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謊言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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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文學城獨發】(含5月22補更)

——他們在說謊。

這是一句肯定句,并非詢問,也并非懷疑。

百分百肯定對方在說謊。

經歷過這麼多世界,如今的唐亞彤早已擁有各種各樣的技能、道和卡片。

大部分道卡片都是攻防類的,但偶爾也會得到一些特殊的道,這類道沒有攻防作用,大部分況下用不大,但某些特殊況下,卻格外有用。

在那些和曲一宸父母一同坐纜車去山上的家長開口時,唐亞彤下意識開啟了附著在隨上面的測謊功能。

這是“測謊卡”附著武后的效果,一共可以開啟十次,開啟后可圈定位置范圍,對范圍所有對象進行謊言檢測,時效五分鐘。

如果對方在說謊,那麼測謊卡附著的武便會發出震警報,普通的謊話只會輕輕震兩下。反之,圈定位置范圍,說謊的人越多,謊言程度越高,震越劇烈。

就在剛才對方說話的那幾分鐘,藏在腰間的隨震個不停,這代表對方不僅在說謊,并且是彌天大謊,沒有一個字是真的。

直升機一共往返四次,將鷺遠峰上所有能找到的生還者救到了酒店區。

但這部分人數,比之前呈報上去的失聯人員了三分之一。

沒有等到親友家人的旅客開始失控,憤憤不平的要求直升機再次上山救援,可這時天氣漸黑,能見度低,即便上山也無補于事。

最終直升機載著幾個重傷患者離開景區,直奔高地下方的醫院,而那部分失控的旅客則圍堵在之前負責和救援人員聯系的酒店前臺,繼續討要說法。

對個來說,自己的家人朋友肯定是最重要的,但目前的況就是沒辦法面面俱到,不走運被的家人,為這部分旅客失控的原因。

隔壁酒店,不久前還在“曲一宸”面前傷心難過流淚的家長都臉沉難看的聚在同一個房間,氣氛沉默到有些詭異。

雖然已經過了一個晚上,可昨天的那些畫面和聲音依舊歷歷在目,每次回憶起來都會讓他們冷汗涔涔。

“怎麼辦,你們都看到曲一宸剛才的表和眼神了,這小子看起來沒有相信……”

“你管他信不信!都已經這樣了,你現在還說這些干什麼!”

“可是,萬一他追究底起來……”

“沒憑沒據的,他能怎麼樣?這是天災,反正死了不人……”

“唉,那畢竟是認識的人……要是當時我們開門就好了……”

“閉!這件事誰也不準再提!我兒子還要讀大學!絕對不能被影響!你們也是,誰要是不把……到時誰都不開干系!”

“……”

房間再次陷死寂般的沉默。

另一邊的酒店,三人返回房間后,尤溪和唐亞彤找了個機會在房間進門的走廊口單獨聊。

“你的任務和世界人的家人有關嗎?”尤溪比較擔心這個,畢竟現在曲一宸父母是否還活著真不好說,如果唐亞彤任務和人家人有關,勢必得去峰頂一趟。

但目前這種況下,誰都說不準下一次臺風和暴雨會什麼時候來,程度又有多糟。

“無關,我的任務是調查災難無序的真相,選擇適合地點,建立人類基地。”

s級世界的任務大多如此,都是從大的方面手,不能只顧著自己生存。已經做過幾次差不多的任務,對此很有經驗,道也準備也充足。

知道有很多任務者當發現進世界后為原本任務世界的人,人又和原主家人無關后,會喪心病狂殺掉原主的家人,為的只是避免麻煩。

唐亞彤做事有自己的原則,對原主的家人能幫則幫。

“災難無序的真相?”因為之前談被中斷過,所以有關世界碎片的猜測,還沒來得及跟唐亞彤說。

第一個猜測是針對完整暴風雨世界的,如果現在所在的世界只是一個碎片,那麼其他部分的碎片呢?據從前經驗來說,其他碎片有可能去了另外的末世世界,并且有可能發生了融合。

那麼問題來了,去的第一個新手世界,融合了海嘯和低溫,當時并沒有說明是哪個融合哪個,如果海嘯世界是碎片,會不會就是這次暴風雨世界分裂出去的那部分?這里的超強臺風看似發生的毫無緣由,但其實并非沒有緣由,只是緣由所在的那部分世界碎片分裂出去了。

