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故眸微暗, 揣了一瞬之后覺得這種惡人非常矛盾。既然來出云觀,說明有所求,心中至有些相信神佛。
可是既然相信神佛, 那麼不怕到報應嗎?
可能是膽子太大, 并且心存僥幸之心吧。
遠遠著那對男子走到面前,一言不發, 冷冷地撇開眼去, 好像本不在意這兩人。
吳德已經很多年沒有到過冷眼,向來暗暴躁的他頓時有點不滿,但想到這位是在網上很有能量的大師,很多, 不太好當場發作。
他按下心中的火氣, 扭過頭,給了書一個眼神。
書接收到信號之后,連忙殷勤地對安如故說“大師,你好, 這次我們是特地來找你算卦的。麻煩你幫我們董事長算算小兒子現在在哪,他已經失蹤好幾天了。”
安如故不疾不徐地撒了一把魚食, 聲音清冷淡定,說出的話卻讓人驚悚不已。
“我看你還是別算兒子在哪里了……你馬上有牢獄之災。”
書沒有想到這位道長會如此說話, 連忙扭頭看了一眼董事長, 董事長臉果然黑了起來, 一副黑云城城摧的模樣。
聽完安如故的話, 吳德愈發覺得這是個騙子。
他早年是混黑的,前些年上面除惡, 無數惡勢力被清剿。但他比較聰明, 很早便開始走向白道, 將自己跟黑勢力劃得特別干凈。連盯他幾十年的老刑警都找不出證據,只能唉聲嘆氣。
這個網紅命理大師又在胡說什麼呢?
吳德撕破了禮貌的偽裝,冷笑了一聲:“你先打聽打聽我是誰,再說話吧,別給你幾分你真開染房了。”
語氣儼然充滿著輕蔑。
安如故垂眸看了一眼皆若空游無所依的幾尾金魚,語氣隨意:“八字七殺旺無印,食傷混雜,偏正不一,財源來路不明,有很多來歷不干凈的意外之財,難道你曾經不是混黑的?”
吳德笑容僵在臉上,眼中劃過一抹驚駭之。自從他混白道,除了那些“老朋友”,還真沒有人一口道得出來他的來歷。
這個算命師傅……好像真的有點東西。
他這個人慣會偽裝,見安如故有點本事,勾起角,一副親切的模樣:“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的牢獄之災能化解嗎?”
手不打笑臉人,如果安如故繼續追究剛剛他的失禮行為,就顯得氣度不夠了。
不過安如故表一如既往的清冷,仿佛從來沒有把吳德這個人放在眼里過。
“牢獄之災并非飛來橫禍,而是你命中必定要有的劫數,乃是報應,談何化解?”
如果幫他化解了還有損自己的功德,平白惹一。
聽到如此不客氣的話,吳德氣得不行,甩了甩手,準備拂袖而去。
但想到自己下落不明的小兒子,邁出的腳收了回來,心中屈辱不已:“那先別管牢獄之災了,給我算算兒子在哪里吧。”
“請我算卦要給卦金的。”
“多?”
“六百六十六。”
書連忙將錢轉了過去。
安如故掐指一算,黑曜石一樣的眼珠子里掠過一抹莫名之。
這關系太了……
書見不再掐算,連忙詢問:“大師,有結果了嗎?”
安如故把裝魚食的袋子封好,不再投喂胖乎乎的金魚,轉往出云觀走去,聲音猶如飄渺之風:“你不用擔心,明天這個時候自然會有人給你線索。”
吳德:“???”
書:“???”
.......................
翌日,南城市中心的一家公司
董事長吳德放下手里的文件,了眉心,他如珠似寶的小兒子還沒有找回來,讓他心神不定,本看不下去文件。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打開一看,原來是自己大兒子的電話。
看到這個名字,他眼里閃過深深的厭惡。
這個兒子是他曾經和老家的鄉下人生的,等到進城發了家,一腳就把這個人和兒子踹遠了。
那個鄙的人劣質的基因能生出什麼好兒子,而且他本沒養這個大兒子幾年,完全沒有什麼意。
只有被惡心的牛皮糖黏著的覺。
而小兒子是和邊最貌的人生的,長相可,神態天真,最得他寵。
他想了想,按下了接聽鍵,語氣中充滿深深的不耐:“你找我做什麼?”
對面的人語氣也很冷,并不喊他爸爸,直接說道:“樂樂呢,我怎麼聯系不到他?”
吳德冷笑:“關你屁事,有多遠滾多遠!”
