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大中午,四九城還是有些炎熱的,宣傳科的墻上掛著一塊表,莊志希抬眼看了一眼,眼看時鐘滴答滴答的不斷的走著,似乎很快就要到了那個傳說中的時間:兩點!
他狀態十分穩定,仿佛什麼也不知道,不過確實啊,這個事兒他是害者,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能發生什麼,誰曉得呢。
莊志希靠在椅子上面,整理了一下今年的文件,作為宣傳科,肯定是要多看看上面下來的文件,領會一下各種神,才能更好的工作不是?
他這人能靜得下心,正看的認真,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聲音,崔大姐立刻沖到窗口,隨即說:“小倉庫那邊打起來了!”
他們這邊的位置,只能看個影影綽綽的,大約能看到圍了一群人,但是看不到怎麼回事兒,崔大姐飛快的竄出去,跑的跟兔子一樣快。還有幾個好事兒的也都飛快的跑了出去。
莊志希:“我也去看看熱鬧。”
他很快的下樓,追上了崔大姐一行人,宣傳科七八個人一起來到小倉庫,這邊已經里三層外三層了,除了車間的不好出來,什麼保衛科的,醫務室的,辦公室的,食堂的,大家都已經聚集過來了。真是都不進去。
莊志希仗著個子高,跳來跳去的往里看,就見現場一臉混,白家父子都挨了揍,鼻青臉腫的,保衛科的人拽著白家父子,一旁的周群夫妻兩個也有些傷,周群一只眼睛烏眼青,睚眥俱裂的盯著他們父子兩個。
雙方對峙著。
周圍的圍觀群眾更是屏住呼吸,大氣兒不敢出,仿佛多說一句話,就能引來更大的矛盾,誰也不敢言語。
張副廠長這時到了,呵斥:“讓一讓,都給我讓一讓,這邊是怎麼回事兒?”
大家趕讓開一條路,張副廠長進去,一看這個形,站在中間破口大罵:“你們把廠子當什麼地方了?跑到這里打架,你們還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給我滾回家,這里是你們打群架的地方?”
他正跳腳罵呢,保衛科劉科長趕拽住張副廠長,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張副廠長眼珠子差點凸出來:“臥槽!”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家父子兩個,說:“你們兩個是瘋了吧?”
他這話一說出口,周群突然就暴起,又沖了上去,憤怒的扇白家父子:“你們兩個喪盡天良的,你們卑鄙無恥!你們險下流禽不如!”他的大耳甩的,莊志希站在外圍都聽到啪啪的聲音了。
莊志希嗞了一聲,心道:活該!
白家父子挨了揍,白斗有點不服氣,道:“周群,你沒完了是吧?我就是開個玩笑!”
啪!真是重重的一個耳。
這一掌打的白斗鼻子都淌了,周群怒吼:“開玩笑?你就糊弄糊弄鬼吧你,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就是看相中我媳婦兒了,我說你怎麼不跟王香秀結婚,我說你怎麼整天盯著我們家。我以為你是看我不順眼,原來是相中我媳婦兒了。這被我抓個現行兒,你說是開玩笑,如果我沒有來,我媳婦兒會遭遇什麼,可就不好說了。大家看,他們兩父子還帶著鎖頭呢!如果不是沒安好心,你干什麼要騙過來?如果不是我趕到,誰知道你能做出什麼豬狗不如的事?你們父子兩個,狼狽為,就是兩個該吃花生米的!”
周群眼睛通紅,簡直想要吃人。
雖然他在外面有人,但是可不代表他希被人戴那有的帽子。
這話白斗還不干了呢。
白斗:“誰看上你媳婦兒了,我眼瞎嗎?我會看上你媳婦兒,就你媳婦兒那個蠢貨,你別往自己臉上金……啊!”
一個大石頭,直接砸在了白斗的頭上,那跟大呲花兒似的。
姜蘆抖著:“我打死你!你個禽不如的混蛋!”
撿起石頭,就要砸第二次,保衛科趕給人攔住,不過男有別,也不敢用力,只能攥住的手腕,姜蘆忿忿:“混蛋,你個大混蛋!我殺了你!我非要殺了你!”
