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
才剛過知命之年的男人在一個月的時間迅速消瘦,整個人看起來頹廢至極,完全白了頭。
頭發糟糟的,臉上都有一些未痊愈的傷口,包括他的手心,之前幾乎見骨的傷口愈合了卻又消散不了痕跡。
任誰都看不出這是曾經在商界呼風喚雨的商總,和一個月前生日宴上意氣風發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自從自殺未遂之后,他便被關在了這個房間里,房間里沒有任何能讓他傷害到自己的品,二十四小時在監控的監視之中。
他頹廢地坐在書桌前,手中拿著一張和妻子曾經的合照,桌上的藥瓶早已空了,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在夢中見到過妻子。
在聽見門打開的聲音時,他緩緩抬起頭來,看向門口的方向。
那是他的兒子,眉眼里依稀有幾分他年輕時的模樣,就像照片里站在妻子旁的他。
看著兒子上的石膏,他神卻愈發冷了些,道:“礙事的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商慕的阻攔,他可能已經和妻子見面了。
而商慕拄著拐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溫和的淺笑,他喊道:“父親。”
商岸閉上眼睛,臉上的疲憊毫不掩飾,卻道:“滾出去。”
商慕依舊是笑著的,只是問他:“父親有想過,現在這樣下去,母親愿意見到您嗎?”
商岸沒有理會他,可是愈發難看的神卻暴著他此刻心的憤怒。
這樣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可是不愿意承認。
在藥的作用下才決定赴死,大不了到了地下再和妻子道歉,他們那麼相,妻子會原諒他的。
而清醒時,那份勇氣卻又消散了。
妻子真的會原諒他嗎?
如果地下有另一個世界,妻子還愿意見到他嗎?這些他都不知道答案。
那廢般的藥,再也沒有帶他見過他的妻子,反倒是讓他覺得頭愈發疼痛,甚至覺得都虛弱了不。
可是他不甘心,便加大用量,依舊沒有任何用。
他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幻覺,有些奇怪有些荒謬,甚至在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時候一個人回到了最開始和妻子見面的地方,可是他等啊等,卻永遠等不到妻子。
他開始失,甚至是絕。
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藥。
他知道公司的許多事都到了商慕的手上,而自己已經被這個兒子變相在家,可是他就連發怒也沒有力,只覺得無盡的疲憊,甚至覺得自己每天清醒的時間似乎都越來越。
越來越多扭曲的奇怪的畫面不斷出現,讓他分不清現實和幻覺。
在無數個午夜,渾冷汗和空氣對罵,甚至是因為恐懼產生過失。
但等他醒來,他也會忘記這些,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商慕的聲音繼續響起:“父親的已經恢復許多我也就放心了,公司還有很多事等著父親理。”
商岸冷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讓我回公司?”
“那是自然。”商慕臉上也同樣帶著無辜:“我只是擔心父親,難道父親以為我在奪權嗎?”
“算了。”商岸再次閉上眼睛,他道:“公司的事還是給你吧。你母親的忌日快到了,還是在以前的時間安排人送我出國。”
商岸和妻子是在一場國外的歌劇表演散場后認識的,他們曾經每年都會在相見的日子去往那里約會,而妻子的忌日與那個日子又相近,后來每年他都會去那附近住上半個月。
對于商岸來說兒子豁出去救了自己命,雖然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那些淺薄的父子在最近也算是勉強增添了些。
商慕的目落在了桌上已經空了的藥瓶上。
他從未和父親說過,這藥的副作用是產生幻覺,但是幻覺卻絕不會再重復。
也就是說,無論他多次吃下這樣的藥也只會傷害,而不可能再見到母親。
當藥失去作用,再把人放在自由的環境里,自然會想要依賴一些別的手段去制造幻覺。
他可什麼都沒做,作為兒子哪有權力管束父親呢。
商慕低下頭,只是勾了勾,溫順應道:“是,父親。”
*
一覺睡醒。
商鹿踩著拖鞋向洗手間走去,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事了。
原本昨天準備干什麼事來著?然后被打斷了。
應該和遲宴沒關系,要再往前一點。
和商慕也沒關系,要再往前。
當商鹿一邊刷牙一邊思考的時候,外面敲門聲響起,伴隨著林的尖聲,一扇門都擋不住。
“遲宴?你怎麼在鹿鹿家?你對我的鹿鹿做什麼了?!啊啊啊——”
商鹿差點被自己滿口泡沫給嗆著。
救命!想起來了。
原本是要告訴林自己和遲宴在一起了的,結果被商慕的事分散了注意力,后來就忘記了。
商鹿只能連忙漱口,然后出去救場。
看著仿佛炸了一般的林,商鹿只能立刻把拉到一旁:“冷靜,冷靜。”
遲宴倒是淡然,看了商鹿一眼,有些無奈道:“你解釋吧。”
說完他便又進了廚房。
林立刻指責商鹿:“我知道你們倆關系不錯,我也知道你們是鄰居,你這麼懶一個人跟著他蹭吃很正常,但是你能不能有點防范意識?孤男寡的,你還穿著睡,你就讓他直接進你家了?”
林這麼一連串的話讓商鹿陷沉思。
好像……是哦。
和遲宴之間,一開始就有些過了分寸,但是當時因為認識太久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等徹底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在一起了。
哦不對不對,這個也不是重點。
商鹿看向林,很認真喊:“,我和你說件事。”
林并不認為自己聰明,但是這種時候詭異的直覺讓捂住耳朵:“總覺得你要告訴我什麼不太好的事。”
商鹿也不去拿的手,而是拿出手機:“行吧,你不想聽我就先和蔣菁姐說吧。”
林:“?!”
那怎麼行?當然得先告訴!
于是林摁住了商鹿的手,撅的都快能掛個袋子了,但還是很勉強道:“你說吧,我聽著。”
商鹿非常直接:“我談了。”
林額頭的小碎發在此刻都有立起的架勢,直接站起來:“誰?誰!”
商鹿沒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廚房的位置,然后聳了聳肩。
林的大腦有些死機。
眨眨眼睛,想問“怎麼會是他”,但是又覺得好像提到商鹿,也只能是遲宴。
意料之外,又在理之中。
“我就知道。”林回頭瞪著遲宴的背影牙都快咬碎了,很勉強重新坐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