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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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間簡桃以為自己幻聽了。

下一個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在哪兒、隨時可能沖出來多人,腦子里冒出一堆死機的碼,噼里啪啦在腦子里橫跳——

他、來、砸、場、子、的、吧?

終于把碼擺放整齊,簡桃看到面前出現了一道直線。

那是的心電圖。

終于,在蘇城開口前,回頭,看向謝行川,指指自己,好奇道:

“你在……我嗎?”

謝行川:?

“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簡桃,”奇怪地偏過頭,“你今晚是不是喝得有點多了?”

謝行川眼神清明地瞧著:“你說呢。”

他今晚要開車,全程喝的都是果,但簡桃仍舊吸了吸鼻子,誠懇道:“我覺得是,我聞到酒味兒了。”

“……”

好不容易讓江蒙把他帶走,又挨到了結束,簡桃下行至一樓停車場,打算找個人不多的位置打車回去。

結果繞了幾段,發現空曠一輛車開了雙閃,駐足一看,是謝行川的車。

三兩步上前,迅速拉開車門:“你怎麼還在啊?”

“這不是怕,”他語氣別有深意,“萬一人蘇城要送你回家。”

正在低頭系安全帶,聞言驚愕抬眼:“你怎麼知道?”

謝行川:?

“還真說了?”

“說了啊,不過我拒絕了。”

“拒絕干什麼,”他打著方向盤,仍舊那幅不咸不淡的語氣,“去看看多好。”

簡桃盯他半晌,故意狀似恍然地準備去解安全帶:“你說的也是,那我下車去吧。”

“……”

他沒什麼緒地笑了下,沒說話,但簡桃敏銳地觀察到他的視線掃過中控臺,似乎在確認車窗是不是已經上鎖。

確認后,謝行川才一副無所謂的做派,轉回眼。

簡桃半靠著車窗,撐在窗邊,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他的臉,頓了會兒才說:“你這樣容易給我一種錯覺。”

“什麼錯覺。”

“不會吧,”湊近了些,仔細端詳他的神,“謝行川……還會吃醋?”

“現在才發現,”他垂眼道,“看來謝行川,表現得還不夠明顯。”

怎麼會不明顯,開回去的一路他一言不發,回去了也是早早洗澡躺在窗邊,任東撞西翻也絕不抬眼,定一樣翻著書。

簡桃吹干頭發,這才趴到他眼前,殷切道:“謝老師,還生氣呢?”

今晚穿的吊帶,對他毫不設防似的,領口垮下來一截,白得晃眼,偏眼神又清澈,綴了點兒床頭的亮,一閃一閃地看著他。

口擰了一晚上的氣不知怎麼就化開了,他偏過眼,淡聲:“我哪敢。”

“你生什麼氣啊,”是真不理解,但耐心哄著,“我也不知道他會來廁所找我啊,我站那兒是在等鐘怡,跟他又沒說話。”

謝行川:“你高中沒喜歡過他?”

簡桃:?

莫名:“沒有啊,我高中只喜歡學習。”

“……”

他道:“那怎麼在他面前這麼急著撇清我們的關系?”

簡桃知道了,他一整晚在意的,就是沒承認自己是他老婆這件事?

“我跟公司簽了合約的,如果我承認我們真結婚了,有人錄下來,我要賠錢的。”簡桃坐下來,“而且你都沒和我商量,我都被嚇蒙了,怎麼接你話。”

大概是通終于起作用,謝行川放下手中的書,問:“那什麼況下不賠錢?”

擺爛道:“被狗仔拍到不用賠。”

“……”

被子外有點冷,為了跟他通都忘穿外套了,簡桃火速鉆進被窩里,想著今天要不先睡好了。

閉上眼,沒一會兒謝行川那邊也關了燈,手搭過來放腰上,覺到他指腹挲游走,簡桃沉片刻,無語又好笑道:“怎麼,這會兒不氣了是吧?”

適時手機在黑暗里亮起,簡桃撈過來解鎖,是鐘怡發來的語音。

大概是剛到酒店,鐘怡就開始熱氣騰騰地跟聊:“我以前都沒發現,沒想到蘇城有這麼喜歡你,都這麼久了還……”

簡桃都沒來得及聽完,謝行川就手又點了遍播放,在“有這麼喜歡你”時停住,語調里嘲諷意味點滿:“他很喜歡你?”

簡桃想說我哪知道,我又沒關注過他,冷不丁,謝行川繼續開口:“在我面前也好意思說喜歡你?”

非常,非常看不上眼的語氣。

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簡直都想起哄了,簡桃抬了下眉尾,明知故問道:“你很喜歡我啊?”

