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 不止要去看文饒縣的豬羊,其他各縣的經濟也要抓起來。
本地馬兒就不說了,不等軍備整齊之前, 肯定不會售賣。
如今的豬羊卻是可以賣的。
特別是文饒縣幾萬畝牧場的羊兒,奔跑在草原上, 怎麼看怎麼香。
除開文饒縣的東西之外,以及太新縣連帶附近兩個縣城種出來板栗, 曬出的果干。
再有灌江府特有的珍惜皮,更有幾個鹽礦做出的上好細鹽。
左右兩縣依托靠近灌江城做出來的各種手工。
更別說距離南邊靠近蜀地做出的布匹,那布匹不算細致, 卻是尋常人家常穿的。紀煬上次巡查的時候,鼓勵當地百姓在糧食種植之外,各家各戶都種些補家用。
如今一年過去,都已經初現規模。
每個縣都有可以深挖的點。
有山的, 尋山貨,種茶種果樹。
有水的試著養,有土地的, 提高糧食產量的同時多多修建水渠道路。
一個地方安穩發展一年, 都會與眾不同。
如今紀煬看著下面文書, 以及派出去的暗探明探,對灌江府各地的發展都很清楚。
這次從古博城出來, 看著城墻開始修建, 他固然開心。
但也說了一件事。
那就是銀錢不足。
灌江府的銀錢不能全部掏空給到城墻,那任地一時有災禍呢, 將士們的吃喝呢, 各地維護治安的銀錢呢, 急著修建水渠的村落呢。
食住行, 哪個都重要。
甚至修城墻的目的,也是為了保障百姓食住行。
萬不能本末倒置,激起民怨。
灌江府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當初腳不怕穿鞋的,各的發展還在初期,更是脆弱,只能萬分小心。
既然不能掏空家底,當敗家子。
就只能搞創收了。
而創收就在灌江府的土地上。
在古博城的時候,韓瀟曾私下問過,如果皇帝要把關市稅給到宗室,或者給部分,那他要怎麼辦?
能怎麼辦,關市稅款確實不,但他不是只著眼這點銀錢的人,更不會太依賴汴京那邊的信任跟“大度”。
紀煬早就想好除開關市稅之外的創收方法。
灌江府十五個縣的件,既能賣到關外,也能賣到關。
頭一個要出場的,自然是早早養好的羊群。
這里的羊質鮮,沒有腥膻,吃起來還,更因為牧場牧草充足,讓此羊群得以大量繁。
已經從最初的三千畝地,增加了五千畝,如今七八萬畝,聽說文饒縣趙大人,還在聯合其他縣,準備一起做養業。
養羊這事,當初是太新縣先做,但之后太新縣轉行專門種牧草,養羊的事就漸漸全都轉移到文饒縣。
所以紀煬剛進去文饒縣附近,就能看到青青牧草,已經隨著三月份的春風漸漸變深。
過了冬日,正在慢慢恢復神的羊群懶洋洋的,還有小羔羊在旁邊奔跑。
紀煬一來,原本在牧場巡視的趙大人立刻趕回來。
兩人也是有段時間沒見,上次文饒縣去古博城關市賣羊皮賣羊,紀煬沒去,等紀煬去古博城看怎麼修城墻的時候,趙大人已經回來。
不過再見面,關系倒跟之前一樣好。
他們到底從最開始就認識。
誰能想到之后的天翻地覆。
趙大人上來便道:“知府大人,許久未見了。”
之前還是知縣大人,現在早改稱呼了。
紀煬自己還有點不適應,甚至凌俊鵬,玉敬泉他們,還是喜歡喊知縣大人。
紀煬笑:“今年的羊養得怎麼樣了。”
“沒法種地的地方,盡量都在養。”趙大人喜滋滋道,“來的時候看到小羔羊了嗎?中午烤來吃吧?”
“這會的羔羊很好吃。”
如今的趙大人,不僅通養羊,還很會烤羊。
中午一行人的炙羊就是他來做的。
等這頓飯吃完,趙大人已經樂得找不到北。
因為紀大人一來,就是跟他說好消息。
這好消息就是幫他擴大羊的銷路!
