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一片安靜,本來就是深夜,連經過的人都沒有。
李涉沉默了很久,“我沒有恨你,我只是……”他說不出來只是什麼,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樣,明明不是這樣想的,可一見到就全變了。
他從小到大什麼都無所謂,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就算有,得不到也無所謂,因為他還有別的。
他擁有的東西太多,所以他從來不會因為得失而耿耿于懷。
可這一次,他怎麼也過不去。
他當然知道他們已經分開了,就應該像朋友一樣,沒必要鬧得難看,可他做不到。
他忽然很輕地開口,“顧語真,那我呢?”
顧語真垂眼看著自己的手,已經牽過他的手,也知道了是什麼覺,可以記一輩子,比起暗沒有功的很多人,已經是幸運的了。
雖然他永遠不會喜歡自己,這也注定是一個沒有結局的結局。
輕輕吸了吸鼻子,聲音很輕,“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心里很平靜。”
李涉聞言心里莫名一悶疼,沒有說話。
顧語真看向他,“沒有別的事,我先上去了。”
沒有再見,因為以后也不會再見了。
李涉看著下車,一步步上了樓,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沉默坐了很久,不知不覺間天都亮了。
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坐了一整夜,他放下手里拿著的藥膏,開車回去,一路上手機一直不停振,全是家里打來。
他沒有接,回到家,李家已經套了,看見他回來,李勵國當即上來,“你去哪里了!”
李涉一言不發往樓上走去。
李勵國見他不回答,厲聲開口,“你明天就去給我去見人,已經給你挑好了,喜歡不喜歡你都得給我結。”
李涉像是沒聽見,進了房間。
李勵國看他這麼反常,難得有些疑,他看向李鈺榆,“他這一晚上去哪兒了,是不是又去找那孩了?”
李鈺榆搖了搖頭,“我打過去問了,那姑娘說沒去找,八是去別的地方玩了。”
可這也不像是玩了回來的樣子?
李勵國也沒功夫想這麼多,一聽就氣不打一來,“他倒是有閑逸致,沒有一點分寸,鬧得人盡皆知!”他說著看向李母,“明天就讓他去見見你挑的人,早點找個人管他。”
李母嘆了口氣開口,“算了,還是找他喜歡的,不喜歡的他肯定不愿意的,要不再看看小舒那邊?”
“還什麼小舒,他和小淵鬧那樣,張家能有好臉,還能把閨嫁過來,他這個爺脾氣哪個姑娘愿意嫁他,無法無天的東西!”李勵國說到這,就氣不打一來,看向旁邊李涉的叔叔們,“這會兒讓人看了,再和小淵約個時間,帶這混賬去道個歉。”
幾個叔叔聞言倒是明白這個理,但這事難辦,雖然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但要把這祖宗帶過去可就不容易了。
李涉回到房間就鎖了門,窗簾拉著沒有一點,他也沒有開燈。
他本來準備回江懿別墅,可是那里都是顧語真生活過的氣息,去了那里就會不可避免地想起。
可是回來這里,好像也沒有改變什麼,還是會想起說的話。
他坐在沙發上點了煙,不知不覺煙灰缸都續滿了,卻還是沒有排解掉一點抑。
有人敲房門,他也沒有反應,他沒有說話的,又像回到了那一年,讓他覺得一切都沒有意思。
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出嗡嗡振聲,他看了眼電話沒反應,電話依舊響了很久,他才手接起來。
那邊很耐心,見他接起,溫和的聲音傳來,“伯母說你不吃不喝,讓我問問你怎麼了?”
李涉才反應過來自己坐了很久,他手拉開窗簾,太西下。
“沒事。”李涉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啞了。
“聽說你要結婚了?”
“結什麼婚?”他手去煙,發現煙已經沒了,才想起回來時,李勵國好像說了什麼,“不用聽他們說。”
霍圾當然知道不可能,李涉從小到大家里寵大,什麼都是最好的,又怎麼會最后找個不喜歡的?
霍圾那邊傳來小湯圓貓聲,顯然圍在他腳邊討吃的,“你和語真怎麼樣了?”
李涉聞言半天沒有說話,很久才很輕的開口,“要結婚了。”
霍圾有些意外,不過重點依舊沒有分散,“恭喜了嗎?”
