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生素。
從生中提取出來, 能有效抑菌或者殺菌的藥。
因為本就是從生中提取,對人的毒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當然也要排除一些過敏的況。
反正在現代使用, 已經很常見。
其中最先被發現的青霉素,不僅可以治療創傷,還能對很多病菌都有殺菌作用。
常見的發燒, 以及古代可以奪走人命的風寒,肺炎,都有奇效。
可惜制作青霉素實在困難, 看時間看運氣,而且如果巧好是青霉素過敏的人, 用上一些, 可能沒死于病痛, 已經死于青霉素過敏。
而跟青霉素同樣作為抗生素存在的藥, 也并不, 其中最有效, 對人傷害最小的, 則是氯霉素, 金霉素,青霉素這幾種。
前三者都能在**的蔬菜跟泥土上獲取, 既不是霉菌,也不是細菌。
有些土法治傷, 用泥土糊住傷口,也是從這而來,只是泥土上是不是有相應的氯霉素太看運氣,也不穩定,甚至會讓傷口染更厲害。
而青霉素則完全從霉菌中得來。
這幾種藥, 有的治風寒極好,有的治肺炎,傷口腐爛,有的還側重治療俗稱百日咳的不治之癥。
其中的金霉素,甚至可以用于牲畜飼養,反正是消炎藥,可以拌到飼料里面喂豬。
說了這麼多,就一個結論。
能制作青霉素,或者無論什麼抗生素,都對將來的戰事大有裨益。
就算不能大量制作,只要稍稍掌握,做出幾人份的量,說不定都有奇效。
當然,在制作工藝不完備的時候,也有一個非常大的副作用。
這些抗生素里,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土法制作青霉素,會引起的過敏反應大大增加。
更別說有些藥,還會引起聽力下降等等。
所以紀煬看著制作出來的青霉素的時候,既激又張。
激是,從去年開始研究,終于有了些效。
張不用講,他到底不是專業人士,稍有不慎,甚至會害人命。
醫學進步是道艱難的坎。
他不可能直接越過去。
這時候肯定后悔,為什麼不多讀點書?
但是再多讀,也讀不到這上面去啊。
紀煬跟五姑娘早就說過這些事,兩人現在是同樣的心,所以早早養了幾窩兔子。
這些兔子都是凌縣尉帶著江云中,江白鶴打獵得到的,所以多多都有傷。
有些的兔子甚至奄奄一息。
林婉蕓已經穿好特制的服,戴上合的手套,對紀煬道:“我們也不知道做出來的是什麼東西,那就試試。”
十只兔子,全都喂上他們做出這種似是而非的東西,看看效果怎麼樣。
林婉蕓現在有些后悔,不應該剛有些功,就興沖沖去找紀煬。
可剛有些果,不論結果如何,都想讓紀煬一起來見證。
自己到底只是執行者,所有的制作方法都是紀煬教授的。
傷的十只兔子里,有三只奄奄一息,按照常理來說,不到明日肯定斷氣。
還有七只傷各有輕重,都是箭傷。
抗生素這種藥,口服,外用,注,都有不同的要求。
像青霉素在外敷上就不太行,注又沒這個條件。
吃下去效率也低。
但他們這種簡陋的制作流程,也不太在乎這些,極為量的似是而非的霉菌培養菌,按照眼可見的不大一樣,分別喂給兔子們,兔子們自然也有標號,到時候看看哪種霉菌是他們想要的東西。
放在現代,這種非法小藥鋪分分鐘被取締。
但就算如此簡陋的流程,已經是劃時代的了。
紀煬看著,總覺得沒有顯微鏡,甚至只能靠微妙的“覺”來辨別。
前段時間紀煬十分忙碌,這事自然是五姑娘一個人負責。
漸漸到些規律。
先培養出青霉,再從青霉上提取青霉素。
