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破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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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過去實驗室的時候,葉均秋過來,問起激陀螺儀經費問題:“小林老師,你自己掏錢,拿了五萬?”

舒頷首:“我相信,這麼重要的技,國家一定會出錢來做的,只是早晚問題,所以我們這做墊付。”

葉均秋低頭想了想,道:“小林老師,我在國外這幾年,也跟著老師做了兩個項目,拿了一些錢,我不缺錢,把我的工資拿出來,送給這個項目吧。還有李紅柱,他也愿意送出他一半的工資。”

舒:“可算了吧,你們工資多錢啊?這種項目,不缺那個工資錢,要缺也是大錢,這不是工資能解決的,我們現在這五萬先用著,以后再說吧。”

葉均秋還要說什麼,林舒道:“后面如果再缺了,會和你說,現在先這樣。”

葉均秋也就只好不說了,便和林舒提起最近的項目進展,又討論了幾個技細節,這才離開。

他已經不太管事了,不過偶爾還是會過來研究所鎮場子,他一來就說起自掏腰包的事,嘆息連連:“你自己出錢,我沒法說你什麼,但是舒啊,你想想這事,何必呢,國外都已經放棄了,人家不可行報告都出來了,我們干嘛非搭人搭錢,舒,你到底是年輕!”

舒:“陳所長,這個事,我們為什麼要看國外,國外覺得不行,我們就做不出來嗎?我們中國人還做出四大發明,他們做出來過嗎?我們中國人開始發明文字的時候,他們估計還在茹,這能一樣嗎?”

陳琰無奈,苦口婆心地開始勸:“舒哪,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想想——”

正說著,就聽到電話響起來了,林舒接起來。

開始沒多想,誰知道電話那頭竟然是宋主任說話。

宋主任:“小林,你今天有時間的話,過來一趟吧。”

宋主任:“帶上高研究員,再帶上你們的其它資料。”

舒聽到“高研究員”這四個字,心便跳了一拍。

之后,上涌,整個人都振起來。

宋主任:“小林?你在聽我說話嗎?”

舒忙恭敬地道:“宋主任,我馬上帶著高研究員過去!這就過去!”

旁邊陳琰疑了:“小林?宋主任?”

舒掛上電話后,高興得差點跳起來:“陳所長,宋主任讓我過去,帶著高研究員,看來有門了,有門了,好了,陳所長,我先不和你說了,我這就去找高研究員,這就過去科委!”

跑出去后,突然想起來,連忙又回來:“我得趕打電話上陳司機,讓陳司機送我們過去!”

不敢耽誤,連忙帶著高博隆,拿著足夠的資料,跑了一趟科委,過去了宋主任那里,在場的只有宋主任一個人,林舒和高博隆過去的時候,正盯著那些資料看。

看到他們過來,示意他們坐下來,之后道:“這個四頻激陀螺儀的理論驗證報告,我已經請航空和國防專家都看過了,他們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和建議。”

這麼一說,林舒和高博隆全都屏住呼吸,等著宋主任的話。

宋主任卻道:“我也看了這份報告,同時綜合了幾位專家的想法,現在我有兩個問題想問問。”

舒忙道:“宋主任,這個理論驗證報告是高研究員做出來的,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他。”

宋主任對著高博隆打了個招呼,之后翻看著報告,問了幾個問題。

宋主任一問問題,林舒便心生佩服了。

要知道這個理論驗證報告是厚厚的一沓,不要說外行人,就是這個行,在知道一些線索的況下,也就是大概能看懂里面的大致過程,有些細節也并不敢確定。

宋主任是化工研究員出,人家是做化工的,并不懂這里面的詳細邏輯計算,但是問出的問題,都是一針見的,一看就是經驗富的,知道一個項目最容易出問題的關鍵點。

這些問題甚至應該不是航空和國防專家能問出來的角度,這就是高屋建瓴的視野。

舒不免想起陸殿卿的話,他說得對,自己應該對宋主任的判斷能力有足夠的信心,能問出這樣的問題,那一定是盡了一個外行最大的努力試圖去理解了。

宋主任問了幾個問題后,高博隆都做了詳盡的回答,并舉了各種例子,宋主任聽得連連點頭。

最后宋主任道:“高研究員,你認為國人放棄的原因是什麼?你為什麼認為,國人做不出來的,你可以做出來?”

