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自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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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婆子:“大仙還給了對策, 等你們有了孩子,一個起帶火的名字,一個起帶水的名字, 那就嘛事兒沒有。”

小嶺:“, 已經計劃生育了。”

今年城里就在宣傳計劃生育, 已經開始劃試點地區。

小嶺這孩子除了玩還喜歡和人聊天呢, 不管同學還是同學的家長,他都能聊一會兒。有個同學家長妹妹在市委工作, 去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就說已經開始計劃生育,要生的趕生,等計劃生育嚴格起來就不能生了。

他還替小姑小姑父著急呢,那到時候小姑家只能一個孩子?不能像自己這樣三個孩子了呢。

薛老婆子一聽, “可不咋地, 這要是計劃生育……哎呀, 建民吶,那你更得趕的。”

盤算著要是現在了,秦建民給部隊打結婚申請, 那到時候還來得及趕要倆孩子呢。

顧爸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他認為一個孩子倆孩子無所謂, 就是覺得他們真好玩。

小嶺這孩子,真是個熱心腸, 大人孩子的事兒他都能摻一腳。

秦建民自然不會心煩干娘給他張羅,相反他心里又又溫暖。

雖然他沒了親爹娘,可他有干娘呀,給他織, 給他寄好吃的, 還給他張羅娶媳婦生孩子。

他沒有否認更沒怪薛老婆子多管閑事, 反而很配合地點點頭,“那我努力。”

薛老婆子樂開了花,開始給秦建民支招,“建民吶,以后你別往家寄錢,你多給人家孩子買好吃的好玩的,有空就帶著去那個飯店吃吃飯。首都不是有個……老莫兒、全聚德、東來順啥的?”

雖然沒去過首都,可薛老婆子聽多了也記住。

顧爸:“對,年輕人約會就得去有氛圍的地方,那可是一輩子的好回憶呢。”

秦建民看他們進展那麼快,就決定踩踩剎車,老太太們都著急,這會兒說追求孩子,保不齊明天就催領證了。為了避免他們太激會讓顧凝尷尬,他低聲道:“可人家還沒那意思呢,你們不能直接說,要是……”

“我懂!”薛老婆子笑道:“孩子臉皮,薄著呢,會不好意思。”

薛老婆子又把和別人學來的一些東西教給秦建民,“你得細心,平時多照顧人家閨。一個那麼貴的孩子跟著你們大老爺們兒出去執行任務,多不容易呢。”

不說別的,就一天天地坐火車,正經人都不了呢。

還有南邊那里也跟顧孟昭和了解過,說是山多路,有些地方還在修盤山公路,大多數地方都沒路。

那山一座座的連綿不斷,就靠,那不得磨壞了啊?

這麼一想都心疼顧凝了。

薛老婆子:“那邊說雨也多,你出門就帶著傘穿著雨,這樣下雨就能照顧閨。”

秦建民滿口答應。

薛老婆子恨不得一夜就給秦建民教會,明天就能讓他們打結婚申請。

大軍勸,“,小心揠苗助長,速則不達。”

薛老婆子:“沒事,我這施澆水還是可以的。”

讓幾個男人早點睡,則去東屋門外瞅瞅。

顧媽知道顧凝孩子臉皮薄,自然不會像薛老婆子對秦建民那樣直截了當,而是拐彎抹角地問林蘇葉關于秦建民的事兒,間接地讓顧凝了解一下。

林蘇葉和顧媽也了,自然知道的意思。

也沒藏著掖著,就把秦建民以前的巧合事兒給簡單說了,“你們說建民委屈不委屈,可憐不可憐?什麼都沒撈著呢,先被人扣上三個媳婦兒的名頭,還說他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

顧媽:“可不咋地,這也不能賴他啊。”

林蘇葉:“反正啊,他在老家那邊是不好找對象,還有人故意散播他的謠言呢。”

顧媽:“那就不在老家找唄,咱在這里給他找,多好姑娘呢。”

林蘇葉:“那建民不是還邁不過那個坎兒麼,他總覺得自己克父克母克妻,對人家方不好,就不想找。”

追求秦建民的孩子不,溫漂亮的也不是沒有,就不信沒有一個他看對眼的。

至今沒,只怕還是他心里做怪,不想連累人家。

要是一輩子順遂還行,萬一人家方有點什麼事兒,那他心里肯定嘀咕,自責,覺得是自己連累人家。

顧媽和林蘇葉一唱一和,還不忘觀察顧凝,看先是笑一副聽八卦的表,等聽說秦建民克父克母克妻的時候,的表就嚴肅起來,之后又有些憤憤,再到現在瞅著就有些同了。

顧媽是過來人,那是相當明白,有時候同就是好的開端。

當然不會直接點破顧凝,要給人家孩子留面子的嘛。再說了,你直接說破,人家萬一不接,那多尷尬?不就沒有轉圜的余地嗎?

