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粉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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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安之把陸晉約到了一個私人的藏酒閣。

陸晉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他看到賀安之的藏酒閣的時候,還是不得不嘆一聲。

賀安之的財力是真的不容小覷,外界對他的評價可能都謙虛了。

整個藏酒閣的大小幾乎和他以前見過的酒莊差不多,里面放滿了各種年份品牌產地的酒,有不都是那種絕版的,一瓶就能賣出天價。

但凡是個酒的人,估計都愿意死在這里。

陸晉知道,他把自己約來這里,也是做一個姿態給自己看。

證明他的實力。

賀安之如果誠心要收購陸氏,易如反掌。

只要錢給的到位,沒有什麼公司是不能被收購的。

而賀安之一定有辦法把錢給到位。

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賀安之要這麼做。

不過他覺得今天就能知道答案了。

陸晉走到酒莊外面的一個花園,賀安之正坐在那里,面前放了一個醒酒,然后是兩個高腳杯。

陸晉秉持著是來好好談判的態度,拿出了有的謙卑:“賀總,我一直在等你聯系我。”

“嗯,不急,先嘗嘗這酒……”賀安之指了指陸晉面前的一杯紅酒。

陸晉覺得這種覺,就像是古代大臣被皇帝賜毒酒。

有一種喝下去就有可能會被毒死的恐懼

但是這酒,他不得不喝。

畢竟現在自己是要低頭的那一方。

陸晉喝了一口,本沒有好好用心品。

賀安之年紀和陸晉相仿,卻有著比他更穩重的氣場。

他指了指陸晉面前的酒杯:“這酒如何?”

陸晉出急切:“賀總,我現在不是很有心品酒。”

賀安之舉起眼前的高腳杯,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看著陸晉,疊的雙放下,往前傾,極地開口:“陸晉,你是不是沒有被教過做人?”

這話一聽就來者不善,陸晉蹙眉,剛才的謙卑一秒消失不見。

就像是兩只老虎在爭搶地盤的時候,帶著敵意和防備地看著對方。

陸晉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也沒有再卑微下去,直接開門見山:“賀總,我和你好像井水不犯河水,并沒有什麼過節。”

“你和我確實沒有,但是,你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誰?”陸晉圈子里確實樹敵不,但絕大多數都是被他一只手按著打的人。

他不是個不識趣的人,不會做一些有損自己利益的事。

“我弟弟,”賀安之的腦袋一偏,出漫不經心的笑,“親弟弟。”

陸晉苦思冥想都沒有任何頭緒:“您弟弟是哪位?之前可能不知道他的份,如果是我無意冒犯的話,那我在這里道個歉。”

“就是顧星辭,”賀安之一副“沒猜到吧”的得意,“順帶一提,我跟爸爸姓,他跟媽媽姓,我們是同父同母的。”

那一瞬間,陸晉覺有一種失重

幾秒鐘時間,他的腦子一片空白,覺得里所有的力氣被離,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

他萬萬沒想到,顧星辭居然是首富賀家的二公子。

而他也了解過賀安之的為人,手段狠辣的程度不下于他。

惹了這樣的人,不付出讓他滿意的代價,他是不會罷休的。

不過陸晉絕不會讓自己出任何的慌張和無措,他稍微平復了一下心,若無其事地問:“所以賀總要收購陸氏集團,是認真的?”

“陸氏集團,我還真看不上,”賀安之不屑地笑了笑,“不過我只要消息放出去,就能讓陸氏集團徹底崩盤。”

陸晉咬了咬后槽牙。

此時的他怒火中燒,不得朝賀安之就是一拳下去。

但他的理智控制住了他蠢蠢的手,想到陸氏幾百號人的生死,他還是卑微地低下了頭:“那,條件是什麼?”

