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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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場久違的暴雨落下帷幕, 北川市正式邁酷暑炎炎的六月。

對日語系學生來說,這是尤為關鍵的一段時間,因為考試周馬上就要到了。

往年這種日子, 宋枝蒽都忙著上課復習泡圖書館, 但這樣, 別說泡圖書館了,就連出宿舍都難。

導員知道況,主三天假, 還吩咐班上的學習委員發給老師劃重點的文檔。

就這麼, 宋枝蒽過上了宿舍其他人格外羨慕的生活——不用早起, 想在床上賴多久就賴多久, 還能做到“飯來張口”。

宋枝蒽卻勤勞慣了, 在宿舍呆了一天就坐不住。

偏偏又不敢把傷的事告訴家里,怕外婆擔心,就只能留在學校。

唯一的安就是蔡暄一直陪在邊。

的話說, 剛好和陳志昂在冷靜期,就把時間出來陪宋枝蒽。

于是這兩天,有時候是蔡暄給帶飯, 有時候是陪宋枝蒽去食堂吃。

等到第三天,宋枝蒽實在悶得不了,就在下午自己慢吞吞地去校醫那邊換藥。

沒想到剛出路過小籃球場沒多久, 就遇到個讓有些意外的“攔路虎”。

是隔壁班以前追過的男生, 個子不高, 但白凈,很甜, 并不缺朋友, 大一的時候不知道宋枝蒽有對象, 跟示好了一陣子。

何愷當時為這事兒還來學校找過他一次。

再后來,這男生見到就繞道走了。

宋枝蒽以為事過去那麼久,他對自己早沒想法,不想這男生看到一瘸一拐,登時

宋枝蒽下意識停下腳步,然后就看到男生拋下邊打籃球的隊友,朝跑來。

男生笑得燦爛,說知道了傷,所以看出現,忍不住過來問問況。

宋枝蒽雖然已經不大記得對方的名字,但還是教養良好地回,“了幾針,沒什麼事,再過一陣子就可以拆線。”

沒冷自己,男生大鼓舞,非常熱心地問,“那你現在要去干什麼,用不用我送你?我看你這腳也夠不方便的。”

這話如果放在別人上,或許不會拒絕,但宋枝蒽是個社恐,別說是半生不的男生,就算會兒祁岸對說這句話,也要考慮一下。

不過,祁岸應該不會像他這麼熱心,他就算關心人,看起來也的。

……不對。

為什麼要拿祁岸類比。

更何況跟祁岸已經兩三天沒聯系了。

宋枝蒽微微懊惱。

這時男生跟說了好幾句,回過神時,對方已經唐突地握住的手臂。

天氣熱,穿著一件砍袖針織上加短,纖細的手臂曝在空氣中,雪白人,或因如此,在男生的一剎那,覺異常不適。

特別是男生微的掌心還合著的皮

宋枝蒽眉頭微蹙,幾乎憑借本能地把胳膊回來,一邊用手擋住被握住的那只胳膊,有些生地說,“不麻煩了,我自己可以走。”

說話間往前匆匆挪步,卻因為走得急,一下牽扯到傷口。

猝不及防地疼了一下,宋枝蒽膝蓋打彎,臉也難看幾分。

男生以為不想麻煩自己,又好心地圍上去,“沒事的,不過一場球賽,我還是扶你過去吧,不然背你也。”

哪曾想話音剛落。

側就停下一道惹眼又悉的車影。

灰黑的烤漆車,每一寸在晃眼的日下都散發著價值不菲的味道,宋枝蒽余頓住,還未完全應接過來,明凈到反的車窗就徐徐降下。

宋枝蒽側過眸,看到兩天未見的祁岸,長手搭著方向盤,松散坐在駕駛位,目灼然地凝

不茍言笑的神蘊著明顯的冷冽,又仿若睥睨般,落到男生臉上。

宋枝蒽怔住。

這是什麼奇妙的心電應嗎。

剛想到他,他就出現?