被攥住了手腕,腳卻不斷的踢過去,一個勁兒的往白斗的某個不能言說的位置上踢,狠狠的,大有不踹廢了不解恨的架勢。
在場諸位男同志都呲牙裂,雖未經歷過,但是只看著都能覺到巨疼無比。白斗更是被踹的捂著自己蹲了下來,隨即倒地打滾兒。
他頭上被砸的冒似乎都沒有這個疼。
就這,姜蘆跟著還沖上去繼續踹,就算是白斗捂著,也要踹,踹的白斗嗷嗷的慘。
“我兒子還沒孩子啊,他還沒個后啊,你這個毒婦……”白老頭哭喊出來,這不哭喊姜蘆可能還沒想起來白老頭,一聽到他的靜,姜蘆幾乎是迅雷而不及掩耳之勢就掙了保衛科,的石頭直接飛過去,白老頭好懸一閃,沒被打中。他正要慶幸,就看姜蘆照著他就踹,咣咣咣咣,接連四腳!
“啊啊啊啊啊!”慘聲幾乎響徹天地。
所有圍觀的男同志都默默的后退了一步,就連保衛科都忘記抓人了,姜蘆過去又是幾腳,反正專門踹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仿佛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下子找到跟男人打架最該攻擊什麼地方了。
白老頭瘋狂慘,跟白斗就像是二重唱一樣,啊啊慘,響徹天地間。
諸位男同志趕再次后退一步,不,是兩步。
這太可怕了。
崔大姐等圍觀的同志順勢趕往前一,這些男人,果真不行。
姜蘆還在發瘋,張副廠長這時回過神了,:“你們還看什麼熱鬧,趕的,趕的給姜蘆拽開啊。”
幾個男人這下子也顧不得什麼男有別了,趕拖著人往一邊兒拽,姜蘆拳打腳踢的掙,嗷嗷的罵:“別攔我,別攔著我,我非殺了他們不可!”
張副廠長趕的勸說:“小姜你冷靜一點,你要是真的給他們殺了,你也是犯罪不是?我們曉得你是真的生氣,也曉得這次你們是害者,但是咱們教訓這種人,教訓一下應該,但是咱不能殺人,真不能給人打死啊。你為了這種人進去,值得嗎?咱以后還有大好的人生呢。他們不死,你就是正義的一方。要是丟了命可就不行了。”
他跟姜蘆爸爸,多也算是一個相識了。
總歸不能讓姜蘆在他們廠里出事兒,這踢哪里都行,但是真的不能拿石頭砸腦袋。這要是砸死了,多也是個事兒。他安說:“你放心,這次廠里一定給你一個代,肯定不讓你白白的委屈。”
姜蘆眼睛赤紅,披頭散發:“我要讓他們去蹲笆籬子,一輩子別出來!”
吼道:“一輩子別想出來!”
張副廠長眼看站在前頭的崔大姐,趕使了使眼,姜蘆這個狀態,不能不安啊,崔大姐雖然有點害怕,但是還是熱心腸的上前:“小姜,來,你來這邊,我看你也氣壞了。你放心,有廠領導,還有保衛科,大家都在呢。肯定不會是讓這事兒算了,你稍微消消氣,你看你的手都傷了。咱們生氣也不能讓自己傷啊。”
好生的安姜蘆,姜蘆終于忍不住崩潰的哇哇大哭,說:“白老頭,白老頭說周群傷了,讓我過來,我一點都沒懷疑他,二話不說就跟他一起來了。結果屋里只有白斗,周群,周群還懷疑我跟白家父子不清不楚,我容易嗎?我是瞎了嗎?會看上這種東西?狗都不要……”
大家聽了姜蘆的話,看白家兩父子的臉都變了。有不人來得晚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但是姜蘆這話喊的多清楚啊。大家再看這兩個,眼里就都帶著厭惡了。
這種想騙人占人便宜的,就連是個小混混都是看不起的!
“如果不是周群來了,我本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我本不知道!嗚嗚嗚!”
姜蘆哭喊到這里,突然又來了火氣,飛快的沖上前,照著那個位置又踹了幾腳。
“啊!”
莊志希遠遠的看著,也跟著呲牙裂,作為男人,他也曉得男人的脆弱啊。
但是不得不說姜蘆……干得好!
莊志希正看著熱鬧,就見楊立新到他邊了,一臉的心有余悸,莊志希趕拽住楊立新,小聲問:“楊哥,咋回事兒啊?”
楊立新真的相當一言難盡的,他張了張口,好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兒,不是不想說,是他不知道怎麼說,就他來看,就是白家兩父子瘋了。
“怎麼了?”