陸晉最懂賀安之這樣的人了。

因為他們是同類人。

任何事都有目的,只要賀安之達到了他想要的目的,自然就會放過陸晉。

但陸晉知道,他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小。

賀安之也明人不說暗話,出三手指:“三個事,一:從此以后不許再接近顧星辭和沈依,不許再背后對他們使絆子,二:公開向曾經對沈依的所作所為道歉,三:如果你還想陸氏集團有救,就同意我幫你安排的聯姻。”

“什麼?聯姻?”前面兩個條件說到底,都沒有及到陸晉的底線。

但是最后一個,他真的無法接

“是啊,”賀安之點了點頭,“強迫別人聯姻,不是你喜歡的戲碼嗎?讓你也會一下。”

“我不需要跟別人聯姻。”陸晉冷聲回復。

“陸晉,現在是我在和你談條件,沒有你需不需要,只有我覺得你需不需要,”賀安之的態度決然,不容陸晉反駁,“你跟別人聯了姻,我才放心你不會去擾沈依,放心,我會給你安排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的。”

陸晉氣到發抖,整個人都在拼命深呼吸。

賀安之全然不顧陸晉的緒,繼續往下講:“是我未婚妻的表妹,江家可是圈里的豪門啊,說起來,你還算高攀了呢,不過那個表妹呢,就是從小驕縱了點,任了點,脾氣差了點,格有點偏激,什麼都做得出來,勸你真聯姻了可不要水楊花,否則真有可能命都保不住,哦還有,其實長得好看的,就是啊,年紀輕輕得了尿毒癥,腎不好,后半輩子要靠人服侍照顧,他爸呢就拜托我看看能不能幫找個適齡的健全的對象,我看你兩般配的,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兩在一起,和我以后也算是一家人,我自然會照顧你,不會讓你們陸氏垮掉的。”

陸晉算是聽出來了,賀安之這個人說話是真的毒。

表面上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其實背地里每一個字都在怪氣的警告。

警告陸晉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不要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陸晉這輩子就沒被人這麼制過。

但縱使他有萬般的不爽,也會被那一分的無奈所擊敗。

他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也知道面對賀安之這樣的人,意氣用事沒有任何作用。

不答應他現在開的條件,以后留給他的選擇會越來越苛刻。

就像陸晉自己也是,一開始給人的選擇,永遠是他能給到最“友善”的。

但凡對方不接,就會讓他失去更多,會到不聽話的后果。

陸晉太了解這種人了。

所以他不敢一口拒絕。

賀安之也知道,對于陸晉來說,要他當場答應,比殺了他還難,他扣了扣桌子后說:“不著急,你慢慢考慮。”

陸晉不做聲。

“半個月之后答復我,”賀安之站起兜準備走,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過頭加了一句:“如果你們陸氏撐得到那個時候的話。”

-

顧星辭和沈依的鬧得全網沸沸揚揚。

不過讓沈依到意外的是,對于世,絕大部分的網友表示的是接和憐憫,而對于和顧星辭,也絕大部分是伴隨著祝福。

沈依雖然覺得多有點鈔能力在里面作祟,但至他們的《》還是收視和好評一路飄紅。

沈依沒有閑著,在為《吶喊》做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

《吶喊》的制作團隊都是國際最高級的水平,這部電影的目標其實也是為了沖擊國際大獎,但因為國的審核制度比較嚴苛,所以打算拍攝國外播放的兩個版本。

國外版的會更腥更暴力更震撼。

導演因為不想因為后續配音破壞整個故事的真實,所以拍攝的要求是每一個場戲都要拍攝兩個版本,一個中文版一個英文版,而且要求演員用自己的原聲。

這對演員來說是巨大的挑戰,不僅對語言要求苛刻,而且兩個版本的緒表現基本要達到同一水平。

是聽著就覺得非常艱難了。

不過沈依并沒有退,相反,覺得越是有挑戰的任務,攻克的時候就越是有

而沈依現在需要做的最多的準備工作,就是練習英文發音。

之前一段時間雖然學過不英文,但還都是三腳貓的功夫。

進組前一個月,顧星辭每天都陪在家里一句句對戲和修改發音。

第一次面對力這麼大的工作,沈依當然也會焦慮,不過每次想到這部戲如果功便可以撕碎之前所有的標簽,就覺得力十足。

沈依幾乎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在琢磨劇本。

顧星辭雖然心疼,但他也知道沈依現在的這些努力一定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他要做的,只是陪伴,支持和鼓勵

