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還真是沒想到,這人竟然打著這樣的算盤。
還真是險小人,利用周大媽給的消息搶劫姜蘆爸;再利用姜蘆爸被搶劫這件事兒來證明他們的作法是有效果的,還真是一石二鳥。
不過是個人都會覺察出其中有貓膩吧?
呃,保不齊周大媽不是什麼正常人,就是樂意相信這些騙子的話。
微微蹙眉,屏住呼吸繼續傾聽,不過屋里的人顯然是覺沒有什麼可嘮嗑的了,反倒是一起出了門,幾個人也不看就要下雨的天,坐在院子里一起吃飯,也不再討論周大媽的話題。
明這時也不耽誤了,立刻從往墻頭跳下來,很快的回到了剛才趙桂花閃躲的位置,趙桂花沖擺手,明趕上前,趙桂花:“快下雨了,先回家。”
明抬頭看了一眼,真是烏云布,黑的,說:“我騎車可是很快的,媽,你跟我啊。”
趙桂花失笑出來,說:“你當我慢?”
婆媳兩個飛快的就蹬起了腳蹬,明騎車嗖嗖的,趙桂花也不遑多讓,簡直四九城車神,倆人作快得路上的行人都看著他們,不過也只是瞟一眼就趕往家走,眼看雨就要下來了。
他們可不想大雨淋在上的滋味兒。
明:“媽,你猜剛才那個院子,他們是干什麼的?他們是搞封建迷信的哎。周大媽過去是找人幫兒媳婦兒生孩子,還有對付姜蘆爸。因為姜蘆爸堅持要讓姜蘆離婚。”
趙桂花:“搞封建迷信?”
明點頭,把剛才的況詳細一說,還有點心有余悸,說:“他們也太壞了吧?”
趙桂花:“那邊有幾個人?”
明:“有兩個老太太,其中一個是神,另外一個倒是沒怎麼開口,還有四個男人,臉上長個痦子那個男人應該是他們幾個男人的頭兒。”
趙桂花一對,果斷的就認定了,這幾個人就是上次去服裝廠買碎布頭打算黑吃黑的那個小團伙。
媽的,這個小團伙也太不講武德了,真是什麼錢都掙。
明:“他們還說要踩點,不過我估計他們不用怎麼踩點,周大媽把那邊的況介紹的可清楚了,你說是不是個腦殘啊,這樣的人都能相信。”
趙桂花蹬著車,沉默一會兒,說:“也許,本來就沒有相信。不管相沒相信,結果都是想要的,那何必在乎過程是什麼樣的呢?如果真的敗,也只是被神蒙騙而已,可不是有心教訓人的。”
要不說趙桂花還是年紀大,見識廣,這麼一說,明就懂了。
“您的意思是,周大媽也沒怎麼相信這些人真的能通過作法對付姜蘆爸,可能也知道這些人是自己手收拾人。但是假裝相信了,反正本來就是想教訓姜蘆爸的。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就算是真的拆穿,也能推自己是無知騙。而不是真的心懷不軌。”
趙桂花:“就是這麼個意思。”
明:“啊這……這也太壞了吧。”
一直覺得,周大媽屬于愚蠢而無腦的那種人,要不然也不至于給這一片兒都得罪了個七七八八,十分不招人待見。明這麼想著,就直接說了出來。
趙桂花冷笑:“是想不到,但是不是還有一個好兒子?”
認真的說:“周群這個人,毒辣且狠毒,他可是壞在骨子里的。你看他這段日子吃了虧,人都沒有神。但是這可不代表這人是沒牙的老虎。”
明點頭,十分教。
婆婆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很信任的。畢竟重生黨有經驗啊。
明:“那這事兒……我們要不要想辦法跟姜蘆說啊。”
如果不知道就算了,如果知道了還不說,那未免也太……明心里有點過不起這個坎兒,誰知道那幾個人會怎麼手。真要是把人打傷了怎麼辦。
雖然素不相識,但是明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趙桂花:“你別跟姜蘆說。你前腳跟姜蘆說了,后腳就得告訴男人。”
這是上輩子許多事總結出來的經驗。
姜蘆這個人,經過周群十來年的“調”“教”,已經深骨髓的相信周群,并且被他PUA骨,就算他們好心想要拉姜蘆離開這個泥潭,姜蘆也只會覺得他們是破壞幸福的小人。
上輩子這個時間,因為小事件,莊志希被周群誣陷,他們已經知道周群不是什麼好人。周群和王香秀的關系一樣也被拆穿了,可是跟這輩子一樣,姜蘆就是相信周群的。
后續還有更惡心的事,趙桂花簡直都不想說。
就兒媳婦兒這麼單純的人,聽到這種事怕是都要吐出來。姜蘆因為遲遲沒有孩子,還從鄉下領回來一個姑娘給周群生兒子。他們是不知道這家人都是怎麼商量的,但是卻假稱是周大媽遠房的外甥兒過來借住。屁咧,外人不知道,他們這些老鄰居還不知道周大媽跟老家都幾十年沒來往了嗎?
