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怪游湉心大, 想不起霍文肖，這幾天是真的忙到連軸轉。
這不, 好不容易熬到了初六, 侯金珠的電話就打來了。
支行全員工聚餐，還是老領導親自給發的邀請函，游湉再累也不能博了人家的面子。
沒辦法, 一早就起來洗漱化妝吹頭發了。
游湉臨出門的時候還跑到臺看了看, 確定了樓下沒有霍文肖的車。
其實這種任和無視他人的覺很不好，游湉以前常常是被無視的那一個, 知道心的到底有多糟糕。
只是不敢隨便共，畢竟霍文肖不是, 對也不會有那麼多真。
他難，大概只是因為天之驕子遇上冷板凳，心理上無法接罷了。
即便如此, 游湉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想，過了今天，霍文肖要是再沒表示，也不會再他了。
至不會再用這種方式。
和老同事們聚餐, 游湉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給領導們挨個敬了酒后就回到了座位, 好在李夢坐在旁邊, 兩人就著前幾天沒聊夠的話題又聊了起來。
倒是孫有些郁郁寡歡, 之前可是酒桌上的控場王, 如今卻淪落到角落里獨自買醉，游湉有些看不下去, 問李夢是怎麼回事。
李夢看了一眼, 不屑地說：“還能怎麼回事？被金主甩了唄？該。我這輩子最惡心這種‘賣’的, 賤貨一個，到頭來還不是被人玩爛的婊''子，讓人笑掉大牙。”
游湉不知道李夢是不是喝多了，平時那麼斯斯文文，連一句臟話都說不出口的，今天卻讓大跌眼鏡。
張了張口，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畢竟拋開目的不說，自己也不干凈，恐怕將來某一天也會淪為李夢眼中令人不齒的笑柄。
游湉獨坐的這一會兒，也有一些同事過來找敬酒，還調侃是們的“頂頭上司”，游湉哪得起這些玩笑話，忙不迭地回敬了雙倍，一小會兒的功夫，頭就有些暈暈的了。
侯金珠看不勝酒力還要逞能的樣子，就半開玩笑地命令大家，誰也不許再灌酒了。
游湉偏偏還要再敬侯金珠一杯，說侯行您人真好。
侯金珠有夠頭疼的了。
最后不知在誰的提議下，全拍張大合照，而且點名要侯行發朋友圈，彰顯咱們淮海路支行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游湉就向外靠靠，說我就不拍了吧，我現在已經不是支行的人了。
“那哪行啊，人家一日為師還終為父呢，你在咱們支行只要呆過一天，就永遠是咱們的人，你不拍可就看不起大家了啊。”
有人都把架到這兒了，游湉也不好再推，只得站在最邊上，算是了鏡。
沒想到侯金珠還真的把大合照發了朋友圈。
……
大家喝到下半場，很多男同事都開始放飛自我了，各種葷段子也是滿天飛。
游湉正想去個衛生間躲躲，省的一會兒玩笑落到頭上，結果就被信貸口的小領導按在了椅子上。
這人之前就對有點意思，游湉知道。
結了婚，孩子都倆了。
這位一直讓游湉敬他酒，說不敬酒就是看不起他這個哥哥，游湉都不知道這話怎麼說的，在旁人的起哄下，也只好喝了。
等起哄的人散了，趁著沒人注意，這位又把臉了過來，從的大一路打量到口，不懷好意地說：“今天穿的這麼，一會讓哥哥送你回家吧？一個人，不安全。”
“哥哥這麼晚了回家也不安全吧？畢竟嫂子還在家等著呢，”游湉淡定喝了口水，“我聽說，嫂子脾氣可是不太好。”
說完，這位的臉立刻就變了。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整天一副''浪勁兒的，還跟跟我裝什麼''？黃勇那老東西應該滿足不了你吧？特麼跟我睡一覺倒像你多吃虧似的。”
游湉也不跟他裝下去了。
“你喝多了，我不跟你計較，現在可以離我遠一點了。”
這人確實死活想灌，趁不注意，又給滿了酒，游湉低頭一掃，還是三杯。
“想讓我回去，可以啊，要不跟哥哥喝個杯酒，要不就把這三杯給我一口氣咽了，不然今晚哥哥會好好陪你玩的。”
游湉看這人是真瘋了，向四周看了看，侯金珠也不在包間里，李夢也醉了，孫也不知道哪去了，大家此刻都玩的瘋的。
馬上想到，如果這時不給他這個面子，那麼一個酒鬼很可能什麼事都干的出來。
秉持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原則，仰頭就把第一杯酒干了。
……
于是侯金珠從包間外走進來時，一眼看到的，就是游湉正在被張坤按在椅子上猛灌酒的景。
他的手里還握著電話，腦子一懵，上去就給張坤來了一腳。
張坤被踹傻了，在場所有人也被嚇得酒醒了一半。
游湉也愣住了。
手里還握著杯子，就被侯行拉走了，臨走時還不忘罵了張坤一句，“沒出息的東西。”
……
游湉被侯金珠拉到包間外，后者忽然變得特別局促，一直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游湉覺得好奇怪，不是很醉，也能看出侯行也沒有醉，怎麼出去一趟后回來就大變，對如此噓寒問暖了？
不能理解。
