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志希在宣傳科幫忙,一個人頂三個人用。
當然也不是莊志希自己這樣,其他人也是一樣的,這個年代的人都比較淳樸。為了幾幾分錢算計,那是日子過得確實艱苦。但是在工作態度上,是朝氣蓬的。
不過學著放電影的活兒,莊志希還是推辭了。
他的推辭也是有理有據的,他要給老黃做道打下手兒,實在是分乏。
宋主任也應了這件事兒,畢竟在他看來,大家不樂意跟老黃搭檔,但是可是樂意學放電影的。所以放電影這邊不難找人,老黃這邊不容易。
莊志希忙不過來提前跟他打招呼,倒是也沒耽誤了他的事兒。
正因此,宋主任并沒有在意。
莊志希把這件事兒推辭了,也不管是誰接替他,反而是跟著老黃做道畫板報。要說為什麼老黃更忙呢?除了要給小品做道,搞一些背景,還有要給廠子畫板報。
當然他們宣傳科也不至于就這麼一個人能干,也有別人會,但是畫功不如老黃。再加上,他們人手不夠,要撐起一臺晚會,一個人演好幾個節目,大家忙著排練。
倒是老黃格拘謹不樂意演出,這些后勤的事兒反而都落在老黃上了。
莊志希跟著老黃打下手兒,倒是如魚得水的。他心不錯,當然也有人心不好,像是正在住院的小許心就不好,他眼看著跟他學放電影的人換了他們的科里的老曹,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他最重視的就是自己這個技的,生怕被人學了,到時候取而代之,要知道他下鄉放電影可不是不好的。雖然這話題沒人放在面兒上說,但是大家心照不宣。
難得有這個機會,老曹可不客氣,他跟莊志希不一樣,莊志希不是宣傳科正式職工,但是老曹可是。
小許不自然的問:“怎麼換了你了,主任不是讓小莊來跟我學的嗎?這怎麼還能臨時換人?恐怕是不妥當把?做事這樣半途而廢,可一點也沒有年輕人拼搏向上的神。再說老曹大哥你不是也有自己的工作。耽誤不好把吧?”
老曹似笑非笑的說:“小莊還要跟著老黃一起忙活呢,沒那個時間來回往這邊跑,正好主任覺得我原來有點底子,學起來更快,所以就把我調過來了。怎麼?你就這麼不樂意啊?”
別以為他什麼也不知道,他是知道的,人家小莊不樂意跟小許學。
他們主任不管那些零零碎碎的事兒,但是他們都是一個科室的可互相了解,小許這人慣常貪便宜,一點事兒就吃拿卡要,他們門清兒呢。
想也知道,他肯定是用這件事兒拿人家小莊了。
小莊一個幫忙的,又不指你小許如何,人家會愿意跟他打道才怪,這不是立刻就撂挑子了。
正好,他趁機接了這個活兒,他早就心水小許這個活兒油水大了。正好趁機一腳,他說:“這可是主任安排我過來的,你不會是不同意吧?那你也太不懂的以大局為重了吧?難道還把這些東西當做你自己私人家的了?”
