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這天, 游湉準備親自下廚,在家里給他做一桌盛的大餐。
霍文肖從很早以前就叨叨著想讓在家做飯給他吃, 但是游湉哪里肯費這個功夫?
一方面覺得反正人都拿下了, 沒必要再費這個力,一方面也是被霍文肖慣壞了,每天帶出去吃吃喝喝的, 游湉已經懶得下廚了。
早就不是當年跑紅酒街, 為了討好大佬研究各種菜譜的時候了。
現在的,最多也就親手煮個粥什麼的。
的生日, 還要滿足他的愿,游湉想想都覺得自己真是太心了。
說干就干, 游湉去菜市場前,還特地給他打了電話,霍文肖下午在貿易港大廈有個會議, 時間很長,游湉問過Davies,知道會議過后并沒有晚宴,但是還是得確定一下, 他有沒有其他私人安排。
霍文肖欣然接的查崗, 并表示, 晚上正好有請他朋友共進晚餐的計劃。
“真羨慕你朋友。”
游湉隔著電話, 笑嘻嘻地親了他一口。
“我今天下午倒休, 回家睡覺覺, 你開完會直接來家里接我好不好?”
“當然好。”
“等你喲。”
游湉掛了電話就飛去了菜市場,回來的路上路過蛋糕店, 還進去買了個小蛋糕。
兩個人吃, 足夠了。
游湉好久沒下廚, 好不容易下廚一次,就恨不得把十八般武藝全用上。
做飯的水平就是很可以,游湉有點后悔,應該早點把這方面的本事展示給霍文肖看看的。
省得讓他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會。
不過也不晚,今天,就讓他見識見識自己的本領。
游湉這一忙和,就到了下午六點。
做了三道拿手的家常菜,都是很普通的那種,西紅柿炒蛋什麼的,游湉覺得就是普通的家常飯才有幸福的覺。
而且們平時出去吃,也從來沒吃過家常菜,霍文肖平時吃的那些,就算買的起材料,也不會做。
但是游湉還是學著做了一道霍文肖在飯店經常點的菜,黑松蛋蝦仁,覺得他這個人,吃蝦仁的。
沒有黑松,就做了個蛋蝦仁。
為了提高餐品質量,又點了倆外送,一份鴿和一份醉蟹。
這一桌子,跟年夜飯似的,別說兩個人吃,就是八個人吃都富裕。
游湉就棚,不過確實也累得跟狗差不多了。
給霍文肖發了條信息,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發完后覺得他應該快了,就把菜都端出來擺好,飯筷也擺好,還把客廳簡單收拾了一下。
完。
這一等就到了七點。
游湉在沙發上累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收到了霍文肖的微信。
他說分行那邊臨時有急事,趕過去理了。
游湉整個人還是懵的,拿起電話就打了過去。
霍文肖應該是在車上。
游湉道:“你回分行了?不來接我了?”
“嗯,事比較著急。”
其實分行最近真的很忙,尤其是決策層的領導們,加班幾乎是常態,游湉是非常理解的,但是這會兒,看著一桌子辛辛苦苦做的菜,還是覺得如鯁在。
“那你幾點能完事啊?還要不要一起吃飯了?”游湉的聲音都是委屈的。
霍文肖道:“還不清楚,完事我就去找你,晚飯你自己先吃,要不要我幫你點?”
“不用了不用了。”游湉好煩,哪還有什麼胃口吃飯,不過還是不太死心,“那你盡量早點回來嘛,我們一起吃夜宵。”
“好。”霍文肖又哄了哄,這才掛了電話。
游湉掛了電話后,心很失落,不過也沒關系,就是晚餐變了夜宵而已嘛,反正這會兒也不,就把桌子上的那些菜重新蓋起來了。
坐在沙發上,裹著個毯子,一邊刷著微博一邊等他,目偶爾撇到餐桌上的蛋糕,又有點出神,游湉等著等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醒了以后,已經十點了。
游湉看著空的客廳,趕起去了桌子上面菜,涼了。
又給霍文肖一件發了好幾條語音,問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還有多久才能完事?
