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營》播出這天, 劇組照常拍戲。
季衛言訓練得很認真，章銳辛扛著攝像機過來拍的時候很配合。
邱睿軒訓練得很痛苦，章銳辛扛著攝像機過來拍的時候本出演。
等一天的訓練結束, 蘇向揚走向邱睿軒。
他有段時間喊邱睿軒“邱老師”, 現在已經習慣喊“小邱”了。
“小邱，你今天的表現非常棒！拍戲就是很辛苦的, 需要付出很多, 我相信等你拍完這部戲, 你會有很多。”蘇向揚給邱睿軒灌湯。
他早就發現了, 邱睿軒是真心喜歡演戲的, 但有點吃不了苦。
這也不奇怪, 罐里長大的孩子, 有幾個能吃苦？
不過多練練，以后就好了。
邱睿軒有氣無力：“我是演員，又不是真的運員, 用得著每天接這樣的訓練嗎？”
“你不覺得接這樣的訓練，拍出來的電影會更加真實？邱睿軒, 有些人為了演一部電影, 會增幾十斤或者減幾十斤，還有一些人，再危險的鏡頭也不找替, 堅持自己拍……他們都是為了讓電影可以拍得更完。”蘇向揚道。
其實邱就是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演員，很多老一輩的人，都很吃苦耐勞。
邱睿軒沉默下來。
蘇向揚又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堅持下去！”
蘇向揚是真的相信邱睿軒能堅持下去，雖然邱睿軒天天嚷嚷著要解約要罷演, 但第二天他還是會爬起來接訓練。
他還沒有跟邱抱怨過。
邱睿軒在接訓練的時候確實很累, 覺得自己不過氣來想要放棄, 但跟蘇向揚聊了聊，他就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主要是訓練已經結束，他去吃個飯洗個澡，就能睡覺了！
邱睿軒家庭條件很好，他家九十年代初就買電腦了，他來找蘇向揚的時候，新款的筆記本新款的手機新款的游戲機都帶著。
之前每天晚上，他都要打打游戲再睡覺，但現在……
被運耗空了的邱睿軒已經失去了對游戲的興趣，只想睡覺。
收拾好換了一副之后，蘇向揚他們跟著田徑隊的運員一起去食堂吃飯。
食堂的伙食很好，管夠，畢竟運員的訓練量都大的。
不過邱睿軒吃的時候，卻道：“真沒想到，這樣難吃的東西我也有吃得津津有味的一天。”
“你真挑……”蘇向揚無語，這食堂的飯菜比盒飯好吃多了。
邱睿軒道：“我也不挑吧？我朋友才是真的挑，這不吃那不吃的。”
邱睿軒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很好了，不說別的，就說他們現在的住宿環境……
竟然四個人住一間房！這麼艱苦的條件，他都忍了！
蘇向揚不跟邱睿軒說話了，大爺的生活跟他們差距太大，聽邱睿軒說多了，他會忍不住想要打邱睿軒。
季衛言一直在旁邊默默吃東西。蘇向揚簽了邱睿軒之后，雖然依舊對他更親近，但總會分一些心思到邱睿軒上，讓他心里像是著什麼似的難。
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太對，也知道蘇向揚不可能一直陪著他，但他就是克制不住。
邱睿軒還在那里念叨：“我想吃海鮮了……”
蘇向揚：“……”
吃過飯，蘇向揚就招呼大家一起去看《新兵營》。
省田徑隊有電視機，于是所有人就聚在一起看電視。
第一集很快就開始播放，跟蘇向揚上輩子看過的區別不大。
高制強拍了多年電視劇，還拍出很多經典，《新兵營》這部劇不管是畫面還是節奏，真的都沒話說！
這部電視劇的主角也很有意思。
以前很多軍旅題材的電視劇，主角都非常完，大家看多了這樣的電視劇，甚至會覺得不真實。
這部電視劇就不一樣了，里面的人很多，每個人的格還各不相同，都有自己的故事。
主角“大狼”加軍隊還是為了吃飽穿暖娶媳婦。
這樣的小人，其實普通人看了更喜歡，更能代。
唯一比較可惜的，就是季衛言演的那個大爺是個配角，第一天都沒有出場。
在央視播放的軍旅題材的電視劇，是不缺收視率的，老一輩的人都看。