小許一激靈,這話可能讓老曹說,他立刻說:“那肯定是沒有的事兒。”
頓了一下,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這個可不容易的,歲數大了學的慢……”
老曹:“我原來學過一些,你忘了麼,我有底子。”
他這邊本不給小許機會,而小許想在他這里搞小作也是別想的。
兩個人各有心思,小許不有幾分恨上了莊志希,如果不是莊志希撂挑子,老曹哪里有這個機會過來手?他這心里厭氣的很。除了要面對老曹,還有就是他的計劃用不型了,他本來還想踩著莊志希個臉兒的。
反正他們也不是一個科室的人,到時候得罪就得罪了,大不了不在來往。
他可不怕一個醫務室收費的。
沒想到莊志希竟然撤了,他臉沉,但是卻還是跟老曹應付著。老曹早些年學過一些放電影,當時的師傅是他爸,他爸為了讓他進來,不得搞了小作。就這樣,老曹不小心中了招,雖然學了一些,但是卻沒用他,最后還是他小許上來接了班。
所以兩個人算是有“舊仇”,而且他想踩著老曹是不可能的了。
老曹被他爸算計過,肯定是格外的小心,又有經驗,一些小作本瞞不過他。
小許不樂意,老曹倒是覺得暢快。
其實一開始宋主任就是想安排老曹過來的,畢竟有經驗嘛!但是考慮他們關系不太好,加上小許自己極力保薦莊志希,他才用了莊志希。可計劃沒有變化快,莊志希忙不過來,他索還是換上了老曹。
反正有矛盾也不能打起來,總是要顧全大局的。
當領導的,可不管那些呢。
只要工作能理好,其他的跟他有什麼關系。
莊志希不知道小許這邊的況,不過就算是不知道,大概也能猜測出一二,他過來學東西的時候,這人的表現就展現了他是一個實打實的小人。
這種人不記恨才是怪事兒。
他自己心里有數兒就,反正這人也不能明面上真的敢對他干什麼,也就是做點小手段,可是他們又不是同一個科室,他怕什麼。再說了,就算是同一個科室,其實也沒什麼的。
畢竟現在可不是誰都能胡來的時候。
莊志希是個聰明人,但是生活經驗是遠不如藍四海的。
不過因為不用學放電影了,莊志希下班倒是正常時間回家了。他一進院子,就看到院子里人格外的多。
莊志希:“哦豁,這是怎麼了?”
他好奇的問了起來,他老娘趙桂花低聲:“藍老爺子要相親,大家都好奇唄。”
王大媽去接人,其他人則是陸陸續續的出了院子,眼睛都要黏在藍家的大門上了。
莊志希:“……”
他笑著說:“相親而已,有什麼可好奇的。”
話是這麼說,脖子抻的老長,擺明了看熱鬧。
趙桂花斜眼看了他一下,心道這個兒子真不實在。不過吧,隨即也興致的張,其實人還沒到,但是不妨礙他們的八卦。
隔壁的蘇大媽更是好奇的問:“這是見一個什麼樣的啊?長得怎麼樣?家里是哪兒的?農村的嗎?是喪夫還是離婚?是喪夫吧?死了幾個?”
你瞅瞅這人心多臟,恨不能別人差到底兒。
莊志希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蘇大媽,心里罵這個老家伙不做人,說道:“蘇大媽您這可就猜錯了,那人可比您強多了。人家是城里人,而且也有工作。”
蘇大媽臉立刻黑了幾分,有些難看。
心里有些不愉快,其實跟趙桂花是一輩人,比趙桂花大個幾歲,但是比藍四海老頭可是小了不的。原以為院子里又來了一個老頭兒,的慕者肯定是又要多一個人了。但是沒想到,這人竟然完全不為所。對也很不客氣,這讓蘇大媽心里是十分不高興的。琢磨著,這人是不是……什麼來著?
對,擒故縱!
深深懷疑這個老頭兒是慕自己的,所以故意對冷淡,吸引的注意力呢。
畢竟,如果不這樣做,怎麼能得到的喜歡呢,畢竟跟白老頭可是有些傳言的。墻角可不是那麼好挖的。蘇大媽對自己的男人緣可是很有自信的。
年輕到現在,雖說長相上不算是十分有優勢,但是憑借格可是征服了不男人。
如果說一個男人喜歡上,那一點也不意外。
就在左思右想的時候,王大媽領著另一位有些歲數的人進門了,看起來五十來歲,一洗的發白的服,干干凈凈,面容冷淡,頭發有幾分銀,但是梳的一不茍。
怎麼說呢?
