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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
謝卿辭輕聲道。
也是在他這句提醒后, 清螢方才找回呼吸,要不然懷疑自己真能被活活憋死。
急促地呼吸了兩下,卻覺自己溫熱的吐息就氤氳在謝卿辭與之間, 格外明顯——
怎麼還在親呢!?
不過師兄親的作還算輕克制,并沒有其他想法,只是單純的, 這相當程度地安了,
不然說不定會一把將謝卿辭推開。
此時, 清螢默默地再度屏住呼吸, 不是覺得忍不住,堅決不肯泄一一毫的氣息。
閉上眼睛,安靜瓣相的溫度。
“不要怕。”謝卿辭輕道,“很可。”
說這句話時,他是著清螢的角說的,聽起來有些朦朧模糊。
“哪里可了?”清螢嘀咕。
“很溫暖。”
清螢猜他指的是的呼吸。
的姿態終于放松了些, 能夠小小的呼吸。
良久,兩人方才分開,誰都沒有說話, 角的笑容卻都沒有消退, 靜謐溫馨的氛圍靜靜在庭院中流淌。
片刻后, 謝卿辭問道:“的覺如何?”
小聲道:“好像覺到了。”
師兄親的時候, 覺心尖都在發,那種覺并不痛苦,或許是……
“是什麼?”問,“是心?”
謝卿辭思索后回答:“應該是心。”
他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
“嗯……我的心臟在你手中跳。”清螢說完, 目犀利起來, “你沒有對我心過麼?”
謝卿辭微妙地沉默。
清螢:“你都沒對我心過?那你怎麼喜歡我?”
“我覺得, 我對你應該是。”謝卿辭糾正。
清螢嚴肅道:“還沒有經歷喜歡,不能快進到,很神圣的。”
所以總說喜歡,對這個詞的使用非常克制。
清螢說:“哦,我知道序言還能補充什麼了。我們還得規范一下語呢。”
“比如?”
“比如喜歡是什麼標準,是什麼標準。”清螢說道,“如果被濫用,它就不珍貴了。”
“濫用?”
在這個觀點上,謝卿辭與觀點并不相同。
“就是,有何吝嗇之說?”他反問,“無非生死相許、生死與共,你我不是如此麼?”
清螢語塞。
也是哦,與師兄不知經歷了多風雨,幾條命都豁出去了。
堅持:“不一樣。”
謝卿辭出無奈又縱容的笑。
道:“這個詞有靈力的,我覺得和符箓差不多。”
“嗯?”
“你坐好,態度嚴肅些。”
謝卿辭不解,卻還是依言坐好,表嚴肅端正起來。
清螢也摒棄雜念。
兩人的氣氛漸漸安謐下來。
清螢專注著謝卿辭的面龐,心中漸漸生出如春風般的來。
輕聲道:“我你。”
聞言,劍修神微怔,臉上潭水般的淡漠自持,瞬時泛起漣漪。
他容了。
清螢捕捉到這點,立刻問:“你聽見了吧?什麼覺?有沒有覺得被?”
“……嗯。”
“那你再聽——我你我你我你我你我你我你。”清螢問,“現在還麼?”
謝卿辭:“……你這不可混作一談。”
“但能稍微近似的傳達我的想法。”清螢總結道。
謝卿辭虛心求教:“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使用?或者你對我還有什麼標準要求,可以一并在序言上寫出。”
清螢頓時警惕:“然后你準備在一天把他們全部完是吧?”
謝卿辭:“如果可以,那倒也不是不行。”
“當然不可以!”清螢嚴謹道,“你剛才都不承認對我心——那很喜歡都稱不上,怎麼可以算?”
小姑娘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咱們同生共死的經歷,培養出咱們的親人誼。但這方面,還于修煉狀態。”
謝卿辭:“所以?”
“取消你使用【喜歡】詞語的資格。”清螢嚴肅作出審判,“直到你到對我的心為止。”
劍修表有些失。
但在努力這方面,他從來不會讓人失。
于是他立刻振作起來:“心的標準是?”