過了一會兒,霍文肖沒給回,就狂轟濫炸地給他發了一長串表包,各種大哭的表,最后一個表包,是一個小人抱著另一個小人的大坐在地上撒。
又過了半個小時,游湉終于忍不住了,一個電話給他打了過去。
電話剛響一聲他就接了。
游湉好氣:“你怎麼不回我信息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忙完?”
“喂?”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游湉像是被電流擊中,瞬間僵在了原地。
對面的人還在徐徐發問:“是游湉小姐嗎?”
游湉聽出來了,這個人的聲音是周曉晚。
“霍文肖呢?他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那?”
周曉晚道:“他在我這啊,不過這會兒,他正在談事,不方便接電話。”
“他在你那?”
“是呢,游湉小姐有什麼事嗎?一會兒他忙完了,我替你轉達一下。”
“用不著。”游湉著火氣問:“他什麼時候去你那的?”
“好一會兒了,六點多鐘,我們還吃了個飯。”
游湉笑道:“是麼,你們吃的什麼飯啊?”
“西餐。”
游湉好半天沒說話。
“那既然游湉小姐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呀。”
“他知道你隨便替他接電話嗎?”
“他的電話放在沙發上,我只是巧聽見了,就幫他接一下,我想他應該不會在意吧?不過我也確實沒想到,文肖現在的手機碼還是我的生日呢……”
游湉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他的手機碼是周曉晚的生日,游湉一直是知道的,一開始總惦記著讓他改,那時霍文肖總說麻煩,還說數字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那幾個數子他用了好多年已經習慣了,那時候游湉在他面前地位還很卑微,他不愿意換,游湉自然也沒再說什麼。
不過后來他都總是刷臉解鎖,游湉也就忘了數字碼那回事了。
這下被周曉晚突然提起,那種膈應的覺猛地一下又回來了,自己的男朋友還用著前友的生日做手機碼,擱誰誰不膈應呢?
簡直惡心死了!
那邊,周曉晚被掛了電話了,隨手就刪除了這則通話記錄。
……
游湉也不管浪不浪費,直接就把飯菜倒進了垃圾桶。
霍文肖回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出頭了,家里靜悄悄的,他直接去浴池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一飯菜味,走到廚房前,他低頭掃了眼垃圾桶。
其實游湉倒了飯菜后,已經把垃圾袋系好了,但是難免還是會有味道散發出來。
霍文肖輕輕走進臥室,就看到游湉躺在床上,蒙著被子在睡覺。
他走過去,把的被子從臉上放下來,給蓋好,低頭親了親,又怕把吵醒,正準備繞到床那邊上去,剛直起子,游湉就皺皺眉頭,睜開了眼。
“吵醒你了?”霍文肖的聲音還不敢太大,他這會兒已經換好了睡,正打算往床上鉆。
游湉一看見他就煩,敷衍地嗯了一聲,翻過去繼續睡。
霍文肖有些愣,隨即想到可能是自己回來太晚了,惹得不開心了,下意識就想往懷里求抱抱。
游湉雙手推開他,煩得直接坐起來,按亮床頭燈,不耐煩道:“你討不討厭?”
“我討厭。”霍文肖倒是很快認錯,態度誠懇地看著,求原諒:“今天真的太忙了,理了好多事,下次一定不會再放你鴿子了,嗯?”
霍文肖坐在床邊,可憐地搖了搖的手。
游湉好笑道:“是呀,行里最近是忙的,都理完了?”
“嗯,理完了。”霍文肖認真地點了點頭。
“理完了就行。”游湉沒什麼語氣地回手。
“今晚吃的外賣?怎麼點了那麼多?”