連跟老家都不來往,怎麼可能會讓老家的外甥兒借住,那麼小氣刻薄的人,想也不要想哦。
這人來是為了什麼,他們都一清二楚。
甚至還被金來那些孩子看見那姑娘跟周群睡一個被窩兒,姜蘆跟周大媽住。就這,還是一直沒有靜兒,那個時候其實他們已經揣測是周群的問題了。估計姜蘆自己心里也有數兒,因為趙桂花就曾經在醫院看見過姜蘆,當時神慌張,還被人撞掉了一張化驗單,據說化驗單上寫的是不孕。
再后來,姜蘆就懷孕了。
設計陷害了那個生孩子的姑娘,攆走了。
周群和姜蘆最后是有孩子的,但是姜蘆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周群的,這一點趙桂花確信無疑。姜蘆查出來不孕的單子不是自己的,那麼就肯定是周群的了。因為姜蘆確認懷孕,又在醫院生了孩子,這做不得假。所以當時那張不孕的單子不是的。至于姜蘆到底是跟誰有了這個孩子,最終當周群的兒子生了下來給周家傳宗接代,那就不曉得了。
但是很顯然,姜蘆就是在外面“借”了一個。
也不知道,周群最終曉不曉得。
趙桂花想到這些過往的惡心事兒,使勁兒的搖頭,真是腦袋都要搖掉了。
為什麼趙桂花重來一次,明明可以提點姜蘆,卻從來沒有說過,因為其實上輩子和這輩子的時間點差不多,上輩子不管怎麼都點不醒姜蘆,姜蘆還總是說他們不懷好意,就是見不得幸福。
那麼這輩子又有什麼可能呢。
再說,也不是姜蘆什麼人,就是這種人,何苦要去自討沒趣兒。
自己家的事還沒管好呢。并不想這輩子在浪費時間在不相干的人上。
“媽,媽,唉我去,你小心啊~”
明眼看著婆婆騎車走神兒,就要摔里了,趕飛快的停車把他的車子拽住,真是……千鈞一發。
虧得明作快,但凡是換個人,都不行的。
趙桂花趕回神,自己也嚇了一跳,拍著口嘆:“哎我的天爺!”
明細細的打量趙桂花,問:“媽,您沒事兒吧?”
趙桂花抹了一把臉,說:“我沒事兒,我就是想事走神兒了,你也嚇壞了吧?走,回家再說。”
明哦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說:“您真的沒事兒?”
不知道婆婆想起來什麼,臉難看的可以了。
趙桂花:“我真的沒事兒,走吧,這雨……唉我去~”
正說著,豆大的雨點兒就落下來了,趙桂花急了,說:“快走快走。”
婆媳兩個這下子更不敢耽擱了,兩個人飛快的騎車往家竄,恨不能騎出火花帶閃電,趙桂花:“哎媽呀這雨還真是大的。”
明:“快快!”
兩個人飛奔回家,一路騎巷子,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他們院子還有吵鬧的聲音,趙桂花都麻了,這些人真是一天不鬧騰,都覺得晚上睡不好覺。
很快的停在了院子,就見吵架的竟然是梁芬和王香秀。
吃瓜吃到自家上。
梁芬叉著腰,也不管正在下雨,指著王香秀罵的厲害:“你要是不教育孩子,我就去找保衛科,找公安,總是能有人教育的好小賊。你這個當媽的上梁不正,下梁也是歪的。你看看你家這幾個小崽子,一個個沒個好,整天除了爬門爬窗還會干什麼?就是一窩子賊!”
趙桂花:“怎麼回事兒?”
明也湊上去:“怎麼了怎麼了?”
梁芬一見婆婆回來了,仿佛是來了援軍,趕大聲告狀:“媽,你不知道這家人多離譜,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家。咱們上山春游,順便套個野,他們家竟然眼紅的想來東西。你說做人怎麼能不要臉這樣。”
王香秀:“梁芬,你怎麼說話呢。我家孩子就是過去玩兒,讓你這麼說你家還進不得了?怎麼就是東西了,這東西的罪名這麼大。有你這麼編排孩子的嗎?你一個大人,你好意思嗎?”
“怎麼不好意思。”
梁芬心說:我他媽不敢招惹我婆婆,不敢招惹我武力值很強的弟妹,我他媽還收拾不了你了?