沈依每天晚上都戰到半夜,顧星辭每晚也默默等一起睡。

經過大半個月的努力,沈依終于把劇本能很練的背誦。

或許是因為有了一定表演的經驗,也有太多的共,所以沈依有時候哪怕是念臺詞,都能非常投地帶緒的需要,好幾次對戲的時候就徹底緒失控。

顧星辭雖然心疼,但是看到這個狀態卻非常欣

他對很有信心,相信這部電影一定會今后的代表作。

到時候他只需要的資本,幫助站上巔峰之

不過顧星辭還是擔心吃不消,每天都在各種研究營養食譜。

沈依之前被囚那段時間因為心不佳食不佳,整個人瘦了一圈不說,氣還差了。

顧星辭每天會給煮各種補氣的食,讓沈依眼可見圓潤了起來。

前一天晚上因為太過戲哭到太晚才睡,第二天早上沈依迷迷糊糊中聽到了顧星辭的聲音。

“起床啦~給你做了好吃的可頌面包,還有香香的油蘑菇湯。”

沈依著惺忪的眼看著顧星辭,撒道:“可是我好困,還想再睡一會兒誒。”

“那就先吃完飯再睡吧,肚子不能著啊,”顧星辭跪在沈依床邊輕輕拍了拍哄道:“快起來,我都聽到你肚子了。”

沈依看了一眼床邊的鬧鐘,居然已經一覺睡到中午十一點了。

本來計劃每天早上六點起來背單詞的,這下又泡湯了。

有些自責地從床上坐起來:“居然都已經被我浪費了半天時間了,好有罪孽啊。”

沈依這才發現顧星辭居然單膝跪在旁邊。

這姿勢看上去……

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你這是準備求婚了嗎?”沈依現在和顧星辭之間不像以前這麼拘謹了,開玩笑是常態。

“那你答應嗎?公主殿下。”顧星辭朝出一只手,虔誠地發出了邀約。

沈依握上他的手,沒回答他前面一半的問題,把注意力集中到后半句話:“怎麼突然我公主殿下了。”

顧星辭低頭親吻了一下沈依的手背:“因為我們家依依漂亮啊,我等平民只能跪下來仰,這不是公主是什麼?”

“你說的都是什麼甜言甜語!”沈依假裝生氣,但其實臉上的笑都藏不住了,“別再給我灌迷魂湯了,再這樣下去我要沉迷無心工作了!”

“要不……今天給自己放個假吧……”

“可是……時間迫……”沈依雖然也很想贊同顧星辭的提議,但心始終有點負罪,“我總擔心沒有準備充分,耽誤了大家。”

“放心,你已經很棒了,而且你有正當理由!”

“什麼理由?”沈依眼睛都亮了。

“周末是我哥未婚妻的生日,陪我一起參加吧……”顧星辭帶著期待地看著,“以我朋友,或者未婚妻的份。”

“這……合適嗎?”沈依有些意外,畢竟這種算是非常正式的場合了,雖然不能算是所謂的“見家長”,但這種場合,應該會有很多他們家族的世參加。

雖然沈依和顧星辭的全網都知道了,但那些金融界的大佬可都不關心娛樂圈。

他們只會以為沈依是哪家的千金,到時候被問及世,沈依都能想象自己腳趾摳地板的窘迫。

雖然真的很想參與顧星辭的人生,但沈依始終覺得自己并不擁有能與他匹配的份。

自己的潛意識想逃避,甚至又開始有否定自己的想法出現。

顧星辭看變幻莫測的表猜到了點什麼,坐到邊把摟在懷里:“你別張,那種場合,只是我想炫耀你而已。”

“可是……”沈依拉了個長音。

“你在擔心什麼啊?”顧星辭的腦袋,笑出聲,“用我哥的話來說,‘那些人加起來都不如我們家零頭有錢,要看他們什麼面子,都是我給他們面子’。”

沈依是真的被逗笑了。

顧星辭是真的很能猜到在想什麼并且排解所有的力。

既然如此,沈依決定答應下來:“那好,我去,不過……周末才參加生日會,和今天放假有什麼關系啊。”

“不需要去買點漂亮的服包包鞋子什麼的嗎?”顧星辭拍了拍自己的口,“男朋友買單。”

沈依覺得今天確實很需要一場放松,于是答應了下來。

顧星辭打算帶沈依去自己常去的vip品買手店。

開車途經市中心,沈依看到一個悉的店面。

是曾經來過的白鷗的那家品服裝店。

不過大致掃了一眼,裝修風格有明顯的變化。

沈依突然有點好奇,說想下車去看一眼。

沈依走到店鋪門口,看到這家店的名字也變了。

從櫥窗看進去,服設計風格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自從之前沈依差點替嫁之后,就再也沒聽過白鷗的消息。

