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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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往事

對于跟著陸守儼出去見發小,初挽還是重視的。

一則重視陸守儼這個未婚夫,二則也重視他的發小朋友。

別管將來如何,多一個朋友,總歸不會吃虧。

當下初挽挑了之前老爺子幫訂的風,最近天氣暖和一些了,穿這個正好。

把腰帶束上,看著鏡子。

上乘的風括,包裹著鏡子里小姑娘略顯單薄的段,這讓看上去更為纖弱,皮也更白,仿佛被樹皮樹葉包裹著的一朵花。

仔細看,頭發有了澤,臉略多了幾分潤,整個人氣很好,眼睛很亮,看上去就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想起陸守儼,他好像天然有那種淡定從容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勢。

他明明比侄子大不了多,但他就是有長輩的權威,就是讓人服膺,而這些甚至不是陸家家規的強行輩分制,這甚至和他參軍歷練無關,他小時候就是眾所歸的孩子王。

想象著自己站在他邊的樣子,他過于穩重,而顯然比同年紀的更顯小,這使得兩個人年齡差比實際看起來更大。

他喜歡小的還是同齡的?不知道,不過至看起來他對自己足夠好。

他就是護著,護著,疼,再疼

他這麼說了,自然也這麼信。

初挽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輕嘆,其實覺得重活一世,不該對著鏡子想象自己和某個男人配不配的問題,為什麼要在意這些?

這個世上有許多好的事等著去欣賞,而對自己足夠自信,并不需要憑著外貌去拴住一個男人的心。

又覺得,這麼好的男人,確實應該多付出一些,這個世上哪有不需要付出的好,就算買一只貓回來,除了喂食,還得每每記得捋捋擼擼。

既然在乎,那就要多用些心思。

于是到底換上了皮鞋,這樣和大更搭。

這皮鞋穿上不太舒服,但也只能認了——這是為了付出的一點代價。

也許太過磨蹭了,等終于走出房門的時候,陸守儼已經站在不遠石榴樹旁了。

他難得穿了西裝,姿筆,妥帖得,真個人看上去很不一樣。

好像越發沉穩了,是不斂和大氣。

推門出來,便見他的視線過來,在臉上略做停留,才道:“可以出發了嗎?”

點頭,之后道:“不是說十點出發嗎?我晚了嗎?”

看了下時間。

陸守儼:“沒晚,走吧。”

等走出大門的時候,對他道:“下次,你要是打算提前出發,給我說一聲。”

陸守儼:“我就算等等你,也沒什麼。”

初挽:“那不是有點浪費時間嘛……”

其實懊惱自己沒事對著鏡子看了半天這件事本

陸守儼卻道:“我喜歡。”

初挽意外,看他一眼。

他估計新刮了胡子,臉部線條越發明晰,包裹了形的西裝讓他整個人呈現出斂到極致的魅力。

他才二十七歲,就已經足夠,散發著果子的芬芳,讓浮想聯翩。

輕嘆了聲:“今天你這麼穿還好看的。”

陸守儼側首,微垂眸看:“嗯?那你不喜歡嗎?”

初挽:“倒是喜歡的,那你覺得我呢,今天是不是比昨天好看?”

陸守儼眸中便帶了笑,總是能這麼直白,直白到有些孩子氣。

只是當這種孩子氣和男關系聯系在一起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就是不太走心。

哪怕在他耳邊輕輕吹口氣,說著男人人之間那些挑逗的話,他依然覺得就像是一個小孩玩泥

于是他略沉了下,道:“還可以。”

初挽不太滿意,問:“那你說,你如果走在大街上,看到我,會不會回頭特意看一眼?”

陸守儼:“走在大街上,我看到你,不可能只看你一眼,我當然會住你。”

初挽:“我是假設,你不認識我的話,那你看到我,會回頭看我嗎?”

陸守儼:“為什麼要這種假設?你那麼小我就認識你了。”

初挽堅持:“我就是假設,假設我是陌生人,你不認識我,你看到我,會回頭嗎?”

陸守儼想了想:“不會。”

初挽無奈地看他。

說話非要這麼直接嗎?

陸守儼:“我走在大街上,不會沒事隨便看別人,特別是人。”

初挽試探著說:“遇到好看的呢?”