似無意地問顧凝,“凝凝,你們在部隊里,組織沒給你們介紹對象?”

顧凝也26,不介紹那是不可能的,組織肯定都關心著呢。

顧凝原本還在想秦建民的事兒,這會兒說到自己有點不好意思,躲到林蘇葉后去假意鋪被子,笑道:“有,不過我拒絕了。”

怕顧媽追著問,想著后面怎麼應付,可以對自己老娘直接撒或者耍賴,對五嬸卻不能。

顧媽卻不追著問,毫不會讓人覺得尷尬無所適從,又問:“那組織就沒給建民介紹?你還年輕,他可老大不小呢。他和薛參同歲,人家薛參大兒子都11歲了。”

見五嬸不問自己又說秦建民,顧凝就笑起來,一說秦建民明顯就話多。

笑道:“哪能不介紹呢?他剛去就有個首長瞧上他,要給介紹自己閨。還有位陸首長的閨瞧上秦參,請人說合,秦參嚇得躲去作戰部不面。”

顧媽嘆了口氣:“哎,這孩子真可憐。他這是擔心自己的命數,怕連累人家,寧愿自己打兒呢。”

看了林蘇葉一眼。

林蘇葉接收到的信號,尋思也不算騙人,這顧凝擺明就是對秦建民有好的,只是不知道為啥兩人有點小別扭。

道:“建民的確是這樣想的。”

當初如果不是他這樣想,那他早就結婚了。

顧媽:“建民是個見的好男人啊。”

對顧凝道:“凝凝,你以后多安他,讓他不要太在意那些迷信的說法,要勇敢地往前看。”

這麼關心著安著,哪怕有點小別扭,慢慢地自己也就消化了吧。

林蘇葉朝顧凝笑笑,“阿凝量力而行就好,建民也不是小孩子,沒那麼脆弱的。”

莎莎卻抱住顧凝的胳膊,“凝姑姑,我干爹真的好可憐啊。我爸有對象,我小姑父有對象,就他沒有對象。”

生得那般可漂亮,烏溜溜的大眼仿佛會說話一般,還帶著溶溶水,那誰能拒絕啊。

顧凝當下就滿口答應肯定幫忙。

莎莎把小臉在顧凝手心里蹭了蹭,“凝姑姑你真好,你以后要是有什麼事兒只管吩咐我干爹,我告訴他要聽你的話。”

莎莎的功把顧凝得臉紅了。

在部隊和軍事學院里人家給介紹對象,可從來不害,都是果斷拒絕。

顧媽見識自然比薛老婆子多,薛老婆子還想幫兩人說開,顧媽卻覺得不用。

倆人都是聰明人,只要不是原則分歧,其他的誤會或者矛盾,都會隨著了解加深解開的。

兩人都有家長的叮嚀,拜托他們照顧對方,那他們也有名正言順關心的理由不是?

顧媽看顧凝的反應就知道妥了。

朝林蘇葉眨眨眼,就讓們休息,則出去拉著薛老婆子回屋說悄悄話。

林蘇葉不想讓顧凝尷尬或者覺得被人引導,畢竟顧凝那麼聰明呢,顧媽走后就沒再說秦建民的事兒。

顧凝卻對秦建民越發好奇。

原本就很欣賞秦建民,當面不好問他私事,可私下里還是關注過他的資料和績。這會兒顧媽開了個頭,正聽得津津有味,結果顧媽跑掉不說了。

又不好意思主問。

三人躺下,夏天不需要蓋大被子,都蓋薄毯子或者被單。

林蘇葉對顧凝道:“阿凝,建民有時候跟小孩子一樣很稚的,他要是無意中得罪你,你只管罵他,千萬別往心里去。”

顧凝笑道:“秦參穩重的呀。”

除了和爹稱兄道弟以外。

林蘇葉就笑。

莎莎想起來一個事兒,一骨碌爬起來。

林蘇葉以為要上廁所,“乖寶兒要噓噓?”