怎麼可能恭喜?
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他甚至形容不出自己的,只覺得人生太沒意思,沒意思了。
“阿涉,喜歡就不要讓自己后悔。”
李涉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是喜歡,還是習慣。”
他真的分不清,對他來說,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很不現實。
所以問他的時候,他回答不出來,也不想騙。
在他看來,合適才能長久,可說,合適就是將就。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很難過,卻非要有這樣的結果。
霍圾顯然早看出來了,故意開口,“其實也沒事,嫁給別人以后,你們也不會再見面了,以后逢年過節,百歲壽宴都和你沒有關系,就算偶爾見到也會保持距離,像陌生人一樣點頭示意,看一眼邊陪一輩子的老公是什麼樣子,看看著別人笑是什麼樣子……當然這些和你沒有關系了,因為你從的人生中剔除了。”
他心一下擰得疼,抑得難,一想到這個畫面都不過氣,“你是不是故意的,存心讓我不好過?”
“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好過,那為什麼不知道自己喜歡?”
霍圾見他沒有聲音,平靜開口,“如果你只是習慣,為什麼要在意往別的男朋友,真的是因為張錫淵嗎?既然不喜歡,和張錫淵往,你為什麼要整張錫淵?你和張梓舒分手的時候,從來沒有管過男朋友的事,為什麼偏偏顧語真不能男朋友?”
李涉忽然明白了,因為他不甘心,不甘心到恨。
他嫉妒張錫淵,甚至是恨,只要一想到和張錫淵也能得到他和之間那樣親的快樂,他就瘋了一樣的嫉妒。
每次說話刺,就是想找到一點還在乎自己的痕跡。
越找不到越要這樣,他絕,甚至是到了害怕,害怕顧語真的人生里出現另外一個人,占據他的位置。
害怕不再喜歡自己……
霍圾沉默片刻,依舊溫和,“阿涉,我知道那件事是你的心病,但不是每個人都是周言硯趙釗,你早該忘記這件事了,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他們一樣丟下你。”
李涉沉默很久,聲音莫名低下來,“可是不理我了。”
霍圾聞言笑了起來,“先把人追回來,有的是時間讓理你,再等等被別人搶走了,你后悔都來不及。”
在霍圾看來,顧語真不可能放下李涉,如果能輕易放下,那就不會喜歡十年這麼久。
他放下手機,看向看著懷里睡得香的小姑娘,心里一片。
小眉頭還皺得的,顯然睡午覺前還愁顧語真和李涉的事。
霍圾想著故意沒支招,比起他和宋復行的長期戰來說,李涉娶老婆可比他們輕松不,總應該吃點苦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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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涉想明白以后沒敢耽誤,洗漱一番直接從李家翻墻出來,好歹部隊出來的,這點人本攔不住他。
車才到樓下,就看見顧語真小心翼翼一拐一拐往回走,看見了他頓下腳步。
李涉正要下車,顧語真看了眼后面,似乎不敢跟他說話,兔子一樣跑上來了樓。
李涉這才看見顧父從遠過來,后面還有黃岷黃嬸,手里正提著禮品。
李涉打開車門下車,生意場上什麼人都能應酬的來,在顧父面前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父一看見李涉,就皺起眉,后的黃岷和黃嬸看見李涉,一時間都沒了言語。
要說實話,這樣出挑的人要和他們搶人,那是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
不過也好在是富家子弟,能有多低得下段,也絕對堅持不了多久,比誠意他們是完全比得過。
李涉看見顧父,上前了一聲,“叔叔。”
顧父當即擺手,“當不起,李先生以后還是不要再來了,我們語真也有對象了。”他說著看向旁邊黃嬸,笑著說,“上去吧,菜都做好了。”
這兩邊對比不是一般的強烈。
“好的叔叔。”黃岷一手拎著酒,一手拎著菜和黃嬸往上走。
李涉看著人進去,上前一步,“爸,我和真真有誤會,之前是準備結婚的,戒指我們都挑好了……”
顧父被這一聲爸得都愣了下,半天才反應過來,“李先生你家門戶高,我們小門小戶攀不起,你也看見了,真真也有相的對象,你們之間說過什麼,沒有大人同意也都是小孩子過家家,以后不必再來找了。”
李涉難得被堵,顧父說完這一番話,就轉往樓上走去。
顧父上了樓,看見顧語真還站在樓梯口,當即皺眉,“進去!你今天要是敢下去,就不用認我這個爸了。”
顧語真也不敢耽誤,連忙進去。
顧父看見黃岷馬上換了個表,這是鐵了心要把兒嫁給他。
李涉在原地站了半天,又不能直接去家,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都上門拜訪。
顧語真進去以后,顧父完全不讓出門,連手機也收走了,等黃嬸他們走后,天也漸漸暗下來。
不知道李涉有什麼重要的事,但這麼久的時間他肯定等不住走了。
顧語真心思莫名平靜下來,喝完牛也準備睡下,一覺安穩到天亮,約間好像聽到了聲音。
翻了一個,窗外朦朧的天照進來,天邊魚肚白泛起,還有些昏暗。
下一刻,又是一聲,窗戶被小石子輕輕砸了下的聲音。
顧語真打開了床頭燈,起走到窗邊,就看見了李涉。
他竟然翻到二樓來了,微微一頓。
李涉就站在窗臺外,先看向的腳,“腳好些了嗎?”
