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銘呈——”
宋銘呈進屋走近,問:“怎麼了?”
咽下間的酸,一張小臉,僅著白,白的不怎麼正常,將堵在嗓子口的那件事問出:“你、究竟為什麼不喜歡我喊你哥?”
他半垂著眸,淡淡的輕笑,眼梢微斂,角勾著,那笑、卻未達眼底:“可能,是我有病吧!”
這麼不著調的一句話卻是聽懂了。
相隔了十年,莫名,有點不甘心。
宋銘呈,我不甘心!
生病的滋味,真的不好,也生病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
像冬日本不該熱烈的,卻偶然一天熱烈的照在頭頂,炎炎夏日一般,如同冬天生了一場大病。
再也不會好。
......
那本作業本,之后夾進了的那個記事本。
然后在的那本記事本上寫了一句話:
【宋某某與杜一一,一定會長長久久。】
落款日期:【2020年5月8日(農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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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壹跟宋銘呈是提前三天到達舉行婚禮的地方的,環境特別好,臨海的一片別風格禮堂。白的臺階,白的圍墻。時不時的輕海風拂面,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時里。
視野很開闊。
夜晚。
兩人輕腳散著步,難得的清閑,走著走著,進了一片小樹林,除卻不遠的那盞照明燈,這個地方有點偏僻,還很晦,不過空氣好的很。
“這里好適合約會。”杜壹不住慨。
宋銘呈靠在一棵樹,看著杜壹一棵樹一棵樹挨個兒的去去看,旁邊一樹樁出了里邊的年紋理,甚至蹲下在那看了好半天,那認真勁兒,像是個研究生、抑或是種進化的研究員,不住隨口接了的話,笑說:“那這三天,我們就權當是在約會。”
杜壹扭頭看過人,笑了笑,起過兩步過去墊腳勾住他的脖子,說好。
腳邊剛巧一個小樹樁,杜壹勾著人脖子,站了上去,宋銘呈怕人掉下來,連忙扶住。“長過個”后的杜壹,剛好能跟宋銘呈平視。手勾在人脖子上沒有松,看了眼遠,問:“我們不會被人看見吧?”
“我們包了場地,這里目前的所有權是我們的,除去工作人員,暫時不會有其他人。”宋銘呈說著煞有介事的抬手看了眼表,“而且現在晚上九點鐘,工作人員也就只是值班,所以正常況下是不會被發現的。”
“是麼?好像啊?”將頭埋進他脖子里。
宋銘呈結滾了滾,輕著氣淺笑,“你先下來。”
杜壹不肯,靠的更近了,能咬到他的耳朵。
宋銘呈一把將人摁住。
手捻了下的耳珠,警告:“你這樣,我不保證等下能夠好好回去。”
然后拖著人抵到了后的樹干。
杜壹臉過他膛,手往下扣著同人十指握。
周邊黑漆漆一片,可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宋銘呈結滾,攜住人下往上輕抬,低頭過去往邊咬了口。
兩人就那樣抵著,親了會兒。
今晚,真的讓人不能忍。
像個磨人的妖。
但他偏偏沒有如人意。
故意似的。
馬上婚禮,來回折騰了幾天了,還是回去睡個好覺是正經。
......
回到酒店房間,杜壹一熱流下涌,沒想到“好朋友”會來的這麼不湊巧,然后半天在洗澡間里悶著沒出來。宋銘呈過去敲門,“杜一一?”沒人應聲他直接推門進去。
看見杜壹洗過澡**著頭發蹲在里邊洗,手還半遮著不想他看見洗的什麼。
“怎麼了?”宋銘呈看了一眼問。
“沒什麼,就洗一件服。”
杜壹不好意思,哪知宋銘呈很直接,“我的也臟了,能不能也幫我洗洗?”
“......”杜壹愣了愣,看他,“那你下來吧。”沒給他洗過服,沒想到第一件,居然會是。
“逗你呢。”宋銘呈看了眼手下的盆子,“別用涼水,”接著催,“快點,等下一起看部電影。”說完帶上門就走了。
杜壹想著是他以為自己不想給他洗,其實不是,只是第一次洗男人的那個,有點反應遲鈍和不好意思。看他走了不住后腳跟上去,宋銘呈聽到靜停住腳看,只見微紅著臉說:“你吧,我是真的想洗,沒有勉強。”
“沒有,”宋銘呈手擰了下的臉蛋,半邊臉被拉扯著都變了形,杜壹把他的手給拍開了,接著宋銘呈探向下親了親的額頭,說:“是我不舍得。”接著了把的頭發就往一邊的放映室去了。
不舍得?