隨后立刻掛掉了電話。
這個大兒子對小兒子關注過多,簡直莫名其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樂樂是他的孩子呢。
這個想法只在腦海里轉了一圈,就被拋之腦后。他更傾向于大兒子想對小兒子出手,說不定小兒子失蹤正是大兒子干的。
畢竟,了一個競爭對手,就能拿到更多的家產,他以前見得太多了。
吳德想到此,差點斷了筆,樂樂是他唯一的孩子,如果大兒子敢他,就別想好過。
還沒等他著手調查大兒子,這時候,桌子上面的座機又響了,接起一聽,話筒里傳來前臺甜的聲音:“老板,有個人在樓下找你,他說你有喪子之痛,能幫你化解,你看是趕走他還是讓他上來?”
前臺知道董事長最近兒子失蹤了,所以沒將這個年紀輕輕的戴著眼鏡的男子當瘋子,反而謹慎地給董事長打來電話。
吳德腦子跟過電一樣,突然想起安如故昨天說的話:“明天這個時候,自然會有人給你線索。”
他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鐘表,昨天好像正是這個時候去出云山的。
那位大師……算得真準。
他驚訝之余,濃濃的驚恐浮上心頭,不對,既然線索這回事是準的,那牢獄之災也是準的?
逍遙法外半輩子的他居然會獄?
他整個人慌了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等到前臺催促之后,才回過神來:“……嗯,你把他上來吧。”
三分鐘之后,一個戴著眼鏡、皮上有些痘印的男子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他穿著T恤長,看上去有些吊兒郎當,眼神瞟,打量著屋子里的昂貴件。
書愣了愣,剎那間聯想到昨天見到的安如故,這兩位能人異士看上去可真是云泥之別。
李聞了自己手上的鐵戒指,清了清嗓子,面鎮定:“實不相瞞,我看你有喪子之痛啊。”
吳德想到自己生死未卜的小兒子,有些慌了:“那大師,該怎麼解決呢?”
李聞長長嘆息一聲,看向窗外的風景:“我可以算到你兒子在哪,但是泄天機你知道的……”
吳德心神領會,不就是要錢嗎?
他給了書一個眼神,書立馬麻溜地掏出支票:“大師,只要你能找回小爺,一切好商量。”
李聞看見支票之后眼睛亮了亮。這位可是南城知名的富商,財富滔天。只要幫他找回小兒子,就能獲得大筆錢財,并不比上次瞄準的南城首富要差上多。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裝作不慕名利的模樣:“行,既然你們如此心誠,那我就不耽誤時間了。現在就做法事,找你兒子在哪。”
擔心兒子安危的吳德立馬答應下來,配合著李聞,出兩者的生辰八字,又將頭發指甲了出去。
李聞裝模作樣地用了一點頭發和指甲,轉而將剩下的東西放在口袋里。
他之前跟鐵戒指里的人學了八字巫。等這筆錢花完了,他用這點頭發指甲發八字巫,再坑吳德一筆。
循環利用,簡直滋滋。
他稀里糊涂地做完了法事,隨后閉上眼睛,在屋子里反復踱步,好像在思考些什麼。
良久過后,他終于睜開眼睛,在兩人期待的目中,指著正南方,目神悠遠:“你的小兒子現在在南郊的一廢棄工廠。”
書聞言,激地掏出地圖,朝著正南方向找,而南城南郊只有一個廢棄皮鞋廠。
他既是激又是興:“老板,小爺恐怕就在那。”
吳德很高興,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有點怪怪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掠過旁邊的李聞,驀然發現他角上揚,好像在竊笑。
他心狠手辣,眼敏銳,立馬覺得對方有問題。
剎那之間找到自己小兒子在哪,還一副怪怪的模樣,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他的臉唰的一下黑了下來,擲地有聲,說出石破天驚的話:“大師,你算得這麼準,人不會是你綁的吧?”
對著滿臉橫眼神兇惡的吳德,年輕的李聞難免慌了慌神,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躲躲閃閃:“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你有喪子之痛所以故意來幫你的。這年頭流行污蔑幫人的人了?!”
“呵呵,你祈禱最好不要是這樣,不然……”
上有債的人氣質是完全不一樣的,那種對命的輕蔑神是沒有殺過人的人完全模擬不出來的。
李聞和他對視,剎那間,覺對面站的不是一個滿臉橫的兇惡之人,而是一匹人狼首綠眼睛的怪。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害過人,卻沒害死過人,難免被這種窮兇極惡的氣勢嚇倒。
他不自往后走了一步,覺這個客人不好伺候,扯著嗓子喊道:“你不信的話就別去了,你這個忙我不幫了!”
