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燃燒你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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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反應真快啊。”嶼都懷疑顧蕭惟是不是慣犯了, “你是不是跟別人在一起過啊?不然怎麼這麼練?”

前一秒還不容反抗,后一秒就原地崛起擺好pose?

“沒有經驗,只是想象過很多次而已。”顧蕭惟回答。

嶼被噎了一下, “我怎麼就沒想過這些?”

“你比我正派。”顧蕭惟一臉真誠。

“……”嶼很不甘心,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你剛才勒得我骨頭都疼了, 再給我。”

“好。”顧蕭惟湊到他的耳邊說, “那你不要去做大保健。”

這一下,嶼真的樂了, 差點沒把自己笑嗆了。

看來顧蕭惟對大保健有所誤解啊。

“現在覺得這一切真實了不?”嶼問。

“一點點。”

“怎麼才一點點啊?”

“也許你明早起來,就會后悔了。”顧蕭惟說。

嶼笑了笑,他不是那些沉迷于掌聲和喝彩的小男生了,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知道用什麼途徑去的得到,更明白什麼可以放棄,什麼難能可貴。

“那你別讓我后悔。”嶼拍了拍他的手背, “走吧, 顧同學, 下去把那兩碗坨掉的面吃了。”

“嗯。”

結果就是兩人坐在餐桌前, 嶼吃了一大口面,因為舌頭麻了,吃什麼都沒味道。

而顧蕭惟的下破了,沾點湯水就疼, 雖然這貨非常能忍, 一臉面無表

嶼很嚴肅認真地說:“我煮的, 你就是肚子撐破了, 裂到耳朵兒, 也得給我吃下去。”

剛逮住他連口氣都不讓的狠勁兒,總得有報應吧?

“嗯。”顧蕭惟面無表,往里送了一大口。

結果下的傷口裂開了,面條上都被蹭上了淡淡的,看得嶼有點心疼。

這時候阿巖路過,正要去廚房里倒水,他瞥了一眼顧蕭惟,然后瞇起了眼睛。

“顧哥,你這是還沒卸妝嗎?今天下午看起來怎麼這麼?”

嶼加調侃的行列,“就是,看起來像是躲起來了一盒紙巾。”

阿巖立刻否決,“要真是我們顧哥,一盒紙巾哪里夠?至得三盒吧!”

“哦,這麼厲害呢!”嶼笑瞇瞇地端起碗,痛快地喝了一口湯。

“誒,等等!顧哥你怎麼了?怎麼破了!天啊,你這樣今晚上妝的時候會很疼的!”阿巖把水杯放了下來,像只蜂一樣忙活起來,“得趕找點藥!不知道拍近鏡頭的時候會不會被導演發現,要是被盛導演發現了,肯定會罵人的!”

“沒關系,到晚上就好了。”

說完,顧蕭惟起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

“晚上就好了?你是金剛狼嗎?復原速度超快?”嶼向后仰著腦袋,靠著椅背,調侃他。

顧蕭惟沒有說話,只是繞過他的時候,手指在他的下上刮了一下,帶著某種暗示和警告。

閉上眼睛,嶼的心臟一陣繃,仿佛顧蕭惟真的會在其他人的注視中吻下來,直到那家伙進了廚房,他才一點一點放松下來。

嶼看了一眼手機,“還能再睡幾個小時。養蓄銳,不然拍夜場戲得打瞌睡。”

就快收尾了,怎麼著也不能在最后的時候掉鏈子。

“嗯。”顧蕭惟輕聲應了一下。

嶼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床上看了會兒劇本。

他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別說顧蕭惟,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真實。

那可是顧蕭惟啊,上輩子他們是那麼好的搭檔,無話不談卻又彼此尊重,他們是彼此心目中不可替代的存在,但嶼真的一點都沒有往別的方面想。

怎麼這輩子就會變這樣了呢?