賣到汴京去!
怎麼賣?
怎麼運?
那麼遠的距離,太難了。
紀煬只笑:“這些路程對我們來說十分艱難,對那些豪門大戶來說,左右不過費些力的。”
汴京城多豪門世家,為了喜歡的一口吃食,自然可以派家中下人不遠萬里來尋。
那些想要投機的商販,也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所以他們不主過去售賣,讓他們自己過來運!
那你說讓他們來?
他們就來嗎?
紀煬直接道:“三月份的京都趣聞,會連載一個關于羊的小故事,到時候你就看看況吧。”
別忘了,他手握汴京的話語權之一,汴京最厲害的兩個報紙之一,京都趣聞!
京都趣聞里面可是有專門的廣告版面。
他就把小故事放到廣告版面里面,什麼?怎麼不寫廣,播到小說頁面?
那不是欺騙消費者嗎!
紀煬早早規定,如果是廣告的話,要提前注明是商家的消息,不能把真消息跟假消息摻和到一起。
套路中出那麼點真誠。
他是辦報紙,但不是無良啊。
再說,廣告放到連載話本的頁面,時間長了,那質量自然會下降,還會讓讀者每每都會擔心,自己看小說會不會落什麼陷阱,那多沒意思。
所以,紀煬的打算是,在京都趣聞廣告頁面上登一個有趣的食故事,再附上羊的幾個食譜。
看廣告等于看故事,看故事還送食譜!
保證他家廣告是最吸引人的!
而這個故事,其實也并非現編,而是跟文饒縣,太新縣的真實故事有關。
就是太新縣如今的捕頭那軒老爹,那老爹的真實經歷。
那老爹是最早跟著紀煬他們開辟農場的人,他之前是古博城百姓,早些年帶著家人到灌江府生活。
沒想到古博城回歸,他又能回古博城看看之前的親人。
其中有文饒縣的羊做紐帶,用從小養羊到如今年老開辟牧場為主線,講述一個邊關人的一生。
里面還繪聲繪講了歲月變遷,如實描述那羊有多好吃。
這點可沒騙人。
灌江府的羊確實味道極好。
在涼西州都是有些名氣的,如今他們這的羊,大部分客戶就是涼西州那邊。
有周圍地方做保證,也證明他們此地羊有多優質。
在文章最下面,放著手抓羊飯跟羊串,還有孜然羊的做法。
里面有些香料比較難買。
沒關系,關外有賣的,開關市的時候,我們這里也可以幫忙購買!
還有一種果烤羊的方法,加了甜滋滋的果一起炙烤,果子好吃,也香甜。
這樣的果子,他們灌江府太新縣就種!
如果不是太有煽意思,紀煬都想加一句,您吃的一塊羊!就是邊關的城墻上的一小塊磚石!
夸張了夸張了。
這樣的噱頭一時可行,長久下來,還是保證產品質量為佳。
他們做的又不是一錘子買賣,只有把控好質量,才會讓這個地方的羊經久不衰。
不管以后這里的知府是誰,不管是什麼朝代,東西好,那就會讓這個地方的百姓世世代代益。
里的事本不用說。
文饒縣趙大人只知道那是京都趣聞!
還是知府大人親手刀。
不管是京都趣聞的火程度,還是紀煬的本事,趙大人佩服的五投地,在那上面打廣告!肯定沒問題!
他只用好好養羊,等著各路商販前來購買!
如今他對羊的了解,那已經深骨髓,隨便來只羊,他看看屁看看牙齒蹄子,就能看出是否健康,質不。
給羊治病那也沒得說,這麼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肯定想看到果的!