“這個忙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
眨眼之間,和吳德心照不宣的書將保安帶了上來。一群五大三的男人朝著李聞沖了過來。
瘦弱的李聞毫無招架之力,直接被人按在地上,臉被按在地上,頓時覺屈辱不已:“你們瘋了嗎,憑什麼這麼對我?”
吳德臉上出森然冷意:“在我調查清楚之前,就委屈大師你在這多等一會。”
李聞咬牙切齒,怒火攻心,角著冰涼的地面,流出生理的涎水:“今日恥辱,必百倍奉還!”
現在他的死亡名單上除了上次破壞他計劃的人之外,又多了一個吳德。吳德的名字甚至高高排第一,畢竟沒人讓他這麼屈辱過。
吳德見他所有的緒都表現在臉上,無比稚,忍不住笑了,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而書已經急派人,去南城南郊廢棄皮鞋廠找吳德的小兒子。
...............
半個多小時之后,終于傳來了好消息:“董事長,我們找到小爺了。”
吳德高興不已,臉上難得流真:“他怎麼樣?沒出什麼問題吧。”
“只是被迷暈了,醫生檢查過后說沒有什麼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吳德松了一口氣。
李聞見到他找到自己的兒子,連忙說道:“這下應該放我走了吧。”
這個人可真狠,而且也特別敏銳。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不講道理直接手,是個茬。
他心有余悸,面悔,已經有些后悔綁架他的兒子。
吳德卻沒有放過李聞的意思,普通人可能不會將人往最壞的方向想,但是他不一樣。
李聞那點小心思對他而言簡直沒眼看。
他心里已經有九把握,他的小兒子是這個李聞綁的,眼神頓時閃過一兇。居然敢他的寶貝,他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走到李聞旁邊,拿起桌子上作為擺設的榔頭,抬手敲。
榔頭比人的頭還大,還是金屬做的,一下子錘下去,會直接開瓢。
“不要!!!”
李聞見他用私刑,目呲裂,當場嚇尿了子——老天爺,能不能來個人救救他!
好像是老天聽到了他的回應,大門突然被敲響。
吳德手上的作一頓,榔頭停在李聞的頭上方,距離不到兩公分。
“切,便宜你了。”他站起來,面不屑,以為是今天約好要見面的合作伙伴來了,于是扭頭看著書:“去開門。”
他沒讓保安放開李聞,反正那個合作伙伴是可以信任的。
書連忙走到大門旁邊,旋轉把手,拉開大門。等到看清門外的人,他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吳德將榔頭放回自己的桌子上,神自若,閑庭卻步,準備等合作伙伴走了之后,再繼續收拾李聞。
他必須層皮,才能泄焦慮多天的自己的心頭之恨。
除非警察來,沒人能阻止他!
然而接著,一道陌生又洪亮的聲音傳至他的耳邊:“你就是吳德?”
吳德眨了眨眼,這好像不是合作伙伴的聲音……
他立馬扭過頭去,面瞬間僵住,警察怎麼會找上自己?
最前面的警察拿著筆記本走到他的面前,抬頭看了他一眼:“有人舉報你曾經犯下命案,還向我們警局提了證據,跟我們走一趟吧。”
吳德勾起角,連忙出笑容,討好地說:“警察同志,是不是抓錯人了,我怎麼可能會犯下命案呢。”
霎時,昨天安如故的話在腦海中閃回:“你有牢獄之災。”
他臉上逐漸失去,這個人算命準到不像是人,更像是神。
而沙發后面,被保安按著的李聞連忙大聲尖:“快救救我!他要殺我!”
保安見警察來了,不敢繼續制李聞。趁著他們松懈,李聞連忙掙,跑向警察,如同看到了再生父母一樣激,心中涌現濃濃的安全。
太好了,終于有人救他了!
接著,他扭頭看向吳德,眼里閃過深深的幸災樂禍。
怪不得一言不合就手,原來是個有命案的狠人。看來用不著他報復,這個人也得坐大牢。
然而在他為劫后余生而高興的時候,一雙冰涼的手銬被銬在他的手上。
李聞:“?”
李聞雙手被鉗制,抖了抖手上的手銬,茫然地說:“你們搞錯了,手銬應該銬的人是他。”
他面前的那個警察卻搖了搖頭:“就是你。”
李聞:“???”
