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獅子大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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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男人過于自信, 長相一般卻自以為貌比潘安,能力一般卻喜歡指點江山,摳門沒錢卻嫌方都是勢利眼。

薛老三不是。

薛老三一直覺得自己又懶又饞沒啥本事, 小時候被小妹揍, 長大了和宋花一起懶,如今做小買賣也是靠著劉賀巖提攜。

他有啥?

離開別人,他自己啥也不是啊。

看他這沒自信的樣兒, 薛老婆子心里還略有點疚,檢討自己是不是對他打太過分。

薛老婆子:“不是你不能,是你二哥和明春太厲害。他倆不在家,你和老大在薛家屯, 那也是數得上的會過日子,啥樣對象襯不起?”

薛大哥也笑,“娘說得對。”

薛老三嗨嗨一笑, 撓撓頭, 竟然還有點害

薛老婆子:“就算人家閨樂意,那也不能隨便對付,人還是得找的。”

薛大哥:“現的,就讓劉賀巖幫忙說合。”

薛老三:“拉倒吧,劉賀巖自己還說不上個媳婦兒呢,還幫我說。”

薛老婆子抬手又要給他一掌,想想總歸是快三十的兒子, 不能隨便打來打去的,就把手給收回來,“不是還有親家嘛?你二嫂娘家幫忙說, 給你臉吧?”

薛老三嘿嘿笑道:“這樣行。”

薛老婆子就讓老三去把劉艷麗和大娣找回來, 再商量一下。

薛老三去找人, 薛大哥閑不住就要給修理一下窩、把菜畦埂培一下,地鋤一鋤,再給把扁豆架夾一夾。

這院子除了外面一圈各花草花木,東南角是窩,西南角是扁豆架、還種了南瓜、葫蘆,都往角落那兩棵國槐樹上爬呢。原本窩要壘在西南角,就因為有這兩棵樹才放在另一邊的。

薛大哥爬上去,幫忙把的南瓜、小葫蘆摘下來,可以做菜吃。有些大的老了的以后留著做瓢。

薛老三出門晃悠一圈一點沒費勁就找到劉艷麗和大娣。

倆一人手里拿著一把野花,估計從路邊采的。

他抬手朝兩人揮了揮,想讓們回家,突然就有點不好意思,自己轉回家了。

劉艷麗和大娣看到,啥意思?

大娣:“我三叔咱回去呢。”

劉艷麗心里又高興又張,要是爹娘知道自己找對象八得打,不過不怕,與其被人盲婚啞嫁的,不如自己找個合適的。

人找對象,第一條男人就不能打老婆,薛老三肯定不打老婆。

他長得還好看,說話也有趣,會做買賣,干農活也是一把好手。

反正劉艷麗對他哪哪兒都滿意。

回到家,薛老婆子打發薛老三給大哥幫忙去,則跟劉艷麗說說話。

劉艷麗這下害起來,角紅著臉,耷拉著眼皮不敢看薛老婆子,怕人家覺得自己不害臊。

薛老婆子笑道:“找對象是人生大事,嫁人相當于第二次投胎,沒啥好害的。雖然是你樂意的,可這個定親的過程不能省。回去以后讓他二嫂的娘家去你家提親,商量一下彩禮,等商量妥了就定親,再定結婚的好日子。”

劉艷麗腦袋越來越低,脖子都泛紅,聲音也像蚊子哼哼,“大娘說了算。”

薛老婆子:“那就這麼著,你先別急著回去,等家里那邊談得差不多再說。”

這會兒回去,八爹娘會因為林婉晴打

劉艷麗激得很。

薛老婆子就說等晚上林蘇葉回來再商量一下。

林蘇葉和黃顯寧幾個中午吃飯的時候圍觀了一場食堂打架。

起因就是食堂越來越糊弄,不但菜洗不干凈,里面還有蟲子,米里面有砂子,面里面也有蟲子,總之就是越來越差,引起學生和老師們的強烈不滿。

以前抱怨幾句拉倒,今兒幾個年輕學生請對象吃飯,結果引得對象不滿,還嘲笑他們學校如何如何。

幾個男學生就炸了,去找食堂理論。

食堂向來牛哄哄的,哪里把他們放在眼里?嫌棄不干凈你不吃呀?