文饒縣羊銷路找到,豬基本就在本地售賣,如今還沒形太大規模,只夠附近吃的。
說起來,經常來文饒縣買羊的涼西州商販,以前是不愿意跟灌江府這邊做生意的,如今漸漸有了改變。
現在誰不知道灌江府治安變好了,甚至有人講,以灌江府如今的發展,他們涼西州都趕不上。
沒辦法,紀煬確實不同,涼西州的知州都同意這話。
想當初灌江府要飯的名頭多響亮,更遠的潞州都不愿意跟這里沾邊,現在可完全不同了。
現在灌江府慢慢發展起來,在紀煬的督促下,各地的撂荒的地慢慢收拾起來,保證糧食的同時,又加了許多副業,通過關市,集市等等,讓里的件也流通起來。
東西好,賣得也不貴,涼西州的商販自然愿意過來。
連南邊蜀地的蜀商也往這邊走了幾趟。
只要自己地方發展好,就不怕沒有機遇。
理好文饒縣牧場的事,紀煬知道,如今的羊群規模還不算大,等到邊關的城墻修好,古博城以東的地方,也就是城墻外面,照樣可以放牧。
那麼大片的空地如果空著,他會心疼的!
文饒縣的羊群還不錯,太新縣連帶著南邊兩個縣城一起種的果樹也還可以,能賣果子的已經賣了果子,剩下全都曬果干。
這里空氣干燥,白日充足,很適合曬果干,雖說不如餞那些好吃,但至不用糖這種奢侈品來做。
雖說東西便宜,但也是個收益。
更別說去年關市,關外十分喜曬出的果干,一口氣買了許多,這也給今年果農種植果樹多了信心。
其他地方的特產一一看過,沒有特別突出的縣城,那就修水渠,做好灌溉工程,努力提高糧食產量。
紀煬更鼓勵當地百姓主育良種。
良種的作用不比水利,化差。
只有多方面培育,才能讓糧食產量大幅提高。
所有貨商品,也都要在糧食基礎上再做,這已經是紀煬治下所有知縣的基本功。
掙不來錢沒關系,不好好種糧食?
那就年底考核見吧!
好在糧食保障都還不錯,紀煬也能更加安心發展本地經濟。
經濟上來,古博城修城墻的速度就能更快。
重點走了幾個縣城之后,紀煬再回灌江城,收到汴京,涼西州,潞州的來信。
汴京那邊,自然是跟京都趣聞報紙聯絡。
還有好友們近來的消息。
好友們如今都有了差事,其中的海青今年準備參加秋闈,也就是秀才考舉人,所以現在已經看不到影。
晁盛輝專門給京都趣聞做事,倒是比較閑散,不過他爹,他叔父都在軍,他不急著當差。
最后的井旭在兵部也有兩三年,差事已經十分順手,明顯已經有了正式員的模樣。
昔日汴京幾個紈绔,名聲已經大變。
不過他們三個作為紈绔“老前輩”,沒事就去酒樓看看新紈绔們的做派。
時不時嘖嘖幾聲。
我們當初是不是也這樣傻?
竟然那麼喝酒?
竟然那麼蠢?
往事不要再提,提就提紀煬吩咐他們做的事。
宣傳灌江府羊!
這灌江府羊,他們三人,甚至他們三家都吃過。
這幾年里,逢年過節他們送年禮到灌江府,紀煬自然也安排土儀送到汴京,每年這羊送去,基本都被各家搶著要。
連不怎麼樂的晁盛輝他爹,都夸灌江府羊好吃。
如此距離送來的羊,滿汴京除了跟紀煬好的幾家,還有林家,葫蘆秀才滕顯那,皇上那邊之外,很有這樣的味流出。
所以以前在汴京老饕們的耳朵里,其實聽過灌江府羊的名聲。
可要說想嘗嘗?
那太難了。
先不說跟紀煬好這幾家里非富則貴,就算自己想買也是找不到路子的。
用現代的話來說,灌江府羊在之前那幾年里,只在小圈子里有名,這自然也是紀煬的手筆。
只不過那時候沒騰出手揚名。
現在讓他的好友們幫忙宣傳,消息自然傳得飛快。
作為紈绔界老前輩,他們能夸一個東西好吃,這還得了?