杜壹凝眉,一件而已,他有什麼好寶貝不舍得的?
也是后來湊在一起看電影的時候忽然就后知后覺的醞釀出他的那句【不舍得】會不會是在說?
他不舍得。
角暗暗彎起。
投影儀覆蓋了整面墻,視野很大,兩人半靠在對面的墻上,地上是墊,杜壹被圈在他懷里,遮了半個毯子在上。
灰暗的線,讓人想睡。
電影是一部老的片,《怦然心》,杜壹之前看過,但也是很多年前了,劇都要忘得差不多,此刻看起來陌生又悉。
“布萊斯太膽怯了,”杜壹發表自己的想法,“也可能,是他年紀小的原因,你看他倆才多大啊。”
“杜一一,你覺得,我之前算個什麼樣的人?”宋銘呈手背著墻,頭枕在上面,像是無意間在附和的話題。
“你啊!你可太不同了。勇敢果斷,傲不羈,一副天之驕子傲視一切的樣子,就仿佛——什麼都不了你的眼。”還閃閃發,高貴風雅的讓人可而不可及。
明明這些詞意思大相徑庭,可一起放在他上,卻又很合適。
宋銘呈腔震著短促一笑,接著角斂下,安靜了片刻后像是自言自語:“那時候的我,年輕,好也不好。過于驕傲,不肯低頭。也錯過很多東西。”
杜壹聞言從影幕上將視線收回,然后抬手去捂他的,忽閃著長長如羽的睫說:“不,我覺得你那時候很好。”確切說,不管哪個時候,他都是發著的。讓從未想過有一天能靠他這麼近。
宋銘呈拉住覆在自己角的手指撥開一一輕吻,“是麼?你真這麼想?”
杜壹狠點了幾下頭。
“那時候我覺得,你要真是我的哥哥,我也會真的滿足不行,能跟人炫一輩子那種。”
“哥哥?”宋銘呈被氣笑,狠咬了下的手指。
杜壹吃痛嗯了聲,反駁,“那、我也沒想過你會看得上我,自然是覺得有個這樣的哥哥就心滿意足了,當然,當老公——”
“怎樣?”
“當老公自然是更好了,死都能瞑目了。”
宋銘呈又去咬的手,“說什麼胡話?!不準說那個字。”
“知道了。”杜壹著手想收回,太了。
宋銘呈偏偏不肯,一一手指親過來,又拉過圈上自己的脖子,俯去撬開的。
他不想說,也不想承認,他也有膽怯的時候。
在喜歡的人面前,再優越的條件,再驕傲的自己,都能被對方的一句不喜歡,而輕而易舉的打敗。
電影里輕音樂放著,兩人抱著親了會兒,杜壹將人推了推問:“阿姨跟叔叔是不是明天的飛機?”
宋銘呈將人松了松,應了聲嗯,“還有......杜阿姨,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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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
宋銘呈臨北一中的老同學去了不,還有留學期間的,都有。
趙亞東最活躍,難得穿著一筆的西裝,戴了副斯文的眼鏡,拿著話筒攬下了司儀的活,站在高臺子趁正式流程還未開始沖下面的賓客煞有介事的介紹:
“喂喂喂,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啊,新郎新娘沒人比我更認識了。首先,我們上過同一所學校,就是臨北一中。你們可能不太知道,我給大家科普一下,臨北一中,分為初中部和高中部,新娘是初中部,新郎是高中部。那是個盛產帥哥學霸學神的學校。真的,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這個新娘子啊,可以說,是我跟新郎一起看著長大的。”
下面哄的一聲都笑了。
“誒誒誒你們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所以我這個心,就跟他們的老父親一樣。高興之余,又很舍不得。畢竟——”說著嘖了一聲,決定狠狠占下宋銘呈便宜,“自己的孩子閨要娶老婆要嫁人——”
正說著啪的一聲一礦泉水瓶子從臺下摔到了趙亞東的上,他眼鏡都給嚇掉了,扯著嗓子哀嚎,趙亞東的父親趙福祥跟宋國是故,對臺上胡咧咧的趙亞東一通罵:“你給我滾下來!在上面鬼扯什麼呢?”