這工程量十分大,獲取的難度堪稱恐怖。
在腐爛的食中,先得到白的東西,再慢慢培養黃,也是紀煬所說的一種。
這些事耗費許多力。
就算并不了解自己到底要做出的是什麼東西,但還是相信紀煬。
今日突然有了果,自然飛奔而來。
紀煬看練整理東西,心道不管其他的,就算沒有顯微鏡,放大鏡也要造出來一個。
好在造玻璃不算難,既然承平國有燒制琉璃的底子,再造玻璃不算為難。
回頭他就寫信到汴京,讓好友們幫忙造出放大鏡,等回頭到汴京,手頭件更多,一定要把簡易的顯微鏡搞出來。
這才更有利研究這些菌類。
不過既然都要造玻璃了,那回頭弄兩個遠鏡也不錯。
只是這些東西肯定不能大批量生產,不用多說就知道,就算能造,生產本也會很高。
紀煬心里這麼想,心里更加敬佩五姑娘的細致跟耐心。
旁人怎麼會有這般神。
不用多說,都知道吃了多苦。
沒有合適的工,也沒有系統的指導,只能憑借苦功夫一點點索。
林婉蕓回頭,看到紀煬的眼神,反而笑道:“其實這還快樂的,比在汴京快樂多了。”
在汴京,能擼起袖子啊,穿了窄袖長隨意走嗎。
別說了,就連邊丫鬟嬤嬤們,都說外面確實松快。
每次起床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當初那個大膽的舉實在太對了。
紀煬微微點頭,同一起看病兔們的反應。
藥已經喂下,接下來這一日里,必須耐心觀察,五姑娘邊的素竹,還有另一個丫鬟,再帶上他們兩人,一刻都不能離開,觀察病兔的反應。
特別是傷最嚴重的三只兔子,幫忙清瘡,療傷,喂藥,看看原本應該必死的兔子,如今怎麼樣。
期間還有韓家的大夫,他也是研究的主力之一。
他對草藥十分了解,但紀煬這種用霉菌治病的,則是另一種方法。
好在這位韓家大夫也信任紀煬,并未提出太多異議。
甚至在紀煬說泥土里也可能有這種看不見的菌類時,還是大夫提出那個土法治傷。
想來應該是異曲同工之妙。
說起韓大夫,他的醫自不用說,否則韓家家主韓瀟離開家中,也不會帶上他。
在太新縣這麼久,已經算是五姑娘師父一般。
幾人番在這邊守著。
外面的事紀煬全都給玉縣丞跟韓瀟,秀才尤志,有他們三個在,這些事自然不用心。
文饒縣趙大人也經常在幾個地方走。
他那邊牧場也進正軌,到年中的時候甚至還能賣上一批。
他們文饒縣臨近涼西州,那邊已經有不商家預定。
灌江府關外的羊好吃這件事,在本地一直有些名氣,如今能大批量供應,那邊自然熱。
牧草也不用講,但凡養豬養牛養馬的,如今都知道文饒縣跟太新縣有上等牧草。
如果不是灌江府局勢不穩,涼西州府應該會過來訂購。
說到底,局勢不穩,做生意都要避開,誰知道你們又會出什麼幺蛾子。
涼西州那邊的事,紀煬為什麼知道這樣清楚?
自然是涼西州指揮使的關系。
外邊井井有條。
藥方里十只病兔,在紀煬等人的注視下,已經死了三只。
還是那種原本只有小傷,治了之后,卻死了況。
韓大夫檢查過后道:“應該是喂新藥的緣故。”
這讓五姑娘微微喪氣。
紀煬也皺眉。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這些兔子沒死在病痛上,反而死在新藥上。
只是韓大夫到底見多識廣,安道:“每每試藥,總會出現問題,也不能一次就。”
說著,韓大夫又去檢查幾個重傷的兔子,其中兩中也只剩半口氣。
反而最后一只,讓大夫咦了聲。
韓大夫退開半步,讓五姑娘去檢查。
“氣息比之前平穩許多。”林婉蕓再看傷口,驚訝道,“這是,這是有些變化?”