陸守儼看一眼,很不茍同地道:“挽挽,我以前和你說過,皮相是最不要的。走在大街上,如果一個男人東張西人,那這個人心不正,萬萬不可。”

初挽默了好一會,才道:“有道理。”

陸守儼溫聲道:“挽挽,很多事,我覺得沒必要,比如皮鞋,不喜歡不要穿,你穿運鞋吧,更舒服,我那樣就好看的。”

他補充說:“你看,那天我特意給你買運鞋,就是覺得這樣你穿著更自在。”

初挽:“好吧……”

陸守儼帶著走出胡同,看不吭聲,略沉了下,終于道:“雖然皮相并不重要,不過——”

初挽:“?”

陸守儼低聲道:“不過挽挽今天看著亭亭玉立,很漂亮。”

初挽眨眨眼睛,沒吭聲。

陸守儼:“嗯?”

初挽別過臉去:“沒什麼,走吧。”

陸守儼有些無奈,低聲道:“確實好看的。”

語氣帶著哄,不過初挽覺得,像是因為哭鬧了,所以他才這麼哄,那是耍賴求來的表揚。

初挽慢慢地瞥了他一眼。

于是陸守儼便看到,滿意不滿意的緒全都裝在小姑娘眼底,像是一汪泉水,就要溢出來了。

陸守儼嚨突然有些發干,結旁那早已痊愈的傷口也

陸守儼低聲道:“挽挽——”

聲音中多有些討饒的意思。

初挽想想,也就笑了。

今天可真是為難他了,他估計就沒有贊人的天賦。

陸守儼眼神無奈地看著,解釋道:“我覺得你今天確實很好看,但我覺得都一樣,你以前那樣也好的。”

初挽也就不提了:“今天剪彩應該很熱鬧吧?”

出于對剛才那小小缺憾的一點補償,陸守儼便介紹得格外詳細:“場面比較大,各家新聞都會去,副市長也過去幫著剪彩,他是老爺子以前的屬下,到時候我得過去打個招呼。不過也就一個招呼,也沒我們什麼事,就是湊一下。”

初挽:“好,反正我不用多想,跟著你走聽你指揮就行了,對吧?”

應酬這方面,他肯定是高手,跟著這樣的人不用腦子,就當一個不知世事小姑娘就好了。

陸守儼笑道:“可以。”

這麼說著話,已經到了電車站,陸守儼應該也很坐電車,他也不,正在看電車牌,初挽圖現,隨意站一旁。

也是無意中,突然覺,好像有一道視線打量著自己。

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就見槐樹后有個人影,倒是有些眼

等到要細看的時候,一輛電車經過,擋住了視線,再看,卻不見了。

其實當時覺有人看自己,并沒多想,電車站人來人往的,這種無意識的覺未必當真,只是當看到那個人悉,且有些躲閃的時候,便覺,仿佛不是一個巧合。

關鍵那個人的影,約讓想起一個人,陸守儼上輩子的妻子孫雪椰。

一時自是疑竇叢生,如果是孫雪椰,怎麼會過來這里,要做什麼?

按說這個時候,和陸守儼只見過三次面,兩次還是長輩在場,通信也就是那麼稀拉拉的,兩個人要說,是絕不可能有的,而且他們明明已經分手了,還是孫雪椰自己提的分手。

怎麼會好好地來找陸守儼,還鬼鬼祟祟的樣子?

陸守儼正研究著站次,看這樣,也順著的視線看過去,疑:“挽挽,怎麼了?”

初挽搖頭:“沒什麼,剛看到一個人,覺得眼,估計看錯了。”

陸守儼再次看了一眼那邊,也沒看到什麼人,這時候電車來了,兩個人坐了電車。

坐在車上,初挽還是想起剛才的那個影,覺得應該不至于,但是又覺得太過巧合了。

陸守儼意識到了的心不在焉:“不舒服?還是不太想去了?”

初挽搖頭:“不是,我在想別的事。”

陸守儼:“剛才車站看到的人?”

