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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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人, 你還能回去繼承他的財產?哥們兒,你腦子又坑嗎?”溫煜馳給了對方一個朝天白眼。

“你不了解我舅舅的能耐!他說到就會做到的!我殺死其他人還能說是為了生存而不得不互相殘殺,我舅舅的律師很厲害, 一定做好了準備讓繼承人罪。如果不照做, 24小時之后就毒發了!”

“萬一中毒的事就是騙你們的呢?”溫煜馳又問。

“來跟我們宣讀這個繼承規則的人……是我舅舅的司機, 當著我們的面毒發亡了,你說我們信不信啊?”李橫一邊說一邊淚流滿面,“我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有了這麼個舅舅。從小他對我們這些親戚就吝嗇,那麼多錢他對我們一不拔。我在外面做生意失敗欠了債, 差點被人打斷, 他都不肯借我一錢。現在都快死了,還搞出這麼一出來!”

聽到這里,溫煜馳的腦殼疼了起來,“果然世界大了, 什麼樣的瘋子都有。”

陸屏楓在旁邊聽著,他就站在壁爐的對面,火將他的影子投注在墻面上,隨時變化著形狀, 就像是心里的惡魔正一點一點掙軀殼爬出來。

溫煜馳卻沒有回頭,用后背對著他。

“這讓我想起你的一幅畫。”溫煜馳說。

“哪一幅?”

提起他的畫, 陸屏楓的語氣變得分外溫

“《》。那幅畫的收藏者就是莊竭, 我記得畫上是窩里有一群雛鷹,母鷹傷從巢邊跌落下去, 留下了一只被毒死的老鼠。這群雛鷹不明就以, 為了爭奪老鼠互相啄咬,最后都死了。”

“你看過?”陸屏楓問。

“你作品清單上的每一幅畫,我都看過。”溫煜馳說。

陸屏楓緩緩從壁爐的對面走過來, 站在溫煜馳的邊,垂眼正好看到溫煜馳溫潤白皙的后頸。

“還有一幅畫,你還沒見過。”

“什麼畫?”

“你。”

“我怎麼了?”

那時候的溫煜馳還不知道,陸屏楓在畫室的墻壁上留下了他的側臉。

溫煜馳著匕首,用它的尖端輕輕在陸屏楓的口上,“話說聽到沒。只要你殺了我,就能平安離開這里,還能繼承莊竭龐大的財產。”

誰知道陸屏楓拿過了溫煜馳的匕首,走到了李橫的后,將匕首抵在了他的嚨上。

溫煜馳一陣心驚,“喂!你要干什麼!”

“殺了他,再殺掉其他人,我就能帶你離開這里了。”陸屏楓的臉上沒有毫表,冰冷如同雕像,眼看著他的手腕即將擰,李橫嚇到鼻涕眼淚流了一臉,力掙扎了起來。

“喂!你犯什麼傻!最后剩我們倆,莊竭還是只讓一個人活著,你殺掉所有人有個屁用啊!”

“對,我說的是殺掉你之外的所有人。”陸屏楓笑著看向溫煜馳。

所有人里包括他自己。

溫煜馳一陣頭皮發麻:“還有其他解決的辦法!一旦你照著《》那幅畫去做了,就滿足了莊竭!你甘心走進他的劇本里,按照他的意志為畫中人嗎?”

“什麼辦法?”陸屏楓歪了歪臉,“你知道這一切是莊竭送給我的禮嗎?讓我過那道界限,去會終結生命的快,然后畫出真正的死亡,而不僅僅是‘臨摹死亡場景’。”

“可你……已經不再被死亡吸引了不是嗎?你最近一定畫了什麼很好很有生命力的東西,然后被莊竭發現了,引起了他的不滿。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走進他為你設置的靈里。你應該追逐你自己的靈。”溫煜馳開口道。

陸屏楓沒有說話,只是用他幽深的目看著溫煜馳。

“聽著,他們需要我們的解藥。只要在規定時間他們都找不到我們,那麼他們就都得死。還有另外一個解決方法,就是用我們的解藥來救他們,這樣他們就不會為了產而來殺死我們。”

“不,為了繼承產他們也會互相廝殺。如果我沒猜錯,李橫你被選中是因為你已經欠了很多很多的錢。不還錢你也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即便我給你吃了解藥,你也還是會不余力去殺死其他繼承人。”

“沒有……沒有我沒有欠那麼多錢!”

