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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默默咽了口唾沫, 不聲打量著面前淡淡微笑的神祇。
“您之后準備……?”
謝卿辭面上微笑,有著在地府中難得遇見的溫,可閻王此刻卻全然無心欣賞其風姿。
謝卿辭越是笑, 他便越是打鼓, 因為他本揣測不天道的想法。
天道方才說出“以因果相關的生靈命為殉, 以閻王主祭”如此言語,簡直……簡直是傷天害理!
哪里符合傳說中悲天憫人,清高淡漠的天道形象?
謝卿辭笑容漸漸去,淡聲道:“自然是置凡塵留之事。”
閻王松口氣。
不管天道大人是不是真心言語,反正他就當是真的了!
“天界眾仙,也守候您許久了。”
“多謝提醒。”
目送天道離去的影, 閻王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傳喚侍者。
“閻王大人?”
白無常一直隨眾人在殿外等候侍奉, 天道走的瞬間, 他便立即做好戰斗準備,聽到閻王傳喚的瞬間, 他搶先所有人沖殿中。
不過前腳剛邁進門, 自覺為勝利者的他作便立即沉穩端莊起來。
他小心謹慎地來到閻王邊。
“大人,有何吩咐?”
白無常靈察覺到閻王正手持一命數古奧的法寶,應是生死簿。
閻王大人與天道尊上會面, 如何會用到生死簿?
但白無常不敢多想,規規矩矩地站在原。
“吩咐下去,讓所有在外鬼差, 都留心一昨日傍晚死去游魂,凡人子, 年十六, 相貌清麗秀, 耳后有一小痣——但絕不可冒犯查看。”
白無常有所猜測:“莫非此子……”
“不要多問。”閻王警告地瞪他,縈繞周的黑霧氣陡然聚散,令鬼魂也覺得寒。
白無常訥訥不敢言:“屬下告退。”
“等等,”閻王住他,“我記得你平時勾魂很勤快,昨日也在西岐公干,沒見過這子麼?”
白無常不敢怠慢,仔仔細細地回憶昨晚經歷,他非常篤定道。
“沒有,屬下確定。昨晚因天劫而死的,都是需要打十八層地獄的罪人。”
閻王頷首:“好,你下去吧。”
說起來確實很奇怪,堂堂天道,怎會護不住自己的夫人?除非他將視作恥辱,刻意讓去死。
但若刻意如此,又怎表現得,對的死亡如此重視。
待白無常離去后,閻王微微搖頭。
“六不凈,七未斷,便是如此苦果啊。”
他搖了搖招魂鈴,準備招判來,通傳百鬼最近都收斂些,以免沖撞。
不過最最重要的——
閻王麻溜地將生死簿妥善收好。
還是得將地府至寶保管好,順便注重自安危……總覺得天道看它們的眼神有些古怪。
……
謝卿辭證位天道的消息不僅震地府,更響徹三界每個角落。
歸古劍宗,涌泉宮。
“阿夢,我能理解你的心,但是先別急……”秋峰忍不住勸妹妹,這一整日他只看到秋憶夢在枯坐,時不時哀聲嘆氣。
謝無言的表現倒是比秋憶夢淡定多了。
——這廢從昨晚就癱倒在主殿,仿佛失去靈魂的破布娃娃,最后還是被容如玉差人送回的。
“怎麼理解!”秋憶夢有些尖銳地指出,“那個人、那個人居然是天道道種!”
盡管法則沒有明言謝卿辭份,但他們與謝卿辭氣數因果相連,因此瞬間明了自己得罪了怎樣的存在。
只要想到這點,秋憶夢便只覺天旋地轉。
蔚藍的眼眸著師兄,此刻浮現水霧。盡管已有百歲,但在這雙瑰麗的鮫人眼眸襯托下,秋憶夢眉眼間,竟格外有份脆弱純潔。
秋峰費盡心機,方才給秋憶夢找來這雙適配眼睛,讓重現明。
“……當初應該對他好些的。”秋峰忍不住道,“你明知那孩子天生超凡,若能結下善緣,現在豈不是飛黃騰達。”
秋憶夢見罪責都被甩給自己,激烈道:“那你也沒勸啊!星南手時,我不信你不知道!”
秋峰惱火:“現在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或許可以剜下這雙眼睛,以為不敬謝罪。”
殿外傳來容如玉的清冷嗓音。
秋憶夢立即瞪過去:“容如玉,讓你掌權幾天,如今便越來越放肆?殿連稟報都不做了?”
