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楚好整以暇地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并沒有被寧廣忠的幾句可憐話打,仍舊一臉平靜無波。
就在寧廣忠疑,兒所說的“驗證”是怎麼一回事時,只見寧楚楚已經沉聲開口道:“你在03年的時候結扎了。”
此話一出,父倆都愣了一瞬。
寧廣忠震驚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隨即他面上又浮現出喜,“楚楚,既然你知道爸爸早就結扎了,你總該相信爸爸對你的了吧!我一直只想要你一個孩子,怎麼會不你呢?”
寧楚楚的臉有些古怪。倒是沒想到,寧廣忠居然還真的在出生后沒多久就結扎了。
只能說,寧廣忠和談青竹的確深深地相過,他當初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兒的心也是真真切切的。
但曾經越真摯的,越幸福的家庭,只會襯得如今的這一地越發諷刺難堪。
無視了寧廣忠熱切的眼神,寧楚楚鎮定冷靜地繼續“驗證”。早就過了那個會為父親的一句贊賞或親近而激不已的時期。
如今,寧廣忠再多的懺悔和懇求,都無法激起心中的漣漪。
但寧廣忠既然主用自己結扎的事來打牌,寧楚楚不介意驗證一下此事的真假。
“你現在……并不是結扎的狀態。”當寧楚楚的猜想被真話系統驗證時,心中只有種“果然如此”的平靜。
反倒是寧廣忠臉微變,急切地反駁道:“怎麼會呢?爸爸真的絕育了!十幾年前的醫療單我還能找出來呢!”
寧楚楚涼淡一笑,“你跟云舒結婚之后,云舒一直哭訴想要一個和你脈相連的孩子,還說,寧家這麼大的產業,怎麼說也要有個兒子來繼承。”
“說到要個兒子這件事……你只猶豫了一天時間,第二天就去做了恢復手,想再跟云舒要一個孩子,最好是個男孩。”
“可惜的是,你畢竟結扎過,即便做了手恢復,也遲遲未能讓云舒懷孕。當然,這跟云舒曾遭過家暴,所以底子很差也有關系。”
“你和云舒暗中備孕,準備了好長時間,直到年紀大了起來,也沒有結果,才慢慢放棄。”
寧楚楚利用真話系統,將寧廣忠口中的結扎一事了個一清二楚,從做手的時間到備孕過程,連寧廣忠的想法都分毫不產地說了出來。
隨著寧楚楚的話音不斷落下,寧廣忠的臉也越發蒼白。著兒譏誚諷刺的眼神,他抖著,再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寧楚楚面冷然,最后出一個不屑輕蔑的笑容,用一句直擊靈魂的反問,將寧廣忠問得再說不出一句話,“所以,這就是你所謂的我?”
“將自己的不孕不育,挽尊說只想要我這一個兒……真有你的,寧廣忠。”寧楚楚毫不客氣的話語直接揭下了寧廣忠的臉皮。
寧廣忠抖著兒,卻無法再像從前那般擺出父親的架子,狠狠地呵斥。
面對兒的諷刺,他心里甚至生不出什麼怒氣,只有種濃濃的絕。寧廣忠約意識到,他……好像要失去自己的兒了。
寧楚楚悠然起,再不跟他說一句話,轉就要離開。
“楚楚!”寧廣忠紅著眼睛喊道。
眼看著寧楚楚腳步不停,就要徹底走遠,寧廣忠的心底涌上一巨大的恐慌。他顧不得手背上的點滴,踉蹌著下床,大喊道:“楚楚,爸爸將所有財產都給你,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寧楚楚形微頓。
寧家的所有財產啊……這似乎是以前的終極目標來著?
寧楚楚輕輕一笑,似乎在慨自己曾經的稚與極端。
可沒工夫在這里閑扯,還要趕回劇組,好好拍攝《狩獵者》呢。能不能拿到影后,就看這一遭了!
