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勻個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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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主任請小姑坐, 轉對老段道:“你幫我招待一下薛明春同志。”

他示意林蘇葉和自己出去說。

小姑看林蘇葉要跟著陌生男人走,頓時眼神有些戒備。

林蘇葉忙道:“這是解放軍醫院,和部隊掛鉤的, 大部分都是解放軍,沒事的。”

小姑立刻放松下來, 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打量一下四周。

老段瞅著有點好奇,“你第一次來醫院?”

小姑看他一眼,點點頭。

老段:“你倆誰看病來著?”

小姑:“我嫂子。”

老段挑眉:“怎麼了?”

小姑:“那我不能告訴你。”嫂子說生了莎莎以后就沒懷孕,想看看咋回事, 去縣醫院估計沒看好, 就得來省醫院看看。

老段:“那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嗎?來都來了, 可以一起看看, 不多花你家錢。”

不花嫂子錢?

小姑就意了。

嫂子去縣醫院順便給姥娘看了看, 來省醫院又給自己看,這錢不白花。

道:“我有時候晚上不舒服, 悶頭疼。”

老段:“吃過止疼藥嗎?”

小姑:“沒有, 就疼一會兒。”

老段就給檢查一下眼睛耳朵之類的,排除其他病癥干擾。

方才霍主任也簡單給他通一下,說薛明翊的妹妹七歲的時候煤煙中毒昏迷過兩天。

一般人昏迷這麼久八就沒了, 醒了也得變癡傻, 要麼就是植人。

可薛明春只是偶爾發病有點糊涂, 其他時候都好好的。

老段雖然管外科,可這時候大夫大部分都學全科, 之所以負責外科一是他擅長二是外科需要人, 所以他也能看別的病。

隔壁房間林蘇葉把小姑的況和霍主任通一下。

既然薛明翊說可以相信霍主任, 就不瞞什麼。

“霍主任我們小姑雖然發病的時候會犯糊涂,但是從來沒做過壞事, 打的……也是壞人和流氓。”

以前小姑發病犯糊涂,也就是在家里喊要打流氓,再后來因為薛老三皮,打他的時候多。

打的外人全都是欺負弱小的男人,無辜的就去年夏天那麼一次。

劉順發就是最大的一次,還是為民除害,林蘇葉就覺得小姑發病也不可怕不危險。

但是怕小姑半夜沒意識地發病對有影響,所以來醫院確定一下。

霍主任聽得也是匪夷所思,“按照我對神類疾病的了解,這一類病癥沒有頭疼腦熱或者腫瘤這種普通歸類,每一例神疾病都是特例,每個人的況都不一樣。”

可惜的是現在對神疾病的研究很,藥也只有幾類,而且副作用極大,除非很厲害的況,一般是不建議給病人服用的。

他對林蘇葉道:“我可以聯系咱們省區神病院的專家過來,一起對薛明春的況做個會診,給測試一下,看看況。嗯,需要你們住兩天,有困難嗎?”

林蘇葉忙道:“沒有,家里有人照顧呢。”

霍主任就給神病院那邊去電話,找他的人,神病院醫最權威的齊大夫,也是副院長。

他了解完況和林蘇葉去那邊,發現段主任正煞有介事給小姑檢查、測試呢。

小姑看到林蘇葉過來,關心道:“嫂子,你沒事吧?”

林蘇葉點點頭:“我好著呢。明春,你給霍主任說說小時候煤煙中毒的事兒,還能不能想起什麼?”

