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還在吹,雪還在下,涼州冬日的夜還是那樣冷。
但那都不重要了。
看著那張過去一千多天思念過不知多次的臉,有那麼一剎那,雁錚幾乎連呼吸都忘了。
“謝鈺?”
喃喃道。
來人點頭,“是我。”
雁錚張了張,一直以來抑著的思念閘門轟然碎裂,那些翻滾的化作滾滾洪流,呼嘯著狂奔。
忽然有點委屈,鼻子漲漲的,眼眶微微發熱。
“你,你怎麼才來……”
話音未落,雁錚就落還帶著風雪涼意的懷抱,“對不起,來晚了。”
雁錚吸吸鼻子,抬手狠狠往他背上捶了幾下,然后把臉用力埋進他的脖頸。
三年多不見,他好像長高了不,脊背和膛也更寬闊了。
“錚錚,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謝鈺一下下親著的頭發,總覺得跟做夢似的,“剛進城,我就來找你了。”
他覺得自己真的病了。
皇帝原本還想再他幾年,可見這個樣子,沒奈何,只好放人。
再不松口,寧德長公主只怕要提著劍宮了。
在門口抱了會兒,雁錚從謝鈺懷里掙出來,向后看了眼,空一條風雪加的街。
“怎麼沒人跟著?”
謝鈺失笑,“大半夜的,元培和霍平他們也要睡覺。”
“他們也來了?!”雁錚又驚又喜。
謝鈺卻不想跟說旁人。
“天冷,你服也不好好穿,先進去再說。”
雁錚哼了聲,“以為是病人嘛,哪里顧得上那許多。”
謝鈺拉著的手不放,點頭,正道:“確實是病人。”
相思骨,病膏肓。
雁錚斜眼瞅著他,噗嗤一笑。
兩人進了屋,雁錚才后知后覺泛起難:
只有一個炕頭,怎麼睡!
謝鈺也傻了眼。
來之前,他沒想到院子這麼小。
西廂房放著藥材,東廂房堆滿雜和鄉親們送來的東西,哪里塞得下人?
兩人手拉手站在地上,慢慢的,紅了臉。
小侯爺有點心猿意馬。
走?
那不!
大半夜的去哪兒?!
轉運使衙門空的,有什麼好!
可這……男未婚未嫁的,先就同床共枕起來,不大好吧?
正胡思想著,就覺得掌心的手掌要往外,他比腦子快,一把攥住了。
“別走!”
這一聲里都帶著慌,雁錚一下子就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