想到此,寧楚楚出一個干勁滿滿的笑容,腳步輕快地離開了病房,完全將后的父親拋在了腦后。
看著兒決然灑的背影,寧廣忠渾力地靠在床上,良久,他用手擋住眼睛,間發出痛苦而悔恨的哭聲。
寧楚楚本以為此事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過了幾天就有律師找上,說:“寧先生將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轉到了您的名下,包括公司份。”
寧楚楚微微一愣,沉默地翻開律師拿出的材料。等全部看完之后,心里說不出是什麼。
寧家的所有財產已經了的囊中之,包括寧氏的公司。如今,寧廣忠在寧氏賺的每一分錢,都是在為打工,最終都會流進的賬戶。
律師試探地問道:“寧小姐,您要接這份財產贈予嗎?”
寧楚楚淡淡地瞥他一眼,“當然。”
送上門來的,為什麼不要?再說了,當初媽媽談青竹離婚,可沒拿走什麼東西,這是寧廣忠欠們母的,寧楚楚拿的心安理得。
接收了這份偌大的家財后,律師微笑著問道:“寧小姐,您要不要跟寧先生見一面?”
寧楚楚涼涼地一掀角,“不見,我很忙。”
由于裴的傷勢,《狩獵者》的拍攝進度還是被影響了。但寧楚楚這個主角依舊很忙,在拍攝電影的過程中,也一直在“趕場”。
“楚楚,《定》那邊都快把我的電話打爛了。”保姆車上,張姐無奈地說,“你空去參與一下綜的錄制吧,不然我的手機真是要被那個導演一直占線。”
“綜啊……”寧楚楚“嘖”了一聲,有些發愁地皺起眉頭。
前不久才下定決心,要斷絕,不跟任何男人傳緋聞發展,只專注于演戲。這種況下,《定》這檔綜就與的理念相悖了。
但合同都已經簽了……
寧楚楚無奈地嘆了口氣,“過兩天吧,最近實在是忙。這兒還有個《我兄》也天天催我錄制呢。”
“別的就不說了,過段時間《定》大結局,各組嘉賓要進行選擇牽手,這個你一定得去,可是大點啊!”張姐囑咐道。
“牽手?”寧楚楚興致缺缺地撇了撇。
然而也只能點頭應下,“知道了,《定》結束的那天,我會把時間空出來的。”
由于綜的錄制時間十分寬松,所以寧楚楚就明正大地放節目組鴿子,已經很久沒有回去參與錄制了。不過《定》大結局的時候,還是有必要出席的。
現在,正在張姐的陪同下,準備出發前往《我兄》的錄制場地。
這些綜藝節目,熱度高是高,但錄制起來也是真的麻煩。
他們這次又到了一個條件比較落后的小山村。還是和之前一樣,嘉賓們始一面,節目組就開啟了直播。
寧楚楚最近潛心拍攝電影,有段時間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了,所以這次的直播一開始,直播服務就差點被熱的觀眾們。
【嗚嗚嗚,寧姐!終于看到新鮮的寧姐了!】
【寧姐你好狠的心,居然能忍住這麼長時間不見我們!】
【坐等《狩獵者》殺青。以寧姐對《狩獵者》的上心程度,估計等到宣傳期,就會有很多新鮮寧姐可以看了~】
這次拍攝,節目組依舊準備了許多刁鉆的任務。但經過幾次拍攝后,嘉賓們之間都漸漸悉起來,也學會了互相配合打馬虎眼,倒是不再像之前那樣,總是被節目組耍得團團轉了。
而寧楚楚和謝勁秋之間的相氛圍,似乎也有了些微妙的不同。這兩人在錄節目的時候可謂避嫌到了極致,平時很說話。但這次錄制,寧楚楚的態度卻隨意自然了許多,不會刻意親近謝勁秋,但也沒有再刻意避開了。
有時候兩人做任務時偶遇,寧楚楚還會主笑著跟他問好。
這種時候,謝勁秋那張向來冷傲淡漠的面上,就會浮現出格外溫和的清淺笑意,簡直閃瞎一眾人眼,也讓大家無比震驚于謝勁秋對寧楚楚的特殊。
要知道,這位家龐大的謝氏總裁,在面對自己表弟的時候都沒什麼好臉呢……
然而,寧楚楚在態度改變的時候,其實本沒有想那麼多。
之前想要對付云舒,無論是黑客小哥還是保鏢,都是謝勁秋主幫的忙。寧楚楚記得他幫忙的分,也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回報了他。
