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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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兩三日里,沈輕稚大多都是上午補覺,下午被馬車接到前面的輦上,先同蕭煜說會兒話,然后就安靜做的針線。

因著兩三日的“勤”,沈輕稚這荷包都快做完了,只剩最后的收尾就把正面的繡樣全部做好。

五日匆匆而過,坐車雖然很疲累,但出來游玩的興卻又讓這疲憊顯得無足輕重。

待到第五日上午巳時,車隊終于來到了東安圍場所在的寧遠縣。

寧遠縣在奉天以北,后有一無垠的寧北草原,前有巍峨的奉天山脈,夏日時節的寧遠縣涼爽宜人,歷代先帝在夏日時節都曾來過東安圍場避暑。

東安圍場中亦然有東安行宮。

東安圍場已經屬于北地,但東安圍場的搭建還是有些江南景致的,同高大巍峨的長信宮相比,顯得格外娉婷。

東安行宮比清洲園要大一倍,有皇帝后妃所住的宮,也有朝臣宗親所住的外宮,另外還有數十頂大帳以供居住。

車隊一進東安行宮,就在外宮停了下來。

待得一群皇親國戚穿戴整齊下了車輦,規規矩矩站在外宮勤政殿前的廣場時,已經金烏高懸,到了正午時分。

即便是正午時分,燦燦,東安圍場依舊不讓人覺得悶熱,反而有種秋高氣爽的舒適。

沈輕稚穿素紫的禮服,頭戴翟冠,站在賢妃后,眉宇之間皆是端肅。

宮妃一邊是外命婦,王公大臣一邊則是皇親國戚,這麼一站,把并不算寬敞的廣場站得滿滿當當。

煜也換了通天冠服,一步步從中道行來,最終來到勤政殿前的祭臺前。

在東安圍場要祭拜的奉天山的山神。

煜端起一杯祭酒,灑在鼎爐之前,又取一杯,共行三次之后,這才放下酒杯。

之后他取來三炷香,朗聲道:“奉天山神在上,吾大楚以奉天山神庇佑,守一方百姓平安,今以行秋狩,勤軍民,得天之道,奉告上神。”

煜說完,長鞠一躬,把燃著的長香放鼎爐里。

待祭奠行完,宮人們迅速上前把祭臺撤下。

這一路舟車勞頓,蕭煜也不開宮宴,只讓各人各自回宮,早些休息。

三日后要去東安圍場圍獵,到時候再行宮宴事宜。

等到后妃們各自上了自己的小轎,沈輕稚才松了口氣,咕嚕嚕的肚子,同轎外的戚小秋嘀咕:“銅果可去安排午膳了?”

戚小秋道:“娘娘,銅果一早就回了芙蓉館,已經安排上了。”

沈輕稚這才放下心來。

小轎一路晃晃悠悠的,跟著前面章婼汐的轎子緩慢而行,待穿過外宮和宮之間的棗木宮門,沈輕稚過車簾就到一氣撲面而來。

雖在北方,但東安行宮中卻有小橋流水,加之草木旺盛,參天大樹遮天蔽日,讓整個行宮中異常舒適。

煜的步輦先行進了暢春芳景,接著過一道小拱橋,就到了沈輕稚的芙蓉園。

章婼汐的轎子停了停,同沈輕稚擺了擺手,兩人便在拱橋分道揚鑣。

待沈輕稚的小轎進芙蓉園,一下子便被里面的景驚呆了。

芙蓉園的前院和后院都有片的花海,并非這個季節盛開的芙蓉花姹紫嫣紅年底綻放這,一棟一層小樓矗立其間,被花海拱衛在其中。

沈輕稚扶著戚小秋的手下了轎子,站在花海之間,只覺得心緒一下子便平和下來。

戚小秋見滿眼都是欣喜,臉上也有了些笑意。

“娘娘,可是喜歡這里?”