“剛才我講過了呀,就好像我的心臟在你掌中。”
清螢回憶自己的,仔細講給謝卿辭聽。比如什麼心臟啦,比如什麼他的一言一語,一舉一,都會的心啦。
謝卿辭表嚴肅,以靈握住筆,認真記下諸多要點。
清螢湊過去看了一眼。
【心捕捉要訣】
【一、心臟】
【二、心臟被握在手中,隨意拿】
【三、不能因心臟有損死亡】
【……】
清螢看著這些要訣,心中無端生出一種不妙猜測。
“你準備怎麼努力?”
謝卿辭稍作沉:“將心臟剖開,由你掌握,如何?”
清螢:……
這件事絕對不行!
但以師兄的,他多半真的想驗一下所描述的況——但那是非常主觀的,怎麼可能人人一樣。
于是取過筆,在謝卿辭字跡清雋的筆記下,工工整整地添加新一行要點。
【六、不能以任何傷害自的方式現喜歡。】
寫完這一句,清螢大聲誦讀給謝卿辭。
“聽明白了麼?”
謝卿辭頷首。
“不過我的序言也知道要加上一句什麼了。”
清螢接著拿來自己的序言,工工整整的繼續書寫。
首先寫謝卿辭的那句“這就是降臨時的預兆”。
接著,清螢補充自己的新觀點。
“但是,絕不建立在傷害自己或他人的基礎上。”
清螢一邊寫一邊念給謝卿辭聽:“希我們在這段里,都不會到任何傷害。”
寫完,有些惋惜,嘆氣道:“這句話收尾,沒有你的表述有文采。”
謝卿辭微笑:“我很喜歡這句話。”
“真的麼?”
“很溫暖。”
清螢決定相信這句話,出滋滋的笑容。
“那來簽字。”
工工整整地簽下清螢二字。
在后面,謝卿辭以遒勁秀的字跡,寫下謝卿辭三字。
清螢滿意地端詳這副作品。
“我可以和其他人分麼?采采有時候和我聊天會說這些。”清螢自信滿滿道,“給看看流最前端的作品。”
全修真界,絕對沒有比他們更時尚,更嚴謹的。
謝卿辭道:“你要是喜歡,自然可以。”
他正在認真揣“心要訣”,不太在意小姑娘的驕傲心理。
他不介意就行。
第二天,清螢立即將這副大作分給小姐妹。
*
忙完早上的行政事務,兩個小姑娘坐在河邊的石頭上聊天。
采采對他們的序言十分推崇。
“這簡直是……是檄文!”采采擲地有聲,“我見過那種大寫的討賊檄文,沒你們這麼驚心魄!”
清螢覺得,可能是因為文豪寫的過于文縐縐,采采年紀小看不懂。
但自己作品這麼被人夸,也很驕傲。
“你以后也可以寫。”鼓勵采采,“你現在就可以開始構思嘛。”
采采抿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
覺得什麼事都學著清螢姐姐來,人家說不介意,但還是不太合適。
清螢倒不小心眼,興致地給采采出主意:“而且你和蘇木可以有更別致的制作方式呢。”
采采來了興趣:“什麼?”
“比如你們可以用神木的葉子書寫嘛,或者他給你開朵花,結個果什麼的。”
不過書上說,神農木似乎不開花結果。
而不太靠譜的生學知識告訴,果子似乎是植的孩子。
……蘇木可以生孩子?!
清螢被自己腦子里突然蹦出的想法震驚了,一時失語。
采采沒注意清螢瞳孔地震,還沉浸在這個創意點子上:“那覺很好誒,說不定還有辟邪之類的效果,等神木大人復蘇,我和他商量商量。”
聊完這個,采采說道:“不過今天謝仙君沒有外出除魔,也沒有閉關修行呢。”
清螢驚訝:“你看到他啦?”
早上沒在外面,而是在一戶人家里,教授那對夫婦如何照料發熱患兒。
“是啊,今天一早上謝仙君都在……”采采皺眉,終于想到合適的措辭,“都在走訪民生。”
“走訪民生?”
“就是問些類似你之前的問題,生活,瞬間。”
清螢皺眉:“那豈不是很耽誤人家自己的事?”
對師兄還是比較了解的。
師兄為人冷淡清高,不太清楚普通人的生活。讓別人陪他一上午,肯定會讓百姓困擾。
“原本是這樣,我還猶豫怎麼提醒謝仙君呢。”采采笑瞇瞇道,“不過一個小弟弟提到了你之前的行為,謝仙君便也幫百姓做完事再提問。”
聽到這句,清螢方才放心。
采采好奇:“謝仙君問那些問題干什麼?”
