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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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許老爺子虛弱的魂魄,顧之桑最先應到的,是來自魂魄的憤怒和怨氣。

那些怨念最終都化為了魂魄被錮前最后的記憶,緩緩浮現在的腦海中——

許老爺子是老死的。

他已經七十多歲了,壽將至,各個部位的衰竭老化;

臨死的前幾天,他就有種微妙的預,自己大限將至。

妻子比他去得早,在這個世界上他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自己的養

盡管這個兒已經50歲了,但弱多病、無兒無一人,格又多愁善有些懦弱。

自己死后,養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就沒有了。

盡管許老爺子閉眼之前已反復叮囑過,讓養不要聽老家那邊親戚掰扯,一定要自己立住;

但他一死,養還是費心費力把親戚朋友都請來,花重金辦喪。

放心不下的許父并沒有立刻轉地府回,而是化為一抹幽魂,停留在自己的靈堂。

看到養因為親戚和碎的鄰居所說的話而困擾,甚至花錢到找人給自己‘送靈’,他心中又無奈又覺得欣

誰曾想下葬的那天,許老爺子都準備尸土后就去地府報道了,結果就被前頭扛招魂幡的‘送靈人’上的污穢之氣給沖撞了。

要知道一般扛幡的人都是死者家中子孫,脈相連的氣息,可以一直指引亡魂下黃泉。

若扛幡的人不是子孫后代,自然和亡魂間也就沒有了聯系。

之所以要‘送靈人’是,就是因為正氣質純凈,天生有一把火吊在里。

這樣的人扛著招魂幡走在前面,其的元火氣,可以驅散黃泉路上的惡鬼;

新死的亡魂也能跟著那把火,不被迷神志。

可這自稱是的小何,不僅不是男,還是個到、給下藥強迫的人渣敗類;

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命格中就烙上了厚厚的業障。

并且此人還在混的私生活中,染上了難以啟齒的穢病,二者相加,他的靈魂比一些惡鬼還要骯臟惡臭。

扛著寫有許老爺子生辰八字的招魂幡招搖過市,他上的污穢之氣,都順著幡旗牽連到了棺槨中的死者尸、以及許老爺子的魂魄。

不僅不能驅散污穢和惡鬼,反而源源不斷地招來臟東西。

這不僅僅是詐騙欺瞞,已經是在害鬼了!

被小何上的污穢之氣所影響,許父的尸有輕微尸變,在棺槨中了一下。

察覺到棺中異常,抬棺的工人才因驚嚇踉蹌、不小心摔了棺。

原本若僅是如此,許父也還能忍;

這畢竟是老戰友的孫子。

他頂多就是覺得小何這個孩子長歪了,不尊長輩死者、騙人錢財還作風不檢點,一直強忍著怒意并沒有想過要報復。

誰承想夜半時分,飄在墳頭的許老爺子便聽到、看到小何開著直播,炫耀似得和他的朋友們說今天的經歷:

‘我和你們講,我現在在墳頭睡著呢,周圍都是墳堆真尼瑪刺激!’

‘我給一個老家伙守靈,就走這一趟我就能拿兩萬五!這他媽天上撒錢的事,不要我不了?新款手機、游戲機,還有約妹子出去吃飯開房的錢這不就有了。’

‘人都死了我慫什麼,總不能從墳墓里爬出來弄我?

要不是我媽說這家就剩一個快要病死的的,和親戚關系也不好也沒孩子,讓我在面前刷刷好,說不定能認做個干媽以后白得幾套房,不然我才沒這個耐心在墳堆里喂蚊子……’

‘……’

