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看清里面的娃娃,計星視線頓住，瞳孔小，口而出道：“人參娃娃？”
“這娃娃可不小，最起碼有千年了,沒想到靈氣如此稀薄的現代還能出這種靈。”
安如故的目掠過千年玄鐵盒子中圓嘟嘟的娃娃,手指下意識盒子,心中有些恍然：“原來這馬戲團藏得這麼深,連人參娃娃也敢。”
普通的人參可以讓人延年益壽,千年人參據說可以活死人白骨。眼下的娃娃比千年人參還要稀有，是了的妖怪，想必效用不凡。
怪不得馬戲團鬼鬼祟祟，百般周折,居然是為了這傳說中的靈寶。那些妖怪的妖丹加在一起的價值恐怕都比不上人參娃娃。
安如故回憶起剛剛主持人說的話，自己問對方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他說是帶走一批妖怪。
目前看來,他恐怕有所瞞,不直接說出人參娃娃。畢竟人參娃娃被包含在妖怪的范疇里，并不算違抗真言符。
心中暗暗記下紕，決心之后要再次改進真言符。
計星的視線一寸寸地從娃娃上掠過,良久之后,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推了推的胳膊,突然說道：“……你把它吃了吧。”
安如故：“？”
“為什麼？”
計星一臉理所當然似的說：“當然是仙啊！即使是千年前,也很見這樣的靈寶。”
“你現在有這麼多功德，修為也在漲,但始終不是仙。瞧它這麼胖,也不知道藏著多靈氣,吃了它之后,你應該能長不修為，說不定就能修地仙了！”
安如故有些驚訝：“那你為什麼不吃？”
他狠起來連小孩的零食都搶，沒想到居然會將這種寶貝給自己。
計星很好奇千年人參的味道，但面上還是非常矜持地說：“你比我更需要。”
雖然計星盛邀請，但安如故還是拒絕了。
搖頭說道：“如果是普通人參也就罷了，它已經修煉人形，看起來和路邊的娃娃一樣年紀，實在是吃不下去。”
怎麼能吃小孩兒？
計星心中詫異，睜大眼睛：“這可是行走的靈藥哎，幾百年都見不到一只的，你真的不吃？”
連神仙先看到這種人參娃娃，都會側目！
而且那些人類把人參娃娃放在千年玄鐵盒子里面，想運回白國，肯定打的是吃它的主意。怎麼別人這麼識貨，安如故卻不識貨？
“不用了。”安如故平靜地說：“揠苗助長未必是一件好事。”
修煉從來不靠什麼天才地寶，一直是腳踏實地。步步穩扎穩打，底子打得非常牢。
張開，還想再說些話，結果這時手突然有點的，像是有羽輕輕拂過的手指，非常輕。
低頭看去，卻發現人參娃娃醒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們講話。
它在玄鐵盒子中盤著，手上拿著老山參，出藕節似的胳膊，用老山參的胡須輕輕地蹭著的手。
它圓圓的眼睛非常清澈，一眼就能到底，殷殷切切地說：“吃這個吧，不要吃我。”
安如故和計星：“……”
計星率先接過老山參，仔細看了看：“好像有五百年年份。”
如同年畫娃娃似的人參娃娃點頭如啄米：“五百一十二年。你們吃這個的話，也很有好的。換別人我都不給他們。”
計星卻意興闌珊，還是最關注人參娃娃：“這種東西多的是。”
人參娃娃被他的目看得直抖，悄悄往安如故那邊靠了靠，結結道：“我不好吃的。”
“不吃怎麼知道？”
人參娃娃雖然不知道計星是誰，但承不住龍威，當即哽咽，眼睛蓄滿淚珠，眼淚汪汪的。好像下一秒要哭出來。
“別嚇他了。”安如故見狀制止。
看出來了計星沒打算吃人參娃娃，按照他在吃上霸道的個，要是真想吃的話，早就一口將它吞了。
可是人參娃娃并不知道，大滴大滴的淚珠劃過臉頰，被嚇哭了。
安如故：“……”
在小僵尸上學到了些養孩子的經驗，不過小僵尸很乖，很哭，從來沒看過這麼容易哭的小孩。
試探地抬起手，著人參娃娃的臉，手指輕輕拭著它臉上的淚珠：“別哭了，你為什麼會被關在這個盒子里？”
