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一個人從郊區開車趕回市里面,剛從別墅園區開出來不久,迎面一輛面包車與他相對而過,副駕駛上的男人長得兇神惡煞。
起先他并未在意,開了一段路之后,忽然覺得不安起來。
那一面包車的人都穿了一黑,這大半夜的往郊區開能有什麼事?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陳競和何瑩的電話突然都撥不通了。
司景當機立斷,立馬掉頭往別墅折返。
等他趕到的時候,別墅里一片狼藉。
院子里的保鏢倒了一地,痛苦不已,他沖進臥室,何瑩和陳競全都暈了過去,溫嫻倒在墻角,下全是泊。
“嫂子!”
手臺上的燈明亮又刺眼。
冰冷的械撞聲刺啦啦的刺在耳上,溫嫻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只聽到邊傳來醫生護士說話的聲音。
被撐開的瞬間,原本已經麻木的疼痛忽然瘋狂的彌漫開,敲打著的每一神經,幾乎讓昏死過去。
溫嫻覺得自己好像在一片深淵里浮潛,每當覺得自己快要溺死的時候,浮力又會把自己拉上來呼一口氣,然后再溺下去。
反反復復。
霍止寒趕到醫院的時候是凌晨。
“怎麼樣了?”
他一把抓住司景。
司景面無表的看著他,“孩子沒了。”
四個字,言簡意賅,鼓錘一樣重重砸在心臟上。
霍止寒的眸了,踉蹌著后退了一步,靠在墻上,不可置信。
“誰干的?”
司景臉很差,“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溫嫻肚子里這個孩子的存在,了誰的酪,損害了誰的利益,不言而喻。
翌日天亮。
溫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睜開眼看到霍止寒守在床邊,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一手,卻發現手被霍止寒攥著,不知道攥了多久,甚至有些麻木了。
霍止寒一下子醒了,四目相對,空氣都有些凝滯。
“你醒了?怎麼樣?有哪兒不舒服麼?”
溫嫻靠在枕頭上,手被握著,也沒辦法回應。
霍止寒這才松開手。
溫嫻的手都被他攥紅了。
【你怎麼來了?】
問完了這話,溫嫻忽然意識到周圍的環境并不是郊區的別墅,【我怎麼在這兒?】
醫院?
下傳來的刺痛猛地讓清醒過來,的瞳孔猛地收了一下,看向霍止寒,【我怎麼了?】
霍止寒清冷的面繃,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半晌,面對溫嫻的目,他深吸了一口氣,“阿嫻,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溫嫻瞬間面如死灰。
腦海中已經回憶起昨晚的一切。
那些突然出現的黑人,倒在地上的何瑩和陳競,朝著自己舉起來的子……
“啊——”
猛地推開霍止寒,抱頭在了床邊,驚恐不已。
“阿嫻!”霍止寒從未見過這個樣子。
溫嫻滿腦子都是昨晚那些可怕的畫面,揮之不去。
孩子也沒了。
寶寶一定是因為自己曾經萌生過不想要他的念頭,所以賭氣走了。
是媽媽對不起你……
“阿嫻!”
“啊——”
霍止寒試圖靠近,溫嫻卻不斷的發出沙啞的嘶吼,將枕頭被子全都丟了出去,撕心裂肺的喊著。
司景很快趕到了,看到病房里的況,立馬推開霍止寒,“你先出去。”
溫嫻抱著膝蓋坐在角落里,肩膀不斷的抖,眼睛已經哭得紅腫。
霍止寒站的很遠,看著司景朝著走近,然后拉住的手。
溫嫻起先還瑟了一下,看清是司景之后竟沒有抗拒,任憑他拉著自己,擁懷中,然后在他的懷里嚎啕大哭。
司景心疼的拍著的后背,“沒事的,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這一幕落在霍止寒的眼里,刺眼的厲害。
半晌,他攥拳頭,沉著臉拉開門出去了。
“霍總,”孟助理等在門口。
“昨晚的事調查清楚了嗎?是誰干的?”
“沒呢,那群人全都都蒙著臉,下手極狠,而且周圍的監控都被破壞了,只有為數不多的一點影像,小五他們幾個還都了重傷。”
“瑩瑩怎麼樣了?”
“何小姐倒是沒什麼事,他們似乎何小姐手下留了,除了驚嚇過度之外上就是一點傷,不過那個陳競的小子傷的不輕,左手骨折。”
沒傷到何瑩?
一群亡命之徒,居然還知道手下留,如果不是背后的人刻意提醒過的話,恐怕不會有這樣的好心。
是誰做的,他大概已經心里有數。
霍止寒皺眉,“安排最好的醫生給他治療。”
“是,我明白。”
“對了霍總,溫小姐早上一直打電話過來問,問您在哪兒呢。”
聞言,霍止寒的眉頭皺的更了,一雙冷眸寒熠熠。
溫嫻哭了很久,司景將扶到病床上休息。
“別想太多,慢慢休養,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將被子給蓋好,拍著肩膀讓睡會兒。
溫嫻紅著眼眶,【這句話你跟我說過好多遍了。】
司景總說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生活卻一直在走下坡路,永遠在以為已經到底的時候,再往下猛地墜去,好像是個永無止境的深淵。
墜了這麼深,還有機會再爬上來嗎?
司景竟啞然,許久,他問,“如果有機會的話,你要不要考慮跟我一起到國外生活?”
溫嫻微微一怔。
半晌,搖搖頭。
還有姥姥要照顧,姥姥年紀大了,適應不了國外的生活,更沒辦法拋下一個人,自己逃去國外。
司景知道的為難,心疼卻又無力,只能給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吧。”
溫嫻閉上眼,一閉上眼眼前就是昨晚的那一幕。
即便沒有任何人告訴是怎麼回事,也完全可以想象到是誰在背后下黑手,對一個沒出世的孩子這麼痛下殺手。
是溫淼淼,一定是。
只有對自己肚子里這個孩子如此的忌憚,恨不得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