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師!我們什麼時候簽合同?!”
一大早接到裴的電話時,寧楚楚的心里已經有所預。果不其然,始一接通電話,就聽到了對面激無比的聲音。
此時再聽到“寧大師”這種神般的稱呼,寧楚楚已經心如止水,甚至有種莫名的自豪。
寧楚楚微微一笑,這時候反倒不急著商量簽電影合同的事了,而是擺足了“世外高人”的架子,用淡然出塵的語氣笑道:“裴先生,看來您昨晚休息得不錯?”
裴一個年近三十的穩重男人,如今竟然激得語無倫次,“寧大師,我、我昨晚居然睡著了,我一覺睡到天亮,我有好多年沒有覺這麼輕松過了……”
裴說著說著,聲音驀地停了下來,手機里只能聽到他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寧楚楚靜靜地等待他平復心。
數年睡不一個好覺的覺,想想就很讓人崩潰。這是對和神的雙重力。
良久,裴的聲音終于平靜許多,只是猶帶著啞意,他說:“寧小姐,我們約個時間見一面好嗎?今天你有時間嗎?”
寧楚楚挑高了一邊眉,心中無比慨。
想想幾天前,還在絞盡腦地約見這位神又高冷的影帝,還曾被他無拒絕過。如今倒是風水流轉,到裴來努力地約見了。
寧楚楚是真的欣賞裴,也是真心想跟他合作,當然不會借機拿喬。于是,痛快地應道:“今天上午我有時間。”
“那我們還在星延家里見面好嗎?”
“可以。”
“我派司機去接你吧?”
寧楚楚愣了一瞬,然后失笑道:“不用了,謝謝。”
看來裴是真的被失眠癥折磨得不輕,否則現在也不會一副拿當救世主的態度,就差供著了。
當寧楚楚打電話告訴馮一帆這個消息時,他甚至一度不敢相信。
直到兩人再次來到裴星延的別墅,親眼見到了神奕奕的裴,而且裴還對寧楚楚笑得一臉熱切,馮一帆才慢慢接了這個事實。
馮一帆只覺得大腦暈乎乎的,他一時間竟不知道,究竟是裴答應了他們的邀約比較離譜,還是寧楚楚居然真能治療失眠比較神奇……
雙方坐定后,裴顯得比對面心急多了,直接問道:“寧小姐,我可以冒昧問一下,您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治好我的失眠的嗎?”
寧楚楚沉默了,總不能說是從一個冤大頭玉鐲那里薅來的羊……
于是,只能繼續裝神弄鬼。笑容清淺,眸坦然,問道:“既然結果是好的,那麼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裴:“……好像不是很重要。”
寧楚楚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不重要的話,就別問了!”
裴:“……”這話怎麼迷之耳?!
裴一言難盡地著寧楚楚,他倒也不一定非要追究底,只是有一件事他很在意,“所以……寧大師,我是只有昨天一晚上能睡好,還是之后……”
寧楚楚知道他的顧慮,安地笑道:“放心吧,你接下來一個月都能安眠。”
“那一個月之后……”
“我會再幫你續上的。”
裴:“……還給我吃一片薄荷糖嗎?”
寧楚楚:“不一定。”看當時手邊有什麼吃的吧。
裴:“……”怎麼聽起來這麼不靠譜?!
然而,他昨晚的確是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所以裴糾結片刻后,選擇相信這位豪門圈中小有名氣的“寧大師”。
眼看著困擾自己多年的失眠癥有了解決的可能,裴的心格外輕松,他投桃報李地主提起寧楚楚最關心的事,“《狩獵者》這部電影,我接了。我這邊隨時可以簽合同。”
裴因為原因,已經淡圈多年,這段時間本沒有其他工作,他可以將全部的力都放在《狩獵者》這部電影上。
聞言,寧楚楚的紅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當機立斷道:“那就現在簽吧!”