容如玉平靜道:“只是見您對天道大人不敬,出言指正,以免連累宗門罷了。”
秋峰皺眉。
容如玉這孩子他了解,盡管這段時間來,逐漸養出野心,但總的來說還是守規矩的。
怎麼——
“清螢師妹去世了。”
容如玉冷冷道:“為謝天所害。”
秋氏兄妹臉頓時慘白。
此事他們知曉,甚至給謝天派出了家族助力,兩人方才爭吵,始終默契地繞過這個話題。
他們在賭,賭清螢無事,賭天道寬容。
得罪天道……得罪三界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會遭遇何等懲罰,他們不敢想象。
然而——那斷了聯系的謝天,已經能說明許多了。
“休要誹謗!”秋憶夢斥責道,“謝天早被送走,做了何事,與我們無關!”
“卿、天道大人蒞臨,你要去見見麼?”容如玉冷冷看著。
秋憶夢哆嗦,最終還是放緩了聲音:“所以到底是何況……如玉你教教我吧。”
溫哀求地看著容如玉:“你自小也是我看著長大,分不比尋常。”
侍立在影中的星南聽到這句話時抬眸,平靜向容如玉。
他知曉容如玉的脾,若搖,他會立即打斷,不顧一切。
牽扯天道因果之事,絕對不要涉及過多。
歷史上,試圖擾天道因果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
容如玉沒有注意星南的眼神,只是悲傷憤怒地著秋憶夢,一字一句道。
“可我心目中的秋長老,是端莊寬和,平等對待所有人的尊長。你是秋憶夢,不是秋長老。”
秋憶夢失魂落魄地喃喃:“我一直是這樣的……”
容如玉臉頓時更差:“那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秋憶夢急切道:“可你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給予你的基礎上,若我毀掉掌門令,你對歸古劍宗的掌控就全毀了。”
秋峰跟著幫腔:“是啊,如玉,無論如何,秋長老待你是從無虧欠的。”
他們不提容如玉若是幫助他們,定會得罪天道的事實,只是不斷強調他們的恩。
“你是個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
容如玉沉默了。
“幫幫我,如玉……啊!”秋憶夢被脖頸上的冰涼下了一跳。
驚駭轉頭,發現竟是星南。
“星南?!”難以置信道,“你在做什麼?”
“若在廢話一句,我便殺了你們。”星南冷冷道。
容如玉也驚訝地看過來,沒想到星南會直接站出來,為擋下注定難以應對的道德綁架。
“如——”
秋憶夢的聲音如掐斷嚨的,戛然而止。
“別,便會死。”星南聲音清淡,卻十足冷酷無。
秋憶夢心中驚駭絕,沒想到,自己放在邊朝夕相的暗衛,居然早就長了反骨。
不過秋憶夢若是不作妖,星南還真不準備殺他們。因為他們是安天道的賠罪禮,星南不會。
或許是他狂妄,但星南想,他或許能稍微理解天道此刻的心。
他是生活在里的飛蛾,卻在偶然間,僥幸見到了一縷燭,因此縱使不顧,燃燒殆盡,也毫無怨言。
“星南……”
容如玉心中浮現激,卻伴隨著擔憂。
“你太心了。”星南冷漠道。
他的語氣中,聽不出半分對容如玉的:“我可不想怒天道大人。”
容如玉了,沒有浮現傷疏遠之,仍然著歉疚激。
“你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的。”容如玉輕聲道。
這便是。
星南最喜歡的。
秋憶夢眉頭鎖,面前兩人讓想起了導致自己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
當初謝卿辭出事,那小賤人似乎也曾如此堅定地站在面前,嚷嚷著要去找他。
——就該在當時就殺了那丫頭,而不是暗殺給機會。
可現在任憑如何后悔,都沒有回頭機會了。
得罪天道,為天地厭棄,神魂俱滅只怕都是最好的結果。
一念可令其生,一年可令其死。
如此恐怖的掌控力,才是人們對天道敬畏的源。
……
此時此刻,所有與謝卿辭有過因果糾纏之人,都在惴惴不安。
然而為恐懼的源頭,至高無上的天道尊上,卻一人來到別月閣前。
風吹皺存真湖面,岸邊楊柳依依,仍是離去時的模樣。
謝卿辭注視著悉風,只覺一草一木,都曾留下過的蹤影。
清螢。
他的阿螢。
只是想起這個名字,便令他口鈍痛。
在別月閣,他終于卸去微笑輕的外表,出真實的面容。
謝卿辭面無表地走進別月閣,目緩緩打量閣中陳設。
這是曾被視作家的地方。
他來到地月間,躺在清螢曾睡過的床上,呼吸間仿佛仍有氣息溫存。
“找不到你啊。”
謝卿辭輕聲嘆息。
無論用什麼清螢因果相纏的事卜算,他得到的只有一個結果——命數飄搖,氣息已絕。
魘力的殺傷力從來無需質疑。
想要尋回,只剩下一個方法。
以因果之人為祭,以神仙之力引命數,方能篡改生死。
“阿螢……”
他近乎無聲,仿佛嘆息般,輕呵出這個名字。
“他們都會死。”
或許是指殺害清螢的真正兇手,或許是復活的因果牽系之人。
躺在床上,可以通過楹窗,看到天邊靜謐的云,偶爾有孤獨的鳥飛過。
神靈抬起手放在眼前,無聲遮住了雙眼。
若是氣憤,便來到他面前訓斥他。為了那一幕,無論付出什麼——
漫長的沉默中,哀愴無限蔓延,他輕聲呢喃。
“好想你……”
神靈的哀傷如此真切,猶如不斷上漲的汐,最終徹底將世間吞沒。
星南微怔抬頭,如果死去的是容如玉,自己會如何?