傷口的恢復,遠比大家想的要快。恢復能力強的,半天就會有點點變化。
更別說現在三月份,不冷不熱,很適合長傷口。
紀煬也去瞧了瞧,雖說不如大夫跟五姑娘專業,可也能發現這只兔子,像是起死回生一般。
這只兔子給了眾人信心。
過了十二個時辰,第一次實驗結果出來。
十只傷的兔子死了八只,只有兩只存活,一只輕傷,原本治不治都行,但用藥之后康復速度明顯變快。
還有一只重傷,原本該死的,卻奇跡般活下來。
不過總說起來,三只重傷,七只不同程度的傷,按照之前的治法,那三只必死,七只能存活四五只的樣子。
如今有了新方法,必死的活一個,能活四五個的,也只活了一個。
不出意外的話,要麼兔子提取的本不是治病的青霉素,要麼是產生嚴重的過敏反應。
青霉素的特點之前也說過,非常不穩定,室溫下也很難存活。
還有幾個兔子在死前有腹瀉的癥狀,同樣的過敏反應。
韓大夫沉片刻:“這東西也有用。”
“若遇到必死之人,像那三只傷嚴重的病兔那般,就可以破釜沉舟試一試。”
“不過這種輕傷,就沒必要了。”
有些傷勢實在束手無策,便用這東西搏一搏,萬一能活下來呢。
輕傷還是傳統的治療方法更好。
不用紀煬安,林婉蕓也點頭:“對,這才第一次實驗,以后練了,一定能降低死亡率。”
實驗,死亡率這種,自然是從紀煬口中學會。
紀煬見此笑笑,點頭道:“對,才第一次。兔子沒有全死,已經很好了。”
特別能救回一只重傷兔子。
這會還讓韓大夫嘖嘖稱奇,顯然對新藥青霉素,有了更大興趣。
至在關鍵時刻也許能救命?
頭一次的實驗,算有些果。
接下來算是有點方向。
邊關幾個城,一邊屯糧,一邊屯兵。
藥材,牧草,馬匹,都漸漸養起來。
除開那兩個頑固的縣城之外,其余十三個縣,基本都在紀煬掌控當中。
隨之而來的夏收秋收,也提前公布稅費。
普通田地只收朝廷規定的三田稅,若是開荒田地,那就減半,其他再無雜稅。
田上多是府的牧草買賣,很多百姓都是雇傭而來,自然不用稅,每日還會給他們銀錢。
如果租種田,那朝廷三田稅外,需幫田牧草收獲半個月,算是抵租。開荒田地照樣減半。
今年的田稅看似比去年要多一些,但太新縣十分安定,不說農耕牛全都低價無息使用。
就連種子化,都是府先墊付,更不收利息。
加上知縣大人說無雜稅,那是連鼠耗都沒有的,縣百姓皆負擔得起。
種田糊口,種牧草養羊創收。
在收全都增加的前提下,這些稅賦已經讓百姓喜笑開。
在邊城,想要跟潞州那樣兩稅賦,實在艱難。
也因為這些稅賦都要用來養兵馬,否則紀煬自然跟潞州對齊。
只可惜不遠的古博城患不除,當地百姓就依舊要三層稅賦。
也許只有這些子全都解決了,這些稅賦才能一一削減。
在生產力沒有大幅提升的時候,直接免稅,或者不敷出,那都是不理智,不符合規律的。
百姓們高興,紀煬自然還在為三稅賦皺眉。
韓瀟過來勸道:“潞州跟灌江府況不同。”
“單你說的稅賦,其他十二個縣里,有許多縣都不能照做。咱們的越低,那些鄉紳豪強越不滿。”
“如今這時候,先掌握平衡吧。”
韓瀟說得沒錯,他們這邊減免田稅,已經讓很多豪強不滿。
現在朝堂上沒事參紀煬一本的,基本也是因為這些。
他們的利益自然會引來災禍。
如果不顧周圍一切,強行要減免,那其他十二知縣,可能會不住下面不滿的豪強。
不是每個人都像紀煬這般。
紀煬笑:“我也是庸人自擾。”
道理他都懂,實際自然不同。
紀煬出了衙門,看著興的百姓,他們還在算今年能有多余糧,多余錢,眼里都是高興。
算起來,也只讓他們平平安安種了一季麥子而已,他們都能如此激。
紀煬看向邊關再往西的方向。
解決了那里,此地百姓的安危就會得到保證,漫長的邊境線也會收,不需要像如今這般屯糧屯兵。
軍費減,他們的負擔也會。
整個灌江府都會輕松很多。
也不知道皇上他們有沒有聽到自己的暗示。
汴京那邊的爭斗他其實也有參與。
相信以林大學士的能力,肯定不會讓他失。
只是想到關市稅要給宗室一部分,紀煬難免心疼。