從小何毫無尊敬的話語中,許老爺子得知他是清楚‘送葬’禮儀的,但他并不在乎、明知故犯。

不僅如此,他還把主意打到了許士的上。

由于許老爺子和何家的老人是戰友,當年許家因為生不生孩子、是否領養的問題還鬧過很長一段時間,那時候何家的老人還沒去,也知道一些

因此何家夫妻也是為數不多知道許士是許家養、并且和許家那邊的親戚并不親近的外人。

在當地‘送靈人’有半個兒孫的寓意。

經過法師作法后,‘送靈人’和死者之間就建立了聯系,許多當地請人‘送靈’的人家在喪事結束后,還會和對方互相來往,過年過節互送節禮維持關系。

在何家人的眼里,許士是個得了肺病、病歪歪的獨人,自己有房有車,現在還有許父死后留下的產。

和許家那邊的親戚早就鬧掰了,肯定不愿意把財產都留給許家的親戚。

那麼兩家來往切后,相當于半個子孫的小何再對這樣一個孤寡之人多加關懷,認當個干媽。

只等病歪歪的許士幾年后一死,小何就能繼承產。

何家人并不認為自己是在癡心妄想,反而覺得很有希

畢竟許士自己就是領養來的,還是個孩兒。

總之親還沒認,小何已經坐在許老先生的墳頭,數起了自己以后能得到的產。

言語間眉飛舞,仿佛馬上就為富二代了。

許老先生越聽越冒火,心中已經生出了想替老友教訓一下這口無遮攔的孫輩了。

就在這時,寂靜幽寂的墳頭、被熒照亮的笑嘻嘻的青年男人手中,聲音外放的手機中傳出了一些污穢不堪的聲音。

他竟然在墳地播放群里傳播的小視頻!

許老爺子被震驚和氣憤沖昏了頭腦,一時半會兒都想不到斥罵此人的話語。

他強忍著惡心和不適湊近看了一眼小何的手機屏幕,結果便被群里的飛快刷新的圖片和消息,顛覆了七十多年的認知。

原來這個傳播視頻之人,只是一個無恥的拍迷//犯。

此人現實中看似唯唯諾諾,卻在公司聚餐時找到了機會,在同事的酒水中下了藥,借著送同事回去的名頭找到了機會,還把犯罪過程拍了下來傳播到群里大肆炫耀。

群里那些人一邊評判害者的材長相,一邊夸夸其談自己的功績。

有人在炫耀自己假裝富二代、欺騙了十數人;

有人在傳授自己如何通過不斷打友,一邊從朋友邊榨取錢財吃喝玩樂、到出軌,一邊讓友越來越自卑,甚至被他磨到自殘;

還有的人在教群里的‘萌新’如何邊的生,如何在公司的更間放置針孔攝像機……

他們在現實生活中或許是疼孩子的父親、道貌岸然的功人士、隔壁熱心腸的鄰居等等;而小何,就是學校里看似乖巧不惹事的好學生,家長面前的乖兒子。

表面上他和父母說自己居家備考公務員。

實際上他在學校里科科低分勉強通過;

同宿舍都在認真準備考研考編的時候,他在混日子,最后找不到工作還怨天尤人、覺得室友都是家里有關系,最后借著備考的名義在家啃老。

因著拍視頻的發出,群聊里的群友都像是聞見臭味的蒼蠅,跑去恭維另一個拍者,沒人再關注他的‘墳地之行’了。

自己的風頭被搶、十分不爽的小何,便在群中‘怪氣’:

'酒桌上得手有什麼可吹噓的?爛大街的套路,沒意思,一點都不刺激。’

被小何這麼一刺,拍之人也十分不爽,囂著讓小何來點‘刺激’的;

其他毫無下限的群友也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起哄。

這時有一個群友調侃道:‘我以前看過一個影片,一對小就為了尋求刺激在墳地尋歡,結果把墳里的喪尸給引出來了,最后世界末日了!要說刺激沒有比這個更離譜的了吧?’

'要是群主也能在墳頭整活兒,那啥話也別說了我真的佩服你一輩子。’

這話一出,頓時群里的人都開始刷屏,讓小何也在墳地搞個拍攝。

'群主不是說自己就在墳地守墓麼?這不巧了,天時地利!’

'我艸還從沒見過在墳地取景的小視頻呢,群主要是真拍了,不說國外肯定是國第一人!’

'這有點太損了吧?人家老爺子剛死尸還沒呢,搞這種事兒著實有點不應當……萬一真惹惱了亡魂,從地底爬出來報復咋整?’

總之在群里不斷的起哄、讓他在墳頭拍攝的聲音下,小何很是為難。

說實話這墳地里森森的,又黑又靜。

帳篷外一頭,就能看到遠林立的墓碑上的一張張黑白人相,乍一看過去還是嚇人的。

但他自詡膽子大、不信牛鬼蛇神,又被群里的人吹得飄飄然有些心

正如群里人所說,全國有哪個圈子里的人敢在墳堆里拍視頻?

要是他做了第一人,就徹底在圈里火了,會變圈里的大神!種種想法和念頭的趨勢下,小何頭腦一熱在群里發了一句:

‘今天我就要拍墳墓里的小視頻!’