舒聽了,心里也是一頓,要知道國外關于四頻激陀螺儀的不可行報告非常簡略,要想從中窺探出一些什麼是很難的,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失敗,就很難說出他們放棄的原因。

而不知道他們放棄的原因,也就很難說明白為什麼他們不行我們卻可以行。

誰知道高博隆卻拿出來一份資料,那是他寫的分析報告,是他在翻閱了國外眾多關于“激陀螺”的期刊后,自己分析的國失敗的可能原因,以及自己可以的應對措施。

舒看過去,也是驚嘆不已,那也是足足一厚沓的資料,上面都是麻麻的筆記,這才幾天功夫啊,可見高博隆付出了多在這上面!

宋主任接過來,看了看,又問道:“高老師,在你之前,我們國家也有不科研機構有志于此,試圖攻破這個難關,但是全都敗下陣來,高老師知道他們為什麼失敗嗎?”

對于這個問題,高博隆回答得很從容:“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鑒別和選用合適的片。激陀螺儀的關鍵在于加工工藝,片的鍍刻是最大的障礙,但是我們國家沒有檢測片的儀,所以片的質量如何,只能靠著我們的眼來觀測。”

宋主任:“你覺得自己的眼睛比別人的眼睛更銳利嗎?”

高博隆:“當然不,但是我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設想,我希做出一臺差率反率測量儀,這是我的設計圖紙。”

說完,高博隆又上了另外一份資料。

宋主任看著那設計圖紙,也是意外,低頭研究了半響。

舒見此,從旁小心地進言:“宋主任,有一些問題,也許高老師目前也沒辦法回答,但是據這理論可行報告,我覺得四頻激陀螺儀是可以做出來的,而且比起國的二頻激陀螺儀,我們的四頻激陀螺更適用于軍事。我們的研發中,會不斷地遇到理論研究難點,也會遇到工藝難關,只能是遇山開路逢水搭橋。”

最后道:“沒有誰保證一定能功,但是不試的話,我們永遠做不了。我們總不能因為現在能夠預測到的困難,就直接退了,紅軍長征兩萬五的時候,他們何嘗想過前面有多困難?”

宋主任看了林舒一眼,頷首:“你們先回去吧,等消息。”

高博隆卻不,他看看林舒,再看向宋主任,顯然他心里沒底,他希得到一個答案。

舒卻已經學聰明了,這種事要耐心,當下便道:“宋主任,有什麼問題,您隨時給我們打電話,我們隨時可以回答,我們現在先回去了,不打擾了。”

宋主任看向林舒,笑了:“你現在倒是進步了。”

這話讓林舒想起自己之前,略有些尷尬,只好賠笑道:“宋主任教育得對,我以后要多向宋主任學習。”

等林舒和高博隆出去后,這邊宋主任電話恰好響起,卻是云菂打起來的。

宋主任一聽就無奈了:“你是怕我欺負你兒媳婦還是怎麼著?我不就敲打敲打嘛!”

云菂在那邊笑起來:“瞧你說的,我還不能給你打個電話了?那我以后每天三個電話,看你煩不煩。”

宋主任卻是了然:“可算了吧,你平時給我打電話也就罷了,現在肯定是因為這個。”

云菂也就道:“這幾天那孩子估計愁得不輕,這才想著問問況。”

宋主任:“啊,可真是一個急子,跑到我這里來和我講大道理。”

云菂笑嘆:“這算什麼,之前連崇禮都頂撞了呢。”

云菂便把之前的事說了,說得還繪聲繪,宋主任倒是笑得不輕:“這麼彩的大戲,我怎麼就沒看到呢!說起來你一向這麼坑人,我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崇禮竟然還有被晚輩擺臉的時候,你說他還能怎麼著,還不是得忍著!你們一家子都是人,偏偏找了這麼一個兒媳婦,這怎麼看怎麼像我家才能養出來的孩子啊!”

說話間,電話到了陸崇禮手中,他聽著宋主任在那頭的笑聲,很無所謂地道:“你想笑就笑吧。”

宋主任聽到陸崇禮的聲音:“不虧是我看中的領域專家!當時本不想進領域專家組,肯定有自己的小九九,我把按進去了,現在來看果然沒有讓我失!”