但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定,很難改變。
就算陛下強拒絕,也需要在其他地方找補回去。
畢竟宗室再怎麼鬧,也是宗親,總會有個底線。
而皇上也需要宗室的支持,所以會諸多容忍。
只是不知這次,又會怎麼收場。
還有關市要不要常開,也要等那邊的消息。
太新縣,六月。
在灌江府進收季節之后,連雷溫兩家的作都了些,他們手底的大批農田同樣要收獲。
只是他們多了個事。
雖說邊關幾個口子守得極嚴,但如此漫長邊境線,總能傳遞消息。
甚至還打算開一個的廢棄關口,繼續走私。
現在猶豫的是雷溫兩家,著他們走私的則是古博國王室。
不僅著他們走私鹽,更說了,他們此地糧草馬上收獲,必須運送百萬斤到關外。
現在古博國部吃,有幾叛軍甚至占了幾個村子,好幾個地方甚至囂著不糧稅,讓古博國十分頭疼。
王室這邊,不僅要大量招兵買馬,王室的用度也不能削減,自然要耗費許多錢糧。
里要不,目自然盯著“合作伙伴”雷溫兩家。
雙方各有把柄,既然你們讓我們出兵,我們就出兵。
那我們要糧,你能不給?
古博城部的子,先是影響王室,再影響到合作的雷溫兩家,這事也很正常。
再加上汴京傳來的噩耗,還有灌江府進一步被紀煬控制。
幾方子加起來,讓這兩家的家主臉上遲遲不見笑意。
縱然再不想承認,他們也明白,現在的紀煬,甚至有制他們的跡象。
還有汴京那邊的暗樁,也因為紀煬故布疑云讓他們暴,再加上他岳家在汴京的權勢,幾番搜查之下。
那些收了灌江府銀錢的員,不僅吐里易,還首異。
當然,這兩家想要分裂灌江府的事,那些員并不知,否則本沒人敢幫他們辦事。
雷溫兩家中的溫家,甚至已經有逃走的打算。
他們的想法太過大膽,以前還有些希。
如今紀煬一來,能保住如今的家業,那就是福大命大。
溫家有想走的心思,雷家卻不肯,他們掌控此地十幾年,最鼎盛的時候,灌江府全盤掌控。
這才多久,就要他們家離開?
可要是溫家走了,他們自然沒那麼強勢,所以也著溫家,要他們“共進退”。
一時間風雨飄搖,看著收獲的糧食要分出不給關外,自然無暇顧及太多。
關外的那胃口,估計這次要的百萬,只是開始而已,后面肯定還有諸多要求。
原本以為他們握住外面的弓箭,幫他們消除此地的障礙。
沒想到這弓箭竟然不控制,反而要對準他們?
紀煬收到四方來信,對這事也略略知道些。
任憑他們鬧。
自己這邊只要種好田,養好馬,等待時機即可。
不對,還要時不時“資助”一下古博國的起義軍。
如今已經有三支起義軍跟紀煬聯系。
除了衛拓之外,還有兩支叛軍將領聽他跟吳將軍指揮,連凌縣尉都派了過去。
上次剿滅山賊他做得極好,如今已經去前面戰場歷練。
其實古博國境的叛軍不止這三支,還有想自己稱王的,也有趁掠奪錢財的,更有打著復前朝的名號生事的,更有說消滅國王信仰邪神不合正統的。
反正什麼都有,什麼口號都能喊。
這麼七八糟的環境下,紀煬扶持的三支軍馬,則顯得格外突出,他們跟另一個想稱王的隊伍,算是古博城的“佼佼者”。
他們這四個軍隊,紀律嚴明,訓練有素,對百姓極好。
只是想稱王那位,他手頭不太寬裕,畢竟沒有源源不斷地補充,他憑著武力最強,一般都是直接搶古博城各糧倉的。
有次甚至搶了王室的東西,氣得對方大怒,急做了場法事,也不知道有沒有止損。
古博城,不百姓都投靠了他們四個,府還挑撥過之間的關系,想讓他們四方先打起來。
可惜有紀煬在,那三支隊伍就算有子,也是做個模樣,遇到第四支隊伍,干脆繞道走。
對方也還行,見三支隊伍都這麼客氣,更不生事,只是往他們三家送“招安”文書多了點。
當然,這些文書自然都到紀煬手中。
還有意思的。
紀煬那邊收到雷溫兩家要運送糧草從偏僻邊境送到古博城的時候,這樣的“好事”,自然要分給要稱王的隊伍一些。
糧草反正要送出去,送古博城王室,還是送“叛軍”,那就各憑本事了。
衛拓收到紀煬書信后,按照要求全部看過,隨后立刻燒掉。
看到要聯系稱王的隊伍時,衛拓再次慨,紀煬的心思真是不準,對他來說,似乎什麼立場的人都能合作?
