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子拿回來, 懷央被溫九儒喊著試了一次，再之后就被放進了柜，沒再過。
一是實在沒什麼機會穿, 二是這子也的確太貴。
有時候總覺得溫九儒對太好了點。
晚宴回來，隔天周一溫九儒因為一個合同又飛去了瑞士。
和溫九儒住一起的這半個多月，懷央發現他確實很忙。
晚上加班, 周末開會，時不時還要兩三個城市轉著出差。
大概功人士都是這樣，只有沒日沒夜的干，才能把自己的企業做大做強。
周四晚上, 從瑞士的飛機落地臨安。
懷央提前給他打了電話, 說今天有組會, 要晚一些才能回明河公館。
拒絕了溫九儒要接的提議，只說楊叔去就可以。
溫九儒這麼連軸轉了三天, 確實也有些累了。
從機場回到家里，上了二樓，在帽間換服時, 發現了被懷央放在柜最底層的那條淡藍魚尾。
子被疊得整整齊齊，好好的放在包裝盒里。
連包裝盒上的帶都系得規規矩矩, 像是子的主人沒有再打開它的意思。
溫九儒的領帶被他扯開一半。
男人向后, 深灰的襯西, 靠在白柜上, 背脊微佝, 垂眼，目在手里的盒子上落了落。
帽間的線并不算亮, 他的臉在半明半暗之間, 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 溫九儒撥通周毅的電話。
“之前讓你買的游戲機到貨了嗎？”他問。
周毅翻著手里的文件：“到了，供應商那邊已經聯系好了，明天就能送上門。”
有個做游戲機的老品牌，今年這機子更新換代到了第七代。
一周前溫九儒讓他訂了這機子和所有熱門游戲的碟。
周毅聯系了下面人準備，幾百塊一個的游戲盤就買了三四十張，配套的游戲手柄不同的買了三個，其中一個還是廠商那邊預留的特別聯名款。
“嗯。”溫九儒想了下，“送到了先放地下室的儲間。”
周毅疑：“不直接裝上嗎？不是說央姐......”
溫九儒把手上的盒子重新放進柜子最底層：“先放儲間。”
周毅應下來。
溫九儒換過服又沖了個澡。
從樓上下來時，懷央正好開了門從外面進來。
手上拎了兩個超市購袋，正在玄關換鞋。
“吃飯了嗎？”溫九儒問。
“還沒有。”懷央提著袋子往廚房走，“我買了東西回來。”
七月底，中午頭的天還是很熱。
人長發束起，扎了高馬尾，上水洗藍的淺牛仔和白T恤，讓看起來像個只有二十出頭的大學生。
溫九儒走過去，拿了杯子倒水：“提前給方叔打電話了嗎？”
懷央從購袋里拿了兩袋泡面出來：“沒有，開會那會兒不，回來的路上了，正好想吃泡面，就買了兩袋。”
一樓的廚房開放式，溫九儒雖然幾乎從沒在家里做過飯，但鍋碗瓢盆卻一應俱全。
甚至還有做甜品的模和烤箱。
他轉過來，上還穿著慣常的黑睡，倚在后的小吧臺上，看著三四米外忙忙碌碌的影。
“確定不讓方叔送飯？泡面沒營養。”
“不送了。”懷央搖頭，從袋子里又拿出些蛋水果，“突然想吃泡面。”
一面把東西往冰箱里面放著，一面側頭看他：“你要嗎？多煮一包？”
溫九儒在飛機上吃過了，他剛想說不用，想了想又改口：“煮兩袋，我煮，你上去換服洗澡。”
“吃完再洗，不然有味道。”
三言兩語間，懷央已經把袋子里的東西都塞到了冰箱。
拿了兩袋泡面，依次撕開放在鍋旁。
后的男人還靠著吧臺，手握在玻璃杯上，拇指蹭在杯壁。
溫九儒家廚房里的這些東西，真的新的不能再新。
甚至有些鍋連標簽都沒撕。
懷央從一排架子上挑了個煮鍋，握著鍋柄掂起來轉接水。
櫥柜上放了兩個明玻璃杯，懷央沒看到，鍋底打在上面，兩個杯子被撥到地上，“砰砰”兩聲瞬間炸裂。
還未來得及反應，后的人兩步上來，拿過手里的鍋放在一旁，抄著的腰把直接抱坐在了櫥柜上。
隔著溫九儒的肩膀，看到腳下白的瓷磚上一片的玻璃碎片。
“......對不起，我剛沒注意。”
懷央下意識想道歉，抱著的人手攏在的后腦頓了下。
能覺到溫九儒腔震，嚨做了個吞咽的作，聲音很輕：“道什麼歉啊。”
懷央還盯著地上的碎片，想抬手推開他，從臺子上下來：“我收拾一下。”
溫九儒按住：“等下我收拾。”
說著男人彎腰，卷起的腳，檢查了一下的小和腳踝。
“扎到沒有？”問。
懷央楞了下，意識到溫九儒問的是剛濺起的玻璃渣。