顧語真瞌睡全醒了,瞬間心虛,有種上學時談,生怕被家里發現的錯覺。
嚇得轉頭看向房間,還好房門是關著的。
連忙轉頭看向他,低聲音,“你快走,不然我爸起來晨練會看見。”
李涉看了片刻,手遞來了戒指盒,里面擺著兩枚悉的戒指。
顧語真看見戒指,里面那圈字都清清楚楚,不是新的,“這個是我扔的?”
“我在你后面撿回來的。”李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顯然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顧語真看著戒指,回不過神。
“別嫁給黃岷。”李涉看過來,“我從來沒真的想過把我們的關系變得不正當,結婚對象我也沒有想過別人。”他抬眼看過來,“我那樣說,是因為我不敢問你,怕你不愿意嫁給我了。”
顧語真微微一頓。
李涉見不說話,有些急了,低頭看過來,輕聲哄,“寶貝,別嫁給他好不好?我從來沒真的想讓你還錢,你家的祖宅我早就買回來了,一直留著,我會和你爸說的。”
“我爸爸很喜歡黃岷,我得聽爸爸的話。”手推回戒指盒,卻到李涉冰冷的手,一驚,“你一直站在外面等,你等了多久?”
他要等,當然只能在樓下等,車也得讓人開走,否則顧父看著車不走,一晚上都得看著。
夜里,他不想吵醒,就等到天亮,也不想回去再過來,他怕晚一分鐘,人就被別人搶走了,守著才安心。
“沒多久。”李涉聽到的話,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顧語真見他這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昨天肯定沒有走,夜里這麼涼,在風口站一夜,鐵打的人也不了。
而且,他看上去好像很累了。
顧語真生怕他摔下去,也不再說什麼,連忙去柜里拿出他以前給的外套,搬家的時候終究還是舍不得從雜間里拿回了這件外套。
“你先穿著回去吧,我爸馬上就要起來了。”
下一刻,房門外傳來的聲響,顯然是顧父起來了。
顧語真一慌,連忙把外套給他。
李涉看見這件外套,一眼就認出來是他的,他瞬間回過神,心里瞬間一。
他接過外套,把戒指盒放在手里,俯過來親了的臉頰一下,“等我。”
顧語真覺他微涼的,心口微微酸,拿著戒指盒卻沒有說什麼。
李涉直接踩著窗臺,一兩大步下去,去了外面找到王蒿停好的車,一路飆車回李宅,老太太這兒離李家不遠,一堆堂姐堂妹圍著,快要家宴,人也到得齊,李宅天天都很熱鬧。
李涉這一趟回來,馬上就給一群弟弟妹妹圍著了,“堂哥,嫂子呢,網上的事我們可都看見了,伯伯說你胡鬧,準備打斷你的!”
“伯伯每次也就說說,哪次真的行了?”