早點定下才能高枕無憂嘛。
旁的馮一帆抑著心中的激,抖著手將合同遞給裴。裴將合同傳給自己的私人律師,對方確定了其中條款沒有問題后,他便大筆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裴一邊將合同遞還給寧楚楚,一邊溫和地朝出手,笑道:“寧小姐,合作愉快。”
寧楚楚微笑著握上他的手掌,面上卻出一無奈的笑容,“裴先生,你的合作伙伴暫時還沒定下來呢。”
裴疑地皺了皺眉,“主不是你嗎?”
寧楚楚和導演馮一帆帶著劇本親自來找他,努力說服他接下這部戲,他就理所當然地認為,主角會是寧楚楚。
寧楚楚聳了聳肩,似笑非笑地瞥了馮一帆一眼,涼涼道:“我們馮導鐵面無私,一定要通過試鏡選出他心目中的最佳主角。”
寧楚楚半開玩笑地自嘲道:“所以,連我這個最大投資人都走不了后門呢,只能乖乖參加試鏡。”
馮一帆訕訕地撓了撓頭,他倒是很有幾分固執,堅持道:“《狩獵者》是我的心,我想將最好的作品呈現出來。”
裴沉默片刻,然后緩緩地點了點頭,輕聲道:“也好,做導演的人,是該堅持自己的原則和想法。”
很顯然,他又想起了當初被資本裹挾的自己。
得到裴的支持,馮一帆眼睛一亮,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寧楚楚本也沒想要通過裴的施來馮一帆松口,見狀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
深知投資的髓。既然看好馮一帆和他的電影,那麼就給他最大的主權,如此才能讓馮一帆做出最完的電影,從而讓這個投資人大賺特賺。
再說了,寧楚楚對自己很有信心。試鏡就試鏡,照樣能得到這個角。
既然裴已經答應了參演《狩獵者》,那麼這部電影幾乎就功了大半,寧楚楚仿佛能看到源源不斷的金錢流向的口袋。
說起來,能投資到這麼好的電影項目,還多虧了的后媽云舒給“牽線搭橋”呢。
寧楚楚微微一笑,在心里對系統道:“等到《狩獵者》票房大賣,瘋狂拿獎的時候,我一定會在領獎臺上公開謝云舒的慷慨。真是華國好繼母啊~”
系統:“……多損!”
寧楚楚心大好,熱邀請道:“裴先生,辛苦您今天跑這一趟,中午我請您吃飯吧,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裴卻立即正道:“寧小姐,這頓讓我來請吧,就當是我謝你治好了我的失眠癥。”
寧楚楚也不推辭,欣然點頭:“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在商量去吃什麼時,寧楚楚表示隨意。裴了下,說:“好久沒睡得這麼香,我連胃口都好了。”
他躍躍試地說:“好久沒吃烤鴨了,不如我們去吃烤鴨?”
寧楚楚看著面期待的裴,溫和地笑了笑,“好啊。”
第一次見到裴時,只覺得這位傳奇影帝穩重又儒雅,如今竟難得見到了他這樣一面。看來失眠的確會嚴重影響食,否則裴也不會對食如此期待。
他們一行人出發去餐廳前,還邀請了這間別墅的主人——裴星延。
然而裴星延只握著那串從不離手的佛珠,笑得清潤淡然,他搖頭拒絕道:“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寧楚楚還想再勸,裴就攔住了,隨口調笑道:“星延吃素,跟他一起吃飯可掃興了,我們不帶他。”
裴星延也不生氣,只含笑著他們,那雙如蘊星子的眼眸幽然生輝。
寧楚楚聞言便不再多勸,、馮一帆和裴跟裴星延告了別,打算一起去吃飯。
離開前,裴星延定定地凝視寧楚楚,突然道:“寧小姐,謝謝你。”
寧楚楚挑了挑眉,“怎麼?”
