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太子比顧景淵長一歲,兩人是表親,從小到大,顧景淵對太子都極為地崇拜,任何事,他都會同他說。
對其的信任,甚至高過了親兄弟。
但他呢。
他又干了什麼,他了他心頭最為珍貴的姑娘,還是這番見不得人的方式。
對太子的憤怒和失,對唐韻的愧疚和心疼,齊齊沖擊著顧景淵的理智,如同明公公想得那般,此時他已經瘋魔了。
手里的長劍,一劍一劍的朝著太子劈下去,沒留半點余力。
太子被他退到了校場的邊緣,便沒再讓著他,子一偏,長劍快速穿過他側,劍準確、無誤地敲在了他的手腕上。
顧景淵還未來得及反應,手腕便是一麻,長劍瞬間落地。
腦子里的悲憤和挫敗,讓顧景淵雙一,跌在了地上。
太子立在他跟前,對他的放肆并沒惱,平靜地問道,“意外?孤早就同你說過,你想不到的事多著,不能靠蠻力,得長點腦子,”
顧景淵無話可說。
太子手去拉他,顧景淵猛地偏過頭,眼角因憤怒不住地。
太子見他不起,也沒勉強,手收回來,輕輕了鼻尖,到底是有幾分心虛,“孤勸過你,找別的姑娘,不適合你。”
“你適合?”顧景淵瞪向他,“你不過是見起意,用你太子的權勢,脅迫于。”
太子:這點他不能認。
“這麼同你說的?”
“還用得著說嗎。”顧景淵質問道,“你不是一向看不起唐家,為何突然對”了心思。
他是看不起唐家,太子倒沒否認,但,“是。”
顧景淵盯著他,腦子里的一道惶恐突地閃過,一瞬站了起來,張且憤怒地問道,“周凌,你打算如何安置?”
就這麼無名無分?
“這是孤的事,與你無關。”
顧景淵心口一梗,憤聲質問,“你喜歡什麼。”
太子實話實說,“好看。”
再加上自制力不好,沒忍住的勾引。
顧景淵的心頭的憤怒“騰”地一下升了起來,拳頭毫無預兆地揮了過去,悲憤地道,“周凌,你就是個畜生。”
這回太子沒能避開,角被砸出了跡。
“殿下”明公公心都跳了出來。
顧景淵憤恨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同他多說一句話,彎拾起了地上的長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校場。
唐韻昨日早上就已經搬出了逢春殿,住進了五公主的覓了殿,唐韻今日提去給太子的點心,確確實實是公主親手做的。
自從同刑部尚書家的二公子定親之后,皇上便派了一位教化嬤嬤過來,每日教如何做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五公主煩不勝煩。
昨日聽嬤嬤同念起張家二公子的喜好,知道他喜歡吃核桃仁的點心,今日早上嬤嬤再來教學著如何同長輩請安時,五公主便道,“要不嬤嬤教本宮做核桃點心。”
嬤嬤見聽進去了記,心頭一喜,“公主能有這份心,將來定能同駙馬爺,琴瑟和鳴。”
五公主:
五公主一大早便到了廚房,唐韻過去時,五公主一雙纖纖玉手已經沾滿了面,正在和面。
唐韻一愣,急著道,“五殿下,我來吧。”
五公主子一轉,張地護著手里的面團,“你可別搶了我活兒,本宮好不容易才爭取來,且你一雙手險些就廢了,你還是省省吧。”
唐韻:
五公主看了一眼立在不遠的嬤嬤,湊近唐韻,自嘲地一笑,“沒料到本宮堂堂一個公主,竟被到了膳房,還覺得這是恩赦。”
唐韻頭一回認為,西域其實也不錯。
五公主不讓唐韻幫忙,唐韻雙手有傷,也幫不了忙。
點心出來后,五公主便讓唐韻撿了一碟同太子送去,“如今選秀已經結束,皇兄打算何時公布你們的關系?”