但是李橫慌而心虛的眼神已經證明了陸屏楓的猜測。

“看看,這就是莊竭最鐘收藏的——人的貪。”陸屏楓笑了。

他本就面容俊,配上這樣的笑容,以他為中心,仿佛有無數冰冷的線在蔓延,將整個空間都裹挾。

“我們……我們還可以把這些繼承人一個一個地抓起來,讓他們失去行能力。如果24小時之后他們真的掛了也是他們運氣不好,如果他們沒掛,就算莊竭的人不來,趙隊長遲早會找到我們。”溫煜馳一點一點靠近陸屏楓,握住了他的手腕,看進他的眼里,“相信我,飛濺出來的線條太直接了,沒有任何曲折的。它們有著固定的軌跡,不備任何創造力。”

陸屏楓笑了一下,松開了手,溫煜馳立刻把匕首拿了過去。

就在溫煜馳呼出一口氣的時候,陸屏楓的胳膊忽然勒上了李橫的脖子,瞬間發力,他閉上眼睛的、讓人骨悚然的笑容。

李橫力掙扎,最后還是垂下了手。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溫煜馳沖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干什麼啊!”溫煜馳趕去試探李橫的脖子,肩背因為張而繃直。

陸屏楓很淡然地垂著雙手,“我試過了,確實一點意思都沒有。”

溫煜馳看向陸屏楓,他的眼睛睜得很大,從眉心到角的微表都帶著強烈的緒渲染力,目卻將陸屏楓穿了,不是譴責、不是深究、更不是震驚和恐怖,而是另一種更為復雜的篤定。

獵屋里一片安靜,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還有壁爐里柴火被燃燒發出的噼啪聲。

世界仿佛只存在于溫煜馳看向陸屏楓的目里。

所有人屏息凝視,不愿破壞這種奇妙的平衡。

盛云嵐單手撐著下,盯著屏幕,就想要這一幕再留存得久一點。

坐在他左邊的是副導演,右邊是嚴鈞,而后面站著的是聶揚塵。

嚴鈞也算是實力派了,但當他看到顧蕭惟飾演的陸屏楓把李橫給勒住,那種既又放肆的表太抓眼球了,宛如太久的魔鬼,終于嘗到了的滋味,將要徹底解放自己。嚴鈞的呼吸哽在間,他懷疑如果是自己去演法醫那個角,他恐怕會當場忘記臺詞和表

嶼卻穩住了,不僅僅穩,還在顧蕭惟營造出來的足以凝滯呼吸的氣場里表現出了獨立的存在

哪怕全世界都被顧蕭惟拖進了陸屏楓的世界里,但嶼卻依舊清醒,像船錨一般狠狠地深扎海底,不可搖。

站在導演后的聶揚塵也微微地呼出一口氣,且不說剛才那段場景多麼復雜,臺詞那麼多,明明可以分三場戲來拍,但盛云嵐卻認為這兩人有一鼓作氣把這三場連著拍完的能力。

聶揚塵本來是不看好三場連拍的,畢竟是人就會犯錯,比如臺詞、表不到位、走位不對等等。

但這兩人愣是能什麼錯都沒犯,還把現場所有人的緒都帶進去了,這種沉浸式的驗,是已經剪輯好的電影無法做到的。

實力與默契缺一不可。

今天早晨在保姆車里,聶揚塵還聽見有人酸白穎這個角太有觀眾緣,讓嶼的資源和人氣都水漲船高,認為他吃的是角魅力。可拉倒吧,白穎這個角換任何其他人去演,都達不到嶼的程度。大家都在說白穎和嚴野相輔相,但聶揚塵卻看出來,是白穎為嚴野的方向和中心,完全調了嚴野的緒。

在《反擊》里,顧蕭惟和嶼相輔相、彼此就。

而《野與玫瑰》每一幀他們同框的畫面,都有一種彼此對立統一的魅力。

盛云嵐一直沒有喊停,嶼就一直注視著顧蕭惟,他的視線越來越深,越來越遠,整個畫面的中心從顧蕭惟一點一點轉向了嶼,那種重心的游轉,讓氛圍再上一層樓。

直到壁爐里的柴火發出“啪”地一聲如同裂般地聲響,讓飾演老韓的演員在躺尸狀態中肩膀抖了一下,嶼和顧蕭惟營造出來的氣氛在瞬間回歸現實。

躺尸的“老韓”坐了起來,向所有人雙掌合十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抖了!”