小姑搖頭,小時候的事兒記得一些,但是煤煙中毒那段時間很多都不記得,想多了還頭疼。

知道的其實不如林蘇葉多。

林蘇葉聽薛老婆子講,那年正月薛大哥和孫展英帶著大娣回娘家,而也因為姥娘病重不行了,和老頭子帶著三兒子回娘家奔喪。

明春還小,不適合去喪禮那種場合,就讓在家里陪年紀大不好,耳聾眼神也不行,離不了人。

那年冬天特別冷,正月仿佛比臘月還冷。

怕凍著孩子就在屋里生了火爐子,卻又不注意通風,窗戶和門上都掛著厚厚的草簾子,關著門,窗戶上也糊著厚厚的大白紙,晚上就雙雙中毒。

好歹掙扎著醒過來,撕破窗戶紙,扯下草簾子,呼吸到新鮮口氣就把明春也拖過去,又敲打窗戶把鄰居喊去幫忙。

明春昏迷了足足兩天兩夜才醒,醒過來有點傻呆呆的,從那時候落下一個半夜突然驚醒說要去打流氓的病,

自責得不行,是心大意害了孩子,可其實那時候大家都不懂生爐子有可能會煤煙中毒,畢竟平時一般人家也買不起煤,也舍不得生。

家里人原本擔心是不是被人害得,要不明春怎麼突然說打流氓。

卻說沒壞人來,而且家里院墻和門也都好好的沒被人破壞,和明春上也沒傷。

一直自責疚,自此也病得更厲害,拖了幾個月就沒了。

一開始那兩年明春發病頻繁點,慶幸的是生活能自理,沒有發瘋打人,而且發病的時候只要家里人抱著,安也會安靜下來。

后來慢慢地發病的況也起來,村里人看明春比同齡人憨傻一些,說話也稚,他們都認為是腦子里鉆進去的煤煙毒沒散掉,才讓看起來傻乎乎的。

長大不但不打人,還能下地干活,除了偶爾言論稚,要打流氓以外和常人無異,都能正常通,村里人都覺得腦子里留下的煤煙毒散了,人就好了。

沒人知道半夜失去意識這件事,林蘇葉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林蘇葉用醫院的電話往薛家屯打了一個,告訴會計自己和小姑在省里住兩天,讓他去和薛老婆子說一聲。

霍主任和老段畢竟對這方面不是很通,就等下午齊大夫過來。

老段還有手就先走了,等他忙完再過來瞧瞧。

晌午霍主任親自帶們倆去吃飯。

路上有人瞅著,紛紛跑來跟霍主任打聽,“霍主任,你家親戚呀?這倆姑娘也太招人兒了吧,有對象嗎?”

霍主任給林蘇葉飯票和菜票,讓倆去打喜歡吃的飯菜。

他則把聞訊趕來的應付過去,讓人家別胡思想。

護士長過來吃飯,一眼就相中林蘇葉,問霍主任,“我侄子,你見過的,般配吧?”

霍主任瞧了一眼,“你瞧這位林蘇葉同志,不眼嗎?”

護士長至今還念叨莎莎呢,整天說要是自己有這麼個孫就好了。

悄悄打量一下,“哎,別說,真有點眼,這雙大眼,水靈靈的,我在哪里見過啊。”

霍主任笑道:“這是薛團媳婦兒。”

護士長瞪大了眼睛,“薛明翊的媳婦兒?那不是莎莎的媽媽?這麼年輕!”

心道:乖乖,瞅著真年輕。說是個鄉下媳婦兒,怎麼看著一點也不土氣呢?你要說文工團出來的,也不惹人懷疑啊。

立刻熱得不行,端著飯盒坐到林蘇葉那邊去,問起莎莎。

林蘇葉聽人家聊莎莎,也很驚訝,知道是上一次薛明翊帶莎莎來醫院認識的,就忙跟護士長道謝。

護士長:“小林啊,你們家薛團真是個好男人,沒話說。”附耳道:“這年頭能主結扎的男人,可沒幾個喲。”

林蘇葉的臉登時紅了,心里卻也甜的,薛明翊的確是個好男人。

護士長看林蘇葉沒戲,又盯上小姑:“小林,明春沒對象吧?我有個侄子……”

林蘇葉笑道:“多謝護士長,我們小姑還小,家里舍不得呢,想過幾年再說。”

護士長那個憾啊,不舍地收回視線,又道:“莎莎什麼時候長大啊。”

林蘇葉:“!!!”你想干嘛?