畢竟專家組是要審批所有的科研經費,必須鐵面無私不畏強權,必須敢說敢干不怕得罪人,老好人是不能坐穩那個位置的。

陸崇禮嘆:“老宋,你該批就趕批吧,別著了。”

宋主任也就收了笑:“怎麼,這才幾天你就心疼了?我還想再敲打幾天呢。”

陸崇禮提醒道:“你再抻著,可能明天又跑去找你鬧了。”

陸崇禮笑道:“早辦好,早省心。”

這麼說著,宋主任倒也正道:“這次還多虧了你,幫我們往上說,不然我也不確定能捅到更高層面,說起來我也得謝謝你。”

當然也能批錢,但目前手頭能用的經費額度也是有限的,陸崇禮幫著干涉了下,到底便利了許多,也了一些阻力。

陸崇禮:“我們誰跟誰,事能順利就好,別這麼客氣。”

等掛上電話后,云菂從旁笑道:“好了,這下子舒不用打電話哭訴食不下咽了。”

陸崇禮無奈:“很知道怎麼裝可憐。”

回去的路上,高博隆一直提著心,林舒安他:“我覺得宋主任已經盡力在諒我們,試圖理解我們了,我們做了我們該做的,剩下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高博隆頷首:“是。”

舒其實心里也沒底,也怕依然不,不過現在,也不好顯得太喪氣,免得影響了高博隆的士氣。

不過心里卻一直在想,如果宋主任不同意怎麼辦,那就徹底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可是哪有那麼多錢?

想起上輩子陸殿卿做企業,賺了很多錢,支援了席銘先生的科研,可惜,這輩子的陸殿卿走了不一樣的路,不會有那麼多錢了。

自己婆婆云菂倒是有錢,但是自己能說服給自己投錢嗎,或者說,這種關系國防的重,私人投資研發合適嗎?

車子沉悶地行駛在人來人往的公路上,兩個人坐在后座,都是一言不發,顯然高博隆也是心沉重,誰也沒心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面凝重地回去了研究所,誰知道剛到研究所,就遇到了助理小胡:“林副所長,大事件,剛才陳所長接到了一份重要的文件,說讓你馬上過去。”

舒對此其實沒什麼大興趣,什麼文件不文件的,腦子里只想著激陀螺儀。

這時候,陳琰從辦公室窗戶里探出頭,喊道:“小林,你過來下,還有高老師,你也過來。”

兩個人一聽,也就過去了。

一進門,就聽陳琰道:“雖然我不太贊同,不過顯然上面認可你們,要給你們撥錢了,而且是一大筆,我也是嚇了一跳。”

舒和高博隆一聽,都怔住,面面相覷。

他們才從宋主任那里被盤問,結果剛到家,就聽到這消息?

陳琰:“你們自己看文件吧。”

當下兩個人忙湊過去看,一看之下,簡直不敢相信。

科委特別點名,要對激陀螺儀立項研發,第一年初步預計撥款三百萬。

舒把那份文件上下看了好一番,終于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一時簡直是想跳起來:“高老師,有錢了,有錢了,我們可以做了!”

高博隆更是激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只能連連點頭:“對,對,沒想到,竟然同意了,可以做了,可以做了!”

他們功了,說服了宋主任,也說服了上面,國家重視了,要給他們投錢了,初步就給撥款三百萬,有錢了,可以研究激陀螺儀了!

消息傳出去,整個實驗室都高興起來,雖然不是他們的試驗項目,但是他們知道激陀螺儀的重要,之前林舒為了這個項目一直犯愁,沒想到就這麼了!

陳琰慨不已:“我也沒想到,上面竟然會批,其實我覺得這個難做出來的,不過既然批了錢……”

舒沒理會,現在只有心花怒放的份兒:“陳所長,既然上面批了,不管怎麼樣,我們當然要做,這是歷史賦予我們的使命!”

陳琰嘆息,向林舒,看著那心花怒放的樣子:“說得也對,試試吧……”

一時又道:“做科研,到底還是得看年輕人,有沖勁兒。”

舒笑了:“放心好了,陳所長,我覺得一定能做出來的!”

而接下來的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既然是科委直接指定的,款項很快到位,林舒的五萬塊也歸還了。

高博隆終于可以購置更好的材設備,又招收了兩個很有拼勁的助理研究員,開足馬力,全心投到這個項目的研發中。

至此,林舒的心總算是落了定。

有了名正言順的錢,有了科委的支持,又有著高博隆這樣的科研迷,林舒覺得,這件事已經功了一半,激陀螺儀一定能研發出來!

