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讓五行核落在梅良玉更換的新上。
它已經變得像塵般微小,眼幾乎難見,若非有力量波,本無人能察覺到。
五行核可以被剝離,并到控制進行游走這種事,對玄古大陸的九流士來說聞所未聞,太過匪夷所思,夢里都不敢這麼想。
虞歲能覺到自己的五行核,聚集的力量每天都在變化,新生的五行核也繼承了這份改變,力量是疊加繼承的,不會從零開始。
如果說以前的五行核什麼都不做,就是放在那,也會被像素夫人這種敏銳的人察覺。那麼現在升級后,力量凝聚越多,得以靠控魂意識控的五行核,只要沒有發出五行之氣的波,就不會被人發現。
被剝離出去的五行核,過一段時間,它就變得如這天地間的微塵般,眼難見,卻無不在,被發現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一粒塵埃而已。
虞歲當初拿核炸開圣堂的門,是認為師尊不在里邊,梅良玉再如何囂張,也不會在常艮圣者還在圣堂里的時候,就把虞歲給關外邊攔著。
而虞歲也確認異火能知到作為意識存在的師尊。
在梅良玉沐浴時,虞歲看向齋堂窗外,在思考師尊曾經說過的話。
師尊沒能從上看出異火相關,也許是因為神機幫忙攔住了。
能在沒有暴任何能力的況下,就把人擁有的神機看出來,師尊也不愧是目前鬼道家的第一人。
至于師尊說的善緣,也許只是預占的一種,他未必知道的況。
虞歲對九流的認知越深,能想到的可能就越多。
師尊也說過,人們對天目的認知和了解只是一部分。
它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部分。
但僅靠已知這部分的能力,就能排名第三。
虞歲不由想知道前兩個神機的實力。
師兄藏神木種子的時候沒有使用五行之氣,也就是說當時施展的極大可能是神機。
不知是排名第幾的神機。
虞歲在齋堂坐了很久。
看著窗外的夜,石燈明亮,偶爾有夜風吹拂;看花樹搖曳又停止,有零星弟子從道上匆匆走過,小山池水上的影細碎,紅魚探頭發水面漣漪,攪碎了水面的銀河。
虞歲的心很靜。
在此刻到,天地是如此大,而是如此渺小。
要如何才能相信在如此大的天地中自己是特別的存在呢。
太乙的地圖形象在虞歲腦海中一點一點地建造著,當師兄走到鬼道圣堂時,已經想到該從太乙的哪里燒起。
梅良玉去鬼道圣堂和師尊閑聊片刻就走了,虞歲有那麼瞬間甚至想笑。
之前的所有緒在這一刻都顯得十分可笑。
虞歲看回已經穿好服出門的梅良玉。
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會像師兄這樣呢?
梅良玉在夜中獨自一人離開學院,去往機關島。
機關島作為獨立的島嶼,占地面很大,里邊除了建造云車飛龍,還有許多對外出售的機關奇兵等等,屬于機關世家的地盤。
明面上歸屬于太乙,其實不學院的管制,而是機關世家們說了算。
機關島在學院的東邊,需要靠坐船過去,大概一個時辰的路途,梅良玉島后什麼也沒管,先到休息的地方回屋里睡一覺。
虞歲在齋堂坐了一晚,天亮后才回舍館休息。
天剛亮,梅良玉就被文軸敲門醒,開門后,文軸將機關島的工服扔給他,嘆氣道:“你也才出去沒多久,怎麼又來了。”
梅良玉面無表地接過服,隨手搭在肩上。
文軸目點著他道:“換完帶你先去吃飯,對了,今早文輝也回來了。”
梅良玉了眼珠,冷笑道:“他也來古樓干活?”
“他能跟你比?”文軸笑道,“咱這大爺回的是天上云庭,你用金雷把人家了一頓,這不得回來哭哭啼啼地找人告狀。”
梅良玉對此行為嗤之以鼻,沒半點怕的,轉回去換。
文軸倚在門邊,看他拆了藥布的雙手,隨口問:“你手好了?”