正好大家也都收拾好東西出來，打車的打車，代駕的代駕，一行人浩浩地向外走。
游湉注意到，侯金珠的臉一直怪怪的。
不太敢看似的。
李夢被風一吹，也清醒了很多，不過還是有些暈暈的。走到游湉邊，問一會兒怎麼回去。
游湉就搖了搖手機說，我打車。
李夢說：“我男朋友一會來接我，不然我們送你吧。”
游湉驚喜的：“你有男朋友啦？”
李夢害地點了點頭，這事兒，初四和吃飯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說呢。
游湉就表示了恭喜：“那我更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小兩口了，再說咱們也不順路，你不用管我了，我打車很方便的。”
李夢就點了點頭。
走到酒店大堂后，游湉剛要拿出手機打車，霍文肖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游湉很快就接了。
“喂？”
“在哪。”
“和同事聚餐。”
“什麼同事？”
大堂里冷的，游湉著急打車，語氣就有點敷衍。
“就支行的同事啊，你老問這些沒用的。”
霍文肖聲音很低沉：“吃完了麼。”
“吃完了。”
“我來接你。”
游湉剛要說不用了，很快，霍文肖就補上了下一句。
“已經到了。”
游湉一驚，嚇得聲音都了。
他不可能知道在哪吃飯的，而且這才一秒鐘，他就到了？
“你別嚇我。”
隨后就聽到手機里冷冷傳來兩個字，是不容置喙地語氣。
“抬頭。”
游湉過高大的落地窗，就看到了筆直站在停車場里，正對著他的霍文肖。
……
游湉還沒反應過來，就那麼隔著玻璃看著他，窗外似乎飄了點雪花，落在他一不茍的黑西服上，顯得有些肅殺。
他的眼神比雪花還要冷。
游湉握著電話的手垂了下來，剛要向外走，忽然就覺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立刻轉，發現是醉醺醺的張坤，還想要送回家。
里依然不干不凈的說些什麼，就被侯金珠趕派人弄走了。
游湉虛驚一場，很快又想到霍文肖，馬上扭頭一看，他人已經不在原地了。
游湉跟著大隊伍走到酒店門口，左看右看，也沒看到霍文肖在哪，甚至有點懷疑剛才出現的是的幻覺了。
出租車排著隊開到酒店門口，很快，同事們一一告別，紛紛坐上了車。
來接孫的這輛別克開走以后，游湉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為，所有人這時也都注意到，此刻正緩緩開上來的……正是那輛大家都無比悉的黑邁赫。
侯金珠不知怎麼的，掃了游湉一眼，順手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很快，霍文肖從車里大步走了下來。
游湉明顯到四周的呼吸都停滯了，侯金珠更，他撐著走到霍文肖面前，點頭哈腰道：“霍總，霍總您怎麼來了？”
霍文肖怎麼來了，他當然知道。這酒店地址就是他告訴他的。
在包廂里接到霍文肖的電話，他簡直寵若驚。
大領導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地址發我。
第二句，不許讓游湉喝酒。
侯金珠忙不迭地答應了，結果扭頭一回到包間，就見張坤那個沒出息的東西正在按著游湉灌酒玩。
給他嚇得心臟病都快出來了。
……
霍文肖沒理侯金珠，直接走到游湉面前，目直視著，里冷冷吐出三個字：“來接人。”
在場的同事們看到這一幕，下都要被驚掉了。沉默過后，才從震撼中緩過神來，紛紛喊起了“霍總好。”
之后目整齊看向了游湉，眼神里也有了那麼點的別有深意。
像是默認了什麼——似乎一想到是，也覺得正常。
游湉就知道得這樣。
腦瓜子嗡嗡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在巨大的份懸殊面前，無論說什麼，自己都像個被包''養的。
看著霍文肖此時此刻奇差無比的臉，游湉也只好也跟著大家喊了一聲霍總……
只有李夢，張了張，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霍文肖打眼一掃，就知道游湉喝了不，這會整張臉簡直烏云布。
他手握住的手腕，轉就走。
手都是冰涼的。
游湉不用看，就知道此刻同事們看的目，估計，這會兒大家的心里一定熱鬧得很。
也不敢去看李夢。
霍文肖拉著走了兩步，有意向四周掃了一眼，似乎沒看到他想看到的什麼人。
這才把腳步頓在侯金珠邊。
侯金珠一腦門的汗珠子跟著就滾了下來。
同事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霍……霍總……”
霍文肖平淡無波地掃了他一眼，冷著臉說：“隊伍歪了，該清理就清理，在位無作為，無功就是過，不然一個位置坐久了，也會不舒服。”
說完就把游湉塞進了副駕駛。
“侯行！”
侯金珠看著霍文肖的車子揚長而去，他本來喝的就多，這會整個人再也站不住了，瞬間就癱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