游湉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麼,霍文肖應該是看到垃圾桶里的剩菜剩飯了,誤以為是點的餐,游湉也懶得解釋:“對,是我點的,本來還給你點了一份,你沒回來,我就直接倒了,反正隔夜菜你也不吃,怎麼,怪我鋪張浪費了?我沒花你的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霍文肖皺了皺眉,他也覺出游湉的火氣了,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會兒他不還最好。
游湉不想看他,躺床上繼續睡了。
但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霍文肖還在床邊坐著看著,床頭燈也沒有關,游湉閉著眼,一直在勸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理智,也許真相不是想象的那個樣子呢?不能周曉晚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你吃了嗎?”游湉問了一句。
霍文肖立刻回道:“我隨便吃了點。”
“吃了就好,沒著就行。”
霍文肖出手,了的頭發。
游湉不知不覺又問了句:“吃的什麼?”
“路過一家西餐廳,點了份意面。”
西餐啊。
游湉把頭埋在被子里,突然就笑了。
霍文肖手去拉的被子:“別總蓋著頭,不好。”
“別我。”游湉卻死不松手,這會兒笑得比哭還難看,不想被他看到。
霍文肖無奈,怕這樣睡覺悶得上火,起去廚房給拿了瓶水,路過客廳的時候,突然發現了茶幾上擺著的一個小蛋糕。
“怎麼突然想吃蛋糕了?”
霍文肖把礦泉水給放在床頭。
游湉道:“沒有突然,今天是我生日。”
霍文肖解睡的作一瞬間僵住了。
他還沒開口,游湉又說道:“錯了,不是今天,是昨天。”
霍文肖道:“我記得你的生日,是下個月。”
而且生日禮,他也已經準備一陣子了。
“下個月是歷的,是份證上的生日,今天是歷,我一般都過這個。”
游湉今天還接到了父母打來的電話呢。
不過這也不能怪霍文肖,全國各地的習俗都不一樣,過什的都有,何況他還是半個外國人,自然不會考慮到這麼多,對他來說,份證的生日就是最準確的。
其實游湉除了在家的時候,父母給過歷生日,其他時候,過的也都是歷。
但是這會兒,就是要讓霍文肖到深深的負罪。
“對不起,”霍文肖躺過去在后,抱著輕輕說:“我們現在過去一起切蛋糕,好不好?”
“12點都過了,還切什麼呀,沒必要。”游湉往外挪了挪,探出頭來來說:“沒事,我本來就不怎麼過生日,你也別放在心上,真的,我真不覺得有什麼。”
霍文肖盯著微微發紅的眼睛,沒說話。
游湉假裝打了個哈欠,手把燈關了。
“困死了,睡覺吧。”
他的吻瞬間落在了的上。
“對不起。”
游湉偏開頭,不再有回應。
這一夜,霍文肖拽著睡的一角,潛意識里總怕半夜爬起來跑了似的,怎麼都沒有睡好。
……
從這天開始,游湉就對他有點答不理了。
其實也不想和他總這樣的,但是就是委屈,這是沒辦法的事,游湉不想和他吵,只能躲著他。
霍文肖最近,倒總是約一起吃晚飯,也不知道是為了彌補還是怎的,前段時間明明忙得要死,突然之間下班就有空了。
可見男人還是不能慣著。
看,淡他兩天,這時間不就有了?
不過游湉卻沒一次答應他。
霍文肖干脆來樓下堵。
“今晚還是沒空?”
游湉點了點頭,繼續泡咖啡,霍文肖直接把茶水間的門給關上了。
外面人的臉上那一個彩。
“最近怎麼這麼忙了?”
“學校考試,回家還得畫畫,累的。”游湉最近,更是一次都沒去過他那。
“麻煩讓讓。”
霍文肖側了側,卻還是把手搭在門把手上沒讓開門。
“這是在單位。”游湉提醒他注意份,真是風水流轉,沒想到這句話也有機會跟他講了。
霍文肖“嗯”了一聲,卻還是沒松手:“不忙的時候,一起吃個晚飯吧?”
