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淵看視頻時,蘇妙妙就坐在他背后的床邊，反手將提前藏好的圍巾從被子底下一點點取出。
視頻定格，蘇妙妙也悄悄地站起來，從上方降下圍巾,輕輕地掛在謝景淵的肩上。
“送你的，喜歡嗎？”
雙臂環過他的脖子,蘇妙妙歪著腦袋問。
謝景淵抬眸,對上清澈明亮的眼，帶著歡喜與期待。
原來赤誠也能如火，燙得他兩世三十四年修行也難招架。
“最近你總去宿舍，就是為了織圍巾？”
蘇妙妙：“是啊,道長不相信我喜歡你，我就想做點什麼,讓你相信。”
謝景淵看向筆記本屏幕，視頻雖然定格了,可安靜織圍巾的那些畫面，已經印在他腦海。
“怎麼想到的送圍巾？”
“趙建議的，道長天天騎車,戴上圍巾就不怕風吹了,你看，我織了這麼長，咱們可以一起戴。”
蘇妙妙一邊說著，一邊替他整理好松松掛著的圍巾,再拉過圍巾另一頭繞在自己脖子上。
故意走遠些，兩人中間還垂下來一截,保證騎車的時候不會勒到脖子。
謝景淵站了起來，還是怕勒到。
蘇妙妙展示完了,笑著回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腰：“怎麼樣，現在道長相信我喜歡你了嗎？”
仰著臉，那麼期待他的肯定。
謝景淵笑了下：“嗯。”
他真的信。
也許蘇妙妙對他的喜歡不是男間的，可蘇妙妙確實喜歡他，否則不會那麼耐心地織這麼一條長長的圍巾。
普通貓有的習，未必有，但確實保留了上輩子的某些習慣。
以蘇妙妙的格，如果他買幾個線團放在801，蘇妙妙一旦看見，就一定會把線球都撓。
因為喜歡他，想送他禮，才克制了這種沖。
因為喜歡他，訓練那麼累，才會放棄那些可以睡覺的自由時間，全部用來織圍巾。
因為想證明這份喜歡，才整整一周都沒有黏著他，而是跑回那間小小的宿舍。
聽到他的肯定，蘇妙妙眼睛一亮，隨即目落到他上：“那道長可以教我接/吻了嗎？”
謝景淵：……
他低聲解釋：“兩個互相喜歡的人，的確會接/吻，但都是在特定的場合下，自然而然地發生，不需要刻意教導。”
蘇妙妙嘟：“可我現在就想學，你先教會我，以后我想親你的時候就可以直接親了。”
謝景淵看著這雙干凈剔、求知若的眼，很難親下去。
就算不是剛剛十八歲，就算還是一只活了百年的貓妖，想到要教這些，謝景淵也有種哄的負罪。
謝景淵試著轉移的心思，問：“你還沒說過，為什麼會喜歡我。”
對于他的問題，蘇妙妙習慣地老實回答：“道長長得好看，上也好聞，我就喜歡你。”
謝景淵有些意外：“就因為這些？不是因為我對你好？”
他還以為會把“對好”放在最前面。
蘇妙妙搖搖頭，認真道：“上輩子道長剛出現，我就喜歡你了，只是你太兇，我不敢靠近你。”
謝景淵心跳一。
他想起躲在他床下睡覺的那只貓，想起總是探頭窺視他的。
他明白，那時候蘇妙妙的喜歡也像現在一樣單純，就是想黏在他邊。
可能，這就是喜歡他的方式。
“除了我，還喜歡過別人嗎？”謝景淵一手扶上的腰，一手替整理耳邊的碎發，“別的人，或者妖。”
蘇妙妙搖頭。
公妖都太臭了，兔子狐貍那些不說，就算是公貓，也都有些不了的味兒。
至于人，見過的不多，或許不臭，但都沒有讓覺得好聞過，臉就更不用提了，沒一個比得上謝景淵。
顧嘉凌倒是長得不錯，上也好聞，可見到顧嘉凌，就只想欺負他，把小山雀按在爪子下，看他的翅膀撲騰撲騰。
“只喜歡道長。”
著謝景淵的眼睛，蘇妙妙坦誠又堅定。
百年貓妖的功破不了清虛觀觀主的修行，這短短五個字，足矣。
謝景淵朝門口墻壁上的開關彈指。
白開關被靈力施，發出“啪嗒”一聲。
燈應聲而暗，滿屋明亮被黑暗取代，就連書桌上的筆記本也因長時間沒有作而黑了屏。
蘇妙妙覺自己的腰被道長往上托起，順從著那力道踮起腳。
悉的氣息將包圍，秋被暖蒸發殆盡。
蘇妙妙一直都喜歡曬太。盛夏的炎炎烈日避之不及，秋日的暖則能讓舒舒服服曬上很久，直到晌午熱得不了時再躲到樹蔭下。
現在，道長變了那明晃晃的秋日。
熱量層層堆積，蘇妙妙覺全都要被道長融化，還有一種陌生的窒息，快要不上氣。
雙手抓住他的肩膀，蘇妙妙發出嗚嗚的抗議聲。
像一只氣的貓，那聲音也綿綿的，一嗚一嗯連續叩擊著謝景淵的骨。
如火燒火燎。
在蘇妙妙意圖用指甲時，謝景淵艱難地放開了。
蘇妙妙聽到他急重的呼吸，像追逐獵的妖，貪婪、危險，勢在必得。
蘇妙妙莫名害怕，想跑開，后退時小肚撞到床，毫無預兆地跌了下去。