裴星延眸微,落到不遠正在挪車的裴上,輕聲道:“謝謝你治好了裴的失眠。”
寧楚楚看著裴星延清俊出塵的臉,以及那雙清明澄澈、仿佛能看一切的眸子,突然間心中一,問:“你不想問,我是怎麼做到的嗎?”
治好裴的失眠癥一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裴親驗過效果,恐怕沒人會相信。
馮一帆和裴都私底下追問過好幾次,是怎樣做到的,都裝高深糊弄過去了,并讓他們一定對此事保,免得引來其他人的探究。
知人中唯一既不覺得驚訝,也不追究底的,就是這位曾出家多年、一佛的裴星延。
寧楚楚反而有點好奇,此時裴星延在心里是怎樣看待的。不會把當妖之類的吧?
然而,裴星延只淡淡一笑,眸坦然而平靜,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捻著佛珠,整個人自有一出塵淡雅的佛,好似林間修竹一般,清雅卓然。
裴星延平靜地笑道:“個人自有緣法,何必多問?”
寧楚楚微微一愣,直到馮一帆喊上車,才驀地回神。
深深地看了裴星延一眼,在對方溫和沉靜的眸中緩緩綻出一個明的笑容。輕快地朝他揮了揮手,留下一句“再見”,便瀟灑走遠了。
裴星延捻佛珠的手指有一瞬間的停頓,他靜靜地著那道窈窕纖細的影,直到坐車離開,再也看不見,才默默地垂下眼眸。
寧楚楚坐在副駕駛上,馮一帆一個人坐在后座,頗有些坐立難安。
他何德何能,居然能讓裴影帝給他當司機……
然而,裴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心頗好地開著車,里甚至還哼著歌。
路上,他慨道:“失眠久了,現在我難得睡一個好覺,就會覺得世界無比好。”
裴說起前些年的痛苦折磨,臉有些沉重,“這些年我幾乎全靠藥睡,和神都快要垮了。如果不是寧小姐你的幫忙,我大概很快就會崩潰吧。”
有好幾次,他真的想過干脆結束生命,那樣就能陷永久的長眠,總比被折磨得不人不鬼的好。好在他都靠強大的意志力撐過來了。
寧楚楚扭頭看了眼裴猶顯消瘦的臉龐,安道:“放心,你以后會一直睡得很香的。”
裴微微一愣,然后面就和下來,開玩笑道:“那我就提前謝過寧大師了。”
寧楚楚老神在在地接梗,“好說。”
不得不說,寧楚楚從未像這一刻那般,謝玉鐲的“自投羅網”。
如果不是那貨自作聰明地搞了個說謊換獎勵的措施,還真無法得到這麼多的好。
而且,裴的失眠癥已經嚴重到影響他的正常生活了,若不是差錯下從玉鐲上找到了治療方法,恐怕是無法請來裴出演電影的。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玉鐲也是的福星啊~
監測到的想法的系統:“……不,玉鐲不是福星,是你太周皮了,不放過一一毫的好!”
寧楚楚也不搭理系統的兌,只呵呵一笑,故意道:“統啊,過會兒我要去吃烤鴨了喲~你不是一直很想嘗試這道食嗎?一會兒看我吃!”
系統:“……哼!”
裴請客的地方自然不一般,不裝修雅致,私也很強。他們三人要了一個包間,一邊食,一邊聊天談笑。
這個時候,寧楚楚再次嘆起自己的好運。
裴可是傳奇級別的影帝,年名,上籠罩著無數環。聽說平時他即便跟人合作,態度也是禮貌中帶著疏離的,輕易不會跟人心。
但看現在裴對笑得溫和又隨的樣子,哪里像是傳言中的高冷影帝?
估計是因為“了一手”,治好了對方的失眠癥,所以裴才對如此客氣。
再次監測到寧楚楚在心里“激”玉鐲后,系統酸了。
他憤憤不平地哼聲道:“蠢宿主,你忘啦?那個玉鐲可是不安好心接近你的!你怎麼這麼快就被他迷了?!”