真不知道這人怎麼就對晚飯有這麼大執念了,想來想去,估計還是為了彌補生日那天對的愧疚。
但是那天他既然選擇對自己撒謊,游湉就不打算那麼輕易原諒他。
真的,也是個人,心里太難了。
“行啊,等我忙完再說吧。”
又是敷衍一通。
霍文肖有點著急了。
……
這天晚上,他一個人出去喝了點酒,喝到微醺的程度,就回了家。
正好源野發來了視頻邀請,霍文肖坐在書桌前,著太,打開了面前的筆記本電腦。
源野在一所大House里,坐在干干凈凈的布藝沙發上,姿勢也不太老實,他對著鏡頭揮了揮手,出一個燦燦的笑來:“hi,舅舅。”
“最近怎麼樣?”霍文肖了眉心,他最近對源野確實疏忽了點,不過那邊有Peter在,只要Peter沒來找他,他倒不是很擔心。
“還ok,就是錢不太夠用。”
源野用討好地語氣說:“舅舅,我的那張卡,你再放點額度唄。”
霍文肖沒說話。
“求求你了。”源野星星眼。
“五百萬不夠刷?”
“想買輛車。”源野琢磨了一下,誠實道:“看上了一款,可能還得翻個倍,舅舅你也知道在國外沒車很不方便的。”
“你是去讀書,作為學生,開個幾十萬的車就可以了。”霍文肖拒絕了。
他之前在開銷這方面沒怎麼限制過源野,法拉利也給他買了兩輛了,畢竟現在的小孩都好面子,尤其是在富二代的圈子里,但是最近這一年他想明白了很多事,尤其是在對待源野的教育問題上,不再一味按自己的想法行事,他也學會了接別人的建議,反思自己的行為。
有一次,游湉還送了他幾本有關“如何與孩子做朋友”的暢銷書看,雖然他當時嫌棄得要死,看都不看就塞進了書架里,但是后來還是地躲在書房把那幾本書找出來看了一遍。
總之,書上都說,不能在質上一味地縱容孩子,對待孩子最好的教育方式,是在神上給予他富足。
霍文肖又補充了一句:“前幾天不是想要一套新的打鼓設備?我已經找人安排了。”
何止安排,他是專門派人去英國找大師獨家定制的,價錢甚至不比他要的車便宜,霍文肖之前不太喜歡源野搞樂隊,覺得這些都不太正經,但是后來可能是被游湉說服了吧,覺得源野要是真能一心搞音樂,并且把這個好當作夢想其實也不錯。
想到游湉……霍文肖的頭更疼了。
“謝謝舅舅。”設備雖好,不過車他也想要,但是看舅舅的意思,肯定是不會給他買的,源野只好另想辦法。
“欸?”源野好像發現了什麼,瞇著眼問道:“湉湉姐呢?這麼晚了,不在家?”
霍文肖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不在我這。”
“哦?是麼,”源野一眼就看出了舅舅的不對勁。
“吵架了?”
霍文肖此刻垂著肩,按著眉心,一言不語的。以往,他再疲憊,也都會把子繃得的,很出這幅狼狽的樣子。
“你還喝酒了?”
源野哪想得到他舅舅還有這麼沒出息的一面:“舅舅,你不是一個人獨自買醉去了吧?”
霍文肖終于抬起眼皮,很難過地看著他說:“如果你把一個孩惹生氣了,會怎麼哄?”
霍文肖覺得自己瘋了,他竟然在向他的外甥請教這種問題。
“很簡單啊,”源野一臉“舅舅你算是問對人了”的表。
“哄孩這種事,只要做到用心就好了,當然,你用心了,對方也不一定會接,所以你在用心前,一定要先想好對方最需要的是什麼,投其所好,才能事半功倍,舅舅,我想湉湉姐最想要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拿出你的誠意來呀。”
霍文肖低聲道:“想要的,應該是我的道歉,可是我已經道過了。”
再不就是,想要他和周曉晚一刀兩斷,這件事,他也在抓落實了。
源野笑了一聲,問道:“舅舅,你該不會沒想過和湉湉姐求婚吧?”
實際上最想要的,難道他真的不知道嗎?