而且……細細回憶起來,好像是顧蕭惟一點一點接近他,比上輩子更加明顯地依賴他。

從試鏡時候電梯里重逢,到影視基地里他說要教他蹭流量的正確方式喂給了他一顆薄荷糖,到后面顧蕭惟總是來找他對戲……越想就越覺得是顧蕭惟老謀深算、步步為營。

想著想著,嶼犯困了,劇本落到了一邊,歪著腦袋睡了過去。

有人進了他的房間,把他的劇本放到了旁邊,將他整個人原地抱了起來,向下挪了挪,讓他的腦袋躺在了枕頭上。

嶼的眼睛本來要睜開,聽見耳邊那句“學長是我,你繼續睡吧”就任由自己再度沉夢鄉。

顧蕭惟側躺在嶼的旁邊,長久地看著他睡著的樣子,然后用指尖輕輕嶼的下,像是在確定這個人是不是真實存在。

鬧鈴響起的時候,本沒有睡夠,他在枕頭邊去,想把手機鬧鈴關掉。直到到了一個人的鼻子,手指再,好像是臉頰,又,自己的手指被對方狠狠咬了一下。

“我草!”嶼猛地睜開眼,看到自己的食指上淡淡的小紅印,“你故意咬得很用力吧?”

“誰要你。”顧蕭惟緩緩坐了起來,他的頭發被得都豎起來了,配上他那張“冰清玉潔”的臉,還有點兒事后不羈的模樣。

“我哪兒了!范圍都在你脖子以上。”嶼想說自己心地純潔,本沒“扯紙巾”的心思。

顧蕭惟淡然道:“不然除了脖子以上,你還想哪兒?”

很顯然,顧蕭惟跟他討論的是需要用掉三盒紙巾的事

嶼掀開被子,慢悠悠走去浴室,到了門口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故意靠著門,抱著胳膊擺了一個顧蕭惟前兩天拍vlog的時候的姿勢,側過臉看向顧蕭惟:“哥哥容許你的任。”

說完,嶼就大搖大擺地去浴室了。

他擺這個姿勢,是因為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覺得心,不明白顧蕭惟這人怎麼能一臉正經樣子,照片拍出來可以這麼

但他不知道,這個側的姿勢剛好拉長他的,笑容慵懶又,足夠讓人頭腦風暴了。

嶼刷牙洗臉,一抬頭才發現顧蕭惟在后看了他老久了。

“背后靈嗎?走路又沒有聲音。”

嶼從顧蕭惟的邊路過,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就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顧蕭惟抬起手來自己的額頭。

晚上爬山去那個小獵屋的時候,嶼走在前面,顧蕭惟走在后面,兩人幾乎一句話沒有說過,反倒是嶼和嚴鈞一直在流劇

“我這個刑警隊長打醬油打了太久了,總算收尾的時候可以出現了。”嚴鈞半開玩笑地說。

“哈哈哈,在我死之前終于等到了你。趙隊長,你當了那麼多年的刑警,腦子還沒我這個法醫好使。”

“這不是……犯罪份子不止一人,案件充滿了迷嗎?”嚴鈞笑道,然后回頭瞥了一眼顧蕭惟,小聲說,“顧老師今天很嚴肅啊。你倆沒鬧什麼不愉快吧?我老婆嗑&#還在嗎?”

“啊?”嶼一臉懵地回頭看了一眼,心想今天他差點為第一個因為接吻而斷氣的男演員,顧蕭惟還要不開心,那嶼不知道怎麼燃燒自己照亮他了。

只是那一眼,對上顧蕭惟的表嶼就確定他有心事了。

這家伙看著比任何人都堅定,其實也比任何人都細膩。

“沒關系,他在調整狀態,戲呢。”嶼的表雖然是笑著的,但是心里卻想著每次都是顧蕭惟帶自己戲,無論這一次他的顧忌是什麼,自己都會陪著他進

正想著,嶼前腳踩空眼見著就要撲下去,嚴鈞回頭趕要撈嶼,但實在是晚了一步。

顧蕭惟一個步向前,抬手扣住了嶼的腰,是把他給撐了起來。

看得所有人都驚呆了。顧蕭惟這反應,簡直不是人。

“嚇……嚇死我了……”路過的攝影師助理心有余悸,“顧老師這手實在了得啊!老師要是傷了,咱們盛導的頭發都能豎起來!”