而暴風雨世界原本的難度是低級,相融的那部分保留了低級難度,單獨存在的碎片則因為世界殘破時空失衡,所以才演變中級難度。

第二個猜測只針對碎片世界,在時間循環區域失去意識前看到的世界碎片只有文字,很像是書的碎片,所以之前就覺得這個末世世界(或許全部末世世界都)是一個世界。

一維是線,二維是面,字寫在面上,所以很多時候被稱為二次元世界。

從科學層面解析,二次元只是二維世界的一種法,二維世界也并不只包括,漫畫、游戲、漫等等都可以包含其中。

換個方式來說,世界如果真實存在,那麼它就存在于一個二維世界中。

二維世界的人無法理解三維世界,就如同三維世界的人無法理解更高維度世界的存在方式,因為更高維度的世界除了線、平面、高度,還加了其他更為復雜的要素。

尤溪的認知中,的原生世界是三維世界(如果考慮加時間,也可以稱為四維世界),可以清楚看到二維世界的一切,但二維世界的人卻無法知三維世界。

三維世界里面人的普遍觀念,二維世界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二維世界也是一個真實世界呢?

就像是更高維度世界眼里的三維世界,或許三維世界的整個宇宙也只是擺放在架子上的“一本書”,儲存在電腦里的“一段資料”……

可對于三維世界的人們來說,他們所的世界就是真實存在的。

因為知決定一切。

如果這個猜測屬實,那麼唐亞彤之前的隕石世界,會不會也是二維世界?

而系統塔,大概是超越了二維、三維,甚至五維世界的存在,所以才能輕易做到們概念中不可能的事

例如:人和系統綁定,為任務者。

例如:以不同方式穿梭世界,獲得積分(星幣)。

……

有一句廣為流傳的話: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但經歷過這些種種,尤溪卻越發覺得,科學的盡頭是另一個世界科學的起點,人們把無法理解和無法實現的東西判斷為神學,不過只是因為站得還不夠高而已。

宇宙奧義,時空盡頭,一定是另一個科學等在那里。

“所以,系統塔可能來自高緯度世界,而我們有可能只是試驗品。”唐亞彤經歷那麼多任務,對此也覺,只是沒有想過,自己的原生世界有可能是二維世界,“依照碎片世界的理論,如今我們所在的任務世界并不完整,到充滿了時空黑,原住民一旦踏基本沒有出來的可能。所以,這個世界的災難之所以無序也就能解釋了,因為世界殘缺,時空紊。”

唐亞彤說完,眼睛看著虛空似乎沉默了片刻,隨即朝尤溪笑了笑:“我把第一個任務提掉了,災難無序的原因果然是因為這個。”

原以為在幾個任務里,這會是最難的一個任務,需要結合多方面的數據才能得到結論,哪知道遇到尤溪,對方已經去了一次時空循環區域,甚至得出了一些判斷,倒是讓走了捷徑。

“碎片世界”這樣的概念,在唐亞彤從前的任務世界從未出現過。

現在回想,從前去過的某幾個世界或許也是“碎片世界”,因為曾經發生過一些莫名和無法解釋的事,只是當時沒有這樣的概念,所以只能歸不解之謎。

由唐亞彤的講述,尤溪也能發現,系統塔和星屋確實相差甚大,最起碼在穿梭世界時,星屋系統會給予非常直觀的世界資料,而系統塔則完全沒有,大部分都需要任務者自己索。

那完全是一個弱強食適者生存的世界。

唯一的共是系統發布任務,任務者完任務這兩點,所以星屋系統也應該是高維世界產,很有可能和系統塔來自同一個世界。

那麼兩個系統綁定任務者執行任務的目的何在呢?

想一想,至今為止,尤溪大多執行的是生存任務,或是個人救助任務。

而系統塔,從林霧在酸雨世界的任務,婁睿在喪尸世界的任務,以及這次唐亞彤在暴風雨世界的任務,大概可以得知,是以救助集,修復世界狀態為主要方向。

可林霧也說過,任務方向是可以自己選擇的,除了救助任務外,也有其他方向的任務。

再加上外塔的設定,和平世界的休息獎勵以及鼓勵廝殺等等,尤溪猜測,系統塔最終目的可能是像培養高強度的個,就像養蠱一樣。

至于最終想讓這些突圍而出的高強度任務者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總之覺不太像好事。

而星屋——其他不提,單就可以屏蔽系統塔,不讓的原生世界墜任務世界這一點,便愿意直接給星屋系統打上“好人”的標簽。

尤其這次建立避難所的任務,想象中各種困難,但現在唐亞彤來了,兩人任務重疊,之后可以一起努力,再好不過。

唐亞彤表示,雖然這次任務和世界人無關,但曲父曲母的事還是得去弄清楚,哪怕此刻猜到,對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已經遇害了……

“你要上山?”今天天黑的特別快,加上尋找需要時間,現在已經不適合再上峰頂。

“不上山也有不上山的做法。”唐亞彤笑了一聲,意有所指。

兩人都習慣直截了當的做事方法,尤溪了然:“等晚一點,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聊了這麼一會,尤臻臻已經在房間里的浴室洗完了澡,見到“曲一宸”還在,倒是沒像昨天那樣趕人,甚至還上前問兩人,要不要去領晚飯?