“我還不夠喜歡你?”

“你看著就很煩我的樣子,”細數著,“比如踩我鞋,擋我路,還拉我書包——”

謝行川:“你看我拉過別人書包嗎?”

……

“那室呢?”說,“之前有回室,我把你當鐘怡在你上掛了一路,出去的時候你臉都是臭的。”

他很坦:“我那是被你蹭得難。”

簡桃:……?

反駁:“我哪有蹭你?”

“在我背上上躥下跳還不算?抱我手臂不算?”他道,“你忍一路試試?”

無語,別過頭去不想再說,樓下大概有人開著窗在放音樂,過他們半敞的窗戶遞進來——

原諒我不可自拔

可能不經意看你一眼/百米沖刺都會停下

突然轉頭。

謝行川:“怎麼?”

簡桃好奇道:“你會不經意看我一眼然后百米沖刺都會停下嗎?”

謝行川:?

腦海里出現某次晨跑時,被人抓去當氣氛組,以往都跑兩圈的他那天是繞了五圈,結果真是浪費表,回回路過都在低著頭啃那個菠蘿包,一早上都沒吃完。

想到這兒,謝行川斂了思緒,鎮定自若地口不對心:“不會。”

“……”

嗤了聲:“那你不是真的我。”

“我還不夠你?”他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當即便道,“守如玉二十年,你喝醉酒一勾引,老子就昏頭昏腦做了三次,那可是我第一次,懂嗎?”

“……”怎麼又說到這個啊??

簡桃被嚇得耳邊嗡嗡直響:“我都說了那天晚上絕對不可能是我……”

這人本不聽的,直接側,語調在暗夜里尤為清晰:“我有潔癖你不知道?說給你口不就給你口了,你還要我怎麼你,嗯?”

……???

簡桃被他的尺度懾得啟半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不知過了多久靈魂歸位,只能細聲囁嚅出一句:“你別說這個……”

“不說這個我說什麼,”謝行川一拉臉邊的被子,“就你敢在我這兒撒野。”

“問完沒,問完趕睡。”

明明是挑起的開端,這會兒結束竟然像是解救,簡桃飛快閉上雙眼,克制著耳后蔓延開的熱意。

過了好一陣,可能謝行川都睡著了,又突然冒出一句:“那你會趁我睡著親我頭發嗎?”

房間里安靜許久,謝行川沉聲開口。

“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

“……”

終于放棄,老老實實閉眼睡覺,又不知過了多久,四下安靜中,聽見謝行川說。

“會。”

*

次日下午,是《現在請戲》的最后一期節目錄制。

簡桃一醒來就趕往拍攝點,今天有很多工作要安排。

先是每一組的表演要彩排,因為是最后一場,彩排是三遍起,以確保萬無一失,每一個演技點都發揮準確;最后,還有一個和導師合作的劇目。

節目組考慮到一個合格的演員,是無論面對怎樣的對手都能穩定發揮,無論戲份多都能完全吃,不能看自,還要看相互間配合——

因此個人得分占投票的80%,和導師的合作劇目占20%。

選手排演是一組組上去,沒的組時,簡桃就在底下反復揣合作劇本,把每個人機都找準了,對的塑造也更有幫助。

大概是最后一場了,節目組今天準備的午飯里還有水果,晚上簡桃沒吃,留更好的狀態拍攝。

錄制終于開始,落座的一瞬間,簡桃便側眼在觀眾席尋找。

一排、兩排……

視線在定好的位置上驟然一停,是秦灣按時抵達了。

《玲瓏》的編劇,拿了寄過去的電影票。

角不自覺地彎了下,簡桃想,今晚更得好好表現。

終于等到演員們演完,最后一個環節是導師合作劇目,簡桃那組最后出戰,前面兩個導師演得都很不錯,戲份很重,角也高

待到簡桃這組開始,五分鐘過去,仍舊沒出場。

彈幕也漸漸開始沒底:

【來晚了,是簡桃這組嗎?】

【是的。】

怎麼還沒出來啊?別的導師五分鐘都十多個鏡頭了。】

這次的劇目偏群像戲,是三對死后到了忘川,分別展開彼此的故事。

為了最好的效果,也為了能展現大家最好的演技,每對都有哭戲,且點各不相同,簡桃終于短暫在背景里出了場,是坐在昔日的人對面,一臉好奇又陌生地看著他。

隨著故事展開,另外兩對恢復記憶,已在醞釀落淚,氣氛一時煽至極,觀眾也在投,恰在此時,鏡頭掃到簡桃。

抿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去看側正在哭泣的兩人。

側眼后的兩秒,鏡頭又自然轉走,然而就這短短一個特寫,已經在彈幕里掀起雨腥風。

【?啊?這演的啥?】

不會忘詞了吧…………】

【那意思不就是跟攝像老師說趕把鏡頭轉走嗎?這不算演出事故?】

【我說有的流量演員要是真忙就別演戲了,被素人吊打好意思嗎。】

【還笑!笑什麼啊!氣死我了。】

簡桃本就是雨腥風質,彈幕就這麼吵了三分多鐘,鏡頭卻一點沒影響,早有準備地轉回給

終于瞧夠了這地方的陳設,無意間住個石塊,正想撤開手,手下卻像有巨大吸力似的,將牢牢定住。

只那一瞬,前塵記憶回到腦海,宮殿、塵世、云煙,天真無邪的小公主被敵國質子一劍刺死,死在他們婚的那個元夜。

鏡頭拉遠,就在方才短短幾分鐘之間,已經換上了生前最穿的鵝黃衫,只是浸著漬,因是剛點上去,還在徐徐向外擴散,正好映襯著此時記憶慢慢恢復的片段。

一瞬間笑意僵住,還未反應過來時,眼睛已先涌出淚來,無措又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像是并未完全接,但生前巨大的苦楚和不解如同刻在中的執念,讓本能淌出淚來。

還未明白,自己究竟是誰。

【??臥槽,三秒落淚?!?!?】

【我第一次看不悲傷的哭……怎麼做到的,怎麼可以眼睛和臉,緒各演各的啊!】

【這有多難啊,一瞬間從笑到哭,而且還不能哭得徹底。】

回憶終于慢慢回到,如同里的毒素擴散開來,拼命抗拒想逃開,然而心理防線一寸寸跟著瀉潰,痛苦地閉上眼,眼淚決堤。

鼻尖跟著泛紅,抖,克制卻無可奈何。

對面的人也不忍,抬手想替拭淚。

然而在這一瞬抬眼,厭惡又抖地問:

“你上輩子殺我時,用的也是這雙,想替我淚的手嗎?”

隨著最后一句尾音落下,單顆眼淚從右眼墜落,大而洶涌,甚至未能經過臉頰,墜落一滴,又有一滴。

彈幕也恍惚了好一陣:

【天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哭了。。。】

【不是打著直播字樣懷疑是拍好的系列,明明只看了劇梗概,怎麼好像能從眼里讀出劇啊。】

這哭腔,原聲臺詞不錯啊。】

三十秒高片段后,鏡頭轉給的對手戲演員。

后面再沒有的大特寫,但也未立即出戲和放松下來,跟著大家走完了全程。

落幕時聽到觀眾席的掌聲,還在落淚的眼睛,十多分鐘后才漸漸緩過來。

臺下人山人海,落座時還有片刻恍惚,等到統票完畢,主持人挨個宣布大家名次時,才完全離人回到自己,喜悅和興隨之而來。

第一是這組的應巖,其實這點不意外,但意外的是合作劇目的分數高得出奇,將組里的其他演員也全部拉到了前八名。

所有為演戲努力的人,如的那般,有了姓名。

果不其然,等他們聚餐完回到酒店,#現在請戲黑馬#也上了熱搜。

這組是最不被看好的組別。

一開始,收到這個爛攤子,沒人覺得除了應巖這個組還有什麼用,是一點點分析問題,盡可能留下多一點選手,再到現在,沒人相信,這個中途頻頻被唱衰毫無存在的組,決賽時,是唯一一個全員都在前八的組別。

所有選手都在微博轉發的高片段,寫小作文真謝老師,還有人甚至po出了微信聊天記錄,不是翻到,沒發現,自己居然發了那麼多六十秒的語音。

也是在這時候,簡桃才發現,居然也上熱搜了。

并且討論量和轉發,遠遠高過黑馬那一條。

芝芝莓莓:【路過刷到就花三十秒看看這段視頻吧,不是簡桃,但今晚真的驚艷到我了,從一開始沒有記憶只有本時的天真,再到記憶逐漸恢復的茫然,然后震驚-無措-眼淚奪眶而出,說臺詞的悔恨,最終眼淚的委屈,不是我剪完沒發現這竟然只有短短三十秒,而在流淚的上一個鏡頭,甚至還是在笑。】

評論兩萬多。

【表演系學生現說法,這種戲也是可以拍的,并且還不,確實很難,所以拍之前一般演員需要醞釀很久,是眼睛里面有淚意了再開機,就可以茫然流淚,但可以直接從開心轉到這麼高難的緒,我覺得是把人了。】