初挽側首看向他,他年輕而穩重,眸中是顯而易見的關切。

搖頭:“是,不過也沒什麼,就是納悶。”

陸守儼:“那就先別想了。”

初挽:“嗯。”

想著,自己也沒什麼好心虛的,就算萬一是孫雪椰,沒什麼大不了,誰也不欠誰的。

自己要和陸守儼分手的,和陸守儼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不是都已經分干凈了嗎,上輩子的事又不知道。

再說,興許就是自己看錯了。

***********

義利西餐廳位于絨線胡同,今天是開業典禮,果然連副市長都來剪彩了,現場還有一些新聞,也有金發碧眼的記者過來采訪,畢竟這是北京城第一家洋味西式快餐廳。

陸守儼帶著初挽,先上前和市領導見過了,那領導見到陸守儼也是高興,握著他手說:“我聽陸老爺子說你要訂婚了?”

陸守儼笑著說是,便將初挽介紹了下,那領導熱地和初挽握了手:“郎才貌,恭喜恭喜!”

這時候有記者來采訪,陸守儼便帶著初挽先進去餐廳,這西式風的布置果然和國傳統餐館不同,一進去便聽到人的鋼琴音樂聲,里面還開著空調,燈座椅都非常講究,溫馨和的燈灑在水磨石地磚上,優雅致。

這里的餐廳布局也是自助式的,顧客都是拿著托盤,和后來的麥當勞肯德基很像,就連服務員都用上了電子計算

陸守儼帶著初挽,給大致介紹了這里的餐品,初挽看過去,有紅腸燴飯,火三明治,炸牛排,炸翅,總之以后麥當勞肯德基那一套,比那些可能更富一些。

這些再過十幾年看,也就那樣,甚至還被稱為垃圾食品,不過這年代,還是非常新鮮的一件事,不然也不至于副市長親自來剪彩。

他們正打算點餐,陸守儼好幾個發小過來了:“你們怎麼才過來,等你們半天了!座位都給你們占好了,快過來坐!”

那孫清逸笑打量著初挽,發出“嘖嘖”的聲音:“這是挽挽吧,好多年沒見,都長這麼大了?”

其它幾個紛紛也都對著初挽看:“我怎麼記得挽挽才這麼丁點大,就一小娃娃,時間過得可真快,這走在街上,我肯定不敢認!”

孫清逸也嘆:“吾家有初長,我們老七終于功德圓滿了!”

陸守儼聽到這話,視線便掃過去:“嗯?”

孫清逸幾個頓時笑了,大家對視一眼,道:“沒什麼,沒什麼,你們趕點餐,人家西方的快餐都得自己點,自己吃自己的!你們點了自己的,趕過來座位一起吃。”

等這幾個人過去座位,陸守儼低首問初挽:“想吃什麼,我來點。”

因為人多,距離太近了,他的呼吸就在耳邊。

初挽道:“炸牛排吧,再吃個三明治,還要個濃湯。”

對這些說不上多喜歡,不過在這個年代吃,倒是多了幾分新鮮

陸守儼便要了紅腸燴飯,火三明治,炸牛排,炸以及國濃湯。

之后他低聲說:“這里還有咖啡,果茶,你要喝什麼?”

他看著初挽,解釋了下:“咖啡可能有點苦,茶是甜的。”

初挽:“我還是要果吧。”

陸守儼便給初挽要了果,給自己要了咖啡。

排隊的人有點多,兩個人就在那里等,等著的時候,初挽看向靠窗戶的座位,陸守儼幾個發小已經坐在了之前預留好的位置,正好奇地往這邊看,見到看過去,還熱地沖笑了笑,看上去格外親切。

陸守儼也看到了,道:“不用在意他們,你該吃就吃,都很,沒外人。”

初挽笑看著那邊,回憶道:“那個白白瘦瘦的,留著平頭的,他好像霍景云吧,我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去圓明園劃船,他要捉魚,結果不小心掉進去了,當時還是七叔你救他上來的,是不是?”

只是約有這麼一個印象,記得那時候還很小,并不懂生死,也沒看到救上來的經過,以至于在稚的心里,會有一個模糊的印象:霍景云哥哥掉水里,沒了,不過現在又有一個霍景云哥哥,這是一個新的霍景云哥哥。

至于為什麼有一個新的霍景云哥哥,兩個人有什麼不同,也不懂,小孩子的思維是沒什麼邏輯的。

陸守儼聽到這話,卻是意外地看著:“你竟然記得這個?”

初挽:“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特別模糊,怎麼了?”

陸守儼低首凝視著,溫聲道:“挽挽,當時你三歲半。”

初挽笑了:“原來我記事這麼早!”