李涉一聽手拍了其中一個腦袋,“小白眼狼,還期待上了,以前白疼你們了。”
“堂哥,剛才念叨你,說你今年過年得每人一個大紅包才過得去。”
“堂哥,你這事鬧得可真大,我們可都保著呢……”
李涉被圍得水泄不通,吵得頭疼,當即手撥開他們,“先讓開,我有事,聽話了以后每人一個大紅包。”
幾個人馬上讓出一條路,跟在他后面。
老太太看見他進來,手指他,“我就知道是這個混不吝回來了,從門口就聽到聲音,每次他一回來就熱鬧得鬧天。”
李鈺榆看見他有些驚訝,“你爸讓你出來了?”
“他關著我干嘛?”李涉上前替老太太肩,“我還要來看看。”
張梓舒也在,看見他過來,微微一頓,神有些不自在,自從那次他發了脾氣以后,他們就沒見過了。
現在,他好像都沒注意到自己。
老太太聽著李涉的話,馬上笑出來,閉著眼睛讓他按肩,“就你甜,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今天過來干什麼,是不是有事?”
李鈺榆也不好在老太太面前說他做的那些混賬事,只開口玩笑,“還是老太太眼尖,十有八九是有什麼事。”
老太太也逗著,“你外頭那些個生意就別忙活了,哪用得著你拼死拼活,正經給我抱個重孫子,我都盼了多久了。”
李涉馬上轉到老太太面前,“,我想沒用啊,你孫媳婦不肯理我,家里人也不讓我見。”
張梓舒聽得微微一怔。
屋里安靜了一陣,李鈺榆挑了挑眉,識趣得沒話,看了眼張梓舒,這說的肯定不是張家這丫頭。
看來,和小舒老早就過去了,看來還是栽在那個安靜懂事的姑娘手里了。
老太太一聽也知道他說的是哪個,“你就不用想了,在網上鬧這樣,人家會把姑娘嫁給你?”
老太太別的是不知道,但是網上的事也是有聽過的,不過也算看得寬,多也知道是自己這個孫子太胡來,也沒覺得顧語真有什麼錯,畢竟那長輩也是上門來過,李勵國還特地到面前說過,說李涉不像話,那邊人家賣了祖屋來切斷關系,一看就是文化人,那姑娘家教就不會差。
不過做孫媳婦可能還是不行的,那姑娘的格指定是給自己這個孫子著的,他這格又這麼胡來,找個媳婦如果不能管著他,隨著他胡來還得了?
所以老太太一口就給回絕了,對小舒還是滿意的,但這混賬又似乎和張錫淵鬧出什麼事來,張家那邊也未必同意,一時間碎了心。
李涉頓了一下,“沒那回事,網上瞎編的,你別信那些。”
“我不管有沒有那回事,你爸已經做主和人家家里說好了的,你自己簽的字,忘記了?關系都沒了,你還纏著人家,知不知道?”
李涉不聽這些,就是想要,“,我老婆都快要娶了,他要不摻和在里面,你都能抱上曾孫了,現在這麼一搞,家里都給安排相親了。”
“這事你別來找我,去找你爸。”老太太最疼這個孫子,也舍不得口頭上拒絕,只能給推到他爸頭上。
這一看就是敷衍,找李勵國有什麼用,別把兩家弄仇家就好了。
李涉是真的急了,拉著老太太的手,“,你要是不去,就嫁給別人了!”
李鈺榆笑著打趣,“嫁給別人就嫁給別人了,我看你也不是喜歡人家才和人家談的,不然小姑娘怎麼會上門來分手,人家家里可都生氣了,特地賣了祖屋都要把錢還給你。”
李涉看向李鈺榆,“祖屋我已經買回來了。”
李鈺榆是逮著機會就想收拾這小子,從小到大就狂,沒個章法,就該多吃吃苦頭。
那顧語真可都查了個底朝天,那姑娘從小到大竟然連一次都沒談過,就一次還就栽在這混不吝上,生生喜歡這小子這麼多年,真是又乖又瞎。
就這人嫌狗棄的格,也能給他撞上這麼好的對象,難怪宋家那老爺子總說他們家這個李涉命最好,霍圾和宋復行都是從小就吃苦,沒爹疼沒娘的,就自家這個運氣好,命也好,從小到大,家里寵到大,沒吃過一點苦頭。
李鈺榆忍不住故意揶揄,“你就算是把祖屋還給人家,人家也不會收的,人家老爺子特地上門了,錢都打到大哥賬上了,本來是不收,人家非要給,就是要他家兒和你撇清關系的,你讓過去也沒辦法,誰你這樣無法無天的,現在吃著苦頭了吧?”
