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天轉。
看清門口出現的人時,有些失落,又矛盾的有些小慶幸。
他一聲雪白的長袍,束在腦后的馬尾慣例的別著一玉簪,墨發傾瀉而下,椅懸浮在半空,已經長開的手指骨節分明,左手擰著一盞小燈籠,右手端著一盤烤鴨,瞧見眾人都看他,他一頭霧水的轉頭問顧剪:
“該不會……是在找我?”
顧剪點頭,揮手讓眾人都散了,神自然的勾了勾手指,椅嗖的一下到了跟前。
“你在廚房?”
上這麼問,手已經條件反的撕下烤鴨,咬了一大口。
“嗯。”
傅不喚濃的睫微微下垂,從眼里出細碎的,看著吃東西的樣子,角不自覺的勾起:“我也是才聽廚房的大嬸說,你在我房間吃過飯后,回自己房間,還會再吃一次全葷宴……”
這句話一出,顧剪險些被噎住。
小崽子什麼意思?
這是嫌棄自己吃的多了?
椅飛過來后特意和的高持平,只需要一抬頭,兩人就能對視。
所以,在抬頭撞傅不喚的眼睛時,心臟忍不住跳了幾拍。
“我還在長嘛,多吃點很正常啊。”顧剪掩飾似有低頭咬了一大口,強迫自己轉移話題:“明天開始,我就不給你的針灸了,你可以嘗試自己下地行走,我個子比你矮沒辦法攙扶你,你找個小廝幫忙,聽見沒?”
傅不喚輕輕的應了一聲。
“行,我先送你回房間,以后沒事不要跑,我還以為你始終棄了呢……”
“這個詞不該用在這里,畢竟,我并沒有對你做什麼。”
“那我偏要用呢。”
“你開心就好。”
兩人進房間后,一個影緩緩從暗走了出來。
他先是走到別院的大門邊左右看了看,最后臺階下的雜草中翻出一個小瓷瓶,一如既往的帶走,毀滅蹤跡。
…………
白渭城,綠衍山脈。
山脈附近有一些稀稀拉拉的建筑,旅店、飯館、院啥都有,只是吃的住的自然沒有城里那麼致,院里姑娘也不是什麼妙齡,平均年齡都是在三十出頭的年紀。
用男人的話來說,更耐。
張琉煙在天飯館等了很久了。
邊上的店小二先是懶懶散散提了一個茶壺過來,朝桌子上一放,隨后又回到原來的位置趴著睡覺了。
面前的茶,倒上的時候只有一點溫度,在晨曦的霧氣中頃刻間就冷了。
樹芽從枝頭冒出,退去外面的殼,冒出綠的葉,那綠相間的薄皮就從樹芽上晃晃悠悠的掉下來,好巧不巧掉進的茶杯里。
氣的端起茶杯把茶悉數潑了出去。
是對著小二潑的,好多茶水潑在小二的鞋面上,沒滲進去,人依舊睡得死沉死沉的。
“嘭!”
重重放下茶盞,牙齒狠狠的磨了下,心道:二師兄,你們若是再不來,可別怪我不顧你們死活了!
這個念頭剛過,他就看見遠遠的一道玉石藍長袍的影緩緩的朝這邊走過來。
怎麼來的人會是大師兄?
眉腳輕輕一揚后,遂起靠了過去。
“大師兄,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
張琉煙變問邊朝四周看,腰上綴著的流蘇發出細微的撞之聲,腰肢扭時,越發的弱。
“……多謝你那一杯酒,我昨晚頭暈,出門沒多久就回來了,看你從二師弟房間離開,我就進去瞧了瞧。”席軒神淡然的說著,舉起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