據說大部分小孩子五歲前的記憶都是臨時記憶,不過看來有些印象深刻的記憶可能還是會留在腦子里,為一個模糊的片段。

陸守儼:“那挽挽還記得別的嗎?”

他話音平和,仿佛只是這麼隨口問問,但是覺到了那平靜背后的期待。

略頓了頓,之后到底是搖頭:“大部分都模糊了吧,不記得了,我只知道當時七叔好像跳下去了,我很擔心,我大喊著,要去追你,不讓你下去,后來的事不記得了,我可能是被別人抱到一邊了吧。”

陸守儼笑道:“對,你當時哭著喊著,眼淚的,我只好讓孫清逸把你抱到一邊了。”

這麼說著,初挽突然想到了什麼:“可我為什麼印象里,我是他霍景云哥哥的?”

以前沒回想過小時候,也就沒有意識到,在年模糊的片段里,原來霍景云不是叔叔,而是哥哥?

陸守儼聽著,微怔了下,低頭看著,道:“你當時小,又倔,教了你,你也未必聽。”

這麼說著,兩個人取了餐盤,過去座位上,幾個發小特意給陸守儼留了靠窗戶的兩個座位,兩個人可以面對面。

這樣初挽邊就是孫清逸,孫清逸對初挽特別熱,挽挽長挽挽短地,還在那里夸“挽挽小時候那麼小,就是一團子,現在長大了,瞧,多漂亮!我打眼一看,白白凈凈的,又洋氣又好看,看得我都要嫉妒老七了,這麼好的挽挽,怎麼就被他給占住了!”

旁邊霍景云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警告道:“管住自己的,你也能對挽挽會這樣說話?小心老七揍你!”

他這一說,大家全都笑起來,這麼笑著,大家喝著飲料吃著薯條,熱火朝天的說話,話題都圍著陸守儼和初挽轉。

初挽專注聽著,偶爾會看一眼陸守儼,他神平淡。

他看到在看,視線相,他微抿:“嗯?”

初挽搖頭,收回目,繼續低頭吃飯。

霍景云坐斜對面,他看到這景,笑著嘆道:“挽挽哪挽挽,你從小就機靈,能耐,能拿住七哥,七哥還不是什麼都聽你的!現在長大了,我看他還是在你手心里,拿得準準的!說起來,像七哥這樣的人,也就是你——”

陸守儼一聽,眸直接掃過去,輕淡眼神很有些警告意味地道:“景云,你怎麼不吃?這炸豬排是不是點多了,要不要我幫你解決一份?”

說著,直接手就要從他餐盤里拿。

霍景云趕護住自己的炸豬排:“七哥,這是我的!再去買還要排隊呢!你別鬧我錯了還不行嗎!”

初挽聽這個,笑了:“景云哥哥,我記得小時候,你還給我買過汽水,對不對?”

霍景云一聽,驚奇不已:“瞧瞧,咱們挽挽就是有良心,三分錢的汽水記了十六年!對,景云哥哥給你買汽水!”

旁邊幾個一聽,也是沒想到,當下忙湊過來問:“挽挽,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我給你買過什麼嗎?”

初挽笑道:“不太記得了,我那時候還很小,記住的就偶爾一點小事,很模糊,不過各位哥哥可以講一講,提醒下我,沒準我就想起來了呢?”

一時之間,大家七八舌的,開始說起小時候的事。

“挽挽可是七哥的寶貝,天沖我們顯擺!我們要抱挽挽,他又不讓,我眼饞,回家也要我媽給我生,結果被我媽胖揍了一頓!挽挽你還記得嗎,當時景云哥哥都難過得哭了!”

“哎,那時候我們釣魚,釣出來一條小紅鯉魚,我們一下都不行,人家要拿回去給他家寶寶,生怕我們給壞了!”

“當時我們和七小那一群人打球,結果他們有一個混小子,過來揪了一下挽挽的蝴蝶結,可把咱們挽挽委屈壞了,紅著眼圈捂著自己的小辮子,七哥知道,直接把人家給揍了!挽挽你還記得你的蝴蝶結嗎,鐵峰哥哥可喜歡你的蝴蝶結了!”

“對對對,我記得這事,當時七哥直接指著那群人說,誰揪的給我站出來,結果那幫子人被鎮住,活生生把那小子給推出來了!”