不像清螢的問題指向很明顯,謝卿辭的問題讓人難以尋到蹤跡,不知他是在思考哲學還是研究人。
“他想趕對我心。”
采采疑:“啊?”
清螢解釋:“他不知道心覺是什麼樣——但我對他都心好多次了,所以我說,等他到什麼時候心了,再……再說。”
沒有將自己的小懲罰講出來。
這種間的小.趣,還是為師兄保吧。
采采再度出被流震撼的表。
“不愧、不愧是清螢姐姐……你是不是月老信啊?”
“我不信這個。”
清螢五指展開再握拳:“師兄是我自己泡到手的。”
采采默默比大拇指。
清螢問采采:“所以你覺得心是什麼?”
十四歲的小丫頭出有些茫然的表。
“好吧,不用說了。”
和蘇木肯定都沒親過——要是親過,那蘇木說有點問題。
但不管怎麼樣,和師兄還是贏在起跑線上了。
舒適的春風吹過河邊,那日的大災變過后,天穡的草木重新萌發新芽,盡管土地仍是褐,卻已能看到朦朧的綠意。
清螢抖了抖自己的宣言,看紙張在風中被吹得微微搖曳。
這份宣言是用契約紙寫的,簽了真名后,上面一切容都會有束縛力。
真不錯。
和師兄談很安心,仿佛有五險一金保證……對哦,要不要和師兄商量,立個保險?
*
傍晚是他們定好的談時間。
每天用過晚飯后,清螢會找謝卿辭,兩人一起在漸氣候的聚居地,或者河邊散步,聊一聊白日有趣的事。
或者也不拘泥這些,反正和謝卿辭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但今天清螢沒在院子外看到等的謝卿辭。
走進院子探查,這才發現,謝卿辭居然在看書。
書案上堆得高高的書,幾乎快把他整個人淹沒。
清螢剛張口想說話,卻擔心打擾了謝卿辭思緒,便閉,輕手輕腳地繞到書案后,準備瞅瞅他在讀什麼。
剛一轉過那高高的書堆,看清謝卿辭書案況,清螢便被震驚了。
只見謝卿辭面前擺著厚厚一沓草紙,主題圍繞“如何證明自己已經心”展開,但因為的存在,謝卿辭不斷推翻自己的計劃。
而他的參考書也不只是脂筆齋的驚系列,還有什麼心經,麻麻的小字看著就頭暈。
師兄一天都在研究這個?
不過也是哦。
以謝卿辭的,他本應在今早便找到,微笑著告訴自己已經找到證明心的辦法。然而如今居然花費了整整一天,足以說明,這個問題究竟有多麼艱難。
居然困住了師兄!
清螢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大氣都不敢,準備悄悄退出室。
但就在轉時——
啪。
謝卿辭筆瀟灑而利落地放置筆架,空著的手捉住的手腕。
一套作行云流水,似乎早有準備。
謝卿辭道:“我找到辦法了,方才只差最后一筆。”
清螢:“你剛才不說話,我還以為沒寫完。”
“哦,”謝卿辭自然道,“我習慣寫完完整一句話后再談。”
懂,天才的一點小強迫癥。
清螢問:“什麼辦法?”
謝卿辭角微翹,出和的笑意。
清螢看到這悉的笑容便知道,他絕對是十拿九穩了。
“快說嘛。”
“我們去河邊。”謝卿辭道,“去了你便知道。”
清螢看了眼天,正是夕西下,無限好的時刻,便爽快答應:“好。”
謝卿辭長袖輕甩,袖袍如云流,清螢只看到模糊白影閃謝卿辭袖中,看不清他究竟帶了什麼。
顯然,師兄準備把懸念維持到最后一刻。
切,才不好奇。
“你準備拿什麼證明你心了?”清螢問,“規則之前都講過的哦,不能傷害自己、傷害別人。”
謝卿辭微微一笑,仿佛勝券在握。
兩人來到河岸邊,橘的夕猶如最明艷的彩,將視野中的萬都染上溫暖的橘黃。清澈河水倒映出夕,泛著粼粼的。
這里還是那麼荒涼,毫無聲息。
但清螢已經看到岸邊野草朦朧的綠意,還有河水中快速游的小魚。
清螢忍不住在心里輕聲念叨。
神木快發芽吧,讓師兄好起來,讓他也能看看這樣的景。
而在欣賞景時,謝卿辭在布置他的……實驗道?