“沒有。”垂眼看了看在外面的皮，搖搖頭。
“嗯。”
溫九儒右臂還托在的背，另一只手穿過的彎，把打橫抱起來，往外幾步，放在了幾米外的客廳地板上。
“上去洗澡換服，飯弄好了我喊你。”
懷央拽住轉走的溫九儒：“我幫你一起。”
溫九儒撥著的頭把往樓梯的方向帶：“你聽話。”
說實在的，對于說了做飯，結果把杯子打了最后還要讓溫九儒收拾這事兒，懷央不好意思的。
抿了抿問：“貴不貴呀？”
問的是杯子。
上回曹林過來喝酒那次，不小心摔了個平平無奇的玻璃杯被溫九儒扣了八萬。
還是念著多年兄弟給他打了對折。
懷央這話把溫九儒逗笑了。
“不值錢。”他說。
說著又抵了下的腰，逗：“快上去洗澡，不然真的讓你賠。”
懷央抬手了下鼻子，妥協。
溫九儒盯著轉上樓的影，直至上樓的人消失在二樓的臥室門口，他才收回目。
男人轉，著廚房里一地的明碎渣。
廚房吊頂的燈大開著，明亮的線照在上面，在特定的角度反著刺眼的。
溫九儒垂在側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指腹相互捻了捻，仍舊是心有余悸。
剛懷央上樓前，他食指又在耳后的疤上蹭了一下。
三個月了，針落下的痕跡著還很明顯。
他沒立即抬腳往廚房走，而是靠在后的沙發上站了會兒，視線落在遠的廚房，不知道在想什麼。
五分鐘后，他再次撥通周毅的電話。
這個點，周毅還在公司加班，看到屏幕上溫九儒的手機號，他著急忙慌地接起來，以為是在瑞士的合同出了什麼問題。
“老板？”
“家里所有玻璃和陶瓷的東西都換掉。”
懷央洗過澡吹了頭發從樓上下來，一層已經彌漫的全是泡面香。
泡面這東西雖說每次吃完覺得并不怎麼好吃，但長時間不嘗這個味道就還想的。
煮泡面并不需要什麼手藝，腦子沒殘，會加水開鍋就行。
懷央走近，看到餐桌上放了兩碗面，其中一碗加了兩個荷包蛋。
溫九儒把用完的鍋丟進洗手池里，轉出來。
拉著懷央在餐桌邊坐下。
人的頭發沒完全吹干，發尾微，帶著水汽。
上還是米白的睡，和溫九儒萬年不變的黑看起來很相稱。
懷央在明河公館住了大半個月，算著時間學校那邊的水管線路應該也要修好了。
溫九儒走過去，椅子拉開，把那碗加了兩個荷包蛋的推向。
“想養狗嗎？”
“養狗？”懷央表有些驚喜。
剛看到溫九儒推來的碗，本想說吃不了那麼多，這會兒注意力卻全被狗吸引了去。
溫九儒晚上吃過了，并不是很。
他筷子搭在碗沿，隨口答：“曹林家的吉娃娃前幾個月生了一窩，有四五只，他不想要那麼多，一直想挑只給我。”
懷央看他：“你喜歡嗎？”
溫九儒抬眼看了一下：“喜歡的，就是我太忙，養的話沒時間照顧。”
懷央稍作考慮：“你不在家的時候，我照看就行。”
溫九儒點頭，“我有時候會連著出差幾天。”
懷央挑了一筷子的面，重復：“沒關系，小狗好照顧的。”
養狗這事兒想了好幾年，但一直在上學，宿舍不讓，這計劃就總在擱置。
“吉娃娃雖然小，但好像早晚都要遛。”溫九儒又說。
懷央想了想，博士雖然也忙，卻重在時間自由，沒人管，想時間早晚遛個狗不算難事。
“沒關系，我遛就可以。”
懷央因為有點激，連碗里的面都沒有夾兩口。
溫九儒那邊頓了下，狀似有些為難：“你宿舍那邊帶不過去，估計只能留在明河公館，你不在的時候沒人照顧。”
懷央此時被“即將擁有狗”的這一喜訊沖昏了頭腦。
對溫九儒的話沒多想。
筷子挑在面上，算著從明河公館來往學校的時間。
溫九儒倒了杯水推過去，敲了敲的碗沿，提醒：“想什麼呢，再不吃要涼了。”
“在想從這邊到寧大路上需要的時間。”
“嗯。”溫九儒應。
兩人沒再說話，餐廳一時顯得有些靜。
只有溫九儒慢條斯理吃東西時，筷子搭在碗邊的聲音。
一分鐘后，懷央琢磨著開口。
“如果真的要養狗，我以后可能都要住在明河公館了，可以嗎？”
“可以。”
半小時后，溫九儒在書房給曹林打電話。
曹林震耳聾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他媽的老子什麼時候說要把老子的狗送你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