這話頓時在群里引起了軒然大波,有囂讓他快點錄制的,也有讓他直接開直播的。

小何咬咬牙,給通訊錄里的當地友打了通電話,說自己在為一個死去的親戚守靈,有些孤單害怕,想讓朋友過來陪陪自己。

這個在縣城當地的友,是小何大學畢業回家后找的。

朋友比他大四歲,高中輟學出來打工,現在自己經營一家甲店、生意在小縣城里很不錯,長得也漂亮的。

兩人是在當地的酒館里認識的。

因著小何看似斯文的外貌、文鄒鄒又道貌岸然的做派,再加上他非常會用話包裝自己,說自己在全心備考本市公務員,又是家中獨子前途無量……

就對自己學歷有一些自卑的友,就更是覺得兩人之間有差距。

往之后,小何就把自己在群里‘學’得嫻的PUA大法,全都用在了友的上。

否定的品味、智力學歷、友穿等等,一切打著‘為你好’的旗號,讓友越來越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給他花很多錢。

饒是如此,小何并不滿足,還同時欺騙了幾個當地孩子。

同時他在網上也又有網、異地的朋友,用賣慘欺詐的手段,從不同的孩子上榨取錢財。

因為新鮮過去了,且開甲店的友雖然腦、也被他打得很是自卑,但還一直保持著底線和最基本的理智,便是無論小何如何賣慘、暗示,都堅決不抵押房產不挪用店里的貨款,來供養男友。

漸漸地小何覺得自己只能在這個友的上榨到‘小錢’,就開始冷暴力,想盡快甩掉孩兒找個更好控制的。

還沒來得及分手、新對象,就發生了‘送葬’守靈這件事。

于是他便給甲店友打電話賣慘、說假話,說自己這段時間因為家里和學業上的事不好,冷落了友。

生本就因為人的冷漠而痛苦不已,忽然接到對方的電話、聽到了意的解釋,便被安了。

聽到墳地,雖然覺得害怕,但為了陪伴男友還是答應了趕過來,陪伴男友一起守靈。

孩兒本就不知道,在同意過來之后,男友就在帳篷里安拍的設備。

強忍著心中的懼意來到墳地后,在帳篷里還沒和男友說上幾句話,對方就開始腳。

想到外面林立的墓碑,孩兒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抗拒,反復推說不能在這里做這種事,對死者非常不敬,而且覺得很害怕。

但一心想著拍攝視頻、要去給群友證明的小何哪里會友,他直接不顧友的抵和抗拒,強迫地在許老爺子的墳頭發生關系、并在友不知況下拍。

途中和事后生都非常崩潰,一直在瑟瑟發抖著哭泣。

認為男友本就不尊敬自己,更是一個基本的恥心、敬畏心都沒有的人,憤怒并且覺得非常失

小何卻狡辯自己是因為太久沒見友,對過于想念,還想用各種話來PUA友。

但這一次徹底看清他孩子終于忍無可忍,對他提出了分手。

孩兒無法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當夜帶著崩潰的心離開了墳地,從那些墓碑中穿梭過去時,覺得那一雙雙眼睛似乎都在盯著自己,一邊哭一邊小聲說著‘對不起’。

就是這樣,小何還覺得已經了前友的甲店生太矯,并且對先提出分手這件事很不爽。

但一想到自己已經拍到了十分勁的‘墳頭小視頻’,又興不已。

他轉手把視頻發到了群里,當自己的功績和戰利品炫耀。

看著視頻在各個群里瘋傳,無數圈子里的人在群里刷著或震驚、或佩服恭維的話,獲得了巨大的滿足

小何在糟糟的帳篷中打了個哆嗦,覺得夜晚的墳頭有些冷。

但他并沒有多想,心地一夜沒睡,一直在群聊里各種吹牛、聊天。

本就不知道,就在他的前便飄著一個緒無比激、慢慢轉化為厲鬼的魂魄。

看完全部群聊、并聽到帳篷中孩兒抗拒哭泣的聲音的許老先生,氣得靈魂都在輕輕抖。

已經變鬼魂的它想要阻止小何。

他生前當過兵,一正氣,固的觀念便是不能欺負他人,尤其是人和孩子。

可當它半明的魂魄沖進帳篷,卻絕地發現自己一個新死的普通亡魂,本就沒有能力去阻止!

它最多能夠吹小何的角,只能眼睜睜看著事發生。

許老爺子覺得非常無力、憤怒、痛苦。

它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以辱他人為樂,以散發傳播惡意為榮,但它痛恨并唾棄這種行為。

這一次它再也忍不了小何的畜生行為了。

它任由心中的憤怒發酵,不斷侵蝕自己的魂魄,將它原本普通正常的魂魄逐漸扭曲有執念的怨魂。

因為只有這樣它才能獲得能力,去報復這個畜生!