說著他又小聲嘀咕道:“我幫了你那麼多,也沒見你夸我一句。”
語氣又酸又委屈。
寧楚楚微微一愣,覺得有點好笑,也有點心疼,但就是忍不住想逗他。聲道:“統,別難過,我最的當然還是你!來,請你吃烤鴨。”
系統愕然反問:“我限于世界規則,是不能隨意幻化實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本吃不到啊!
寧楚楚的桃花眸中閃過狡黠的亮。作優雅地用烤鴨卷了個餅,送進口中慢慢咀嚼著,半晌,突然開口道:“這烤鴨皮脆,用餅皮裹住一起吃下去,烤鴨的油脂香氣、醬香和蔥香都融合得很好,實在是味。”
裴作一頓,很快便反應過來,出聲附和道:“這是我以前最喜歡的一家烤鴨店,你們喜歡吃就好。”
馮一帆里塞著,也連連點頭,含糊道:“好吃!”
寧楚楚跟兩人笑著談論這里的烤鴨有多味,最后在心里對系統道:“怎麼樣,聽我描述一下也能過過癮吧?”
系統:“……我生氣了!”
嗚嗚嗚,明知道他一直很饞烤鴨,狗宿主還一直他!太過分了!
寧楚楚見系統都炸了,趕順安他,“開玩笑嘛,別生氣。”
“話說回來,”寧楚楚慢悠悠地嚼著烤鴨,突然間眸微閃,問道,“你能不能……化形什麼的?反正就是在現實里變人,變不人……變狗也行啊?”
系統:“……你才是狗呢。”
系統垂頭喪氣道:“我倒是想化形……但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嘛,我作為此世界的維護者,擁有最高的權限,卻也到最大的限制。我只能在規則允許的范圍行事,決不能因為私心而輕舉妄!”
“也就是說……你可以化形,只是不能這麼做而已?”寧楚楚挑了挑眉,問道。
“是的。”
“規則……”寧楚楚沉思片刻,追問道,“那麼,你給我定下的必須說真話的限制,以及延出的種種系統獎勵,都屬于規則的范圍,對吧?”
“是啊。”系統理所當然道。
說完,他有些警惕地問道:“你問這個干嘛?是不是又在打鬼主意了?我已經沒有bug能給你鉆了!”
寧楚楚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略過了這個話題,“沒事。”
說完,就不再理會生悶氣的系統,轉而跟裴聊起演戲方面的一些問題。
不得不說,裴不愧是年名的天才影帝,他對于演戲的理解簡直達到了寧楚楚從未過的高度,跟他只是簡單的一番流,都讓益良多。
可以想見,如果他們能夠合作演對手戲,寧楚楚將會有多大的進步!
想到此,寧楚楚簡直心中火熱。
一定、必須、絕對要當上《狩獵者》的主角!也一定要跟裴演對手戲!
寧楚楚有預,能夠靠著這部電影,達在娛樂圈的最高目標。
莫名到一侵略極強的目,馮一帆后脖頸一涼。他迅速轉頭尋找視線來源,不期然對上了寧楚楚明亮灼然的目。
寧楚楚緩緩勾,對他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馮一帆:“……”莫名有種被野盯上的覺。
用餐快要結束的時候,裴主提議道:“我目前閑人一個,有大把的空閑時間,吃完飯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裴的失眠癥很嚴重,所以近期一直在休假調整。之前他總是睡不著,力很差,自然沒什麼心思去玩樂,但自從昨晚睡了一個好覺后,裴就覺得自己力充沛。
不食大振,還躍躍試想放松玩樂。
寧楚楚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好啊,你平時喜歡干什麼?”