然而在此刻,比更意外的是旁的男生。

學校里,沒人不認識祁岸。

男生也沒想到自己“泡妞”時會殺出這位“程咬金”,登時怔住。

就這麼四目相視了兩秒,祁岸泰然自若地收回目,音亦帶著幾分淡淡關懷,對宋枝蒽道,“要幫忙麼。”

宋枝蒽默了默。

掂量著這會兒傷口確實有些疼,也不想讓旁的男生繼續糾纏自己,就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車門咔一聲解鎖。

祁岸語氣波瀾不驚,“上車。”

宋枝蒽抿起,乖乖過去,在男生的矚目下上了副駕。

系好安全帶的時候,車已經往前開了好幾米,男生的影也早已消失在的視線

宋枝蒽輕聲說了句謝謝。

祁岸收回過后視鏡定睛向男生的視線,不冷不熱道,“新追求者?”

“……”

宋枝蒽偏頭看他,“什麼追求者?”

祁岸側首對上清潤的目,挑眉,“不是嗎?我看他剛剛熱得很。”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

宋枝蒽總覺得他這話含著意味不明的嘲諷,還有那麼一點兒不太明顯的不爽。

以至于口道,“不是新的追求者,他追我的時候在大一,不過沒追多久就被何愷去談心了,剛剛他也是見我不大方便……”

說到這里,明顯察覺到祁岸的臉更不怎麼好看。

宋枝蒽覺得自己解釋了個寂寞。

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哽在那兒,也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

氣氛僵持幾秒。

祁岸淡淡開腔,“那他以前盯你盯得還嚴。”

反應過來他在拿何愷打趣,宋枝蒽默默無語,語氣有點兒悶,“都分手了,能不能別再提這個人。”

祁岸聽笑,“不是你在提?”

宋枝蒽明知自己懟不過他,卻還是要表達怨念地橫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比起兩人剛重逢那會兒,對他現在的態度顯然自在囂張多了。

就好像兩人的關系在不知不覺地恢復到從前。

意識到這點,祁岸眉宇間的神反倒舒緩幾分,角也淺勾起來,“不敢。”

“……”

宋枝蒽心想你就裝。

他挑了挑眉,朗聲問,“去哪兒。”

宋枝蒽這才想起今天出來的目的,剛好前方不遠就是校醫樓,就趕忙告訴他在那里停車。

祁岸順勢看了眼,細細白白,線條流暢漂亮,可惜有一只小纏了紗布,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留疤。

思緒不經意游移了幾分。

祁岸想著回頭讓宋蘭時幫忙找些好的去疤藥,一面把車停在校醫樓門口,跟一起下來。

宋枝蒽一瘸一拐地看他,“你不用上課嗎?”

“今天沒課。”

溫熱的掌心在皮上,帶著男生專屬薄繭的,就像那天一樣,祁岸扶住,“反正等會兒還要等你出來,索送你進去。”

宋枝蒽眼皮一跳。

然而短暫的心悸后,卻沒有剛才對那個男生那般的厭惡

把這種覺歸屬為——祁岸本就和悉,且他之前也這樣扶過,甚至還抱過,所以不會產生排斥

解釋通后,宋枝蒽咽了咽嗓,乖糯地說,“那就麻煩你了。”

低眸的瞬間,祁岸盯著晃得近乎明的薄白耳垂,幾不可查地勾起

校醫人不多。

宋枝蒽幾乎一進去,就被校醫安排在病床上坐下。

祁岸閑閑抄兜倚在門口等

即便一直和校醫通,且注意力都在上的傷口,也還是能到他投來的筆直又深邃的目

甚至在宋枝蒽被刺痛的瞬間,祁岸還磁聲提了句,“對痛覺比較敏,麻煩您輕點兒。”

“……”

宋枝蒽手抓床單,默默抿,突然就不敢出任何一點怕疼的表

不過多虧祁岸提醒,這位校醫才“手下留”許多。

臨走時聽見校醫跟另外一個老師笑著調侃,說你看現在這小,那寵勁兒都寫臉上了。

宋枝蒽聽聞呼吸一

然而就算想否認也沒機會,這會兒前腳已經邁過門檻。

倒是在后護著走路的祁岸,聽后一點兒都沒有反駁的意思,一只手還不忘幫支著門,低低沉沉提醒了聲,“看著點兒路。”

此刻距離極近,磁嗓落在耳邊,像混著電流,讓聽得人耳畔麻。

宋枝蒽面浮上幾分不自在。

忽然就會到一種在何愷那兒,從未會過的,被心呵護的安全

只是這一瞬的覺,又莫名讓心煩。

重新回到車上。

祁岸撇向,泰然自若地開口,“現在去哪兒?”