莎莎:“我知道干爹稚。”

就給林蘇葉和顧凝講一個事兒,那是聽爸爸和干爹打電話說的。

當時秦建民出去執行任務遇到一點危險,最終也是有驚無險,他就給薛明翊打電話。

薛明翊沒有安他,而是先和他復盤遇到什麼事兒,他采取什麼理方式,看看是不是有更優解。

聊完正事,秦建民就說:“老薛,我嚇得心臟現在還撲通撲通,你快安我。”

薛明翊就說:“我閨在,讓你?”不丟人?

秦建民就嘆了口氣,“老薛,你說我家就我一個,我要是沒了,那我爹娘都沒人上墳。”

薛明翊:“沒事,我會去的。”

秦建民:“……老薛,你表達一下同。”

薛明翊:“趕找個對象。”

秦建民:“……薛懟懟,要不你把小嶺過繼給我吧,這樣我不結婚就有兒子。”

薛明翊:“要過繼也是過繼給大叔,小嶺不是你弟嗎?”

秦建民:“……也行,薛大叔,你說了算。”

這是今年三月的事兒,莎莎記很好,幾乎一字不差,還能把薛明翊和秦建民的聲音神態也模仿幾分。

一會兒著嗓子學薛明翊,一會兒笑哈哈學秦建民,給林蘇葉和顧凝逗得直笑。

林蘇葉:“乖寶兒,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莎莎:“我爸爸肯定覺得太稚,就沒告訴你。”

當時沒聽懂爸爸和干爹在說什麼,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笨,后來還特意問薛老婆子過繼是什麼意思。

顧凝心道的確很稚,稚得不行不行的,秦建民在面前向來正經,從沒這樣過。

看起來他和關系特別好的人……才會出這樣的孩子氣吧。

自己整天懟他,他肯定……著惱。

也不對,薛參不也懟他嗎?所以他本沒生氣。

一會兒覺得他可憐,一會兒覺得他好玩,一會兒又為他打抱不平,覺得這樣優秀的男人不該被誤會。

什麼天煞孤星,七八糟!

顧凝又覺得薛明翊一家人又善良又開明,并不在意這些事兒,要是擱別人家不知道多在乎輩分呢。

長輩就是長輩,哪里能稱兄道弟?這是倫理綱常,半點都不允許錯。

怪不得爹喜歡秦建民,看來他倆骨子里有些像。

秦建民和顧凝在省城待了兩天,秦建民特意去探馬國華和另外兩位首長,然后便和顧凝乘火車離開繼續南下。

在薛家這兩天因為人多,秦建民又想多陪陪孩子們和薛老婆子,所以兩人也沒什麼私聊的機會。

不過兩人都覺得出,他們之間有什麼東西悄悄改變了。

可能因為有長輩的叮嚀,所以關心對方的時候不怕人說,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因為是長輩讓做的啊!

在臥鋪車廂安頓好以后,秦建民發現顧凝又在看他,眼神里著一子憐,還帶著一點揶揄。

他倆是下鋪,中上鋪的乘客還沒來,這邊就他倆人。

他起站在鋪位出口的位置,胳膊靠著中鋪,“顧參謀,你什麼意思呀。”

顧凝難忍笑意,“怎麼啦?”

秦建民:“你是不是抓到了我什麼把柄?”

顧凝笑了笑,“秦參有什麼把柄怕人知道嗎?”

秦建民挑了挑眉,“那可多得很。”

比如自己作為一名軍人,小時候是嚇大的,這就不能讓人知道,丟人。

顧凝想去走廊溜達一下,卻被秦建民擋住。

秦建民站在出口,長隨便一放就能把路都擋住,要想過去就得從他過去。

顧凝覺到他的稚了。

這跟小學生有什麼區別啊!

秦建民:“來,老實代吧,你給我嫂子們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們把我給出賣了。”

顧凝笑得不能自已,不出去了,就在下鋪坐下,拿出沒看完的書繼續閱讀。

秦建民看臉上帶著了然的笑,俏面如花,眉眼自有一,當下心頭一

壞菜!

他居然覺得顧參謀很可

他咳嗽一聲,“我去打水。”

秦建民和顧凝走后,薛老婆子還和林蘇葉嘀咕呢。

“他倆走的時候比來的時候瞅著親近多了吧?”