沈輕稚點頭,同戚小秋一步步往里面走,路上還看到一個小秋千,做得很是致。

“這里真的太了,”沈輕稚眼睛里都有笑,“我從沒見過江南風景,倒是在這北地到了江南水鄉的。”

行宮里的建筑自然跟長信宮不同,宮殿都是小巧致的樣子,了幾分威嚴,多了些許諧趣。

沈輕稚只一眼就喜歡上了這里。

戚小秋陪著進了一樓殿閣,殿閣比景玉宮正殿還要大上一圈,一進去就是四面亮的廳堂,兩側有茶室、花廳、書房以及品香閣。

穿過側邊的狹長樓梯,沈輕稚慢慢上了一樓。

芙蓉園的一樓有一間大臥房,臥房有外兩間,外間同另一側的雅室相連,外面則有一個寬闊的臺。

除此之外,一樓居然還有一間書房。

戚小秋陪著沈輕稚一一看過,沈輕稚最為滿意的就是臺和書房。

臺上擺了一圈花盆,花盆里是正在盛開的茉莉,在茉莉一側,還放了沈輕稚最喜歡的躺椅。

在景玉宮就最喜歡那個躺椅,每天都躺在上面晃來晃去的,倒是沒想到尚宮局這麼心,東安圍場也給備了一個。

沈輕稚懶洋洋躺倒在躺椅上,在芬芳的茉莉香氣里,很慵懶地閉上了眼睛。

“那個書房也是極好的。”沈輕稚笑著說。

戚小秋給摘下頭冠,讓銀鈴解開的發髻,輕輕給發頂。

“娘娘,這里面的書是柳姑姑說特地要給您準備的,宮里都知道娘娘讀書,學問廣,所以東安圍場也得給預備上。”

沈輕稚便合上眼睛笑了。

銀鈴給按了會兒頭,又取了梳篦給通發,前后也不過就一刻,下面銅果的活潑嗓音便響起來。

“娘娘,用午膳啦,今天有炙烤鹿。”

沈輕稚倏然睜開眼睛,拍了拍銀鈴的手,自己坐起來。

銀鈴忙喊:“娘娘別急,梳篦還沒取下來呢。”

“銀鈴姐姐你可快著些,我可壞了。”

樓上樓下的宮人一起笑起來。

戚小秋遞來溫帕子,沈輕稚洗干凈手臉,又小心把上的禮服換下,這才端莊下了樓。

迎紅正在一樓等,見來,便上前道:“娘娘,銅果姐姐把午膳擺在了后面的涼亭里,那邊的景更好,娘娘這邊請。”

沈輕稚跟著迎紅,穿過邊上的回廊,一路往后院行去。

后院自也是一片花海,但后院深還造了假山回廊、涼亭花壇,不僅適合夏日避暑,也方便在涼亭里用膳。

沈輕稚一進后院,就看到涼亭里擺放的滿當當一桌膳食,和涼亭外面的烤架子。

銅果正領著一個小黃門,在架子上烤紅柳串。

沈輕稚老遠就聞到了烤的香氣,眉目之間的笑意越發深邃起來。

“銅果,很好啊。”

銅果靦腆一笑,道:“娘娘先用飯,串就快好了,等這個烤完,我再給娘娘烤一個末茄子。”

沈輕稚點點頭,繞過銅果坐到了涼亭里。

涼亭里的石桌不大,里面卻擺放了七八道菜,有方才銅果說的炙烤鹿,另有一鍋酸菜白、小炒仔、涼拌青瓜,水晶膾等等。

除此之外,還有一筐蒸點,玉米烙,南瓜糕,小米紅棗糕,甚至還有兩個窩窩頭。

這都是東安圍場的拿手菜,專門讓只吃細糧的貴人們嘗鮮的。

沈輕稚對今日的午膳很滿意,正巧銅果上了串,就喚了宮人一起品嘗。

紅柳串一湊到邊,就能聞到一鮮香,孜然和辣椒恰到好蓋住了羊羔的膻味,卻勾起了里的鮮甜。

沈輕稚輕咬一口,正好咬到一塊已經烤制糯的筋,瘦相間的羔羊鮮甜,咀嚼之間還有濃郁的香味,非常好吃。

在宮里可吃不到這麼地道的羔羊

沈輕稚一口氣吃了一整串,才覺得腹中空空略有緩解。

吃得好,寧嬪娘娘就高興。

“來,這一路大家都很辛苦,今日就敞開肚皮吃,小柳子,多備些炙烤串,讓大家伙都吃好。”

小柳子眉開眼笑應了一聲:“謝娘娘賞賜!”