楊立新:“這事兒吧……”
事要從中午說起,中午的時候,周群直接來了后廚兒,找到了楊立新。
周群這人多還是有點明的,像是他就也發現了楊立新跟白斗有點不對付,雖然這兩家子沒有直白的表現出來,但是他還是看出來不。
所以這一次想要共同對付白斗,他就直接來找楊立新了。
他來到后廚兒,將楊立新拽到了后院兒,楊立新詫異:“周哥,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
周群直接了當:“我聽說,白斗跟王香秀下午兩點可能要在小倉庫-,怎麼樣?一起過去抓?”他笑了笑,說:“我知道,你也很看不慣白斗,給他一個好看,怎麼樣?”
楊立新攥了拳頭,努力平靜,說:“你怎麼知道他們下午會去小倉庫?”
周群:“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正好我們都看白斗不順眼,一起過去怎麼樣?我知道你跟保衛科的王二癩子關系不錯,再上幾個保衛科的,我們一起過去。白斗肯定要丟臉。”
楊立新到底比周群和白斗都多了幾分理智,他說:“這要是被抓到,他們就完了,被當做流-氓進去怎麼辦?雖然我看不上他,但是也犯不著對他這麼狠。”
周群眼神閃了閃,很淡定的說:“他跟王香秀,男未婚未嫁,為了自保,他們肯定會結婚。那這流-氓,就無從可談了。咱們廠子為了面子和名聲,也不會一直追究,頂多是批評一下,留個底子。”
楊立新倒是氣笑了,說:“那我們跟著鬧了一大頓,還讓他得償所愿了?我是教訓他還是幫助他啊。”
周群淡定:“自然是教訓他,你覺得他娶了王香秀是什麼好事兒?就不說王香秀給他攢的那一堆帶兒的帽子了,只說他們家那些個拖油瓶,你覺得他的日子能過得好?他跟王香秀結婚,可不是得償所愿,而是噩夢開始。”
楊立新:“!!!”
尼瑪,周群說的,竟然好像很有道理。
“一句話,干不干!”
“干!”楊立新深吸一口氣,同意了。
他真是看著白斗不順眼。這個時候當然不客氣了。
“那咱們?”
“你人,我們一點半在小倉庫哪兒埋伏,等著抓一個現行。”
“可以。”
兩個人說到就做,一點也不耽擱,楊立新很快的找了自己在的保衛科相的人,人喊人,這又多了幾個,別看他們都是保衛科的,但是這就看出白斗的人緣不怎麼樣了,他們七八個人都知道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告訴白斗。白斗更是不清楚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他下午也是要巡邏的,不過只轉悠了一會兒,就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察覺,趕奔著小倉庫過來了。
白斗想好了,他要提前進去埋伏,等莊志希一到,出其不意的解決他。
要是不這麼做,那麼是很有可能被發現的,畢竟莊志希也是人高馬大的,雖然瘦,但是他高挑,手長腳長,怕是也不那麼容易被制服。
所以白斗提前過來,他躡手躡腳的進了小倉庫,自己躲在了門邊兒,他本來是想躲在柜子里的,但是這里的柜子搖搖墜的,實在是不太能靠得住,再說從柜子里出來也是耽誤時間,他索站在了門口。
白斗進了屋子,埋伏在門口。
楊立新還有周群一干人等的心瞬間就提起來了,這知道歸知道,看到他來了,總歸還是震驚的。楊立新也不知道白斗這個人到底是什麼病,這在家里施展不開了麼?專門在廠子里和王香秀私會,難道是專門為了找刺激?
真是奇葩他媽給奇葩開門,奇葩到家了。
他總之是不能理解這人的特殊嗜好的。
保衛科幾個白斗的同事也都相當的一言難盡,不過既然有這麼個事兒,自然要看個熱鬧的。他們過來也不一定是非要把人抓個當場,其實看熱鬧的心更多。
白斗整天白保衛科兌這個,數落那個,人緣兒委實是不好,多人都等著看他倒霉呢。
大家都盯著小倉庫,就在大家的心跳一點點加快,等待的度日如年之際,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是人的聲音,這聲音是姜蘆,姜蘆擔心地問:“白大叔,我家周群怎麼跑到這里了?怎麼會傷的?”
大家都躲得不遠,那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誰也沒想到,這過來的竟然是姜蘆。
大家原以為,白斗真是要跟王香秀-的。就連周群都愣住了。
他知道有可能不是王香秀,但是沒想到,來的人是姜蘆。
姜蘆還在說:“周群傷了,怎麼不送去醫務室?”
雖然很擔心的詢問,但是姜蘆還是小跑兒,走的很快。
周群:傷?他沒有傷啊?