唐韻一笑,“秀雖走了,蘇家姑娘不是沒了嗎,出了這檔子事,幾個殿里的親事都沒能,太子殿下也不好在這時候提,怕還得等上兩月。”
五公主眉目一擰。
過兩月,都要親了,“倒也不用那麼久。”
“殿下放心,我的事自己心里有數,難不還怕太子殿下跑了。”
也是,他是東宮太子,跑不了。
不過倒是想跑了。
唐韻出去送點心,五公主便又回到了覓了殿,看起了皇上差人送來的書籍,詩經論語,全是上書房習過的課程。
五公主訂了親,上書房便可去可不去。
這東西,平日里瞧著就想打瞌睡,如今學了兩日伺候人的禮儀,竟然也能慢慢地看進去了。
秋揚進來稟報,“殿下,韓大人來了。”時,五公主的目還停在了書頁上,半晌才反應過來,抬起頭看向秋揚,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秋揚一笑,正再稟報一回,門口便響起了韓靖的聲音,“五殿下。”
五公主失笑。
難怪今兒天晴了。
“進來吧。”
五公主的親事一定,皇后娘娘便解了的封,門口的人自然也撤回了棲殿,韓靖進來,徑直走到了跟前。
從韓靖進門,五公主便一直看著他,直到見他立在了自己跟前,才笑著問道,“韓大人不當耗子了?”
韓靖:
五公主又問,“韓大人今兒怎麼想著過來了。”
韓靖朝拱手行禮,“五殿下尋韓某,有何吩咐。”
五公主:
是曾找過他,但因他避而不見,已經很久都沒找他了,他這來的,未必也太晚了。
五公主雖已經沒什麼事要吩咐他,但有件事想要在親之前弄明白,指了旁的位置,“坐。”
韓靖沒。
五公主:
“你這般站著,本宮怎麼同你說話,仰起脖子看著你?那到底你是主子,還是本宮是主子?”
韓靖一言不發地走了過去,坐在了旁。
前段日子,韓靖一直在替太子追查前朝逆黨,跑了一趟揚州,吹了不風雪,臉上倒是又多了幾分朗。
見他坐了過來,五公主順手將放著的一碟糕點遞了過去,“韓大人吃一塊,本宮親手做的。”
記韓靖側目,眼里出了幾分意外。
“本宮賞賜你的,不吃也得吃。”
韓靖拿了一塊,放進了里,正嚼著,余瞥見了五公主的目,回過頭,果然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上。
韓靖沒再咬了。
“好吃嗎?”
韓靖沒應,手提起了木幾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拿起來,還未送到邊,便聽五公主道,“這是本宮學著給張家二公子做的。”
韓靖的作頓了頓,將那塊糕點,混著水整個咽了下去,難得多說了一句,“張家二公子好。”
“是嗎。”五公主突地一笑,手肘擱在木幾上,撐著半邊臉,細細地看著他,“有韓大人好嗎?”
韓靖神平靜,“張家二公子才華橫溢,自是賽過屬下。”
“那他有韓大人好看嗎。”
韓靖沉默不答。
五公主見他又擺出了一副木頭樣,沒再為難他,目落下,恰好瞧見了腰間的刀鞘,五公主手了,“韓大人還戴著呢。”
五公主說完,便又去拔,“瞧,韓大人的刀進本宮這刀鞘里,連兒都不剩,多適合。”
韓靖子一僵。
五公主剛好抬頭,驚愕又意外,似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驚呼了一聲,“咦,韓大人耳朵怎麼紅了?”