“哎,別說盛導的頭發了,連我的汗也豎起來了啊!”嶼在顧蕭惟的手背上拍了拍,不地扣了一下顧蕭惟的手指,對方這才放開了手。

一行人繼續向上爬,像是為了避開什麼,顧蕭惟走到了嶼的前面去。

這時候聶揚塵路過了嶼的邊,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嶼皺了皺眉,嫌棄地說:“本來就長了一張反派的臉,再學反派笑,真&# are you.”

“行,本來還想教你點實用技巧,不過看來……你比較適合梨花帶雨。”

說完,聶揚塵就大步向上攀爬。

“什麼?你能教我什麼?別走啊!”

梨花帶雨是啥玩意兒?

嶼趕追上去,抓了一下聶揚塵的后擺。

誰知道聶揚塵一副保護貞潔的樣子,低了聲音說:“你別抓!顧蕭惟是什麼樣的人,你沒點兒數嗎?”

“他怎麼了?哪兒不好?”

“腰好、好、好!”聶揚塵甩了嶼一個“你別害我”的表

嶼嘖了一聲,狗東西還在記恨那一拳頭呢?看他那樣子就不是真心的贊

爬到獵屋所在的位置,就看見工作人員正在忙碌著做最后的場景確定。

盛導一臉肅然,抱著胳膊,畢竟電影拍攝已經進倒計時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把顧蕭惟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皮子怎麼了?”盛云嵐冷聲問。

瞬間,片場好像時間凝滯,你來我往的工作人員們都瞥了過來。

就連不八卦的嚴鈞都投以好奇的目

只有嶼一臉什麼都沒聽到的表看著劇本。

“咬的。”顧蕭惟回答。

如果是其他人這麼回答,大家肯定會出那種“心照不宣”的表

可偏偏他是顧蕭惟,大家總覺得下那一點點殷紅有點兒小,就像一個白璧無瑕的瓷忽然出現了一道小小的紅,特別地破碎

嶼豎起了耳朵,本來還有點擔心盛云嵐下一句是“怎麼咬的”,但沒想到話題到此為止,轉移向了另一個方向。

“一會兒給你拍一個咬下的鏡頭。凸顯一下人的心理活。你能抓對緒嗎?”

顧蕭惟沉默了幾秒,抬頭道:“因為溫煜馳快要死了,如果再繼續拖下去……他會死。就再也沒有人喝著紅茶欣賞我的畫。只有在溫煜馳的眼里,畫只是畫,沒有任何多余的解讀,只是我眼中看到的事而已。我第一次想要挽留某個人的生命,疼痛讓我抑沖保持冷靜。”

“就是這個緒。”導演點了點頭,“去吧。”

場景還原,回到了昨天晚上的最后一場戲:

溫煜馳中槍倒地,遠的丁稟用槍指著陸屏楓,而陸屏楓的□□指著秦臨,秦臨手中的槍對準了溫煜馳。

這樣的對峙持續了十幾秒,場記高喊場次,“咔”聲響起,劇拍攝進對峙鋒的極點。

下,秦臨的表郁中帶著惡寒,他的語氣里帶著蠱,“你沒有勝算了。溫煜馳被擊中的是肺部,你忍心看他這麼痛苦地死去嗎?不如給他一個痛快,也能全大家。”

陸屏楓端著槍,目中沒有一猶豫。

“溫煜馳一死,我們就完了莊竭先生的要求,可以離島了。繼承人只剩下了丁稟,一切完。開槍的人甚至不是你,陸先生你的手上干干凈凈的呢。”秦臨的聲音里帶著笑意,而這笑意的背后是徹骨的涼意。

陸屏楓的槍沒有抖,他揚高了聲音道:“解藥在獵的地下室里,把老韓的尸挪開,會看到一個破木箱,解藥就在木箱的下面。”

秦臨淡聲道:“丁稟已經是最后的贏家了。不需要解藥。”

陸屏楓以同樣平靜的語氣開口道:“如果他沒有解藥死了,秦助理,你是不是最后的贏家?”