林蘇葉:“的確。”

秦建民和顧凝來的時候倆人還是很注意保持距離的,走的時候兩人就靠得比以前近了,而且還會互相看對方。

薛老婆子就放心了,“那可太好啦。”

林蘇葉:“娘我晚上要晚點回來,你們先吃飯,不用等我。”

這陣子和黃顯寧等人要好幾個稿子,幾個單位的畫稿要,另外曹主編那里的連環畫也要三本,還有劇團拜托和黃顯寧畫的幾幅宣傳畫也得稿。

發現跟黃顯寧一起工作真的進步很快。

黃顯寧有耐心,指點專業知識也一語中的,還能給行之有效的方法。

只要按照他的要求來做,達到他的標準,的進步就很大。

黃顯寧一點都不怕驕傲,只要有進步就夸,而且夸得很到位,半點都不空泛。

林蘇葉學習的勁頭就很足。

朱小娟被帶走以后,爹娘、弟弟妹妹們也來學校鬧過。不過他們不是為了接朱小娟回家,而是想跟學校要賠償,甚至想讓學校賠給朱家一個工作。

李桂珍直接讓他們滾蛋,再敢上門就給他們抓起來。

而朱小娟的那個靠山已經被抓起來審查,他不但和朱小娟有不正當男關系,還有另外四個,有學生有職工。他還被查出賄、職、以權謀私等罪行,最后被撤職查辦、開除黨籍,判刑十年送去勞改農場勞改。

那人被抓起來以后,李桂珍就給校委會提了關于黃顯寧工作認真、改造良好的報告,提議對黃顯寧進行平反。

他父母可能暫時沒辦法平反,但是黃顯寧是可以的。

校革委會通過了李桂珍的申請,然后校領導簽字,再把申請書遞區教委、市教委、市革委會。

現在就進等待階段。

大家都為黃顯寧高興的,他自己卻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是真的不在意。

現在黃偉和朱小娟滾蛋,學校也沒人再欺負打他,李桂珍對他的態度也從以前的不管閑事到主申請幫他平反,該有的福利待遇也都給他。

不過他并不激李桂珍,心里只記著林蘇葉的好。

如果不是林蘇葉,他相信李桂珍還是從前的態度。

六月以后,降雨增多,時有雷暴雨。

林蘇葉家的花墻、花籬、花架反而長得越來越好,翠綠的葉子里開著五的花朵,大的如碗口,花團錦簇,小的更喧鬧,挨挨

這儼然為大院兒一景,不人慕名前來參觀,還有人前來要分蘗小株或者剪枝條去扦,也有人拿來自己的換。

薛老婆子一律滿足他們。

以后,薛老婆子靠著花卉又在本大院兒和附近幾個大院兒火了一把。

海軍大院兒的老頭子老太太有活都會特意邀請呢。

這日十一點,薛老婆子從路邊買了附近農民的菜拎著回家,剛到家就看到兩只小母窩里竄出來,一邊滿院子飛奔一邊“咯咯噠,咯咯噠”。

薛老婆子高興得趕跑過去看看,“下蛋了!”

隔壁陶紅櫻從花墻隙里瞅著眼熱,“大娘,你可真厲害,才幾個月這就下蛋了?我們家的還沒靜呢。”

陶紅櫻家的三十只死的還剩下十三只了,不知道后面還死不死,反正一直沒下蛋的跡象。

薛老婆子的三十只還有二十五只,已經開始下蛋。

薛老婆子樂呵呵的,“你得舍得喂它們。”

把買菜順便要來的爛菜葉子丟在窩邊上,上面還有蟲子呢。

大院子打藥,還特意不讓打自家院子里的菜畦,就為了生蟲讓們隨便啄吃。

還讓薛老三把家里帶土沒法吃的碎糧食送來給,還特意買點豆餅摻著喂,家的,吃的和隔壁就不一樣呢。

聽聽隔壁的靜,“你們家艷麗在做飯呢?”