霍文肖沉默了。
源野的話,也就點到這兒了。
霍文肖垂眸:“我忘了的生日。”
“這樣啊。”源野毫不覺得僅僅因為這個,游湉就會生他的氣,但是既然舅舅這麼說了,他也只好順著他來。
“簡單,你親手做個蛋糕給嘛,自己親手做的,不比帶出去吃一百次大餐有誠意?再不然——”
“不然什麼?”
“不然你再在蛋糕里放一枚求婚戒指,你想想,湉湉姐吃到的時候會有多驚喜?怎麼樣啊舅舅,是不是有誠意多了?”
源野故意這麼說,就想試試他舅舅的態度。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鏡頭。
低低笑了起來。
霍文肖的表有些迷茫。
親手做蛋糕,對于以前的霍文肖來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更別說在蛋糕里放戒指。
還是求婚戒指。
霍文肖只覺得太傳來的刺痛。
最近英國那邊沒怎麼他相親了,太平靜反而不是什麼好事,這就意味著,他父親在背后一定還會有作。
昨天會議結束,準備回來的時候,果然發現了前段時間一直在他后跟蹤他的人,他幾乎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些人監視他的意圖。
他不能表現的太過在乎游湉了,這樣必定會害死的,盡管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用周曉晚打掩護,甚至故意找人放出“舊復合”的傳聞。
所以他立刻調轉了方向。
可能好像無論怎麼做,都無可避免地會對湉湉造無法彌補的傷害。
就像這一次。
他覺得頭好痛。
霍文肖走神的功夫,對面突然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
“你怎麼這麼懂孩?”
不是源野的。
聽起來,帶著一子玩世不恭的味道。
霍文肖抬起頭,就看到源野側過去,不耐煩地說了句“滾蛋。”
話音剛落,一張酷酷的臉便進了鏡頭。
“Hi!舅舅!”
源野“嘖”了一聲,煩道:“誰是你舅舅?”
男孩笑得賊歡,也不管源野怎麼懟他,大大咧咧地往他邊一坐,一手摟上源野的脖子,另一只手對著鏡頭揮了揮手,自我介紹道:“舅舅好!我姓傅,我傅舟昂,是源野的合租舍友,您我Johnny就好了!”
“合租?”霍文肖覺眼皮有點跳。
源野想說什麼,被傅舟昂直接打斷,隨后鏡頭一晃,手機被傅舟昂舉過頭頂,360度展示了一翻他們居住的這套別墅。
很大,也很豪華。
即使是合租,也絕不是一般的留學生能租的起的。
“我們都一個樂隊的,住一起方便。”傅舟昂笑了笑——“舅舅,您甭擔心,我可是三好學生,最遵紀守法了。”
傅舟昂說話的語氣還帶著一子帝都味兒。
“臟手拿開。”源野忍無可忍地甩開他,隨后鏡頭劇烈一晃,直接黑屏。
霍文肖的頭都要炸了。
過了一會兒,屏幕又亮了,傅舟昂的臉再次湊了過來。
“舅舅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源野的~”
“滾蛋!”不知從哪飛來一腳,直接把傅舟昂踹下了沙發,鏡頭里,源野竟然從沙發上爬了起來,他裝作不經意地瞥了鏡頭一眼,然后煩躁地理著領。
霍文肖的臉黑得已經不忍直視了。
“掛了。”他現在,得立刻派人去調查一些事。
“額度的事再考慮一下,舅舅?”
鏡頭外的傅舟昂聽了,便問道:“你缺錢了?怎麼不找我?想要什麼我送你啊。”
源野隨口說了個車的型號。
“哦,那輛啊。”傅舟昂雖然不在鏡頭里,可霍文肖依然能聽出他在笑,而是笑得很浪''。
“那車全加只有一輛。”他湊過去,在源野耳邊說了什麼。
“明天我開來給你。”
源野挑了挑眉。
再一抬頭,他舅舅早就把視頻掛斷了。
……
霍文肖立刻給Davies打了個電話。
其實國外留學生的圈子,各種二代三代遍地都是,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源野自己不也是麼?
