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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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幾個幫倒忙, 沒讓衛孟喜更舒服,卻把氣笑了,但也實打實的了兩天病號的待遇。

飯是男人去小食堂炒的單鍋小炒, 送到床前, 水是孩子們搶著倒的,“呼呼”著不知道吹進去多小口水泡, 時不時還會收獲他們用自個兒私房錢買來的話梅山楂果丹皮唐僧,要不是大冬天不能吃冰的,不然不了還得來兩兒。

崽崽們對這些東西,那是百吃不厭, 恨不得媽媽不要開鹵加工廠, 而是開食品廠,專門生產各式各樣的零

三天以后,衛孟喜滿復活, 又是一條好漢。

第一件事就是把不好好刷牙的崽崽們打一頓,無一幸免。

最近不是換牙了嘛, 他們的小兔子牙齒或松, 或搖擺, 全都風雨飄搖……導致他們不敢牙齒, 生怕一就給掉了。

每到刷牙時間就裝睡, 爸爸見一個個睡得香, 就舍不得他們, 早上他們也早早的起, 拿清水小貓洗臉似的漱一口就跑,爸爸問就說刷好啦, 再問怎麼小牙刷上沒有水, 牙膏沒有過的痕跡?

開玩笑, 陸工的觀察力不是擺設。

四小只立馬哭慘,說牙齒松了,不敢刷,一刷就會掉。

陸工這種毫無原則底線的爸爸,立馬就被轉移注意力,想到啥時候帶他們去衛生所拔牙的事兒。

衛孟喜給他背上一掌,“邊兒去。”

他們已經兩天兩夜沒刷牙了!

這不能忍啊,說話都恨不得離他們三米遠。

好不容易花了三年時間才給他們養的好習慣,只是休息了兩天,就讓孩子爸給毀了,想打人!

“給我刷牙,立刻馬上,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這不,刷著刷著,四個人一起哭了,他們的門牙就這麼榮下崗了。

“不怕,放心的刷,別刷太重就行,牙齒掉了是因為它本來就該掉了,再不掉新牙長出來沒位置就歪了。”

上輩子姐弟四個的牙齒都不好,大大小小,歪歪扭扭,在不能矯正牙齒的年代,這可是影響一輩子的事。

不就換個牙嘛,去啥醫院,多大個事兒,別人家的崽都是啃蘋果啃梨子啃骨頭啃沒的,遇到“頑強”的栓線一拉就完事兒了,哪有那功夫上醫院。

陸廣全實在是太沒原則了!

此時,缺了門牙的崽崽,徹底自閉了,因為說話他們都風,一笑就是個豁牙老太太,都快哭死了。

但他們又喜歡被媽媽兇的覺,因為這說明媽媽的病徹底好啦,都有力氣罵人了喲。

四個人掉了四顆牙,然后還給吐一個水槽里,于是一場別風格的“認親”大會來了——分不清哪顆牙是誰的,誰也說不清他們的牙是哪顆。

嘰嘰喳喳的認親大會,屋頂都要讓他們掀翻了,衛孟喜剛要一人賞個掌,忽然門口來了兩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

男孩濃眉大眼,很是清秀,就是形非常淡薄,不看胡子的話像是才十五六歲。孩要比他健康一些,面紅潤,眼神發亮,那真是滿懷希的年輕人才有的生機。

“衛老板。”

“誒,蘭你們來啦,你媽好點沒?”

蘭很意外居然認識自己,脆生生地說:“衛老板您認識我嗎?”

衛孟喜莞爾,“你媽經常提起,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你媽的閨。”

蘭高興壞了,臉上是年輕人獨有的憧憬,“衛老板您人真好,我們全家都謝您。”

頓了頓,想起自己還沒回答衛老板的問題,又忙道,“我媽媽好多了,今天最后吊兩瓶針水就能出院了。”

上輩子自己見到的胡蘭,已經是個遭過社會多年毒打的,沒有多年人的沖,只想好好過日子的胡蘭,而不是眼前這個看啥都稀罕的

真好,上天給了機會能重來,那衛孟喜就一定要讓這些好人都能重來,都能有一個好的未來。

兄妹倆站在寬敞干凈的院里,看著冬天還能開花不落葉的植,都十分好奇,“這是棵什麼樹呀?”