然后就……打起來了。

十年運才結束,人們還沒有從那種但凡觀點對立就用拳頭解決的觀念中徹底擺出來,還沒習慣打仗。

黃顯寧和朱佳佳、張紹東接學生護著林蘇葉離開食堂,各人手里還端著飯盒,就在食堂外面的石頭臺子上對付吃完。

朱佳佳:“說實話,咱食堂越來越不像話。”

黃顯寧:“現在學生多了,食堂的職工沒有增加幾個,人手不夠,必然如此。”

很快李桂珍等校領導趕過來,喝止了食堂糟糟的斗毆行徑。

李桂珍氣得手都抖了,“你們逞一時之快,在這里大打出手,置校規校級于何地?讓外人怎麼看我們院?回頭記者聞風而,把你們都掛到報紙上去臭名遠播,說你們十年運結束,可有些人卻武斗賊心不死?”

目前院的名聲本來就不大好,再這麼一折騰,那還用過嗎?

今年78屆剛參加完高考,院還想著多招幾個學生呢!

給食堂職工一頓臭罵,“那蟲子大得都能眼眶子了,你們瞅不見?就算咱吃困難,也不用這樣補吧?”

食堂負責人也委屈,“李主任,這麼大的學校,就這麼一個食堂,我們就這麼幾個職工,累死也忙不過來呀。”

李桂珍覺得他們就是借口,怎麼之前半年忙得好好的,現在忙不過來了?

當然也承認這的確有問題,需要改進,承諾會跟校委會申請,盡快解決問題。

李桂珍出來,恰好看到林蘇葉和黃顯寧幾個,就上前打個招呼。

林蘇葉看很生氣的樣子,安道:“李主任不用生氣,有問題就解決嘛,多招幾個食堂職工。”

李桂珍:“正式職工的編制有數,要加一個得校委會申請,還得跟教委申請呢,批下來得過年了。”

這時候都是國有的,什麼都得機關單位批復才行。

林蘇葉建議道:“實在不行,你就先招幾個臨時工呀。臨時工不要正式職工的待遇,只需要結算工錢就行。”

這時候臨時工也便宜,城里有工作的人不干,沒工作的可能也嫌棄工錢太,那就找附近農民唄。

在家上工的農民,大部分一天的工分價值五六,一塊的就是很好的,還有兩三的呢。

讓他們來這邊當臨時工,如果管吃管住的話,一個月十到二十塊就行。

工廠學徒工只有十八塊呢。

農民在家里一年到頭看不到幾塊現錢,如果能來城里賺到錢,那他們是很樂意的。

李桂珍覺得是個辦法。

就算蓋新食堂,起碼也得年底、來年初投使用,正式職工也得靠新食堂來批。

那麼之前這段時間就得招一些臨時工在老食堂幫忙頂著。

瞅著食堂那樣,這臨時工也急,“蘇葉,你們要是有合適的人,也幫忙介紹一下。”

林蘇葉:“我倒是有個合適的,回去問問,明兒告訴你。”

劉艷麗干活兒可麻利,來食堂,頂原本食堂職工三個能干。

林蘇葉也去院后廚看過,幾個職工估計都是校領導那邊的親戚后門進來的,既不勤快,還喜歡抱怨,有活兒都互相推諉。不忙的時候嗑瓜子也不做一些準備工作,等到點了又開始抱怨累死人。

鐵飯碗就是這點不好,怠工嚴重,。

劉艷麗一個頂他們三個綽綽有余了。

李桂珍又去發其他人介紹臨時工過來試試,要是手腳勤快干活利索的就留下。

因為薛老三要過來,林蘇葉下午就早點回家。

一到家就看到薛大哥和薛老三倆正在疏通墻外的排水,還把墻外的花樹重新培了土埂,這樣澆水就不會流。

那兩棵大槐樹上的槐米、槐花也被勾了勾,曬干以后就是中藥,供銷社、醫院的醫藥部都有收購任務,也可以自己搗爛染布。

在鄉下的時候林蘇葉就用這個和紫花扎染睡來著。

劉艷麗和大娣正幫薛老婆子把家里的分別染一下屁,剪一下翅膀。

會低飛,為了避免它們淘氣的時候到飛,都會剪一下,這樣它們就在院子里刨食兒吃。

染屁是為了和別人家的有區別,免得混在一起分不出,會掉,需要定期染。

因為家里有相親這樣的大事兒,薛老婆子還宰了兩只小公

這麼多人呢,一只不夠吃,大方點。

看到林蘇葉回來,大娣忙起問好。

林蘇葉笑道:“大娣你隨意些就行,別拘束。”