護士長和林蘇葉聊天,無意中又看了旁邊的小姑一眼,然后就被小姑的飯量驚到。小聲問林蘇葉,“明春剛才吃了幾個饅頭?”

醫院食堂的饅頭用料扎實,個頭不小,護士長能吃一個半,林蘇葉一個都吃不完,霍主任也就吃兩個半,可小姑一個人吃了四個,還在吃第五個。

小姑娘瘦瘦高高的,瞧著也沒那麼大的胃啊,都吃到哪里去了?

吃完飯,林蘇葉和小姑先跟著霍主任回診室。

護士長熱地給送來不吃食,都是鄉下吃不到的,面包、米糕、油炸糕等等。

林蘇葉推辭不掉只好道謝收下,尋思著回去弄點什麼東西給人家回禮。

下午那位齊院長就來了,他先和霍主任、林蘇葉通一下,知道況,然后再和林蘇葉、小姑聊聊。

最后他說給做幾個測試,晚上在這里住院,觀察一下有什麼況。

林蘇葉和小姑在醫院一連住了兩個晚上。

齊院長帶著他的助手給小姑做了幾個測試和檢查,他們確定腦電波沒問題。

林蘇葉還尋思他們怎麼不給小姑用那個什麼機,就是能拍片子的,畢竟夢里見過這東西的。

旁敲側擊地問問有沒有能看腦子里什麼樣的機

霍主任嘆了口氣,“你說的這個功能CT機應該能做到,我聽廣播說過,可惜我們還沒有引進。”

他們這些優秀的外科大夫,當年都是留洋過的,現在也一直注意收聽國外醫學方面的廣播報道,知道一些最新消息。

可惜國外的一些新儀,要想引進國并不是太容易。

對方愿不愿意賣給我們,我們有沒有這方便的外匯預算,還有我們自己的政策允不允許引進等等。

現在哪怕齊院長對神疾病的研究也并沒有太大的建樹,畢竟國此前對這個領域的研究就非常

不過他通過檢查和一些問題檢測,能夠斷定薛明春沒有危害有一種很強烈的正義,這可能與二哥當兵有關,對部隊也很有安全

齊院長猜測在沒有安全、不確定安全的時候容易發病,一旦確定環境安全,就很放松。

比如去部隊、二哥在家、在解放軍醫院等等這種場合,都有安全很放松,不會張。

齊院長對林蘇葉道:“也許是當初昏迷時間過久,損傷了一部分大腦神經。隨著時間的推移,大腦的自愈能力修復了一部分腦神經,讓逐漸懂事起來。按照這個況下去,理應不會惡化,大概率能夠自愈。”

齊院長也默認薛明春發病打流氓這個事兒,并不會危害社會。

林蘇葉松了口氣,“齊院長,明春想考公安,可以嗎?”

把縣公安局要擴招鄉下公安的事說一下。

因為不是去縣公安局當公安,而是在公社當派出人員,要求不會很高,畢竟高了一般人也達不到要求。

如果明春想去,以素質應該能選上,只要再突擊一下文化課就行。

至于文化課,其實現在很多鄉村干部都是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的,問題不是很大。

雖然林蘇葉心不希小姑去當公安,但是如果小姑堅持,也不會反對。就和薛明翊是軍人一樣,擔心,卻不會反對。

齊院長笑道:“我覺得可行。薛明春同志目前的況,完全可以勝任這項工作,偶然的況不會影響工作。而且公安這份職業也能給安全,讓對自己的份有一個安全的意識,有一個認同,對況也是有好的。”

薛明春一直是半夜發病,從沒有白天發作過,齊院長就覺得不是問題。

霍主任就道:“那你給出個可以勝任工作的診斷書?”