再看到一起合伙搶王室錢糧的時候,他眼睛再次睜大。
但書信最后一行,竟然又是一條他以前看不懂,現在能看懂的計謀。
衛拓跟稱王隊伍合作,定然是衛拓隊伍得的多些,畢竟是他得到的消息。
到時候就地發給當地百姓,不要同那支隊伍說。
首先,衛拓主聯系稱王隊伍打劫糧草,那支隊伍肯定激不盡,等拿到糧草之后,更是激萬分。
兩者分開,衛拓搶來的糧食一部分送百姓,這消息那支隊伍也會得知。
當地百姓同樣會得知,更會比較兩支隊伍的差別。
對比過后,衛拓的隊伍名氣肯定更勝一籌。
那支隊伍毫無辦法,要麼著鼻子送糧,要麼咽下這個名聲,不管怎麼樣,也不會對衛拓升起怨恨。
誰讓衛拓隊伍對百姓好,大家都是知道的。
誰讓這就是人家帶來的消息。
只是“無意”踩著稱王隊伍,名聲變得更佳而已。
紀煬既有心助這隊伍一把,但不會讓四支隊伍齊名,否則以后他也是難纏的勢力。
如此拔高衛拓隊伍,也是因為衛拓隊伍最為忠心。
既然忠心,那他就既送糧,也送名。
定下這事,雷溫兩家運送糧草,一路上也沒人真正管,只是例行查問幾句,便放行了。
凌縣尉帶著量人手,看著他們走荒無人煙的地方,順著邊境線過去,隨即放了信鴿。
不多時,關外的衛拓已經得知時間,朝旁邊稱王隊伍王元任抱拳道:“約莫兩個時辰后,送糧隊伍會經過此,還請通力合作,到時候糧草按說好的分。”
已經稱王的叛軍首領王元任,頓時興。
他們的資一直靠搶,所以過得一頓飽一頓,這次正發愁的時候,另一支起義軍首領衛拓便送來書信,邀請他們一起“打劫”。
衛拓這人他也知道,以前被打的隊伍都要散了,誰知道從今年開始,像是完全變了一樣。
只有百人的隊伍,如今已經五千朝上。
這種好漢他自然敬佩。
以前四打擊府的時候,他們也過照面,這衛拓只是避著他們走,顯然很客氣。
所以王元任這會還道:“多謝衛兄了,衛兄如此良才,可知良禽擇,擇什麼來著?”
王元任看了眼邊軍師,軍師趕補充:“良禽擇木而棲。”
“你若來我麾下,必然封你個大元帥!”
衛拓并不搭話,反正不是王元任頭一次這麼說了。
見衛拓不搭理,王元任只好鼻子,沒關系!下次再提也行!他還是很有耐心的。
兩個時辰后,原本將信將疑的王軍軍師,下意識眼睛。
真的有糧啊,百萬斤糧草?
承平國的人如此大膽,真的通敵賣國?
不管到底如何。
放著這次的糧草,他們要了!
一日過后,古博城等著收糧的王室,灌江府正疼的雷溫兩家。
全都聽到這個噩耗。
古博城的叛軍竟然把百萬斤糧食全搶走了?!
