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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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算是知道,什麼一舉名天下知了。

華人教授或者留學生都給寫信,恭祝取得績,還有人親自前來學校給鮮花。

舒看著這一切,也是慨萬分。

知道,自己拿到這個獎,云家人那麼興,并不單單是因為自己是他們的親人,更多的是因為,自己作為一個華人,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獲得了那麼多青年科學家角逐的重量級大獎,這其實是在給華人自信,讓世界看看,華人能做得那麼優秀。

此時這些蜂擁而至來恭賀的華人留學生也是,這件事給了那些人自信,讓他們知道,華人留學生在西方世界可以那麼優秀。

這個時候,的名字迅速登上了國外各大報刊,而國也以大篇幅來報道這個杰出的青年科學家,至于和陸殿卿在頒獎會場上的那個吻,更是被特寫放大登在了各大的報紙上,一時引為熱點。

舒看著那讓人恥的擁抱和熱吻,有些無奈地道:“會不會對你形象有影響,你們單位說什麼了嗎?”

陸殿卿也在看著報紙,他認真看了一番,道:“有個問題。”

當時也是腦袋一熱,撲了他懷里,畢竟他在那個場合出現是有特別代表意義的,自己那樣其實是沖了。

陸殿卿看著照片,輕嘆:“這角度選得不好,只有你的半邊臉,看不到正面。”

陸殿卿這才揚眉笑道:“今天父親給我打電話了,再次祝賀你。”

舒想起自己和陸殿卿的吻:“父親有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陸殿卿淡淡地道:“他能說什麼?他當初在機場和自己妻子吻別,那還是幾年前的中國呢,我說什麼了嗎?”

舒想起以前,頓時笑出聲的,當時和七堂妹都看得臉紅了呢!

陸殿卿繼續道:“我們的照片登上人民日報了,大篇幅報道,好的。”

陸殿卿笑:“好,等會讓人發傳真過來,給你看。”

一時他又道:“我們單位的同事都表示,以后可以義務幫我們陪孩子說中文,還要幫我們做家務。”

舒聽著忍不住想笑,那天頒獎過后,陸殿卿正式將介紹給幾個同事,那幾個同事激地要和握手,不但握手還要擁抱,熱得簡直不行了,陸殿卿從旁邊看著臉都黑了。

也許因為林舒是,且是來自中國的,這在西方世界是非常見的,一下子引起了大眾的注意力,甚至接了《時代》的采訪,登上了《時代》雜志。

而《時代》雜志依然用了陸殿卿吻的那張照片,于是陸殿卿也跟著一起出名了。

陸殿卿的長相其實比起一般的東亞面孔要更深刻一些,但是在西方人眼里,他好像更有濃郁的東方特,于是陸殿卿便被贊譽為“來自神東方的”的男子,通五國語言,一下子在西方社會有了不錯的知名度。

他甚至被好萊塢找上,說他可以拍電影……

陸殿卿面對這一切,自然推拒,為了避免影響,他只好深居簡出,低調行事,這件事才算慢慢平息下來了。

舒得了這項贊譽后,心里放松了一些,除了安分做研究,也開始和國的研究機構接

理學界對于幾年前挑戰層子模型的事,可謂是記憶深刻,不過昔年科學大家如今已經悄然退去,今日的中國理學界已經赫然升起幾位新秀,層子模型仿佛沒人再提了,理學界已經是另外一番景。

如今林舒又獲得青年科學家獎,當年在理研討會上的發言重新被翻出來,此時恰逢國改革開放,正是推陳出新打破傳統束縛的時候,林舒一下子了勇于創新拼搏改革的典范,被大書特書。

舒看著自己在國的聲名,慨不已:“陸殿卿,你說我到底憑什麼出名的,真是憑著科研能力嗎?”

必須承認,如果說科研界充滿了投機取巧的,那一定是頭一份了。

陸殿卿卻道:“管你是因為什麼出名的,反正現在出名了,這不就好的?”

舒想想也是,之后琢磨著自己眼前的事:“我現在想著,申請博士提前畢業,如果能提前拿到學位的話,我們就可以早點回國。你呢,你這邊的工作,現在什麼打算?”