酒足飯飽,沈輕稚才了個懶腰。

今日剛到東安圍場,蕭煜要接見駐守在東安圍場的金吾衛指揮使和奉天大營的左都督,故而一整日都忙得很,本分不出空閑找

沈輕稚心里也明白,這才讓銅果在院子里烤,弄得一味也毫不在乎。

就得這麼吃才香。

用完了午膳,沈輕稚在院子里仔仔細細轉了一圈,又了會兒秋千,這才回寢殿沐浴。

沐浴更之后,便睡了下來,人年輕,不過睡了兩個時辰就睡了回來,到晚膳之后就不覺得疲累了。

用完了晚膳,東安行宮的天已經全黑下來,各充滿野趣的宮燈在行宮里一一亮起,讓行宮又是另一番景致。

沈輕稚在臺上看了一會兒,不由有些心

對戚小秋說:“去取一件薄披風來,我出去逛一逛。”

戚小秋便道:“好,不過行宮人,得讓小柳子他們都跟著娘娘一起出去,以防萬一。”

沈輕稚應允之后,戚小秋就去張羅了。

待一切準備就緒,景玉宮的宮人們便跟在沈輕稚時候,開始探索神的東安行宮。

沈輕稚今日只瞧見過勤政殿和暢春芳景,故而剛一出芙蓉園,便直奔暢春芳景而去。

順著鵝卵石小路往前行去,前方就是湍流的小溪,溪上一個小巧的拱橋,上面點綴著飄搖的魚燈。

沈輕稚走在靜謐的行宮里,覺得心都跟著靜了下來,一路都沒有出聲,直到一行人穿過拱橋,才看到致的暢春芳景。

暢春芳景比之其他宮室多了幾分野趣,最外面甚至還有一棟茅草屋,遙遙看著頗為新奇。

沈輕稚一瞧就覺得喜歡,不過遠遠就看到一隊金吾衛守在暢春芳景門口,便沒有過去。

沈輕稚循著琉璃燈,一路往前行去。

穿過一片蘆葦,繞過一群芳園,最在小路鏡頭的摘星樓前看到一個悉的影。

穿玄黑披風,正仰頭看著天上的滿天星斗。

似是聽到來者的腳步聲,蕭煜低下頭,遙遙向沈輕稚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撞在一起,似比那星還要璀璨。

下一刻,高高站在摘星樓上的皇帝陛下沖出手。

沈輕稚聽不到他的聲音,卻約看到他的形。

他在對他說:“過來。”

————

后的宮人都停在原地,只有戚小秋陪著沈輕稚上了摘星樓。

摘星樓約有三層樓高,沈輕稚近來天天早晚打拳煉力比以前還要好,加上能吃能睡,簡直是容煥發。

就連這五日的奔波都沒讓疲憊不堪,三更半夜還出來逛園子,被蕭煜抓了個正著。

兩三步就爬上了三樓臺,一路快步來到蕭邊。

兩個人就并肩站在摘星樓的觀星臺上,一起仰頭看著天際的璀璨繁星。

秋日時節,天氣晴好時,夜里的星星就會很

一閃一閃的星遙遙掛在天際,似是璀璨的寶石,讓人求而不得,卻越發珍惜。

煜聽著邊綿長的呼吸聲,心中的繁雜都一掃而空,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何,只要邊,他就不會有任何煩悶。

那些似乎永遠都理不完的政事,那些令人頭疼的困難,似乎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煜眼眸里也亮起點點繁星,他對邊的沈輕稚道:“你如今力倒是好了許多,一口氣上三樓都不累。”

沈輕稚便輕聲笑笑:“為了鍛煉好早日開蒙學武,臣妾可是很努力的。”

煜也忍不住笑起來。

沈輕稚眉眼彎彎,同他并肩而立,一起看頭頂上的同一片天。

兩個人安靜站了一會兒,蕭煜才道:“明日一定是個好天氣。”

沈輕稚嗯了一聲,道:“就是知道明日天氣好,我才晚上出來逛行宮,想看看星空下的行宮是什麼模樣。”

