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亦真一開始都分不清張彌雅說的是劇本還是真的。
但盛世集團可沒寫在劇本里。
他下意識地轉頭。
張彌雅著筆點頭, 看向賀迢：“賀總，今天不是正好有機會攤牌？”
心想：急死人了，沒談的就是這麼生, 有些東西直說不是更好。
賀迢還沒說, 池亦真先問了：“不是劇本嗎？”
賀迢：“一半是。”
張彌雅：“你坐下說吧, 我們還有得談呢。”
可能是之前醞釀了太久，張彌雅此刻有種期待大仇得報的快樂, 聲音都帶著愉悅。
“現在收定在你試鏡的那天, 也就是下周五。”
“賀迢送你去試鏡, 那天肯定會到尤雨星的，不過你放心, 你倆面絕對是你贏。”
“那天盛忻出現的概率是……”
張彌雅頓了頓，一邊的助理補上：“百分之六十。”
張彌雅：“這就算福利放送好了。”
這人天生帶點控輿論的瘋,《我在筒子樓的日子》開創了直播綜藝的新形勢, 張彌雅卻沒得意。
畢竟還沒到大結局。
張彌雅：“那天溫嬋娟老師也會到的，是徐緒新電影的服裝品牌投資商。”
池亦真：你們這聯什麼呢，怎麼都串上了。
池亦真還在思考賀迢和盛世的關系。
他低著頭, 目看似落在面前的通告單上，實際上在發呆。
張彌雅：“池先生，不能接嗎？”
的口吻帶著明顯的揶揄, 但也有輕微的試探。
大概是真總是人，圈子里的明星夫妻都有表面深背地里分道揚鑣的, 真的如膠似漆都帶著保質期。
當然希自己的節目能就一段佳話。
有利益的驅使, 也有作為旁觀者對池亦真拒絕求慘遭報復的同。
對面這個人天生長了一張惹人憐的臉, 哪怕他眉目俊朗, 眼神堅定, 眉宇揮之不去的脆弱卻總讓人容。
池亦真搖了搖頭：“你說賀迢是……”
此刻會議室散去了剛才的議論會議的熱鬧, 張彌雅的人都沒吭聲。
畢竟這個消息是機，們知道的時候也特別震驚。
這足以把尤雨星現在流量top的位置徹底拉下，也可以讓添心娛樂徹底換了主人。
也能讓池亦真徹底翻。
賀迢：“溫嬋娟是我的生母。”
池亦真下意識地想到溫嬋娟參加節目的畫面。
覺這倆人完全不啊？
原來真的有劇本啊，我還以為是賀迢現編的呢。
池亦真驟然有種被背叛的覺，但此刻賀迢眼神不肯挪開，凝都仿佛在訴說。
池亦真：“你們上節目的時候就已經策劃好了？”
他看向張彌雅。
對方搖頭：“那倒沒有，不過我就是用這件事把賀總騙來的。”
這個人經常給人一種坦得讓人無話可說的覺。
池亦真被噎了一會，嘀咕了一句：“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盛忻不是盛家人就不是神經病了嗎？
賀迢的養父母都健在，那這兩個人換過后，盛忻要和賀迢現在的養母相認？
他會同意嗎？
池亦真：“那盛忻知道嗎？”
張彌雅：“目前不知道，不過他應該也該察覺不對了。”
“但……這個人很自負，議論得多，他估計會覺得是我蓄意報復，故意這麼惡心他。”
畢竟在節目上涵多了，直播間觀眾的猜測也眾說紛紜，不人還差點猜到真相。
這是張彌雅喜聞樂見的場面，還希把這潭水攪得更渾一些。
一開始只是想讓盛忻和尤雨星這一對狗男男后悔，現在發現簡直是買一送一，新的嘉賓不僅天作之合還能徹底把盛忻家底揚了。
張彌雅笑得囂張，賀迢反而沒那麼高興。他對池亦真說：“我會保護你的，你想演戲，就繼續演就好了。”
賀迢也不是沒看過池亦真拍戲的狀態，哪怕是那種爛俗橋段他也很認真地對待。
像是他的靈魂早就被這份職業千錘百煉，信手拈來全是風骨。
可惜時運不濟，小人作祟。
我既然喜歡他，那就有義務幫他掃除障礙。
池亦真：“不用麻煩賀總。”
他別過臉，看上去無得很。此刻節目上的溫一掃而空，那點纏綿仿佛都是鏡花水月，看得坐在對面的張彌雅挑了挑眉，心里詫異：難道是我預判錯了池亦真的拒絕理由？
他這樣絕對是喜歡賀迢的，除了盛家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對方嗎？
賀迢不行？
但張彌雅不敢看現在的賀迢。
即便當初能在酒局放倒賀迢，現在卻仍然覺得賀迢現在的樣子有點可怕。
為所困啊。
張彌雅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很驚訝呢，怎麼這麼穩啊。”
開了句玩笑：“你長大了。”
張彌雅本來就是在座年紀最大的，這點嘆也無可厚非。
池亦真笑了笑：“哪有，我心跳都加速了。”
“這樣也好，不用擔心被報復了，以后有些事還要仰仗賀總。”
他的口氣公事公辦得很，一邊的助理一句話不敢說，心想這氣氛未免太抑了。
完全沒想到直播間里如膠似漆的兩個人本質上是一頭熱啊！！
可惡我的八卦之心完全燃起來了。
救命啊我怎麼覺賀總眼眶都要紅了——
這個會沒有開得很久，到底是通知池亦真，讓他在最后一期隨機應變。
賀迢走的線和池亦真也不太一樣。
他和溫嬋娟要靠著綜藝借輿論徹底扳倒盛忻，也要讓養母張崔佳知道盛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更要讓賀迢名正言順地拿回自己的東西。