這人一看就不是一個溫和氣的老太太,一句話不說就是乍一看這個覺就是一個很嚴肅的人。
王大媽給介紹:“我們這是個兩進的院子,藍大叔是今年才搬來的,住在前院和后院中間位置這間房,這房子是廠里分給他的,雖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干干凈凈,家里東西也都置辦全了。你看,這窗戶這玻璃都重新換過新的,屋子也重新刷過。一進門跟新房子一樣。”
這年頭,房子是十分重要的,不管怎麼樣,這個事兒總是要說清楚的。
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大媽:“來,是這一間,藍大叔……”
藍四海立刻出來,他下班回來還換了一件服,白襯衫,灰長,戴了一塊手表,頭發也洗過了,很清爽。
王大媽倒是不怎麼意外,因為這個藍大叔就是這樣的,平時看起來板板正正的。
很講究,很面。
說:“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藍四海藍大叔,這位是羅小荷。”
藍四海立刻手:“你好。”
羅小荷也很有禮貌,與他握手問好。
三個人就這樣進了門,院子里的人真是恨不能堵在藍四海的門口看熱鬧,不過吧……到底是年人了,也不好意思。不過這不包括一個人……明。
明竟然是跟在王大媽和羅小荷后進來的,直接把自行車給莊志希,立刻就湊上去,整個人在了墻邊聽。
嗯,明正大的聽。
眾位鄰居:“……”
明才不管別人怎麼想呢,這可是外公。
莊志希把自行車停好,也竄過來,與明兩個像是兩只大壁虎一樣,在了墻上。眾人角搐,有點覺得這樣不好,但是又說不好到底哪里不好。
畢竟,人家是一家人。
趙桂花也樂顛顛的坐在門口,一直瞄著這邊看熱鬧。
別說是,其他人何嘗不是這樣呢,今天院里的人,格外的活躍呢。
大家都想看一看,這個相親能不能。
他們原以為自己能最先吃到蘇大媽和白老頭的喜糖,不濟也是王香秀和白斗,沒想到這兩邊都沒有什麼進展,反而是人家藍老頭開始相親了。
這,后來者居上啊。
白家父子真是慫包蛋,沒用!
而房間,王大媽作為一位資深的老婆,十分恪盡職守的為雙方介紹,其實雙方彼此有些的況都是清楚的。現在相親可是事事都打聽清楚才會見面。
當然也有一些糊弄人的,但是作為一個有節的婆,王大媽肯定是講究的。那糊弄人的事兒,才不干呢。
說:“這位藍四海大叔是金陵來的,他是今年調到我們前進機械廠擔任大師傅,現在是返聘狀態,專門帶徒弟。往后是打算在四九城定居的。家里有一兒一,兒子在金陵,兒在四九城。不過來往不多。咱們院里老莊家的小媳婦兒明是老爺子的外孫兒。有個親戚在,其實也多個照應。”
介紹完這邊,又介紹羅小荷,說:“這位是羅小荷同志,家里除了老娘,還有弟妹。是沒有嫁過人的,不過定過親。的老娘現在是跟著弟妹一起住。”
這些都是雙方原本就知道的,畢竟早就打聽到了,現在不過是正式的說一下罷了。
王大媽笑著說:“其實有些背景大家都曉得了,大家也不是小姑娘小伙子,有什麼直接聊出來就行。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們看看彼此悉一下?”
