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浴室燈下。
夫妻兩人靜靜并排站在洗手臺前，看著臺面上那支驗孕棒顯示出兩條相同的線。
顧星檀垂眸看著自己隔了一層真睡的平坦小腹，沒什麼真實：“真有寶寶了？”
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于是用力掐了下容懷宴的胳膊,順利把自己指尖掐疼了——
喃喃低語：“疼,不是夢。”
容懷宴手臂覆了蹭漂亮,完全覺不到疼，于是，薄慢條斯理道：“不疼,可能是我在做夢。”
顧星檀原本還有點夢幻,被他這句一下子打進現實,桃花眸睜得圓溜溜瞪他：“你能不能有點準爸爸的激張緒？”
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越想越氣,最后總結：“哼,你不我,也不我們的寶寶。”
說著，轉過離開浴室。
誰知剛走了半步,便被‘毫不張’的新手爸爸公主抱起來，穩穩邁步出去,似是隨意道：“小心摔了。”
顧星檀心又復雜又無奈，最后忍不住拽了拽男人家睡袍的領口,“我是有孕,不是有疾。”
“這樣嗎？”
“忘了。”
容懷宴云淡風輕地把放到床上。
短短幾步路，顧星檀居然發現他素來溫潤干燥的掌心,竟有冷汗浸出。
這位可是抱著在展館走走停停兩個多小時都沒有出半點疲倦。
所以，絕不可能幾步路就累了。
那麼——
顧星檀想到原因,原本那點小脾氣，一下子煙消云散。
落在床上時，瑩潤纖白的藕臂攬著男人脖頸不松開,撒地要抱抱。
拉長的語調像是化開的清甜糖：“是寶寶想要抱。”
“我只抱寶寶的天仙媽咪。”容懷宴沒松手，反而保持上掛著個考拉的姿勢，按滅了最后一盞壁燈。
折騰到現在，已至深夜。
偌大的室，窗簾半開著，只是今夜無星無月，室亦是沒有半亮。
顧星檀被容懷宴的那句話取悅，加上確認懷孕，有點新奇和驚喜，毫無睡意，臉頰蹭了蹭男人肩窩，“真奇怪。”
“明明也沒幾小時，我現在居然能覺到肚子里的小寶貝。”
“容小變態沒有到小寶貝。”
家庭醫生說沒事。
但容懷宴已經決定好了明天帶去醫院做徹底檢查，掌心扣在腰間，卻不敢用力，聲線溫沉好聽：“容太太，不如我給你講一下生知識當睡前讀。”
顧星檀立刻馬上閉上眼睛：“謝邀，晚安。”
男人笑音低沉磁。
一聽就知道剛才是逗的！
顧星檀腹誹，紅卻忍不住翹起一點弧度，抱著他的纖細手臂沒有松開。
房間陷安靜，不知道過了幾分鐘。
忽然，苦惱的聲音傳來：“睡不著。”
下一刻。
男人掌心覆上纖瘦脊背，像是哄小朋友那樣輕輕拍著，一下一下。
顧星檀張了張，還未來得及開口。
安靜房間忽而傳來容懷宴溫磁的哄唱聲：
“，<><><>
……
……<><>
顧星檀一直喜歡容懷宴的聲音，音如經年不化萬里冰雪那蘊藏的羊脂白玉，是那種冷的。
第一次聽到他唱歌，居然是這樣多的音調，猶帶幾分低低的啞，仿佛初雪在暖中慢慢融化，融潺潺溫泉水，清溫。
本來顧星檀毫無睡意，然而在男人低哄的歌聲中，眼皮越來越沉重。
容懷宴悉了黑暗的眼瞳靜靜地著睡靨，沒有睡意。
大抵是太熱了，睡得香甜的顧星檀睡著睡著，下意識將被子挪到腰間，也順勢滾離了男人懷抱。
男人坐起來。
長指懸在空中，想要的小腹，又似是怕驚擾了他們。
半晌。
半跪在床上，微微俯，隔著薄薄的睡布料，輕吻依舊平坦的腹部。
不知何時，一圓月緩慢而堅定地突破霧沉沉的云層，皎白月傾灑而下，勾描出男人俊側，素來矜貴端方的眉目，此時染著清晰可見的虔誠。
*
翌日清晨。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