這時候,舉著槍的丁稟搖了。

“丁稟,你的時間不多了。”陸屏楓的聲音低了一個八度,但又帶著一諷刺的笑。

正是這一點笑,讓丁稟的大腦神經被狠狠勾了一下,他端著槍向后退了兩步,然后迅速地返回獵屋。

“丁稟,他們不會那麼輕易把解藥給你!”秦臨一邊高聲喊,一邊切注意著陸屏楓的表作。

他以為陸屏楓會趁機去看溫煜馳的況,但陸屏楓的形沒有搖,明明他就擋在溫煜馳的面前,可他冷靜得就像不關心溫煜馳的生死。

“丁稟,仔細回想一下你的繼承守則,是不是需要解藥。”陸屏楓的笑容越來越薄涼。

他明明和丁稟還有秦臨都并不悉,卻早已悉他們之間所有的利益糾葛和制衡法則。

一切都是人罷了。

聽到陸屏楓的提醒,丁稟更加確認自己需要解藥。

“如果地下室里沒有解藥,我會殺了你!”

丁稟進了地下室,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確定地下室的口沒有任何的陷阱之后,緩緩打開了地下室口的門,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老韓的尸果然還在,丁稟仍舊小心,先是用□□試探,確定沒有埋什麼七八糟的東西,他才把老韓挪開。

果然看到一個破爛的儲箱,丁稟同樣小心地把儲箱挪開,這一回真的看到了一個黑的比膠囊藥大一些的容,容上還帶著干涸的跡。

丁稟一陣心喜,這一次應該是真的了!

這確實是燈下黑,誰能想到解藥就在尸的旁邊呢?他們幾個只要發現老韓背上的解藥沒了,就以為被人拿走了,誰知道就藏在尸旁!

丁稟剛把那個容拿出來,就覺到有什麼東西勾了一下,“咔噠”一聲是打火的聲音,接著是”嘩啦啦“有什麼塵傾倒下來,心里暗不好,但已經晚了一步。

“轟——”地一聲巨響,整座獵塌了下去。

就在秦臨搖的瞬間,陸屏楓的□□火星冒了出來。

秦臨扣下扳機的同時他的肩膀也被擊中,而他打出的那發子彈著陸屏楓的臉頰而過。

那一刻他看到陸屏楓咬著下,目如炬,像絕的賭徒最后一把翻盤時候的決絕。

這是他第一次在陸屏楓的臉上看到人類的表

接著又是兩搶,擊中了秦臨的雙手,秦臨手中的槍也掉了下來。

秦臨向后倒了下去,像是破布一樣摔落在地,他笑著看向陸屏楓,“殺人的覺如何……大畫家?”

他以為陸屏楓會多看一眼獵屋的方向,又或者站在他的面前,給他一槍,然后看著他死亡。

但是陸屏楓沒有多給他一個眼神,而是迅速轉來到溫煜馳的面前。

對方的況已經非常糟糕,流進肺里的讓他逐漸失去呼吸的能力。

陸屏楓轉,一把將地上的秦臨拽了起來,“人來接我們。”

“不然呢?你會殺了我嗎?還是折磨我呢?你有沒有或者快啊?”秦臨笑著問。

陸屏楓搜索秦臨的上,他作為莊竭派來的監督者,上一定有用于聯絡的工。但是找了很久,卻什麼也沒能找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臨的笑容越來越得意,“你看起來很著急啊。我就算把人來了,溫煜馳也來不及了,不是嗎?你現在應該好好看著他,看看他整個死亡的過程。這會是你銘記一生的靈。”

陸屏楓看了秦臨一眼,從他的上取走了那把匕首,來到了溫煜馳的面前。

秦臨看著陸屏楓的影,逆著形修長,周泛起一種冷意。

他低著頭,經歷一場折磨。

秦臨笑了,笑容越來越癲狂,歇斯底里地狂喊:“是啊,殺了他——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撐得很痛苦……讓他解!讓他解!”