后來兩人一起吃飯,聊天時沒有了曾經的僵和虛偽,反倒有幾分朋友相時的平和與默契。
終究是謝勁秋潤細無聲的打了,寧楚楚如今對謝勁秋的印象,已經遠不再是曾經的工人未婚夫。
雖說在公共場合下,該有的避嫌還是要有的,但寧楚楚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對謝勁秋避之不及。
沒必要,正常相就好。
不得不說,綁定了真話系統的寧楚楚,如今是越發自在隨心了,平日里本懶得演戲。
而的這種行事方式,反而又一次讓差錯地達了目標。
【之前寧姐刻意跟謝總避嫌,我還覺得有點不對勁,現在一看……是正常的同事相氛圍了。】
【嗚嗚嗚,怎麼回事?“謝謝寧”最好嗑的就是那種鏡頭前避嫌,然后眼神拉的氛圍啊!我最謝總默默地凝寧姐的眼神了,沉靜又深,可現在……這種氛圍找不到了!】
【嗯,說實話,寧姐之前對謝總的態度確實有點奇怪,兩人再不也不至于冷淡那樣,這會兒倒是正常了。】
【你們確定正常了嗎?看看高冷謝總出來的溫微笑……哪里正常了?!】
……
一方面,寧楚楚和謝勁秋的狀態“正常”了,但寧楚楚又發覺,易雯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這位向寡言的大姐在參加綜藝時總是束手束腳的,但卻十分熱心。有時候寧楚楚遇到些陌生的農活、任務,易雯總會主來幫,不求回報也不邀功。
寧楚楚雖然很討厭易君這個虛偽的人,但對他的姐姐易雯卻討厭不起來,相反,兩人還能聊得很愉快。
總之,寧楚楚和這名樸實的婦關系一直很好。但最近不知怎麼回事,易雯竟一直在躲著。
寧楚楚深奇怪,一開始以為是易君小心眼,讓姐姐不要同自己往。但當找到機會堵住易雯時,卻發現好像并不是這麼一回事。
“易姐,是我哪里做錯了嗎?你最近為什麼不理我了?”寧楚楚睜著一雙水潤清的桃花眼,直勾勾地著,面上浮現出些許落寞。
寧楚楚的表和姿態有點以前當綠茶的那弱味兒,然而說的話卻是直白又犀利,坦地將自己的心里話問出口。
弱綠茶和犀利懟王的兩種特,寧楚楚居然詭異地融合得很好,而且疊加起來后更加讓人無法招架。
易雯心虛地垂下頭,不敢直視寧楚楚。
后來,寧楚楚磨了很久,張地掃視周圍,確定沒有其他人后,才支支吾吾地小聲說道,“楚楚,你看了上期節目吧?”
“哪期?”寧楚楚回想一番,“是節目組搞心跳測試儀的那次嗎?”
聽到心跳測試儀這幾個字眼,易雯不由得了肩膀,良久,咬問道:“你不會對我到失嗎?”
寧楚楚微微一怔,不解地反問:“為什麼會對你失?”
接下來,在寧楚楚溫和的追問中,易雯終于說出了自己反常的原因。
“上一期節目組的采訪……我、我說謊了。”易雯面慚愧,“我說了很多謊。”
“我本就不是什麼人民教師,只是一個流水線的工人。我甚至連初中都沒畢業,我、我沒臉見你了……”
寧楚楚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倒不是意外易雯的份——說實話,以寧楚楚的眼力,當初第一次見面就察覺到易雯的不對勁了,但還是愿意跟易雯好。
因為知道,一個人說謊時并不總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很多時候都是出于各種各樣的無奈。對于這一點,當了十多年綠茶的寧楚楚深有會。
寧楚楚正想要開口安易雯,胡佳雨便偶然間路過了們所在的角落。
上了這個綜藝之后,胡佳雨口碑崩盤,路人緣大跌,已經被公司嚴厲警告了要小心說話,但見到寧楚楚正在和易雯攀談時,還是忍不住故作天真地問道:“寧姐,你好歹也是個明星,怎麼跟易姐這種普通人有這麼多共同話題?好奇怪啊。”
聞言,易雯的腦袋垂得更低了,雙手也不自然地攥在前,一副局促到無地自容的模樣。
寧楚楚這段時間已經夠平心靜氣了,現在卻當場冷了臉,嗤笑道:“奇怪的是你吧?”