“你給我放屁,也給我賣慘,誰不知道你家孩子除了還是。你說是來玩兒,怎麼的?我們兩家的孩子可沒怎麼在一起玩兒吧?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整條街誰家孩子跟你家孩子一起玩兒啊。但凡是跟你們家孩子一起玩兒,你們家孩子就去人家吃的。誰家東西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得住你們家造。就是看你們是孤兒寡母才沒上門扇你們臉,還真是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怎麼的?你非得讓我給你遮布扯下去嗎?我家孩子很跟你家孩子一起玩兒,再說就算是一起玩兒,我家孩子都沒在這個屋里,他們在家睡覺呢。這邊沒人,你們喊一聲都知道,何必趁著我公公去廁所躡手躡腳的進去?當我是個傻子?大家來評評理,你們說有這樣的嗎?”
梁芬瘋狂火力輸出,可不能讓這倒霉孩子把自家的好東西走,誰家不想吃?
缺德玩意兒。
王香秀沒想到梁芬戰斗力這麼強,平日里就看在自家婆婆面前唯唯諾諾,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不得不說這個院子里的媳婦兒都這樣,姜蘆也是在婆婆面前唯唯諾諾,但是對外,他們倒是都能重拳出擊。
“你怎麼說話的呢啊?有你這麼欺負人的嗎?我看金來是頂頂好的孩子。”白斗終于忍無可忍,出來幫腔了,他雖然上說著的不跟王香秀來往了,要好好找個媳婦兒,但是還是舍不得王香秀,這一看挨罵,就徹底忍不住了。沖了出來。
梁芬怒:“你給我滾一邊兒去,你個臭不要臉鉆寡婦被窩兒的,你可給我滾遠點,信不信老娘你!”
要是擱了以往,梁芬可不敢跟男人扎刺兒,畢竟可打不過大老爺們,特別是白斗這種沒素質的,那是真的能敢跟人手的。所以梁芬是不敢囂的。
但是!!!
現在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可是看出來了,真要是打架,婆婆那是真敢手,扇周大媽還歷歷在目呢。而且啊,還有一個收拾人跟玩意兒一樣的妯娌,這吃虧是絕對不能吃虧了。所以就算是對線老爺們,也毫不慌:“這是我跟蘇家的事兒,有你他娘的什麼事兒,用你跑出來沖大頭兒?有本事你給王香秀娶了啊,我敬你是條漢子,不然的話,就給我滾一邊兒去!”
白斗氣的抖:“你你你,你個潑婦!”
梁芬:“怎麼,我樂意,我男人也樂意,管你什麼事兒,你無名無分的在這里出頭,真是不嫌惡心,蘇小子知道你覬覦他媳婦兒,能直接從墳頭兒爬出來半夜去找你!”
哦豁!
圍觀群眾表示,這罵人真夠狠。
明:學到了!
雖然下雨,但是一點也沒有影響大家看熱鬧的心。一個個打著雨傘呢。
“你,你你!”
白斗上手就要打人,明立刻沖出來,一把握住了白斗的手腕,巧勁兒向后一甩,白斗踉蹌了好幾步。
明兇的說:“你手給我看看來?我最他媽看不上打人的男人,你我大嫂一下試試來!”
直接挽袖子,說:“你一下我看看來!這事兒要是我們家的不對,我不多說一句話,但是你什麼意思?想室東西還有理了是吧?我管你是不是和寡婦有一,我管你是不是是非不分,你要是敢給我在這里充大,老娘打的你滿找牙。不教訓你一下,你是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了吧?”
莊志希立刻擎著雨傘上前,說:“媳婦兒,打架歸打架,咱們別淋雨。”
白斗一看莊志希這個狗子樣兒,指著他鼻子罵:“莊志希,你個沒種的,讓你媳婦兒……啊!!!”
明一個掌就甩在他的臉上,毫不留:“我讓你賤,你欺負人上癮了是吧?”
抬就是一腳,白斗咣當一聲甩在水洼子里。
“你你你、你個潑婦,你們莊家的媳婦兒都是潑婦。”
明冷笑:“潑婦?跟你這種小人就不用客氣。”
“就是,你也不看看你個狗樣子,還以為自己多了不得,爬寡婦被窩兒都被人戴綠帽子,一副早衰的樣兒,整天嘚嘚瑟瑟的,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拉拉……”
梁芬又沖出來瘋狂輸出,大風大雨都沒有影響的發揮。
趙桂花看著兩個兒媳婦兒,可真是稱得上一文一武,直接站在了廊檐下,抱著胳膊看熱鬧,倒是也不上前阻止。梁芬罵完了又沖向王香秀:“你如果看不好你家孩子,再有下一次,我就找學校,找街道,找公安,找廠保衛科,我大字報,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兒子是個賊!!!”