煜適才偏過頭,看向沈輕稚俏的側臉。

那雙漂亮的桃花眸子在宮燈的照耀下璀璨多就那樣凝著一無際的星空,似乎已經被那行宮吸引了全部心神。

眼里,再也看不到邊人。

煜呼吸一窒,突然不想讓的目里失去自己的影,他下意識出手,握住了沈輕稚的手。

兩個人的手都很熱,很暖,也都很結實修長,并不

但他們的手就是那樣契合,可以嚴握在一起。

沈輕稚被他的作吸引了心神,回過頭來仰頭看向他。

煜重新被那雙桃花眸子收眼簾,心中跳躍不止,一奇怪的喜悅充斥心間,令他整個人都有些飄忽。

他也不知為何,大約是月正好,星璀璨,他的理智和冷漠全都被晚風吹散,再也尋不到蹤影。

他知道自己很奇怪,卻并不相管束自己的心神。

他是皇帝,為何要管束自己呢?

煜這麼想著,突然沖沈輕稚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淡,好似流星一晃而逝,但卻燈火璀璨,讓人清晰記在心里。

見他笑了,沈輕稚也忍不住跟著笑。

“陛下也喜歡這里?”沈輕稚晃了晃兩個人牽著的手,“難得見陛下這樣高興。”

煜被晃得走了神,好半天才道:“是啊,很高興。”

他有點舍不得松開手,就讓那麼晃著,然后道:“時總聽宮人說,東安圍場如何如何好,那時候我就心生向往,想來東安圍場看看,我也想騎著馬兒在草原上奔跑,想看一看蒼茫的奉天山,想瞧一瞧清澈的無垠湖,不過最終都沒了機會。”

“父皇不能來東安圍場,故而之后的一十年里,我都沒能來過一次。”

“也就是這一十年,勛貴世家被早年間的門閥打,門閥、文臣同武將三足而立,朝堂短暫平穩下來,但我知道是為何,只是因父皇無力再去旁顧幽云三州,即便北齊和大夏如何囂張,他都沒有心力再去奪回失地。”

煜不知不覺就開始說起朝政來。

當了皇帝之后,他時常覺得很孤獨,有許多話都無人可以傾訴,以前還能同父母說一說,現在大多數時候他都是自己藏在心里。

有些話同朝臣說,朝臣總會多想,他隨便一句話,就能浮想聯翩,想出千八百種意思來。

時間久了,蕭煜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同老師們商議。

剛剛登基為帝的蕭煜,終于會到了孤家寡人四個字多麼重。

難怪父皇總說,沒有母后,他本就活不到今日,他也明白是為何了。

其實同無關,只因他所有的話都能跟母后說,無論難過或者悲喜,都有人可以傾訴。

煜目依舊落在繁星天際里。

他的聲音很輕很穩,帶著一不可一世:“父皇礙于,不能完先祖的愿,但我不同,我年富力強,總有能完愿的那一日。”

煜道:“如今邊關不太平,小舅舅和魏將軍已經數年未曾歸京了,父皇不是怕他們功高震主,而是因邊關戰四起,沒有這些將軍們,沒有邊關的將士們,如何能保護邊關的百姓?”

這些話,他沒人能說,此時月正好,他就突然想通沈輕稚傾訴了。

不為別的,就因他知道沈輕稚能聽得懂,能看得明,也能守口如瓶。

他從心底里信任沈輕稚。

沈輕稚也能完他的信任。

果然,聽了他的話,沈輕稚邊說:“所以陛下此番來東安圍場,一是要提高勛貴們的心氣,告訴他們朝廷要重新重用武將。一是要告訴門閥世家,他們的時代終將結束。三……三之前陛下說過了。”

這一石三鳥的計謀和布局,也就蕭煜這樣從小在前朝爬滾打過得皇子才能想出。

朝臣們總覺得他年輕不經事,嚇唬一下就能妥協,可他們都忘了,蕭煜從來沒對任何人妥協過。

他的“妥協”往往都要籌謀更大的反擊。

煜淡淡笑了。

“還是同你說話舒坦,”蕭煜道,“朕也就同你能說一說心里話了。”

一陣晚風吹來,揚起沈輕稚鬢邊的碎發,把那活潑的發藏進耳后,然后仰頭看向蕭煜。

“陛下,您為何愿意同我說這些?”