韓靖一瞬起,“殿下沒什麼事,屬下先走了。”
五公主忙地拽住了他袍,“別啊,本宮有事還要問你。”
韓靖立在那沒走,但也沒再坐。
五公主沒逗他了,抬起頭直接問他,“那日本宮喝醉了,是不是對韓大人,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韓靖臉無異,“沒有。”
“當真?”五公主盯著他,“那你為何要躲著本宮。”
韓靖又不說話了。
“本宮是不是親你了?”子有沒有人家的,自己也會留下痕跡,自然清楚,但有沒有親,卻不知道了。
韓靖偏過頭,神冷漠,“沒有。”
五公主搖頭,“不可能,本宮記得說過你長得好看,后面的事雖記不清了,但本宮醉了酒,神志不清,應該是親了。你放心了,本宮也不能白沾了你便宜,韓大人說說,本宮該如何補償韓大人。”
韓靖垂目,眉目帶了幾分肅然,“殿下將嫁之人,應注意言行。”
五公主似乎不懼,眼里仿佛含著一片星星,魅地沖他一笑,“要不,韓大人親回來吧。”
那日醉酒,親了也是等于白親,完全不知道是何覺。
“殿下請自重。”韓靖臉一變,拽了一下袍。
“本宮要不呢。”五公主沒松手,眸子里依舊含著笑,似是非要見到他失態的模樣。
一拉一扯,五公主臉上的捉弄之意,愈發明顯,韓靖眉心眼見地一跳,彎下,強行去掰開拽住自己袍的手指頭。
五公主也沒掙扎,任由他一一地掰開,目盯著他湊近的臉,眸里閃過一抹狡黠的亮,抬起頭突地湊了上去。
韓靖及時地退開,臉一瞬升了溫,咬著牙從五公主手里拽出了最后一塊袍角,起,扭頭就走。
五公主盯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了一陣,才懶懶地趴在木幾上,一張小臉,愁苦萬分。
這般有趣&30記340;人,婚后就見不到了。
多可惜啊。
唐韻從東宮回來,五公主正在屋里逗著韓靖,并沒有察覺出異常。
黃昏時,明公公上門來尋人,五公主才想了起來,“這不是今兒剛過去了一趟嗎,怎麼皇兄又來要人,這般離不得,就該早日娶回去。”
明公公哪里敢吭聲,只彎腰附和道,“五殿下說的是”
小半個時辰,唐韻才出來,笑著同五公主道,“我去去就回。”
五公主見這樣,忍不住又數落了一句,“出息。”
唐韻還是跟著明公公走了,到了東宮,進暖閣前,明公公突地拉住了唐韻,輕聲代道,“殿下今兒心不是很好,唐姑娘進去后,多擔待些。”
唐韻點頭,“多謝明公公。”
今日被顧景淵撞破,想也能想得到,兩人已經撕破了臉,他心能好才怪。
唐韻走進去,目含微笑看向了坐在木幾旁的太子,終于明白了明公公所說的擔待是何意。
太子的角,明顯有一團青紫,且還不小。
唐韻:
唐韻有些意外,突然佩服起了顧景淵,他還真敢手
太子見杵在那半點不,抬頭,目沉甸甸地落在了臉上。
唐韻反應過來,趕上前偎在他旁,擔憂地看向他,“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沒應,不想瞧,繼續盯著手里的書本。
唐韻抬起手,急切地關心道,“殿下,疼嗎。”
太子的頭往后一躲,手里的書本,拍在了快要到他角的胳膊上,淡淡地道,“別。”
唐韻沒再。
片刻后唐韻又才挨了過去,裹著白紗的手掌,剛到他的手指頭,還是被太子無地拽住了手腕,拖了出來。
太子回過頭,一雙黑眸落在臉上,意味深長地問道,“說清楚,誰先的心思?”
是他去招惹,脅迫的?
不是說不喜歡顧景淵?干干脆脆地告訴他,喜歡的人是他,就如此困難?
唐韻討好地一笑,忙地順著他,“是我,我先對殿下起了心思”
太子依舊沒理。
唐韻笑著湊了過去,輕聲問,“殿下上過藥了嗎。”
見太子還是沒出聲,唐韻沒再往他上湊,過了片刻,突地起,笑著道,“那殿下忙,我就不打擾了。”
太子側過頭,地盯著。
唐韻依舊是一副笑臉,“殿下先消消氣,氣消了妾再過來。”
唐韻說完,不待太子反應,轉便走了出去,眸閃過一團煩躁。
氣不氣,累了,屑得哄他。
太子:
太子確實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到外屋的珠簾傳來一陣“叮鈴鈴”的響聲,才回過神,原本也沒什麼氣,此時心口倒是突地竄出了一怒意。
什麼意思。
這才好了半日不到的功夫。
,又來。
立在屋外的明公公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見唐韻忽然之間走了出來,頭也不回地出了門檻,才趕走了進去,剛喚了一聲,“殿下。”太子手里的書便重重地落在了木幾上。
這回沒能幸免,砸記得木幾上太子剛倒滿的兩盞茶,盡數傾倒在了幾面上。
書頁瞬間被浸。
明公公手疾眼快地先撈起了書,太子正發話,一張,角的疼痛,扯得他一聲輕“嘶”。
是想氣死他。
翌日早朝,整個大殿,所有臣子的眼睛都在暗里瞟向太子。
太子是誰?