“仙草!”小呦呦噠噠過來,輕輕樹干給它撓

陸家院里一直有一棵蒼翠的一人高的小樹,衛孟喜也不知道是個啥,就連陸廣全翻了很多書也沒找到它到底啥名字。只知道來源是那年陸廣全在海城培訓,小呦呦被張秋芳用一把霉瓜子兒換走糖,然后嫌瓜子不好吃,又怕隨便扔地上會讓紅燒吃壞肚子,干脆用土埋起來。

埋在大枇杷樹下。

那是正月里的事,后來春天忽然冒出一顆小芽,衛孟喜以為是雜草想除掉,被呦呦攔住了,還說這是一顆仙草,要好好保護。

當時衛孟喜沒放心上,只當又是話故事里找到的對應實,小孩嘛都喜歡這樣,話故事里聽到個新名詞,都想在現實世界里安上去,寶不也給老母取名賽琳娜嘛?

誰知過了一年半,這棵不知名的植越長越高,關鍵是一年期間不落葉不變黃,永遠是那麼綠油油的,生機的樣子。搬家的時候,拗不過呦呦,無原則無底線的陸爸爸就給移過來,種在了院里,當景觀樹使。

什麼仙草不仙草的,兩個大人都不信,只是隨便種著給孩子看,誰知每次家里來了客人都要問這是什麼植,一來二去就它“仙草”了。

胡家兄妹倆被這離奇的“世”給唬住了,“小妹妹你真厲害。”

呦呦小手叉腰,膛,“我是第二厲害喲。”

“那第一厲害是誰?”

“當然是我媽媽鴨!”大大的腦袋上,扎著兩個小揪揪,明明是個小豆丁,偏要一本正經的說話。

呼呼的小模樣,誰得了啊?胡蘭一把抱起,倆人嘻嘻哈哈不知道說啥,可開心啦。

趁著倆玩鬧,衛孟喜詳細的問了老五的況,他只上到初中畢業,母親實在供不起,他就把念高中的機會讓給了績更好的妹妹,現在雖然還沒工作,但確實車已經學會了。

“本來是說你們兄妹倆來頂崗,但清洗下水的工已經夠了,我想讓你來幫我開車,你愿意嗎?”主要是不想浪費他的技能。

“開車?”

“對,只是現在暫時還沒車子,最遲明年就要買的,你要愿意就先開托車,工資跟新職的工人一樣,四十塊一個月,過了三個月試用期如果雙方都滿意的話,就是五十塊,后期會有績效獎金的。”

胡家小五別說績效獎金,就是目前的有試用期工資他就滿意了好嗎?

“不用不用,我不用漲工資。”

“行,那我明天來上班嗎?”小伙子掌,托車他當然知道,衛老板這輛大紅托車,可是整個金水煤礦所有小年輕的心頭好,夢中車啊。

衛老板自個兒可能不知道,有多人在關注

每天一到回家的時間,很多小年輕就在進村的地方杵著,帥氣的托車,漂亮的同志……哪一樣不是靚麗的風景線呢?

“對,明天早上八點半,來加工廠辦公室找我辦職手續。”

“那蘭姐姐呢,姐姐干啥呀?”小呦呦追著媽媽問。

蘭會騎自行車嗎?”

“嗯吶,會!”家還有一輛二手的,是以前四個哥哥上學騎的,最近兩年傳到手里。

“那你明天跟我去一趟金水市先。”

安排好兄妹倆的工作,衛孟喜開始琢磨買車的事,現在送貨量不算大,主要集中在金水市和書城市,就是周邊地區也可以騎托車到達,這就導致了那輛很多年的二手老托業務繁忙,從早到晚幾乎就沒有能空閑的時候。

皮質的駕駛位坐墊都壞了,皮子碎渣渣,海綿也快撐不住了。

目前會騎車的只有劉利民一人,間接的他也沒了休息天,幾乎是每個月三十天,每天九小時的上班時間,衛孟喜雖然給他開了加班工資,但還是覺著不厚道。

劉利民當初辭職出來的初衷是要好好復習考大學,以期追上文的腳步的,結果天天這麼不見天日的干,哪里還有時間復習?