藍四海咳嗽一聲,說:“既然大家相親,那麼我想我還是把自己的況詳細跟你說一說吧。”
羅小荷點頭:“您說。”
藍四海:“我是蘇州人,六七歲的時候家里人都沒了,我就跟著村里的長輩去了滬市討生活,我在一家金鋪子做學徒,這一干就是幾十年。解放后東家跑路去了港城,我沒走。因為我是大師傅,就被分配到了金陵的廠子。這就搬到了金陵。我跟我老伴兒有三個孩子,不過我大兒子在小時候就病逝了,只剩下一兒一。我老伴兒去世后,我又結婚了幾次,第二任意外去世,第三任病逝,第四任是離婚,你如果覺得我還,就是第五任。”
羅小荷的角搐了一下,其實這些,也知道了,小弟住院的時候。同病房正是蘇大媽周大媽白斗等人,他們可沒編排藍四海,所以羅家姐弟是一清二楚的。
事如何,他們也不能聽這些人說道,但是大肯定是知道了的。
不過,誰也別說誰,藍四海在這方面名聲有點那個,羅小荷也沒有多好。當年未婚先孕,還失了孩子再也不能生,其實在很多人眼里看來是更不像話的。
是的,人生就是這麼蛋。
明明沒有錯,但是所有人都看不起。
羅小荷:“我的事您應該也知道了吧?就是我不能生。”
藍四海笑:“你能生,也跟我沒關系啊,我都這個歲數了。”
他實在的說:“既然我們能坐在這里見面,就說明彼此還是對對方有些了解,并且愿意試一試的。既然是相親,我也不瞞你,咱們有些話,總是要說在前頭。我這個人比較自私,也比較自我,就連兒,我都讓他們往我邊湊。我這人好煙好酒,講究個吃好喝好,過的舒適。我不是那種會克扣自己的人,也不是那種希找個人來管我的人。我自己的兒,都別想管我的。”
羅小荷認真問:“那你喝了酒,會發酒瘋打人嗎?”
藍四海:“這不能,我喝酒,就是一兩。喝酒的滋味在于品味,不是如同牛飲。”
王大媽:“……”
我懷疑你在涵我,雖然我沒有什麼證據,我們豪爽怎麼就了牛飲了?
藍四海:“至于耍酒瘋打人,那我更不會那麼沒品了,我雖然有點自私,但是絕對干不出來這個事兒。一個大男人打人,那也太賤格了。我要是這種人品,機械廠也不會找我過來,不夠丟人的。”
羅小荷放心幾分。
又問:“那你外孫跟我們一個院子,會不會看不上我,來找茬兒?”
這麼大歲數了,也不是滿心憧憬的小姑娘,問的自然都是實實在在的話題了。畢竟,你要說第一面就相中了慕上,那不是開了大玩笑?沒得可能的。
大家都是有生活閱歷的,自然要問清楚。
藍四海擺手:“那更不能,沒那個閑工夫找你。以后日子長了你就曉得了,格還是很好的。雖然二十多也天真。外表糯格爽直,不是那有心眼的。你不算計,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不過你要算計,還是有點牛脾氣的。”
明·聽·對莊志希指了指自己,撅撅,多了幾分孩子氣。莊志希笑著了一下的頭。兩個人繼續聽。
藍四海這時也開口了:“我這個人不太喜歡生活被干擾,我兒不行,旁人也不行。我曉得你還有一位母親,不知道是你怎麼打算的?”
羅小荷語氣冷了幾分:“會跟我弟弟妹妹一起生活,也不會打擾我們的。”
停頓一下,格外認真的說:“我為了家里勞了半輩子,現在我想為自己活了。”
藍四海笑:“你不會說一套做一套吧?”
羅小荷:“不會!”