只要多說幾句,就會有人惦記。
等到晁盛輝再把紀煬寫的小故事放到廣告頁面,這下就更加轟了。
經過一年多的發展,所謂的京都趣聞報紙,已經不止在京都發行,不走商的人,甚至會買上千份報紙,送到沿途各地,好多地方都喜歡看!
隨著報紙的流通,讓灌江府羊的名聲愈發聲名遠揚。
其實更特殊的,還是這次廣告的容。
先不說其他店鋪廣告,那都是小小的一塊,哪有灌江府揚州這麼大的版面。
而且也不是什麼枯燥的幾行字,什麼什麼街,什麼什麼店鋪,幾時開業,有什麼活,歡迎臨這種客套話。
里面是聲并茂,通過那老爹一個小人,講述古博城變遷,講述邊關生活,講述百姓日子的文章。
其實并沒有太多國仇家恨,快意恩仇,就是簡簡單單一個普通的人的故事,但看起來卻十分鮮活,寫的就是邊每個人的故事。
看著那老爹從糟糟的古博城逃到灌江府,原本以為好日子來了,沒想到當地豪強竟然如此苛待他。
再看到那老爹看到豪強吃羊時的艷羨,跟他做夢都想再養一頭羊時忍不住落淚。
本以為這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沒想到朝廷竟然派人過來。
在這,紀煬刻意淡化了自己的存在,強調了汴京朝廷的作用,看著那老爹的兒子那軒當了捕快,看著那老爹被招過去整修牧場。
故事的最后,是已經為捕頭的那軒跟那老爹在草原上做了頓暢快淋漓的烤全羊。
在灌江府羊的香味中,結束這個小人的故事。
那老爹分到了土地,兒子當了捕快,娘子在種牧草,自己在放夢想中的羊群。
一切都是那麼好。
其中對食的描述更加人,讓人看完之后,既慨這個故事,又想嘗嘗羊的滋味。
這個故事跟其他連載小說不同,竟然是用大白話講的,一個生僻字,一個怪詞都沒有。
所有百姓都能聽懂,讀報紙的人念得也暢快。
這樣的廣告模式,實在給太多人帶來沖擊。
更別說這故事是由真實故事改編,愈發讓人覺得暢快。
只是這種行文方式,自然被汴京文報連罵好幾版。
可惜了。
人家都說人家是廣告了,自然不是你們的錦繡文章,這您也要管啊?
百姓喜歡還不行?
有人罵歸罵,可香噴噴地描寫,讓灌江府羊立刻揚名。
再有幾個“紈绔”背書,陛下邊的也夸,那可是去過灌江府的,他夸的肯定沒錯。
一時間,汴京無數人都對遠在邊關的羊產生濃厚興趣。
那邊的羊,真的比他們這的羊好吃?
不行。
一定要去試試。
總有些人有錢又閑,還有些商販看準機會,萬里跋涉都要去買賣些那邊羊回來。
不止是汴京,只要京都趣聞報紙到的地方,灌江府羊的名字就響亮到哪。
三月初發行的報紙,四月份就有消息靈通的商販接到書信趕到灌江府文饒縣。
文饒縣的趙大人慨,他們知府剛說過做好大宗買賣的準備,這就有人找上門了,若不是知府不信鬼神,自己都要以為他是掐指算來的!