胡小五來了正好,幫他分擔一下。

正想著,許久治小朋友屁顛屁顛來了,一進門就使勁嗅鼻子,“好香呀!衛阿姨是炸薯條嗎?”

胡家兄妹一走,衛孟喜就進廚房做飯,石蘭省的冬天最不缺的就是土豆紅薯,找出一堆土豆,準備來個炸薯條。

崽崽們剛剛失去一顆大門牙,應該給他們吃頓垃圾食品獎勵一下。

“你鼻子倒是尖,咋今天又沒去上學?”

許久治紅著臉說自己生病了,媽媽讓他在家休息,“阿姨,呦呦呢?”

“睡午覺還沒起。”

柳迎春也從門口進來,“久治小點聲,別吵到妹妹……呀,真香!”

細細的金黃的土豆條,剛從油鍋里撈出來,撒上一點辣椒面,那一個香。衛孟喜裝了一碗,端到葡萄架下給他們先吃,難免要問起久治這孩子怎麼了,最近都請好幾次病假了。

“嗐,沒事兒,抵抗力不行,老冒。”柳迎春自己就是學醫的,知道這種況吃藥是沒多大用的,吃多了還增加肝腎負擔,“我正打算讓他來跟你家衛東一起學籃球,鍛煉鍛煉。”

衛孟喜當然答應,只要今晚仇大叔來的時候跟他打聲招呼就行。

不過,怎麼笑得這麼奇怪呢?還一個勁上下打量自己?

“嫂子笑啥,快給我說說,是不是我臉上有灰啊?”

柳迎春一把摟著,“你家小陸啊,就要漲工資咯。”

衛孟喜先是一愣,忽然明白過來,也跟著高興,“快跟我好好說說。”

“這次礦上要評職稱,攏共十幾個助理工程師呢,人家工齡比他長的學歷沒他高,學歷高的群眾基礎沒他好,他們這一批五個人申請,只有他的評分是最高的!聽久治他爸說,他從下個月就要正式升工程師啦!”

從初級職稱升到中級職稱啊,衛孟喜原本以為怎麼也要等到他畢業,誰能想才大二就實現了。

“本來,他們這個職稱是三年還是五年一升,但他的優秀有目共睹,半工半讀,花在工作上的心思可不。”況且沒說的是,許軍說了,小陸自從去年那次得了煤炭廳大領導的青眼,以后升職是必須的。

天時地利人和,不升才怪。

衛孟喜有種“老娘種的白菜終于出息了”的覺,心里跟抹了一樣高興。

從挖煤工人到工程師,他只用了兩年半,付出終于是有回報的。

“你還不知道吧,你家陸工現在可是楊老和張書記跟前的紅人,聽說他設計了一個啥可控揮發安全開采的方案,通過了省里科技廳的選拔,拿到科技進步獎,下個月就要運用到咱們氣煤的開采上啦!”

這些專有名詞,柳迎春不懂,衛孟喜也不懂,但能拿到省科技廳的獎項,那絕對是業數一數二的。難怪這家伙最近兩個月忙得都快飛起了,整天不是在井下就是在辦公室,有時候楊老找他都不一定能找著。

“我還聽久治他爸說,青樺那邊需要他去現場匯報這個項目,估計又得出差一個禮拜了。”

到時候肯定能接到更多的業專家,能讓這顆蒙塵的明珠大放異彩,別說去一個禮拜,就是去一年衛孟喜也沒意見。

好,胃口大開,們一面吃著土豆條,一面又聊了很多。

“對了,你聽說沒,菜花最近出了件大事。”

衛孟喜挑眉,菜花都快一年沒想起這地方了。

“就是你家寶他二爸,聽說是因為盜竊,被抓了。”

劉迎春也是最近回村遷戶口聽說的,和許軍都是集戶,小久治卻還是菜花的農村戶口,其實早就可以遷了,沒時間一直耽擱到最近才回去。

“事不小,已經傳得十里八鄉眾人皆知了。”