兩個人都是干脆的人,擺明了車馬,倒是覺得對方都好的。
藍四海不怎麼喜歡那種黏黏糊糊沒有主見的個,羅小荷雖然邦邦了一點,但是一看就不是弱的子。是能給家庭料理好的。而同樣的,羅小荷對藍四海觀也不錯的,并不是印象里邋里邋遢的老爺子,反而是十分神抖擻,一看就是生活的不錯,人也很直白。
不管平日里怎麼樣,是樂意在相親的時候遇見直白的人的,合適與不合適,都把車馬擺的很清楚。彼此清清楚楚也不會有什麼為難。
相比于這樣的人,雖然直接的讓人覺得不自在,但是卻又是很適合的。
他們兩個這邊互相流,作為婆,王大媽倒是覺得怪怪的,真的,就是怪怪的。
因為:……
藍四海:“我歲數比你大多的,我們在一起,其實是我占便宜,不過我也會給你保障,等我去見閻王了,這個房子就給你。你放心,我兒子和兒絕對不會來搶,如果我們能在一起,我給你寫個字據,讓你也有一些保障。不過你可別為了房子提前給我干掉哈。“
羅小荷角搐,說:“你想多了,殺人犯法的。”
說:“其實沒什麼大與小,我要找個合適的也不容易,不過我得跟你說明,我會約束我娘家那邊的人不來找茬兒,不來打擾我的生活。你也得約束你的親人……我可不想有人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如果這樣,我還不如不嫁,反正我在娘家,我媽也是這樣。”
藍四海:“這點我能保障的,幾個小兔崽子可不敢挑事兒。”
“那就好。”
藍四海:“雖然你說跟大小沒什麼關系,但是我確實年紀大,如果我過幾年不好,到時候咱們出錢在找個人幫襯幫襯。誰家還沒有幾個窮親戚,到時候找這樣的人幫忙照顧一下也不會讓你很累。我不會把生活的重擔在你的上。”
不得不說,藍四海說的話真的都說在點子上,不管到時候況怎麼樣,現在聽了是熨帖的。
不是那種會說話聽著熨帖,而是對以后的盤算很清楚,讓人安心的熨帖。
羅小荷:“你是一個很好的人。”
藍四海:“我這個人說話比較不友好。”
羅小荷:“好巧,我也是。咱們半斤八兩,誰也不別說誰。”
雙方的眼神對上,確認過眼神,都是不好惹的人。
藍四海:“我聽說你是在醫院聽到別人編排我,才有點興趣的,為啥?一般人看到這樣的人不都躲得遠遠的嗎?”
羅小荷:“那兩個長舌婦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他們說不好的人,那肯定人是不錯了。再說了,我自己也不是什麼名聲很好的人啊。”
藍四海點頭,贊賞:“你倒是個直爽的人。”
羅小荷:“我說話也不討喜。”
“干啥要討別人的喜歡?人又不是為別人活的,人生短短數十載,就要為自己而活,才不枉費人世間走一遭。不然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日子過得苦哈哈的。那干啥?是來人間渡劫的嗎?”
藍四海老爺子可是很有話說的。
羅小荷笑了出來,說:“您說的有道理,我以前就是沒想開,才蹉跎了許久,也讓自己憋屈了很久,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藍四海微笑,隨即說:“其實我沒讀過什麼書,但是別看我讀書不多,但是我見識多。所以比一般人還是更懂一些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見識廣博,人的眼界也開拓一些。”
羅小荷深以為然:“有道理。”
接連的幾個有道理,一看就是跟藍四海能聊得來的人,藍四海:“對了,你喜歡看電影嗎?”
羅小荷誠懇的點頭:“我喜歡,不過我家日子比較,我看的不多,不舍得花錢,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藍四海:“那改天我請你去,秋天我們還可以去香山賞楓葉,我是今年來的,只聽人說過,沒見過呢。”
羅小荷:“哎,這個我倒是去過,雖說日子過得苦悶,但是我有時候無聊也會自己找點樂子。不花錢的樂子……”
藍四海:“這就對了,有錢是有錢的玩法,沒錢也有不要錢的景,都一樣好看……”
倆人叭叭叭起來。
這狀態倒是很明顯比剛開始見面的時候熱絡了不。
王大媽:“……”
也算是介紹過很多相親了,不管是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多還有幾分矜持的,像是今次這樣的,真是沒見過。不過很明顯,這不怎麼好相與的兩個人彼此還能看的對眼。
沒看嗎?
這都一起討論起玩樂了。
王大媽坐在這里,委實有點多余了,不過也不能直接起來走人啊,那算是啥事兒啊,就很不妥當了,坐在這里,仿佛一個雕塑。
門口聽了好一會兒的莊志希和明也互相對視一眼,終于從墻上拔下來了。
兩個人回到自家門口,湊到趙桂花邊,明努努,說:“我外公應該是相中了。”
趙桂花:“這不是好的?”