王香秀抖:“你,你欺人太甚。”
蘇大媽這個時候也出來了,淚流滿面,輕聲說:“我家,我家孩子不是那樣的…他們只是好奇,只是饞了,不是真的想東西,是我們寡婦沒有把日子過好,是我們的錯……”
“確實有點過分了,人家寡婦帶著孩子也不容易。”這是和稀泥“正義使者”一號。
“就是啊,其實小孩子哪里有不饞的,再說這不是也沒手?欺負寡婦干什麼啊。”這是和稀泥的“正義使者”二號。
“蘇大媽和王香秀都不容易的。”
梁芬一時間倒是有點落了下。
明冷笑:“什麼欺人太甚?這話的前提就是家兒子一定會來,如果家兒子不會來,那麼這些都不會發生,怎麼就會欺人太甚?王香秀,我看你自己都不敢保證你家的賊不會出手吧?所以你才說欺人太甚。你覺得欺負人,前提就是你家兒子就是賊!還有你們說什麼孩子沒有不饞的,那麼就讓他們幾個天天去你們家吧?你們這麼好心,一定不會拒絕吧?我家人口多多,可不起。喏,剛才誰說話誰就是不怕,你們家記得點吧。”
明瞅著,但是該氣的時候可氣,這麼一說,大家都怏怏的,立刻就有人改口了。
“呃……話也不能這麼說。”
“哎對啊,他家要是不,這些都不存在啊。”
“可不是,其實照我說,他家的孩子這麼多次了,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大家都看著是個孩子不管,他家反倒是一次一次又一次。你說這咋整。”
“我看啊,就該揍他們一次,徹底讓他們知道,東西會是什麼結果。”
“就是就是。”
嗯,人涉及到自己的時候,這話茬兒立刻就不同了。
明冷笑一下。
梁芬立刻又支棱起來了:“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一次,再有下一次,我們抓到人可不管什麼鄰居不鄰居,別怪我直接揍人。我揍一頓,然后送去公安!”
“我看行。”
“秀兒啊,你家多也管管孩子吧,再不管,這孩子可就得進笆籬子蹲了。”
“是啊,我們知道你家困難,但是你也不能由著孩子整天這麼干,你每次都解釋,但是你說你哪次道歉有用了啊?說不改啊。”
“就是,每次都是這一套,被抓了,然后道歉,然后下次還這樣,偶爾還要放狗。哦不,放白斗……你們家可過分了。”
趙桂花幽幽:“你家孩子再不管,以后這樣下去,我看廠里也未必會讓他接你的班。一個遠近聞名的賊,廠里還要臉呢,再說,把一個賊弄進廠,不是老鼠進了米缸?”
這話一下子刺到了王香秀。
別的話都無所謂,但是這個卻是不能不放在心里的。
畢竟,這可是關乎兒子的前途啊!
王香秀聽著大家的話,心里難的不得了,突然間他,就發了,轉頭拎著掃帚就直接砸向了金來,怒吼:“,你整天就知道!不能死啊你!咱家是窮,但是你不能越窮越沒有骨氣。你看看人家都怎麼看我們,你還要不要臉了?我們家還要不要臉了?你知道我跟你過的多難嗎?你知道我們多委屈多想維護好這個家嗎?你支會敗壞這個家的名聲,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個小兔崽子!我看你還敢不敢了。”
金來三兄弟本來一直都站在門口的廊檐下,反正他心里知道的,什麼事兒也不會有。但凡有事兒,他媽一定能幫他給事解決。他媽解決不了,還有他呢,還有白斗呢。
他只要低著頭不說話,事肯定很快就過去了。
所以別看是低著頭,似乎在懺悔的,但是他心里本就沒放在心上。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他媽突然發了,一下子打在他的上,一下下的,十分的重,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親媽,隨即哇的一聲哭出來,一旁的銀來和銅來也挨了幾下子。
三個孩子哭的此起彼伏,王香秀也哭,很打孩子的,之前有幾次,都糊弄過去了。但是這一次,不行。
雖然這次事也不大,但是誰讓他們家小子是一次一次又一次了,次數太多了。如果是剛開始,就算是做的不妥當一點,大家可能也會算了,但是架不住他家這孩子沒完沒了。
而且也因為次數太多,約間,他們家孩子已經被其他孩子孤立起來了。別說他們院子,就連他們巷子,整條街,附近的孩子都不會跟他們家的孩子一起玩兒。
這小的名聲更是傳的不。
在這麼傳下去,這孩子的名聲就完了,就算是以后長大一點,也別想接班進廠的。這種名聲,廠里都知道的話,肯定是不樂意一個賊進去。
大雨嘩啦啦的,大家都看著邊哭邊打孩子。一旁的蘇大媽哭喊著撲過去擋著孩子救駕,嗷嗷的,“是我沒有教育好孩子,可是不能這麼打,不能這麼打啊……他們還小啊。”
大家看著這一家子,有些容。
白斗心里難,突然就大吼:“你們高興了,看到他們這麼慘,你們就高興了?”