記得,他其實按照任期說應該回去了,只是一直拖延著,其實還是想和一起在國外。

陸殿卿:“如果能提前拿到博士學位,那當然好,這樣的話,也許順利,能趕上孩子在國上小學,一點不耽誤。”

舒點頭:“嗯,這樣就很好。”

,也終于可以開始的計劃了。

這兩年,林舒埋頭學習之余,也一直關注著國學行業的發展,也時不時跟著導師參加一些會議,在一次國際激會議中,還順利結識了國學大師陳琰。

陳琰早年畢業于清華大學,三十年代末期考取了留英公費生,赴英國倫敦帝國理工學院攻讀了應用學。

解放后,在他的倡議下,國立了學研究所,并在五十年代便被選聘為學部委員。

因為七十年代遭過一些苦難,他并不好,也是最近兩年,才在耄耋之年重新出任了學研究所的所長。

其實這個景也是凄涼,這說明中國學研究已經后繼無人,才不得不讓這麼一個老人重新掛帥。

舒回憶上輩子,其實當時的中國激學人才濟濟,后起之秀輩出,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

只能說,當一片落葉從窗前飄過,其實無數的落葉已經消逝在枝丫。

這讓林舒更覺得,自己上的擔子很重。

而在那次的國際激學會議中,林舒和陳琰深通了一番后,陳琰對林舒贊嘆不已,引為忘年知己。

舒所說的許多話,恰好說到了陳琰心里,而陳琰對于林舒在國外所做的激學研究也非常興趣。

舒趁機將自己目前能夠得到的一些學資料和書籍分給陳琰。

現在國的留學生還能接到國外一些敏專業的資料,林舒便想著多搬一些,再過一些年,這些都不好說了。

而現在,林舒畢業在即,便重新和陳所長聯系,提起自己想要回國的意愿,陳琰自然很激,熱切地歡迎回去。

前幾年,國也開始搞學和技職稱了,學校是教授、副教授和講師,而科研機構則是一級研究員、二級研究員、三級研究員、副研究員、助理研究員和實習研究員。

按照往常的慣例,林舒如果博士畢業回去,不必當助理研究員,直接能當副研究員,但是陳琰許諾,只要回去,就是二級研究員了。

這自然是拿出來十萬分的誠意,當然了以林舒如今在國外撲騰出來的這些就,倒是也不心虛。

如果能坐穩研究所二級研究員的位置,那基本上可以在國學領域有了話語權,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負了。

對于這件事,林舒多是有些得意:“你說他們是不是給我特批,想讓我回去?可見我現在還是把自己混到了很重要的位置是吧?”

陸殿卿當時剛從單位回來,一西裝革履,一不茍地嚴肅。

他聽到這個,倒是想起一件事,笑問道:“你還記得葉老的孫子嗎?”

國后,其實一直想拜會一下他,以表示自己對他的激,畢竟人家算是自己的半師了,不過可惜,陸殿卿表示對方很忙。

這自然是客氣的拒絕,林舒也就算了。

陸殿卿:“我今天就是給他發電報,請他過來一趟華盛頓。”

陸殿卿:“國有關方面,想請他回去,回去后直接教授待遇,且調撥資金請他立獨立研究項目,所以這次,讓我去和他通一下。”

人比人果然氣死人,不過林舒倒是很無所謂:“人和人是沒法比的,我是連滾帶爬,投機取巧,才能混到現在這個位置,反正一半實力一半運氣吧,人家那是天分遠遠大于名聲,我干嘛和人家比呢!”

陸殿卿笑嘆:“你倒是想得開。”

舒好奇:“不過,他為什麼不想回去?想永遠留在這里嗎?”

陸殿卿聽這話,收斂了笑,想了想,才道:“這次我勸他,其實也沒抱什麼期,只能說是恪盡職守,或者趁機和他聊聊,他現在應該不想回去。”

舒納悶地看著他,聳眉:“你能不能別這麼高深,你覺得我能聽懂嗎?”

陸殿卿解釋道:“現在勸了也無濟于事,不過我覺得,他會回去的,只是需要一個時機吧。”

舒也就不去想了:“更高深了……不過算了,我也不心這個了,我干嘛要替天才心呢!”

現在心的其實是另一樁大事。

回去國,自然是要研發激,但是國領域遠遠落后西方國家,科研工作也不重視,本沒什麼經費,這種況下,怎麼開展研究?

所以要想大展抱負,就得想辦法弄到錢,這個錢可不是陸殿卿做生意的那種錢,而是國家層面的投資,上百萬上千萬的投資,甚至是更多的投資,國家拿出錢來鼓勵重視,這個行業才能發展起來。

國的星球作戰計劃,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這兩年,各國都陸續對這個星球作戰計劃做出了回應,自然格外關注著國靜,但是顯然,國很難拿出一個型的高科技發展計劃。

舒知道國目前的癥結,國并不乏有識之士,但是現實因素總是要考慮,才要改革開放,經濟實力在那里,沒法和那些發達國家拼這個。

但是,有些事卻是不得做的,如果國不重視高科技發展,那的激學就也不會被重視,就是一顆棄子,將注定永遠落后于人,再也沒有追趕的機會了。

舒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獲得了這個獎項,為國家爭了,這個時候的自己就是最有話語權的時候。