雖然是很不明白為什麼要結婚那麼多次,但是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兒。人啊,自己都搞不清楚,就別想著去判斷別人了,人家有人家的樂趣。
說:“你外公想有個人互相扶持也是好的。”
明自然的很:“我知道啊,我我就是嘆一下,并不是不樂意,我外公找老伴兒,我們家沒有人不同意的。”
趙桂花點頭,在藍老爺子的事上,是真的佩服藍家兄妹的,就是明的媽媽和舅舅,他們可真就是由著老爺子的子。而且藍老爺子把自己的房子給了前妻。他們竟然都沒有提出什麼反對的態度。
而現在他也承諾現在這個房子會給新娶的,藍家兄妹依舊無所謂。
要知道,這可是房子,幾十年后為房子瘋為房子狂為房子咣咣撞大墻,其實現在也是這樣的,而且是有過之而無及啊。多個人因為一個房子,鬧得家宅不寧,兄弟不和。
要知道這可是四九城的房子,可是藍家兄妹就是有這個魄力。
趙桂花想到上輩子,上輩子因為周大媽和蘇大媽兩個人的小作攪合的藍老爺子相親不。這一次……看向了旁邊正在洗紅薯的蘇大媽,抿抿低聲音跟明說:“讓你外公小心點蘇大媽和周大媽。”
明抬眼看過去,立刻點頭。
其實趙桂花也就是在提醒一下,倒是沒太擔心,畢竟這輩子和上輩子不一樣的。這輩子這位羅小荷開局就已經知道蘇大媽和周大媽編排,如果還能相信,那除非傻了。
趙桂花自己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差錯。
不過好的差錯,總是讓人覺得開心的。
趙桂花若有所思呢,蘇大媽倒是先開口了。說:“哎呀,這藍大叔相親時間還長的。不知道相親的怎麼樣了,能嗎?”
是希不的,如果不,培養一下,說不定就是自己的一條狗了?白老頭固然忠心固然好,但是這人工資肯定沒有藍老頭高。周群跟王香秀不來往了,他們家這進賬都缺了啊。
盼著,不!
前幾天還是想窄了啊。
怎麼就沒有早早的反應過來,這個藍老頭有錢呢。
“小莊媳婦兒,你剛才不是過去聽了?怎麼樣啊?”
明笑瞇瞇:“蘇大媽,您是羨慕了吧?其實您跟白大叔關系這麼好,早點領證得了。何必這樣拖呢?”
白老頭進門正好聽到這句,高興的呲牙裂,給明豎起一個大拇指,這個莊家的小媳婦兒會說話啊,真是一個大好人。
明收到白老頭的一張好人卡和一個點贊的大拇指,笑容更燦爛,說:“我看你們那麼深,年紀也不小了,為什麼非要重視外人的眼呢?你看我外公那麼大歲數還要追求新生活,你也該為自己想一想的。不然白大叔多可憐啊,癡心一片,卻一直孤家寡人,不能跟您一起。”
莊志希點頭:“就是啊,蘇大媽,廠子里都知道您跟白大叔的好,大家可都是樂見其的。現在不是舊社會了,追求新的生活,那是很允許的。”
蘇大媽:“……”
你們這多管閑事兒的,我怎麼樣用你們管啊?
用得著你們欠兒來勸?
心里罵人,面上還說:“我家孩子還小,如果這事兒讓孩子知道,孩子肯定不樂意的。我也不能不在乎孩子,再說我跟白大哥,那是清清白白,不是你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關系。
然而還沒說完就被莊志希打斷,莊志希嚴肅:“蘇大媽,你要是這麼說,我就要批評你了,你不能總是事事都由著孩子,孩子還小不懂事兒,你們這樣溺是不的。怎麼大人還能讓孩子牽著鼻子走?小孩子屁也不懂,你大人該是懂的啊。而且您嫁了,他們有個爺爺幫著好生管教,說不定對他們也是好事兒,不然這孩子整天這麼瞎跑竄東西,長大就廢了。我這話是說的重了一點,但是你知道的啊,我是好心,我是關心孩子的啊。”
蘇大媽:“……”
我他媽用的著你關心嗎?