子溫潤儒雅,從不同人發生口角,份高貴,是皇上的心尖。
臣子們無不疑,太子這傷是到底是怎麼來的,是惹了誰?同時又好奇,是誰有那個膽子,敢傷了他。
皇上和皇后心頭倒是清楚愿原因。
昨兒午后,顧景淵便上門同皇后請了罪,皇上正好也在場。
年前太子傷,是皇后自己主請顧景淵進的宮,一為保護太子的安危,二也能陪著太子練練拳腳。
除夕前,顧景淵才回了國公府,今兒進宮,原本打算繼續去東宮當值,沒料到頭一日就誤傷了太子。
既然是練功,磕磕在所難免,點傷也沒什麼關系,倒也不用他來自請降罪。
“起來吧,太子倒也不至于如此小氣,朕當年像他這個年紀,已經上陣殺敵了,的傷還?”皇上免了顧景淵的罪。
顧景淵卻說什麼也不愿意繼續留在宮中,當日便同皇上和皇后辭別,回到了國公府。
次日上朝,皇上才同一群臣子,看到了太子臉上的傷痕。
倒是傷得不輕。
下朝后皇上將他留了下來,心頭到底是有些心疼,“你瞧瞧你,什麼都好,就是手不行,一個陪練的顧景淵,都能將你傷這樣。”
太子垂目,“父皇教訓得是。”
“日后多練練拳腳。”皇上說完,又才說到了政事上,“三日后林副將的兵馬便會駐扎城外,這幾日你辛苦些,得確保后方籌備的軍需,萬無一失。”
“兒臣遵旨。”
太子從乾武殿回來,已經到了午時,用完午膳便召見了東宮輔臣和賓客。
論起事來,角一扯,陣陣痛楚讓太子的語速到了影響,尤其是和臣子談時,對方的目一及到他角的傷痕,眼神便開始躲閃。
兒就沒法靜下心來談論。
整整一日,太子都頂著角的青烏,盡了眾人的矚目和揣測。
黃昏時從書房一出來,太子便臉鐵青地去了凈室,對著銅鏡照看了一眼角的傷勢,讓明公公拿了藥膏過來,自個兒涂抹上。
收拾完,又坐在了木幾旁。
明公公能預到今日的日子不好過,眼見天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明公公的頭越垂越低。
太子的臉逐漸發黑。
亥時一過,太子口住的那火氣和煩躁,再也沒有繃住,“嘭”一聲發了出來,抬頭問向明公公,“今日沒來?”
明公公彎腰,“回殿下,唐姑娘今日一直同五殿下在學刺繡,沒,沒來。”
太子:
行啊,自己勾三搭四,惹出來的債,如今東窗事發,老人找上門,還想著同人藕斷連,說個話都說得不清不楚。
什麼他就生了那樣的心思。
記
他說一句怎麼了,他不該說嗎,自己替兜了這麼大個冤枉,甘愿讓顧景淵將氣發泄在他上,是什麼態度?