沈輕稚的聲音很輕,就連后面守著的年九福和戚小秋都不能聽見。

“臣妾以為,這已經是機大事了,之前那件事也是如此,陛下就這麼坦誠告訴了臣妾。”

沈輕稚嘆了口氣:“說實話,臣妾是有些忐忑的。”

煜垂下眼眸,沒有立即回答,許久之后,他才淡淡開口。

“因為我覺得你值得信賴,”蕭煜頓了頓,繼續道,“你是母后歷經四年選出來的人,母后的眼朕是很放心的,再一個朕同你相識這麼久,也能看清你的為人。”

煜的語氣很淡,說出來的話卻一字一句砸進沈輕稚心里。

“你的心跟你的外表一般,都是璀璨的明的,你心里有著天下,有著百姓,你也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對于沉寂的宮廷來說,比任何事都難得。”

沈輕稚即便經歷過兩世為人,即便前世在怨恨和悲慘中死去,的心也依舊是明的。

不屑那些骯臟的手段,不愿意跟那些人同流合污,也不愿意為了一己私謀害他人。

想的、做的、眼中出的,永遠都是

煜清晰知道自己不如母后眼毒辣,可他卻并不蠢笨,一個人是好是壞,他分得很清楚。

他認定了沈輕稚對他、對大楚、對其他黎民百姓都有一顆璀璨的金子心,這就足夠了。

沈輕稚驚訝地張了張,可話到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這一刻,就連的眼底都帶著溫熱的暖流。

已經很久沒被人這麼全心信賴了,尤其這個人還應該是孤寡猜忌,敏多疑的皇帝,這就更顯得這份信賴彌足珍貴。

沈輕稚覺得嚨有些哽咽,可卻到底不似年輕的小兒,被這麼夸贊一句就要哭鼻子。

只是長長呼出一口氣,好半天才回答:“臣妾,謝陛下的信賴。”

煜淡淡笑了。

在這樣一個秋高氣爽的星夜里,兩個人能并肩一起賞景談心,本來就是一件極為妙而浪漫的事。

這件事本就已經讓他放松而滿足了。

煜繼續道:“今日同金吾衛指揮使和奉天大營的左都督商議過后,已經安排好了十日之后的行程,介時朕的邊會有許多兵守衛。”

他偏過頭來看向沈輕稚:“后續都已經備好,就看前面的戲要如何演了,寧嬪娘娘,你愿意跟朕一起演這一場足以載史冊的大戲嗎?”

沈輕稚仰頭看向他,兩個人的目在風中出火花。

“臣妾榮幸之至。”沈輕稚紅微揚,給了他一個志得意滿的笑。

煜也看著笑了。

此事說完,沈輕稚想了想,問:“陛下,臣妾想問問,如今大夏和北齊的近況。”

煜剛才主說了邊關局勢,現在聽這麼問,也不覺得奇怪。

倒是沈輕稚自己心里撲通跳,莫名有些張。

煜想了想,道:“現在大夏的皇帝已經登基十幾載,他手里握著絕對的權利,在除去振國將軍和太傅之后,朝中再無人可以反抗他,但與此同時,整個大夏就再無能人。”

“得他歡心的就能位高權重,讓他喜歡的就能飛黃騰達,大夏再也不能出治世能臣,只是可惜了沈相國,那麼好的一個忠臣,死得太冤了。”

沈輕稚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腦中反復盤桓的都是太冤了這三個字。

眨了眨眼睛,不讓熱淚洶涌而出。

沈輕稚低下頭,倉皇看著自己蒼白的指尖,聽到自己用很平靜的嗓音問:“沈相國是何人?”

煜沒有聽出沈輕稚的異樣,他只是嘆了口氣,道:“他是大夏的兩朝元老,是鼎力國祚的定海神針,是忠心能臣,也是大夏百姓的福祉,只可惜……只可惜被大夏國主猜忌,含冤而死,滿門抄斬。”

“太可惜了。”蕭嘆一句。

沈輕稚聽到自己又問:“如果這位沈相國在大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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