目前酒店免費發放一早一晚,尤臻臻雖然很想吃尤溪空間里面的食,但礙于“曲一宸”在,沒法拿出來吃,為了盡量避免吃泡面,只能提議去領餐。

“我去吧。”尤溪嘆了一口,準備借著領餐的名字取一些尤臻臻喜歡的食在包里,省得又想吃又擔心“暴空間”。

不過后續大家會長時間待在一起,還是得盡快找個方式在尤臻臻面前把“空間”暴給“曲一宸”看,省得現在有東西也不方便拿。

臨近午夜,外面的雨依舊沒斷過。

王芬跟著丈夫兒子收拾了被臺風侵襲后七八糟的室,催促酒店工作人員來替他們修好了破掉的窗戶,又累又困倒頭就睡。

窗戶只是用紙板膠皮類的東西臨時修復,但他們的房間在七樓,倒也不必擔心會有人闖進來。

可偏偏,今晚來了“客人”。

尤溪在尤臻臻睡著后,鎖上房門,跟著唐亞彤,一路飛快的進了這家酒店。

兩個人的素質都已經達到一個驚人的地步,徒手爬上七樓只是一件小事。

們極有默契,一個確定房間的窗戶,一個無聲破窗;一個接住掉落的紙板膠皮,一個快速;一個弄暈丈夫和兒子,另一個捂住王芬的揪到客廳。

王芬原本就睡得不踏實,各種噩夢,結果一睜眼看到“曲父”放大的臉對著自己,驚掉了三魂七魄。

“你好啊,你們平安下山了?怎麼不帶我們一起?”

寂靜的夜里,這樣一張剛剛在噩夢里出現過的臉帶著笑容站在自己面前,還朝自己說這種話,王芬都快要嚇尿了!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要關門的,你別找我呀,去找鄭坤他們!是他們要關門的啊!”驚慌失措的王芬本沒有發現,客廳的黑暗里,還有一個人。

尤溪靜靜站在一旁,正無聲舉著手機,并小心不讓唐亞彤的臉鏡。

這個改變容貌的卡片比的【偽裝口紅】還要好,因為可以據照片,指定改變,只是時效很短,只有一個小時。

據唐亞彤下午的觀察,再結合曲一宸之前的記憶,這個王芬的人因為個原因,是比較容易手的突破口。

再加上此刻的“臉”,幾乎沒怎麼問,對方就和盤托出了。

況和們想象的差不多。

昨天他們一行人抵達山頂后,果然纜車站那邊表示關閉不能再乘坐下山,纜車線太長,纜車又是那種比較早期的舊款纜車,如果被吊在空中的時候臺風正好過來,那本就是送死。

一眾人沒辦法,只能步行去山腰。

山道寬度有限,加上因為景點不同,有好幾條岔道,眾人速度不一,又有一個家長在中途扭到腳摔倒了傷,所以拖慢了其他人腳步。他們這隊人很快和大部隊走散,還沒抵達山腰,臺風和暴雨就過來了。

幸虧中途有一家沿著山壁而建的小店,小店偏離主道,需要過一座越坡竹吊橋,店主早就已經第一時間撤離了,臨走還鎖了門,他們花費時間破門而,因為風向問題,終于安全避過了臺風和暴雨。

后來,雨停了,臺風也過去了,大家都著急下山,可曲父卻不同意,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但他沒有合適的理由,也勸不住其他人,最終只留下他和曲母繼續留在小店,并且繼續加固窗戶。