甚至覺,也許比上輩子更快研發出來!

舒的五萬塊錢歸還了后,陸殿卿重新將這錢做了一些配置,依林舒的名義投資了房產,又把之前云菂幫忙購置的四合院收回來了。

這些年他們沒太上心過,那位置好,其實租金早漲了不,可以重新做一些規劃了,當然也可以考慮自己去住。

舒不太想去那兒住,那院子太大了,如果家里人口的話,顯得特別冷清,沒人氣。

陸殿卿想想也是,便打算略作裝潢后,租出去給公司,這樣還能收取厚的租金。

舒算了算陸殿卿和自己的工資以及各種租金收,心滿意足,現在家里不缺錢,研究所也有足夠的經費,孩子上學也都順利,反正目前看都按部就班,沒什麼大心了。

而這個時候,關彧馨和林大靖也從國外回來了。

林聽軒之前為了倒賣古董的事,也出過國,出國這種事倒也不是很新鮮了,不過這次帶著父母出去玩,吃住上面自然花了不心思,還陪著父母買了不東西,最后回來的時候,竟然仿佛都清瘦了。

關彧馨和林大靖回來后,兩口子戴著墨鏡和帽子,乍一看簡直仿佛外賓,可是把大雜院里大家伙都稀罕得不輕,圍著看熱鬧。

關彧馨自然臉上有,往日都是婿出國,兒子也出過國,沒想到現在到自己出國了,可真是長了大見識。

也買了各樣小禮,給大雜院里鄰居分發,還給孫子和外孫都買了服。

舒和陸殿卿帶著孩子過去看,就聽關彧馨開始大說特說國外的種種經歷,還拿了洗出來的照片給他們看,林舒聽得自然也高興。

父母到了這個年紀,也確實福的年紀了,現在走一趟國外,也算是見識了,以后有時間,還是得多帶著出去逛逛。

自己沒空的話,讓二哥帶著去,反正自己盡量出錢就是了。

和家里兩個哥哥提起來,哥哥也都贊同,平時沒覺得什麼,現在林大靖出事,幾個子被這麼一嚇唬,真是覺父母老了,得福了,到了他們必須盡孝的時候了。

這天一家子人熱鬧著,寧蘋也來了,上次林大靖出事,也出了不力,關彧馨見到,自然親熱得很,已經說好了,寧蘋就是干閨了。

林聽軒看到寧蘋,便隨口問:“你結婚的事怎麼樣了?”

寧蘋現在歲數也不小了,比林舒小三歲,現在二十六了,這個年紀也得結婚了,再不結婚可是不好找了。

寧蘋相了一個,條件還不錯,寧蘋舅舅也把關過,就連關彧馨都幫著看了看,反正大家都贊,覺得還可以,之前關彧馨出事時候,寧蘋和對方已經籌備著準備嫁妝了。

舒也問起來:“準備得差不多了吧,婚期訂了嗎?到時候,我也給你添一份嫁妝。”

寧蘋笑了笑:“婚期暫時沒訂,再看看吧。”

雖然是笑著的,不過大家都覺到了不對,明明之前已經興高采烈地準備著了,怎麼突然就變了口風?

不過大家聽著,也都沒說什麼,繼續說別的了。

吃完飯后,關彧馨把寧蘋拉到一邊,林舒也過去了,詳細地問了問,寧蘋這才說了實話。

原來寧蘋找的那個對象,在化工廠工作,今年三十一歲,也是工作不年頭了,按照他的工作年頭,今年能分房子了,現在那邊催著領證。

如果領證了,結婚了,登記的時候按照夫妻兩口子來,就能分一個59平的兩居室,如果不登記結婚,估計只能分50平的一居室,甚至可能分不到。

寧蘋本來想著,齊心協力,把兩居室的房子分了,回頭兩個人再慢慢地置辦就是了。

誰知道那天,寧蘋過去商量領證的事,無意中聽到,對象家里想把對象才分的那套兩居室給對象的弟弟用。

寧蘋嘆了聲:“他們是覺得,之前弟弟下鄉了,吃了不苦頭,因為結了婚沒法回來,一直耽誤到現在,現在總算拿到了調令,所以干脆想著把那套房子先給他們住,算是補償他們。”

關彧馨:“那你們呢?你們住哪兒?”