人參娃娃剛剛聽見不吃自己，所以對很有好，心頓時了下來，哭聲漸漸平息。
它像是想到什麼，不自手舞足蹈，臉上笑開了花：“我下山找我的朋友們，然后見了一群人類。它們說要跟我玩捉迷藏，有一個人拿出一個盒子跟我說，藏在這里面就不會被發現了。”
“對了，你有看見他們嗎？你要跟他們說我贏了！”
那人掏出這個盒子之后，他非常高興地鉆了進來，并催促那個人快點關好盒子。雖然他躲在盒子里面不知道過了多天，但依稀能覺到過了很久。
這麼久都沒有人發現自己，他果然是最后的贏家！
安如故和計星：“……”
計星心中無言：“……這麼簡單的騙局你也能上當？”
這人參娃娃這麼天真，靠什麼活這麼大？
人參娃娃愣了愣，有些委屈：“那沒辦法，高山上的妖怪非要去工作，沒有人陪我玩，所以我只能下山找他們。那個人說的游戲好新奇，我也想玩嘛。”
安如故和計星：“……”
安如故目微頓，好奇地問：“高山上的妖怪？”
“對，姐姐，你有看到他們嗎？我的朋友長這樣。”
它在盒子中站起來，出雙手當作翅膀在空中揮，興地說：“烏長著翅膀而且會飛，渾是漆黑的。夜晚本看不見它！”
隨后它又轉過來，出自己白白的屁，雙手在屁后面比劃，屁一扭一扭：“兔子有只小尾，貓有只大尾，大概這麼長，都是茸茸的。”
安如故和計星：“……”
計星一臉不忍直視，嫌棄地出手，按住它的胳膊，將它轉過去：“你這穿的也太了，有話好好說行不行？”
人參娃娃自在高山上長大，習慣屁跑，被計星這麼一說，才知道不妥。
它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去，捂著自己的屁，喏喏道：“好吧，反正它們就是這個樣子，你們有看見它們嗎？”
它眼里滿是希冀，顯然非常在意那些妖怪朋友。
安如故說道：“看到了，它們剛剛還和你一樣被關在這輛車里。”
人參娃娃：“？？？”
安如故耐著子和這個不諳世事的人參娃娃將事說了一遍。包括那些下山之后被人抓走，塞到馬戲團里面來賣藝。
按道理來說，張天凱巫不強，了的妖怪應該不至于打不過他，安如故很好奇他為什麼可以俘虜那麼多妖怪。
原來終極原因是它們太好騙了。
其他那些妖怪被國外的好工作騙走，起碼是為了真金白銀。這只人參娃娃說句玩捉迷藏就被騙走了。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而且這些上當騙的害者還坐在一輛車上，各自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都以為對方過得很好。
唉，一家人整整齊齊！
人參娃娃聽不懂很復雜的事，只知道自己的朋友被抓走了，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又眼淚汪汪地哭了起來。偏偏它哭起來并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委屈地泣，看上去好像了無數委屈，最讓人心疼。
“早知道我就不該因為貪玩跟它們分開，應該跟它們一起下山找工作，然后保護它們，那它們就不會被騙了。”
安如故了它頭上的小啾啾，按照人參娃娃的子，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
路過的行人看見卡車上的一男一，驚嘆于他們的值，還沒回過神來，便聽見孩子的哭泣聲。
這孩子看上去這麼可，又很有禮貌的樣子，如今這麼哭，肯定是了天大的委屈！
“哎喲，看見那車里的小孩了嗎？好可，長得可真是俊，傳了爸媽的好相貌啊！”
“果然是小年輕，自己還是個小孩，更不會養小孩呢。小孩子哭多了傷，得快點哄哄。”
安如故和計星：“……”
這才不是他們的小孩！
..................