嘩啦啦的雨聲十分大,大家都沉默。
趙桂花站了起來,一字一句:“這又是演戲給誰看呢?”
反問:“還有你,你又是以什麼份來質問我們?真是可笑。”
趙桂花不想看這場鬧劇了,反正,無非就是哭一哭鬧一鬧賣一賣慘,說:“你們幾個都給我回來,他們樂意演,我們還不樂意看呢。反正往后咱們家以后不管什麼時候都留個人,免得真的丟了東西,還要被人詆毀不仁慈。誰樂意好心,誰去奉獻。”
說完了,直接轉進門。
莊志希看了看現場,微笑:“你們繼續。”
他一手撐傘,一手攬著媳婦兒的肩頭,也直接回家:“走,咱們回家,還沒吃飯呢。”
莊志遠站在門口:“媳婦兒,你回家。”
梁芬還沒罵夠呢,但是又莫名覺得,婆婆這個話和這個態度很有范兒,就是看起來就是個不好惹的高人。特別是那一句云淡風輕的“演給誰看呢?”
梁芬覺得,媽呀,瞅著就不好惹。
趕回家,不能破壞婆婆的氣勢。
講真,果然有后盾的人就是不一樣,吵架都比平常更有戰斗力了。
進了門,有點別扭的湊到明邊,攪了攪服,說:“那個……剛才……”
明:“嗯?”
梁芬尷尬:“那個……”
真是有點說不出口,但是還是說:“那個,剛才謝謝你啊!”
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不用謝啦,都是一家人,你為家里出頭,我當然也得為你出頭啊。”
梁芬笑了出來。雖然總是跟這個妯娌比較,但是還算是知道好賴。
“那也得謝謝你,你們不知道,金來這個小鬼從我們一回來就盯著我們,我當時就察覺事不太對,果然,這小子趁著爸上廁所的功夫,索索的就想進屋,被我一下子揪住了!幸虧我發現及時,要不然這小子不僅能東西,說不定還能發現我們今天的收獲呢。”
趙桂花點頭:“你今天是立功的。”
梁芬得意一笑。
都占不著便宜補娘家,小賊還想來占便宜,特麼的想得!
趙桂花:“咱們先吃飯,搞個羊泡饃吧。”
莊志希:“呦,媽,你行啊,這個都會?”
趙桂花:“我有什麼不會的?”
得意的揚頭,說:“老娘會的可多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這個時候趙桂花倒是反應過來,問:“虎頭和小燕子呢?”
“他們兩個累的夠嗆,一回來就睡著了,都不醒。”
他們大人都累壞了,更不要說是小孩子了。不過好在明天不上班在家還能休息一下,上班的人就不行了。明天還要辛苦上班。
趙桂花:“咱們先吃飯,然后你們過來幫我弄一下,這都得腌上。”
“。”
趙桂花一家很快的回家,撤出了主戰場,這一下子吧,倒是讓王香秀有點坐蠟了。
本想著,自己這麼一鬧一定能得到不的同分。就連莊家不得也得主退一步,不然怕不是要背上欺負孤兒寡母的罪名哦。只是不曾想,趙桂花一句“演戲”給釘在了墻上,拔不下來了。
想解釋,可是人家都退出戰場了,再解釋,反而是畫蛇添足,顯得不合時宜。
王香秀進退不得,看著大家,大家又看,就連蘇大媽都被這一出兒整的不會了。平時哭哭啼啼最是有用不過了。怎麼賣慘,那是駕輕就,他家最擅長的,就是消耗別人的善良。
可是趙桂花一句演戲就走,倒是把他們架在這兒了。
而其他人也恰好是這樣,再看他們這樣,難免覺得很假,王香秀咬著,淚水與雨水織,哭著說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不是演戲,我……這日子怎麼就這麼難啊。”
仿佛突然崩潰,轉就往外跑……砰。
跟周群撞了一個滿懷。
這要是隔了以往,周群其實不會出來看這樣的熱鬧,他這個人一貫講究的是得,他怎麼可能摻和這樣的事兒。但是最近事實在太多了,太多太多了,他的心不是很好,索出來看看熱鬧。
看的別人過的不好,他就高興了。
只是沒想到竟然讓王香秀撞到了,王香秀楚楚可憐的抬頭看著周群,默默的落淚。一時間竟然沒有離開他的懷抱。
周群:嗞!