面容十分難看,莊志希微笑繼續說,真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討人嫌的樣子。
“好孩子壞孩子就在一瞬間,你不用任由孩子牽著繩子走。那樣的話,你把對你癡心一片的白大叔放在什麼位置上了,白大叔等了您二十來年,您忍心這樣對他嗎?你這樣可是辜負了一個您的心啊。”
“就是就是啊!”明在一旁幫腔。
趙桂花眼看著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再看蘇大媽氣的都要繃不住的臉還有白老頭的眼眶發紅,垂下了頭,使勁兒的扛著才沒笑出來。
不得不說,這一手兒對蘇大媽真是不錯啊。
趙桂花憋著笑,但是白老頭是真的了,他說:“蘇家大妹子,我這、我這真的一片心……”
蘇大媽:“……”
你只要給錢就行,怎麼還想要份?你配嗎?
深吸一口氣,說:“白大哥,我不能!我家負擔太重了,我不能拖累你。更不能拖累你家白斗。我們要是了,這麼大的力在你們家上,你家斗還怎麼找對象?”
明又會忽悠的蘇大媽又上線了。
不過吧,沒想到邊還有幾個欠兒的呢。
明眼睛圓溜溜兒的,好真誠的開口:“那有什麼關系啊?雖然我嫁過來時間不長,但是也知道白斗大哥對蘇嫂子深似海。正好了,你們老的娶老的,小的嫁小的,兩家和一家……真是太圓滿了。”
莊志希點頭:“對,媳婦兒,你咋這麼聰明啊,這一下子就能促兩對有人終眷屬。”
明笑瞇瞇:“我早就看出他們是真了。”
莊志希:“那當然啊,你還記得那次掉糞坑嗎?白家父子可是為了蘇家婆媳還有孩子浴糞戰,不畏惡心不畏艱苦。一心為了蘇家,真是令人,如果這都不是真,天理難容。”
明:“是的啊,還有金來東西那次,白斗大哥為了孩子,都把周群大哥踹住院了。”
“,這都是。”
夫妻兩個一唱一和,跟說相聲一樣。
蘇大媽覺得,他們未免也太面目可憎了。
王香秀騎車進院子,只聽到這麼一句,疑:“你們這是……?”
莊志希的視線落在王香秀的自行車上,發出曖昧的嘎嘎笑容,說:“這車不是斗哥的?我就說嘛。”
王香秀自然的很,說:“我今天要去買東西,怕回來的晚了,這才跟斗借了車子。他是個大好人的,從來不會跟我計較。”
“那當然啊。”
莊志希笑了笑,語氣更微妙。
王香秀遲疑的看著大家,就覺得這院子里人有點過多了,而且看的眼神兒怪怪的。
問:“這是,有什麼事兒嗎?”
一直在看熱鬧的姜蘆這個時候開口了,說:“王香秀,你什麼時候跟白斗領證啊?”
王香秀一愣,隨即立刻說:“你們胡說什麼,什麼領證?我跟斗就像是親姐弟一樣深,怎麼就扯到領證上了?你們可不能胡說。”
姜蘆:“親姐弟?真是好笑了,誰信啊。”
以往姜蘆都是不屑于參加這樣的話題的,在看來,這是相當沒有檔次的,只有這些無所事事的長舌婦才樂意東家長西家短。是干部家庭出,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十分的掉價兒。
但是至今小半年十分不順,各種丟人現眼的事接連不斷,這臉皮都厚了幾分。再加上,格外的憎恨王香秀,看扭來扭去的就沒安好心,這不,有機會就想刺王香秀一句了。
不過王香秀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們就是這麼清白。你這樣說,未免太不好了吧?”