盛云嵐這才拿起了喇叭,喊道:“這一條可以。注意再拍幾個特寫,還有幾段臺詞再保一下!”

停止的世界終于運轉了起來。

攝影機歸位,回到軌道的起點。

嶼拍了拍口,當顧蕭惟走過去的時候,嶼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說,你勒李橫的樣子好用力啊!我還真擔心李橫被你給勒斷氣兒了呢!”

主要是嶼見識過顧蕭惟的力量有多大,看到那個場面心有余悸,也因為這樣,他作為溫煜馳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上的表也很真實。

“你呢?你覺得陸屏楓會不會真的勒死李橫?”顧蕭惟問。

“啊?”嶼停下了腳步,深吸了一口氣,他彎腰撿起自己放在小椅子上的劇本,冷不丁在顧蕭惟的腦袋上又敲了一下,“一起演了那麼久了,溫煜馳相不相信陸屏楓會殺人,你還沒有數嗎?”

“那你為什麼那麼驚訝地看著我?就為了給觀眾造懸念嗎?”

嶼的角勾了起來,朝著顧蕭惟勾了勾手指。

顧蕭惟朝著他的方向湊過來,竟然顯得有點乖巧。

“為了試探陸屏楓到底會不會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啊。”

顧蕭惟愣了一下,嶼的手背在他的口上輕輕一拍。

“這不,你就來問我了。說明你在乎我對你的看法。”

說完,嶼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拿著自己的劇本走去葉盛宜那里補妝了。

顧蕭惟垂下眼微微嘆了口氣,然后笑了。

“顧哥,你在笑什麼呢?”

前來給顧蕭惟補妝的阿巖懷疑自己眼花看錯了,他們的顧哥剛才不但任由嶼打鬧,還對著人家的背影笑了?

“笑某人壞心思太多了。”顧蕭惟回答道。

對于這場戲的補拍,盛云嵐可謂益求,就連之前無數次陸屏楓與溫煜馳的眼神匯都比之前那場要求更高。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一整個上午就過去了。

但天氣變化太快,才吃完了午飯,湛藍一片的天空就忽然布。

這時候的嶼和顧蕭惟正在拍離開獵屋準備去找其他繼承人的劇

誰知道臺詞還沒說上兩句,雨就嘩啦嘩啦下下來了。

嶼正看著顧蕭惟的背影呢,前面的人忽然就轉了,一手扣住他的肩膀,另一手遮著他的頭頂,將他帶向帳篷的方向。

而他們的后傳來工作人員的呼喊聲。

“下雨了!怎麼莫名其妙就下雨了?”

嶼和顧蕭惟剛鉆進帳篷里,那陣雨就稀里嘩啦落下來。

最重要的械就是攝像機,嶼拽過帳篷里的防水布,遞給了跑過他們面前的工作人員。

他倆穿上雨,也趕出去幫忙。

把東西都收好之后,一部分人回到帳篷里看著材,顧蕭惟和嶼就回到了小獵屋里。

隔著木門,都能聽見稀里嘩啦的雨聲。

“這雨就是來的快,去的也快。但是等會兒你倆拍戶外戲得小心點,別倒了。”副導演提醒他們倆。

“謝謝。”