“哦?快給我說說。”

是這樣的,陸老二以前不是一直游手好閑,經常上丈母娘家躲避勞嘛,待的時間久了,王家那頭也不高興了,尤其是王秀芳的嫂子,自家兩口子吃公家飯,可不代表他們愿意養這廢妹婿啊。

矛盾鬧了很多次,最后實在是沒辦法了,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明著說你別來了,他還當沒聽懂,繼續厚著臉皮去,然后忽然某一天,不知怎麼的,王秀芳的嫂子說家里丟了兩枚戒指一道手表,說孩子看見是他拿的。

老二自然不認,王家人氣不過報了警,然后還真查出就是他拿的,還在縣里的典當行找到了贓,典當行經理指認就是他去當的,直接做實了他的盜竊罪,這不就被抓了嘛。

陸老二的人品是真的得了陸老太真傳,衛孟喜不同,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年就是嚴打年,他這可真是要撞槍口上了。

柳迎春也很討厭陸老二,沒跟任何人說過的是,許軍剛“犧牲”那年,一個夏天的夜里,他還曾的院里呢。

一直睡得警醒,當時就用枕頭底下的菜刀把他趕出去了,后來也沒找隊長說理,哪怕是衛孟喜和許軍,這麼多年都沒說,過去的事就過去吧,但要敢再來第二次,絕對不會客氣。

“依我看就是活該,只是可憐了娃娃,聽說他們兒子最近剛滿周歲,以后可咋整呀?”

衛孟喜冷哼一聲,該咋整咋整,娃沒了爹還有娘,就是沒了娘也還有爺爺,再不濟也有伯伯叔叔。

這一家子欺負們娘幾個的時候沒想到也有今天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果然,晚上陸廣全回來就說了下個月要去京城的事,說了去干啥,大概去幾天,就是不說項目獲獎的事。

衛孟喜恨不得拎著他耳朵,狠狠地親兩口。

陸廣全被看得不自在,“怎麼,有什麼事嗎?”

衛孟喜霸道總裁,勾住他脖子就是一個香吻,“沒事,就是想你。”

男人的耳朵紅了,他大概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過如此主同志吧,關鍵這同志還是他的妻子,“我也想……想你,但你現在不方便,等再過兩天放寒假,把孩子送蘇大娘那兒,我們就可以……可以……”

衛孟喜“噗嗤”一樂,明明自己比陸廣全還小三歲,可怎麼像個流氓,他跟良家男似的?

說到孩子,陸廣全也收斂了神,現在只有小呦呦,還能跟著去玩一下,等寒假一放,四個大的就是老虎歸山,“得趕找個人來看孩子。”

老送蘇大娘那兒也不現實,書城地方大,孩子調皮跑出門就是大馬路,他們也不放心。

還是放礦區,妻子眼皮子底下才行。

衛孟喜也想到這茬,“我倒是有個人選。”

“誰?”

“仇大娘,最近天寒地凍,也沒啥莊稼可忙的,你改天問問愿不愿來,每天晚上咱們可以送回去,或者咱們這有空房,晚上也可以在這兒住。”

至于工資不工資的,說了也傷,反正到時候絕不會虧待他們。

去年春節,衛孟喜做主給小仇師傅送了一臺椅,老兩口每天出門前把他抱到椅上,他自個兒推著,劃著,能去廚房和院里轉轉,不會再到自己,也一定程度的改善了他消沉的意志。

以前整天在屋里躺著,彈不得,一定要躺到老兩口回家,才能扶他起來吃點東西喝點水,每天只能過窗戶看外面那小小的一片天空,能有生的意志才怪!