“哎呀爸,你打疼我了。”趙亞東彎腰將眼鏡拾起來重新戴上,看臉行事,很識趣兒的著被打到的胳膊肘下了臺。
后臺化妝間,杜壹正在換禮服,旁邊杜梅和梁婕妤幫整理。
陳偉聲雖然沒來,但杜梅也不是自己來的,帶了陳曉航一起,算是有個伴。
“媽,小叔手怎麼了,是斷了嗎?他那天下雨是不是被人打了,流了那麼多的。”原本在旁邊糖吃的陳曉航扯了扯杜梅的袖問。
“小孩子別那麼多問題。”杜梅瞪了他一眼,讓他閉。
杜壹立在旁邊剛巧聽見。
自然是知道陳曉航口中的叔叔喊的是誰。
陳偉民手斷了?
杜壹愣了愣神,淡漠著神,垂眸整理著腰間的裝飾帶,看不出什麼。
杜梅湊過去問要不要幫忙弄,說不用,可以自己來。
杜壹穿好服過去洗手間見到旁邊跟宋銘呈拍攝的結婚海報的時候,方才后知后覺的想到剛剛陳曉航說的“下雨天,流了好多”那句話。
宋銘呈有一天下著雨,手上沾著回家,他說是跟荒野練習格斗傷到的。
但是剛剛見到了荒野,他跟旁邊人開玩笑說自己沒有什麼武力值,不熱衷那個,更別提專門去練了,估計宋銘呈一只胳膊就能把他給撂趴下,自己要是有宋銘呈十分之一的戰斗力,早就只非洲原始森林跑一圈回來了。
所以,宋銘呈怎麼會被他傷到?
他肯定是說了謊。
甚至此刻已經能夠確定,他說了謊。
但是現在也沒辦法跟他對質,他人在對面另一棟樓里的化妝室,因為婚禮習俗,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見面了。
宋銘呈,是你對不對?
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確定人是宋銘呈打的,但覺告訴,這件事就是他做的。
像之前上學時候那樣,他跟趙亞東瞞著一起欺負那個撕作業本的小男孩。
世界上沒有不風的墻,杜梅都知道了,他如果真知道也不奇怪。而且那天喝醉酒,說了些什麼,也不是完全沒有印象。只是這麼些天,彼此都不提不說而已。
其實,也是原本就要跟他說的。那天他出差回來,已經準備好把什麼都給他說了,因為不想兩人之間因為這件事而產生的影響彼此別扭著。
是他沒讓說。
婚禮按照流程開始進行。
禮堂所在的位置跟前是一片的玫瑰園,遠眼可及的地方是大海。
風平浪靜,沒下雨,太也剛剛好沒那麼曬。
長長的紅毯從的腳下一直延到了對面的禮堂,宋銘呈穿著一白的西裝,就那樣在禮堂后邊見不到的之下謙謙而立。
禮堂兩邊坐滿了遠道而來的賓客佳朋,音質敞亮的外放音效放著一首即將結尾的《今天你要嫁給我》。
然后接著下一首放了莫文蔚的《慢慢喜歡你》。
司儀致辭讓走向禮臺:
“各位來賓、各位新郎新娘的親朋好友,向你們后看。你們后站著的是我們的新娘。我們的新郎新娘曾同長在同一所校園,同一座城市。有著軌的人生路線,和共同認識的一群好友。可故事的發生,并非自然而然。他們之間有十年的時間,是沒有集的。可緣分是上天注定的,兩人重新聚首在了鬧市中的一偶,咖啡館,街角邊,悉的神,悉的語調,月老早就在兩人手腕間綁好的那紅繩,于是在兩人兜兜轉轉的十年之后,終于將距離逐漸短。”
司儀的聲音高嘹亮,飽賦深,伴隨著款款的輕音樂,像是詠頌經典的詩人,讓原本熱鬧的現場,頓時安靜的落針可聞。
“但這不是故事的結局,而是故事的開始。在此,我們祝兩位新人,長長久久,永結同心,甜甜,攜手共度余生。”
臺下掌聲雷。
杜壹手捧一束玫瑰,站在對面,讓一番心的陳詞,說的鼻頭微。
之前看過一本書,書里的主角說,其實不太喜歡參加婚禮,因為特別容易讓人。大概、或許是因為這件事本太過神圣而好的緣故。
就像之前參加廖晴婚禮,有些話,到現在都還記得。
司儀語畢,看臺后方的超大屏幕上接著開始播放一段視頻,先晃鏡頭的是趙亞東,穿著一件白普通的汗衫,嬉笑著一張臉,被人推了一把進去鏡頭里的,他踉蹌了一下沖旁邊沒鏡頭里的人說笑:“你們這群狐貍,就我好欺負,讓我打頭陣。”
臺下賓客哄笑。
然后他又閃出了鏡頭,但是接著又被一陣嬉鬧聲后推了進來。在鏡頭里晃了晃,站穩了。
“好了好了,”他抬手沖鏡頭正前方指了指,“那個——杜壹妹妹,宋銘呈說你是養媳——”
視頻里哄的一聲周邊沒出境的那些人笑做團,連同鏡頭里的趙亞東也跟著笑的震著肩膀,接著一個聲音呵斥他:“胡扯什麼?”