兩人就坐在小椅子上靠著壁爐烤半的鞋子,喝著熱咖啡。

嶼的領子里被淋了點水,就長了脖子靠近爐火,眼見著火星蹦起來差點落他臉上,顧蕭惟的手蓋在他的臉頰上立刻將他托起。

“你沒事吧!”張地翻過對方的手看。

還好手背和手心都沒有被燙傷的痕跡。

“我才想問問你在想什麼?”顧蕭惟皺著眉頭看著他,聲音也低了八度。

“我這就是領子有點……”嶼頓了一下,目順著顧蕭惟的肩頭看過去,發現有個演員似乎拍了他們倆的照片。

那個人是誰來著?好像是演繼承人之一,莊竭的侄子莊河……

嶼低下頭,拿出了今天的演職人員表,看到了莊河的飾演者,這演員的名字黃嶺。

嶼發了條微信給崔姐:[崔姐,你知道一個黃嶺的演員嗎?他好像拍了我和顧蕭惟的照片。]

發送出去之后,嶼又覺得怪怪的。他和顧蕭惟又沒在談,照片拍了就拍了唄。

過了幾分鐘,雨還在下,崔姐的信息也來了:[剛打聽了一下,傳言這個黃嶺演技還不錯,就是有在劇組拍重要角的照片賣給營銷號的習慣,但只是傳言沒有證據,否則導演也不會用他了。他拍了什麼你知道嗎?]

嶼瞥了黃嶺一眼,對方正在低頭玩手機,沒有看他們這邊了。

[我不知道他拍了幾張。估計有顧蕭惟托我臉的照片吧。]

崔姐一下子就激了:[顧蕭惟為什麼要托你的臉!你倆又不是拍戲!]

[下雨了我靠著壁爐取暖差點被火星崩著,人家手給我擋了一下。]

崔姐:[你安心拍戲。我會找人去調查黃嶺跟哪些營銷號悉,也會跟蒙鈺通氣,另外也會跟黃嶺的經紀公司好好聊聊。]

崔姐這麼說了,嶼知道鬧不出什麼大事來。而且他和顧蕭惟的照片就算被發出去了,也算是滿足們嗑糖的。但有人拿顧蕭惟的照片謀利,嶼是很不爽的。

雨終于停了,老天爺變臉是真的很快,沒兩分鐘太竟然就出來了。

喇叭聲在屋外響起,場記說拍攝即將開始。

顧蕭惟站起了,正要手去嶼的領子,嶼側過臉避開了。

他視線的余看到黃嶺斜著手機說不定又是在拍他們。

“走吧,要拍下一場戲了。”嶼微笑著看向黃嶺的方向,非常有禮貌地點了一下頭。

黃嶺愣住了,一向很好說話的嶼,那一刻笑容就像掠起的寒刃,冷不丁在黃嶺的神經上狠狠割了一刀,黃嶺的手機差一點掉地上。

嶼已經走出門去,“這雨下得山路打,大家要小心啊!”

顧蕭惟停下腳步,看向黃嶺的方向,眼神也沉了下去,讓人聯想到冰冷的解剖刀,黃嶺再一次到大腦被切片的鈍痛,他兵荒馬地轉過頭去。

走出門的時候,黃嶺一腳沒踩穩,屁著地了一米多遠,結果扶起他的是嶼。

“唉,剛不是就提醒過了,打要小心嗎?”嶼一臉擔憂地問。

“對……對不起……”

黃嶺沒有想到嶼的力量出奇地大,單手扣住他的胳膊就把他給戴起來了。

等到站穩之后,黃嶺下意識遠離嶼的范圍。

嶼也沒說什麼,揣著口袋走向顧蕭惟,去下一個場景的拍攝地了。

接下來的這段,就是黃嶺飾演的莊河想要襲陸屏楓和溫煜馳,結果被反制的劇

“所有人各就各位,第X天X場第XX幕!開始!”

面前是森的樹林,背后的獵屋越來越遠。

陸屏楓手里撐著一向前走,一邊走一邊對后的溫煜馳說:“你那麼驚訝的表,是覺得我勒死李橫了?”