太子兩邊的太突突直跳。
三番兩次,他是太過于縱容了。
太子起,手里的書再次砸向了木幾,一旁的明公公閉著眼睛,心頭默念,第三本了。
再這麼下去,林昭儀送來的幾本野史,怕全都要廢了。
明公公只求唐姑娘趕過來,憑著唐姑娘往日哄人的本事,哄上兩句,太子的氣兒也就消了,可第二日唐韻還是沒來。
夜里太子沒再砸書,直接揮了木幾上的茶盞。
第三日,明公公實在坐不住了,又上了一趟覓樂殿去尋人,到了覓樂殿,卻見皇后娘娘也在。
上回皇上和皇后娘娘原本打算將唐韻許給二皇子或是三皇子,皇后想著,等當了王妃,也算是將從唐家那泥坑里拉了出來。
可怎麼也沒料到,唐韻這樣的弱子,竟然有膽子去打了云家姑娘。
事發后,皇后娘娘當日就派人去查了原因,知道是為了安才手打人之后,心頭對唐韻便愈發的喜、愧疚。
但到底是打人犯了條規,再加上云貴妃死活揪住不放,秀名冊皇后沒能保下來。
做不了王妃便罷了,再想其他法子。
去西域和親的人選已經定了下來,是薛家姑娘,名號都已經定了下來,為懷安公主。
等人一走,便收唐韻為干兒,也賜一個公主的封號,就憑這樣的姿,再有自己作保,尋一門面的親事,不問題。
皇后心里實則最理想的門戶,還是國公府,且淵哥兒心頭本就喜歡,可顧夫人的話已經說了出來,便不好再去提。
皇后想先問問自己是什麼心思,后拉了過來問道,“過兩月,安就該出嫁了,韻姐兒可想過今后的打算。”
唐韻早就知道自己的境,但沒料到皇后娘娘會主問,忙地垂目道,“不瞞娘娘,民寧家的大舅舅已經來了江陵,民出宮后,打算投奔過去,往后民人還在江陵,也能同五公主做個伴。”
唐家是不了事了。
皇后也知道,那唐文軒如今已經半死不活,一家子在一間破院子里,幾個兒不僅靠不上,還整日哭哭啼啼,爭吵不斷。
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倒是吳氏最近不斷地在找吳貴嬪,搜刮了不銀兩出去。
唐韻的話音剛落,旁的五公主便詫異地看向,不斷地同使眼。
投靠什麼寧家,出什麼宮,可是將來的太子妃
唐韻的目卻一直不往臉上瞧。
五公主急得翻起了白眼,但也不敢貿然出聲,這事兒還是得皇兄自個兒說,算才最大。
皇后見并沒有因選秀一事耿耿于懷,便也放心了,溫地看著道,“如此甚好,不過倒也不必你去投奔寧家,先前云貴妃提出來的主意,是心頭生了算計,如今本宮倒也覺得不錯,本宮打算給你封個公主的名號,同安一樣,往后,你也是本宮的兒,本宮作你的靠山”
皇后說完,唐韻還沒來得及回應,旁的五公主先“記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剛走上來的明公公心頭也是“咯噔”一跳。
皇后被五公主的反應唬得一跳,疑地看著,“你這是作甚?”
“母后先不著急,這不,去西域和親的公主還沒走嗎,此時母后若封了韻姐姐為公主,萬一出了岔子,去西域和親的人,不還得落在韻姐姐頭上。”
五公主說完,又看著皇后一笑,話里有話地道,“母后放心,韻姐姐遲早都會喚您一聲母后。”
皇后倒也不急,只是想著先給唐韻一個態度,讓放寬心,別臨到五公主出嫁了,心頭還吊著,“行,就等和親的公主走了,本宮再給韻姐兒一個封號。”
唐韻這才跪下同皇后謝恩道,“民多謝皇后娘娘厚。”
“起來吧。”
皇后娘娘笑著扶起了,一抬頭,便看到了明公公,目下意識地往他后瞧去,并沒有見到太子,出聲問道,“明公公怎麼來了,是太子有何事?”
明公公忙地上前行了禮,回稟道,“太子殿下前兒吃了五殿下做的糕點,甚合口味,奴才想著來覓樂殿請教五殿下,討個方子回去。”
平日里太子和五公主的一直好,瑣碎之事,沒來往,皇后倒也不覺得奇怪。
什麼合口味,想必是太子特意派人前來督促安。
皇后也沒多留,起拿手了一下五公主的額頭,叮囑道,“這段日子,就規矩些,瞧瞧,個個都在心你這子。”
五公主笑著抱住了皇后的胳膊,送出去。
明公公趁機走過去同唐韻說上了話,語氣難掩著急,“唐姑娘,殿下已經等了唐姑娘幾日了”
唐韻神詫異,疑地問道,“太子殿下尋民,是有何事?”