大娣又問小姑和小姑父好。

林蘇葉告訴小姑和同事去外省聯合執行任務,不在家,顧爸顧媽和顧孟昭這幾天被請去首都當翻譯了,據說有外國領導訪華。

大娣沒讀過書,認識不幾個字,所以對小姑父一家特別敬仰,覺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更別說還懂外國話。

林蘇葉和們聊兩句,就問:“你們商量咋樣?”

薛老婆子笑道:“那得麻煩你了。”

林蘇葉:“我?”

薛老婆子:“對呀,總得有個人呀,親家母就很合適。”

林蘇葉:“,我去給他們打個電話。”

打外省長途很費勁,市稍微好一些,尤其還是從省軍區大院兒往外打。

林家屯所在的大隊被劃歸余吳縣城郊,今年也通了電。

值得一提的是周金鎖還是林家屯的婦主任。

原本大家都以為得了重病,頂多一年好活,結果卻越活越健康。

當婦主任是真的為村里婦辦事,誰家孩子被苛待、媳婦兒被家暴待、老太太被棄養,都能去撕吧得對方懷疑人生,讓對方覺得對家人好點比被周金鎖撕吧強得多。

周金鎖撕吧別人家的事兒,自己一點都不上火,有林父和二嫂監督吃著藥,一直控制得很好。

這活得有滋味兒,工作有干勁兒,也得到鍛煉,可不就越活越帶勁?

瞅著都說越活越年輕呢。

今年春天林家屯換屆選舉的時候又被選主任,還獲得了公社優秀婦主任的稱號和獎狀。

周金鎖這兩三年帶著林家人讀書識字,自己已經妥妥的高小畢業水平。每天不是去公社開會,就是在村里轉悠走訪,東家長西家短的,就沒有不知道的。

這會兒正在大隊部教育剛結婚就不想幫著公婆養小叔子小姑子的一個媳婦,“你們是不是爹娘養大的?是不是爹娘拉荒給你們結了婚?怎麼的自己結婚家就不管大家伙兒了?以前的地主老財給孩子養大娶媳婦,不用拉荒也不用幫忙養弟弟妹妹還給一筆錢財,你們是不是想要這樣的爹娘啊?”

想,當然想,但是你敢說?

地主老財被槍斃的多

你們著貧下中農分的好,這會兒又嫌棄爹娘窮了?

周金鎖從來不會溫導哄人,往往都是劈頭蓋臉一頓訓。

了解村里這些人,但凡溫做派有用的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兒,能做出這種事兒的習慣

周金鎖不慣著他們。

別人怕周金鎖,他們自然也怕。

再說還有個在部隊當大軍的閨婿呢。

誰敢得罪?

“周主任,電話!”留守辦公室的書記扯著嗓子喊

周金鎖:“行啦,你們回去自己反省吧,分家也有分家的說道,不可能拍拍屁什麼也不管就走人。”

三步并做兩步沖到辦公室接電話,聽見是閨林蘇葉的聲音,笑得見牙不見眼,“閨兒,暑假不帶著孩子回來住啊?讓親家母一起過來。”

林蘇葉和寒暄兩句,然后說正事,讓幫忙去劉艷麗家說提親。

周金鎖捂著話筒,小聲道:“那閨不是去那誰家當小保姆?”

林蘇葉:“是呢,我婆婆瞧中了,我們老三也樂意,我自然支持。”

周金鎖:“劉艷麗這孩子沒話說,不過爹娘可不咋厚道,整天就想賣閨給兒子攢家業呢。”