現在仇家把所有門檻都給鏟了,他的椅能去很多地方,人看著也漸漸起來。

仇大叔給衛東當師傅,一分錢學費不愿收,衛孟喜讓大娘來照顧孩子,其實是想變著法的補他們,不然心里過意不去。

陸廣全聽得連連點頭,補他們倒是真的。老兩口就是太倔了,直接給錢不要,那就給“工資”吧。

生怕不來,衛孟喜又教了幾句話,反正到了家里也別提工資,就說他要去開會,妻子一個人既要忙生意還得照顧孩子忙不過來,都累得病倒了,要不去幫忙的話就只能把孩子送回老家了。

仇大娘一聽他那吃人的老家,準著急。

一著急,就會答應。

第二天,衛孟喜帶著胡蘭來到市里的鹵店……隔壁的書店。

“呀,這也是衛姐開的嗎?我昨天還聽人說市里開了一家很新奇的書店,名字萬里書店,其實卻不賣書,只賣些漂亮文。”

衛孟喜點點頭,指著已經空了大半的貨架,“你以后不用去加工廠上班,只要幫我守好這書店就行。”

“真的嗎?!”蘭眼睛亮得像小燈泡。

那不就是跟新華書店的工作人員一樣了嗎?賣書賣文,既面又輕松,還能有時間看書復習呢!

“你要看書我不反對,但前提是要做好工作。”衛孟喜拿出賬本,當面一樣一樣的盤點清楚,以前的都翻篇了,從現在開始重新記賬。

賣文不需要啥銷售技巧,因為這是剛需,只要上學都會用到,都得買,“你要是有不懂的,或者拿不準的,就去隔壁問曉梅姐和李阿姨,們會教你。”

“如果遇到小孩拿的……多留意著,背后悄悄教育,或者告訴我。”

他們拿的都不多,就一塊橡皮一只鉛筆這種一兩分錢的東西,影響的卻是一生。

蘭一聽就懂,“好嘞,我會注意教育的方式方法。”

沒有技含量的工作,要上手也很快,衛孟喜在旁邊看著,們剛打開幾分鐘,就有一群中學生進來說要買鋼筆。

人民路這個位置好啊,周圍不僅聚集著很多大單位和家屬區,方圓三公里還有一所高中兩所初中和三所小學,這都是潛在客戶群。

學生們以前其實還不怎麼喜歡來萬里書店,因為以前那個售貨員臉可臭吶,他們只是一下文盒,就要翻白眼,只說想要試一下鋼筆,就甩一句“買不買”。

學生們對這書店是又又怕,現在忽然換了個沒比他們大幾歲的姐姐,整天笑瞇瞇的,無論他們買啥,無論買不買,都不會翻白眼,有拿不準的還會跟他們細細的解釋。

覺,就像他們自己家里的姐姐。

衛孟喜雖然沒有親眼得見,但等來盤賬的時候發現,這才幾天呢,銷售量明顯增加,已經趕上郝忠梅時候的兩倍了!

貨架基本快空了,小姑娘著急的催去進貨呢。

衛孟喜著下琢磨,這姑娘上是有什麼魔力不?現在臨近期末,按理來說文的銷量是不會像新學期開學一樣炸式增長才對啊。

沒關系,反正又不會跑,以后文店就由負責了,衛孟喜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進貨。

也不知道,聽見媽媽又要去羊城“出差”,崽崽們還會不會哭,更擔心的是——他們會不會攆路?

畢竟這次剛上次不一樣,這是寒假里頭,他們可是會有很充分的理由的。

誰知,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有呦呦哼唧幾聲,四個大的倒是沒反對,更沒說要跟著去,因為七歲的他們已經懂很多道理啦。

這不,衛東還安妹妹,“妹別鬧,媽媽是去工作,就像爸爸一樣,又不是去玩兒。”

“妹要乖乖的喔,這樣媽媽還給你帶禮。”

“是吧媽媽?”

衛孟喜第一次發現,孩子的長真的是潤細無聲的,上一次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們不懂事的時候,忽然上次一病,一個個的都知道關心,現在也知道不給媽媽添了。

看不見的地方,好像就是一夜之間,他們能聽懂人話,能通了。

這驚喜,砸得還沒反應過來,陸廣全又帶著仇大娘回來了。

“小衛好點沒?”