齊院長:“當然可以。這個況不應該歸類為神疾病,而是煤煙中毒昏迷導致的神經損、記憶錯,偶然出現的夢游、癔癥況。”

這樣說大家就不會太在意。

如果說神病那一般人都會多想、想,還容易給戴帽子,歧視,對不利。

齊院長覺得薛明春從7歲發病,到現在不但沒惡化,反而越來越好,一是和強大的自愈能力有關,二是和家人的心呵護有關。

家人的可以給滋養,讓覺安全和依賴,到重視和關,就不會有孤獨和恐懼

有想要保護的東西,就不會被半夜的恐懼吞噬,病就會變好,不會惡化。

林蘇葉就跟齊院長道謝,有齊院長的診斷,以后真有人找麻煩那也不怕的。

小姑沒有問題,小時候昏迷留的腦神經損傷也在恢復,林蘇葉就非常高興。

覺得心頭好像搬走了一塊大石頭似的,一下子松了口氣,呼吸都順暢起來。

這是繼噩夢之后諸多改變中又一件大好事!

值得慶祝。

對齊院長、霍主任、段大夫以及護士長萬分激,不過目前也沒有什麼回報的,人家也是看薛明翊的面子,自然不需要回報。

就把這一切記在心里,尋思回頭畫幅畫送給人家表示謝意。

原本想看完病就帶著小姑回家的,護士長說自己正好休息一天,就領們去省城逛逛。

護士長哪里是想買東西,就是子不在跟前,自己和老頭子在家覺得寂寞,想孩子,正好林蘇葉和小姑甚得心,就當兒一樣帶著逛逛,也排揎一下心頭的緒。

什麼文化宮、友誼公園、游樂場、百貨商店等,都可以逛。

林蘇葉尋思好玩的地方,等下一次帶著和孩子們一起更有意思,今兒就去省城商店看看,能不能撿買點啥。

護士長也是這個意思。

是護士長平時不人找幫忙,人就是這樣互相換來換去的。

這年頭在城里營業員、賣的、司機、醫生護士也都是吃香的工作,平時求幫忙的人不斷。

誰不想買點東西,誰不想買,誰不想托司機捎點東西,誰不生個病呢?

護士長認識百貨商店的經理,平時有什麼好東西都給留著去挑。

要票的不要票的,都有。

如果遇到不要票的,很多都不用拿出來賣,基本上部人員就瓜分了。

林蘇葉領著小姑跟著護士長直奔百貨商店。

比起公社和縣里的供銷社,省城的百貨商店有兩層樓,里面也更寬敞氣派,貨品更全,看得人眼花繚的。

護士長建議林蘇葉多買點新式,這可比供銷社那些棉布背心好多了,帶著蕾花邊呢,,上下一套。

小聲道:“出口轉銷的,以前得用外匯券買呢,現在直接就能買,不用布票。”

林蘇葉瞧著就那麼掌大兩片布,竟然要八塊錢!!

真是要搶了。

這東西在夢里后來遍地都是,本沒有特別的,這會兒居然這麼貴!

一尺布也才三四錢啊!

雖然不買,卻非常認真仔細地觀察一下,還上手試試手,這里面好像加了海綿吧,乎乎的,尋思回去畫一畫,看看能不能自己做個。那條也是布料加蕾,腰頭的皮筋是寬的,彈力更大,比們的圓形松帶更舒服。

因為長得,氣質雅,而且還跟護士長一起,所以哪怕不買只看,百貨商店的營業員也沒翻白眼,還認真給介紹呢。

“勞阿姨,快來!”一個扎著兩條小麻花辮,拿爐鉤子把劉海燙得彎彎的售貨員喊們。

護士長立刻拉著林蘇葉往那邊快步過去,“小方那里有好東西!”