初挽聽得專注,那些事,有的約有印象,有的卻是怎麼都記不起來了。

當下自然也趁機問了一些陸守儼小時候的事,比如他怎麼陪著自己玩,比如他怎麼抱著自己,比如他給自己買了什麼禮

幾個發小也都非常熱,漢堡包吃差不多了,喝著冰咖啡,在那里和擺開了龍門陣,聊得火熱,親近得簡直仿佛失散多年的好兄妹!

陸守儼從旁就這麼安靜地看著,聽著那一聲聲的挽挽,一聲聲的哥哥,開始的時候還算淡然,之后眸便不著痕跡地沉了下來。

最后,當霍景云捋開袖子向初挽演示他胳膊上的傷疤時,終于,陸守儼道:“今天是餐廳第一天新開業,讓你們過來,是湊人數的,不是在這里演戲擺龍門陣的,你們這樣說說笑笑,很影響餐廳的氛圍。”

他起,道:“現在,我們散場吧。”

************

離開義利快餐廳,也沒回家,陸守儼帶著順便逛了逛西單,隨手買了點零食,還買了一些黑桑葚——端午節要到了,黑桑葚到都是。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不早了,兩個人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初挽笑看著他:“某個人的臉好像比黑桑葚還黑,怎麼了這是?”

陸守儼淡淡地看一眼:“今天你聊得不錯?以前不知道你這麼會聊天。”

初挽:“心好,自然聊得好,況且各位哥哥們都這麼熱好心。”

陸守儼挑眉:“嗯?得這麼親?”

初挽笑:“有什麼問題嗎?不哥哥該什麼?”

陸守儼:“差不多得了,好歹有個親疏之別。”

初挽:“我怎麼沒親疏之別了?”

陸守儼:“他們哥哥,那我什麼?”

初挽笑看著他那面無表的涼淡,壞心眼蠢蠢:“當然是你七叔了……”

陸守儼瞥一眼,語帶警告:“挽挽,這樣逗我,合適嗎?”

初挽:“不合適是嗎?那我不逗你了——”

歪頭,一臉無辜地道:“我換一個來逗?”

陸守儼微俯首,眸沉沉地鎖著:“想換誰?”

初挽:“你幫我挑一個?”

陸守儼卻陡然手,帶有一點懲罰式地、準地捉住的手指。

麻的覺自指尖蔓延開來,初挽的心便了,側首仰起臉來看他。

朦朧,僻靜的胡同寂靜無人,男人的指腹帶著略顯糲的繭,藏在合妥帖致的西裝袖口下,輕的手指后,又放開,捉住,之后再放開,手指縈繞間,似有若無地這麼著。

他就在邊,肩膀幾乎的距離。

從初挽角度,可以看到路燈下薄薄的眼皮,明晰的下頜,以及拔的鼻梁骨,這些組合在一起,向勾勒出彰顯著疏遠忌的線條。

這一切都無法和似有若無的手指聯系在一起。

分明連風紀扣都系得那麼一不茍,渾上下打理得如此齊整,曾經站在水井邊高高端起長輩架子義正言辭地教育,誰能想到,有一天,在夜和袖口的掩蓋下,他會捉住的手指,不舍地戲弄著,略糙的指尖的指,驚起似有若無的

兩個人的腳步都已經停下,暮無聲,彼此的呼吸是如此清楚可見。

陸守儼目視著前方的燈火,初挽則仰臉看著他。

他總是能在關鍵時候把緒包裹得無懈可擊,也只有輕抿起的薄,和領掩映下輕輕結,才能讓捕捉到他一半毫的緒。

而就在長久到仿佛幾個世紀的沉默中,他終于開口:“挽挽?”

初挽從失神中醒來。

袖口輕,手指收回間,卻被追逐,于是那雙手便握住了的。

手指,被他攏在指間,看似不著力,毫掙不得。

初挽咬,看著前方的路。

有騎著自行車穿著藍中山裝的人緩慢地經過路口,那自行車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

陸守儼側首,垂眼看向

初挽便看到那黑眸中仿佛藏著一個深邃遙遠的世界。

覺得自己被走了所有的力氣,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

陸守儼:“走吧。”

他這麼說的時候,聲音很啞很低。

他并不想放開的樣子。

初挽的手指,看向他。

陸守儼明白的意思:“就這樣吧。”

他不放開,俯首間,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解釋道:“我就想這樣握著挽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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