所以趁機開始寫論文,題目就是《空間激和戰略力》,這篇論文中,把這幾年來陸續積累的一些總結研究全都羅列進去,講了目前西方國家激發展的現狀,也提到了激反導的研究進展。

其實這只是激學應用的一小部分罷了,但用這個為一個突破點,引起國對激學研究的重視。

順利畢業,回到國,就開始想辦法以此為契機,來促進國高科技的發展計劃。

在孩子六歲這年,林舒拿到了博士學位,準備回國了。

這幾年,在國外看得越多,學得越多,也就越想回去,已經積攢了足夠的能量,可以將曾經滿腔的抱負盡數施展了。

當然除了自己事業的原因,還考慮到陸殿卿和孩子。

陸殿卿其實本來早就應該回國了,為了,一直申請延遲回國,這樣其實也在耽誤著他的事業規劃。

按照上一世的軌跡,他回到國后,就應該投到中國工業機械化波瀾壯闊的歷史進程中了。

可是自己不回去,他也不會回去,就這麼被耽誤著。

這讓不忍。

當然還考慮到孩子,孩子已經六歲了,一直在國外上兒園。

雖然國外的教育確實好,但是從骨子里,還是希自己的孩子是中國人,而不是為外黃里白的香蕉人。

當一個孩子在民族歸屬和文化上和父母相背離的時候,會覺得,自己和孩子已經不是同一種人了。

六歲,真的已經是最后的窗口期了。

孩子在兒園里有著很好的社,這種社會化的影響甚至比家庭的影響大,這也是所擔心的。

不過好在,終于要畢業了。

的畢業論文中,激了陸殿卿,激了孩子,也激了家人,但是最后,激了“席銘老先生”。

這個世上并沒有席銘了,但依然激了,為了避免引起誤會,特意點名了對方的年齡“老先生”,算是一個委婉的解釋。

也曾經想過,也許在這個時空,冥冥之中,也會存在一個席銘,一個和上輩子不一樣的席銘,也許有一天他關注這個行業,會看到自己的論文,會認出來。

當然了,這只是林舒的癡心妄想罷了。

如果席銘在,中國的激產業又怎麼會是那樣?

所以最后,也只能是在論文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隔著時的隧道,謝席銘,那個過前世今生來給了自己方向和指引的人。

對此,陸殿卿并沒說什麼,反而是林舒忍不住問:“你不問問席銘是誰嗎?”

陸殿卿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既然都是老先生了,我何必非要問?”

舒這才笑了,湊過去親他的下:“我的殿卿越來越心開闊了!”

陸殿卿順了順的頭發,卻是隨口問道:“昨天是不是又有人找上你?”

舒在激學領域的就有目共睹,這兩年,國相關機構主提供數量可觀的研究經費,一些大公司也紛紛找上門要對提供“援助”,甚至連國一些重要部門都邀請,想讓擔任重要職務。

當然也有一些其它國家過來想讓去,專程派人過來游說

舒點頭:“是,這次是瑞士皇家研究院,竟然還給我帶來了大別墅的照片!我心想還不如我們家四合院好看呢!”

陸殿卿聽著,笑道:“你如果覺得太打擾,回頭我幫你出面。”

舒:“也沒什麼,我現在已經習慣了。”

記得當初在北大,膠廠的人找上,都煩不勝煩,現在幾年過去了,被各路人馬逐個談話游說,也能淡然之了,果然人是會長的。

嘆道:“不過我現在博士畢業了,我們總算可以規劃回去的事了!”

對于林舒迫切回國的想法,陸殿卿倒是不在意:“其實也還好,孩子小,回去后到了學校,帶一帶就過來了,至于我的工作,這個沒關系,也不影響。”

這兩年,他對自己的未來已經規劃得很清楚了,經歷過徘徊猶豫,也曾經和家中長輩探討過,最后還是下了決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這兩年,他雖然人在國外,但其實一直在關注國工業部的向,也利用自己在國外的社圈,幫著推了幾項重要的項目。

而時代也終于將局勢推到了這一步,目前卡雷特蒙已經開始和機械工業部接,試圖開辟中國之路。

工業機械涉及到國家基礎建設的方方面面,目前中國步改革開放,需要迅速壯大自己的工程機械力量,對工程機械技發展有著非常迫切的需求。

也初步制定了一整套逐步引進發達國家先進技的計劃。

一個躍躍試于中國市場,一個亟需國外巨頭來提升國工程機械技水平,本是一拍即合,不過雙方接的過程,卻是舉步維艱。

而就在上個月,卡特雷蒙的負責人帶著專業團隊趕赴中國,和國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談判,最后卻以失敗告終。