緩緩睜開雙眸的顧之桑從‘共’的狀態中離,面冷凝,而講述自己‘看’到的一切的聲音也隨之落下。

只是所講述的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令人瞠目結舌。

士的手掌死死攥住旁攙扶之人的手臂,因為憤怒而緒激、略顯氣短口不停起伏。

何母死活不愿意相信,顧之桑口中做出一切的人會是自己的兒子。

反復搖著頭說顧之桑是在造謠。

對于何母來說,一開始是真的不知道兒子并非

小何平日里偽裝得很好,家里人都覺得他聽話懂事,何母也沒聽說過他談朋友了。

在許士要找‘送靈人’的時候,還問過兒子沒有談過友吧,得到了兒子的肯定回答。

何母并沒有懷疑。

殊不知兒子從來不告訴自己談,除了偽裝之外,也怕自己頻繁換友會惹來母親的詢問,他索就說自己一直沒談。

就算顧之桑已經把細枝末節和一些證據擺在了何母的面前,還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個人渣。

推搡著兒子的手臂、讓他反駁。

可小何的卻不停哆嗦、也在輕輕抖。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而眼前的顧之桑,卻是比鬼還要恐怖的存在!

就像是那天晚上站在帳篷里、就像那晚的事發生時,就在旁邊看著,一切細節一應俱全,全都對上了。

這讓小何本不知道怎麼反駁、也不敢反駁。

他開始怕了。

怕無所不知的顧之桑真的能拿出證據,那他就完了。

看他這幅表,不網友都表示實錘了,又是白臉又是淌冷汗,這個姓何的演技真的很差、心態也差本繃不住,自己便自陣腳徹底慌了。

【年度最毀觀的瓜……我要嘔了救命,這種爛人就該被狠狠報復,傳播販賣違拍視頻、強迫生、墳頭侮辱死者,真是什麼爛事兒都占了!】

【我只心疼那些被騙的小姐姐,尤其是在墳地被強迫的前友……這恐怕是這輩子的影吧!

這個男人背后的群聊能被曝,里面的人都能得到應有的懲罰!還有這個賤男人是不是還有臟病啊,無論有沒有安全措施,他被揭真面目后被騙的小姐姐還是去做個檢查比較好。】

【首先這家人的行為屬于詐騙,其次詐騙還不夠,還想吃絕戶、惦記許士的財產,真的歹毒!

我甚至在想這個姓何的這麼狠,還這麼會裝,如果不是顧之桑把他出來,許士恐怕真的會被他迷。許本來又弱,到時候過幾年他會不會為了提前拿到財產使什麼損手段……簡直細思恐極!】

【……】

這邊許士因為怒火攻心,已是呼吸急促不過氣來,臉漲紅。

若不是邊人趕順氣,就要昏過去了。

緩過來的許腳發,哭得滿臉淚水:“我對不起你啊爸,是我眼瞎識人不清!讓你走了以后還遭這麼多罪……”

顧之桑輕嘆道:“其實許老爺子并沒有責怪你自作主張,他知道你之所以花費時間力和金錢,也是因為孝順他,與其說他是因為自己的喪事被影響、墳前被玷污而到憤怒怨恨,其實他更多的是為了那些無辜的害者的遭遇,而到憤怒。”

“隨之而來的報復心,也并非是為了報白事被毀的仇,而是單純地看到了罪惡、想要懲罰罪惡。”

從始至終許老爺子都是那個一正氣的老戰士。

哪怕尸穢變、墳頭被污,他第一時間所想也不是自己的仇恨,而是為那個帳篷里被強迫的生,是為他看到的手機里不知覺時被拍、被掌控的害者們去報仇。

所以變怨鬼的許老爺子,便直接沖進了小何的里,在夢里纏著他、讓他高燒不退。

很快何母找來了看事的玄師。

那玄師也看出了小何并非、但并沒有看出更多東西,他猜測許老之所以纏著小何,就是因為小何瞞非況‘送靈’。

這種況下,許老的怨氣不是沒有緣由的。

但何母雖覺得兒子的做法有些欠缺,到底心疼兒子,覺得許老爺子小題大做。

為了讓兒子不被厲鬼纏便請玄師設下滅殺鬼魂的陣法,把許老爺子的魂魄引了過來、錮在相框之中。

可憐許老爺子雖有能力,但心眼直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直接被設計鎮,在柳木相框中盡折磨。

顧之桑等人再晚來兩天,他就徹底魂飛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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