但是有些家族的錢,來的不太干凈,霍文肖還是很在意這個的,不想源野一些不該的朋友。
往后幾天,霍文肖都心煩意的。
他總覺得,也許把源野送出國讀書,可能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源野的事兒,他想和游湉說說,也想聽聽的看法的,可是游湉最近對他越來越冷淡了。
以前見面還會打招呼,私下還會打電話,現在在行里見,當著別人的面,連霍總都不喊了,電話更是打十個才不不愿地接一個。
周曉晚那邊,先是租賃合約出了點問題,后來又說要找日''本的雨田中龍大師站臺,他又開始忙著理這些問題。
Davies對源野室友的調查結果也讓他十分頭疼。
帝都的傅家,其實那天那個孩子一說自己姓什麼,他就已經猜到了。
總之不是什麼簡單的人,霍文肖其實非常不希源野和那個圈子的人接。
……
霍文肖常年沒病過,這次突然就病倒了,可能是太累了,疲憊的狀態下,免疫力就低,一下子就得了重冒,整個人的狀態昏昏沉沉的。
不過他素質不錯,冒來的快,去的也快,不到一周,就基本痊愈了。
就是這一周里,過的非常痛苦,每天回家只能喝冰水,擰礦泉水瓶都快沒力氣了,Davies看老板可憐,給游湉打了好幾個電話,可是游湉一個都沒接。
霍文肖知道他給游湉打電話,也沒攔著,就裝作不知道,可是每次Davies掛了電話都不好意思再看他,霍文肖就知道游湉沒接,或者沒同意回來看他,他就什麼都沒說。
霍文肖冒的時候,也不太敢去找游湉,怕把傳染上,這會兒冒好了,突然覺得特別委屈,車子開著開著就到了游湉的樓下。
游湉正好剛剛從學校回來,穿著格子襯和牛仔,背著個雙肩包,手里還提著份熱干面。
“湉湉。”霍文肖的聲音還有點啞,他的車子很顯眼,人也顯眼,整個人往車邊一站,游湉想不注意他都難。
“怎麼有空過來了?”
“怎麼不接我電話?”
他們幾乎同時開口。
游湉“哦”了一聲,道:“你是不是都晚上給我打啊?我現在晚上畫畫,喜歡設置免打擾了。”
說完,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也就半個多月沒見,不知怎麼,這人就憔悴這麼多。
眼窩都陷下去了,皮也脆生生的,本來就白,現在更是跟張紙似的,好像一捅就能捅出個。
“你怎麼搞的?”游湉語氣有點責怪,他這麼大人個,還不會照顧自己嘛?
而是也不是故意不理他的,就是想通了而已,既然他忙,那就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趕把周曉晚的事解決了。
就是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給前友辦事太拼了,看起來像是把自己活活累十斤!
“冒了。”霍文肖委屈。
游湉一聽,下意識地退后兩步,表有點嫌棄。
霍文肖趕說道:“已經好了。”
說完抿了抿,有點發干。
“哦。”游湉又看了他一眼,說道:“好了也得再休息休息,免疫力一時半會上不來,多吃點蛋白質。”
“我知道。”霍文肖覺得鼻子莫名發酸,其實他好想說,最近這段時間,不在,他是什麼都吃不下的,可是他又不敢說,怕被游湉誤會自己在抱怨,就沒有開口。
“那你趕回家歇著吧。”游湉看了眼手里的熱干面,覺得這一會兒,面都涼了,可能也不好吃了,心里就有點郁悶,剛要走,就看霍文肖好像也有抬腳的意思,游湉就補了一句:“我就買了一個人的飯,你還是回你家吧,而是冒剛好的時候也有傳染。”
霍文肖本來想上去抱抱的,這下也不敢上前了,更不好意思跟著上樓。
但是他也不想走,好不容易見到,看都沒看夠,更別提還沒說上幾句話了,就這麼打發他走,他肯定是不肯的。
霍文肖不愿意走,只好愣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地樣子。
游湉看他好像真的可憐的,又敷衍地跟他聊了兩句。
“那邊的事,忙完了嗎?”