姜蘆一看這個姿態,瞬間火氣上涌,沖上前就是一個耳甩在了王香秀的臉上,罵道:“你個狐貍,你看什麼看!在這可不是你家爺們。”
用力一推,王香秀摔坐在雨水里,金來挨了打,沖上來護住他媽。
“你別欺負我媽!”
他立刻沖上來對著姜蘆拳打腳踢,雖說是個孩子,但是也十來歲了,姜蘆倒是挨了幾下,不過可不這個委屈,畢竟金來又不是什麼人,一個耳就呼過去,說:“你個小癟犢子,給我滾開!”
“啊,你敢打我兒子!”
王香秀本來還自怨自艾,這時又沖了上去,周群:“你夠了,沒完了是吧?王香秀,你要點臉吧。”
再有外人在的時候,他永遠都是護著他家的姜蘆,不會讓委屈的,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姜蘆哪里會對他死心塌地。他怒吼:“王香秀,你給我管好你兒子。什麼玩意兒,一個沒家教的賊!”
“你!”
王香秀憤恨的看著周群,這一瞬間,引發事端的莊家都只能排在第二了,最恨的,就是眼前的周群,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之間可不止是百日恩,但是現在他竟然這麼對,真是個狠心的男人。
周群并不知道怎麼想,就算是知道,周群也會不以為意,他們不過是銀貨兩訖的事,哪里有什麼誼可在。真的講義,當初別要錢啊。
王香秀站在大雨中,大雨順著的臉往下落,不知道這是淚水還是雨水。現在天氣暖和穿的不多,只換了一件薄薄的上,雨順著向下,勾勒出曲線。
院里的老爺們眼睛斗眼黏上了,周群倒是裝的頗為正人君子,他有什麼可看的,他知道的可比別人更多。他目不斜視:“你兒子要是再敢對我媳婦兒手,別怪我不客氣!”
王香秀恨得咬牙切齒,猛地凄苦一笑,說:“好,你們都看不起我,都我,你們是想死我,那我就死給你們看。”
嗷了一聲,轉頭就向外跑,高喊:“我死給你看。”
白斗趕抱住王香秀的腰,說:“秀兒姐,秀姐你別難,大家都不了解你,我最懂你,我知道你的苦。”
王香秀回抱住白斗,與他擁抱,哇哇哭:“斗,姐不容易啊,姐帶著三個兒子,真的不容易啊。”
兩個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抱在一起,大家面面相覷,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說啥了。姜蘆看了,呸了一聲,罵道:“狐貍。”
金來郁的看著白斗,銀來面也不是很好,只有銅來什麼也不懂,還能吸著鼻子,琢磨誰家又做吃的了。
白斗摟住王香秀,把護在懷里,高聲:“王香秀就是我姐姐,就是我親姐姐,往后你們誰欺負,就是跟我白斗作對。我絕對不會算了!”
眾人:“哦豁!”
白斗:“金來,往后你們幾個小子想吃什麼就來我家拿,斗叔給你們買!咱們不拿這些人的,都是些沒有一點點同心的秀氣鬼!小氣鬼喝涼水!”
“哎不是你怎麼說話呢啊。”
“就是啊,你樂意被被占便宜是你因為你有別的想法,我們可沒有。”
“就是,都是千年的狐貍,玩兒什麼聊齋呢,裝好人了。”
“呵呵,還不是跟王香秀不清不楚……”
白斗:“夠了。你們說的這是什麼七八糟的,有你們這麼齷蹉的嗎?我們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
他揮舞拳頭:“想打架嗎?”
眾人紛紛呵呵。
大多數人都是墻頭草,隨風擺,剛才還覺得蘇家過的確實有點不容易,這轉頭兒就滿滿的嫌棄。至于全程沒怎麼開口的王大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說:“李芳,領孩子回家,在這里看這些,免得孩子學壞了。”
看白斗的眼神兒,跟看見糞坑里那玩意兒一樣。
真是多看一眼都膈應。
李廚子一家也走人了。
大家面面相覷一下,眼見白斗還摟住王香秀不撒手,一個個曖昧的笑了笑,隨即也紛紛的散開了,不是不樂意看這種八卦,而是曉得接下來恐怕也沒什麼可鬧的了,至于什麼清清白白,鬼才相信啊。
大家都散開,白斗得意的說:“你看,我在院子里還是有一點威信的。”
他攬著王香秀不撒手,說:“走,回家,這麼大雨天在外面,都了,走,回去換個干凈的服,洗個熱水澡。對了,你家有姜片嗎?喝點姜湯。”
王香秀輕輕的搖頭:“沒有了……”
并不介意被白斗這樣摟著,一副生無可的樣子,說:“斗,你別管姐了,我難。”
“這怎麼行。”
王香秀不言語,蘇大媽上前:“先回家,還是先回家。”
一家子都了,一個個狼狽不堪,金來三個孩子,特別是金來,又挨了打又淋了雨,一副落魄的樣子。王香秀看著孩子輕輕哭,說:“是我沒本事,是媽沒本事,沒本事讓你吃好,讓你只能,被人嫌棄,是媽……”
臉蒼白,一副要昏厥過去的樣子。
王香秀趕將人扶到炕上,說:“你躺會兒?”