可是這個時候他本就來不及多想,就看白老頭給姜蘆領過來了,幾乎是開門的一瞬間,白老頭竟然一個用力,給姜蘆推了進去。
姜蘆:“啊!”
白斗:“啊!”
他等待的,是莊志希啊,但是沒曾想莊志希沒先到,竟然是姜蘆到了。而他爸本不清楚這一點,直接按照他們的計劃,給姜蘆推進了門。
姜蘆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再看屋里,除了白斗,哪里還有其他人?
臉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不管怎麼樣,眼前這個況確實是很恐怖的。
尖:“白斗你想干什麼!來人啊,救命啊!”
這樣的變故,白家父子沒有想到,周群等人更是沒有想到,周群本來是來抓白斗的,但是沒想到白斗竟然想要“欺負”他媳婦兒,這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睚眥俱裂,嗷了一聲就沖了出去。
他奔到門口,白老頭看到是周群,還出了一抹笑容,畢竟在他看來,這樣效果更好。可是他哪里想得到,莊志希本沒來,白斗的計劃也本沒有功呢。
他正要繃了笑意說點什麼,就看周群一拳打過來了,他這時可不是以往那樣弱,咣咣就是兩拳頭。白老頭本來就冒虛弱,一下子摔倒在地。
周群一腳踹開門,沖了進去。
“白斗,姜蘆,你們在干什麼!你們對得起我!”
這樣的變故,白斗本就來不及解釋,倒是姜蘆飛快的撲向了周群,:“群哥,我是無辜的,我是被騙來的。”
跟白斗孤男寡在一個屋子里,這要是傳出去,還要臉不要了?所以姜蘆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喊了出來。尖:“是他們把我騙來的,他們說你傷了。”
姜蘆哭了出來,這是嚇哭的。
不管怎麼的,姜蘆也只是一個人,遇到這樣的事,哪里能不害怕?
周群一聽,火氣更大,嘶吼一聲,撲向了白斗。
一拳兩拳的砸過去,白斗挨了兩下終于反應過來,他不服氣的很:“周群,你憑什麼打我。”
他反手就回擊一拳,白斗到底是保衛科的,力比周群強,周群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姜蘆眼睛赤紅,:“我殺了你!”
也撲了上去,這個時候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說著的,大家真是十分的看不起白斗,雖然周群的名聲在廠里已經跟過街老鼠一樣。但是這個時候白斗做的事兒,卻還是比周群更惡劣的。
周群那再怎麼說還能說是雙方自愿,而且他們也沒抓到什麼現行。
但是白斗,大家是眼看著白家父子把姜蘆騙過來的,到底想干什麼,作為男人,大家都懂。總之,大家對白斗鄙夷的心思,那是沖破天際了。
有本事你抓迪特,有本事你抓壞人,有本事你見義勇為。
你在這里欺負一個人,想要圖謀不軌,這是最最下三濫的。
保衛科好多都是部隊轉業,看到這種更是惡心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他做出這樣的事兒,還敢還手,那就更讓人看不起了。王二癩子幾個飛快的上前,直接箍住白斗:“你做了這種事還想打人?當我們都不存在是吧?”
“真是個垃圾。”
“快去科長過來!”
保衛科幾個把白斗制住,周群和姜蘆發瘋了一樣上前,咣當咣當的拳打腳踢。特別是周群,這是奪妻之恨。他都恨不能給白斗殺了!
剛才是打不過,現在有人按著白斗,他可不就發瘋的打人。
“放開我,你們到底是跟誰一起的,就由著他這麼打我!”白斗了出來。
“我們跟你可不是一起的,我們都是正派人,不是你這種險小人。真是看不出你是這種東西。打你?人家把你打死都是活該。”
“我什麼也沒干!”白斗這時也多有幾分反應過來,他嗷嗷:“我就是開個玩笑。”
“我讓你開玩笑!”啪一個耳,周群毫不客氣:“我讓你說這是開玩笑!”