“怎麼,當上明星之后就離‘普通人’的概念了?”寧楚楚皮笑不笑地諷刺道,“除非你是變畜生了,不通世事,否則我還真無法理解你為什麼不能跟普通人流呢。”
寧楚楚這話簡直說得又損又難聽,胡佳雨甚至當場氣哭了。然而,在場的嘉賓卻沒有一個人敢安,畢竟剛才說的話真的很過分。
哪個明星敢當眾承認自己高人一等?就算心里這麼認為,人前也要牢牢地掩飾住啊?!
這胡佳雨真是沒腦子又口無遮攔,大家都默默地遠離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拖下水。
就連曾經事事以妹妹為重的胡佳靈,也只是靜靜地看著妹妹哭泣。那雙怯弱的眼睛里,似乎有什麼東西變了。
而易雯也愣愣地陷沉思。
將沒眼的胡佳雨罵走之后,寧楚楚拉著易雯來到一沒人的地方。
寧楚楚也不寬易雯,只是溫聲說起自己的事,“易姐,你知道嗎?我以前說過很多謊話,幾乎都比你撒的謊要嚴重許多。”
易雯怔怔地著。
寧楚楚波瀾不驚地說起自己以前的經歷。跟后媽繼姐互演,同心懷不軌的投資商周旋,在關心自己的媽媽面前飾太平、假裝自己過得很好……
說完,寧楚楚笑瞇瞇地著,“易姐,我說的謊可比你多多了,你會因此而討厭我嗎?”
易雯早在講述自己經歷的時候,面上就涌現出濃濃的心疼之意,立刻搖頭道:“不會!”
寧楚楚拉住的手。易雯細膩的手掌,有些自卑于自己糙的皮,窘迫地想要回自己的手。
寧楚楚卻堅持不放開,溫地說道:“易姐,我很清楚,有些時候,我們都是不由己的,很多謊言也不是出于本心。”
“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也從不覺得工人有什麼不好。”
寧楚楚滿臉笑意,故意用有些驕縱的聲音道:“易姐,我很喜歡你,所以,你可不能不理我啊!”
著那雙溫含笑的桃花眼,易雯只覺得眼眶酸脹,啞聲道:“楚楚,謝謝你。”
接下來,不用寧楚楚多問,易雯就主將一切告訴了。
原來,易君本不是如他所說,出于書香世家。相反,易雯易君姐弟倆出生于一個偏遠落后的小山村。
他們父母早亡,是姐姐易雯早早地輟學,一個人將弟弟拉扯大。
靠著辛辛苦苦做工人的姐姐,易君順利地考大學,又機緣巧合之下進了娛樂圈,如今更是了風無限的影帝。
可惜他的姐姐沒有沾到一丁點的。易君很早就嫌棄這個工人姐姐上不了臺面,輕易本不聯系。這次來參加節目,也反復叮囑不要暴自己的職業,不許在節目里給他丟臉。
所以易雯才會一直小心翼翼的,跟自己的弟弟也不見親近。
易雯心灰意冷道:“我早知道這個弟弟很自我,但我真的沒想到他這麼沒良心。前幾年我兒生病,我拉下臉求他借我一點錢,可他甚至都不肯見我,只他的助理打發我,借錢更是不給。”
“我真的不想再見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但是來參加綜藝有錢拿,我兒的后續治療還需要很大一筆錢……所以我就來了,還照著他給我定的人設撒謊。”
易雯愧地低下頭,“我也不好意思欺騙大家,但是……”
寧楚楚溫和地拍了拍的手,“易姐,我懂。”
雙眸微瞇,面上極快地閃過一對易君的不悅,又對易雯說道:“易姐,你別擔心,你兒生的病不算嚴重,好好治療也不會留下后癥。正好我認識這方面的專家,過會兒就介紹給你。”
“我還是那家醫院的高級vip呢,治療費都能幫你打折。”寧楚楚玩笑道。
易雯激地眼睛亮了起來。不喜歡占人便宜,但是事關自己的兒,忙不迭點頭答應了,“楚楚,謝謝你!”