聞言,裴口而出道:“釣魚。”
說完他就意識到了什麼,臉古怪地閉上,不再多談此事。他在心里暗罵自己得意忘形,說好的要瞞在意大利的那場尷尬偶遇,為什麼還要主提起釣魚這茬呢?
然而寧楚楚已經被他勾起了某些回憶,興致地說道:“你也喜歡釣魚啊?巧了,前不久我剛在意大利釣過魚。”
馮一帆極其自然地接續這個話題:“是嗎?果怎麼樣?”
“滿載而歸。”寧楚楚得意地翹了翹角。
雖然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玉鐲的“釣魚幸運buff”,但這也多能夠證明,還是有實力的。
跟裴認識的時間很短,但由于兩人都有意跟對方打好關系,所以現在已經很悉了,聊天言談間也很自然。
寧楚楚便順勢聊起了當時的況:“……那個人急著上廁所,就讓我幫忙看會兒釣。我就借助他的工,釣到不魚,當晚還做了頓大餐呢。”
馮一帆隨口問道:“那個男的釣魚技怎麼樣?”
寧楚楚雙臂環靠在椅背上,神悠然,眼神里著漫不經心的隨意。紅微張,調笑道:“菜得很。”
這態度,拽得飛起。
馮一帆會意地哈哈一笑。
裴:“……”你們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裴眼神無奈,全程沒有參與這個話題,只在心里暗下決心——意大利的那場偶遇,一定要爛在肚子里!
絕對不能被寧楚楚知道!
那個“菜得很”的釣魚佬是誰?
不認識!
反正不可能是他堂堂影帝裴!:)
吃完飯后,在裴的建議下,三人一同去了裴名下的一家私人高爾夫球場,直到晚上才各自散去。
這時候的寧楚楚還不知道,有一家正對著今天拍到的一些照片激。
“趙哥!難得拍到寧楚楚的料,咱們這就放出去吧!”一名小職員興道。
“這新聞肯定大特!”
“其中一個男的居然還是裴!我的天,這這這……我們如果直接聯系寧楚楚那邊,這堆照片應該能賣不錢吧?”
“可是料才能給我們帶來流量,這才是長遠利益啊!”
“但寧楚楚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
新聞社的員們為怎麼理這組照片而激烈地討論起來,大家各有看法,都不肯讓步。
直到他們中間為首的那名趙哥出聲喝止,“別吵了!看你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沒出息!”趙哥冷哼一聲,下了結論。
他一張一張地掃視過這些堪稱勁的照片,見其中有幾張由于角度特別,寧楚楚和裴甚至顯得有些親,頓時心中一。
趙哥出一個興的笑容。
既然《狩獵者》的男主演已經定下,那麼主自然也要趕選出來。
趕在《我的兄弟姐妹》第三期開錄之前,寧楚楚去參加了《狩獵者》的主角的試鏡。
試鏡現場人不多,而且大多是沒什麼名氣的小演員,寧楚楚就是里面咖位最大的。
當然,這是因為裴要參演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否則來試鏡的人可就不止這點規模了。
寧楚楚閑庭信步般來到試鏡現場,整個人放松得很,毫不見張。
在心里,這場試鏡只是走個過場而已,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而且,就算實力不夠,也對真話系統和玉鐲有信心。:)
其他來試鏡主角的演員,在見到寧楚楚后都很詫異,隨即就挫敗地嘆了口氣。
既然寧楚楚這種值和演技俱佳的人都來參加試鏡了,那們肯定沒有希了!