紀煬自然不是掐指算來,而是早早布局。
這些過來買灌江羊的商販們,也不止會買這一樣東西,羊皮羊,或者周邊百姓做的皮制品,都能捎帶回去。
果干栗子之類的東西更不例外,基本都是那種,來都來了,肯定多多進貨回去倒賣。
用一個點,帶其他點,看哪個能生效,再著重發展哪個。
年前做關外生意,年后做關生意。
除了這些長途跋涉來的商販之外,紀煬跟涼西州,潞州的聯系則要更順暢。
之前灌江府有子,能影響到他們兩個。
現在灌江府有發展,自然也可以聯系起來。
紀煬除了用牧草換兩地的重刑犯過來修城墻之外,同樣在做皮貨,果子,羊買賣。
除了這些民間易之外。
他談得更多的,還是灌江府七鹽礦。
礦鹽要比其他鹽都要潔凈,屬于上乘鹽,但紀煬在潞州的時候,并未吃過這里的鹽。
自然因為這里鹽礦之前被豪強把持,隨意提升價格,潞州跟涼西州也不愿意牽扯,寧愿買其他地方的鹽。
現在局勢問題,鹽礦又都在紀煬手中,既能通過合理的方式賣鹽引,還能跟兩府合作,讓他們直接購買灌江府的上好鹽,價格自然也不會離譜。
不過說起來,紀煬走之后,潞州知州調回汴京的事,大家都知道。
可去年年底,紀煬認識的通判也調走了,聽說去了個富庶地方,也是居要職。
倒是因為之前請涼西州兵馬的事,跟涼西州知州關系不錯。
可即使如今潞州的知州通判紀煬都不認識,他的信件送到,那邊還是熱的。
不說紀煬立場如何,也不說他心到底向著哪邊,可他辦事的靠譜程度,這都是公認的。
比如說,現在紀煬放出消息,說自己要投靠宗室,或者投靠國子監主簿的文清流。
你看這兩派會不會立刻倒履相迎。
什麼?
我們有仇?
什麼仇?
都是假的!
他們如今看起來越厭惡紀煬,越說明紀煬的能力。
敵人的厭惡是最好的嘉獎。
反正紀煬是這麼認為的。
如此能干的同僚寄來書信,拉你一起搞政績,你搞不搞。
當然要搞,雖然可以要權衡一下,可不心是不可能的。
紀煬目的也簡單,灌江府在邊關,涼西州也有自己的特產,潞州風土氣候更好還有運河。
三個西北地方聯合起來,優勢互補,會發掘出這三個地方更大的潛力。
如今灌江府的礦鹽,便是打通三個地方的頭一步。
等到這條商路暢通了,不管是灌江府以及關外的東西運到潞州,通過潞州中轉,送到全國各地。
還是全國各地的貨經由潞州,運到西北的涼西州跟灌江府,以及更遠的關外。
此行暢通,那此地再也不會為邊緣地帶,而是為輸送,流通全國貨的一條商路。
而這條商路上所有百姓,所有地方,都會收益。
讓偏遠的灌江府跟里聯系的更。
承平國如此龐大的市場以及富遼闊的地域不加以開發,那真是可惜了。
紀煬寫信給涼西州,給潞州。
提到的兩個貨,便是必不可的食鹽,以及各地都用的牧草,還有未來的軍馬計劃。
不人都知道,文饒縣有單獨開辟出來的養馬地。
這兩三年或許還看不出什麼,等到以后慢慢穩定,草場持續增加,只怕連汴京都要來這里買馬。
紀煬相信,他拋出的這三樣東西,絕對會讓涼西州知州,潞州知州心。
要說以前也能寫這些信,甚至他剛接手灌江府的時候都行,靠著紀家林家的關系,再靠著他多番說辭,肯定有用。
但遠不如現在做出一定績,再去尋求合作要好。
畢竟如今手里是有牌的。
這些事做好,五姑娘那邊的子學校也即將開設,主要教導簡單的聞問切。
五姑娘想的很簡單,不要求大家通,至要懂點醫理,至不要在生病腹瀉的時候,再去吃泥喝符水。
就算只能治個外傷,那都是一種進步。
這般行事,不是五姑娘憑空想象來做,而是在走訪那麼多縣城村落之后,得出最樸素的想法。
人不能一下子學會復雜的數學題,但可以先學會一加一,那也是進步。
紀煬自然認同這種想法,科普簡單的衛生知識,能大大提高生活質量,更能避免很多疾病,預防疾病跟治療疾病同樣重要。
在紀煬的提議下,還有現代一些醫學常識加持,準備在辦學的同時,再寫出一些簡單的醫學常識。
比如不隨地吐痰,打噴嚏,咳嗽的時候避開人。
有余力的時候盡量喝熱水,勤洗手,整潔等等。
一些吃符水的土方,以及發燒去跳大神的做法,也要予以制止,至在跳大神的同時也去看看大夫。
看大夫也是需要銀錢的,這就回到五姑娘辦的學醫館,跟韓大夫免費辦學,也會要求教出來的學生,在最開始行醫的時候不能收太多銀錢。
更會帶著他們不時去義診。
這些雖說都是很理想的狀態。
可加上紀煬全力發展經濟,總有一天,生病的百姓知道去看病,也會有錢看病。
那些看著過于理想的想法,確實讓人生畏,但能往那個方向進步一點點,就是功。
總有一天,會有更多人參與進來,一起推這件事。
但學校這事也吃錢。
五姑娘剛看過來,紀煬就輕咳:“行倒是行,府不是不可以出錢。”
“可如果是府來出錢教導,那每年至兩次考核,考核不過要退學。”
“學得差不多之后,還要任派到下面村子里免費行醫,學幾年,就免費行幾年的醫。”
林婉蕓睜大眼睛,拍手道:“這樣好!”