對組員也很好吧,別的導師都是整個劇目的核心線,只有整個戲份加起來三十秒……】

刪戲份了,一開始好像有五分多鐘,說多給選手展示的機會,劇本改了好多次。】

【所以這組才是真的群像戲,每個演員都發揮了自己的優勢,不像之前只能演既定劇本,這組演員也是吃到最多的合作紅利,總決選全員飛升。】

【所以的學員都很啊,你看這條微博上熱搜,學員也貢獻了很多力量。】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

【我哭。】

【誰還記得最開始轉發的宣微博,來這里也是想證明演技的啊!!】

【事實證明,真正的演員只需要三十秒就能俘虜你。】

看到這里,簡桃腦中也閃回過自己這些天對劇本做的努力。

知道,如果今晚的戲份長達五六分鐘,觀眾聚焦向是件自然而然的事,就好像一些選秀節目的前期,鏡頭和人氣直接掛鉤,運氣好,說不定也能上個熱搜證明一下自己——

但終究不夠資格服眾,也沒有演員的底氣。

將劇本這樣修改,當然也有想讓組員展示的私心,但同時,也是對自己的一場豪賭。

就賭是否僅靠這三十秒,所有人都不相信能演出什麼的三十秒,能把握得足夠彩深刻,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這才是真正的證明。

這才是,來這個節目的意義。

突然想到什麼,才記起演完后緒消耗太大,都忘了看一看秦灣的態。

今晚的秦灣沒發微博,也沒轉那條演技博,簡桃心有些失落,視線一轉,卻在右下角看到兩個互指的小箭頭——

互相關注。

……秦灣關注了?!

愣怔間,謝行川也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盯著他肩上繚繞的霧氣,有些不可置信道:“秦灣關注我了?”

謝行川并不意外似的頷首。

“很正常,”他說,“你參加這節目不就為這個?今晚表現好,對你刮目相看也是應該的。”

聽到這兒,略微有些小漂浮,撐著桌臺道:“真的?今晚演得好?”

現在這模樣有點像只貓,漂亮又驕傲地輕抬著下,等人夸獎和

他這麼想著,順手便也了上去,掐掐的下,漫聲應著:“我也得再練個二三十年才能演出來吧。”

撇了下用又不信道:“你來。”

謝行川笑了聲,見一回來妝都沒卸就在玩手機,看了眼時間,道:“看完洗澡去,再不睡就睡不著了。”

*

本以為事至此告一段落,誰知道不過幾天,整件事的熱度又被炒了起來。

原因是有營銷號發現,秦灣的微博地址變了。

《玲瓏》是大IP,再加上簡桃參演,導演到團隊全都是頂尖,秦灣又是原著作者,為了時刻追蹤第一消息,很多營銷號隔一會兒就會去看大家的態。

而秦灣現在微博的地址,正是《玲瓏》的網傳拍攝地,航城。

更多流言隨之溢出:【秦灣已經到航城了,下周《玲瓏》開拍,一開始并沒答應當電影編劇,但是前幾天又和劇組重新通,據傳是專程去為簡桃修改劇本,讓角。】

這話一出,反對聲遍天:

【開什麼玩笑,秦灣從來不參與劇本改編,還專門進組給改劇本,簡桃多大臉??】

【這麼明顯的假料也信,誰不知道秦灣回復讀者,也不認可簡桃來演云姬,還上熱搜了,互聯網果真沒記憶?】

【簡桃也就平平無奇吧,別吹了。】

【一開始灣大不認識,確實對流量演員持懷疑態度,但是后面一期一期追綜藝,簡桃的能力有目共睹吧,決賽夜簡桃表演完,灣大已經把之前說覺得不適合云姬的評論全刪了。】

【簡桃確實平平無奇,不過是平平無奇三十秒圈了三十萬,順便平平無奇當個導師決賽夜全員前八,然后平平無奇地讓原著作者刮目相看并且還回關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灣只不過去一趟航城,看把黑子給急得,這要真為簡桃修劇本還不得把你們給氣死呀?】

看到這兒簡桃也恍惚了,忙切進微信,打算問一下劇組,秦灣是不是真的進組做編劇了。

正在思考措辭,謝行川也從后側走了過來:“等會兒是不是要出發了?”

簡桃看一眼自己收好的箱子,點頭道:“是的,怎麼了?”

今天要去的,正是前幾天同學聚會時答應的滿月酒。

酒席定在國外,相對自由許多,這也是之前欣然應允的緣由。

“我聽說那個蘇城也要去。”

謝行川道:“這樣,出發之前,你先把你的婚戒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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