劉艷麗哥結婚的時候就把劉家家底掏空了,過兩年他弟弟也該相親結婚,爹娘卯了勁兒想找個彩禮高的人家呢。

自從77年城里漲工資以后,鄉下人結婚的彩禮也是越來越高。

鄉下人見不著多現錢,彩禮就是一筆很大的開銷,有些人家兒子多的并不能個個娶上媳婦兒。

后來破四舊、砸封建,不允許要高彩禮,誰要得多就斗誰,有那麼幾年彩禮就很低。可閨是人家的,真不給彩禮人家不同意結親,彩禮也變了五花八門的名稱出來。

那時候差不多五塊錢彩禮,還得給一定數的糧食,再給兩服的布票。

布票原是給新娘子做服的,有些人家則直接拿去給兒子對象下聘。

去年彩禮錢就要十塊,今年已經十二甚至十五,方父母總覺得自家養大的閨不能白給了男人,若是有兄弟要娶媳婦的,人家要的多,那他們自然也得把這數要回來。

現在有些人家就犯愁,這要是一群兒子沒有閨的,那可犯老難,照這樣下去打老兒也不是不可能。

劉艷麗一個哥哥還有倆弟弟呢,就一個孩子,爹娘就想多要彩禮,給倆兒子攢出彩禮錢。

娘說得理直氣壯的,要是方不管家要彩禮,那嫁閨自然也不要。

想要倆兒子的彩禮錢,現在是十二、十五的行,再過年肯定得二十。

對鄉下人來說已經是巨款,可他們往城里瞅瞅,人家城里人一個月42的工資,這才哪到哪兒?

林蘇葉聽了周金鎖的話,笑道:“沒事,娘你先提一提,爹娘要是不蠢,就該知道結這門親只有好。我們老三去過咱村,娘也見過,一表人才,模樣好壯,能干會賺錢的。家這會兒寬松點,以后老三也不會虧待老丈人家。”

周金鎖:“那我去給說合說合。”

兩句話搞定劉艷麗家的事兒,周金鎖舍不得掛又和閨聊點家長里短,問問薛老婆子好不好,婿和孩子們,小姑和顧孟昭等等,一一問到。

林蘇葉也叮囑按時吃藥,聽爹的話。

周金鎖:“哎呀,我知道呢,一頓不拉。你爹和你二嫂轉著圈磨叨我,你可饒了我吧。”

林蘇葉又問張黑妮兒咋樣。

之前張黑妮兒主學習識字,小舅也被周金鎖趕著學習還跟林父學木匠。

后來公社買拖拉機,從全公社選拖拉機手,他倆都選上了。

選上拖拉機手以后兩人一起去學習,張黑妮兒對林才非常照顧,兩人一起進步,也培養了

在經歷了林才被知青勾搭,被男知青陷害,張黑妮兒幫他出頭事件以后兩人的就穩定下來。

青年男,雙方家長同意,親事自然就順利,去年底定親,今年二月結婚,林蘇葉一家去參加了婚禮的。

張黑妮兒有了孕也毫不氣,還是每天去上班,開拖拉機、修拖拉機的,半點都不含糊。

周金鎖頗為得意,“好著呢,咱家這些孩子都隨你爹,就隨我,可能干呢。”

林蘇葉笑道:“兒媳婦隨婆婆,我可真頭一次聽說。”

周金鎖哈哈大笑。

又說兩句,母倆就先掛了。

周金鎖抬腳就往劉艷麗家去,正好劉艷麗娘在家里和大兒媳拆洗被子。

看到周金鎖過來,劉母笑得很是討好,周金鎖是婦主任,又厲害又熱心腸,差不離的事兒都能給管一管。

隨便聊幾句,劉母就問周金鎖啥事,自己應該沒犯錯吧。

周金鎖笑道:“你們艷麗正說對象吧?”

劉母聽話聽音兒,這是給艷麗介紹對象?笑道:“是呢,嫂子你有合適人介紹啊?”

周金鎖:“對,你也見過的,和劉賀巖一起的那個青年,是我閨婆家小叔子,排行老三。”

以往劉賀巖做小買賣還藏著掖著,現在基本不怕人。

劉母一聽心里頓喜,這青年見過,長得一表人才,高大英俊,人沒話說,關鍵他二哥還是軍,這家庭好。他自己還和劉賀巖做點事兒,也賺錢,那彩禮肯定能給一大筆!

雖然心里滿意,面上自然要挑剔一番的,買貨的才挑剔呢。

為難道:“嫂子,不是我……挑刺兒呀,那青年歲數不小了吧,好像還離過一個?”

周金鎖:“歲數不大,和我們家老三差不多。離過一個也沒啥,又沒孩子,也不用艷麗當后媽。”

劉母卻想把這事兒強調一下,只有把男方的條件踩下去,才好多要彩禮不是?