謝景淵想拉住，就在這時，繞在脖子上的圍巾一。
寬寬大大的床，床墊表面，里充滿彈。
蘇妙妙沒跌疼，卻被隨而來的謝景淵得深陷床中，一空隙也不剩。
不舒服地扭。
謝景淵的呼吸更重了。
趁反應過來之前，趁自己還能克制，他以最快的速度解開脖子上的圍巾，跳下床。
“摔疼了嗎？”
他的關心遠比平時暗啞。
蘇妙妙搖搖頭，腦袋還暈暈乎乎的。
謝景淵：“我去下衛生間，你，困的話就睡吧。”
說完，他快步離去。
蘇妙妙躺在床上，眼睛習慣黑暗后，漸漸看清了天花板中間的燈，思緒也恢復了清明。
了。
這就是人類男都喜歡的接/吻嗎？
蘇妙妙的心變得復雜起來，開始還好，后面總覺得道長變了妖，想吃了。
恢復力氣，蘇妙妙取下脖子上的圍巾，下床，打開燈。
臥室還是之前的樣子，只是圍巾凌地堆在床上，被子也有了被人過的痕跡。
蘇妙妙走出房間，客廳靜悄悄的，衛生間也靜悄悄的。
蘇妙妙停在衛生間門口，出于好奇，耳朵上門板。
還沒聽見什麼，水龍頭被人擰開，嘩啦啦開始放水。
蘇妙妙就拿起手機，坐到沙發上。
舍友們說了，如果送禮功，讓給們報喜。
打開“403全是小仙”聊天群，發送消息：功了。
等了幾秒，舍友們如雨后的蘑菇刷刷刷地冒出來。
趙：這麼快？謝景淵終于肯相信你喜歡他了？
蘇妙妙：嗯，信了，謝謝你們，明天請你們喝茶。
之前趙拿到一筆兼職收，就請們喝茶了。
陳靈：茶不重要，嘿嘿，你們倆kiss沒？
蘇妙妙：嗯。
朱星竹：什麼覺什麼覺，快給我們這些單狗說說！
蘇妙妙想了想，依然誠實回答：不怎麼舒服。
聊天群沉默了一秒，隨即又開始刷刷冒泡。
趙：正常正常，畢竟你們倆都是第一次，據說吻技都是練出來的，能生巧。
陳靈：對對對，妙妙你要對你們家道長有信心，以他的智商，很快就會把技能點點滿。
朱星竹：咳咳，我有個朋友，初吻時被男朋友的牙撞到，牙齦出了！
蘇妙妙還在看舍友們科打諢，謝景淵從衛生間出來了。
蘇妙妙有點，隨口道：“我要喝水。”
說完繼續看手機。
謝景淵：……
設想了那麼多再見面時可能會發生的尷尬畫面以及該如何回應，現在是徹底用不上了。
“在看什麼？”
謝景淵一邊接水一邊觀察，見一會兒笑一會兒吃驚，好奇問。
蘇妙妙：“我在跟舍友們聊天。”
謝景淵目微變。
他為之前懷疑趙拍蘇妙妙的私而道歉，不過這個時候，蘇妙妙會與舍友們聊什麼？
他走到蘇妙妙邊，坐下。
蘇妙妙接過杯子喝水。
謝景淵拿過的手機，問：“我可以看看嗎？”
蘇妙妙點點頭。
謝景淵屏幕，只看了們剛剛這幾分鐘的聊天容。
蘇妙妙喝完水了，靠到他邊，陪他一起看，笑得很好玩：“居然有人會磕破！”
謝景淵：……
那是重點嗎？
他把手機還給蘇妙妙，心平氣和地解釋道：“人間的親屬于私，以后這種事別再說出去了，你我知道就好。”
也許孩子們的友誼就是能讓們分一些小，趙三人也沒有刻意打聽什麼細節，謝景淵是擔心蘇妙妙無意間太多。接/吻還好，別的……
“嗯，我記住了。”
不需要他擔心，蘇妙妙跟舍友們打聲招呼，放下了手機。
當的目再次落到他臉上，謝景淵回避地垂眸。
地板昨天他才拖過，很干凈，反著客廳的燈。
聊天容里的幾個字眼跳了出來，謝景淵終于又看向蘇妙妙：“剛剛那樣，你不舒服？”
蘇妙妙撇撇：“開始還好，后面道長親得太用力了，我不上氣。”
謝景淵：“……以后我會注意。”
蘇妙妙還是更喜歡用的，抱著他的脖子道：“道長，接/吻不舒服，我教你吧？”
說完，搶著在他的上來了一下。
謝景淵：……
他還是更想將按到懷里，想，讓不那麼舒服。
蘇妙妙見他僵僵的，猜到他不喜歡，哼道：“算了，道長喜歡接/吻就接/吻吧，不過你要快點提高吻技，再像今晚這樣，我可不喜歡。”
謝景淵神復雜地應下。
蘇妙妙知道他很聰明，學什麼都快，放心地跳下沙發，去臥室拿了那條長圍巾出來：“道長拿回去吧，明早記得戴出來。”
謝景淵想起剛剛的意外，有點擔心：“一起戴，會不會勒脖子？”
蘇妙妙：“不會，我都測量過了，你停車前我會解開的。”
謝景淵不再反對，畢竟這是的一番心意。
“那我走了？”
“嗯，我也困了。”
為了織圍巾，最近一周蘇妙妙犧牲了很多睡眠時間。
蘇妙妙是從來不會送謝景淵的，謝景淵一手拎著書包與道劍，一手抱著一團圍巾自行離開。
直到回到801屬于他的房間，謝景淵耳邊還在回著蘇妙妙那句話。
“我也困了。”
兩人的第一次接/吻，還沒過去幾分鐘，就……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