舒問起來,陸殿卿蹙眉:“卡雷特蒙的要價過高,提出的條件也非常苛刻,這是國目前無法接的,現在國已經開始和日本小松接,很可能放棄卡雷特蒙。”

舒想了想:“要想引進先進的技,目前看來,就必須和發達國家這些工程機械企業合作,資本逐利,別人不可能當免費的老師,要想學到新技,看來就必須付出代價。”

陸殿卿頷首:“是,這也是工業基礎落后的代價。不過卡特雷蒙獅子大開口,國確實有些顧忌,這件事事關重大,目前只能觀察下況了。”

舒:“那家日本企業又是什麼況?”

陸殿卿;“株式會社小松制作所,也是全球第二大工程機械企業了,這家在五十年代就曾經參展過北京上海的日本工業品博覽會,倒是和中國有些合作淵源,他們推土機技也不錯,但是如果論綜合實力,比起卡雷特蒙到底是差一些。”

舒聽著,蹙眉:“那就讓他們兩個打架唄,誰愿意給更好的條件,就和誰合作。”

陸殿卿笑看一眼:“如果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他略沉了下,道:“其實機械工業部的同志這幾天找到我,既然之前談崩了,他們肯定不好再出面,但是他們還是希再次和卡雷特蒙接,看看還有沒有轉圜的余地。這幾年卡雷特蒙的境并不好。”

卡雷特蒙是百年企業了,在工程機械領域一直都是no1,但是最近他們和三菱的合作不盡如人意,也因為日本小松對他們發起了激烈的挑戰,又恰逢匯率問題,現在已經連著三年虧損了。已經在艱難度日的卡雷特蒙,對于中國市場,自然是充滿獵取的野心,這也是他們長遠的規劃布局。

舒聽著不免嘆息:“所以說,還是做科研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可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陸殿卿;“最近你有時間的話,先多陪陪孩子,我騰出時間來把單位的事了結了,到時候就可以四玩玩了,等我們玩一段再回國。”

舒:“好!”

這幾年,雖說人在國,但總心里著事,總不能全心地去什麼。

現在,獲得了博士學位,學歸國,終于可以施展早已經打了多次腹稿的規劃,而陸殿卿對自己的事業也有了清晰的方向。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可以踏實下來,回到國,盡地揮灑施展。

想到要離開生活了幾年的國,倒是有些留起來了。

等到陸殿卿終于在單位做好了接工作,卸任之后,也順利拿到了博士學位,兩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盡地在國各游玩拍照。

他們去了國幾城市,去了科羅拉多大平原,去了大峽谷,盡食,旅游的快樂,聽著奔放的音樂,著無拘無束的人生。

悉的英文旋律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林舒側首,看了一眼駕駛座位上的陸殿卿:“那一天晚上,你去北大,你還記得他們喊了什麼嗎?”

因為太好,陸殿卿戴了墨鏡,聽到這話,略側首看了一眼。

舒說:“他們大聲喊著,讓我們這一代推中國。”

這是飽經-的一代人,但是心中依然存大志,將推中國進步的重擔扛在自己上。

陸殿卿也回憶起曾經:“嗯,我還記得當時看到一個同學站在自行車上,揮舞著拳頭大聲喊話,所以的北大學子全都激昂揚,喊得撕心裂肺。”

舒:“你當時看了,是不是覺得特別稚好笑?空談誤國,實業興邦,就是一群不干正事的學生。”

陸殿卿握著方向盤,溫聲道:“不會。”

他說這句后,便沒再說,林舒以為這個話題過去了。

誰知道過了很久,就在一個拐彎的時候,他突然道:“我覺得的,這是年的銳氣,也許最后他們終將歸于平凡,甚至一世碌碌無為,但是至在那一刻,他們吼出了年的銳氣。”

他看著遠方無邊的曠野,笑道:“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哉我年中國,與天不老!壯哉我中國年,與國無疆!年學子的銳氣,這就是最的,所以這才是北大吧。”

舒聽著他溫潤清沉的聲音,卻想起一件事。

就在前些天,和蘇方紅聯系,蘇方紅還說起來,說一直都記得在那間書房里看到的那幅字:背負國家之未來,取盡洋人之科學。赴七萬里長途,別祖國父母之邦,然無悔。

著遠方的路,心想其實也很喜歡那幅字。

即使兩個人彼此間從未提及,但在夜深人靜的偎依中,一種超越靈魂的抵達,讓過了時間和空間,去會曾經那個年在握筆潑墨時,回響在他心中的激昂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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