還在猶豫,周金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周金鎖道:“艷麗娘,我可很給人做。你看我給仨兒子一個閨找的對象,有一個不行的?”

就周琴雖然有些小脾氣,可在疼男人這方面還是很到位的,干活兒也行,學習也還上進,現在看個書寫個信不問題。

老二媳婦兒雖然綿,但是人家做飯好,格溫和,對男人孩子好得沒話說,男人孩子對也好。

張黑妮兒更不用說了。

這三個說服力不夠?薛明翊夠吧?

劉母還真是說不出什麼,也覺得薛老三不錯,就是……這不是想多要錢麼。

周金鎖就把薛老三的條件一通擺,“你們艷麗是我看著長大的,啥樣我很清楚,是個好閨。薛家老三的條件我也給你明明白白地說了,你就說行不行吧。”

周金鎖就沒跟說你閨先看上的薛老三,說了也沒用,因為劉母是不會考慮閨的意見,喜歡不喜歡沒用,只有爹娘覺得彩禮合不合適。

劉母就說和孩子爹商量一下,再給答復。

周金鎖笑道:“那你可著點,薛老三那條件,多的是人家愿意呢。”

劉母就趕去找老頭子回來商量。

老劉頭兒一聽薛老三的條件,當然也樂意,“他家給多彩禮?”

按說二哥是大軍,他也做小買賣,得多給一些錢吧。

在老劉頭兒看來做小買賣是投機倒把,是丟人的事兒,薛老三年紀大,還是二婚,也是減分的事兒,有這些事兒著,那他們多要彩禮也應該。

劉艷麗嫂子卻和他們意見不一樣,“這樣好的條件,先結了親,等以后艷麗兩口子有錢,兄弟結婚他們還能不幫襯?”

劉父劉母卻覺得錢還是拿到自己手里更安全,以后閨給的那是額外賺的,現在拿到手的那是應該的,不一樣。

老劉頭兒又問:“他第一個婆娘為啥離婚?不是男人打老婆吧?”

他這麼問,可不是怕閨嫁過去挨打,而是覺得打老婆的男人二婚不好娶對象,那就是減分的,就該多給彩禮。

劉母就說去打聽一下。

老劉頭兒想的是多打聽一些薛老三的短著短就能多要彩禮,你要是一病,不多給彩禮你憑啥娶媳婦兒?還是十八歲的黃花大閨

正兒八經的十五塊彩禮,如果病多,老兩口想要三十塊,甚至五十塊!

鄉下人要拿五十塊錢不容易,必須得幾家子湊湊,城里人很輕松呀。

大軍一個月怎麼也得六十、七八十工資吧?

鄉下人一家子一年都花不了五十塊錢,他一個月七八十,一年到頭得攢多呀?

他們不了解薛家的況,更不知道薛明翊的工資數目,只用“皇后娘娘金鋤頭”的思維考慮別人,就覺得薛家肯定很有錢,輕松拿出五十塊。

人的貪念無止境,一旦認可人家三十塊很輕松,就想要五十,一旦認為五十塊也很輕松,他們又想要一百!

對,一百塊!

一想到可以管薛家要一百塊彩禮,老劉頭兒立刻就收拾東西,打算連夜趕路,明天就能到宋家莊打聽消息。

要打聽薛老三的短,還有誰比宋家更合適的?

且說林蘇葉給周金鎖打了電話,又去把莎莎接回家。

大軍小嶺倆男孩子放學要和同學們踢球,先不回家,喜歡大軍跟著孩子們一起玩兒,所以非常支持。

薛老婆子正在家里做晚飯,大娣和劉艷麗給幫忙,負責就好。

大娣看著文靜靦腆,做飯倒是利索,劉艷麗除了不舍的放油,其他學得也不差。

林蘇葉看了一會兒,道:“艷麗,你之后有啥打算?”

劉艷麗:“既然林士不用我當保姆,那我只能回家。我瞅著大娣編的紅繩了,我也能學,回去編手繩。”

反正不能閑著。

林蘇葉:“我現在有個臨時工的機會,包吃包住,但是工資很低,你要不要試試?”