老太太馬上說了一句,“對,快起來,讓人看了笑話,別的事都向著你,這事真的沒得說,人家老先生是打定主意要把兒嫁給別人了,你就別胡鬧了。”
李涉聽到這話,腦子里一片空白。
老太太說著,像小時候哄他一樣轉移話題,是知道自己孫子格的,這種事都看得輕,從來不會太執著,“小舒還在呢,你過來也不跟人打個招呼?”
張梓舒有些笑不出來,勉強笑了笑,難得說不出話。
“快起來吧,這次就算了,下次有喜歡的一定給你去說。”
旁邊眷也紛紛笑著附和,沒當回事,畢竟這孩子從小到大了多朋友了,也想不到他認真這回事。
李鈺榆拉他起來,李涉起來以后,魂都有些不在這里,失魂落魄的。
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坐在旁邊,有些過于安靜。
客廳里也莫名安靜下來。
老太太看了眼李鈺榆,李鈺榆馬上會意,轉移話題說到最近風頭很大的汗寶馬,統很純正,拍賣也是高價。
李涉一點反應都沒有,低著頭不說話。
幾個長輩也是有經驗的,李涉這子來的快,去的也快,現在心不好是肯定的,這小時候想要什麼沒給他拿到手,就算沒有,他心里頭也寬著,什麼都無所謂,過一兩天就好了,就不是個認真執拗的子。
旁邊最小的堂妹平時最喜歡李涉,看見他心不好,連忙拿著自己的布娃娃跑到他跟前,正準備拿跟他說話,一抬眼也跟著委屈起來,“哥哥不要哭。”
這一句可嚇壞了李鈺榆和老太太。
李鈺榆離得近連忙上前去拉他,還真紅了眼。
看見心疼得不行,還真是哭了。
張梓舒看向李涉,似乎不敢相信,從來沒見他掉過眼淚,從小到大他都是吊兒郎當,沒認真的時候。
就連那次部隊出事,見到他的時候,他也一滴眼淚都沒掉。
這次竟然紅了眼。
一旁幾個長輩也愣住了,哪見過這陣仗,李鈺榆連忙拉他,“李涉,你像什麼話,這麼大人了,給弟弟妹妹們笑了。”
李涉本聽不進去,只覺得心里一陣陣難,想到顧語真要嫁給別人,溫溫別人老公,心里就擰著難。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視線都模糊了,越想越難,手捂住臉,哽咽出聲,難得崩潰,“你們為什麼不能幫幫我,現在都已經不理我了,真的嫁給別人怎麼辦?”
老太太嚇著了,看了眼李鈺榆,李鈺榆也是連話都不敢說了,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是個混世魔王,現在估著是真喜歡那姑娘。
老太太心疼壞了,連忙上前摟過李涉,一個勁兒喊寶啊,“沒事沒事,這就帶你去說,這姑娘一定給你說回來。”
老太太真是急壞了,一邊拍著李涉的肩膀,一邊旁邊眷,“你們趕的,打電話去把那幾個混賬回來,和我一起去顧家!”
旁邊眷們也慌了神,連忙去打電話。
老太太看見李鈺榆還在旁邊更氣了,“都是你,一個勁在旁邊說風涼話,趕去把禮備齊了,一起去顧家道歉。”
李鈺榆有些冤枉,“我也要去啊,我從頭到尾就沒參與這事全都是哥哥們瞎管。”
老太太拿起旁邊的扇子,扔過去,“就是你,在旁邊說些有的沒的,還不趕去!”
張梓舒看著李涉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原來他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是跟別人在一起,他恨得要死,面都不要,也不可能做朋友;回來了也會擔心人跑了,生怕人惦記,怕人搶走。
而不是像和這樣的,可以坦然平和地當一輩子朋友……
他喜歡一個人,也會像他的格一樣,熱烈直白,而不是平和的態度,無所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