很快就到寧楚楚上前試鏡了,信步走進試鏡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間的馮一帆。
此時,馮一帆一改平時的慫老好人的形象,顯得相當嚴肅,對待寧楚楚的態度也是公事公辦的客氣,“寧小姐,你好。”
寧楚楚只會比馮一帆更加冷靜沉著,自如地微笑著,一邊跟眾人禮貌問好,一邊不聲地打量起面前的幾個人。
主持《狩獵者》主角試鏡的,除了導演馮一帆,還有一個年輕男人,他的臉倒是長得英俊,就是頭發糟糟的,還一副沒睡醒的慵懶模樣。
“就你們兩個人把關?”寧楚楚挑了挑眉,意外地問道。
馮一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的。這部電影的劇本是他先寫出來的,我后面又進行了一些改。每個角我們都提前商量好人選了,只有主角還沒定。”
他撓了撓頭,“還得多謝寧小姐,為投資人,卻給了我們這麼大的自主權。”
寧楚楚淡笑著點點頭,不再多言,而是示意道:“可以開始了。”
馮一帆臉有點古怪,明明他才是拍板選演員的人,但寧小姐卻莫名控場了……
馮一帆將額外的思緒拋到腦后,轉而認真地說起正事:“寧小姐,你演一下白溪第一次被反派跟蹤時的景吧。”
寧楚楚稍一思索,便痛快地應下了。
《狩獵者》的主角名白溪,是個前后反差極大的角。
一開始以清純弱的形象出現,是一個被變態反派盯上的“獵”,經歷了被跟蹤、被威脅,甚至差點被綁架的種種危機。
好在白溪總能差錯地躲過反派的迫害,并被男主或其他角親眼目睹的可憐與狼狽,引得所有人無比同,且同仇敵愾地幫對付變態反派。
直到電影快結局的時候,主白溪的畫風陡然一轉,出其不意地反殺了步步近的反派,談笑間將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高明的獵手,最開始往往以獵的姿態出現。
原來,才是真正的“狩獵者”。
寧楚楚這段時間一直在研讀劇本,簡直將劇和臺詞都爛于心了。此時稍一回想劇本中的節,很快就定了定心神,沉浸到角之中。
寧楚楚面上自信從容的笑容驀地收斂,致的面孔上浮現出膽小靦腆的怯。
微微了肩膀,低著頭快步走著,有些僵和拘束。這副張的走姿又跟平時颯然曼妙的走路姿勢完全不同了。
馮一帆眼睛一亮,面上閃過興趣,更加專注地盯著寧楚楚。
寧楚楚步履急促,形僵,似乎想要強裝鎮定,但面上還是泄出濃重忐忑與絕。
就像是一株弱的小草,上有種任人踐踏折辱的脆弱與順。但強自鎮定,拼命逃離的模樣,又著力掙扎的不屈生命力。
正是這種矛盾的特質,讓反派為著迷,不斷追逐。
而寧楚楚將主前期形象的本質了,也很好地演繹了出來。
馮一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面上浮現出驚喜而滿意的笑容。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搖過,要不要直接將寧楚楚定為主。畢竟是最大的投資人,還親自出馬請來了裴飾演男主角,馮一帆又不是什麼不知好歹的人,心里當然十分激。
只是最終還是理智以及對拍出完電影的執念占了上風,他必須通過試鏡選出心目中最符合的主角。
馮一帆之所以對寧楚楚飾演主這件事比較猶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那張攻擊極強的艷面孔上。
寧楚楚五濃艷而致,姿態優雅且自信,完全是一朵張揚明的豪門富貴花,這樣的形象與電影中占據大半篇幅的小白花狀態的主,是截然不同的。
縱然寧楚楚的演技到了大眾的認可,甚至還得到了影帝裴的夸獎,但是……寧楚楚的演技巔峰——《一劍江湖》中的神音圣,是個放肆張揚的艷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跟寧楚楚的個人形象有幾分重疊。
很難保證寧楚楚在《一劍江湖》中的優秀表現,不是得益于角和本人那極高的合度。
所以,馮一帆才遲遲不能下定決心。如今看到寧楚楚將一朵風雨中瑟瑟抖的小白花演繹得如此人,他的心也放下了大半,面上不自覺出滿意輕松的笑容。
他邊那個看著郁頹廢的男人只默默地盯著寧楚楚,一言不發。
到馮一帆滿意欣喜的眼神,寧楚楚心中大定。總算搞定這個倔脾氣導演了。
“統,看來我之前十幾年裝綠茶的經歷,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很有價值的。”寧楚楚默默地系統調笑道,“否則我還真不一定能演得這麼像。”
系統:“……確實。讓你演弱綠茶小白花,如魚得水了屬于是。”
“那當然,十幾年的‘表演’經驗,我已經把綠茶人設刻煙吸肺了。”
當然,現在覺得,還是當直言直語的拽姐比較痛快,所以非必要的況下,是懶得再裝了。
很快,馮一帆就滿意地揮了揮手,說:“寧小姐,你再演一段后期主反殺反派的節吧。”
寧楚楚隨意地點點頭,突然間眼神一,對馮一帆說:“要不你來跟我對戲?”