池亦真看似游走在這樣利益權衡之外，實際上又深陷其中。
結束的時候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還需要消化一下這個事實。
張彌雅看上去神最好，還提醒了池亦真一句：“明天下午別忘了啊，那個老師是我推薦給你經紀人的。”
紅發的人看上去很有活力，一邊摟著自己助理走一邊說：“我就不送你了，收后尾款到賬你要不要買個車？”
池亦真笑了笑：“應該不買，我媽媽那里還需要我醫藥費呢。”
張彌雅噢了一聲，也想到了池亦真現在的狀態，“那這樣吧，看最后的績，好的話我們會再發獎金的。”
這個老板做得實在是恣意，一邊的助理都來不及提醒。
說完沖池亦真拋了個眼，風風火火地走了。
筒子樓門口紅的法拉利開走，在冬夜里好像一團火。
大概是池亦真看得太久，賀迢走到他邊，沒忍住說了一句：“有男朋友了。”
池亦真手在外套兜里，著脖子輕笑：“我又不喜歡。”
賀迢想說那可以喜歡我麼，但此此景，又開不了口。
池亦真的拒絕太明顯了。
話到邊，賀迢只能拐了個彎：“我送你回去。”
池亦真：“我可以打……”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打的打車界面，無人接單。
也是，凌晨三點，他和賀迢之前好幾次都是這個點回來的。
路上空無一人，垃圾車都不會這個點出現。
上次回去，只是剛好有工作人員打車過來司機順路回去而已。
池亦真：“謝謝。”
賀迢勾了勾，但稍微收斂了一些。
池亦真又問：“你不是和我一起上班麼，什麼時候停的車？”
賀迢：“剛才讓人幫我開過來的，他已經和小張總走了。”
池亦真噢了一聲，“你們杜副總。”
賀迢：“已經嫁出去了。”
他面無表地開玩笑還有意思，池亦真笑了一聲，跟著他往外走。
賀迢給他開了車門，還說了一句：“小張總的車沒我好。”
剛才池亦真就覺得賀迢怪怪的，現在這句話簡直實錘了這家伙有點問題。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無語，只能點頭。
“是是是，賀總您現在都上了富豪排行榜，接下來還會是盛世集團的繼承人，嗯嗯富可敵國。”
遠的工作人員看著賀迢和池亦真上了一輛車，趁正主走了，頓時聚在一起討論起來。
“今天跟拍的小王說以自己男朋友未來十年的重發誓，賀迢是真的喜歡池亦真。”
“誰會不這麼覺得啊，我本來是想著多還有點表演，但今天進了他們屋……頓時覺得是新婚+老夫老妻的結合，那個燈下擁抱不是被做回放的海報了嗎？太配了真的。”
“聽策劃組說收日很勁，是和尤雨星上嗎？嗚嗚嗚好期待！！我是工作人員我特麼都覺我站在追連載。”
“賀迢還給池亦真開車門……還護了一下頭，我印象里就看過這麼對明星的？？”
“珍惜的人吧……別說觀眾了，我這種天天跟拍的都覺得戲，不知道他倆怎麼控制不上的。”
控制不住，完全沒辦法控制。
上星期游園的時候賀迢已經勸過自己了，克制。
一周的未免太夸張，很容易是節目渲染的錯覺。
不要，嚇到他。
可是他從來沒喜歡過一個人，不知道喜歡是不是可以忍耐的。
足以讓他都變了一個樣。
從害怕鏡頭到坦然面對，因為池亦真在他眼前。
他們不是沒一起坐過車，那輛破爛皮卡幾乎每天載著池亦真去工作現場。
現在給池亦真一種虛幻的覺。
破爛皮卡變了天價豪車，割裂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直播間里那個池亦真擁有的，和現在的他擁有的。
可惜這也不是他能擁有的。
他只配擁有原世界空的房子，孤一人無分的游戲卡帶，和從不參加頒獎典禮的孤僻傳聞。
還有讓他不得好眠的腥夢境。
車開出了外環，開進市區，開進了池亦真公寓所在的小區。
池亦真再次見證了賀迢大搖大擺地把車開進小區，驗證id卡上顯示的分明是業主二字。
大概是池亦真的眼神太過吃驚，賀迢剛想解釋。
池亦真的手機彈出了新消息。
賀迢只好去停車。
停下來的時候池亦真問：“我住的公寓為什麼是你的？”
賀迢解安全帶的手頓住了。
將近凌晨四點，小區里幾乎沒有亮燈的房子，只有綠化帶邊上的路燈還亮著。
冬天連蟲鳴都聽不到，彼此的呼吸在車廂里放大，賀迢閉了閉眼，在微弱的車燈里看著池亦真。
“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如果是張彌雅說的，那肯定說了原因。
池亦真笑了一聲：“難怪，我說你怎麼來去自如。”
他下意識地開了句玩笑：“那你豈不是還有備用鑰匙？大半夜都能來我家之類……”
池亦真還沒說完，就被解開安全帶的賀迢湊過來抱住了。
車的暖氣還開著，四周都很黑，池亦真來不及推開賀迢，賀迢就這麼開口了。
對方本來就低沉的聲音帶著沉悶和痛苦——
“你既然要拒絕我，又為什麼要時不時給我希呢？”
作者有話說：
謝訂閱和評論——
也謝謝之前陪我倒v還全訂的寶子，破費啦——
我盡量多更（早點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