仇大娘著急的上下打量,要說把陸廣全當兒子,那小衛就是兒媳婦。“瘦了,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你啊,不能只顧著忙工作,現在不,以后有你的。”

說著,就擼起袖子開始干活。

衛孟喜很能來幫忙,把推出去跟“兒子”說話,飯由來做。

反正也做不了幾頓了,已經訂好火車票,明天中午就要去書城,準備出發。

這一次,打算多拿一點,韋向南已經幫聯系好韋向東,到火車站就有人接應。

仇大娘跟蘇大娘不一樣,是自己親自帶過孩子的,還是調皮的男孩,對衛東寶很有一套,衛孟喜只需跟說一下家里的洗機等家電怎麼用,以及呦呦的怎麼沖,就行了。

因為呦呦沒喝過幾口母,出于補償的心態,衛孟喜到現在還沒給呢。在四十年后三歲多的孩子還在喝也不奇怪,年齡不同段數不同而已,可現在的“縱容”可是驚掉了很多人的下

“老幺能吃大人的飯就行了,干嘛還費錢喝?”

“再說了,能有咱們吃的飯有營養?老祖宗都說了,五谷雜糧五菜五味才是最養人的。”

“你看你家小陸跟我家小仇,也沒誰是喝過那玩意兒的,不也長得又高又壯?”

衛孟喜被訓得無言以對,只能干笑著說況不一樣,孩子喝就讓再喝幾天,等從羊城回來就考慮給斷掉。

仇大娘這才不不愿的,嘮叨著去泡上。

衛孟喜抹抹汗,以后絕不做這樣的婆婆,真的。

三個店都有可信的人看著,廠里有劉利民胡小五和韋向南,衛孟喜對工作很放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孩子。

嗯,至于陸工,那更不用心,他比還忙,只能保證每晚回家去房間里看看孩子,一日三餐還是得靠仇大娘。

家這幾個崽現在有個好習慣,就是喜歡自己一個人睡自己的房間,除了偶爾尿床,基本的吃飯睡覺不用心,只需要幫忙做一下一日三餐,盯著別讓他們上大馬路上玩耍就行。

“大娘,您不用管他們,夜里睡您的,早上看看他們誰尿了炕,曬一下就行。”洗的話確實是不現實,幾乎每天都下雪,天又著,曬不干。

又留下五十塊換零錢的生活費,衛孟喜背上一個隨書包,讓胡小五送到書城火車站,坐上開往羊城的火車。

耽誤韋向東的時間接送,衛孟喜也不好意思的,說要請他吃飯,結果他說單位有事就走了,也不知道是真有事還是假有事。

最近干啥都順,遇到的人也都是人品不錯的好人,衛孟喜覺著要是能一直這麼順下去,生活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可是,不知道的是,還有事等著呢。

來到批發市場,路找到張兆明的檔口,今天是他老婆在看檔口,但還記得衛孟喜,“你是上次各拿了三百件貨的……”

“對,我又來了,這是上次欠你們的貨款。”衛孟喜把三十六塊錢遞過去,謝他們對這陌生人的信任。

張兆明老婆是典型的不管事的家庭婦,也不敢收,怕丈夫有別的安排,立馬推回來,”你等一下,我去老張。”

張兆明正在家里補覺,昨晚麻將打到深更半夜,現在趁著沒生意休息一會兒。話說現在不像以前了,以前打麻將那得躲著,生怕被抓到,要是有人舉報,那一桌牌搭子都得玩完。現在可好,都是明正大的玩兒,反正只要不是明目張膽的賭錢,居委會和公安也不管。

衛孟喜也沒走遠,就在攤位上看著,他這段時間又進了很多新貨,但最歡迎的還是那些花花綠綠的漂亮文盒。拿回去翻倍的賣,還供不應求,同一批貨里,最先賣完的居然就是文盒。

畢竟,這東西無論小學生還是初中生,那都需要人手一個。

這一次,除了花花綠綠的文盒,他還進了一批圓珠筆。

這年代的圓珠筆又“原子筆”,跟二戰后期日本島的原子彈炸好像還有點關系,是一個不錯的宣傳噱頭。原理其實就是書寫時帶金屬筆尖的圓珠滾,帶出油墨的技,關鍵在于筆尖那顆小小的圓珠,那是由黃銅或者鋼材,又或者碳化鎢做的,十分有技含量。