“啊?”馮一帆呆呆地指了指自己。
寧楚楚微笑地示意他來配合自己。馮一帆呆滯片刻,默默地依言上前。
馮一帆坐在一把椅子上,模擬最后反派被主制住的場景,然后他就親眼看著寧楚楚的表有了微妙的變化。
艷的紅仍舊微微翹起,勾著好看的弧度,但的眼神卻變了。
那雙狹長的桃花眸中原本蘊著平淡溫和的,如今卻慢慢冷了下來,閃爍著一種近乎詭異的瘋狂。
這樣沖擊力極強的侵略的目,和寧楚楚角溫笑容,奇妙地融合在一起——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瘋狂中竟蘊著愉悅和興,簡直詭異到讓人頭皮發麻。
馮一帆的后脖頸涌上悉的涼颼颼的覺,他不自覺咽了下口水,在最初的震驚和恐懼之后,面上浮現出驚喜贊嘆之。
本以為寧楚楚能夠演好前期的小白花主,就已經天大的驚喜了,沒想到后面還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他!
馮一帆對此滿意至極,這樣強的表現能力,毫無疑問寧楚楚可以演好主這個角!與此同時,馮一帆在心里也不由得松了口氣。幸好結果是皆大歡喜的,否則……真要他無拒絕這位最大投資人,他還真是力很大。
馮一帆張了張,剛想直接拍板定下寧楚楚,就聽到后傳來一聲刻意的輕咳。
馮一帆轉頭看去,正好看到自己頭發凌的搭檔正無聲地盯著他,似乎在提醒著什麼。
馮一帆想起與他的約定,形微頓,良久才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轉而猶豫地看向寧楚楚。
寧楚楚將他們之間的眉眼司盡收眼底,不聲地挑了挑眉。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而且,本以為那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只是在這兒充當吉祥的,沒想到……他似乎權限很大,竟能直接影響馮一帆這個固執倔強的導演的選擇?
寧楚楚微笑地靜觀其變。
馮一帆糾結地撓了撓頭,沉思片刻后,道:“最后一個問題。寧小姐,只要你的回答讓我……我們滿意,角就可以定下來了。”
“你說。”寧楚楚眸微凝,心里有些激。
“你能據現有的劇本,說說你對主白溪這個角的理解嗎?”馮一帆問道,“無論是的格因,的行為機,還是你猜測的的年經歷,想到什麼都可以說。”
寧楚楚微微一愣,然后出一個輕松的笑容。眸中有些得意,本以為最后一關會有什麼坑在等著呢,沒想到……竟然這麼簡單?
既然馮一帆問到對主白溪的看法,那麼,寧楚楚的回答越近馮一帆心中所想,他自然會對越滿意,甚至還可能將引為難得的知己。
總而言之,寧楚楚只需要著馮一帆心里的想法來回答就好。
為演員,如果的想法跟電影導演的想法格外契合,豈不是正好證明是最適合這個角的人選?馮一帆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
當然,一般況下,寧楚楚無法準確地探知到馮一帆的心中所想。
但是……可不是一般人,有一個真話系統啊!