安如故帶著計星和人參娃娃跟著特管局的人來到辦事。
那些妖怪剛剛從審問室中垂頭喪氣地走出來。經過審問，它們底子非常干凈，并沒有犯過罪。此番也相當于害者。
所以特管局的人沒有刁難它們，給它們上了妖戶口之后，便放它們出來了。
人參娃娃看見倉鼠它們高興壞了，像小炮彈一樣沖到它們邊：“我終于找到你們了，這次我不玩了，我要跟你們一起找工作，我們不分開好不好？”
它覺得自己只是一時被人類騙了，覺得自己是很聰明的，一定能保護好自己的朋友。
妖怪們見到人參娃娃，也頗為高興。曾經和人參娃娃相的日子是抹不去的回憶，燦爛又溫暖。要不是山上的日子太過貧瘠，它們也不想下山。
倉鼠小小的發大大的能量，大包大攬道：“雖然上一份工作出了點問題，但我們一定能找到好工作的！”
人參娃娃頗鼓舞，不停拍手表達自己的激：“給我找一份吧，我也想要。”
“沒問題，這事就給你鼠哥哥了。”倉鼠高高興興地說，但轉念一想，忍不住抬起爪子捂住。
它們剛下山的時候意氣風發，覺得一定能在人類社會稱王稱霸，結果理想很滿，現實很骨。不僅沒有稱王稱霸，還被人類騙得差點沒了妖丹。這“開門紅”牢牢挫傷了它們的銳氣，讓它們對自己懷疑起來。
居人間，大不易！
它們真的能在人類社會生活下去嗎？
正當眾妖心跳如擂鼓的時候，圍觀的計星突然說道：“我這里有一份好工作，你們要不要？”
倉鼠對于救了它們的安如故和計星還是很有好的，神一振：“什麼工作？”
“那邊有個妖怪屋，里面有黃鼠狼，狐貍，老鼠和刺猬，跟你們一樣都是山里出來的。你們可以在妖怪屋找份工作。總之，你們這些妖怪來說，專業是對口的！”
眾多妖當即愣住，面向往。
之前被騙的經歷讓它們有些膽怯：“會有這麼好嗎？”
“不會也要挖我們的妖丹吧？”
計星聞言皺著眉頭，義正詞嚴：“你們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那個所謂的馬戲團躲躲藏藏，把你們詐騙到馬戲團去，流程一點都不正規，一看就是個不正經的公司！
“但是出云觀是個合法又正經的公司，招聘都是在警察局里辦的。要是出云觀有問題的話，那不是自投羅網？”
計星扭頭看著旁邊警察局的王隊長：“你說對不對？”
王隊長：“……”
其他警察：“……”
這麼一聽，出云觀居然敢在警察局辦招聘會，真的好正經啊！
王隊長陷沉默，面對眾多妖怪，好奇的目，點頭應是：“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這些妖怪們很杵這些渾罡氣的警察，見他們也認同出云觀，心里的天平頓時偏移，各自蠢蠢起來。
計星又想起來它們那堪稱磕磣的飲食條件，補充道：“倉鼠啊，你到那里別說堅果了，想吃紅燒都管夠！”
“烏，你說別人嫌棄你，但現在審很多元，國也有很多中二年輕人喜歡烏。掃把星都能變幸運星，象征災禍的鳥也是有春天的！”
“………”
妖怪們聽得心馳神往，恨不得著翅膀飛到出云觀去。
它們一個接著一個，爭先恐后地和安如故說自己的特長，倉鼠會跑滾，兔子和野貓等妖則是學會了馬戲團里面的雜技……這些妖怪個個有所長。
到人參娃娃參加招聘會，它著紅肚兜的角，抱著安如故的大，有些擔憂地說：“我不會跑滾，我也不會飛，我只會玩，怎麼辦？”
比起自己的妖怪同伴們，它簡直太弱了，弱到它都不好意思開口，直到最后才有勇氣站出來。
安如故將它們的信息登記下來，讓它們先在這里呆著，到時候安排人來接它們。
眾多妖怪歡天喜地地答應下來。
計星滿懷深意地看了它一眼，擺擺手說道：“你就當個吉祥吧，和這些員工一起玩，幫它們放松心。”