“差不多。”梅良玉道。
“你還是繼續包著吧。”文軸說,“在古樓干活這幾天免不了又得傷。”
梅良玉手穿進袖中,頭也沒回道:“傷就傷了。”
文軸見他不聽勸,也隨便他,等梅良玉換好服后,帶著他去吃早膳。
機關島也有類似外城的集市區和游玩區,旁邊就是高高的鼓樓,位置靠海,離得最近。站在集市街上抬頭,能看見遠半在云霧中的華麗建筑,玉白圓柱撐起小樓重疊的瓊臺,仿佛是天上仙宮。
這樣的天上仙宮有四座,矗立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是四大機關世家的人居住的地方。
文家在東邊,名天上云庭,麻麻的龍梯連接上方,這是去往云庭的唯一通道,約莫上百架龍梯,一部分正在運行中,載著人或品上上下下。
龍梯上畫著半邊金展翅的飛鳥,這是屬于文家的族徽。
文輝只讓錢瓔消了雷印和五行逆,沒有理被金雷擊中的傷,他拖著疲憊的軀回屋,沒一會就見到母親臨香夫人滿眼擔憂地走來。
婦人著一紫丁香長,秋水眼眸中盈滿憂郁之,看得出文輝繼承的是來自母親的絕容貌,雖上了年紀,依舊風韻猶存,容貌艷嫵,眉眼卻十分溫。
“輝兒,你怎麼每次回來都帶傷。”臨香夫人上前,在他床邊坐下,見到兒子病懨懨的模樣快心疼死了。
文輝趴在床上,悶聲回:“還不是梅良玉用金雷的。”
“你們倆這又是怎麼了?”臨香夫人到頭疼,素手輕按額,嘆道,“你為何總是去招惹他。”
嘆氣說著,換侍拿來藥膏:“坐起來,阿娘給你上藥。”
“怎麼是我去招惹他,這次斬龍窟挑戰,我可沒有對他手。”文輝坐起,背對臨香夫人,目藏著霾,話卻說得無辜又委屈,“斬龍窟我與他師妹手用了金雷,是南宮歲技不如人,何況試煉而已,本就是靠實力取勝,這樣的比試,出去后還得被梅良玉以給他師妹報仇的名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我用金雷,連教習都攔不住。”
“可見是他對我積怨已久,不是我去招惹他。”
臨香夫人看見他背上因為金雷出來的痕,無比心疼,涂藥的作都輕了不。
“這事不要讓你爹知道才好。”臨香夫人蹙眉道。
文輝卻聽得心頭一,轉看過來:“憑什麼不能讓他知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的脾氣,他肯定會說是你的問題,我也不想見你們兩個總是為了梅良玉吵架。”臨香夫人安道。
文輝還沒開口,侍就上前小聲道:“二爺和隋天君來了。”
文家一共有三位當家。
文輝的父親,文智作為二把手,負責與外界的機關易,每日都很忙。
文大當家沒有子嗣。
文輝是家中獨子。
文軸與文岫是三當家的子嗣,但不是嫡系。
他們家族人多,子嗣也多,可權力最大的還是嫡系那幾個。
除去這三位當家,還有幾位祖輩仍在,外加族中德高重的長老等等,所以文輝雖是二當家的獨子,卻沒什麼實權,因為頂上的老前輩還在,不到他們這些小輩。
從屋外走進來的兩人,前者文智神淡漠,后者隋天君怒氣沖沖,沒等孩子他親爹開口,隋天君這個當舅舅的已經急眼道:“輝兒,是誰把你傷這樣?告訴舅舅,舅舅定要替你討回公道!”
臨香夫人起正要攔話,文輝盯著父親的臉答道:“是梅良玉。”
“又是他!”隋天君氣得臉紅脖子,“我就知道又是他!”
“你這麼激作甚?”臨香夫人無奈道。
“我能不激?我聽說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用金雷把輝兒出去,這還能忍嗎?”隋天君扭頭一瞪旁的文智,“你是輝兒的父親,你說,你能忍嗎?”
文智在屋中停下,目打量了會文輝,淡聲道:“既然沒什麼事,休息會就回學院去。”
他轉要走,文輝沉聲喊道:“爹。”
隋天君簡直要氣暈過去,指著文智喊:“到底梅良玉是你兒子還是輝兒是你兒子!”
臨香夫人氣得聲道:“胡鬧什麼!”