眼看著馮一帆對之前的表現相當滿意,只要通過這次提問,這個角就能穩穩到手,所以寧楚楚不想再節外生枝。
要直接利用系統做出一個最符合馮一帆想法的完答案,以盡快敲定這個角。
于是,寧楚楚直接道:“馮先生,在你的心目中,主白溪在本質上是個很可憐的孩子。”
馮一帆詫異地看著,他不明白,寧小姐在回答問題的時候,為什麼不說自己的看法,反而是在揣測他的想法。但很快,他就被寧楚楚話中的信息量吸引住了心神。
寧楚楚也被自己說出口的話震驚了一瞬。
馮一帆竟然認為主白溪是個……可憐人?
幸虧選擇了用真話系統回答,否則……跟馮一帆的看法可以說是大相徑庭,說出來可能會讓馮一帆打消讓自己當主的念頭。
寧楚楚定了定心神,繼續說道:“劇本中有提到,主在孤兒院長大,且有一個關系不錯的好朋友。由于那名好朋友被反派殺害,所以才會想辦法對反派下手。”
越是靠著真話系統說出馮一帆心中的看法,寧楚楚的眉頭就皺得越。但眼看著馮一帆看向的眼神越發驚喜,仿佛是在看畢生的知己,寧楚楚還是選擇說了下去。
“白溪出于孤兒院,本質上是個弱善良的孩子,是因為反派施加在上的種種不幸,才黑化為結局時的模樣。”
“寧小姐,你對于白溪這個角的理解簡直跟我一模一樣!”馮一帆激得手舞足蹈,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的。
聽著馮一帆對的贊和肯定,寧楚楚的面卻有些古怪。
明明已經通過真話系統做出了最“完”的回答,馮一帆也被的回答打了,眼看就能把《狩獵者》的主角收囊中,但是,卻并沒有想象中那般暢快,心里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滯。
是真的很喜歡《狩獵者》的劇本,也很喜歡白溪這個可怕又帶的主角。在私底下是認真做過功課的,對白溪這個角有著自己的理解。
一直想要做一個好演員,從演《一劍江湖》的時候起,就在認真學習著一切有關演戲的知識,不斷地富自己。按照自己的理解去演繹角,也跟他人進行平等的流。
寧楚楚心里對白溪這個角有著不一樣的理解,其實很想要輸出自己的觀點,想要表達自己對這個角的。
但偏偏這是在試鏡主角的關鍵場合,如果的回答不符合馮一帆的預期,角的事極有可能橫生枝節……寧楚楚心中有著許多顧慮。
“宿主!”就在寧楚楚沉默時,系統突然冒泡,“本系統在最初綁定你時,所要求的讓你說真話,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更應該做‘心里話’呢!”
“心里話?”寧楚楚微微一怔。
“是呢。有時候,事的真相并不等于你的所思所想。”
“我之所以綁定你,其實是想讓你做真正的自己,說想說的話呢!”
寧楚楚睫羽微,眸中浮現出連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震。
“做真正的自己,說想說的話……”這句話一直在寧楚楚的心里回。
就在馮一帆滿臉激地著寧楚楚,張口就要許出承諾時,“寧小姐,白溪這個角非您莫屬……”
下一秒,寧楚楚就冷靜地打斷了他的話,“等一下,我還沒說完。”
“剛才我在說你對白溪這個角的看法,但卻不是我自己的想法。”
“我不同意你的觀點。”寧楚楚平靜地說道。
話音剛落,馮一帆詫異地看著,而一直沉默的那個不修邊幅的男人,他的眼睛驀地亮了起來,定定地向寧楚楚。
說出這句話后,寧楚楚從剛才起便一直繃的面慢慢放松下來,顯出一種微妙的暢快與肆意。
那雙桃花眼熠熠生輝,燃燒著驚人的神采。
管他呢,還是說真話最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