“沒事。”寧楚楚笑著搖了搖頭。
然后,眼睛一轉,湊到易雯耳邊,低聲道:“易姐,你也發現了吧?我現在變了很多,再也不說謊了。”
易雯愣愣地點頭。
寧楚楚對笑得意味深長,“易姐,說真話的覺很不錯哦。”
“你放心,你兒的病有我幫忙,不用再擔心易君拿你。”
“所以……你要不要試試痛快說真話的覺?”
系統:“……宿主,你現在好像那個搞傳銷的神。”
寧楚楚:“嘖,說真話這麼好的事,怎麼能只有我一個人貫徹呢?我要努力讓所有人都說真話!”
“到那個時候,這個世界應該會很好吧?:)”
系統:“……你就是想看樂子罷了!”
自從跟寧楚楚一番流之后,易雯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錄節目時也有些心不在焉。
錄制當晚,節目組又搞了個深夜聊天局,嘉賓們彼此間聊天談笑一番。
期間,易君刻意將話題引到各自的職業上,然后順勢提起自己的姐姐,“我姐姐是一名人民教師,平日里非常辛苦,我很為而自豪。”
說著,易君晦地沖易雯使了個眼。
上一期的心跳測試儀的確產生了不影響,現在,易君就要讓姐姐當眾“辟謠”,證實自己的教師份。
易雯沉默地盯著自己的弟弟,這個自己一手拉扯大,但良心泯滅的弟弟。
腦海中不期然閃過寧楚楚堅定的話語,兒的病已經有著落了……
易雯深吸一口氣,攥住有些發抖的手掌,一字一句道:“我平日里確實辛苦,但我不是什麼老師,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工人而已。”
此話一出,場面頓時寂靜下來,易君的臉相當難看,勉強笑道:“姐,你說什麼呢……”
易雯卻直直地盯著他,道:“怎麼?你覺得我是工人很丟臉嗎?可即便是丟臉,也是我從小供你吃喝,供你上大學的!”
“你用我的汗錢的時候,沒覺得這錢丟臉吧?”易雯冷冷地諷笑道。這些話憋在心里很長時間了。現在看著這個白眼狼弟弟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易雯有種前所未有的痛快覺。
楚楚說得對,說真話就是爽!易雯長長地出了口氣。
易君被自己的姐姐當面拆臺,青著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偏偏還有人要火上澆油。
寧楚楚朗聲笑道:“易姐,工作可是沒有貴賤之分的。”
“再說了,既然是您將易先生養大的,他要是再敢嫌東嫌西……那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為“懟人話十級能力者”,寧楚楚穩定發揮,功地讓易君的臉又黑了一層。如今易君的臉上黑中青,實在好看得很。
這幅畫面被直播出去后,又一次在網絡上掀起軒然大波。
【原來如此……所以是易君覺得自己姐姐的工作很丟人,才讓在節目里自稱老師?】
【我父母也是工人,可他們勤勤懇懇,努力生活,我很為我的父母而驕傲!我完全不覺得當工人有什麼丟臉的!】
【易君真的好過分,明明自己也是窮苦出,現在一朝了大明星,反倒看不起普通人了。】
【他姐姐該多傷心啊?好不容易養大的弟弟,現在這麼嫌棄。】
【唉,先給易雯姐姐道個歉。看了上期節目之后,我猜到了本不是教師,所以罵過虛榮、立人設,現在才知道原來虛榮的其實是易君。】
……
一時間,易君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遭到了更嚴重的打擊。轉眼間他就從風無限的新晉影帝,變了人人唾罵的虛偽白眼狼。
又一次接到品牌方的解約消息后,易君沉著臉,狠狠地砸了周圍所有能看見的東西。
當他氣吁吁地停下時,面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掙扎,最后,他眸一厲,終于下定了決心。
如今網絡上沸沸揚揚的全是他的負面新聞,他急需要有人來轉移公眾的注意力。
這個人要比他更紅、地位更高,而且這人的“丑聞”必須比他的更加勁、惡劣,這樣公眾們才會一窩蜂地轉去罵其他人,從而逐漸忘記他。
等到他的丑聞熱度逐漸消退,到時候他再買一點水軍混淆視聽,就能很輕易地“洗白”自己。
想到此,易君眸微閃。
看來他的計劃有必要提前了……
雖然他還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但是目前的輿論況已經不容許再拖了!