結果沒有多久,風眼過去,雨又開始下了,狂風也再次肆。曲父曲母看見原本已經離開的其他家長和孩子正頂著風雨朝這里返回,后面還跟著幾個陌生人。

原本他們在離開的中途遇見從其他山道下來的幾個旅客,對方知識全面,說了臺風眼的事,猜測可能還會有更大的颶風和暴雨。

但他們之前躲避的地方是個山,沒有遮風擋雨的門窗,如果風從反方向來,他們一定沒辦法平安躲避,所以才會在附近尋找適合地點。

幾個家長說了小店的位置,因為于山坳中,加上有門窗,已經是附近最好的躲避地點,于是一眾人又匆匆返回,但還是晚了,臺風已經來了。

他們在吊橋上走到一半,繩子斷了半邊,一眾人在橋上搖搖墜。

當時曲父曲母明明安全的室,但不忍同行的家長和孩子遇難,曲父最終打開了原本已經用各種柜子封住的門,出去救人。

這個時候人在臺風里已經有些寸步難行,加上雨水,曲父非常艱難才走到橋邊,冒險將斷掉的繩索重新固定好。

家長帶著自家的孩子拼命跑過橋朝小店跑,跟在后面的陌生旅客眼看就要過橋,另一邊繩索又斷了,于是原本想回小店的曲父又返回繼續幫對方固定繩索。

風速在這時迅速變大,被卷斷的樹枝乒乒乓乓的打在小店的門窗上,玻璃碎了,門也開了,狂風、暴雨、枝葉碎片噼里啪啦的打在店里的人上。

眾人忙不迭的用柜子堵住窗戶,又去拖更大的柜子去堵門,曲母出聲阻止,表示曲父和其他人還在外面,讓他們等等再堵。

可是有好幾個家長和孩子傷,流不止,他們被死亡的影籠罩,驚慌不已,哪里還聽得到其他話,滿腦子都是堵住門和窗,堵住外面可怕的颶風、暴雨和枝干碎石……

中,曲母拉開其中一人,跑了出去接應曲父,可當扶著傷的曲父,帶著那幾個陌生旅客趕到小店時,里面的人卻不肯重新挪開堵門的柜子家給他們開門。

第二次席卷而來的臺風此刻完全到了一個令人恐怖的地步,樹干被拔地而起,山坡上碎石滾落,石像下雨一樣噼里啪啦的打在小店屋頂,他們拼命用背抵著家柜子,蜷在小小的店鋪里面,嚇的瑟瑟發抖……

有人開口提議過挪開東西打開門,讓外面的人進來,可是被另外的人了下去。

那個人了傷,家里的孩子也被擊中頭部倒在一旁,他聽見有人說要開門,像條發怒的公狗一樣吼了回去。

“想死你自己去墻上撞死!不要拖累我們!我還想活!我兒子也要活著下山!他績這麼好!他一定會考上華興大學!他不能死!我也不能死!……”當時的鄭坤,已經有些魔瘋了。

“對,我兒也才十八歲,也不能死!”另一個人用力撐著柜子的人看著被他老婆抱著躲在墻角瑟瑟發抖的兒,咬牙應和。

很多和平年代看起來客氣禮貌的人,突然被放在一個生死一線的極端環境里,都呈現出了瀕死境地最真實的狀態。

有人勇敢救人,也有人為了活,可以將良知拋棄。

他們本不知道這家小店能不能在這樣的災難里撐過去,這種況下讓他們打開原本就搖搖墜的大門,救助其他人,這本就不可能……

有幾個極力反對的人頂在那里,其他人便也心安理得的安自己說,不是自己的錯,自己只是無能為力,阻止不了罷了……

他們并沒有親眼看到曲父曲母和其他人遇難的畫面,但是他們都聽到了外面的慘,那樣凄涼的哀嚎聲求救聲,著他們的名字,每一個字他們都清楚聽到了。

再后來,這間小店終于在臺風里了過來,當他們挪開家,推開破破爛爛的門,走到外面時,周圍已經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來原本的樣子。

樹干傾翻,山石混著泥漿和建筑的碎片,還依稀可以看到斑駁跡……

之前被他們留在外面的人都已經不見了,山坳旁邊不遠就是坡地和懸崖,這樣大的風,人即使不被卷走,也會被風里的樹干和碎石砸下去……

“他們是自己遇難的,和我們無關,不是我們害死的……”一片死寂中,有人開口自我罪。

“對對,是臺風,他們是被臺風害死的……”很快有人附和。

“他們應該找其他地方躲起來,而不是待在門外……”然后,又有第三個人開口。

……

他們在小店里沉默著過了一夜,因為吊橋徹底斷裂,他們被困在山坳

第二天天亮后,他們統一了口徑,并在下午等來了直升機的救援……

“我真的不想的啊,我沒辦法阻止他們,和我沒關系,不是我的錯,你不要來找我……”王芬哭的像個瘋子,嗚嗚咽咽的講述完,被唐亞彤直接打暈過去。

尤溪收起手機,上前問準備怎麼置這批人。

唐亞彤在生死邊緣游走過無數次,殺人對來說并不難,但對這種死不認錯的人來說,死亡并不能讓他們到錐心的痛苦。

唐亞彤看了眼面前早已嚇到尿失的王芬,冷笑了聲:“弄死他們簡單,但那也太便宜他們了,他們最在乎什麼,就毀掉他們最在乎的。不過只有一個人的視頻還不夠,走,我們再讓曲父去‘拜訪’一下其他人。”

次日,幾段視頻在整個酒店區的廣告屏幕上以及幾個網站上循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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