王香秀一副被干的樣子。
這時銅來突然開口:“什麼味道。”
他吸了吸鼻子,說:“好像是好吃的,是的味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吃。”蘇大媽抱怨了一句,隨即眼珠子眨了眨,沖著王香秀使了一個眼,王香秀微微閉上了眼,蘇大媽激:“秀兒,秀兒你怎麼了?”
王香秀一團,說:“我有點冷……”
“媽……”三個小孩兒也害怕了。
白斗更是急切:“怎麼了?”
王香秀:“冷,好冷……”
蘇大媽:“這是著涼了,這還是著涼了……”
哭著說:“你可不能倒下去,你要是倒下去,這個家就更完了。對,喝點湯暖和一下,發發汗,這傷寒了得吃點有營養的,湯,我去給你買一碗湯……”
蘇大媽說話間就往外走,呆呆的。
白斗一看趕給人拽住,說:“蘇大媽,你這是去哪兒買。這大雨天的,你還能去哪兒。”
蘇大媽:“可是秀兒,可是我的秀兒啊……是天底下最難得的好媳婦兒,我不能讓有事兒……”
“媽媽,媽媽你不要死……”
白斗:“你們別去,我來想辦法。”
這樣的環境,他一下子就上頭了。
“我來想辦法,我去外面買,你們不用管了。”
他立刻出了門,雖然大雨瓢潑,雨勢更大了不,但是白斗還是聞到了一點點湯的味道,他二話不說,直接沖到了莊家,莊家正在做羊泡饃。開門的是莊志希,莊志希冷淡:“有事兒?”
白斗:“蘇家是因為你們家才這樣難過的,你們得負起責任,你給我盛一碗湯。”
這樣理直氣壯,你都懷疑他腦子是不是竄煙了。
莊志希呵呵一聲冷笑,咣當一聲,關上了門。
“啊你……”
莊志希:“什麼垃圾玩意兒。”
趙桂花冷漠:“你理這種二百五干什麼。”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趙桂花沒開門,直接把廚房的窗戶打開,沖著外面說:“白斗,你想死是吧?”
白斗:“你們害的……”
趙桂花微微瞇眼,幽幽說:“你信不信我扇死你?”
白斗一梗,他覺得他們院子的人真是太不善良了。
一個個的,真是沒有一點好心。
他忍著埋怨,說:“那,我買一碗。”
趙桂花冷笑:“你要買我就賣嗎?我家晚安是正好的,不賣!”
白斗:“難道你們就要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難?”
想到王香秀那個氣若游的樣子,他說:“求求你們了,讓我買一點吧。秀姐真的很需要吃點營養的東西,喝點湯。”
趙桂花覺得,兩輩子的經驗沒教會更多,但是卻教會,如果一個人要一條道兒走到黑的時候,千萬別多管閑事兒。至于這樣的人,更是要離得遠一點,特別是這樣的下雨天。
免得雷劈蠢貨的時候,不小心被連累到。
看著白斗,已經不想跟他說話了,不過吧……眼神閃了閃,說:“我們今天去山上設套子,抓到了一只野,如果你要,可以勻給你。”
“啊!”白斗一愣,隨即喜出外。
趙桂花默默的手,比了一個“三”。
白斗:“……”
他臉垮下來:“要錢啊?”
趙桂花冷笑:“不然呢?”
白斗:“可是,可是一只家養的也就兩塊錢,這還比野多又呢。你一只野,頂多一塊五,遇到瘦的一塊錢都能買下來。”
這是正常的價格。
至于三塊,那是沒有過的。除非是資極為俏。不然可真是沒有這個價錢……他覺得,趙桂花就是獅子大開口。
趙桂花倒是無所謂:“你覺得不合適就算了。”
微笑:“反正大雨天,以稀為貴。你出去找那一塊錢的野唄。”
白斗:“呃……”
這麼個天氣,黑市兒都肯定沒人的,還別說,現在想喝湯,還真是買不到一只的。秀姐又撐不住,他猶豫了一下,說:“那,你們等著,我去拿錢。”
他匆匆回家,隨即又匆匆回來。
他們家的兩只野瘦差不多,莊志希隨便抓了一只給他,雙方一手錢一手貨。
白斗看到野,終于出了幾分笑面兒,他不耽擱,趕的回到了蘇家,喜滋滋的:“蘇大媽,秀姐,你看我給你們帶什麼回來了。”
蘇大媽剛才都趴在窗戶上看呢,還能不知道?