溫煜馳的呼吸越來越艱難,但他卻一直睜著眼睛看著陸屏楓,那不是將死之人的不甘心,而是一種心疼。

陸屏楓蹲了下來,手捂在溫煜馳的傷口上,“我……做不到給你解……”

他低下了頭,那是陸屏楓從沒有過的頹然,當他再抬起眼來的時候,眼淚順著他的眼角了下去。

世間下了一場無聲的暴雨,被淋的只有陸屏楓。

這是劇本里完全沒有的臺詞,甚至于陸屏楓的反應也不是這樣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導演沒有喊停,所有演職人員都挪不開眼睛看著陸屏楓的表

拍攝了這麼久,這是第一次陸屏楓流下了眼淚。劇本圍讀會的時候,整個劇組就對陸屏楓這個人有了一致的解讀,那就是到最后誰也不知道陸屏楓到底有沒有人類的。在所有圍繞他畫作發生的謀殺案里,他到底是不知,還是默默旁觀。

他不該有眼淚的,這個人不會有恐懼和不舍,但此時陸屏楓落下的眼淚就像是這座冰冷的雕像終于裂開了一道隙,讓人看到里面是個活生生的人。

不需要懟臉,只是他握著那把刀垂首輕的姿態,就讓人想要沖過去擁抱住他。

導演沒有喊停,攝影師不敢停止工作,所有的工作人員不敢出聲不敢挪一步。

而躺在地上虛弱不堪,連呼吸都費力的溫煜馳抬起了手,輕輕覆在他的臉頰上。

他本該說不出話來,卻用堅定有力的聲音對他說:“看到我上的急救包嗎?把它打開,看看里面有什麼能用的東西嗎?”

這個急救包是溫煜馳把秦臨從營帳里拖出來的時候順過來的。

陸屏楓的被他咬到已經滲出來,他迅速打開了那個急救包,里面有消炎藥、止疼藥、注、一套小小的工,還有一節橡膠管。

拿起這節橡膠管的時候,陸屏楓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而坐在他面前的溫煜馳就像完全沒有傷一樣,一把扣住陸屏楓抖的手,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我現在出現了腔積,肺部出現萎。你要冷靜,我看了你的資料,你在醫學院里學習過。我需要你在我的肋骨間,開個小切口。然后利用這節橡膠管形,把出來,讓我呼吸。這樣我才能活著……只有活著才能熬到救援!”

“我沒有學過,我本無法學醫。我解剖過尸,只是因為我想看清楚死亡的樣子。你是活著的,我無法將你剖開,無法完這個手,我本不是專業的外科醫生。我只是個畫家,我只描繪死亡,我……”

小獵屋還在燃燒,熱烈的火焰照亮了他們兩人的廓。

溫煜馳的手過來,扣住了陸屏楓的臉,讓他與自己對視:“我知道的,你說的那只被吊起來的不是老鼠,而是一只小貓。你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即將失去呼吸,因為它的肺部被穿刺,腔,就和我的況一樣。你沒有在一旁靜待它的死亡,你選擇了救它,你為它做了腔引流,你讓它呼吸了。”

“它還是死了。”

“它不是死于你的手,而是多臟破裂。陸屏楓,你多猶豫一刻,我就距離死亡更近一步。你真的想要看到我死亡的樣子嗎?”