姜蘆懶洋洋的:“又不是我自己這麼說,大家都這麼說,再說,如果什麼關系也沒有,你整天騎人家的自行車?這車可是白斗的。你也沒用。我還時常看到他早上載你上班呢。”
“你誣賴我!我們團結友互相幫助不行嗎?我本就不喜歡白斗,我跟他,清清白白!~”王香秀不樂意糾纏,高聲一句,隨即眼飄向了莊志希。
的目標是莊志希,自然要在面兒上跟白斗劃清界限。
當然了,就算是這樣說了,但是有把握在事傳到白斗耳朵里之前把他哄好。這人逃不出的手掌心的。那麼現在,得在莊志希這邊做個純良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外面對我有些不太面的傳言,但是我們鄰居十來年,你們不曉得我是什麼人嗎?我清清白白!我跟白斗,一點關系也沒有!”
大家都齊刷刷的看著王香秀。
王香秀眼看大家怪異的眼,說:“我發誓,我不喜歡他!我的,永遠不可能是他!你們再傳我們的八卦,就是想要死我這個寡婦!”
哦豁!
大家看王香秀的表更微妙了。
王香秀疑的皺眉,眼看婆婆給使了一個眼,心里一驚,一轉頭,看到白斗就站在后不遠。他看著,面容慘白。也不知道在這里站了多久,但是很顯然,高聲的宣誓是被聽見了的,白斗一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王香秀一下子慌了,雖然說有把握勸住白斗,但是也不想讓白日斗看到現場啊。
因為這沖擊力是不一樣的。
白斗不是去黑市兒給弄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呢?
張了一下,隨即趕說:“斗,姐……”
白斗抹了一把臉,像是一下子卸去了氣神兒,說:“我累了,你把自行車停我門口就行。”
說完,轉進屋。
諸位鄰居,面面相覷。
白斗垂著頭,霜打的茄子一樣進了屋里,看熱鬧的眾人都沒說話,也沒。
大家眼看著門咣當一聲關上,砰!
震得人都抖。
莊志希和明彼此對視一眼,手牽在了一起。
啊,真是磨人啊。
他們多幸運,可以跟喜歡的人一起。
倆人同的看著白斗那扇關上了的門,覺的這貨是了大刺激了。
負心漢,遇到負心漢了啊!
別說是他們,其他人也都譴責的看向了王香秀。
你看看,不嫁何!
王香秀才不關注大家,猶豫了一下,考慮現在要不要上前解釋一下,但是在所有人都關注著,反倒是不好立刻去,倒是也為難起來。白老頭更是冷冷的看著王香秀,嗤了一聲,說:“車子鑰匙給我!”
王香秀:“這我之后直接給斗……”
“廢話,拿來!”
白老頭的上頭,只針對蘇大媽,對王香秀可沒有半分的。
他心里還看不上王香秀的,他一把奪過車鑰匙,說:“以后不要總是跟我們家借車,買不起車就不要騎。”
王香秀:“不是……”
眼眶紅了,可是又不曉得怎麼解釋。
蘇大媽心里嘆息一聲,覺得這個兒媳婦兒真沒用,白瞎了一副狐貍的長相,竟然腦子一點也不夠用。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趕說:“白大哥,你別說的這麼冷漠,咱們兩家關系好,那里就至于說話這麼難聽了?我家秀兒是什麼人我清楚的,你也別生的氣,不是對斗冷漠,而是過不起心里那個坎兒……”
白老頭:“你也別跟著難過,你看你這難的我都跟著難了……”
蘇大媽:“那你別生秀兒的氣,秀兒,你還不趕去找斗解釋一下。咱們就算不是,也是比親人更重要的親啊。”
王香秀:“哦。”
有了臺階,趕過去敲門。
白斗不肯開門。
大家都齊刷刷的看著……
藍四海這頭兒雖然也沒出來,但是也站在自家屋里順著玻璃往外看,他邊是一樣看熱鬧的羅小荷,羅小荷也看的津津有味兒。
好巧啊,這些人,都認識。
醫院見過嘛!
還真是知道大概的恨仇。
羅小荷:“你們院子真熱鬧!”
想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