明公公錯愕地抬頭,便見唐韻臉上實打實地出了疑之,明公公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想起太子殿下這幾日的臉,明公公還是厚著臉皮問了一句,“唐姑娘,今兒可要過去?”
唐韻輕輕地搖頭,“殿下似乎并不想見到民,民過去不是更礙了他眼,又讓他生了怒?”
明公公:
明公公腦子都了,太子殿下反常也就罷了,這唐姑娘怎也跟著反了常。
還沒等明公公再勸上一句,唐韻轉便走了。
唐韻回到覓樂殿后,還是住的之前那間屋子,進屋后便關上了房門,從針線兜里,取出了繡了一半的絹帕,繼續繡了起來。
上回毀了三皇子一張絹帕,如今還欠著。
手指頭上的傷,養了三四日,五公主什麼活兒都不讓,愈合地極快,早已經結了痂,使其針線來,雖還有些笨重,但也不會再疼。
唐韻實則并不擅長繡花,拿得出手的花樣也只有荷花,且并非是故意那般藏著針腳,而是本就不會藏針腳,才想出了那樣的笨法子。
太過于顯眼,也難怪被蘇姑娘一眼認了出來。
唐韻這回在絹帕上還是繡了一朵荷花,針腳依舊藏在了荷花的花瓣里。
明公公從覓樂殿回去后,太子已經從書房回到了暖閣。
明公公人一進去,太子便抬頭,往他后瞟了一眼,也沒問他去了哪兒,直接問道,“怎麼,不來?”
明公公兩邊都著煎熬,磨得心尖兒都打起了,彎腰稟報道,“倒也不是不來,唐姑娘是擔心太子殿下記還在生的氣。”
太子:
倒是有自知之明,可這態度,像是擔心他?
太子猛地起。
他再等,他就是腦子有病。
養了兩日,太子角的傷已經消了許多,正要邁步往外走去,明公公又著頭皮地在他后喚了一聲,“殿下。”
太子回頭看向他。
比起唐姑娘不來,明公公心頭更擔憂的是皇后娘娘說的話,“殿下,今兒奴才過去,恰好遇上了皇后娘娘,娘娘說,說要將唐姑娘封為公主。”
太子:
太子等著明公公往下說,明公公卻似是說完了,垂著頭不再吭聲。
“答應了?”
“沒,沒拒絕。”明公公說完,也不敢抬頭去看太子的臉,自從選秀之后,這兩人之間都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近日,愈發反常。
明公公生怕撞到了刀口上,怎麼委婉怎麼說。
太子被氣笑了。
半晌后,明公公便聽到外屋的珠簾,一陣“嘩啦啦”急響。
翌日,大周出兵西戎。
太子一早便去了乾武殿,同皇上一道到了城門口,面見林副將,查看兵將。
因林副將是三皇子生母林昭儀的親弟弟,今兒三皇子也一并到了城門口。
同林副將涉完,送走了大軍,皇上臉上難掩興,一時心來,讓魏公公帶著他到江陵街上去轉一轉。
這幾日雖沒落雪,但天氣依舊寒涼,三皇子跟在兩人后,時不時地咳幾聲,皇上實在聽不下去,回頭看了一眼,便同太子代,“老三子弱,吹不得風,太子也不用跟著朕了,送他回宮。”
太子點頭,“父皇放心。”
太子跟著三皇子一道上了馬車。
一上車,三皇子又是一陣急咳,躬低下頭,忙地從袖筒里掏出了一塊絹帕,捂住了。
“三弟子還不見好?”太子回過頭,關心地問了一句,剛問完,目便落在了三皇子輕輕抵在邊的絹帕上。
荷花的花瓣,多了一團突兀的花蕊,他再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