“當然,也有付費進你們學校,那就不管他們了,雖然有考核,但不用退學。只是學費不低。”
兩人說著話,韓大夫忍不住道:“對自家夫人竟也如此。”
灌江府上下都知道,想辦事,想要撥款,不是不可以,但要有規范的計劃,還有為百姓考慮。
讓利給百姓,那大概率是能的。
利潤偏向商賈鄉紳,基本不太可能。
這第一步了,第二步則要全方面審核這個計劃到底能帶來多好。
但凡能通過的,基本都會得到不菲的銀錢。
只是以后怎麼做事,都會有相應監督,還會有相應的條件。
便是林婉蕓,便是知府夫人過來講醫館的事也不例外。
紀煬甚至還加了幾個條件。
所以才會有韓大夫這句,自家夫人竟也如此。
紀煬挑眉:“我家娘子的本事,可不止于此,縱然我再說幾條,也是可行的。”
韓大夫:???
當他沒說!
林婉蕓則微微瞇眼,過后也笑了下。
兩人笑起來一樣好玩,讓人瞧著就是親無間的模樣。
林婉蕓帶著幾個婢,又在義診的時候聯系到不當地有想法的子,再加上韓大夫這個名醫在。
醫館在五月份便開始招生。
其實條件有些苛刻,很多人學個手藝就是想掙錢,但來這里學習的話,雖說學費極低,還管吃住。
可學幾年就要去下面村子干幾年的活,不能待在縣城,只能待在村里。
這便讓不年輕子退避三舍,反而是一些家里無牽無掛的,或者丈夫離開,孩子年的二十四五到四五十歲的鄉下已婚婦過來。
好在紀煬跟林婉蕓早就考慮到這種況,他們也希招收家中無男丁的婦人過來,既是給個庇護,也是給門手藝。
以后們回村回鄉,是有立足之地的。
甚至他們想招收的對象也是這種類型。
不會寫字,不認字,這都沒關系,只要肯學,都是可行的。
等六月份醫館招生停止的時候,不人發現,過來的子,要麼是寡婦,要麼家里相公生病無法勞作,還有些兵士家眷。
全都是只能讓家中子撐起來的人戶。
家中沒有傳統意義上的頂梁,們則會站出來支撐全家,因為們本就是家中頂梁柱之一。
原本是值得鼓勵跟尊重的事,卻有些刻薄人張口閉口說這里是寡婦館。
閑話傳出來的當天,紀煬冷著臉帶著衛藍去住所有傳閑話的人。
別說那些故意嬉笑的。
就算張張,怪氣說一個字的,都被拉出來當眾掌摑。
掌摑之前還要讓鄰里出來圍觀,等人到齊了之后,按照輕重程度不,捕快們的掌。
等查到污言穢語源頭時,紀煬抬頭看看這家門戶,這不巧了,老人。
本以為他最近老實了,沒想到還在生事。
學政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人了外袍,直接送到邊關修城墻!
他是學政!