“勒死李橫能讓你有什麼快樂?”溫煜馳的腰邊就別著李橫的那把匕首。

“奪走他的呼吸,他掙扎,還有他的生命在我手臂里消失的快。”陸屏楓說。

“呵呵,你可拉倒吧?李橫,一個賭徒,你寧愿看著他被毒死也懶得花力氣把他勒死。想想你畫的那些畫——雄鹿、紅背蜘蛛、閃蝶,都是有靈氣的生。李橫他的靈氣在哪兒?賭那樣,他連運氣都沒有。”

溫煜馳只是一邊走一邊碎碎念,但走在前面的陸屏楓卻出了一點笑。

“那你一臉驚訝的表?”陸屏楓側過臉來看了看溫煜馳,順帶出自己手里的木,溫煜馳爽快地抓住木的另一端,被陸屏楓拉了上去。

“我的驚訝當然是配合你的表演!我也想把李橫給弄暈過去,但我想的是給他敲暈!誰知道你竟然把他勒暈!這技能不值得我驚訝嗎?”

溫煜馳走了兩步之后,整了整自己的領口。

陸屏楓笑道:“溫法醫,你的力好像很一般啊。”

“你加班幾個小時,又被綁到這種鬼地方來,你不?不困?你是超人?”

陸屏楓很難得出包容的表,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等找到其他繼承人,也許我們就能得到一些吃的。”

“說起來,我把李橫的手腳綁起來扔到獵的地下倉庫時,你倒是很快樂的樣子。”

“是嗎?”陸屏楓輕輕反問。

“嗯,我反正一想到李橫醒過來,就面對著老韓的尸,然后他嚇到全抖,說不定還會尿出來。然后像個蟬蛹一樣得拼命轉,不然就得跟老韓一直相看到天……我想想都覺得有趣。”

溫煜馳停了下來,看向前面的陸屏楓,對方雖然背對著他,卻明顯地笑了一下。

誰說陸屏楓沒有人類的,他明明也有惡作劇的心思。

忽然,陸屏楓回過頭一把扣住溫煜馳的腦袋向下一

攝像機不斷推進,拍攝到陸屏楓目冰冷地看著某個方向,而溫煜馳單手撐在地上,腦袋被對方護在懷里。

——他們剛才躲過了一發□□的子彈。

又是“砰砰”兩搶,從他們的頭頂掠過,后那棵樹的樹皮被打得裂開。

陸屏楓閉上眼睛,辨別著開槍的方向,然后對溫煜馳出一手指,意思是對方是一個人。

溫煜馳點頭表示理解。

陸屏楓又朝著溫煜馳做了一個繞圈的手勢,意思是他們左右包抄那個開槍的人。

溫煜馳皺了皺眉頭,手指向上,陸屏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對方很有可能埋伏在西面的山巖上。

溫煜馳剛要把匕首遞給陸屏楓,就被對方摁了回去,陸屏楓用口型說:匕首更適合法醫。

說完,陸屏楓就匍匐下來轉向另一面了。

兩人繞行向對方埋伏的地方。

不知道陸屏楓是不是暴了,連續的□□聲響起,讓溫煜馳心驚膽戰。他加快了接近的速度,來到了那片山巖。果然看到一個戴著線帽穿著黑的男人端著槍匍匐在一塊石頭的后面。

眼見著他又開了一槍,溫煜馳目一橫,從腰間取了匕首以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

聽到聲音的埋伏者側過臉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正要調轉槍口,但是槍在兩塊小石頭之間,必須要端出來。

而溫煜馳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那雙眼睛里是冰冷的殺,空氣仿佛被他的匕首割開,那是凌駕一切的氣勢,恐懼百上千倍地涌埋伏者的大腦。

“啊——”他大喊了一聲,閉上了眼睛,雙手捂住了腦袋。

而溫煜馳的刀刃卻扎在他耳邊的山石隙里。

這場戲也因為那聲喊嘎然而止。

“搞什麼!誰讓你閉眼抱腦袋的?你在跟我玩掩耳盜鈴嗎!”盛云嵐著喇叭喊了出來。

飾演埋伏者的黃嶺趕放下自己的手,一睜開眼就看到嶼溫和無害的笑容,他一用力就把扎在巖石隙里的匕首帶了出來,一些小石子掉落下來,噼里啪啦地仿佛砸在黃嶺的心頭。

剛才那一幕太嚇人了,哪里是演戲,簡直就是要人命!