林蘇葉忙跟上。

果然小方笑得滿面春風,告訴護士長有一批羊線過來,因為染略有點瑕疵,所以不用工業券,論斤稱,“不等到貨,早就被人預訂了,我給你留著兩斤呢。”

這種好東西自己人都要搶,為了不套,都是流拿,這一次給你,下一次給

們都承護士長的人,好東西自然問問

護士長之前買過線,給最小的孩子織了一套寄過去,這會兒就問林蘇葉要不要。

林蘇葉滿臉羨慕,連連點頭,“多謝護士長。”

這時候的羊線基本都是紅的,畢竟服以藍、黑、土黃、綠、白等為主,沒有什麼鮮亮的,能有紅線做搭配,那就是最時髦的。

林蘇葉沒織過,不知道用線多,不過想薛明翊個子高大,肩膀寬,需要的線估計比普通人也得多一些。

就照著兩斤一件的量買。

只是以前沒想給薛明翊織,而是想給小姑織,兩斤就只有一件。

小姑看林蘇葉在那里糾結能買多笑道:“嫂子,我不穿,我穿棉襖就行,你給我哥買吧。”

林蘇葉小聲道:“那還有秦建民呢?”

想想他沒有爹娘兄弟姊妹,就算有大伯可人家自己有孩子,對他也不會太上心。

秦建民和薛明翊關系好,他對自己家人那麼親,要是只給薛明翊不給他,那他得多失落啊。

百貨商店的經理巡視到這里,看護士長帶的漂亮媳婦兒在這里糾結,就和小方商量一下,把必須留的份額留出來,其他沒說死的可給可不給的等下次。

小方盤算一下,就又勻出三斤,能給林蘇葉五斤,這可是大手筆了。

五斤線可以織兩件加一件背心,或者兩件男款加一件

護士長笑道:“那可多謝啊,我們就不客氣啦。”

林蘇葉連忙道謝。

薛明翊認識的這些人可太好了。

線順便買織的鐵針,林蘇葉瞧著太細,而且很尖銳,怕有危險。不要,回家用竹耙齒自己削出來打磨可能更好用。

更意想不到的是,買了五斤線,人家還送一張折疊起來的紙,上面有織線的簡單針法和幾個簡單花型的針法。

雖然目前還看不懂,但是回去研究一下應該沒問題。

付了錢,小姑就把線裝在包里背著。

旁邊有日用護品賣,林蘇葉買了幾個蛤蜊油,這個東西便宜,五分錢一個蛤蜊,回去使勁也不心疼。

之前軍區金政委送的雪花膏是瓶裝的,都舍不得用。

瓶裝的比袋裝的貴好幾倍!

買袋裝的,多買幾袋,回家一家子都能

友誼牌香脂也買幾盒,家里人多,都得用,送人也好。

自從能做服賺錢,雖然賺得還不多,林蘇葉也有點敢花錢了。

就在林蘇葉們告辭的時候,一個人匆忙跑過來,氣吁吁道:“小方,我聽說有新線到了,給我來兩斤。”

林蘇葉看著眼前的林婉晴,還真是……有點巧。

轉業的化廠,原來是省城化廠?

不過想想也對,林婉晴原本就是省城人,回來也正常。

小方抱歉道:“林主任,可真不湊巧,剛都賣了。”

林婉晴的確一個月前就來問過,但是一直沒有貨,也說讓小方到貨的時候給預留兩斤,但是小方沒打包票,只說到時候也不確定,因為不知道經理要給誰。

林婉晴雖然是化廠的一個辦公室主任,可也不管招工進廠也不管分配住房的,主要是搞思想教育工作的,跟百貨商場的銷售員也沒有什麼人往來。

售貨員們用不上,自然也不會給留好東西。

林婉晴聽說賣了,頓時有些掛臉,不悅道:“小方,咱不是約好給我留兩斤嘛?我這不是一得到信兒就來了?你怎麼不給我留呢?”

大有責怪小方說話不算話的意思。

小方也不想得罪,就小聲道:“林主任,不是不給你,真的……很抱歉。”眼神往一邊示意了一下。

林婉晴視線一轉,就看到正在那里買雪花膏的林蘇葉和護士長。

先是詫異地睜大眼睛,隨即又恢復如初,先過去和勞護士長熱地打招呼,又看了林蘇葉一眼。

林蘇葉沒有和眼神對視,更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而是和小姑說哪個雪花膏好聞。

在軍區因為劉梅鬧那一出,兩人已經算撕破臉,再說話也沒必要。

林婉晴看著小姑包里的線,鼓囊囊的怕不是得五六斤?