因為噱頭足,就顯得很金貴,不像后世一塊錢就能買到一支,現在有個廣為流傳的說法是,咱們龍國沒有核心技,生產不出圓珠筆那筆尖,得靠進口。所以圓珠筆的金貴程度毫不亞于鋼筆,一支能賣到兩塊錢。

衛孟喜在金水市看見的,多是那種塑料材質,酒紅、天藍的,圓筒筒的,有幾道金黃波紋能卡在襯口袋上的款式,嫌老土,一直沒買。

但要說方便和實用,還是圓珠筆。

鉛筆的字跡很容易被磨掉,鋼筆倒是時尚,還是“知識分子”的象征,可鋼筆要吸滿墨水才能寫,有時候遇到筆筒水,黑藍的墨水就把服給弄臟了;有時候墨水不夠,它又寫不出來,總不可能再隨攜帶一瓶墨水吧?

圓珠筆,要用的時候在頂上“卡塔”一按就能寫,用完再一按,又彈回去,也不用擔心會弄臟服或者關鍵時刻沒水。

陸廣全現在就隨別著兩支呢。

現在看見的這一批,卻是跟以前見過的完全不一樣,外殼是金屬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十分有質,有些還是烤瓷質,有青花瓷景泰藍的,比一般鋼筆都高檔!

當然,也還有一些是做的小羽形狀的,頂上有一把像羽的塑料小刀,也有做球拍形狀的,甚至還有一些是紅藍雙筆芯的!

衛孟喜經常在金水和書城跑,可以確定,這些貨都是沒有的。

等張兆明一來,就直接問這些筆怎麼賣。

張兆明接過三十六塊錢裝兜里,報了個價,又問要多

“這幾個款的各要五百支,這個景泰藍青花瓷的各要三百支。”

張兆明咋舌,心說在哪兒賣啊,這零售的銷量都快趕上他批發的了。“有眼,這幾只景泰藍的可是出口貨,能給咱們國家創匯的,一般人可拿不到。”

衛孟喜當然相信他不是虛張聲勢,因為在石蘭省是真沒見過,哪怕張勁松辦公室里,也沒見過這麼高檔的。

“其它的就剛才那個價,但這款最便宜也得一塊二。”

價格都超鋼筆了,衛孟喜又仔細看了看,在手里掂了掂,真的很有質,很像高級干部開會的時候用的,要是拿到市面上,絕對會吸引來一批干部和商人。

他們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不在意這一塊八的,衛孟喜咬咬牙,“給我拿三百支。”

張兆明咽了口口水,不是吧,這是位款姐啊!

但誰會不喜歡這樣的爽快客戶呢?錢多事好商量,一口氣他又給推薦了幾款賣得不錯的,開口都是最低價……當然,錢也沒賺,畢竟薄利多銷嘛,比干零售劃算。

轉了一圈,繼續拿些銷量好的,配上這次的新貨,衛孟喜一共拿了三千多塊錢的貨。

一次的訂單比他半年還多,張兆明人都給樂傻了,直到三千塊錢進了腰包,他還沒反應過來——這人在家中坐,錢從天上來啊!

衛孟喜沒車,不用開口,張兆明就主幫忙騎三送到火車站去。這次貨太多了,必須要走貨運才行。

而且,即使走貨運,也要找關系想法子找個穩妥的車廂,三千塊可不是小數目,要是中途丟了或者被人扣押了,能哭死。

韋向東很樂意幫忙,他有在鐵路系統的戰友,只要部人員打聲招呼,衛孟喜這批貨就穩穩的上火車,穩穩的送到書城市。

都不知道該怎麼謝韋向東了,要不是有他在這邊接應,自己一個同志,懷巨款,人生地不的,在治安這麼差的火車站,不出點事才怪!

韋向東人長得黑壯,眼神也很兇悍,一般的地流氓都不敢惹他,更何況他還開著吉普車,常年混跡火車站的一看車牌號就大概知道是哪個衙門的,走路都得避著他。

而更重要的是,自己能認識這深藏不的韋家兄妹倆,還得多虧了仇大叔的引薦。

所以,衛孟喜決定,等回到家,得好好謝仇大娘……只是,不知道的是,此時的仇大娘正焦頭爛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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