文智離去的腳步不停,眾人只聽得他頭也不回道:“我的兒子不會廢到任由他人欺負,還需要回來找人撐腰。”
“智哥!你這就是偏心!就是偏心梅良玉!輝兒才是你親兒子!你卻偏心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野種!”隋天君朝著文智離去的影怒吼,震得外邊庭院中的花樹都在抖。
“好了!別再火上澆油胡說八道。”臨香夫人素手按著自己一一的額,輕聲訓斥,將藥膏遞給侍,朝文智追去。
文輝早就料到父親會是這種反應,就算他想殺梅良玉,母親也只會勸他收手,父親只會嘲笑地看他一眼,因為父親打從心底里就覺得他比不過梅良玉,更別提殺了梅良玉。
把父親來,是為了刺激舅舅隋天君,讓隋天君心疼自己,同時也憤怒這對夫妻的態度,然后幫他殺了梅良玉。
隋天君還在門口對著遠走的文智罵罵咧咧,文輝深吸一口氣,垂首委屈道:“舅舅,算了,我爹說得對,要怪就怪我自己天賦不夠,比不過梅良玉,所以才讓他連自己的親兒子都看不起,從而偏心一個不知道哪來的孩子,就因為這個孩子的機關天賦比我好。”
“胡說!梅良玉這個野種哪來的資格跟你比,你是文家的大爺,出高貴,是出自正統機關家的繼承人,他梅良玉算個什麼東西?”隋天君越想越氣,見不得文輝如此委屈,將藥膏盒往桌上重重一拍,“這事絕對不能這麼算了!”
文輝深吸一口氣道:“舅舅,這事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的,就算是跟他同歸于盡,我也一定要出這口惡氣。”
“我等會就去古樓找他決一死斗。”
“你去什麼去?”隋天君瞪他一眼,又拿著藥膏走過來,稍微收斂怒意,沉著神道,“這事我去,就算是常艮圣者也攔不住,他就是仗著自己師尊是常老,才敢如此放肆。”
文輝就等他這句話,低垂著頭將眼中冷冷笑意藏。
在機關島上,文家有的是辦法困住梅良玉,讓他無法召喚常艮圣者,也讓常艮圣者的意識無法進機關島。
文輝就等著看梅良玉在機關島怎麼死。
若非這次梅良玉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辱他,他也不會鐵了心要梅良玉死,要怪只能怪梅良玉自己。
*
虞歲到晌午才醒。
起來洗了個臉,隨手翻了翻聽風尺收到的傳文,顧乾發的最多,都是些道歉哄人的話。
剩下的是薛木石和衛仁發來的,還有鐘離雀分的日常。
讓虞歲停住目的,是二哥蘇楓發來的傳文。
虞歲從斬龍窟出來后,那條記錄師兄在斬龍窟突破境界的傳文,就被發到了蘇楓那。
蘇楓忙了一天,也是天亮才休息,都沒什麼時間看聽風尺,沒睡多久就醒了又去忙事,因為鐘離雀的緣故看了眼聽風尺,結果發現自家妹妹發來了這樣一條傳文:
“今日卯時,我最厲害威風的師兄在斬龍窟晉升十境,轉為神魂雙核,令人佩服。”
“?”蘇楓回,“你哪個師兄?都卯時了為什麼還跟你在一起?”
虞歲:“……”
蘇楓來了興趣,又問:“你說來聽聽,什麼樣的人能讓你這麼夸。”
看到第一眼的時候,蘇楓差點以為虞歲的聽風尺被別人給拿去了。
虞歲又倒回床上,舉著聽風尺瞇眼看了會,才慢吞吞回道:“迫不得已,忘了。”
蘇楓看笑了,倒也沒糾結,又問是不是在過學院試煉,要小心照顧好自己后又去忙了。
虞歲看了眼五行核那邊,看見梅良玉在高溫古樓中干活的一幕。
他一個人在古樓第一層,周圍都是待修繕的云車飛龍的單獨車廂,虞歲看得懂的機關軸、看不懂的機關軸鋪了一地,因為溫度過高,梅良玉著上,汗流浹背,卻能看出他神認真專注,手中作十分練。
虞歲看師兄修繕龍車機關,看到發呆。
直到梅良玉停下休息片刻時,虞歲才收回視線,起去鬼道圣堂。
昨晚新換了顆五行核跟著梅良玉,要到晚上才消失。
虞歲照常去鬼道圣堂,和師尊聊這段時間在斬龍窟的經歷,聽了昨晚梅良玉和他的對話,虞歲話也說得巧妙,和梅良玉的說辭沒有半分沖突。
常艮圣者道:“你師兄說得沒錯,五境以下升級都算是容易的,以你的天賦和勤,不該還是一境。”
虞歲故作苦惱地皺起眉頭,趴倒在自己的桌上說:“也許是我天賦不夠,外加息壤干擾,所以升級會比別人慢。”
常艮圣者道:“境界如何,反饋在九流擁有的五行核上,我看你使用九流時,你的核似乎存不住五行之氣,即使封印了息壤和你爭奪五行之氣,依舊十分困難。”
虞歲多已經猜到了原因,此刻模糊方向道:“那就是息壤帶來的副作用,若是息壤無法剝離,我也無法守住五行之氣讓核升級,那我這輩子都是一境麼?”