陶紅櫻幸災樂禍,“是呢。”

林婉晴找保姆,在陶紅櫻看來跟選妃一樣,比自己還能擺譜。

先在附近沒工作的家屬中選,后來覺得太近不好,又從城西農戶中選,又覺得不知不知底不安全,最后就讓娘家幫忙找。

五十來歲的,嫌棄年紀大,干活不利索或者不講衛生。

三四十的,嫌棄人家手腳可能不干凈,會自家吃食補家里。

二十來歲的,可能心眼多,多,到時候難免生事端。

反正怎麼都有不滿意的點。

最后親自跑了一趟林家屯親自面試,可惜沒有樣樣合心意的,最后勉強選了個十八歲的鄉下姑娘,劉艷麗,劉賀巖本家的。

劉艷麗常年干農活,手腳麻利人也勤快,能把屋子收拾得符合林婉晴的要求,可惜的是廚藝非常一般。

劉艷麗按照村里的輩分管林婉晴和林蘇葉姐。

不過林婉晴不許姐,讓士。

劉艷麗在家一直過苦哈哈的日子,會做飯不代表有廚藝,只會做面疙瘩湯、面條、稀飯、咸菜,只管做,好不好吃那看運氣。

林婉晴教切菜、炒菜,學得倒是還行,就是摳門,不舍得放油和料。

自制了油布,每次炒菜就蘸一點油,在鍋上一,再把菜丟進去隨便拉兩下就加水燉。

林婉晴發現以后氣得兩眼發黑,那布團臟不臟,上面得多細菌?

傳出去不得讓人家笑話啊!

林婉晴讓不要那麼摳門,結果又跟食堂學了一招兒,把菜煮,表面撒一點油,看起來油花多就行。

反正陶紅櫻說不管做什麼菜,最后出來都黑乎乎、爛乎乎,就怕做不一樣燉得稀爛。

要是土豆、茄子這些也就罷了,青菜、黃瓜之類的,那自然就不好吃。

薛老婆子對這鄉下姑娘印象不錯,模樣周正耐看,格開朗,很笑,林婉晴訓就立刻改,從來不惱。

這姑娘特別勤快,手腳利索,在葛家收拾完衛生就打掃門前的路,從這頭掃到那頭,主幫薛老婆子掃地,還幫別人挑水。

這姑娘哪兒都好,就是學不會做飯,沒挨罵。

薛老婆子正洗菜做飯呢,就聽見隔壁傳來林婉晴的怒斥聲,“劉艷麗,你不想干就滾蛋!跟你說多遍,青菜炒一下就行,不要加水燉!”

薛老婆子忍不住笑起來,快手快腳地把自己鍋里的青菜鏟出來,呀,碧綠碧綠的,油汪汪的,瞅著就有食,大軍最吃了。

這林婉晴日常看著溫溫,安靜淡雅的,跟誰說話都細聲細氣,這劉艷麗得多犟才給這樣?

薛老婆子還燉了一個鯽魚豆腐湯,這個季節雨水沛,魚也多。不過鯽魚刺多,薛老婆子怕小孩子卡著,每次都燉得爛爛的,把魚給燉下來,刺也就自出來,小孩子們吃的時候就能看見,不至于卡著。

隔壁陶紅櫻已經領著自己孩子去食堂吃飯,葛正雄走到門口聽見林婉晴訓斥小保姆就知道沒好飯吃,也悄悄扭頭去食堂開小灶。

林婉晴被小保姆氣得兩眼冒火,訓,“你到底怎麼回事?明明都會,為什麼不照做?”

切菜學得有模有樣,怎麼一炒菜就變樣?

劉艷麗不是那種懶、手笨、饞的,否則林婉晴也不會選中

哪里知道在老家考察得好好的,到了這里才發現這人這麼軸。

劉艷麗也委屈,“……不加水,那不……糊了嗎。”

林婉晴要被氣死了,“我給你示范過多遍了?你看著!”

讓胡小敏燒火,“怕糊鍋你就小點火,一勺油下去,把蔥姜蒜丟進去,青菜丟進去,拉幾下變斷生就行。”

把青菜盛出來,碧綠的,瞅著好看得很。

再讓劉艷麗炒一盤青菜出來。

劉艷麗用勺子滴了一滴油進去。

林婉晴就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勺子不大,你就舀一勺,沒關系!我家不像你家,一年到頭吃不了二兩油!”

以前家里吃油還問題,現在嫁給葛正雄,他是首長有各種額外補,哪里還會缺油吃!

雖然不能像藍家那樣整天油炸,但是不至于炒菜就放一滴油!

要是還缺吃穿,干嘛要嫁給葛正雄!

看劉艷麗還著勺子在那里抖,按滴往里滴油,氣得罵道:“倒!”