視頻之外的現場觀眾,看到這里也笑作了一團。
杜壹卻越發想哭了。
鏡頭里,趙亞東撓了撓頭似乎很無辜,“哎?不是你們說的隨便說的麼?”接著一只手將他又拉出了鏡頭之外。
另一個人緩緩的走進了鏡頭里,是劉烜赫,不像趙亞東的不正經,他算的上規整,但也稱不上靦腆,先是嗯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后整了整領,偏過臉沖鏡頭之外周邊的那些人了舌頭,無語的說:“都怪你們,搞得我忘詞了。”然后索看過鏡頭,拉近了他的那張臉,幾乎像是在鏡頭上一樣,整張臉將鏡頭占滿,類似說悄悄話,耳語般帶著氣音說:“杜壹妹妹,告訴你個,宋銘呈上學時候逃過課,聽說是給某個小姑娘包藥去了。”
接著一個力道拉著他的那張大臉,從鏡頭前移開,將他推了出去,是周州闖進了鏡頭里,撇著臉往后懟他,“人家新婚呢,能不能不揭老底?”然后轉臉沖鏡頭挑了挑眉說:“宋銘呈是黃金寡王,可他明明當年書一堆一堆的收,嫂子,他說他是寡王,這個你敢信嗎?反正我是不信!”
然后他也被拉走了,像是鏡頭之外被人踹了一腳,笑聲傳進空空如也的鏡頭里,“還說我呢,你不也沒好到哪里去?你這個老底他媽的揭的更不地道吧?”
接著一本正經走進鏡頭里的是方大鐘,穿著一西裝,裝似的扯了扯領帶,頂著他那大臉盤子,然后繃著的神瞬間崩塌,咬牙切齒般指著鏡頭外的杜壹皺眉:“我說一一,你這個人不地道!合著你跟宋科早就認識,一路拿我們辦公室幾個當猴子耍?”
“你回來吧!”鏡頭里出一只手扯著他領帶拉出了鏡頭之外,一并又附上一句:“這筆賬我們可以跟慢慢算!肯定不知道我們都知道了。”
“該我了!”董佳倩捧著一個黃的小檸檬,穿著一件畫著檸檬的恤衫走進了鏡頭,然后沖立在鏡頭外邊的杜壹說:“杜壹姐,懂我意思了吧?把人看好哈——”
杜壹酸著鼻尖是抿出一笑。
接著一個兩個的檸檬砸到了董佳倩上,一個聲音冒出來,“可酸死你了!”
“我就是酸死了,怎樣?”董佳倩惱了,拾起一顆地上的檸檬就又砸了出去。
也不知道砸在了誰上,只聽見了唉喲一聲。
接著重新鏡的又是趙亞東,這次頗為正經,笑著沖鏡頭說:“杜壹妹妹,他說你可能是養媳,雖然是開玩笑吧,可你要是還聽不出來點什麼,我就真要給你跪了!”
接著劉烜赫也探頭進來,跟人著,“那個,他逃課買藥那次據說杜壹妹妹冒請假沒上課哦~”
周州也一起進了鏡頭:“他是真的,守著一桌書的寡王,清心寡。”
旁邊鏡頭之外有人吆喝了一句:“因為這老狗想拱的白菜在家里呢!”