再這樣下去,他多年打拼下的果就要毀于一旦了!
所以,他必須自救!而最好的武,就是……
易君立刻撥通了一個電話,他嗓音磁,語調溫,像是在對人耳語,“舒雅,我想你了。”
如果被寧楚楚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一定會很震驚。因為那道聲音屬于裴的太太——舒雅。
電話那頭的人哼一聲,語氣里沒有了提起丈夫裴時的冷漠厭惡,反而甜膩驕縱,“你還知道想我?怕不是一心撲在那個琪琪的人上吧?”
易君煩躁地皺了皺眉頭,面上流出明顯的不耐,但他的嗓音卻依舊溫。他的臉和他的聲音有種很強的割裂,讓人一眼就清楚,他在哄騙對面那個人。
“舒雅,我不是早就跟你解釋過了嗎?我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的確對我有些好,但我心里只有你,當然是一直跟保持距離了。”
“真的?”舒雅的聲音半信半疑。
易君耐著子哄道,“當然。”
但他臉上卻是明晃晃的不屑。
要不是舒雅這個人份特殊,是裴的妻子,他才不會蓄意接近,并勾得上自己。如今更不會有耐心去好聲好氣地哄著。但為了自己的目標,易君只能拿出渾解數去哄著舒雅。
易君花了點時間,終于讓舒雅放下芥,重新對他親熱起來。
易君跟說了會兒甜言語,確定舒雅此時心大好,才委婉地提起,“舒雅,我之前要你做的事……怎麼樣了?”
舒雅頓了頓,才有些忐忑地說:“已、已經準備好了。”
易君邊的弧度越發溫和,“那就好。舒雅,就按照我們之前商量過的,直接出去吧。”
舒雅卻有點猶豫:“要不再過段時間吧?”
有點心虛。前段時間,發現易君跟一個馮琪琪的生有曖昧,兩人大吵一架,冷戰了好幾天。
那幾天心極差,脾氣也十分暴躁。正好跟丈夫裴在家里吃飯,裴偶然間說起他很喜歡《狩獵者》里陳鋒的那個角,就這樣引燃了舒雅心中的怨氣。
易君曾經反復暗示,想辦法勸說裴拒接《狩獵者》,因為他也看中了這個角。
上次舒雅去劇組找裴,也是為了這件事,但幾次努力都失敗了,裴很堅決地要演這部電影。
所以,當裴提起《狩獵者》時,瞬間刺痛了舒雅的心。
說不定易君就是因為“辦事不力”,沒能幫他奪回《狩獵者》里的角,所以才對冷淡起來的!
舒雅那陣子實在太憋屈了,此時有了裴這樣一個“發泄口”,就理所當然地遷怒了他。
舒雅驀地發了,直接跟裴了手。
但一時間失去理智,似乎下手太重了……
而且,怎麼都沒想到,裴居然報警了!想到自己做過的筆錄,舒雅就張難安,不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對易君的計劃有影響?
可是舒雅實在不敢將這件事告訴易君。格患得患失,害怕易君會因此而拋棄。
就在舒雅糾結間,易君溫的嗓音再次響起,循循善道:“舒雅,我這樣做,都是因為想要盡快跟你在一起啊。”
“如果不扳倒裴,你就永遠都無法名正言順地離開他,更不能明正大地跟我在一起。”
“你是裴的妻子,如果我們的事被公開……我們會萬人唾罵,會有無數人為裴打抱不平。我們以后的人生都會到影響,你想遭那麼多的網絡暴力嗎?”
舒雅頓時張起來,“不想!”