容如玉眉眼間哀傷更重,想起了那個總喜歡微笑的。
秋憶夢瑟瑟發抖,不敢想象如此悲傷的神靈,會怎麼懲戒。
神靈的悲傷,甚至能夠染萬,連木柜都因此獲得短暫靈,沁出淚珠來。
可能夠回應他的,只有別月閣悄寂的風聲。
*
神寺前。
可能是風有點大。
“啊嚏。”清螢打了個噴嚏。
謝卿辭專注盯著神,沒顧得上管,清螢也覺得沒什麼,了鼻子,繼續對神行徑義憤填膺。
年面對神不算晦的威脅,終于服,出些懇切之。
“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缺一口飯吃,我會妥善為養老……”他頓了頓,終于從肚子里搜刮出一句奉承話,“回渡厄仙君事務繁忙,就不必為我們這些小民勞了。”
但清秀的神不肯輕易放過他。
顯然,這名神獨斷,蠻橫。他是名修真者,修為極妙,因此十分理所當然的——
他不把普通凡人當做平等的“人”看待。
“在他眼里,這些人只是回渡厄仙君的飼料吧。”清螢在謝卿辭耳畔,嫌惡地說出自己對此人的判斷。
在天穡城歷練許久,看人方面也有所長進。
如神這般態度的修真者,天底下還真不。
謝卿辭眨眨眼,表示贊同。
“回渡厄仙君慈悲為懷,不會與稚子計較。”神朗聲向百姓們宣布。
年與鄰家大娘面釋然,可其余百姓在稱頌仙君仁慈的同時,也有不人表示不滿。
“神大人,至要讓他向仙君謝罪!”
“他年歲也不小了,是知事的年紀。仙君多麼尊貴無私,怎會不知曉?如此莽撞,必須嚴懲,才能長記!”
這些都是主奉送家人的狂信徒。
神待他們說完,耐心安了他們的狂熱憤怒,隨后向年無奈道:“并非我苛責,只是今日若隨便令你走了,只怕整座城的信徒,都要埋怨我獎懲不公,侍奉不誠。”
年無法,最終被他引進了門。
其余老人嬰,也都被巫引領,進神寺。
樂隊吹吹打打,每個家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
此時沒有神巫監視,謝卿辭主現,來到他注視已久的一名百姓邊詢問。
“閣下為何這般喜悅?”
男人從沒有被如此禮遇過,更未曾見過這般貌的男子,一時間看呆了,隨后方才歡歡喜喜答道。
“我娘親自此食無憂,死后還可轉世另擇高門,我當然開心。”
清螢替他補充,而且家里的糧食自此也了一口人分,道德上還有人背書,可不開心麼?
“全城的人老后都會送到此麼?”
男人點頭:“是的。”
謝卿辭溫和道:“迄今為止多久了?”
他相貌生的好看,氣質又非凡,因此男人表現得很配合,只是目是不是飄向謝卿辭眉心的蓮火印記。
這就是大佬的自信吧,在人家大門口調查,半點不怕暴。
清螢撇撇,來到寺廟門口替他盯著,準備瞧見靜就給謝卿辭報信。
然而直到百姓們散得差不多了,也沒有神巫再來門外。
“這寺廟也沒有護衛的麼?”
清螢確認始終無人后,轉頭和謝卿辭說話,不轉頭還罷,一轉頭頓時嚇一跳。
“其他人呢?”清螢驚訝道。
現場除了謝卿辭,竟然空無一人。
剛才是覺得安靜了不,但每次回頭,只看到有人陸續離開,便也沒多想。
清螢立刻問謝卿辭:“那些同門呢?”
在放哨,謝卿辭卻是一直看著的。
謝卿辭表凝重,微微搖頭:“只是瞬息間,便全部消失不見了。”
清螢到一寒意陡然從腳底升起,指了指后寺廟。
“被那什麼邪祟,帶走了?”