溫煜馳更加用力地扣住他的手。

下一秒,陸屏楓果斷地一把將溫煜馳摁了下去,用打火機給手中的刀消毒。

躺在地上不能彈的聶揚塵笑了:“你想干什麼……讓我們的溫法醫會一把活生生被解剖的滋味嗎?”

陸屏楓的表沒有任何變化,他冷靜地解開溫煜馳的服,尋找那一寸肋骨,拿過了那節橡膠管,準備下刀。

在那一刻,秦臨意識到了什麼,他冷笑著高聲道:“你想救他?你竟然想救他?哈哈哈太好笑了?

你是外科醫生嗎?你知道切開什麼位置?切到怎樣的深度?你確定自己看到他流臟,會不會沉迷欣賞?”

陸屏楓不為所,手指帶著橡膠管進了切開的傷口里。

“你到他的肋骨了嗎?還是他的肺?哈哈哈哈,是很溫暖還是已經快涼了?”秦臨的聲音在安靜的山林間回響,像是要扣開某人的心門。

陸屏楓的額角滲出汗水,神專注而冰冷。

當他將管子的另一頭放進礦泉水瓶,紅涌了出來,流進了礦泉水瓶里。

漸漸地,溫煜馳的神變得舒緩安然。

陸屏楓沾滿的手本想要溫煜馳的臉頰,但他還是停住了,低下頭耳朵在了對方心臟的位置。

“咚……咚……咚……”一聲又一聲,雖然并不十分有力,卻很清晰。

“他死了嗎?他是不是死了?”秦臨費力地挪自己的,狼狽地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陸屏楓卻沒有回答他,而是想盡一切辦法給溫煜馳保暖。

直到頭頂響起直升機的聲音,是搜救隊的人來了。

副導演低頭看了一眼劇本,從顧蕭惟沒有按照劇本走,而是留下眼淚來,他就擔心盛云嵐會咆哮,但沒想到盛云嵐就讓他們這樣演下去了。

顧蕭惟沒有按照劇本走就算了,就連嶼也放開了。按道理他演的溫煜馳應該失去意識了,卻忽然坐起來,還和陸屏楓互,簡直就是詐尸!差點把他們給嚇死。

但是盛導卻還是保持沉默,任由他們發揮了下去。

剛才演戲的時候,溫煜馳說出那只貓的事,這段劇本不屬于這里,而是事后溫煜馳問陸屏楓怎麼學會的腔引流,陸屏楓才把這段過往給說了出來。但嶼的臨場發揮,不僅僅完全承接了顧蕭惟的緒,甚至讓這兩人的神真正共鳴。

也是看到這里副導演才明白,這一段是陸屏楓的幻覺。在幻覺里,溫煜馳給了他絕對的理解和信任,讓他完了這場幾乎不可能的腔引流。

明明這場戲的拍攝結束了,可偏偏所有人都很安靜,大家還沉浸在陸屏楓的緒里。

躺在地上的聶揚塵也收起了猙獰的表,嘆息道:“你們倆也太任了。還好我見多識廣,不然怎麼接得下去啊!”

嶼朝著聶揚塵的方向抬起手,比了一個大拇指,謝他的即興配合。

而顧蕭惟單膝抬起,半蜷坐在嶼的邊,低著頭很沉默。

從這個角度,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表

良久,嶼扣住了他撐在邊的手,很用力地將自己的手指嵌對方的指間掐著對方的骨頭。

“疼嗎?”

顧蕭惟沒有回答他。

“陸屏楓救了溫煜馳,我也平安無事。”

躺在他邊的嶼能很清楚地看見他咬著自己的下

嶼的手過去,在他的上輕輕捂了一下。

“顧蕭惟,別咬了。也許疼痛能提醒你不是在做夢,但是每次你疼的時候,我也很心疼。”

嶼的聲音很輕,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

但對于顧蕭惟來說,卻是最溫和最有效的安劑。

“我以為……這一次我又救不了你。”

“又?”嶼心頭一窒,顧蕭惟是指他演的白穎嗎?