人參娃娃瞠目結舌：“這也能算工作嗎？”
“那當然了，我聽說現在很多人工作的力非常大，需要去找心理醫生調解，你陪它們玩不就是在當心理醫生嗎？別小看玩啊，勞逸結合才是真理！”
人參娃娃被糊弄得一愣一愣的，突然覺自己肩膀上滿是責任，于是出拳頭，臉頰嘟嘟的：“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好好陪它們玩的！”
它的工作太重要了，這世界了它不行！
旁邊特管局的警察：“……”
他們不無語凝噎。陪玩也是種工作？
好吧，目前陪玩還真是一種工作，已經形產業鏈了。
“這樣就對了。”計星深深點頭。
安如故目送著人參娃娃去找那些朋友，回頭看向計星，心里有些好奇：“你為什麼想收下它們？”
雖然計星沒說，但是能察覺到計星每次招人的底層邏輯。他喜歡招那些很強的打手，比如慈心寺的邪魔以及年。大概率是想招攬手下。
還是第一次見他招攬這些能力低微的妖怪。
計星看了眼人參娃娃的背影，倒沒有瞞：“人參娃娃雖然很弱，但卻是大補。你每天聞聞它，說不定也能漲修為。”
安如故有些恍然，原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人參娃娃。人參娃娃想跟朋友在一起，得招攬它的朋友，它才愿意到出云觀。
“……謝謝。”
計星還真是為了，煞費苦心了。
計星一臉正：“和我客氣什麼？”
“對了，那個巧克力還好吃的，還是個進口的牌子，我買不到。再給我多買點。”
安如故：“……”
不過在安置人參娃娃的事上，安如故和小白龍意見不同。
將人參娃娃給自己的老山參放到背包里，拿出自己新年時候寫的規劃書，好整以暇地翻看計劃：“鬼屋現在客流量很多，但村里只有農家樂，口味比較單調，而且距離很遠。不如開一個食屋？”
“可以開發一些人參相關的菜品，可以補補腦。”
年紀較大的警察有些向往，不過沒有開口。
那些年紀很輕的警察則是開口支持：“我之前去你們那里出差，被朋友騙了過去。那鬼屋的飯很好吃。雖然知道那里是鬼，但我還是沒忍住又去了一次。如果能有一個單獨的食屋，確實不錯。”
“人參相關的菜品，這個噱頭很不錯！肯定會火的！”
之前圍剿幽都的時候，他們去南城出差，落腳地點在出云觀，幾乎都去過鬼屋。鬼屋的特套餐一個比一個恐怖詭異，腥排、骷髏白骨……讓人無法下筷。
但是吃下去之后才知道味道有多絕。
腥排的番茄醬原料是附近農家種的番茄，經過大廚手工制。澆在排上，一口咬下去，清新的番茄香味讓人神魂顛倒。
香味三種指標，那些套餐除了之外，其他的都達到了滿分。目前京城特管局的不人都知道出云觀的鬼屋廚師做飯有一手。
雖然菜好吃是好吃，但是未免太過邪氣了。不止有一個人想過，如果能有正常的餐廳，那該有多好？
“你終于打算吃它了？”計星高興地說。
“……不是，我是說開發普通人參。”
湯池村依山傍水，沒有經過過度開發，這種原始的菜品非常符合湯池村的形象。說不定能為村民找到新的致富商機——養人參。
“哦。”計星聽到不打算吃人參娃娃，意興闌珊，像是想到什麼，盯著人參娃娃的背影：“……花那麼大勁找普通人參做什麼？你要是不想傷它的話，問它要點頭發不就行了。
它要是不給的話，就問它要洗澡水，對它又沒什麼傷害。”
那可是人參，頭發是須，一頭發就有奇用。洗澡水也有它上的靈氣，有一定的效果。
特管局的警察：“……”
等等，用洗澡水做飯？
即使是人參娃娃的洗澡水，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