舒懂了:“這是讓你們先住你那套房子?”

寧蘋:“是,為了這個,我舅心里也是不痛快。”

舒:“可這套房子現在還沒影呢,也得你們先領了證,分了房子,才能把這套房子給他們住吧?”

寧蘋猶豫了下,點頭:“我也是惱這個,要不是我巧聽到他們這麼說,我還被蒙在鼓里,我還高高興興地想著領證了,想著圖個兩居室,誰知道本不打算給我們住!”

嘆了聲:“其實要不是有分房子這一茬,我現在那個一居室也能住,我也不是非要讓他有房子才行,過日子嘛,就不說誰占誰便宜了,可以住我的房子。但是現在他們瞞著我,想讓我們領證弄一套房子,再給他們家弟弟住,把我們轟到我房子,我心里過不去這個坎兒。”

說白了,本來就是相親認識的,彼此年紀都不小了,就想著條件彼此都認同,也看著對方算順眼才起來的,這種況下,本來就是要把所有條件都擺出來。

誰知道對方還瞞著,任憑誰心里能痛快呢。

關彧馨:“實在不行就算了,何必呢,如果他們家實在有困難,好好和你商量,咱還可以考慮考慮,可現在這樣一聲不吭瞞著,算什麼事呢!這也得虧還沒結婚,萬一結婚了,再給你們鬧這麼一出,你說你糟心不糟心?現在沒結婚,早早掰了也省的麻煩!”

寧蘋點頭:“嗯,我看看怎麼著吧。”

一時寧蘋走了,林聽軒進來,探頭問起來:“到底怎麼了,寧蘋這是怎麼了?”

關彧馨看到他,很沒好氣:“還能怎麼著,被人家坑了唄!你又不心人家的事,你問什麼問?”

林聽軒聽得一愣一愣的。

舒睨了他一眼:“媽說得對。”

林聽軒吭都不敢吭一聲。

陸殿卿恰好從旁經過,正好看到了,淡定地就當沒聽到。

林聽軒略有些尷尬地揣著兜,和陸殿卿隨口說:“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

陸殿卿挑眉笑了笑,對此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林聽軒卻很想和陸殿卿聊聊:“你說你這樣有意思嗎?”

陸殿卿:“嗯?”

他不明白怎麼突然說到他?

林聽軒聳著眉,很不能理解地道:“你看你結婚了,還不是整天被我妹欺負,我妹那脾氣我是知道的……可不好惹,你覺得你這日子過得舒坦嗎?”

陸殿卿不答反問:“我們沒結婚的時候,在家從來不欺負你是嗎?”

林聽軒呵呵一聲:“怎麼可能呢!反正什麼事,還不是都得讓著?”

陸殿卿眉骨輕,笑道:“那我結婚不是好的,解救你于水火之中。”

林聽軒愣了下,之后笑起來:“對對對!我該謝謝你娶了我妹!”

陸殿卿想起今天見到的寧蘋,便問道:“二哥,其實我很好奇,為什麼寧蘋出了事,你總是第一個管?你在寧蘋的心,怕是比人家親舅舅都多吧?”

林聽軒嘆了聲:“沒辦法,當初是我把帶過來的。”

陸殿卿卻道:“你這句話都說了很多遍了,現在人家已經來到北京八年了,有親人有工作,有戶口有房子,人家也馬上要結婚了,二十六歲的姑娘了,不是三歲小孩,你覺得犯得著嗎?當初你帶著人家來北京,就該負責一輩子?”

林聽軒一時語塞,竟然說不出什麼來。

陸殿卿看了眼林聽軒,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徑自進屋去了。

林聽軒卻是愣在那里,呆呆沾了很久,之后才悶不吭聲地出了門。

他現在自己也置辦了一小院,并不大,不過里面布置清雅。

他就這麼漫不經心地坐車過去家里,靜默地站在房中,看著自己多年來慢慢攢下的字畫。

往常,他覺得人生最大的價值就是看著這些,就覺得人這輩子值了。

至于結婚,至于人,至于生孩子,那些東西就俗了,沒什麼意思了。

可是現在,他看著這些,卻突然提不起勁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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