哄的一聲旁邊人又都笑了,三人出了鏡頭。
視頻之外臺下觀眾席跟著又是一陣哄笑,傳來了一片嘈雜語聲。
接著視頻的鏡頭里探進來一個他們都不太悉的面孔,是李段利,宋銘呈麻省理工的同窗,沖鏡頭出食指點著:“怪不得宋銘呈上學時候,漂洋過海的還回來的這麼勤快,原來是心里有人了呀!”
接著又跟著探進來一個,嬉笑著說:“他回來肯定跑過你學校里!小嫂子,你可得算算你們之間的這筆賬。”
鏡頭之外的笑聲再次傳了進來!
兩人被背后一個力道拉出鏡頭。
走進來一個馮艷艷,先是皺眉將鏡頭之外沒境的那些人看了眼,然后別扭著扭過臉說:“我說一一,這些臭男人真討厭,我原本想著單獨給你錄呢。”
旁邊一男音吆喝:“馮妹妹你剛剛喝的茶誰請的?”
馮艷艷往旁邊瞪了一眼,然后看過鏡頭,“總之,姐妹,這些個歪瓜裂棗真難應付,我真的是一個都看不上,你啥時候給我也找個跟你老公旗鼓相當的?”
還沒說完就被拉走了。
鏡頭之外只能聽得見聲音,和拉扯的靜,“說清楚了,這里都誰歪瓜裂棗?”
不甘心扯著又勾著腦袋往鏡頭里看了眼吆喝,“姐妹我的終大事你可得放心上了哈!”
臺下一陣哄笑。
這群人就不是正經來送祝福的。
接著荒野被推了進來,炸著向周邊笑著出鏡頭,常年被捂在口罩下的一張帥臉沖鏡頭指了指說:“宋銘呈都因為你,要不我早非洲去了,耽誤我事兒。娶什麼老婆?黃金單漢他不香嗎?”
啪的一聲一束玫瑰花仍在了他的臉上,一個聲在外邊咋呼:“你有種再說一遍?”
他連連沖著鏡頭外的音作揖道歉:“祖宗,我錯了,不香,一點都不香——”
哄的一聲,鏡頭外又笑作一團,但大家也只是能聽到聲音而已,現場賓客跟著笑聲不止,同大屏幕上混作一團。
直到鏡頭拉到最后一個高高的影被推進來的時候,杜壹眼里原本打著轉的眼淚,終于啪嗒一下一顆顆掉了下來,砸在了手捧鮮花的手背,地面。
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了。
周邊的一切聲音化作萬籟俱寂。
他穿著一件同樣休閑的汗衫,看上去松松散散,不那麼規整,斜斜勾著角,沖著屏幕外邊此刻已經淚流滿面的杜壹笑著說:“杜一一,我來娶你了!”
鏡頭一閃而過,卻又仿佛從此定格。
宋銘呈從旁側的幕墻后邊手捧玫瑰,緩緩走出,與之目。
剛剛的萬籟俱寂再次轉而鼎沸。
后邊大屏幕上大家的祝福語被不同的字跡寫在便簽紙上,一條一條鏡,悉的便簽紙張正是那天宋銘呈在老家時候說是‘私人品’沒讓的。一張一張,層層疊開,灑落一片,不同的聲音疊混雜而出,男的,的,稚的,的,的,獷的,不同聲,不同音調,像混剪在一起的一條條剪輯:
-【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祝杜壹妹妹和銘呈哥永結同心,幸福滿,百年好合】;
-【從今以后,風雪是你,朝是你,同舟共濟。】;
-【愿你們此生相親相,不離不棄!】
-【月老樹下相思定,相思紅繩相思結。姻緣天定,天生一對。】
-【一帆風順,恩恩,幸福一輩子!】
-【我來個文藝的:那年朝灑滿大地,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才是他眼中最亮眼的。】;
-【借古人之口,送你們一首詩:死生契闊,與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祝福詞條有文藝的、浪漫的。屏幕一閃而過,一條一條祝福便簽紙層疊之下淹沒了那麼一條,鮮人能夠注意,白的紙張,沒有署名,黑的水墨字跡飄灑有力的寫著:
-【杜一一,我你。開始在一個頗為久遠的時間。】
而無人能窺見的背面其實還有一句:
-【我曾將晦意,在無端的話語中,說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承認,我依然是那個,高傲的膽小鬼。】
......
縱然生活有皆般的不如意,可杜壹覺得,這輩子上天給最大的恩賜,就是遇見了宋銘呈。
至此,足以。
——2022.9.2日《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