其中一支隊伍,甚至發給了其他地方的百姓?免費發?
另一支隊伍聽說之后,猶豫大半天,同樣發了不?!
那可是他們的糧食!
雷溫兩家更是眼前一黑。
再看看古博國王室發來的書信,語句里皆是氣急敗壞,讓他們務必再送一次,這次還要多送點。
后面更有威脅的意思。
如果他們不送糧,那就把他們通敵的事放出去!
看看那個小知縣,還有汴京會不會放過他。
果然,事還是走到雷溫兩家不敢置信的地步。
拿通敵來威脅他們,實在有用。
當初借對方兵馬攻打邊關有多爽,現在心口就有多郁悶。
沒辦法,自己選的引狼室,如今被狼纏著,也不是旁人的錯。
但他們送幾次,紀煬就會派人攔幾次,左右那些關卡吳將軍早早派人巡查,就算真找了空子,也還有里的人搗。
比起一劍打過去,讓他們有反抗的機會,不如一點點放,這才是最疼的。
等放得差不多了,這仗也該收尾。
紀煬每日不是去藥房,就是去看牧草,還有最近新養的馬。
更要調配十三個縣的糧草資,該送到邊關的送邊關,那邊糧草充足,招兵買馬也會變得簡單。
年初的時候,定江關,靖臨關,今安關,寧興關,加上民兵也不過一萬出頭。
到了七月份,已經分別有了三千,兩千,五千,八千的人馬。
特別是武知縣所在的寧興關,他文的不行,武的格外好,八千人馬訓練有素,還時常巡查做演習。
現在不帶上太新縣的四千多民兵,已經有近兩萬的人手,估計等到冬日,差不多能有快三萬。
以灌江府十三縣城供應出來的軍馬,皆是兵強將。
這就是當初灌江府稅收直接用于邊關,不用上繳汴京的目的。
可惜這地方疏于監管,所有稅收直接落員腰包,讓此地豪強竟然有了分裂承平國之心
紀煬心頭有盤算,卻還在等汴京的消息。
上次開放關市,已經過了半年,難道汴京還沒吵完?
不過想也是,這才是正常效率。
年前那次,是皇帝明白事急,臨時開了后門而已。
正常來講,討論個大半年,確實不是問題。
好在,在昌盛三十七年八月來臨之時,開放關市的文書終于發來。
這次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書信,而是派了員跟陛下邊軍前來宣布,明顯正式許多。
隨之而來的,還有關市稅用于灌江府軍費的消息。
這些都是林大學士跟兵部等人爭取的。
給宗室的部分自然還有,但還要過皇上那一關,那就是一筆爛賬,暫時跟紀煬沒關系。
等紀煬接下文書,只聽吏部來的員笑著道:“紀大人,以知縣的份,負責關市,你還是頭一個。”
紀煬怎麼看這個員怎麼眼。
只是不知道哪里見過?
“怎麼?你跟小兒是好友,竟然不認識我?”海青的父親,正是在吏部任職。
老爹以前是不喜紀煬的,可近些年來,不僅紀煬自己長進,帶著海青跟晁家小子晁盛輝都在讀書。
那井侯爺家的孫兒井旭,更是已經當差一年多。
這讓他如何不對紀煬有了好。
這次千里迢迢送陛下任免文書跟開放關市文書,雖然辛苦,但明眼人都知道,送完文書,他回去就能升職。
老爹更知道,吏部那麼多人,偏偏選他過來,就是陛下在為紀煬攢人脈。
老爹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靠著兒子的好友關系,讓自己更進一步。
到他們這種位置,稍微挪一步,那都十分艱難。
紀煬立刻拱手:“拜見伯父,方才一時沒認出來。”
老爹笑:“也是,跑了這樣久,臉都糙了。不過你怎麼回事?只是稍微黑了些,其他跟在汴京的時候一樣?”