清螢著謝卿辭在土中的白幡,疑道:“這是?”
晚風急促,將白幡吹得獵獵作響。
謝卿辭認真問道:“是風?是幡?”
清螢瞬間明白:“你想說你心是吧?”
這麼著名的辯經題目,瞬間便想起來了。
謝卿辭啞然失笑:“是啊,如此淺顯,我卻想了一日,才忽然領悟。”
好像沒問題,又好像……
清螢想刁難一下師兄:“你這是投機取巧。”
說道:“人家肯定不是因為怦然心才關心幡的,是告誡弟子要心靜呢。”
而且只是個幡,哪里用寫那麼多行計劃?
謝卿辭對的質疑早有準備,只見他輕輕抬手。
風停了,幡也停了。
“修為高真好。”清螢嘟噥。
連風都能隨意控制。
幡再度獵獵作響。
清螢沒有到任何風或者氣流存在的氣息,向白幡——獵獵作響的急促姿態,顯然是被大風吹拂導致。
忍不住皺眉。
謝卿辭道:“這次是我控制幡。”
“所以這說明?”
謝卿辭溫聲道:“為了你,我方才想要控制幡,如此算不算心。”
清螢:“……”
“師兄你今天困擾了一整天,都是因為在寫這樣的邏輯推理麼?”
聽到小姑娘遲疑的口吻,謝卿辭心中微跳。
這次他心籌謀的話活,清螢似乎不太買賬。
謝卿辭神鎮靜,默默將那無風自的白幡收起。而因為他的選擇,氣氛多顯得有些尷尬。
清螢小聲道:“其實也沒必要那麼復雜啦。”
謝卿辭道:“最簡單的方式似乎是時間倒流,我重回你當時詢問的那一刻,然后堅定回答——我永遠為你心。”
這樣什麼事都沒有了。
清螢謹慎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有點聽不出來,師兄是認真的,還是在講冷笑話。
謝卿辭輕嘆:“向你傳達我的心,確實比我以為的艱難許多。”
好像真的難倒師兄了。
相識如此之久,第一次見謝卿辭被問題困擾。
“沒事沒事,我其實就是想逗逗你。”清螢說道,“我又不是呆瓜,你喜不喜歡我,我怎麼會沒覺呢?”
劍修微微垂眸,清冷的面容顯得有些憂郁,讓人憐惜。
“可我想獲得【我喜歡你】的使用權利。”
“你肯定有啊。”清螢說道,“我那時候開玩笑嘛。”
“真的獲得了?”
“真的。”清螢湊到謝卿辭耳邊,和他咬耳朵,“你知道你為什麼能獲得麼?”
說話時會呵氣,吹到耳朵里,的。
謝卿辭輕聲道:“為什麼?”
“因為【證明心】這個問題,不是唯一解。你還可以向我撒。”
“我們之間的所有矛盾,你都可以向我撒。這是個快捷而萬能的答案。”
清螢像是傾訴一個天大的,越發悄聲。
“我發現……我沒有辦法拒絕你的撒。”
“撒?哪有如此形容男子的。”
三界最強的仙尊對這個詞語頗為抵,冷淡道:“我不會。”
某人剛才的表就很像撒呢。
以前傷時候,也很會撒。
“那便沒有。”清螢順著他,不想糾纏那個唯心的問題,牽著謝卿辭,讓他陪自己在河邊的大石頭上坐下。
謝卿辭道:“很多人都不喜歡如今的天穡。”
“那你還整天陪我來?”
謝卿辭淡淡道:“因為你喜歡。”
聞言,清螢笑瞇瞇的。
兩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張開,比出相框的手勢。
單眼閉上,瞄準對準天邊的夕,太已經快落山了,芒并不刺眼。
“我以前也覺得這樣很丑,但后來想,現在沒那麼多樹木遮擋視野,落日的壯豈不是一覽無余?”
清螢的相框準留下荒原落日的景象。
更知道,這一幕不是荒涼,而是生機前的最后一抹余暉。
“那等萬生長——”
清螢自然接口:“豈不是另一番景?”