啪啪又是一個耳。
在保衛科的“幫助”下,周群單方面毆打白斗父子,沒一會兒這兩個老東西就已經鼻青臉腫了。而楊立新,楊立新從事一開始就嚇蒙了,他都沒反應過來,事就到了這個地步。
他本來是來抓的,但是沒想到竟然見證了一場預謀犯罪。
楊立新也是剛才被刺激的狠了,一點也不瞞,倒豆子一樣都說給了莊志希聽。莊志希總算是把這件事兒前前后后都給圓上了。他這沒想到事是這個發展。
不過,這樣發展又是很符合理的。
而周圍一干沒怎麼看明白的也終于從楊立新的里知道了所有的經過。再看白斗父子,如同看兩坨屎。
楊立新在這邊講述事的經過,那邊姜蘆氣不過又沖上去踹人。
大家聽著這撕心裂肺的慘聲,覺得某個位置都跟著發疼,不過又深深覺得,這父子兩個就是活該。該說不說,他們挨打,真是活該。
不過吧……張副廠長看著白斗腦袋上還在冒,也怕死人,說:“好了,你們大家散一下,周群姜蘆,我知道這次的事是你們夫妻兩個了委屈。這件事兒廠子里一定給你們一個說法。李四,你們幾個先給人送到醫務室,最起碼得止。”
王大夫也過來看熱鬧了,本不怎麼想管他,人對這樣的事兒更加的看不起,說:“這種人死了才好呢。死了是為社會做貢獻。給他們止都是浪費藥。”
張副廠長著太,也真是在心里給白家這不靠譜的兩父子罵個狗淋頭,不過作為廠領導,又不能不管。
你說,他怎麼就那麼倒霉,專門負責理后勤。
他寧愿管生產啊!
哪里還用理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
他深吸一口氣,說:“走吧,先止。大家都回去,現在都回去,這件事兒廠里一定會仔細調查的。”
雖然張副廠長這麼說,但是大家誰也沒走,都還圍著,沒辦法,這種事兒,真是幾十年都看不見一回。更不要說這個事兒是邊的事了。
楊立新扶著莊志希,都有點站不穩了。
莊志希:“你沒事兒吧?”
楊立新:“你扶著我點,我了。”
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畢竟,有人掉進糞坑的事兒,他都見過呢。屬實是見多識廣了。他們那一片兒,都是見多識廣的人,但是今天這事兒,太刺激了。
姜蘆發瘋一樣專門往那個位置踹,作為一個男人,他真是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跟他沒有關系,但是一點也不妨礙他的。
莊志希扶著楊立新,說:“我送你回后廚兒?”
楊立新:“不!”
他還堅定:“去醫務室。”
他可要掌握第一手的消息。
莊志希這個時候倒是很驚訝的看著楊立新,慨這人真是有點東西啊。都這樣了,還不下火線呢?
他說小聲說:“張副廠長臉都黑了。”
楊立新:“法不責眾啊。”
大家都不走,張副廠長也不能都懲罰了吧?
莊志希:“……”
你這想的還細致。
他說:“那行吧,走。”
大家無視張副廠長難看的臉,浩浩的跟著往醫務室走。
這要是擱了以往,張副廠長也是會攆人的,但是今天吧,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心了。白家父子被架到了醫務室。王大夫:“主任,你來看看吧。”
醫務室的頭兒是一個禿頂大叔,五十來歲,上班當養老。
正是因為這位的做派,所以他們醫務室現在存在才這麼低,禿頂主任中午午睡,迷迷糊糊的趕出來:“哦豁。”
這一看怎麼這麼多人。
王大夫:“主任,你給這兩個狗東……額,這兩個人看一看吧。我技不行,可看不好。”不想管這兩個。
眾人角微微搐,別以為你改口了,我們就沒有聽出你想說“狗東西”。
你這是侮辱狗。
主任:“我來我來。”
白抱頭和白斗還捂住-部嗷嗷嗷呢。
主任:“這咋了啊?”
他說:“我先給頭理一下,不能這麼繼續流。”
雖然這二位都是鼻青臉腫,臉腫的跟豬頭似的,但是白斗頭上一直淌是要理的。還有他的鼻子也在流……禿頂主任不知道發生什麼,瞄一眼其他人不僅不上前幫忙還厭惡的看著白家父子,雖然不曉得是發生了什麼,但是想也知道這兩個人肯定是沒干什麼好事兒了。
他簡單理了一下,就看他們還都捂著那個位置呢。
他說:“都出去都出去,別圍觀,我得檢查一下關鍵位置,你們都出去,留在這里不合適。”
白老頭:“嗷嗷嗷。”
白斗:“嗷嗷嗷。”
他們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了。
“都出去都出去。”
他把窗簾拉上,張副廠長:“我留下吧,作為主管后勤的副廠長,我總得知道個況。不然都沒法兒跟廠里其他人通。”
劉科長立刻:“那我也留下來吧,這兩個人做錯了事不思悔改還會還手,別是他們突然暴起,傷了你們。這就得不償失了。”
保衛科眾位:“那我們也留下來吧,我們保衛科本來就是要保護廠里任何一個人的安全。如果白斗他們父子兩個發瘋,我門也能及時制止。”
禿頂主任:“……”
你們都想留下看熱鬧吧?