劉艷麗被嚇得一哆嗦,一勺油全部倒了進去,疼得臉都皺一團,那表跟從心口窩挖一勺油般痛苦。

又要看大小火,又要拉菜,手忙腳,最后功地把菜炒糊了。

在家里做飯,從來不用管大小火啊,反正加水蓋鍋蓋燜唄。

一勺油一盤菜,劉艷麗那個疼啊。

林婉晴本來還心疼那一勺油,結果看劉艷麗這樣,就只有氣了。

真是要給氣死了!

怎麼這麼倒霉,怎麼不順呀!

一來氣就讓劉艷麗吃糊掉的那盤菜,自己和胡衛東、胡小敏吃另外一盤。

劉艷麗也無所謂,糊掉咋了,一勺油呢!

在家一年到頭吃不到這麼多油!

吃飯的時候隔壁院子傳來小嶺喝魚湯驚呼鮮的聲音。

胡衛東沉著臉,已經連著三四天家里不能正經吃飯,凈對付了,再這樣他也不了了。

還有薛家怎麼回事?

大中午的你們還跑到院子里吃飯?熱不死你!

林婉晴有心要給劉艷麗趕回去,可看到劉艷麗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凈整齊,家得锃明瓦亮,院子掃得連片樹葉都沒有,更別說糞,又想還是給個機會吧。

再教兩天,要是還學不會做飯就得用了。

“晚上我們不回來吃飯,你自己好好學學炒青菜。”

學會炒青菜,其他的也就會了。

毫不用懷疑劉艷麗會吃或者浪費,只求別那麼摳門!

六月的天孩兒的臉,晌午還日頭烈烈,下午就下起瓢潑大雨。

傍晚放學的時候林蘇葉瞅著外面還在下雨,有點犯難。

黃顯寧:“夏天多雨,有時候下一天,騎自行車不方便,要不你跟學校申請一間宿舍。”

林蘇葉想申請宿舍還是很方便的,學校肯定會批的。

林蘇葉卻有顧慮。當初辦的是借讀進修,和夜校那種質差不多,可以花錢在食堂吃飯,但是沒有學生補,也沒有安排宿舍。

因為有新生學,學校宿舍比較張。

一直注意這些小事兒,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拿這些做文章攻擊薛明翊。

平時哪怕下大雨大雪,也從不給郭澄打電話安排車接

笑道:“等會兒應該就小了。”

果然,雨慢慢地停了。

林蘇葉就和黃顯寧等人告別,騎車回家。

哪怕已經78年,省城完化的路面也不是很多,只有機關和軍區大院兒附近才路面化,其他大部分地區還是石子路、煤渣路甚至土路。

下雨的時候比較麻煩,有些路面會被卡車翻,自行車騎過去還會泥塞車,甚至車陷進去拔不出來。

比如這會兒,林蘇葉順著路邊一開始騎得還不錯,慢慢地路面竟然越來越、越來越泥濘,最后給陷進去了。

這段路地勢略低,雨水流過來又滲下去,路面就泡壞了。

林蘇葉:“……”

以前也沒覺得路況這麼差啊?

平時瞅著路面平平的,邦邦的不比水泥路差,結果被水一泡就出問題了。

除了林蘇葉,還有別人也被陷進去的,不過人家力氣大,下車趟著泥濘把車推出去,男人直接掉鞋子挽起腳,把自行車扛上肩趟過去。

林蘇葉看得很羨慕。

力氣小,自行車陷進去都推不出來。

把皮鞋下來掛在車把手上,使出吃的力氣依然推不

這就尷尬了。

有男同志看見,就想上來給幫忙。

這時候一個臉頰曬得通紅,臉龐上洋溢著健康澤的姑娘赤著腳趟過來,“蘇葉姐,我幫你推。”

林蘇葉瞅著這姑娘,看著有點眼

劉艷麗笑道:“我呀,小艷麗,我爹劉大腦袋,我現在在林士家做保姆。”

林蘇葉一下子想起來,這是林家屯劉家的閨啊,林蘇葉出嫁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呢,一轉眼也這麼大了。

最近林蘇葉早出晚歸得忙活,還沒正面見過葛家請來的保姆。

劉艷麗笑道:“蘇葉姐你每次回娘家,我都見過你,就是不好意思和你打招呼。”

幫林蘇葉把自行車推出去。

林蘇葉道了謝,趕踮著腳尖跟出去,生怕踩到小石子或者別的硌得腳疼。

拐到路況好的地方,劉艷麗看林蘇葉一雙白白的腳丫沾著泥漿,車把上的皮鞋外面沾著泥水里面卻干凈漂亮,要是直接穿上那估計就毀了。

便道:“蘇葉姐,我送你吧。”

林蘇葉:“那耽誤你做事不?”