回家覺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在這里做臨時工賺點錢,然后到日子再回家結婚。

劉艷麗一聽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蘇葉姐,臨時工?我?”

林蘇葉笑道:“對,院食堂要擴建,先招幾個臨時工頂一下。”

劉艷麗原本聽見有工作,高興地要大聲說我可以的,這會兒聽見是食堂,頓時萎了,“我……這稀爛的廚藝,能去食堂?”

林蘇葉笑道:“食堂很多活兒,要收拾衛生、摘菜配菜,炒菜只是一個步驟。再說,你做飯也帶勁的,沒那麼差。”

大娣聽見有食堂臨時工的活兒,也很心,但是靦腆,不敢說。

劉艷麗就猛點頭,“蘇葉姐,我愿意,我愿意的!”

林蘇葉:“你就不問問給多錢?”

劉艷麗:“管吃管住,還給錢,給多都不!”

林婉晴一個月就給五塊呢,說等做得順溜就給八塊。爹娘尋思在家賺的工分也就管自己吃的,頂多再富余點,可看不到多現錢。跟著林婉晴當保姆,一年怎麼說也能賺個一百塊吧?逢年過節的,人家還能不給塊紅包?

一個壯勞力在家里賺了口糧外,也賺不出一百塊啊!

劉艷麗覺得林蘇葉給找的臨時工管吃管住,一個月怎麼也得給十塊。

畢竟食堂干活兒嘛,比當保姆要辛苦一點。

林蘇葉:“一個月總有十五到十八塊的,我估計能有十八塊。”

劉艷麗激得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一個月十八塊!真不用那麼多,給我十塊我都非常滿意的。的淚花,一疊聲地道謝。

林蘇葉提醒,“賺多錢你自己拿著,不用什麼都告訴別人。”

有些孩子被爹娘洗腦,但凡賺一分錢都得告訴爹娘,全部都給爹媽,結果自己生個病都沒錢買藥,還得管爹媽要錢,被嫌棄就會花錢。

劉艷麗點點頭,“我和他們說一個月就八塊錢。”

這個數目和林婉晴給的一樣,爹娘也不會懷疑。

大娣鼓了幾次勇氣,最終都沒好意思把話說出來。

林蘇葉卻覺得食堂辛苦的,大娣文文靜靜材細瘦,瞅著不一定能勝任,可別累出個好歹。

林蘇葉自己子骨細弱,質特殊,吃不了苦,所以只要看到和自己差不多的就覺得別人肯定也會辛苦。

現在家里有房間住,林蘇葉就讓薛大哥和薛老三住兩天,等周金鎖來了電話知道結果再說,反正家里也沒多農活兒。

吃過晚飯,林蘇葉就悄悄和陶紅櫻說一聲,劉艷麗的事兒負責解決,讓陶紅櫻不用擔心。

陶紅櫻樂滋滋的。

此時林婉晴正在家里生氣鬧心呢,劉艷麗在這里不覺得有什麼好的,甚至還覺得氣人,可人家走了立刻舍不得,覺出劉艷麗的重要了。

劉艷麗每天給他們把屋子收拾得干凈整潔,地面清理得干干凈凈,院子里沒有一點屎和垃圾。

現在可好,院子里十三只跑,到拉屎!

剛回家一進門,先踩了一腳屎!

也不知道隔壁二十幾只是怎麼弄的!

問陶紅櫻把劉艷麗給弄到哪里去了,結果陶紅櫻說人家走了!

陶紅櫻還說幫忙墊付了三塊錢的工錢,讓林婉晴給

林婉晴氣都氣死了,白眼狼,說走就走!還想要工錢?

這麼蠢,那麼容易被人挑唆,等著被人拐了賣去山吧。

陶紅櫻就為了氣,才不管以后會不會看到劉艷麗呢,最好是看到,氣得冒煙兒!