顧不上劇組其他人會怎麼看他倆,嶼坐了起來,用力抱住了顧蕭惟。

他沒有說任何話,只想讓顧蕭惟他的存在。

”顧老師……不要吧?”副導演想要上前,也被盛云嵐拉了回來。

“沒有關系。緒太深了,要過一會兒再出來。讓他緩緩。”

副導演點了點頭,對所有工作人員說:“大家休息一下,緩和緩和緒。這一場拍得很好,接下來的一些細節,我們也給摳死摳完了!”

大家都聽懂了副導演的意思,有的背過去聊天,有的喝水煙。

嶼輕輕撥開顧蕭惟的額發,小聲道:“最難的一關已經過去了。從此以后,溫煜馳的心臟是因為陸屏楓而跳,他的呼吸是因為陸屏楓而起伏。”

“你知道那種覺嗎?”顧蕭惟抬起了眼,他的聲音緩慢,比嶼想象中要理智很多,“我以為可以永遠隔岸觀火,看別人在火中掙扎……可你經過,一點余溫就讓我燃燒起來。”

“那樣也沒關系。隨便你怎麼冷淡,怎麼疏遠,怎麼高高在上,又或者一副的鬼樣子。但我必須要有這個特權……”嶼靠在顧蕭惟的耳邊,輕聲道,“讓你燒起來的特權。”

說完,嶼便起了,朝著顧蕭惟出手。

這一次,他把顧蕭惟拉了起來。

今天的拍攝很順利,顧蕭惟和嶼的臨場發揮讓這段戲更加深刻。

導演不斷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當顧蕭惟和嶼來到他的邊時,導演指著陸屏楓眼淚落的鏡頭,開口道:“我曾經和編劇夏曇探討過,要用什麼方法來表現陸屏楓潛藏在最深的‘人’。我曾經提出過讓陸屏楓流淚。但細細想來就會覺得矯,變得俗——某個沒有人類的反社會人忽然為了另一個人流淚,像極了啊。”

聽到這里,嶼的臉頰一陣發熱,但他知道導演只是在就事論事。

“而且這樣的劇很難配臺詞,我和夏曇討論了半天,也不知道陸屏楓如果落淚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是該抹掉眼淚繼續做手呢?還是該來一段更有思想心剖析?”

聽到導演這麼說,嶼也覺得“陸屏楓落淚”是非常尷尬的劇了。

“但是顧蕭惟的眼淚太始料未及,就像繃著的弦忽然斷了。連我都在想他該怎麼把這緒收回去,沒想到是嶼你辦到的。你這段‘幻覺’來得太及時了。陸屏楓憑借幻想中溫煜馳給自己的肯定和信任完了這一切,而這一切也是他心真實的。”

顧蕭惟淡聲道:“被大多數人打上烙印,被社會所定義,他需要被人當作獨立的個來看待。他需要一個可以讓靈魂安靜盛開的地方,而溫煜馳是唯一的方向。”

聽到這里,盛云嵐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嶼,又拍了拍顧蕭惟,“所以明天就是最后的對立和統一。給你們了。”

“收到。”嶼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顧蕭惟輕輕點了點頭。

收工回家的時候,顧蕭惟依舊很安靜。

車窗開得很大,風呼啦啦吹進來,就連坐在后排的小琴抱著胳膊又點冷,但顧蕭惟就像什麼都沒覺到一樣,任由風把他的發得很高,出額頭來。

忽然,嶼從后面摟住了他。

“顧老師啊,顧老師,再兩天咱們就要離開這里了!請問這部電影殺青之后,你有什麼計劃嗎?”嶼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笑。

就連一直不知道發生什麼的阿巖和小琴都呼出一口氣。

“跟你在一起。”顧蕭惟開口道。

很短的一句話,車里的人都聽清了。

嶼心頭一熱,這是顧蕭惟明確地告訴他自己不是一時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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