他點頭:“隨便你們,不過同志都出去,都出去哈。”
諸位圍觀群眾,終于被擋在了外面,大家一個個雖然進不去,甚至看不見,仍是眺著。莊志希也在人堆兒里,就聽屋傳來一陣劇烈的氣聲。
楊立新:“這是咋了?”
莊志希:“我怎麼知道?”
他也好奇啊,但是他也沒有視眼,隔著門看不見里面的況啊。
不過也沒讓大家等很久,門很快的就開了。
保衛科幾個人維持現場,:“讓一讓,大家都讓一讓,人要送醫院了。”
“啊?這醫務室看不了了?”
“這得多嚴重啊?是廢了嗎?”
“估著也不至于,咱醫務室也就看個頭疼腦熱,技一般。”
這話要是這麼說,禿頂主任不服氣了,他說:“咱們醫務室水平怎麼一般了?雖然看大病一般,那是因為本我們遇到的就,經驗也。很多的專家都是通過病癥多才能不斷積累起來的。我們沒有這個先天條件。不過你看,看頭疼腦熱,我們看的多,不是看的很好?很容易就判斷況?還有傷止,固定包扎這些,我們做的多,不是都做的很好?你們可不能誤解我們醫務室的水平。在小病癥上,大醫院都不如我們理的多,見識的多,判斷的迅速。”
這一點,可是一定要說清楚的,沒得這麼看不起人的。
“那他們咋往大醫院送?”
禿頂主任:“碎了,碎了不送大醫院,我們怎麼給他理?咱們這邊醫務室看男科不行啊!再說補補的手段也不行啊。一旦搞個不好真的就廢了,這還沒結婚呢。我們能胡來嗎?”
哦豁!
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二位,眼睛瞪的比牛眼睛還大。
碎了,廢了!
大家都被這樣的話題鎮住了,大震撼。
白斗痛苦的呲牙裂,幾乎從牙里出來幾個字兒:“不、不要、不要說……”
禿頂主任立刻:“好好好,不說,你都碎了疼這樣,就不要說話了。”
白斗眼前一黑,媽的,讓你不要說,你怎麼還說個沒完了。
“趕的,趕把人送醫院,他都翻白眼了,要休克啊。”
莊志希圍觀揣測:你確定這個翻白眼,不是讓你給氣的?
“快快快。”
張副廠長:“劉科長,你安排幾個人跟著去醫院,另外再安排幾個人陪同周群同志和姜蘆同志回保衛科,這個事兒要詳細的調查,必須理的清清楚楚,給害者一個代,也給廠子里其他人一個代。”
他轉頭看向圍觀的眾人:“行了。都給我回去,你們怎麼的還想跟著去醫院啊?是不是我這個副廠長說話不好使啊,你們還沒完了是吧?趕給我走人!”
大家眼看著人都要送走了,這還是上班時間,他們也不能跟著出去,再一看張副廠長是真的惱了,大家帶著幾分憾,怏怏的撤退。這時楊立新也終于恢復了一點,不用莊志希扶著了。
他嘆:“碎了,那是不是以后就完了啊。”
莊志希:“我上哪兒知道?我也回去上班了,這一天,真是太跌宕起伏了。”
楊立新深深點頭。
他今天,一定要提早下班,早早的回去把今天的事兒傳播一下。
這種八卦,真是聞所未聞,其他人肯定都沒見過。
莊志希不曉得楊立新想什麼,跟著大家伙兒一起往辦公室走,崔大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莊志希邊,這一路啊,一百二十萬個慨啊。
你說,怎麼就有這樣的事兒呢。
大家一起回到了辦公室,也有幾個沒出去看熱鬧的,像是老黃就沒出來。他問:“外面啥事兒啊,你們都這樣。”
莊志希:“……”
他倒是有點懂了剛才楊立新的心,真是,這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了。
倒是崔大姐,噼里啪啦的就講述了起來,這個的事兒,必然是要傳遍全廠的。必然!
“啥玩意兒,白斗相中了周群他媳婦兒?”
“被周群捉在當場啊。”
“我的媽,那蛋碎了,能補上嗎?”