當地學政啊!
直接被紀煬帶人闖家中,當眾下儒袍,去掉極有書香味的木簪,冷笑著問他:“你這張,還配說讀過圣賢書?”
“真是辱沒了書本。”
學政指著紀煬,氣的半天沒說出話。
他把學的費用撥出給醫館,自己不過閑說兩句!怎麼了?!
學政其實也心虛,但他沒想到紀煬會這麼大膽。
還有,他最近不是忙著賺那些黃白之嗎?
怎麼還有功夫管這個?
紀煬冷眼看著他,說到底還是舊態萌發,看著是在諷刺醫館,其實是在罵他。
如果直接罵他,紀煬反倒無所謂,可在廝不敢罵,只敢挑個醫館這個最的柿子。
里面趕來學醫的子,哪個不比他強?不比他值得尊重?
上輩子他的,也是被這樣笑話。
他最明白這些人有惡毒。
上次帶著他巡查各地,老實了大半年,又來?
這次可不慣著了。
紀煬直接讓他們這一干人等,統統押到邊關修城墻,不修完城墻,不準回來。
這件意外一出,倒是讓整個灌江府上下風氣一清。
想要說話的時候,想想捕快們的掌。
林婉蕓更是久久沉默,本就是想做什麼,便會認真做的格。
否則在汴京的時候,不會著自己當個最合格的名門淑。
遇到青霉素這種難題的時候,連著三年多的時間,依舊細致認真地研究,縱然開設醫館的時候,也沒有放棄。
這次的事并未讓心灰意冷,反而直接道:“終有一天,他們要求著醫館的大夫們給他們看病。”
說罷轉便往醫館走,紀煬都沒拉住,不過多看一分,紀煬眼里就多一分笑意。
此次曲并未沒有影響他們倆手頭任何事。
醫館里好學之風生生被激起。
學!
都要學!
學那邊原本對這事有些意見,但進京趕考的舉子們都已經回來。
去的時候二十五個人,回來還是二十五個。
也就是說,他們一個也沒考中。
這還有什麼臉說醫館占用他們的經費?
如今主事的左右訓導見到他們的績,只覺得無地自容,忍不住訓斥:“就你們這種水平,就該把經費全給隔壁。”
他們說的隔壁,就是醫館了。
紀煬眼睜睜看著學跟醫館互相看不順眼,然后互相卷了起來。
這,也行?
不過現在的灌江府怎麼回事,好像哪哪都卷起來了?
也不知道從哪帶來的風氣。
紀煬表示不理解,然后順手拆開涼西州知州寄來的信件。
他跟涼西州,潞州知州已經書信來往多次。
經過一系列商討,終于在涼西州知州回信里,得到準確答案,下個月!下個月灌江府的礦鹽直接進涼西州售賣!
這筆易達,他們的城墻又能增加好幾里地!
涼西州信件寄過來,潞州的信件同樣在路上。
六月中旬,西北這三個地方,終于簽訂好今明兩年的契約。
涼西州潞州會給灌江府提供勞役修建城墻,還有鹽,牧草,未來馬匹的買賣。
但在今年九月關市的時候,他們三個地方的產也會運到古博城,正式進關市貿易。
一個三贏的局面即將達。
那兩個地方更多貨可以出售,灌江府的關市則開始擴張,貨源源不斷往外運。
從民間的羊果干買賣,到員的鹽牧草采買。
這些事上完全可以看出來,他們灌江府潛力非常大,這僅僅是當地百姓生活越來越好的開始!
有了易,就有了銀錢,有了銀錢便可以繼續基建,基礎建設的功,能保住更多百姓田地增產收獲。
直到灌江城的城墻,道路,水利都讓人無比滿意,那時候的灌江府將會是什麼模樣。
所有人都很期待。
所有人都在朝這個方向努力!
看著越來越多的商隊進灌江府,紀煬一邊心里慨,一邊喃喃:“修路,修完城墻就修路。”
跟在知府大人邊的小吏表示:您還說不知道灌江府為什麼在卷!您真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