王眼神一冷，雙手攥子，舉過頭頂，拼盡全力氣，朝著趙桓砸了下去。
“喝！”
勢大力沉的一子，準確無誤的砸在趙桓的腦袋上。
就算是隔著頭盔，趙桓的腦袋都是嗡的一聲，眼前一花，險些當場摔倒。
咔嚓！
子應聲而斷。
一擊竟然沒有撂倒趙桓？！這廝竟如此皮糙厚？
趙楷暗呼不妙，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趙桓一頭撞向趙楷，趙楷披重甲，作遲鈍，本無法躲閃，只能抗趙桓的撞擊。
趙楷被直接撞得后退數步，后背撞在墻上。
“好大的力氣！”
“王兄，真是看不出來，你這膂力，已經不亞于真正的重甲戰卒。”
“世人笑你閑云野鶴，但僅憑你這一撞，本王就料定，你一直在潛心磨礪魄，從未松懈過。”
“披重甲，本王確實難以拿下你，但只要堅持住，你還是輸定了。”
趙桓用力抱著趙楷的腰部，突然咧一笑：“死斗之際，還有心思爭口舌之利？”
“說你是弟弟，你還別不服氣。”
“沒錯，論六藝，本王不如你，但披甲胄，你只有被按在地上的份。”
什麼？！
還沒等趙楷反應過來，趙桓突然收胳膊，腦袋頂在趙楷的口，而雙臂則往收力。
趙楷直接被趙桓的蠻力，掰后弓形，上力道一散，下一刻，雙腳已經離地，竟被趙桓直接抬了起來。
絳霄樓里的大臣，看著趙桓竟托起趙楷，驚呼連連。
“鄆王連人帶甲，接近三百斤，定王竟能將他托起來？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道？！”
“若是抱死，三百斤不算什麼，但問題是，鄆王會反抗，三百斤比五百斤還要難托。”
“想不到，定王竟有如此神力？！”
貫早已目瞪口呆，在此之前，他堅定不移的認為，趙桓在汴京逞兇斗狠，不過是靠著統優勢罷了。
但此時，趙桓展現出來的驍武，竟不亞于前線戰將！
沒人察覺到，趙佶的眼神流出一抹異樣彩，盡管這眼神瞬間消失，但趙佶卻一言不發，靜靜的注視著這場雙王之戰。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悶響，趙楷被趙桓橫起來，重重砸在地上。
在氣力方面，趙桓竟然擁有倒的優勢？！
這還是那個，整日閑云野鶴的紈绔王爺嗎？
所有人都認為，趙桓必定乘勝追擊，騎著趙楷一頓猛捶之際，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再次發生了。
趙桓假意撲撞。
趙楷果然上鉤，下意識舉起雙手抵擋，結果右臂被趙桓一把抓住，接著往趙楷的胳膊上一騎。
雙臂合攏，抱住趙楷的手腕，雙叉，夾住趙楷的胳膊，順勢往下一躺。
頃刻間，趙楷的通呼聲，響徹校場。
“啊！！！”
本來打算沖上來解圍的軍，全部楞在原地，他們眼神盡是恐懼，呆呆的看著趙桓。
趙桓竟然當場把趙楷的右臂給掰斷了，而且還是隔著甲胄。
整個艮岳，瞬間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了趙楷聲嘶力竭的哀嚎聲。
在眾人驚恐無比的注視下，趙桓松開趙楷的胳膊，起撿起戰劍，左手按住趙楷的腦袋，右手舉起戰劍，鋒利的劍尖正對著趙楷的面門。
“都給我本王退下！”
別說軍，就連鄆王府甲士，都連連后退。
貫臉煞白，趙桓竟然……贏了？！
五十人對一千多人，沖潰敵陣，擒獲主將？！
其勇，不亞于哲宗皇帝！
回過神來的貫，連忙轉沖趙佶急呼：“陛下，定王暴戾，竟手足相殘，重傷鄆王，應當治其重罪！”
向來對貫百依百順的趙佶，這次卻破天荒的沒有立刻答復。
他轉坐回椅子上，隨口問道：“眾卿如何以為？”
六部大臣，哪個不是老狐貍？趙佶沒有立刻答復貫，就等同于已經答復了。
眾大臣對視一眼，紛紛作揖行禮。
“擂臺拳腳無眼。”
“這場比試，鄆王展現對大戰場的卓越指揮能力，而定王則神勇無當，雙王皆是我大宋之驕傲。”
“雙王無論誰獲勝，都足以提振我大宋士氣。”
對于眾大臣的態度，趙佶頗為滿意。
這場死斗，令趙佶對趙桓這個逆子的印象，大為改觀，此子雖暴戾無常，且極為刁鉆忤逆，但其勇，卻遠勝于其他任何皇子。
儲君之位，自然要給趙桓留著，但趙佶對于另一個“可能”，也開始產生了興趣。
此戰，趙桓有勇有謀，若他親自指揮易州軍作戰，大有可為。
就算無法擊潰金兵，也能為太原府方向分擔力。
國戰若勝，大宋便可延續，趙佶繼續穩穩坐著皇位，豈不哉？
況且，痛擊金寇，與奪回燕云十六州相比，其功績相當，足夠令趙佶名垂青史。
貫眼神流出一抹詫異，他太了解趙佶的格了，趙佶明顯是被趙桓的驍勇給打了……
除了陛下，朝中主戰派也必定會對趙桓產生濃厚興趣。
難不……
定王崛起，已經勢不可擋？！
不！貫眼神沉至極，暗暗咬牙，他絕不會放任趙桓壯大，哪怕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