宋枝蒽目無意識躲閃了下,似思考后才說,“回宿舍吧,我也沒什麼別的地方可去。”

“你有。”

說話間,祁岸側目朝后看,白襯衫領口微敞,出一片人鎖骨,勁瘦的手臂漫不經心地調轉方向盤,青筋微凸,勾勒出男的力量

他語氣很是隨意,“你還可以去我那兒……看繡繡。”

這個作,這個角度,這兩句話,像是三發接連不斷的子.彈,毫無預兆地擊在宋枝蒽心口。

嚨突然就干涸一般。

微微睜圓眼,向車窗外郁郁蔥蔥的校園景,心思卻懸浮到有些難以氣。

只覺得旁這個雄,好像在無時不刻散發著一種強大的荷爾蒙,覆蓋著所在的空氣,人又危險。

偏偏他自己又云淡風輕。

心思百轉千回幾番,直到祁岸再度開腔,“蔡暄要過生日了,你知道吧。”

宋枝蒽被他拉回神,納悶地看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陳志昂說的。”

“他打算給蔡暄辦個生日會哄開心。”

“蔡暄沒跟告訴你?”

“……”

宋枝蒽愣愣搖頭,“沒聽說過。”

祁岸平聲,“那可能還在考慮。”

頓了頓,他又說,“不過不急,還有兩天。”

說話間,他看向宋枝蒽,“到時候你們都一起。”

宋枝蒽眨眨眼,“一起什麼?一起陪過?”

“不然,總要有觀眾。”

聽他這麼說,宋枝蒽明白了,陳志昂這是想借著這次機會好好討好蔡暄,和和好。

或許是作為朋友,對傷害閨的人本就有層敵意濾鏡,宋枝蒽難得說話不中聽,“這男生花腸子還多,不怪惹到前友。”

祁岸聞言,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也要看花腸子用到什麼地方。”

宋枝蒽看他。

祁岸目視前方,“要是用在自己喜歡的上,再多也無妨。”

“……”

宋枝蒽著他凌厲英俊的側臉,想反駁什麼,但又覺得說不過他。

只能別開眼,故意氣他道,“那你以后的朋友還慘,整天被你套路來套路去。”

修長的指節在方向盤上看似隨心的敲了敲。

祁岸緩勾了下,玩味般低語,“才不慘。”

說完,他側頭,眸瀲滟地向宋枝蒽,“我會讓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此時此刻,他的神語氣和眼神,就好像真有那麼個人似的。

“……”

宋枝蒽默不作聲。

恰逢兜里的手機響了。

忙不迭接起,聽到蔡暄問怎麼不在宿舍。

宋枝蒽說自己去換藥了,現在馬上就回去。

蔡暄似乎藏著什麼事兒,支支吾吾地說,“那行,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

說完,兩人掛斷。

宋枝蒽再一抬眸,就看見不遠生宿舍樓。

祁岸將車穩穩停下,“估計要和你說生日會的事。”

他轉頭看,“趁時間還來得及,你把蔡暄的喜好告訴我,我提前準備個生日禮。”

“喜好?”

宋枝蒽一邊解安全帶一邊思考,“喜好多的,喜歡彩妝,喜歡攝影,喜歡——”

后面的話沒說完,就被祁岸毫不留地打斷,“這會兒就別說了,我趕時間。”

言外之意就像他在趕下車。

倒是沒料到自己也會有這種待遇,宋枝蒽閉上,雙頰也漫上尷尬之

不想剛要推門下去,祁岸倏然開腔,像在解釋,“我也是剛想起來我還有課。”

推門的作停住,宋枝蒽無語極了,“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祁岸不甚在意地揚眉,“可能看到某些人被纏住,著急了吧。”

“……”

宋枝蒽確信自己這會兒的臉已經熱了。

角微繃,地說,“那你快去吧,我走了。”

說完推開車門,腳步一輕一重地下了車。

祁岸卻說一套做一套,不止沒急著離開,還了聲的名字。

宋枝蒽腳步頓住,微微躬下,“又怎麼?”

祁岸正兒八經地,“蔡暄的喜好,記得微信發我。”

作者有話說:

祁岸:終于有理由和腦婆發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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