“導演對不起!麻煩再來……再來一次!”黃嶺趕跟所有人道歉。

畢竟在顧蕭惟和嶼那里一句臺詞都沒卡過,到他這里卻沒接住戲。

“所有人準備,莊河!調整你的緒!注意好狀態!當溫煜馳持刀接近你的時候,你遮住臉有什麼用!你要去握住他的匕首!你是亡命徒!你不怕死,你得去搶匕首!”導演吼道。

嶼好脾氣地跟黃嶺排練了一下作,甚至手把手教了黃嶺該怎麼做出奪走他匕首的作。

“你怕什麼啊?這匕首又沒開刃。”嶼笑著說。

黃嶺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卻虛的要命,“是啊,你演技太好了,我給忘了。”

“那我們再來。”

第二遍開始,嶼飾演的溫煜馳持刀迅速突進,莊河迅速放棄無法調轉的□□,雙手向溫煜馳的右手。

溫煜馳的視線迫而來,殺意化作千軍萬馬飛踏來襲,莊河的呼吸哽在嚨里,他的指尖才剛上對方的手腕,溫煜馳的目一橫,手腕一擰,另一只手直接摁在了莊河的口上,落地的時候溫煜馳的膝蓋重重地在了莊河的口。

“唔——”莊河一口老差點噴出來。

而溫煜馳的視線死死釘進了他的腦子里。

太可怕了,莊河愣愣地看著對方。

拍到這里又卡了。

“莊河!莊河你到底怎麼回事!在劇本里你是個亡命徒!你在溫煜馳的面前得支棱起來!你這滿眼的震驚是怎麼回事?你要比溫煜馳更狠!你還不如一個解剖尸的法醫嗎!”

飾演莊河的黃嶺咕嘟一聲咽下口水,小聲道:“可是……法醫也沒有這麼兇狠的啊……”

“哦哦,我的錯,我的錯。”嶼一把將黃嶺拉了起來,舉起那把匕首,“我收斂一點!”

盛云嵐喊道:“你收斂!你正擔心陸屏楓被他打死了,你抱著的是力一搏的心!你收斂了,陸屏楓還有命嗎!”

嶼的角很輕微地勾起,他要的就是導演這句話——他不需要收斂,盡地殺氣騰騰就好。

黃嶺的,這時候嶼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低下頭來靠著他的耳朵說:“你擔心什麼啊,眾目睽睽的,我又不能殺了你。”

那句話帶著略微拖長的尾音,像是調侃,又像是某種威脅。

黃嶺忍不住想,嶼是不是知道他準備把他和顧蕭惟的照片賣給營銷號,這是在警告他?

第三遍拍攝開始,黃嶺匍匐在了之前的地方,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

不要怕,不要怕,那都是嶼在嚇唬你而已。他拿著一把沒開刃的匕首還能殺人不

他仔細辨別著嶼接近的腳步,算準了距離之后轉,再度承嶼的視線。

匕首的寒閃過,嶼無的眼睛,帶著嗜的鋒利,匕首朝著他的面門而下。

他一把扣住嶼的手腕,那向下的力量讓他膽戰,而嶼的手腕一轉,匕首竟然從左手換到了右手,直接扎向他的側頸!

“啊——”黃嶺額頭上都是冷汗,全繃高喊了出來。

當匕首的尖端頂住他的皮時,嶼穩穩地停了下來。

不是錯覺,黃嶺聽到了對方很輕的哼聲。

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輕蔑。

“好!這個換匕首的作漂亮!”盛云嵐毫不吝嗇地稱贊了起來。

嶼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這也是下意識換的作,沒想到功了。”

說完,嶼彎腰扣住了黃嶺的手腕,一把將他拽了起來,“不好意思啊,嚇到你了。”

“沒……沒有。”黃嶺了一把脖子里的冷汗。

“啊,這都沒嚇到?”嶼靠近了他,聲音低了一個八度,“看來我得更努力了。”

“嚇……嚇嚇……嚇到了!”黃嶺立刻點頭如搗蒜。

又到了轉場準備的時候。

顧蕭惟和嶼圍在盛云嵐的邊看剛才的表演效果。

三個人都很安靜。

嶼開口道:“我覺得我不像法醫,像通緝犯。”

盛云嵐回答:“說明陸屏楓對你很重要,兔子急了都會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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