“所以,只有裴為一個人人喊打的壞人,我們才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易君緩聲道,“舒雅你為裴的妻子,一旦出面對他進行‘指控’,可信度將是極大的。”
“再加上我們手里的證據……等到裴的口碑徹底崩盤時,你就公開表示要跟他離婚。”
“這時候人們只會稱贊你勇敢、堅定,甩了一個人渣,而不會對你造任何不好的影響。”
“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舒雅,你是在為了我們的未來而努力。”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終于傳來舒雅堅定的聲音,“好。”
掛掉電話后,易君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他為了這一天已經忍很久了。只要裴這個傳奇影帝倒了,他這個新晉影帝就可以接手他的許多資源。
還有寧楚楚,當初拒絕自己,執意要請裴當男主角。等到裴被萬人喊打的時候,寧楚楚還敢繼續用他嗎?
就算寧楚楚想用自己的那套耿直人設為裴發聲,也要想想,的言語能否比得過自己手里的證據。
當天半夜,寧楚楚剛結束了《我兄》的錄制,趕回自己家。渾疲憊,正打算休息,手機鈴聲便火急火燎地響了起來。
寧楚楚剛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出聲詢問,就聽見張姐火急火燎的聲音,“楚楚,出事了!”
寧楚楚驀地清醒,一邊匆忙起床一邊冷靜地問道,“怎麼回事?”
張姐嘆了口氣,“準確的說,是裴出事了。但現在《狩獵者》這部電影和你本人,都被拖下水了。”
寧楚楚心中一沉,立刻開始查看相關況。等了解過發生的事后,一時間陷了沉默。
就在剛才,有人突然站出來,出一個驚天猛料。
料人自稱名尚舒雅,是影帝易君婚多年的妻子,甚至直接曬出了跟裴的結婚證,將和裴的婚姻關系錘死了。
尚舒雅表示,實在無法忍丈夫,所以決定破釜沉舟地將一切出來。
尚舒雅在長文中發表了幾項對于影帝裴的指控。
其中最嚴重的一條就是家暴。尚舒雅自稱裴曾多次家暴自己。
這一條指控有視頻為證。視頻中,裴一臉憔悴,表卻有些可怕。他的臉正對著鏡頭,視頻中則看不到舒雅的臉,只能看到兩人在吵架,兩人爭執間,裴一下子將舒雅推到了地上。
除此之外,尚舒雅還宣稱裴曾多次對施加冷暴力,平時本不理,以試圖pua。
其中還含糊不清地寫到,裴經常接到其他人的電話,問起時,他總是避而不談,暗指裴婚出軌。
整篇長文措辭犀利,聲聲泣淚,劍指裴。
這條消息始一發出就掀起軒然大波。
裴婚的消息已經足夠讓人震驚,更別提裴居然還是個家暴出軌的渣男?!
不得不說,舒雅的料長文發得很有水平。先用自己和裴的結婚證作為板上釘釘的重錘,有了這一既定事實后,之后所說的一切,無論真假,便都更容易讓人相信。
畢竟的確是裴的妻子。
尤其是,裴家暴一事甚至還有視頻為證。一時間網絡上全是關于此事的討論,不人都哭著喊著自己塌房了。
甚至連帶著寧楚楚都風評被害。
因為寧楚楚作為裴的合作者,在宣傳《狩獵者》的時候,經常會順帶稱贊這位傳奇影帝。如今裴的丑聞一出來,就顯得寧楚楚之前對他的贊格外諷刺。
【裴居然是這種人?!我濾鏡碎了……真的不要相信娛樂圈的人!】
【比起裴的塌房,我更關心的是……寧姐的臉,疼嗎?】
【寧姐經常將裴吹得天上有地下無,還說他德藝雙馨……吐了。】
【之前我還跟朋友討論,寧姐看人最準了,看不慣的人肯定暴雷,稱贊的人也不會有錯。誰知道……】
【笑死,你們還真的相信娛樂圈里所謂的“耿直”啊?說到底,寧楚楚免不了俗,最看重的還是利益。裴可是的電影的男主角呢,能說裴的不好?】
【寧楚楚錘過的人:宋啟、柳眉、宋拓……一個個都跟有利益沖突,所以錘得可起勁兒了。到了裴這里,他家暴他出軌,況同樣惡劣,寧楚楚倒是不當的“人間正義”、“雷神之錘”了。這薛定諤的“耿直”……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現在心很復雜,很喜歡寧姐的格,但是一想到那麼欣賞裴,就覺得很膈應。】
【寧楚楚,把《狩獵者》男主換了吧,這樣我還可以勉強原諒你,就當是你一時識人不清了。否則……你的電影我是不會支持了。】
【同意,寧姐趕換男主吧!】
……
快速翻著網絡上的評論,寧楚楚的面晴不定。
單是知道裴和舒雅的很差,但因為這是別人的家事,所以并沒有執著地去探究他們關系差的緣由。
再加上前段時間一直忙著調查云舒,所以就沒怎麼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誰知道現在竟出了這種事?!舒雅就這麼恨裴嗎?