“為什麼?”
警察說道:“有人舉報你詐騙勒索。”
李聞以為是自己今天綁架小孩的事被穿,心里慌極了,語無倫次地說:“我不是,我沒有,你們抓錯人了,我從來沒有詐騙過,孩子不是我綁架的。”
然而警察又搖了搖頭:“不僅是這個案件,星辰酒店董事長許翰先生覺得你曾經用特殊的方法害過他。”
李聞:“……”
靠,他干過的事居然全被發現了?
驟然間,他全明白了過來,這個吳德很敏銳,上次那個許翰也不差,居然一直在盯著他!
提點他的人……恐怕正是那個破解活人喪事的人。畢竟最后一面,看自己的眼神非常涼薄,好像自己在面前無所遁形。
他咬著牙,他徹徹底底地輸了。
...........................
另一邊,安如故正在簽合同。
之前解決了南城首富許翰先生的問題,得到了五千萬的酬勞。再加上最近直播,零零散散加在一起有好幾百萬。
刨去應的稅,還剩下四千多萬,決定捐出大部分。
“謝安小姐對慈善小學的捐助。”對面的工作人員心中無比:“您真的要捐這麼多嗎?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一座設施齊全的慈善小學的報價在兩百萬左右,安小姐捐出三千萬,總共可以建十五座慈善小學。
去年國家發布的十大慈善家名單,捐款平均數也只是千萬級。這個捐款數量可以說非常多了。
“已經做好決定了。”
安如故簽下自己的名字,筆跡銳利,風骨天。
“謝安小姐對慈善小學的支持!”
捐助之后,經過層層商量,安如故獲得了政府頒布的南城慈善家的稱號。
之后還有許多表彰的會議,安如故想了想,全拒絕了。這些表彰的會議用途主要是給捐款的企業家增加名聲,已經夠有名了,不需要這個名氣。
回到出云觀之后,道觀里突然來了兩個人。
蘇萊忍不住說:“我們調查了李聞的經歷,他的格很向,沒有顯出玄學天賦,也沒有和人學過。
大概前幾個月,他的鄰居突然發現他好像在房子里鼓搗什麼東西,靜非常大。上門去提醒他,卻被罵多管閑事。
房東讓他快點房租,他說莫欺年窮,這破爛房子不住了。
從格靦腆的人變為現在這麼猖狂的人,真的很奇怪。”
林微雨從包中掏出一個特制的盒子,將盒子放在安如故面前,語氣充滿好奇:“安小姐,這個戒指是從那個人手上下來的,怎麼毀都毀不掉,你看是不是有點古怪?”
安如故抬手將盒子打開,盒子里躺著一枚鐵戒指。鐵戒指用細鐵卷,在上面鑲著一個質非常廉價的綠寶石,而且散發著森森鬼氣,充斥著不祥的氣息。
仔細觀察了一會,若有所思:“明明是個鐵戒指,這麼多年了卻不生銹,當然古怪。”
林微雨眨了眨眼,腦大開:“……難道就是這個戒指讓李聞掌握了邪法?”
“不排除這個可能。”安如故垂眸思忖片刻,下了決定:“肯定不是個好東西,不如……我直接滅了它吧。”
林微雨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問了問林微雨他們曾經用過什麼方法來毀掉這個戒指,得到結果之后,將這些可能不太管用的方法排除。
腦海里驟然閃現一個驅邪的法——九破穢之法。罡步、符式、手訣、咒語皆可做九破穢法。
后三者方式是驅邪,第一種方式則是殺邪。罡步力量大,范圍廣,是最強的。*
立壇之后合上眼睛,在行法之前,告知過路的鬼神離開,隨后將裝著戒指的盒子放在法壇中央。
自丁字步踩運魁罡而起,用罡步劃定范圍。
劃定功之后,突然,范圍中風沙旋轉,自下而上,形小型漩渦!