眉眼都是笑意,不過卻又立刻裝作凄苦,說:“我來,我來給秀兒熬個湯。”
白斗:“我來吧,蘇大媽你們給服換了,這冷天可不。”
“哎,好嘞。”
蘇大媽看著白斗,說:“斗啊,將來要是哪個姑娘嫁給你,那可真是有福氣了。你這麼好的男人,真是不常見啊。格局氣,為人豪爽,仗義直率,樂于助人,又有一個好工作,家庭沒負擔還有房子,你說你找什麼樣的媳婦兒找不到,找個仙兒都找得。大媽覺得這世上哪個人要是找了你,真是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
白斗被夸得飄飄然。
“大媽。這院子里,就您眼最毒。”
“那可不是,當初我一眼就選中了秀兒,就不就說明問題了,這兒媳婦兒多好啊。”
“可不是。”白斗贊同。
蘇家的很快的就拔了燉了起來,湯的味道,那是剛剛的。
院子里不人家都聞到了味道,紛紛議論紛紛。
“這誰家啊,怎麼還燉上湯了?”
“好像是前院兒。”
“那肯定是周群家,他家條件好。”
“不好說,也許是莊家呢,他家今天是去郊外郊游,說不定抓到什麼野味兒。”
“趕趟兒還是白斗呢,他們父子兩個,錢也花不完,當然要吃得好……”
“不是把,我覺得是藍大爺,他才是真的吃得好。”
“那不可能,藍大爺他們家晚上一貫吃的清淡。他一般都是早上和中午吃得好。”
“對哈。”
不管什麼時候總是有那好奇的,很快的,就有人轉悠到前院兒,沒一會兒就一臉神的回來,不可置信:“是蘇家,蘇家在熬湯。”
“唉我去~他家不是剛才還賣慘呢嗎?這就吃上湯了?”
“你說這什麼事兒啊。”
“我們可別發好心,你看看人家過的什麼日子,咱家還沒喝上湯呢。”
按理說,湯的味道不比羊湯的味道大,但是趙桂花關門關窗的,他們家又已經開始吃了,反倒是顯得味道不那麼大了。而蘇家這邊正是剛熬起來,又開著廚房的窗戶,這味道自然就散出來了。再說,家廚房是靠近前后院兒過道兒的,不用往前走就能聞到是他家的味道。
白斗一邊燒火還一邊扇乎,氣哼哼的解氣道:“讓你們都看不起人,你們看不起人,晚上不過就是吃點糧吃點稀飯,秀姐可是喝湯。”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生生又拉了一波嫉妒。
因為下雨,周大媽又沒有傘,下了公車還躲了一會兒雨,眼看雨勢越下越大本不停,這才沒辦法回來,一進院子,就聞到蘇家的味道,正好看到白斗在蘇家廚房忙碌的影,一口呸在了地上,罵:“狗男!”
白斗不敢示弱:“呦?這誰啊,這不是勾引我爹的周大媽嗎?”
周大媽怒斥:“我撕爛你的!”
白斗:“嘿嘿,您看您做得,我說不得嗎?”
周大媽沖上前就要打架,周群及時在門口把人攔住,說:“媽,回來吧,你這種人說什麼,多說一句都丟人。”
周大媽:“對。”
惡狠狠的瞪了白斗一眼。
白斗:“我丟臉也比你們強,不擇食。”
周群:“你!!!”
周群深深的平復心,說:“媽,回來,這種人滿噴糞,不值得我們多說一句,清者自清,這種小人說什麼,我們不用理會。”話是這麼說,但是周群卻怨恨的不行,怨毒的用力看了白斗一眼。
心道只要有機會,他一定不會算了。
不過白斗不較勁兒,自以為大獲全勝,別看這些人逞強,可是還不是一個個敗退。
他暢快一笑,不過很快的,他疑的撓頭:說起來,他爹呢?怎麼還沒回來?
算了,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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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香味兒滿院子都是,趙桂花正在殺兔子,如果不是靠近他家,本聞不到一點味道。
雨勢很大,沖散了味道,又有湯濃郁的香味兒飄散,他家這邊,無人關注。
趙桂花:“我可真是個大聰明。”
賣掉一只野,做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