搞的這一手,簡直將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過……還是第一次知道,舒雅原來不是姓舒,的全名原來是尚舒雅啊?
……
……尚舒雅???!!!
寧楚楚嚯的起,雙眼瞪得圓圓的,難得出一副震驚到有些呆滯的神。
這特麼……這不是易君的三個朋友之一的名字嗎?!
當捕捉到一微小的線索時,所有曾困的事都在一瞬間解開了。
舒雅對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因為當時剛當眾給了易君沒臉;舒雅說裴配不上《狩獵者》的男主,是因為易君也想要這個角,在為他打抱不平!
寧楚楚臉都綠了,當下直接給裴去了個電話,接通之后的第一句就怒氣沖沖的:“你老婆尚舒雅啊?你當初介紹的時候,怎麼不介紹全名?!”
寧楚楚郁悶得都快吐了。很久之前,在錄制節目時隨口一試,試出了易君的三個朋友的名字。
那時候,這三個人一個都不認識,所以名字也是說過后就沒放在心上。再加上這事已經過去長時間了,印象都變淡了。
偏偏后面裴給介紹自己妻子時,只介紹了“舒雅”兩個字……這讓寧楚楚怎麼聯想到如此離譜的事啊?!
說實話,寧楚楚在看到“尚舒雅”這個全名時,能夠很快聯想起“易君的友之一”,已經很不容易了。
畢竟是那麼久之前發生的一件小事,寧楚楚本都沒過心。要不是這段時間以來舒雅表現出些許異常,留下了蛛馬跡,寧楚楚還真不一定能徹底反應過來。
畢竟……裴的妻子出軌易君,這事兒也太離譜了!
聽到寧楚楚的質問,裴有些不明所以:“啊?”
寧楚楚深呼吸幾次,很快就冷靜下來。
沒事,現在意識到舒雅跟易君有關系,也不算晚。
而且,幸虧寧楚楚直覺驚人,前段時間裴被舒雅打傷住院時,竭力勸說他報警留檔,并做了傷鑒定。如此一來,這件事還有翻盤的余地。
寧楚楚顧不得其他,開門見山地說:“舒雅在網上對你的污蔑,你打算怎麼理?”
裴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落寞,“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對我,但是……既然做出這種事,我們之間就再沒有分了。”
“我會想辦法澄清這件事,然后……離婚。”
寧楚楚疲憊地了眉心,無語道:“我大概知道為什麼這樣對你——因為出軌上易君了,這次對你的誹謗污蔑,很可能是這兩人的合謀。”
電話那頭,裴的呼吸聲驟然重起來。
良久,他才問道:“……易君是誰?”
寧楚楚:“……見面詳談吧。”
除了沉重之外,此時竟有些哭笑不得。易君天將裴當做自己事業上的最大絆腳石,誰知道人家眼里本沒有他這個人。
寧楚楚又問:“你打算怎麼澄清?”
裴語氣苦,“我上的傷,難道不是最好的澄清嗎?”
寧楚楚想了想,眉頭微皺,有些言又止。
裴的傷只能證明舒雅也曾對他施加過暴力,卻不能澄清本。只有讓所有人知道,裴絕對沒有家暴或出軌這類行為,才算是一場功的澄清。
不過,先把舒雅曾打傷裴的事出來,多也能扳回一局。所以寧楚楚點了點頭,“可以,你先著手澄清。”
掛掉