劉艷麗:“沒事,我下午洗完裳閑不住就出來溜達溜達看看能干點啥不。”

把自己的腳在路邊草上蹭了蹭,穿上布鞋,然后騎車帶林蘇葉回去。

路上劉艷麗跟林蘇葉說看著劉賀巖和薛老三一起做小買賣,眼熱的,想和他們一起做。可他們說是個的,一起不方便,死活不帶

有心自己做,又沒有本錢,而且一個人跑來跑去容易遇到劫路的,不但會被搶還會被禍禍,也不敢冒險。

爹娘一門心思張羅著讓嫁人,也不管樂不樂意,只想給弟弟湊彩禮娶媳婦。

聽說林婉晴回去找小保姆,就跑過去試試,因為勤快利索,一個人能包攬家里所有家務活就被選中了。

林婉晴說包吃包住,一開始一個月給五塊錢,等以后做利索了可以漲到八塊,年底還能給幾尺布、二十斤糧票。

可惜這些錢和東西都要給爹娘,一分撈不著。

這麼說,如果林婉晴給趕出去,上一分錢都沒有,要回家都得沿途要飯走著回去。

林蘇葉:“你學會做飯了嗎?”

聽薛老婆子說隔壁林婉晴整天罵小保姆不會做飯。

劉艷麗:“我會做飯,就是……炒菜不行。一盤菜一勺油,也太浪費了,我們在家里一鍋菜放不了幾滴油。”

林蘇葉:“你給人做保姆,就得聽東家的要求,反正油是家的,也不浪費你的。”

劉艷麗:“我也知道,就是……舀油的時候心疼,狠不下心,舍不得。”

林蘇葉笑起來。

劉艷麗有些不好意思,就猛蹬自行車,比林蘇葉自己騎車可快多了。

到了家門口,林蘇葉下地,就見林婉晴正站在葛家門口冷眼瞅著們呢。

喲,這眼神,你是抓還是怎麼的?

劉艷麗瞅著林婉晴眼神不善,怕以為自己懶,大聲道:“林士,我洗完服就出去找便宜菜和蛋,在路上見蘇葉姐,我就搭車回來了。”

士?

林蘇葉差點笑出來,趕跟劉艷麗道別,推著自行車進院里。

莎莎正在院子里等,看林蘇葉赤著腳趕兩手端著水瓢舀水幫沖腳。

林蘇葉把手腳洗干凈,干,穿上拖鞋,領著莎莎進屋。

臨進屋前,聽見林婉晴抑著聲音,氣急敗壞地罵劉艷麗,“吃里外的東西,我讓你來當保姆的,不是讓你出去和別人浪的!”

林蘇葉一怔,林婉晴不是人淡如嘛,溫優雅是的代名詞,怎麼能用最瞧不上的俗態度罵人?

看來當了首長太太,這脾氣也見長呀。

一連幾天,林蘇葉放學都能到出來溜達的劉艷麗。

還為劉艷麗著想,既然林婉晴會罵,就讓劉艷麗不要和自己一起回去,劉艷麗卻毫不在意。

這麼幾次以后,林蘇葉突然覺出味兒來——劉艷麗這是特意接近自己的?

這日放學路上再一次遇見劉艷麗,林蘇葉就直接問,“艷麗,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讓我幫忙?”

劉艷麗和劉賀巖是一家的,如果事不麻煩,自然愿意幫一下。

劉艷麗卻有點不好意思,用力自己曬得發紅的臉頰,“蘇葉姐,我……我說了你別笑話我。”

林蘇葉笑道:“那你得先說來聽聽,我才能決定笑不笑話你。”

劉艷麗就哈哈笑起來,瞅瞅四周,見沒人注意們,就道:“蘇葉姐,你們家三哥沒對象吧?”

林蘇葉驚訝地看著,“你想……給我們老三介紹個對象?”

薛老三離婚后第一年沒心思找對象,去年薛老婆子就讓孫展英和其他人給他張羅,相了大半年,也有雙方都看對眼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最后都沒

薛老婆子問他,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后來干脆不想再相親,說要先跟劉賀巖一起賺錢。

劉艷麗雖然害卻也不耽誤語出驚人,紅著臉肩膀,笑道:“蘇葉姐,你覺得我咋樣?”

林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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