林微雨張不已,見過用這個法的,沒見過用這個法場面這麼大的……
跟旁邊的蘇萊對視一眼,有了一個共識,安小姐的法力恐怕……深不見底。
而在陣法形的時候,正中央的鐵戒指好像覺察到了不妙,哐當哐當了起來。
然而安如故卻不顧他的畏畏,直接念起咒語:“九翱翔,破穢十方,金接引,玉侍旁,拜謁尊帝,朝禮玉皇,百邪斷絕,卻除不祥……”*
隨著越念越多,在眾人驚駭的目中,不知何時,原本旋轉而上的風沙逐漸匯聚在一起,組……一只九頭的鳥。
九最早出現在山海經中,是楚人的九神鳥,由風沙匯聚而的九形龐大。
它揮舞著虛幻的翅膀,目直直向下,地盯著法壇中央的鐵戒指,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儼然準備等到咒語念完,便沖下去將鐵戒指毀滅。
面對如山洪一般的力,鐵戒指輕輕抖了抖,一個沙啞磁的男聲從鐵戒指之中傳出來:“別念了別念了,我,我可以幫你們做事。”
他話音剛落,安如故閉上,沒有繼續念咒語,后方的九虛影頓時消散。
眼里劃過了然之,果然,戒指里面有一只藏得很深的魂。
魂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抖:“其實,我是一個修士,死之前將靈魂附著到鐵戒指里。”
他本來將戒指封得很好,覺得沒有人能毀掉戒指,然而剛剛九恐怖的氣勢,讓他心中的篤定漸漸消失。
他從來沒見過效果這麼恐怖的九破穢法,萬一被滅了怎麼辦?不怕意外,就怕萬一。
林微雨等人詫異無比,連忙走過來詢問。
“教會李聞活人喪事的人是你?”
“是他求著我要我教的,說不教就滅了我,我也沒有辦法。”
林微雨果斷說道:“撒謊!戒指封印這麼強,我們都滅不掉,他一個普通人能做什麼。”
魂見自己的謊言被拆穿,話鋒一轉:“我剛剛說錯了,我繼續說。其實我是被他撿到的,我看他特別可憐,所以教他一點方法,我沒想過他會害人。”
安如故聞言蹙眉,這個魂滿口謊言,簡直冥頑不靈。
直接擺好手決,再一次念起九破穢法的咒語:“九翱翔,破穢十方,金接引,玉侍旁……”
場地中揚起風沙,眼見著九又要型,魂瑟瑟發抖,只好將自己的世背景全部抖個干凈。
原來他曾經是一個邪修,邪法被玄門人士破壞,遭到嚴重的反噬,很年輕的時候就過世了。他不甘心就這樣死掉,于是尋找法,將自己藏在戒指中,遮蔽天機,這樣連差都找不到自己。
而原本藏得很好的鐵戒指被人了,又轉手被賣了,流落到古玩市場,被李聞所撿到。
他說著說著,便不再說了。
而安如故卻似有所覺:“你想奪舍他?”
明明是疑問句,語氣卻非常肯定。
因為擔心被差鎖魂,所以他不敢從戒指中出來,需要奪舍才能擁有自己的。
林微雨等人聞言眼里閃過深深的恍然。
“怪不得你這麼暗的人會教人東西呢。”
“我猜猜……你不讓李聞坑普通人,專門讓他坑富豪。富豪的門路比較多,法容易被請來的人穿。你想讓李聞的三把火被撲滅,氣運遭到極大的反噬,整個人氣若游,這樣就能趁他不備奪舍他了。”
魂很想反駁,但說不出話,因為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林微雨嘖嘖稱奇:“他們審問李聞的時候,李聞說你是隨老爺爺,還很怕你被毀。他要是知道你打算奪舍他,估計要恨死你。”
決定了,待會回去就將這個消息告訴李聞。
不能在沒有準許的況下殺惡人,但可以誅心……
安如故聽完他的話,心里已經有了打算。這是個窮兇極惡之徒,從他被邪法反噬到燈枯油凈就可以看得出來。留他在這個世上只有壞,沒有好。
林微雨等人見到問不出消息了,于是也同意了安如故給他做超度。
“不要!”男人連忙說道。
以他曾經干過的壞事,如果被差抓住,本沒有回轉世的機會,肯定會直接下地獄。
這也是他寧愿躲在戒指里,也不愿意去地府的原因。
但是,在男人的苦苦求饒聲中,安如故依舊選擇將他超度。
“地上不是你該待的地方,還是到地獄去懺悔吧。”
男人的慘聲不絕于耳,響徹在空氣之中,
安按夠輕輕嘆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明明是修行人士,知道報應的存在,卻以為自己有辦法逃過報應,真是矛盾。
和之前求神拜佛的吳德相似極了。
..........
事解決之后,安如故好奇地問:“那個吳德怎麼樣了?”