第二天吃過早飯,林蘇葉讓薛老婆子領著薛老三他們出去溜達一下,逛一逛,給大娣買點東西。

則和劉艷麗騎車去院,把劉艷麗介紹給李桂珍,去食堂當場面試一下。

食堂這會兒正缺人手,忙著準備午飯,見到有臨時工過來幫忙自然不會玩那種下絆子的小伎倆,反而熱地招呼劉艷麗,告訴要做什麼,應該注意什麼,怎麼做等等。

劉艷麗在這方面一點就又勤快也有把子力氣,很快就和食堂的人打一片,忙得不亦樂乎。

等中午林蘇葉等人一起去吃飯的時候,劉艷麗已經幫人在窗口打飯了。

有學生看到新來一個年輕笑的工,笑起來讓人心都跟著愉悅,很多男學生紛紛排到那邊窗口去打飯。

其他阿姨一瞅,嘿,真不賴,自己倒是輕松了。

學校晚餐時間比較寬裕,定在5點到7點之間,劉艷麗七點半下班。

一天試工下來,劉艷麗做得很好,李桂珍把之前的小保姆介紹信接收到學校來,給一個月十八塊錢,安排集宿舍,包吃包住。

林蘇葉讓等林家屯來了消息再搬到宿舍,先一起回家。

兩天后,傍晚時分兩人一到大院兒門口,站崗的警衛就跟林蘇葉說娘家給來過電話。

林蘇葉就讓劉艷麗騎車帶去打電話的地方。

們沒去通訊,而是去后面專門給家屬安排的電話亭,薛老婆子和莎莎都喜歡在這里打。

排了幾分鐘的隊,到林蘇葉。

總機剛把電話給接通,林蘇葉就聽見周金鎖氣咻咻的聲音。

周金鎖:“可真是怪了事兒,你說這劉艷麗隨誰?就爹娘那樣的能生養出這樣品的閨?”

林蘇葉笑起來,看了劉艷麗一眼,示意抱歉,不要生氣。

劉艷麗過話筒聽見了,囧得登時臉就通紅,爹娘肯定又犯蠢了!

林蘇葉對周金鎖道:“艷麗也在呢。”

周金鎖沉默了一瞬,隨即道:“那也沒啥,反正爹娘說出來的話,大家都知道。你知道他們要多彩禮?”

林蘇葉尋思自己說二十可以接,那三十娘不至于氣這樣,就問:“五十?”

旁邊的劉艷麗臉頰頓時火辣辣的,跟被人扇掌一樣,爹娘這是想賣閨吧。

人家彩禮要十塊十五,他們要五十?

周金鎖冷笑,“五十還好呢,還能還價不是?他們倆是坐地起價,漫天要錢。開口就要兩百!”

這要不是劉艷麗在林蘇葉邊,周金鎖得說他們閨是鑲金邊的還是會冒紫氣兒?

兩百?

劉艷麗覺自己要被氣出翅膀來了!

周金鎖還有沒說的呢。

老劉頭兒這兩天不知道去哪里打聽消息,回來就一副又竊喜又復雜的表

兩口子一嘀咕,就讓人把周金鎖他家去說,他們也怕去林家不是自己主場,自己膽怯拿不住氣勢。

讓周金鎖過來說,那自己氣勢還是在的。

等周金鎖上門坐定,喝了兩口水,兩口子就你一言我一語說薛老三的短板。

年紀大、二婚、做小買賣有點不面,這些被周金鎖一一給否了。

二十六七歲,算什麼年紀大?

擱以前十八/九歲結婚生孩子的比比皆是,現在二十六七的更多。

二婚算啥?沒孩子沒拖累。

做小買賣不面?當縣長倒是面,那你想當就能當?薛老三是農村戶口,和老劉家一樣,小買賣是額外賺點錢補家用,哪里不面?

最后劉母就支支吾吾說薛老三有別的病。

周金鎖皺眉,“啥病是你們知道我不知道的?”

劉母有些不好意思,遮遮掩掩的,指指下面,“就……那方面,不行。”

周金鎖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不行?啥不行?好胳膊好的,哪里不行?”

看老劉頭兒和劉母一副恥不堪的樣子,兩人都捂著臉呢,突然明白過來,這是說老三不行?

要是老三不行,那薛老婆子應該知道,親家人品也了解,不可能自己兒子有病還找人家大閨

雖然老三和宋花離婚的時候沒孩子,但也不能說是老三不行,保不齊宋花不能生呢?

反正宋花二婚以后也沒生啊。

真要是薛老三不行,宋花離婚的時候能不說?