……
此起彼伏,接二連三一百八十問,真是回答的都趕不上趟兒了。
不得不說,這一天,是他們機械廠最熱鬧的一天,堪比五一勞節聯歡會。就連五一聯歡會大領導到場,都沒有現在這麼激。大家幾乎各個科室,廠子的每一個角落,都流傳著白家父子的消息。
這神奇的父子兩個,撐起了廠區八卦一片天。
王香秀在車間干活兒,也聽說了這個事件,雖然他們車間的消息比起其他的部門稍微慢了一點,但是外面這麼大的靜兒。這麼大事,哪里瞞得住呢。
沒一會兒,就已經發酵的人盡皆知了。
王香秀恍恍惚惚,有點不知所措,是一點也不相信這件事兒的,畢竟在看來,白斗的人是,怎麼可能去算計什麼姜蘆。他跟姜蘆的關系,可不怎麼好。
如果說厭惡,那是有的。
畢竟多次打架,姜蘆都跟周群一起向前沖,給了白斗不難看。所以如果說白斗厭惡姜蘆,是相信的,但是要說白斗相中了姜蘆,覺得除非是太打西邊兒出來,不然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是什麼魔鬼傳言。
可是大家都說的信誓旦旦,這讓王香秀十分的迷茫。
“王香秀,你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不敢相信啊,我看啊,這白斗對你也沒幾分真心啊。”這車間總歸有看不慣王香秀的。一位大姐笑著調侃:“我可得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以前我是真的覺得你跟白斗有點不清不楚,還誤會了你。沒想到你們還真沒事兒,你總是說你們就是親姐弟一樣的,以前我不信,現在是真的相信了。這白斗啊,稀罕的就是姜蘆啊。怪不得總是聽說他很是看不上周群,找到原因了啊。”
“就是就是。”
“不過這人也太惡心了吧?人家姜蘆有男人的,他竟然還想圖謀不軌。這種人就該拖出去直接給咔嚓了,讓他再也沒有辦法作威作福。”
“哪兒還用咔嚓啊,這不是都已經碎了?所以說老天爺總是有報應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看現在這個結果,可不就是活該。”
“對,就是活該!”
王香秀尷尬的立在原地,只覺得渾難。
猶豫了一下,說:“可能,可能其中有誤會……”
大家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隨即撇笑了起來,眼里帶著鄙夷,說:“他們是被人抓在當場的,保衛科好多人都在呢。你當人家是傻子?如果不是周群領著人在,姜蘆是要出事兒的。”
“就是。”
“我們知道你跟白斗關系好,你婆婆更是跟白老頭攪合在一起,但是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啊。”
“可不是呢。”
王香秀:“我、我沒。”
趕低頭干活兒,心里卻越發的慌,倒不是關心白斗如何了,白斗怎麼樣,并不關心,又沒有真的上白斗。擔心的是,白斗如果出了問題丟了工作,或者進去了,往后他家該怎麼辦。
他家現在能過的還不錯,可是都虧著白家兩父子的,如果說有問題,那麼……想都不敢想了。
“呀。”
一個鐵環沒拿穩,直接砸在了腳上,王香秀:“啊,好疼……”
“我的天,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趕去醫務室。”
“快走快走,我送你過去。”
“你看魂不守舍的,這是擔心白斗?”
“也是自作多吧?”
王香秀紅著眼睛,只覺得腳疼的不得了。雖然大家看不上,但是幾個工還是趕扶著去醫務室……
這樣轟轟烈烈的一天,一直到下班的時候,大家還議論不停,莊志希收拾東西下班,趕往家走,他今天還要去丈母娘家呢。莊志希回家拿羊,剛走進巷子,就看到他們這條街上的人都比以往多,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議論紛紛。
乍一見到莊志希,趕:“小莊,白斗是碎了嗎?”
莊志希:“……我也不曉得啊。”
“你怎麼不曉得?你沒去看熱鬧?”
“就是啊,你說一說啊,有什麼說出來沒關系的,怎麼還能藏著掖著?”
莊志希趕說:“我是去看熱鬧了,但是當時關門了,只有保衛科和領導在,我這種小嘍啰,都不進去啊。我就站在最外圍的。”
“哎,你說你,真是看熱鬧都湊不上去。”
大家索不在問莊志希了,又一起嘀咕起來。
莊志希趕往家走,進了院子就看到沒上班的人都站在院子里議論紛紛,而白家的所有玻璃都被砸了。周大媽坐在白家的門口,口吐芬芳,深刻問候他家祖宗十八代。
作為現場的親歷者,楊立新站在院子的中心,好幾個人圍著他呢。
趙桂花一看到兒子回來,眼神閃了一下,趕說:“你咋才回來?”