林微雨想到這件事,一陣唏噓:“他現在正在被審問,一直狡辯,但證據確鑿,恐怕得判死刑。”
也沒有想到,在南城風無限的吳德以前居然是混黑的。
手上多條人命,雖然是黑吃黑,被殺的人不干凈,但也是殺人。更何況還有敲詐勒索等等罪行。數罪并罰,肯定是死刑。
“聽說還是他兒子舉報的,證據也是他兒子提供的,大義滅親呀。”
林微雨說起這句話,以為安如故會和曾經的自己一樣驚訝,沒想到氣定神閑,面不改。
不笑了笑,差點忘了,安小姐料事如神,想必早就知道這回事。
想到此,心里有點慨:“聽說他還有個小兒子,可惜了,攤上這麼一個爸爸。”
旁邊的蘇萊心中同樣慨:“聽說他的兒子還很小,爸爸被判死刑,哥哥還是舉報爸爸的人,這一家也太了。”
安如故聞言,手上的作一頓,隨后放下茶盞,眼里劃過了然:“吳德的小兒子不是吳德的兒子。”
林微雨和蘇萊:“???”
“那是誰的兒子?”
“吳德的妻子外遇了?”
安如故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是外遇,但也不算外遇。吳德的妻子其實一直不喜歡他,轉而跟他的大兒子相了,生下了一個男孩。”
林微雨和蘇萊:“???”
安如故沒有說那個男孩是誰,但他們都明白,除了吳德的小兒子,還能是誰?
吳德捧在手心的小兒子居然是大兒子的兒子,并且是他自己的孫子。
他們家……真啊。
林微雨的杏眼瞪得圓圓:“他的大兒子找到證據并舉報了他,應該很恨他。難道他是故意跟后媽在一起,給爸爸戴綠帽子嗎?”
這個大兒子也太心機了!
安如故輕輕搖頭:“開始是怎麼樣的我不清楚,但從桃花上來看,兩人如今是互相喜歡的。”
林微雨和蘇萊:“……”
兩人走的時候恍恍惚惚,沒過一會,林微雨匆忙地回來了:“差點忘了告訴你,長明燈花費多天,已經將詛咒消除大半。我們提出可以呆在特管局,也可以去地府。
但是……想到你這里來。”
安如故:“?”
難得有些驚訝:“不去地府嗎?”
林微雨有些唏噓:“魏王妃說自己想見見后世是什麼樣的,不想這麼快去地府。你這里能接收嗎?”
“你們上級同意嗎?”
“同意,連挖的墓的盜墓賊都沒有主傷害,盜墓賊昏迷過去主要是因為墓葬品的詛咒。我們評估的危險比較低。
再說了,墓葬品的詛咒的解決方法已經失傳。消除詛咒之后,相當于將自己的很多億財產全部捐給國家,我們當然尊重的意愿。”
安如故倒是無所謂,已經養了幾十只鬼,再養一只也沒什麼差別。
于是輕輕頷首:“可以。”
“那等墓葬品的詛咒全部消除,我就將送過來。”
.......................
時間過得飛快,第二天,正是第十次直播的時間。
安如故早早將直播設備準備好,掃了一眼后臺,上次直播的有緣人紫羅蘭給發來了信息。
【多謝大師,我跟他說了,他表示會好好做的。不過我能問一下,為什麼要免去責罰嗎?他沒跟我說。】
看來有緣人的男朋友并沒有將自己和判的契約和盤托出,導致紫羅蘭并不知道他今生命運坎坷,而且死后要下刀山地獄。
安如故于是回復:【他知道就好,至于為什麼免去責罰,等到他想說,自然會告訴你。】
他本人不愿意說,這個局外人尊重他的意愿。
隨后,便打開直播,順手開了一個獎。
直播間剛一打開,就涌進來原先在直播間蹲守的數萬人。開播短短兩分鐘,人氣已經到達五百萬,而且數字還在瘋狂增長中。
直播間的彈幕如水一般流過。
【失蹤人口回歸!】
【你不要躲在家不開直播,我知道你在家!】
【胡說,主播不在家,主播和我一起捉鬼去了。】
【加一,你們之所以那麼輕松,那是因為我跟主播負重前行。】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戲可真多。】
【點了獎了,求求老天爺,千萬別讓我中獎!】
【信愿意用上的三十斤換今天不中獎。】
安如故:“……”
不中獎品高興,中獎品不高興,全網估計只有自己這個直播間如此特殊了。
沒過一會,十分鐘到了,直播間的人氣到達穩定的兩千六百多萬,三位有緣人新鮮出爐。
【喜大普奔,我沒有中,歡迎第一位倒霉蛋!】
【歡迎第一位大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