沈依推開店鋪的大門,里面的氣味不是白鷗的香水味。

那一瞬間沈依就確定,這里的主人不再是白鷗了。

一個三十多歲打扮致的人走過來迎接,一眼就認出了沈依:“啊,是顧星辭和沈知還。”

沈依知道現在大部分人對的名字的認知還是“沈知還”,并沒有糾正:“嗯,我之前來這里找白鷗小姐買過服。”

人笑臉相迎,非常客氣,“不過現在這家店已經盤給我了。”

“你是白小姐的朋友嗎?”沈依打聽到。

“算……是吧……”人的表有點復雜,“說不上是朋友,不過是一個圈子里認識的。”

沈依一邊挑選著服,一邊繼續問:“白小姐現在怎麼樣了?”

人的表八卦起來,角帶著一不明顯的幸災樂禍:“也不算太清楚,聽說是家里生意了點重創,損失大的,把店鋪賣了不說,好像家里之前的一些奢侈品都拿出來變賣了,本來聽說是想圈里找個人聯姻救一下,不過后來白鷗沒肯,現在家里好像欠了不錢吧。”

沈依能聽出來,從這個人的語氣中,對白鷗似乎并沒什麼好

他們所謂“一個圈子玩得好的”無非都這樣,看你風的時候,和你走得近,看你家道中落了,馬上想甩開你。

是一個最虛偽的圈子。

沈依聽到白鷗現在的境,也不得不嘆一句,風水流轉。

其實和白鷗并沒有什麼直接的過節。

白鷗也并沒有為難過

只是每次當想起,在面對白鷗這麼卑微而抬不起頭的樣子,就會覺得那種覺很讓人難

當時的那麼高高在上,眼神滿是那種自己擁有一切的自信和輕蔑。

沈依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反胃。

如果可以,真的希現在對面站著的是白鷗。

看看,沈依從來不是的替代品。

沈依現在擁有的,是白鷗無法企及的心之所向。

不過聽到白鷗現在過得并不好,沈依的心還是好的。

不是什麼圣母,不會憐憫可憐任何人。

在經歷了那麼多不公平的對待后,已經不可能再相信這個世界會善良地對待了。

現在的,只相信顧星辭。

只有顧星辭是的信仰。

沈依在這家店挑了幾件服。

其實換了個店主而已,但是換湯不換藥。

雖然可以聽出對白鷗的設計有點看不上,但其實的設計理念也不過和白鷗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都是那種華而不實的設計。

買單的時候,顧星辭刷了單。

其實沈依并不喜歡在金錢上依賴別人的覺,無奈從來都沒有過獨自掌握經濟的能力。

不過沈依覺得以后終于有自己賺錢的能力。

在車上本想跟顧星辭說今天的錢算先欠著他的,等以后賺錢了再還回去。

不過總覺得和顧星辭聊錢有點太傷了。

可是沈依依然過不去心里那關。

雖然知道顧星辭不會在意和介意這些,但為數不多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這樣。

沈依腹誹了半天剛想開口。

顧星辭卻遞了一張銀行卡給

沈依愣了一下,沒接過去。

顧星辭說:“我用我們兩個人的名字注冊了一個共同賬戶,你我一人一張,以后我和你工作的酬勞都會打到這張卡上,平時要用錢的話就刷這張卡。”

顧星辭說著,沖笑了笑,出若若現的梨渦:“我覺得我們之間就不用分得那麼清楚了吧?你用我的,我用你的,都一樣。”

和之前陸晉給自己副卡的覺完全不同。

沈依又一次真切的到了,一種被尊重的覺。

雖然知道錢不會是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但顧星辭很清楚,沈依會介意。

他知道未來可期,也知道總有一天沈依不會再對此有所顧忌。

他只是用一種溫的,心的方式。

把那一天提前。

在顧星辭心里,早就不分彼此,一直都是“我們”。

沈依收起了那張卡,眼底洋溢著幸福。

以后兩個人共同努力賺的所有錢,都會存在這張卡里。

不是他在養,也不是在養他,而是共同經營屬于兩個人的生活。

這是第一次覺得,賺錢和用錢,居然都是這麼幸福的事

——荔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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