的手指相機對準四周拍拍拍:“天底下哪有那麼多討厭的事?好就藏在……嗯,藏在我們的一個念頭里。”
清螢的相框對準謝卿辭。
謝卿辭靈敏銳捕捉到了這一幕:“在做什麼?”
清螢道:“在拍我喜歡的人的十九歲。”
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
然后十七歲,謝卿辭二十歲。
這麼一想的無聊之舉還有意義的?
“修真者的壽命很長。”謝卿辭說道。
“好好好,我們都長命百歲。”
“百歲算早夭。”
清螢:……
嗔怪:“那你想怎麼樣嘛?”
“我想蘇木立即發芽,我想立即恢復雙目。”
想看見眼中的夕壯。
想看見……十六歲的。
“如果過年前他能發芽,我們就能趕上。”
謝卿辭平靜陳述:“他會的。”
不知為何,清螢忽然有點同蘇木。
合理懷疑,師兄會對還是種子狀態的蘇木使用突擊培養戰,讓他盡快發芽。
清螢不由笑了笑。
自然倚在謝卿辭邊,著天邊的夕,覺得又是平靜幸福的一天。
師兄靠起來真不錯,像個大型抱枕,字面意思的“可靠”。
被自己的冷笑話逗得無聲微笑。
誰都沒有說話,兩人之間陷了安靜。
清螢對這種沉默并不陌生,頗為這份默契的寧謐。
一直講話嗓子會啞的。
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不會覺得膩。
河水靜靜淌過,天漸暗,夕越發壯闊秾麗。
“你聽見了麼?”謝卿辭忽然說道。
“聽見什麼?”
謝卿辭的聲音在腔震傳來,聽起來悶悶的。
“我的心跳。”
謝卿辭說道:“在你靠上來的瞬間,它便在加速跳。”
所以他突然不說話?
……他還沒有釋懷心這個難題!
所以剛才春心萌,謝卿辭卻只在一聲聲數心跳,并盡量保持安靜,試圖讓聽見他的心跳?
“這怎麼可能聽得見?”清螢無語,“你自己能聽到而已。”
“……”
謝卿辭三度失敗。
三度失敗讓這位天才劍修有些懊惱,他抿起,有些不快的樣子。
“為什麼這麼執著于心?”清螢問,“我又沒生氣。”
“心就可以說喜歡,然后你再出一道關卡,我就可以說你,說你以后——”
清螢問:“說我以后?”
謝卿辭的聲音輕如羽落。
“我們就可以親。”
“而且之后,我們沒歷練一,便可以次親。”
“比如這次,我可以送你用天穡春天第一簇鮮花編織的花冠。”
“我們可以在眾人的祝福下親。”
“我們可以在白天,也可以在夜晚。”
那個不完夢境中的一切缺憾,都能被滿足。
清螢聽得怔然。
謝卿辭這時沒有再約束風了,重獲自由的晚風將的長發吹起,再微微飄落,仿佛水中搖曳的水草。
問:“親怎麼能那麼多次?而且我們不是在麼?相中怎麼能親?”
謝卿辭答得從容不迫:“只要你喜歡,大可日日做新娘。至于中為何能親——不親磨合磨合,怎能知道彼此是合適的親對象?”
師兄答得狡黠,清螢覺得不對,卻難以反駁。
或者說……也不是那麼想反駁。
“那婚期趕在過年期間最好了。”清螢喃喃道,“過年正逢農閑,不會耽誤百姓農時,而且人齊也熱鬧。”
“嗯。”
“那蘇木確實得及時蘇醒了,正好給他和采采做一次示范參考。”
“嗯。”
“要是能讓師姐也看到就好了……我們可以留影,之后傳信給!”
“嗯。”
清螢越說越是向往:“親聽起來也有意思嘛。”
謝卿辭道:“嗯。”
“那我同意了。”清螢笑瞇瞇道,“我允許你使用我你,你可以考慮婚禮在哪舉行了。”
劍修微微搖頭,顯得有些堅持。
“該有的儀式流程,不能。”
他還記得那晚清螢與采采的對話。
相、相、相知、親。
不能,不能快。
要讓覺得安心。
要每一步都腳踏實地,確定彼此就是正確的人。
“我知道我此刻在心。”謝卿辭說道。
“我也知道。”清螢真心說道。
謝卿辭立即道:“你不知道。”
清螢:……
“我的心與你并不相同,”謝卿辭說道,“不是心臟被你握在手中。”
清螢描述的心,又像心悸,又像心痛,仿佛被藤蔓纏繞,每一次跳,都克制而竭盡全力。
耐心地陪人梳理思路:“那你是什麼樣呢?”