心里頓時憤怒起來。

轉業到這邊的時候因為住房張,當時先湊合著分一間宿舍,說過兩年再給兩間的。

可現在孩子大起來,家里還得做飯,一間屋子就太過擁想今年就換兩間的。

要想換房子沒那麼容易,得跟廠里負責房管的領導有

人家雖然尊重,但是說好兩年后給換,現在實在張不湊手,也是怕別人有意見。

可林婉晴知道什麼張、怕人有意見,都是借口,就是看好給不給到位。

想現在換,自然得給好

悄悄了解過負責分房的喬副廠長的喜好,知道他好喝茶,還想要一件紅,可惜他婆娘手笨不會織,他抱怨了很多次到現在也沒穿上。

就托胡鑫以前戰友的關系弄兩斤好茶葉,再來百貨商店買兩斤線給他織件,這事兒基本就了。

一個月前就和小方約好,如果有線就給留兩斤,不管多貴都要。

誰知線來了,卻被林蘇葉搶走,能不氣人麼?

看林蘇葉要走,就忙追上去,“蘇葉!”

林蘇葉微微蹙眉,想干什麼?

護士長驚訝道:“你們認識?”

林蘇葉不想讓人誤會,也不想費口舌解釋太多,就說是有矛盾的親戚,平時很

誰家還沒有幾個想絕的親戚?

護士長家經歷了下鄉、分配工作、接班、分房等問題,那想撕的親戚可海了去了。

示意林蘇葉和林婉晴說話,去一邊逛逛。

林婉晴就跟林蘇葉說想給倆孩子織,“同學們都有就他們倆沒有,平時總被同學笑話。你說我虛榮也好,無聊也罷,我不能不為孩子考慮,所以,我希你能勻兩斤線給我。”

如果是別人有不得不的理由,林蘇葉會同對方,會忍痛割,可對方是林婉晴,就不想。

嗎?

在夢里林婉晴和薛家在省軍區做了鄰居以后,薛明翊工作忙不常回家,薛老婆子一個舊的老太太,沒文化,從鄉下到了城里簡直兩眼一抹黑,和人說話不習慣、飲食不習慣,小姑留在鄉下跟著大哥一家,除了三個孩子沒有可打道的人。

林婉晴就主示好提供幫助,取得薛老婆子的好和信任,之后借錢、求幫忙一切都順理章。

而林婉晴對薛家三個孩子也示好,買線給自己倆孩子織,順便多織一件送給小嶺,還說讓小嶺和大軍換穿。

薛老婆子拿錢想讓幫忙多織一件,又說買不到那麼多線,有線也沒那麼多時間。

大軍不稀罕的東西,小嶺因為只有一件也不肯穿,不想浪費的好意就還給

林婉晴就說大軍心眼多,想得多,誤會,就說一定想辦法再買線多織一件送給大軍,這樣兄弟倆就不用爭搶吵架了。

織好送給大軍,他卻直接冷著臉拒絕。

兄弟倆為此發生爭執,薛老婆子看兄弟倆吵架心跟劈兩半似的左右為難。

最后就把兩件都還給林婉晴,讓林婉晴以后不必送他們東西。

林婉晴就說自己也是好心,不知道兄弟倆會因此吵架,為此自責疚,一個勁地給薛老婆子道歉,反而弄得薛老婆子很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誤會人家,太小心眼。

這些雖然是夢里的形,現在自己沒死,未來就斷然不會發生,可林蘇葉想起來就心疼難當。

大軍小嶺一對雙生子,原本兄弟親無間,很有默契,就是因為林婉晴一家才逐漸疏遠。

勻你個線啊!

做夢吧!

林蘇葉冷冷道:“做人不要太虛榮,有就有,沒有就沒有,跟人攀比有什麼意思?”

拉著小姑就去找護士長了。

林婉晴登時氣得眼圈都紅了。

覺林蘇葉就是自己的克星。

見一次倒霉一次!

真是倒霉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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