說著是黑了些,其實只沒那樣白皙,反而多了行伍之人的神氣。
如此相貌堂堂的俊朗公子,倒是比之前白的時候惹眼多了。
兩人有著海青的關系,自然多聊不。
汴京的事紀煬大多知曉,不管是好友跟林家雷打不的信件,還是王伯給他收集的消息。
都讓他沒有完全離汴京的消息圈。
可老爹說的消息,自然更細致。
比如什麼,他那庶弟也親了,對方是哪哪家的嫡,舅父,也就是戶部左侍郎親自提的親。
那嫡家,似乎跟文家走得很近,更有些基。
再比如,晁家小子晁盛輝,可能會跟映月郡主親,如今親事大半已經定了。
井旭跟海青則躲著。
說了這半天,老爹就是想讓紀煬寫信勸勸海青啊。
用他的話說:“你如今講一句,可比我們講十句了。”
這話雖然夸張,但也算合理?
紀煬哭笑不得:“姻緣也不好強求,更不好規勸。”
這倒是真的。
老爹接下來說的,就正經多了。
比如宗室的人,原先是厭惡紀煬的,特別是大公主。
原因自然不用講,當初鳥糞那事,可讓他們許久都不敢用刺繡。
可自從關市稅送過去,他們又不厭惡了。
能幫他們攬財的,他們自然喜歡。
這次能爭取到關市權,宗室出了大力。
朝堂局勢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敵人,當然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老爹見紀煬對宗室興致不高,心道,這跟林大學士的態度倒是一致。
原本林大學士跟宗室一直不對付,這件事過后,倒是罕見爭取關市權。
他私下問的時候,林大學士也沒有很高興。
見此,老爹笑意更深。
以前老罵他兒子的什麼狐朋狗友,如今看來,倒是他看錯了。
果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嗎?
老爹等人在此停留十多天,告辭回汴京。
而他這一趟,卻讓紀煬在灌江府的地位更加穩固,就連那兩個頑固的縣城,都有倒向的趨勢。
雷溫兩家因為東西屢屢被劫的事,已經元氣大傷。
好像古博城王室那邊還被挑撥,說其實是雷溫兩家做戲,東西本沒運出去。
反正折騰許久。
那兩個縣的人已經察覺到不對,明顯想跑路。
樹倒猢猻散,有時候高樓崩塌,比想象中快多了。
紀煬這邊卻蒸蒸日上,特別是關市權再次到他手里。
這次不是臨時開次關市。
而是一年四次的主導權。
什麼時候開放,允準什麼貨易,全都由他說了算。
去年關市大開的時候,那兩個不投靠的縣城被允許易的貨就很。
灌江城的商賈更是如此。
反倒是其他鄉下縣城賣得最好。
今年不用想,紀煬一開關市,必然向著自己人。
現在還不示好?
他們是不想過了嗎?
即使他們在那兩個縣城掌權,可若不讓手底下人掙錢,他們肯定會有怨言。
手底豪強不滿,手底田稅田租依舊很多的百姓佃戶也不滿。
再不改變,他們遲早玩完。
對雷溫兩家來說,他們聽說再開關市,也是一陣頭疼。
東西送都送不出去,更不要說買賣了。
去年關市,他們把自己貨塞到其他商戶名下,算是蒙混過關。
可今年不論找誰,大多都是推三阻四。
即使答應了,過幾天又過來反悔。
以前無往不利的雷溫兩家,吃了好幾個悶虧。
紀煬上次不管,是因為那會不好跟兩家直接起沖突。
如今況不同,不管邊關的幾萬將士,還是在古博國的幾支“叛軍”,又或者如今治下十幾個縣城已經穩固。
他都沒必要再假裝沒看到雷溫兩家的勾當。
一張大網緩緩收。
到時候能抓住什麼,就看網里到底藏了什麼。
這次關市定在九月份。
為期二十天,比上次還多了五天。
關市開了之后,算是安好周圍部落小國。
隨后就可以跟關外有些人算總賬了。
紀煬吩咐一下,太新縣石橋西立刻開始忙碌布置。
有去年的關市經驗,今年一切都很順暢,遵循舊例,基本不會出差錯。
而其他縣城的商賈百姓也開始行。
他們行的時候,汴京用上次關市稅購買的兵弓箭陸陸續續抵達太新縣,再帶著文饒縣養好的馬匹。
給邊關四個關口送去。
與此同時,養足神的涼西州指揮使親自出發。
年輕的將士,誰不建立功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