周金鎖便道:“你們可不能聽風就是雨呀,這是誰造謠呢?那得當面鑼對面鼓問問看。”

劉母又急了,“主任別嚷嚷,傳出去多難聽呀。”

一般男人寧愿讓老婆去借種,也絕對不能讓人知道自己不行、不能生。

周金鎖:“咋能不問清楚呢?要是真不行,那我們也不能耽誤了艷麗。”

劉母立刻道:“不耽誤不耽誤!”

周金鎖愣了,啥意思?

劉母就支支吾吾的,“那啥,薛家老三那方面有難說的病,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就是……”

只要彩禮給的足,不耽誤!

周金鎖看他們的表,明白過來了,氣笑了,“就是啥?”

老劉頭兒狠狠地吧嗒了兩口旱煙袋,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多給一些彩禮錢就行。”

劉母趕找補,“我們也是有難,艷麗下面還有倆弟弟呢。咱兩家這樣,你們多出些錢能娶上媳婦兒遮丑,我們也多收些彩禮錢給倆兒子張羅到位,咱都賺呀。”

周金鎖一下子不氣了,氣啥?多可笑,看熱鬧它不香嗎?

問:“那你們想要多?”

老劉頭兒看那樣子,就斷定薛老三是真的不行,怕人家知道笑話,就出一手指頭,猶豫一下,又巍巍地出第二

“兩百!”

劉母猛點頭,“對,我們嚴實得很,咱們是一家人,當然不會說。”

周金鎖一點都沒生氣,還笑了笑,問道:“你們去哪里打聽的?”

薛老三這個倒霉催的,八又被宋花坑了。

老劉頭兒:“那也不能出賣人家,反正是可靠消息。”

周金鎖冷冷道:“才還說一家人呢,這點事兒都不說,誰和你一家人?”

兩百塊?兩你也撈不著!

老劉頭兒猶豫了一下,和劉母對視一眼。

劉母:“告訴嫂子吧。”

反正是真事兒,也不怕薛家變卦。

老劉頭兒:“嗯,是宋家那個閨說的,以前是薛家老三的媳婦兒,兩口子自然清楚,不待有差的。”

劉母:“放心吧,咱兩家了,這事兒就遮過去,不會有人知道的。”

周金鎖:“那我跟閨他們商量一下。”

都懶得和劉家父母費口水,不需要和他們澄清,也不需要嫌棄彩禮要得高。

十倍的要,你可真敢!

把事兒挑挑揀揀地和林蘇葉說了,劉艷麗自然也聽得見。

周金鎖:“別的先放一邊,這個宋花造謠是真欠兒。你們老三不攔著吃豬咋還使壞不讓老三二婚呢?之前幾個相親的,肯定也是壞的。”

不用說,肯定是了。

周金鎖問要不要去找宋花理論。

林蘇葉:“先緩緩,先辦正事兒。”

好吃懶做死不悔改,也沒人說什麼,嫁個豬佬跟著吃豬好,但是又回頭給前夫造謠就過分了。

掛了電話,林蘇葉看劉艷麗臉又紅又怒,就知道被爹娘氣到。

林蘇葉安,“你現在能走出來,以后就不必回去。不在跟前,他們不管怎麼折騰,也弄不到你上的。”

極品爸媽無底線吸兒,一個是極品爸媽強勢,第二就是兒過于心,自己能立起來才最重要。

林蘇葉也想看劉艷麗怎麼做,如果真的搞不定劉家父母,那這親事八不行。

不過看劉艷麗這麼有主意,不應該搞不定。

劉艷麗咬了咬牙,對林蘇葉道:“蘇葉姐,你能不能幫我撥個電話,喊我爹娘聽個電話?”

林蘇葉:“行。”

這一次電話等了一會兒才撥通,林蘇葉讓隊部守著的干部找人喊一聲劉艷麗爹娘。

那干部打發一個小年輕騎自行車去喊,不一會兒老兩口就小跑著過來。

老劉頭兒跑得快,劉母居然也不慢,兩人氣吁吁的。

來電話啦,這進城了就是不一樣,看來首長家對很好啊,還讓打電話。

第一次接電話,真是有臉面!

老劉頭兒拿起電話,學著人家打電話的樣子,自我覺良好地來了一聲,“歪?”

劉艷麗:“爹,是我。”

老劉頭兒:“這電話怪神奇的,聽著聲音一點都不一樣呢。”

劉艷麗毫不留地質問道:“你想兩百塊就給我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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