莊志希笑著說:“媽,我一下班,立刻就竄出來了,這還慢啊,您要求也太高了。”
趙桂花:“你今天還去你丈母娘家不?”
莊志希:“去,我媳婦兒還在他們單位等我呢,我不去我媳婦兒也不知道啊。”
他進了門,大家倒是也沒怎麼關注莊志希,畢竟第一手消息來源楊立新還在呢,莊志希進了屋,把羊放在了包里,說:“明顯不?”
趙桂花:“今天沒人在意你,你走你的。”
停頓一下,看看院子里的人,低聲音說:“這事兒跟你有關系沒?”
莊志希笑容不變,說:“白斗其實是想算計我跟姜蘆,不過……你也看到了,他自食惡果了。”
說真的,莊志希是一點也不同白斗的,這人多慘,他都不同。畢竟他對自己下手也沒留,如果不是他媽提前聽到了個模模糊糊,如果不是他這人機靈警惕強,可能現在百口莫辯的,就是自己了。
到時候不管是他還是家里的人,都要面對怎樣的指摘?
莊志希冷淡:“他遭遇這些,全是自作自。”
趙桂花咬咬牙,說:“對。”
沒想到,這人還真是算計著他兒子,趙桂花微微瞇起了眼睛,攥拳頭。
就算這人現在了懲罰,的拳頭也了。
“媽,我先走了,有什麼晚上回來再說。”
“好。”
莊志希很快的提著包出門,果然,院子里雖然有人看到他,但是卻沒有過多的關心。這個時候,大家誰管這個啊。莊志希剛走沒一小會兒,周群夫妻就回來了。
他們作為害者,廠里自然不會限制他們如何。
周群因為傷,簡單理了一下,臉上著紫藥水,角還了一塊紗布。姜蘆的狀況好一些,但是眼睛都哭腫了。夫妻兩個一路回來,后面跟了一串人。
“小群!”周老太正罵的起勁兒,看到兒子兒媳回來,飛快的起,沖上來:“你怎麼樣?白斗這個混蛋,欺負人欺負到家了,竟然還敢對你手?”
再看兒媳婦兒,真是一萬個不滿意,上前就是一個耳,罵道:“你個狐貍,我們家的人都讓你丟了。你跟白斗不清不楚,是怎麼回事兒!”
明明已經從楊立新哪里聽說了事經過,但是仍是毫不留的就往自家兒媳婦兒上潑臟水。
姜蘆一個愣神兒,隨即哭了出來:“媽,我沒有~”
“怎麼沒有!不然怎麼就算計不算計別人?你就是個狐貍,生孩子不能生孩子,現在還在外面惹事兒,你看看,如果不是你,周群怎麼會傷?我們家怎麼會丟人?”周李氏刻薄的不像個樣。
王大媽真是看不下去了,張口:“周大媽你說什麼胡話呢?怎麼還有往自家人上潑臟水的?我婿他們都聽說了,是白老頭騙姜蘆過去的。而且他們立刻就沖進去幫忙了,怎麼就有你說的這麼難聽了?”
“這是我家的事兒,不用你多。”周大媽當然知道王大媽說的話是真的,那麼多人看見呢,做不得假,但是就是要這麼說,這麼說了就更加能拿兒媳婦兒,一個不清不楚的人,還敢隨便離婚?
心里得意,覺得自己往兒媳婦兒上潑臟水做的真是太好了。
得意洋洋:“我這個兒媳婦兒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賤……”
“媽!你夠了!你能不能有點人?人在做天在看,你這樣編排姜蘆,不怕遭報應嗎?這是你的兒媳婦兒,不是你的仇人,你怎麼能惡毒這樣?媽,你怎麼變這樣了?你還是我媽嗎?”
周大媽想的很好,但是兒子卻是不想配合老娘,畢竟這種綠帽子,他可不想戴上!
但凡是個男人,就沒有喜歡這個玩意兒的。
本來都沒有的事兒,老娘竟然要給他織上一頂有的帽子,周群不能接。
他抑著恨意深深的看了老娘一眼,說:“姜蘆回家。”
姜蘆的看著周群,咬著說:“群哥,謝謝你相信我。”
周群:“我當然相信你的人品,我們夫妻兩個一條心,在我出事兒的時候,你不是一樣毫無條件的相信了我?現在我自然也是相信你的。我們都是清白的,就算別人誤會,我們彼此也不會誤會。”
姜蘆的重重點頭。
趙桂花:“……”
完了,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