那邊,就是周曉晚那邊,游湉現在惡心得連那個人的名字都不想從自己里說出來。
“快了。”霍文肖忙說。
“快了是到哪一步了啊?你可別跟商業街上皮帶店的揮淚大甩賣一樣,老板跟小姨子跑了,工廠快要倒閉了,所有皮帶三十一條,我年年都從那路過,年年都快要倒閉了,沒一年倒閉功的。”
霍文肖:“……”
“醫院那邊已經聯系好了醫生,正在出治療方案,馬上就可以開始第一個治療周期,畫廊那邊也基本安排好了,就是開幕式上還有一些問題需要再通一下。”
其實游湉聽著是有點煩的,可能霍文肖比較直男吧,以為游湉真的想知道的這麼詳細,但是哪個人會喜歡聽現任地說自己每天都給前友干了什麼什麼的?聽著就夠堵心的,游湉就是想要個干凈利落的結果。
比如月底準完事這種,不過誰知道霍文肖這人是真不懂還是跟裝呢?
游湉逮著他最后一句揶揄道:“開幕式上的事都得你親自通了,您連現場執行的活都負責,可真是越來越全能了。”
兩三句話,又把霍文肖稀落了一遍。
“是開幕式嘉賓,周曉晚想請雨田中龍來致辭,所以我——”
游湉一聽到“雨田中龍”的名字,都顧不得后面他在說什麼了,頓時放聲大笑,笑得彎腰捶背,眼淚都快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你等等,你說誰?雨田中龍?一個名不轉經轉的小破畫展,要找國際級大師來站臺?腦子沒事吧?而且你是不是被忽悠了啊,你不應該不知道雨田中龍是誰吧?別說是你,就是馬爸爸去請,人家都不會看你一眼的好吧,你以為有錢就能為所為啊?你知道雨田中龍有多年沒來過中國了嗎?”游湉直接一個豹笑。
霍文肖看到游湉這幅樣子,卡在嚨里的話趕咽了下去。
事實上,他已經聯系上了雨田中龍的經紀人,而且經紀人已經表示,雨田中龍先生愿意接霍先生的邀請,現在已經進到酬勞商談的階段了。
霍文肖其實并沒費什麼力氣,雨田家和霍家也頗有些淵源,雨田中龍更是直接給了霍文肖這個面子。
霍文肖慶幸自己沒有說出口,不然游湉指不定又要怎麼生氣了。
“你要是真能請來雨田中龍,可一定要記得通知我,我好也買票去見見大師。”
顯然,游湉覺得這就是不可能的事。
霍文肖道:“至今沒聯系上,不一定能請到的。”
“那太可惜了,我本來還想沾沾周小姐的呢。”游湉聳聳肩:“那你忙你的去吧,我就先上去啦。”
面也涼了,估計這會兒都拌不開了,本來游湉今天還想吃熱干面的,這下都不知道一會兒回去吃什麼了。
游湉正準備走,霍文肖終于忍不住,上前拉了一下。
“明天有時間,能一起吃個飯嗎?”
“再看吧。”游湉了手,霍文肖卻死活不放,不僅不放,還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著他,游湉不知道霍文肖這招從哪學來的,總之這個裝可憐表看著特眼……對,這不是源野的慣用招數嗎!
霍文肖這是屬于現學現賣了,前些天源野求他買車的時候,就是這幅表,霍文肖差點就心了。
他就不信的湉湉不心。
實際游湉哪是心?是怕自己起皮疙瘩,才勉強答應了。
“明天晚上……應該有空,你回來給我發信息吧。”
這麼久了,游湉終于答應和他一起吃飯,霍文肖很開心,甚至有些不自地想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變得這麼沒出息了。
其實游湉到底也是看他可憐,冷著他有一個月了吧,覺得時間也確實差不多夠了。
但是游湉這個人,比較記仇,只答應給他一個吃飯的機會,但是是否原諒他,還要看他明天的表現……那天他為什麼要撒慌?明明去找周曉晚了,還騙說自己是回分行加班,如果明天他不能給一個滿意的解釋,游湉還是不會原諒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