常艮圣者道:“會有這種可能。”
虞歲好一會沒說話。
常艮圣者像是怕氣餒,又道:“你的勤和努力不會被辜負的,它們最終都會化作有用的力量回到你上。”
虞歲聽笑了,直起,抬頭朝畫像看去:“師尊放心,我不會被這一點挫折打敗的,都說修行路難,我都這樣了,說不定還有比我更難的。”
常艮圣者說:“只是無法測試準確的境界而已,應該不會耽誤你學習九流。”
確實不耽誤學習九流,只不過無法晉級,那就一輩子都是五行核,無法升級為更強勢的神魂核。
虞歲本想問問之前死去的滅世者,但又找不到切話題的點,怎麼開口都顯得突兀,便放棄了,轉而問道:“聽說師兄又去機關島了。”
常艮圣者:“他昨晚來時說了。”
“師兄昨晚來過麼?我出斬龍窟后就回舍館去了,今兒醒來才得知師兄打了文輝的事。”虞歲神猶豫,目期盼地著畫像,乖巧道,“若不是因為我,師兄也不會跟文輝起沖突,他才剛出來,又要去機關島罰,我有些過意不去,師尊,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機關島見見師兄。”
常艮圣者:“可以。”
有師尊放話,虞歲便獨自去往機關島找人。
*
虞歲沒有立刻就去,既然口頭說是去看人的,那總要帶點東西,不能空手去。
去齋堂給梅良玉買了點冰鎮過的糕點和清涼解的果子和飲水等。
期間遇上來齋堂的薛木石和衛仁。
瞧著腸轆轆的薛木石,虞歲面不改地將桌上的食往懷里收了收,再給他倆重新了桌。
衛仁不愿意跟惡鬼投胎的薛木石一桌,丟臉不說,還搶不過他。
等薛木石風卷殘云地吃完一桌飯菜,虞歲才問:“你在太淵也這樣?”
薛木石點點頭。
衛仁冷冷笑道:“太淵家估計是怕他把自家圣給吃窮了,所以才退婚把人趕來太乙,讓他先把太乙吃垮。”
薛木石耷拉腦袋道:“我只是吃飯比較認真專注,所以才吃得快。”
衛仁:“你是不是只有吃飯的時候才全力以赴?”
薛木石老實臉道:“還有吃飯以外的事也會。”
虞歲聽他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將東西都裝好后起,坐在對面的衛仁抬頭看過來,問:“你要去機關島?”
“嗯。”虞歲點點頭。
衛仁警惕道:“你該不會是準備今天就把梅良玉給接回來吧?”
虞歲瞥眼看他:“我也接不回來。”
衛仁這才松了口氣:“讓他在外邊多待幾天好,不用著急回來。”
他還想獨宿舍。
*
虞歲提著食盒離開,坐船去機關島。
站在甲板上看途中海域,也在看古樓一層干活的梅良玉。
文軸和文岫兩兄弟來他休息去吃東西,兩人要他出去吃,梅良玉說懶得走,就在這。
兩兄弟只好罵罵咧咧地把桌子搬過來,人手一個水壺和涼扇,一邊倒水一邊扇風。
梅良玉拿著干凈的帕子了臉和上,著桌上的饅頭榨菜無語片刻,緩緩抬眸看坐在對面的兩人。
文岫屈指敲了敲桌面說:“你自己不出去吃,在這里面還想吃什麼好東西。”
梅良玉起道:“不吃了。”
“哎!”文岫招呼他,“多大人了還挑食,你以為你還是小時候那個天真可到能讓集市上的大姨們給你加菜加的年紀嗎?回來!”