高制強這電視劇拍得很好，那更是連年輕人都看。
反正田徑隊的教練運員就都很喜歡，劇組的人也看，唯一有點小緒的，也就是邱睿軒了。
畢竟里面那個大爺的角，本該是他的。
《新兵營》每天放兩集，沒過幾天，就到了季衛言出場的時候。
這電視劇里的演員一個個都被曬得很黑，給人一種他們生活在那個艱苦的時代的真實，也就季衛言的角，跟周圍人不太一樣。
但這人就算是個大爺，也是瘦削的。
季衛言演得很好，他那個角一點都不讓人出戲。
邱睿軒一集不落地追劇，起初幾天還覺得季衛言演得一般般，但到了后來……他忍不住問季衛言：“這部電視劇，你拍得很辛苦吧？”
季衛言道：“還行。”
蘇向揚聽到了，對邱睿軒道：“小邱你別聽季衛言的，這電視劇他拍得就是很辛苦，你還記得他去年年底拍《麻辣綁匪》的時候手上長凍瘡的事嗎？那凍瘡就是拍《新兵營》的時候被凍出來的。”
蘇向揚當時天天跟季衛言通話，知道季衛言不事，這時候就挑揀著說了一些，比如那些雪地里戲份都是真的在雪地里拍的，比如盒飯分到他們手里常常冷了，比如一邊拍戲一邊還要接訓練……
“你和季衛言同樣的訓練量，季衛言還沒有年條件不如你，為什麼季衛言能撐下來你不能？就是因為他當時沒接訓練，”蘇向揚道，“他之前雖然瘦，但很白，拍完《新兵營》都黑什麼樣子了？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有不。還有你嫌棄這里的飯菜和宿舍……他們當時吃得更差，也要睡宿舍。”
邱睿軒聽了沉默下來。
如果他進了劇組……就算他愿意吃這些苦，他爸估計也看不下去。
還有拍戲的時候在泥地里打滾什麼的……他知道自己肯定排斥。
再加上他演技確實沒有季衛言好……還不知道這電視劇會被他演什麼樣子。
邱睿軒不知道，蘇向揚知道，上輩子這電視劇里那個夏求解的大爺，被邱睿軒演得略違和。
很多看軍旅題材的電視劇的人，都很不喜歡夏求解這個角。
前期他是個大爺也就算了，后來開始打仗，他們戰友都死了不了，夏求解也還干干凈凈的……誰會喜歡？
好吧還是有人喜歡的，一些喜歡，畢竟邱睿軒是這部電視劇里最帥的，一些小姑娘喜歡這個角。
季衛言卻完全按照高導的要求來，他演的夏求解一開始確實是個小爺，但后來卻也跟著其他人一起爬滾打滿泥污。
此外……他長得比邱睿軒更出。
幾乎所有看這部電視劇的人，都會不可避免地被他吸引目。
《新兵營》這樣的電視劇，收視率不低，但在網上的討論度，一般不會高。
這是電視劇眾決定的，大部分看這樣的電視劇的人，不會在網上踴躍發言。
但蘇向揚偶爾上網，在網上搜這部電視劇的時候，還是看到了很多網友對這部電視劇的評論。
“《新兵營》好好看！每個角都有有！”
“看了《新兵營》才知道那時候去打仗的人有多辛苦……大狼真的慘的，他接訓練沒多久，冬天的服都沒有拿到手，就被調往前方。”
“看他們凍，我真的心疼死了。”
“這些演員演得真好！”
……
《麻辣殺手》上映期間，還有《李三》播出期間，蘇向揚沒在網上發跟季衛言有關的容，夸獎季衛言。
但這次他什麼都沒做。
《新兵營》是在央視播出的，不需要任何宣傳。
季衛言演的是這樣的電視劇，也不需要他多說什麼。
不過雖然他沒有在網上發跟季衛言有關的容，但等季衛言演的角出場，依然有很多人談到季衛言。
“演夏求解的演員是誰？太帥了吧？”
“這個演員我看著有點眼。”
“他是不是年紀還很小？”
“我本來不想看這部電視劇的，但我爸看的時候我從旁邊路過，正好看到夏求解的臉，莫名其妙就開始看這部電視劇……這電視劇真的很好看！”
……
有人不認識季衛言，但也有人認識：“你們竟然不知道演夏求解的演員是誰……這不就是季衛言？”
“我很喜歡《麻辣殺手》，對季衛言的印象一直都是傻乎乎的小爺，在《新兵營》里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是這部電視劇里的搞笑擔當，但最后的結果出乎我的意料。”
“在《麻辣殺手》里不就下跪求饒的小爺，在《新兵營》里不畏死亡……我到的大的。”