謝卿辭低聲道:“或許我們應該進去看看。”
通過謝卿辭的描述,清螢得知,方才有一弟子甚至就在與他面對面說話。
“但在我講到對那仙君的懷疑時,他很詫異地提高了聲音,再一眨眼,便消失不見,用靈無從捕捉蹤跡。”
清螢沉道:“既然這樣,歷史上死了那麼多人,可能別有。”
“隨我進寺吧。”謝卿辭當機立斷,“我有預,我們要找的東西,便在寺廟中。”
要找的東西?
清螢聽得糊涂,他們的目的不是改寫歷史結局,同時找到的復活之法麼?
“要找的東西”算什麼說法?
疑之際,謝卿辭已向前走了幾步,發現清螢沒跟上,他回頭向,低聲道:“這邊,跟上。”
“哎,來了來了。”清螢嘿嘿一笑,趕跟上。
甭管什麼說法,跟著師兄就對啦。
對最好最好的師兄。
最懷念的溫師兄。
……
所謂的仙君神寺,與神農廟的況差不多,無人在外守衛,是因寺廟中本就存在強悍守護。
清螢雖然看不破他們設置的守護障礙為何,卻能到令五臟六腑都沉甸甸的寒迫。
這種覺……
“我在白無常上到一點。”清螢嘀咕,“當時他拿出死人錄,上面散發的氣息,和這里很像。”
都對亡魂有致命的迫吸引力。
“讓我想逃開。”清螢將自己的準表達,“類似于逃避被勾魂的覺。”
“看來,那所謂仙君,于回之道,應當有些說法。”
清螢撇:“沒有說法也不敢在九幽造次啊,旁邊就是地府呢。”
“地府不會管此事。”謝卿辭道。
清螢:“?”
謝卿辭淡淡道:“某次歷練,我曾意外與黑無常相遇,行事作風,與凡間僚無異。”
地府所有鬼差都是這樣?
清螢琢磨了一下,覺得危急關頭,還是不想這些無用的。
兩人上說著話,卻沒有耽擱探索搜尋的路子。
清螢目掃過寺廟中安靜優雅的草木,只覺鬼影幢幢。
“奇怪,那麼多人跑哪去了。”
若說巫神擁有修為,可以匿形,近百口凡人,也能半點聲響沒有?
清螢心中謹慎,舉止越發小心。
然而,含笑的清冽嗓音陡然炸響。
“正門分明大敞,為何貴客來訪,偏要走梁上之道?”
清螢警惕轉,只見那神,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靈牌墻下,后跟著兩隊低垂著臉的黑發巫。
謝卿辭微微蹙眉,沒有立即回應。
神微笑,卻向清螢出手來:“為我等姊妹,為何要與生者同列。”
清螢只到一莫大吸力從神那里傳來,聯想到對方的駕馭邪祟能力,頓時明白,這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對鬼魂也有掌控力。
啪!
謝卿辭抓住的手腕,手臂用力,將護至后,另一手扶住腰間長劍。
鏘!
伴隨劍刃撞劍鞘之聲,秋水般明亮的芒,瞬間照亮了整座寺廟。
神嘆息:“仙君,你帶來了需回轉生的苦命人,卻又為何執意不肯放手。”
清螢同樣拔劍,反相譏:“去做你們那鬼東西的飼料麼?”
神幽幽道:“那為什麼不問問仙君……所謂的鬼東西,從何而來呢?”
清螢:“……?”
神著:“你真的還活著麼?”
清螢:“哈,我當然死——”
聲音微滯,忽然意識到,神詢問的,或許不是。
而是——
目不自覺轉向謝卿辭。
神微笑重復:“謝卿辭,真的還活著麼?”
謝卿辭沒有言語,可握著的手卻越發了。
神表漸漸猙獰:“謝卿辭,你為何還不勘破!”
“為何還不勘破?!”
“為何還不勘破!”
神輕的嗓音回開,漸漸與另一種非男非的莊嚴嗓音重合。
清螢心底終于浮現出些許驚慌,但謝卿辭將手腕握得很,不給出余地、
“為何不由亡魂轉世投胎?”
“睜眼看看!”
“天道大人!”
“這究竟是你的死劫,還是殺劫,還是劫!”
這神在說什麼?
覺是些……只有他和師兄能聽懂的話,然而從師兄表來看,他明顯被神的話影響了。
“師兄!”擔憂地呼喚謝卿辭,“別聽他胡言語,這是他的心理戰。”
“愚蠢,事已至此,你還信他?”神嗤之以鼻,“到我這里來,我尚且可以送你出去,重世間回。”
清螢瞥他一眼,理都不理。
“你——”
“你到底在什麼?”
很確定,這就是師兄。
是最溫,最信賴的師兄。
清螢皺眉,理所當然開口道。
“我不信我相公,難道要我信你?”
神瞇起眼睛:“即使他瘋了?”
眾巫齊聲開口,死氣沉沉地宣布——
“天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