梅良玉面無表地坐回去。
文岫把另一個食盒放上來打開,給他看里面的滿漢全席,推過去,大方道:“吃吧。”
梅良玉這才筷。
文軸從拿出饅頭榨菜的時候就在憋笑,這會別過臉去撲哧笑出聲來,一手還拍了拍桌子。
梅良玉沒理他倆,專心吃飯。
文岫問他:“我和我哥下個月要去青理一樁生意,你有什麼要帶的嗎?”
梅良玉:“去青哪?”
文岫道:“青的南邊,流州,特產是什麼來著?”
文軸拿著涼扇給他們三人扇風,出一只手算道:“魚,很大的魚。”
梅良玉說:“魚帶不回來吧。”
何況太乙這個靠海的地方,什麼魚他沒吃過。
文軸又收起一手指道:“玉風車。”
梅良玉頓住:“那是什麼?”
“就是風車,跟紙風車不同在它是玉做的。技藝人把流州特有的一種玉打薄,獨家手法,不外傳,打造出來的玉如紙薄,做的玉風車吹出的風涼心脾。”文岫解釋道,“前些年在青皇帝的宮宴上,流州進獻的玉風車了帝王眼,便風靡整個青,也了流州的特產。”
這東西虞歲倒是知道,屋里還放了一排五六的玉風車。
梅良玉隨口道:“那帶吧。”
“吃的也有不,但路途遙遠,帶回來都餿了。”文軸著下沉思,“我想想有什麼是帶回來還能吃的。”
文岫嘆道:“也不知道常老為什麼不讓你出太乙,按你這實力,出去也沒人欺負得了你,總不能是擔心你欺負別人,所以把你關太乙不讓出去吧。”
梅良玉說:“師尊他怕我走了沒人跟他說話。”
文岫手指敲響桌面:“我賭你全部的財產,常老是怕你出了太乙就恢復以前的記憶。”
虞歲聽到這一愣,什麼恢復以前的記憶?
的視線落在梅良玉上。
梅良玉白他一眼:“這封印又不是出太乙的那瞬間就解開了。”
這世上不是什麼事常艮圣者都知道的。
就像他以為梅良玉不知曉自己的封印是什麼,可梅良玉不僅知道,還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文岫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說:“要真像你說的那樣,你走了,還有你師妹可以陪常老說話啊。”
梅良玉蹙眉,語氣冷冷地:“好端端的提我師妹做什麼。”
文岫納悶道:“你師妹好端端的,為什麼不能提?”
梅良玉飯也吃不香了,本來他干了一天活,累得要死,已經把虞歲的事忘記了,文岫輕飄飄地一句話,又讓他想起來。
文軸也問道:“你倆鬧翻了?”
梅良玉垂眸,簡短道:“沒。”
文岫繼續問:“那為什麼不能提?”
“誰不讓你提了?”梅良玉瞪他一眼。
文岫被兇得不著頭腦:“那沒鬧翻你這是什麼態度,不就提了一句嗎,我都沒念你師妹的名字,對了,他師妹什麼名字?”
文軸接話道:“南宮歲。”
文岫恍然大悟:“噢——你師妹南宮歲。”
梅良玉:“……”
越不讓提,他倆越要提。
這時候不出聲不搭理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梅良玉專心吃飯。
可這些調侃的聲音卻被收進耳里,不可避免地讓他想起昨晚虞歲漫不經心地別過眼,頭也不回離去的一幕。
從前哪次不是虞歲停下來笑盈盈地喊師兄。
每次都是先打招呼的。
哪怕路上遇到兩人都有事忙,也會眉目含笑地示意看見自己了。
換做幾個月前,被虞歲無視就無視了,梅良玉不在乎。
可如今一想到被虞歲無視的那瞬間,梅良玉就覺得渾上下像是有螞蟻在爬,還是會冷不防再叮他一口的毒蟻。
要說是虞歲擒故縱,可這招向來是他對別人用的。
梅良玉想到在三千歧路兩人的對話,像是吵架,又很晦。
該不會生氣到現在吧。
梅良玉輕嘖聲,飯也不吃了,起來繼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