“等等，夏求解是《麻辣殺手》里面那個小爺？《新兵營》我最近剛開始看，都沒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我也是，以前那麼白的小爺，現在一下子黑了……”
“我不僅看過《麻辣殺手》，還看過《李三》，現在又看了《新兵營》，季衛言的演技真的好的，他是哪個公司的？是科班出的吧？”
……
《新兵營》這部電視劇有很多人喜歡。
觀眾們最喜歡的是鞏大莊演的“大狼”，但在網上討論度最高的，卻是季衛言。
沒辦法，誰讓季衛言長得好？
他們在田徑隊這邊拍攝，這里的運員們最喜歡的也是季衛言。
最近正好趕上《新兵營》播出，他們就更喜歡圍著季衛言了，哪怕季衛言不怎麼搭理他們也一樣。
邱睿軒：“……”真是讓人嫉妒！
不過想到季衛言家境很差父親早逝母親不管他，他又不免心生同。
算了還是不嫉妒季衛言了。
主要是季衛言真的太厲害了，他嫉妒不過來。
邱睿軒接訓練的時間長了之后，漸漸地就適應下來，再加上沈昭山并不是真的要把他們訓練專業運員，因此在邱睿軒那些鬼哭狼嚎的戲份拍完之后，沈昭山就減了他的訓練量。
邱睿軒終于有時間玩游戲了！
然后他就磨著季衛言，讓季衛言把編寫好的外掛給他試了試……
之前玩游戲全靠充錢的邱睿軒突然就能大殺四方了，他立馬就對季衛言心服口服。
他甚至愿意喊季衛言“大哥”。
不過季衛言一點都不想要邱睿軒這個小弟。
他不喜歡邱睿軒，但兩人天天一起拍戲，總是會遇上，有時候他不想看到邱睿軒纏著蘇向揚，還會主找邱睿軒搭話，把邱睿軒從蘇向揚邊帶走。
這天，季衛言又在訓練，而邱睿軒已經練完了，就在旁邊嗑瓜子：“季衛言，你這個排骨的材真的吃虧了，你看看我，把姿勢練會就不用多練了，你卻還要增……不過你現在看著已經好多了，不像之前看著跟林黛玉似的風吹就倒。”
“邱睿軒，相同的訓練，我完得很好你一直慘，你是不是比林黛玉更弱？”季衛言站起，看向邱睿軒。
邱睿軒：“……”他又開始討厭季衛言了！
季衛言和邱睿軒吵吵鬧鬧的，蘇向揚卻沒空管他們。
之前季衛言就有點名氣了，現在他參演的《新兵營》已經播出不說，他主演的電影《麻辣綁匪》也即將上映。
蘇向揚突然就收到了很多劇本。
他之前得去長溪影視蹭人家的劇本看，但現在他的郵箱里塞滿了劇本，每天還會有很多人給他打電話，希季衛言和邱睿軒能參演他們的電影電視劇。
嗯，還有人希蘇向揚可以投資他們的電影電視劇。
大劇組看不上楊帆這麼個小公司，但是一些小劇組……十萬二十萬的投資，他們都是不嫌棄的。
蘇向揚慢悠悠地看劇本，看累了就去看企鵝群里一些業人士的聊天。
這時網絡還沒那麼發達，大家在網上的宣傳也沒那麼多，諸如哪個劇組開機了之類的消息，網上常常查不到。
但業人士卻都是清楚的。
看著看著，蘇向揚就看到有人說電影圈赫赫有名的導演楚一照打算用兩億投資，拍一部以國二三十年代為背景，揭戰爭的殘酷的電影。
蘇向揚看到這個消息，就忍不住嘆氣。
這電影他知道，還有名的，口碑也不錯，得了不獎項。
就是票房不行，把投資人的錢都給賠了。
這電影通篇拍的都是苦難，都是淚，普通人并不看。
而且……大概是為了增加格調，這電影有些地方拍的不那麼好懂。
要是多看幾遍，說不定能品出不一樣的味道來，但普通人哪有心多看幾遍？
他上輩子一開始對這部電影，就沒什麼興趣，后來自己當了經紀人時不時找點片子看的時候點開了，但沒多久就退出了。
生活已經很苦，他不喜歡再去看苦難。
他是個俗人，更欣賞米花電影，喜歡看《麻辣殺手》那樣的。
跟他一樣的人很多，于是這部投資了兩個多億的電影，最后票房不到一個億。
楚導是個老導演，他拍這部電影花了很多心思，結果虧了那麼多錢……他一怒之下，就不拍電影了。
蘇向揚其實很想提醒一下楚導，但以他如今的份，聯系不上楚導，楚導也不會聽他的。
人家投資都到位了電影都開拍了，他去跟人家說這電影拍出來估計不歡迎……這不是討打嗎？
而且這電影只是票房不好，并不是電影不好。
蘇向揚沒再關注這件事。
直到江湛深給他打電話，無意中提到給楚導的電影投資了三千萬的事。
蘇向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