謝卿辭冷不丁道:“想把你吃掉。”
清螢:???
等等,你要是這麼說,我就要變了嗷,要不純潔了嗷。
謝卿辭道:“把你吃下去,到我的心臟里去,到底是什麼覺。”
或許說得話太多了,他往日清潤的嗓音,此時聽起來略微沙啞低沉。
咳,有點想變。
清螢扭扭,正琢磨要不要給今日的相事件加個接吻或者什麼時——
謝卿辭低喝:“我想到了!”
清螢:?
謝卿辭束起劍指,利索地取下自己一縷長發,接著劃破指尖,將一滴融其中。
在靈力的作用下,烏黑的長發自相融編織,最終化作一串紅繩。
手繩安靜躺在謝卿辭掌中,殷紅如鮮,清螢端詳它,只覺它似乎隨時都會流出來。
就像是……心臟的傷口?
被自己古怪的聯想嚇了一跳。
謝卿辭臉略顯蒼白,神卻篤定沉靜:“這是融我心的同心繩。”
“心是指——”
“心頭。”謝卿辭云淡風輕道,“正因此,它才能同心繩。”
“你怎麼隨隨便便取自己心頭?”清螢神頓變,“心對修士何等重要,你之前元氣本就損,還敢胡來?”
“同心繩能讓你時刻知我的心緒,能將你我氣運相連,利遠大于弊。”
謝卿辭道:“而且我如此做,自有命數指引。”
謝卿辭語氣不疾不徐,頗有說服力。
清螢還在懊惱,沒好氣道:“哪來的命數?不許說胡話騙我。”
“此前我為你準備護法寶,琳瑯滿目,卻只準備了左手玉鐲,而將右手空出來,豈不是冥冥中注定?”
——別說,還真巧。
當時謝卿辭給十指頭都強行戴了戒指,項鏈腳鏈都戴上了,卻只戴了一只手鐲。
當時他們兩個都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莫非……呸呸呸。
不能被謝卿辭思路帶著走,會被他帶偏的。
謝卿辭聲音輕:“戴上吧,心已融,它也不回去。”
“真的不行?”
“不行。”謝卿辭坦然道。
清螢還有些過意不去,便聽謝卿辭聲音漸低:“我想你與我心意相通,知我的心思……”
這不是會撒嗎!
“我回去也做個同心繩。”清螢道。
“不行。”謝卿辭雙標得明明白白,“等你病治好再做不遲。”
清螢瞪他一眼。
謝卿辭目不能視,只當沒看見。
他說:“出手,我為你戴上。”
夕、河水、晚風,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溫。
清螢撇撇,還是乖乖出自己的右手手腕,同時下定決心,要多看書,這樣就能在謝卿辭來前及時制止他了。
謝卿辭雙手靈巧地將紅繩系在的手腕,而在穩定后,那紅繩便像有自主靈識般,迅速調整大小到最適應的程度。
“你能聽到什麼?”
清螢閉上眼睛。
謝卿辭的心,在當事人聽來——
海嘯。
一場恢弘盛大的海嘯將淹沒。
排山倒海。
謝卿辭含笑道:“我的心怎麼樣?”
他仔細傾聽的嗓音,任由自己的心事蔓延。
每一個音節、每一個韻尾,都猶如鼓槌——
海濤洶涌。
清螢閉上眼睛,輕聲道:“意洶涌。”
“這個修辭不錯。”謝卿辭微笑著點評,“不愧是《歸故山伯爵》的作者。”
有種強烈的緒催促清螢說些什麼。
“我喜——”清螢翕,最終還是改口。
“此時此刻,我想,我你。”
對“”的使用真的很嚴謹,平日修行也不見如此認真。
謝卿辭不由啞然失笑。
他雙手虛虛攏住清螢的右手,放在自己前。
夕晚照,河水清澈映出一雙的粼粼影。
謝卿辭微闔雙目,模樣看起來虔誠而認真。
他輕笑回答:“我想,我也是。”
所以請安靜——
他此刻如海嘯洶涌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